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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夜惠美     海月明珠txt下载     海月明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六十一章 再添喜事

    第三百六十一章再添喜事

    温暖敞亮的屋子,皇太极和海兰珠静静的相依在一起,享受起这份繁华过后的宁静安详。(顶点小说手打小说)皇太极拿起旁边摆放着点心放在海兰珠的唇边,轻笑道“今**一定没有用膳,爱美的丫头,怎么能亏待自个?”

    海兰珠微微颦眉,将点心含到口中,模糊的辩解“才没有,这个时候我怎么会不小心?”

    “慢点吃,慢点。”皇太极的手指顺着海兰珠蠕动的嘴唇向下滑动,目光带着一丝的热切,低醇沙哑的唤道“海兰珠,在关雎宫东边,我给你修建了一座玻璃花圃,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就是爱在花圃里,你——”

    皇太极的粗重的气息喷在海兰珠的脖颈处,手掌更加的不老实起来,海兰珠身子发软,玻璃花圃,在现代作为调香师的自己,那太熟悉不过了,觉察到胸前的纽扣被挑开,海兰珠突然挣扎起来,“不行,皇太极,不行。”

    见海兰珠不是欲迎还拒的挣扎,而是真的不想让他碰,皇太极的手臂有些僵硬,抬起她的下颚,直直的望着她那双污垢清澈的眼眸,沉声问道“为何?你不愿意?还是我哪做得不好?”

    海兰珠从皇太极的怀中起身,眼底含情,跪坐在他身边,抓住他的手掌,先是在脸上蹭了蹭,然后慢慢的放在小腹,嘤咛道“不是你不好,也不是我不愿意,而是她不让。”

    刚刚还显得眸光黯淡的皇太极,眼中仿佛突然燃起了火焰般的明亮,手掌微微轻颤,像是自问又似发傻一样“她不让?是她不让,哈——哈,她不让,好好,不让不让,小公主最重要。”

    皇太极目光炯炯的看着海兰珠,仿佛他以前没有当过阿玛一样,小心翼翼似捧着稀世珍宝将海兰珠重新揽入怀中,声音里透着一丝的不悦,“何时晓得的?为何不告诉我?”

    “喜欢这份礼物吗?”海兰珠枕着皇太极的肩头,让他的手掌贴在自己的小腹,嘴角得意而满足的勾起“皇太极,这次一定是女儿的,一定是。”

    皇太极猛然想起,前一段日子海兰珠不停的痴缠着自己,他当时虽然很享受,却也有一丝狐疑,好在当时只为准备登基大典,政事上少了一些,还算有精力,也难怪海兰珠经常给他弄些汤药喝,这丫头的心还真是难测得很,不过,海兰珠能再有身子,这一切都值了。

    “喜欢,这份礼物,朕喜欢得不得了,她是当之无愧的小公主。”

    也直到此时,皇太极的心才安稳下来,其实深究起来,他能做到天下无妃,也同样顶着很大的压力,毕竟满人讲究的是多子多福,海兰珠虽然有两个儿子,可从生下阿尔萨兰之后多年没有身孕,这在外人看来,她不会再有孩子了,而皇太极独宠海兰珠,也就意味着他的子嗣不会增加,这对一个皇帝来说,并不是好事。

    “若是女儿,你不许将她嫁得太远,我要留她在身边。”海兰珠勾住皇太极的脖子,漆黑的眼眸认真的看着他,“我要每天都能见到她。”

    “朕答应你,你舍不得,朕也舍不得。”皇太极同海兰珠额头相抵,低笑道“朕虽然女儿少,同蒙古联姻也是朕定下来的,但是——朕的兄弟侄子中,有女儿可是不少,到时册封为公主,也就是了,朕会宠着她,朕期盼多年的女儿,应该有你一样的骄傲恣意。”

    “那女儿的额娘呢?”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在古代,都被宠在手心的海兰珠,心中难免有一丝吃味,骄哼道“你就不宠了?人家都是娶了媳妇忘了娘,你倒好,难道有了女儿就忘了我?”

    皇太极像是安抚炸毛争宠的小猫一样,拍着海兰珠的脑袋,低笑道“怎么会?海兰珠是朕这辈子最宠的人,谁也越不过你,真是小心眼的丫头,竟然吃女儿的醋。”

    海兰珠脸色微红,却固执的撇嘴道“算你识相。”那副娇嗔不满的样子,让皇太极心疼中有透着几许的无奈,哄着累了一日的海兰珠入睡,皇太极望着怀里的人儿嘴角露出来的甜蜜幸福,心中有感,直到今日他才完全的将海兰珠抓到手中,让她不在偶尔流露出一抹的皇太极不理解的思念和迷蒙,甚至那分刻在骨子里的不安以及难除的戒备。

    让人印象深刻的封后大典之后,再次传来让所有人震惊不已的消息,沉寂多年的大妃——不,是皇后海兰珠再次有了身孕,绝对惊掉许多人的下巴,纷纷嘀咕着“你说皇后娘娘这是什么命格?怎么好事都是她的?多年不孕,偏偏赶到此时,这——难怪被称为长生天最宠爱的女儿。”

    皇太极正式登基为帝,改年号为崇德元年,大清这个朝代出现在历史中,皇太极为开国皇帝,追封努尔哈赤为太祖,追封自己的额娘叶赫那拉为皇后,至于努尔哈赤的元妃,以及殉葬的大妃阿巴亥,他提都没有提,仿佛她们二人根本不存在一样,也没有让她们二人享太庙,受后人的供奉。

    海兰珠有心劝说一番,可是见到皇太极固执的眸光,心中怅然,对皇太极的任性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从后抱住了他,低声说道“额娘会高兴的,皇太极,额娘会以你为荣。”

    天下侧目的登基大典之后,皇太极并没有停下四处征战的步伐,虽然他不在亲征,可他亲自册封的那些旗主亲王并没有闲着,多尔衮,多铎,以及豪格,纷纷依命领兵出征,用武力镇压住了由于林丹汗败亡而出现混乱的蒙古诸部,扩大了大清的领土,也使得雄踞中原的大明侧目,崇祯皇帝在次将目光投向关外,密令总督洪承畴,山海关总兵因力抗皇太极救父而扬名的吴三桂监察皇太极的一切动向,崇祯感到了扑面而来的压力,而大明国内,因为连年的天灾,以及沉重的赋税,使得民不聊生,反抗朝廷的义军揭竿而起,李自成经车箱峡重挫明军后,名声日盛。

    相比较大明的混乱,盘踞关外不停扩张的崇德皇帝皇太极施政起来就颇为的顺手,仿照明制设立六部,重用汉大臣,为了安抚蒙古诸部,皇太极接连册封了几名公主,嫁给部族首领,使得蒙古诸部被他牢牢的拴住,而作为皇后海兰珠娘家的科尔沁,不止最先归顺大清,又屡次立下大功,皇太极自然不会亏待,力排众意,册封寨桑为亲王,立吴克善为亲王世子,并厚赏了乞颜氏,却出乎众人意料的拒绝了恒郡王叶布舒同科尔沁的联姻,使得众人有些摸不到头脑。

    关雎宫内,乞颜氏望着已然显怀的海兰珠,犹豫了好半晌,开口问道“皇上是如何想的?怎么能拒绝联姻?这其中是不是有——”

    海兰珠轻抚着突出的肚子,眼里透着喜悦平静,不在意的说道“阿妈,这事不怪他,是我的意思。”

    “你的意思?”乞颜氏停了这话,更是吃惊不小,自己的女儿一向都很精明的,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刚想仔细询问,吴克善放下茶盏,笑道“妹妹曾经同我说起过这事,其实布布那小子就是不娶科尔沁的格格,难道我还能亏待了他?”

    “可是,可是,皇上拒绝了联姻,咱们科尔沁的脸面上——现在好多人都私下议论着科尔沁呢。”

    作为传统的女人,乞颜氏实在是弄不明白自己的这两个儿女在想些什么,海兰珠和吴克善相视而笑,海兰珠靠在乞颜氏怀里,压低声音“让他们说好了,木秀于林,风比摧之,科尔沁失去一些无伤大雅却备受瞩目的东西更好。”

    “听妹妹的话准没错。”吴克善拍着脑袋,眼里透着一分的信服,大笑道“虽然皇上决绝了此番我主动提出的联姻,随后不就厚赏了阿玛?不就是扫点面子,被皇上,呃,自己的妹夫拒绝了嘛——”

    “阿妈,你打我?”吴克善捂着脑袋,乞颜氏收手,轻责道“那是皇上,是大清的皇上,你可得把皮给我绷紧了,不许没大没小的,一个不谨慎,龙颜震怒,连累了你妹妹。”

    “皇太极不会为这点小事动怒的——”还没等海兰珠说完,乞颜氏直接捂住她的嘴,眼里的担忧更重,压低声音“你怎么也糊涂起来?皇上的名讳也是你叫的?那是皇上,皇上。”

    “阿妈,您说得对,是皇上。”海兰珠忍着笑,一本正经的认错“我们再也不敢如此无礼,请阿妈放心。”

    乞颜氏认真的看着自己的这双儿女,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抚摸着海兰珠细腻的脸颊,“我也不是胆小,只是你们不明白老话说得天子一怒尸横遍地,我们乞颜一族当初也是为大元朝立下汗马功劳,可是后来——不也,这些教训都是代代相传下来,本来以为用不上也就没同你们兄妹细说,没成想——”

    乞颜氏眼里透出得意,知足的接着说道“我的女儿是皇后了,这就是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

    “阿妈,您放心,我会一直是他的皇后。”海兰珠在乞颜氏怀里蹭了蹭,吴克善见气氛有些沉重,笑道“这点我信,阿妈,事到如今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皇上那是将妹妹放在了心尖上,天下无妃,遍观史书又有几人能够做到?在我的印象中,没有人——”

    海兰珠抬手用点心堵住吴克善的嘴,脸颊染红“胡说,大明的一个皇帝就做到了。”

    吴克善吞下了点心,扬眉调笑道“那关雎宫呢?”随即摇头晃脑的吟起了诗经,海兰珠眼里透着羞涩的喜悦,作势要打吴克善“哥哥,你——你笑话我?”

    “停下,停下,海兰珠,你可不许动,小心动了胎气。”乞颜氏慌忙抱住海兰珠,训斥道“你可是双身子,千万大意不得,这一胎我还指望着你再给我添个孙子呢——”

    乞颜氏见发呆的海兰珠,停住了口,懊悔的说道“海兰珠,旁人的议论你别往心中去,她们那是嫉妒,你这次定能再生个小阿哥的。”

    “阿妈,我们是真的想要女儿,我这次一定是女儿。”海兰珠信心满满的说道“这次同上两次一点都不一样,定是个乖巧可爱的女儿,而且我脸色这么好,皮肤又细腻得很,还爱吃辣的,有经验的嬷嬷都说这次一定是女儿,阿妈,她们这么说我高兴的不得了。”

    “好好好,是女儿,是女儿,海兰珠,你别乱动了。”乞颜氏抓住海兰珠,吴克善仔细的看了一眼海兰珠,恍然大笑“难怪刚刚来时,见到那些亲王福晋说你此番怀得是女儿,你那般高兴,我还正奇怪着呢,皇上也是如此,原来你们有这个心?”

    海兰珠甜蜜的一笑,得意信心满满的挑眉“那是当然,他也是喜欢女儿的。”

    “皇上真的这么想?不会是——”乞颜氏还是不大放心,在她的印象里还是生儿子更保险。

    “阿妈,这个女儿我们盼了好久了。”海兰珠靠在了厚厚的垫子上,低垂下眼帘望着突出的肚子“女儿真的盼了许久了。”

    乞颜氏察觉到海兰珠有些困乏,扶着她躺下,轻声道“歇一会吧,我给你弄点你爱吃的。”

    海兰珠缓缓的合上了眼,不大一会就睡着了,吴克善扶着乞颜氏悄声出门,在回廊下,乞颜氏低声问道“皇上真的想要女儿?”

    “您是没瞧见,只要别人说妹妹这胎是女儿,皇上那嘴都能裂到天上去——”

    齐颜氏再次狠掐了一下吴克善的胳膊,“不许没有尊卑,皇上可以疼海兰珠,可是咱们终究差着一层呢,儿子,你可要记住,咱们不是你妹妹,你若是真心疼爱你妹妹,更要紧守本分,万不可对皇上不敬。

    “阿妈,我晓得了。”吴克善郑重的点头,随即笑道“还有一件趣事呢,皇上闲下来时,经常拉着刚刚添了女儿的大臣仔细询问他们福晋有身子时的症状,同妹妹的情况一项一项对比,我看皇上比妹妹还上心,昨儿皇上召见我,议事之后,闲谈间,皇上得意的大笑这次一定是小公主呢。”

    吴克善靠近乞颜氏,低笑道“您不晓得,皇上就连小公主的名字,公主的封号都拟定好了,还给儿子看了呢。”

    “这就好,这就好。”齐颜氏放心的拍着自己儿子的胳膊,轻声说道“若我看你妹妹这一胎也是女儿。”

    “那是,十个人看过,九个人说是女儿。”吴克善搀扶着乞颜氏离去,讨论着该给海兰珠的女儿准备什么礼物。

    Ps他们两人的感情已经很圆满了,夜写出来的童话亲们喜欢也很兴奋,但在一些改变上,夜还米写,海兰珠穿越不只是同皇太极谈情,还要对历史有一点改变的,结尾就在不远处,但一直想写的夜不会放弃,其实还有一些矛盾的,海兰珠永远不会忘记自己是穿越者。

    感谢书友100107184946197,柳优,无奈徘徊,沉默转身,七月花娘,书友100601144558237,琴心舞,蓝angel投出的粉红票,下章在感谢打赏的亲,呵呵,夜希望每章结尾都能有这样的感谢,这会让夜觉得大家还在,没有离开。

第三百六十二章 接二连三

    八月桂树飘香,晚风卷起飘落的桂花瓣,带出阵阵的暗香,而在碧蓝无云的天边,映出几道火红的霞光,落日的余晖倾洒在汗宫,使得亭台殿阁渡上了一层淡金色光芒。

    “皇太极,我怕——我不要再生了,不生了。”甜软带着一丝哭声的声音打破了黄昏的宁静,海兰珠手抓着皇太极,低声控诉“这次要不是女儿,我饶不了你,皇太极,你说这次是不是女儿?”

    “是,是,一定是女儿的。”皇太极低声安抚着,脸上也带出一丝的尴尬来,看着海兰珠的样子,想到海兰珠总是出乎意料之外,也不大敢确定,连忙往回找“你不是就要临盆了吗?到时就知道了,还疼吗?”

    “疼,疼死我了,可是我心更疼。”海兰珠愤恨的看着皇太极,出气一样垂着他的胸膛“都是你的错,就是你的错。”

    “我的错,我的错。”皇太极哪怕是声威赫赫的皇帝,在海兰珠面前也摆不了架子,尤其是这种关键时刻,更是以让海兰珠出气为目的。

    “皇阿玛,儿子看额娘这次一定会生妹妹的。”身袭宝石蓝的袍挂,身高大约六尺左右,面容俊朗,下颚处隐隐有泛着青色胡子茬的青年手牵着四五岁的幼童走进。

    “叶布舒,你给我闭嘴。”海兰珠眉头紧皱,凶悍的回头看着儿子,“你的话,我是不信了,上次你怎么说来着?”

    叶布舒摸摸鼻子,笑道“额娘,我知晓你嫉妒了,不就是我昨日添了长女吗?你不也是说过,这生女儿都是一批一批的,最近亲贵中可是没少添女儿,也许您这胎也是呢。”

    “住嘴,你给我住嘴。”海兰珠心中恼火,可是由于阵痛却用不上力气,只能依靠着皇太极,“叶布舒,你是不是皮痒痒了?竟然敢来调笑我?”

    皇太极忍住笑意,义正言辞的说道“叶布舒,你先带你弟弟出去,省得气到你额娘。”

    “额娘,您是不喜欢我们吗?”此时叶布舒旁边的小男孩嘟着小嘴,担忧的上前拉着海兰珠的衣襟“额娘,常舒会乖乖听话,额娘。”

    “没有,没有,额娘没有不疼你们。”海兰珠顾不得阵痛,轻抚着儿子的小脸,安抚的说道“你们每一个都是上天赐给额娘的宝物,额娘都喜欢,都喜欢的。”

    “常舒和弟弟也喜欢额娘。”儿子用小脑袋蹭着海兰珠的手心,讨好的说道“妹妹,儿子也想要妹妹,不过。”

    常舒的小脸淡淡的眉毛紧皱,看看海兰珠马上就要临盆的肚子,低声道“三哥(阿尔萨兰)和二哥刚刚还说,您这辈子就别想生女儿了,您的命格好,就是生儿子的命———呜呜——”

    “额娘,你别听小四胡说,我们没有这么说过的。”叶布舒捂着弟弟的嘴,向已经接近暴怒边缘的海兰珠挤出讨好的笑容“额娘,其实旁人都是羡慕您的,五年生三子,绝对——”

    海兰珠立眉拿起旁边的软枕扔到了叶布舒的头上,中气十足的怒吼道“我五年只生了两个儿子,这胎是女儿,女儿。”

    皇太极拍着海兰珠后背,安抚道“别气,别气,不是女儿又怎么样?咱们继续生,总有女儿的——”

    感觉海兰珠身体一僵,皇太极解释道“这话不是你在常舒出生后说得吗?海兰珠,我们总会有女儿的。”

    海兰珠推开皇太极,躺在了床上,有些欲哭无泪,思绪回转到当时生常舒的时候,所有人都说是女儿的,自己也满心期待,可是却生出来个儿子,虽然有些丧气,但是她那时立下豪言壮语,不生出女儿来,就不放弃。可是老天显然没有再站在她这边,隔年之后,再次生出个儿子高塞来,而这次五年内第三次怀孕,海兰珠心中也没有任何的把握,总觉得应该是女儿,可是——

    “疼,好疼,皇太极,我要生了。”皇太极连忙起身,抓着海兰珠手“没事的,一会就过去了。”

    “不是女儿,我也不再生了。”一次次生产的痛,让海兰珠实在是没有信心坚持了,尤其是这次,其实皇太极不晓得,海兰珠却知道其中的凶险。

    皇太极连连点头,心疼的擦着海兰珠额头上的汗水,低声说道“放心,这次一定是女儿的。”

    “请皇上移驾。”旁边全力准备好一切的嬷嬷上前说道“皇后娘娘,这是要临盆了,皇上您不能在此的。”

    海兰珠推开皇太极,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恬静的笑容“出去吧,我没事。”

    皇太极叹了一口气,带着儿子们出门,产房的门缓缓的关上,“皇阿玛,额娘会没事的。”

    皇太极的目光仿佛能透过门看到里面呼疼的海兰珠,轻拍了一下身边儿子的肩膀“叶布舒呀,你不懂,你额娘早就说过,女人生子如过鬼门关,她生常舒的时候还好,可是到高塞,她整整疼了一日才——朕怕这次——”

    叶布舒年轻的脸上也透出担忧来,“皇阿玛,额娘会没事的。”

    皇太极不在言语,背着手沉默的站在那,仿佛往日一般沉稳内敛,身上的皇帝气势很足,可是随着日头完全落山,点燃的火把将院落照得仿若白昼,而海兰珠呼疼的声音虽然越发的尖利,听起来却底气不足,皇太极眉骨挑动,语气里透着焦急“这是怎么回事?皇后到底是什么状况,为何这么疼?”

    叶布舒抱着弟弟,阿尔萨兰也赶了过来,低声问道“二哥,怎么会这么久?”

    产房门打开,丫头们端着一盆盆血水出来,伺候生产的嬷嬷额头见汗,来到皇太极身边,跪地道“皇上,娘娘这一胎恐怕不好,胎位不正,十分的凶险,恐怕,恐怕——”

    “恐怕什么?”皇太极脸色一白,低喝道“你说,朕让你说话。”

    “一尸两命。”嬷嬷只能将最坏的结果说出来,皇太极身体颤抖,一尸两命?他会失去海兰珠?不,不行,多年的相守朝夕相伴,海兰珠已经仿融入到他的骨血里,他不能没有海兰珠。

    皇太极一脚踢开挡路的嬷嬷,吼道“闪开,你们给我闪开,我要看海兰珠。”

    “皇上,您不能进去,不能进去。”被皇太极踢得吐血的嬷嬷顾不得擦嘴上的鲜血,抱着皇太极的大腿,苦求道“这不行的,产房是不洁之地,您是天子,不能进去的。”

    “闪开,你们都给朕闪开,皇后要是出了事,朕诛你们九族。”旁边伺候的下人纷纷上前,阻挡皇太极,哭喊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被前仆后继的人阻挡,皇太极双目赤红,仿佛索命的阎罗,沙哑的说道“你们谁敢阻拦朕,朕将你们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众人纷纷叩头,皇太极终于甩开了众人,迈步冲到了产房门前,海兰珠沙哑的声音传出来“皇太极,你不许进来,不许。”

    “皇阿玛,额娘没事,她还清醒着,她没事。”叶布舒和阿尔萨兰一左一右的拉住皇太极,似安慰自己的父亲,也同样安慰着自己“额娘是天降贵人,五福俱全,是长生天最宠爱的女儿,是凤临天下的皇后,定会遇难呈祥。”

    海兰珠紧紧咬着舌头,剧烈的疼痛让她维持着清醒,脸上也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湿润的头发沾粘她脸上,苍白的面容没有一丝的血色,嘴唇泛着青色,由于胎位不正,海兰珠下体不停的出血,脑子也混浆浆的,虽然她不是医生,可生产时出血绝对不是好兆头,尤其是这个时代可没有输血一说,海兰珠能感到身上的气息逐渐的衰弱。

    “皇太极,我嫁给你从来没有后悔过,不要进来,我不想让你看到我这个样子。”海兰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望着门前晃动的人影,“记住我在科尔沁草原的样子,记住我成为你的皇后的样子,记得我最美最好的样子——”

    慢慢的声音为不可闻,皇太极一拳砸在了门上,仿佛困兽一样,仰天高喊“海兰珠,海兰珠。”

    皇太极甩开了两个儿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站在院子里的人都纷纷跪地,皇太极咬破手指,指天发誓“苍天在上,我爱新觉罗皇太极,愿意折寿十年,换得我的妻子海兰珠的平安。”

    除了阵阵的夜风,没有任何的回应,跪地的众人不敢抬头,对帝后之间的感情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宫女们都心中暗叹,若是能有这样一个良人,哪怕死了也都值得。

    “好,二十年如何?实在不行,就——”皇太极双目赤红,面容狰狞扭曲,还想要在增加。

    “够了,皇太极。”海兰珠本来已经昏迷过去,却被他震天的誓言唤醒过来,挣扎着抓住旁边乌玛的手,眼泪顺着眼角滚落“够了,够了,皇太极,你是大清的皇上,能不能不再如此任性妄为?”

    “海兰珠,为你一切都值得,哪怕被后人说朕昏聩,不爱江山爱美人,我皇太极也心甘无悔。”

    皇太极的誓言如同一道惊雷一样划过天空,海兰珠紧紧的咬着嘴唇,脑子里一片的空灵,一段历史资料在脑海中清晰起来,崇德六年,宸妃海兰珠病重,在淞锦前线的皇太极匆忙返回,放弃了唾手可得的进关荣耀——

    现在是崇德五年,历史已经改变,她不能死,不能扔下对自己情深意重的皇太极,不能扔下儿子们,她要活下去,陪着皇太极。

    心中有了牵挂,海兰珠不甘心就此命丧,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我不能死,也不愿意死,刚刚浑浊的目光透着坚决,断断续续“苍天大神,既然你让我托生在这个时代,有倾心之人相伴,就不能突然让我——让我——死去,我不甘心,不甘心。”

    “啊——啊——。”海兰珠使劲了浑身的力气,旁边的嬷嬷惊呼“娘娘,再使劲,已经能看到头了,娘娘,使劲呀。”

    “格格,您用,用力。”乌玛哭泣着哀求,海兰珠将嘴唇咬破,再次喘了两口气,声嘶力竭的高喊“啊,我的女儿。”

    屋子里传来婴儿的啼哭,“生了,生了,娘娘。”嬷嬷惊喜的喊道“生了个小阿哥,小阿哥呀——”

    伺候过海兰珠几次的嬷嬷停住了口,刚刚的惊喜还未散开,彼此尴尬的看了一眼,怎么又是小阿哥?娘娘盼女儿已经许久了。

    “海兰珠,海兰珠怎么样?她是不是——平安?”皇太极慌忙起身,此时再也没有任何人能拦住他,“海兰珠,我不许你出事。”

    一阵旋风刮过,皇太极抓住海兰珠的手,焦急的呼唤“海兰珠,海兰珠。”

    海兰珠费力的撩开眼皮,靠在他的怀里,四周萦绕着他身上的味道,委屈的抽抽鼻子“皇太极,我——我是不是没有女儿命?怎么又是儿子?”

    “儿子女儿都好,只要你平安就好。”皇太极仔细看着怀里的海兰珠,虽然还很狼狈虚弱,但是看样子,应该是没事,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嘴唇扫过海兰珠的额头,庆幸的重复着“只要你没事就好。”

    海兰珠咬住了皇太极的手腕,眼泪像是止不住一样成股的流出,喃喃的说道“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谁让你发誓,你想早死留我一个?”

    慢慢的倦意上涌,海兰珠并不松口,缓缓的闭上眼睛,还在不停的念叨着“不许早死,不许——不许——留我一个——”

    “傻丫头,朕怎么舍得?”皇太极靠在榻上,再次看了一眼无恙的海兰珠,只有拥她入怀才能安心,暗自感谢苍天的厚爱。

    崇德五年八月,皇后海兰珠再次生下一子,起名韬塞,这也是她同皇太极的第五子,随着韬塞的出生,海兰珠欲哭无泪的认命,她这辈子恐怕再也生不出女儿来了。

    而在海兰珠坐月子,调养身子之时,皇太极虽然相伴在她身边,但却继续着同大明历时两年在淞锦战场的决战,海兰珠此番生产之所以凶险,就是因为崇德五年初,皇太极曾经御驾亲征却陷入苦战,使得在盛京城的海兰珠动了胎气。

    崇德五年九月,睿亲王多尔衮违背皇太极强攻的命令,率领众人班师回京,使得由于皇子的诞生,充满喜悦的盛京城气氛凝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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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三章 对峙豪格

    关雎宫内,海兰珠怀里抱着满月的小儿子,虽然心中因为不是女儿而遗憾,可是以命拼回来的儿子,她又怎么能不喜欢呢?轻拍着哄着喝足了奶水的儿子熟睡,哼唱着摇篮曲。

    “娘娘,将小阿哥交给奴婢吧。”旁边的奶娘上前,接过了六阿哥韬塞,海兰珠锤了一下发硬的胳膊,靠在了垫子上,白净虎头虎脑的儿子,也是蛮可爱的,而且小儿子在眉眼上同自己倒是很相像,海兰珠甚至坏心的想,若是充着女儿养会是如何?

    一转念,海兰珠放弃了这个念头,这是在关外,儿子怎么也得具有男儿的豪气的,若是太娘了,不说皇太极怎么样,她先受不了,没有女儿就没有女儿吧,也不能事事如意,海兰珠摆手让奶娘带着儿子下去。

    “格格。”乌玛面色沉重的走了进来,低声说道“睿亲王福晋求见。”

    “小玉儿吗?”海兰珠微微蹙眉,侧卧着身子,淡淡的说道“你去同她说,我累了,就不见她了。”

    “奴婢早就说过了,可是睿亲王福晋不肯离开,说是见不到您,就跪死在宫门前,奴婢劝了好久,她都不肯听。”

    “小玉儿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大了。”海兰珠闭上眼睛,自嘲的轻笑“她想让我做什么?多尔衮敢违抗皇上的命令班师回京,没获得皇上召见就率先以身子不适回府养伤,不说皇上的战略意图是否合适,单单一个藐视圣上的罪名,多尔衮就得担着。”

    “奴婢看着睿亲王福晋仿佛满腹委屈的样子,怕她又说出什么话来,让您忧心,所以才没让她进来,可是她总是这么跪着,对您————”

    “没事,这事咱们不能插手,皇上心里自有主张。”

    海兰珠明白近几年多尔衮战功赫赫,已经积累了不少的名声威望,是实力最强的亲王,大清建立后的几场胜仗都是他打下来了,虽然有因军功晋位为肃亲王的皇长子豪格分多尔衮的风头,但却无法影响到多尔衮的声威,皇太极本就对多尔衮心存猜忌,又不得不用,此番也是趁此敲打他,让他明白什么是皇命不可违抗。

    “启禀娘娘,总管满德海求见。”外面传来奴婢回禀的声音,海兰珠睁开了眼睛,一下子起身,整理了垂下的发丝“让他进来。”

    “皇后娘娘大安。”满德海额头冒汗,脚步慌乱的走了进来,焦急的说道“娘娘,您去看看皇上吧,他——他——”

    “你慢慢说,皇上怎么了?”海兰珠心中也很焦急,却镇定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还是因为睿亲王抗旨不遵?”

    “也不止为这事。”满德海擦擦汗水,低声骂道“也不晓得谁给睿亲王出的主意,现在不仅他上折子请罪,甚至共同出征的旗主亲王都是如此,就连肃亲王都会上折子,这才惹得皇上动怒。”

    “还能是谁?”海兰珠长长叹气,对历史的必然性有了更深的认识,“法不责众,多尔衮这是要将整个大清的王爷们都牵扯进去,逼得皇上也只能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亲王贝勒,满洲八旗始终是大清的根基,哪怕没有范文程,多尔衮身边不还是有布木布泰吗?”

    “娘娘,你是说布木布泰庶福晋?”满德海神情错愕,喃喃自语“她有这份心机?”

    “她可是不能小瞧。”海兰珠起身,对乌玛说道“伺候我梳洗,我去看看皇上,为这事气坏了身子,可是不值当的。”

    乌玛为海兰珠梳头时,海兰珠凝眉突然问道“满德海,豪格上请罪折子了?”

    满德海怔了一瞬,眼珠转了几圈,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说是折子已经拟好了,还没有呈交给皇上,不过,随同睿亲王出征的王爷贝勒都上了折子,嗯,好像只有郑亲王济尔哈朗没有动静。”

    梳妆整齐,海兰珠命令道“准备马车,去肃亲王府。”

    “娘娘。”满德海河乌玛惊呼出声,“您这是?”

    “满德海,你先回去。”海兰珠面带一丝犹豫,轻声吩咐道“看着点皇上,我去去就回。”

    海兰珠沉稳的一笑,带着乌玛离开皇宫,满德海阻拦不住,只能快步向崇政殿走去,还没到近前,就听见里面传来杯盏破碎的声音“滚,你们都给朕滚出去,滚出去。”

    内侍宫女从里面慌忙退了出来,满德海想着海兰珠的吩咐,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打千悄声道“皇上,您先消消气,喝杯茶——呃。”

    满德海看着地上的茶杯碎片,抬眼看看皇太极阴沉沉的脸色,“皇上,您这样皇后娘娘会担忧的。”

    “哼。”皇太极冷哼一声,拿起御案上的请罪折子扔到满德海身上,“这些折子,怎么能让朕不生气,朕真是想不到,多尔衮威望如此之高,简直是一呼百应比朕的圣旨还好用。”

    满德海被砸的不敢吱声,闷声捡起了奏折,“皇上,娘娘说了,您是天子,为这点小事生气,根本不值当。”

    “多尔衮以为这样,朕就不敢罚他?”皇太极缓了一口气,他知道满德海一定会去告诉海兰珠,可是却没有见到海兰珠的身影,心中涌起几分的诧异,“海兰珠怎么没来?被事情绊住了?”

    “娘娘本来是要看皇上的,后来去了肃亲王府上。”满德海不敢有任何隐瞒,一五一十将事情的经过讲清楚,甚至说了小玉儿跪请求见海兰珠却被她拒绝的事情。

    “豪格,去豪格府上?”皇太极拧紧眉头,他在思考着海兰珠此举的用意,目光扫过奏折,眉头舒展看,起身踱步到大殿门口,收敛了身上的怒气,皇太极的嘴角上扬“傻丫头,真是朕的傻丫头。”

    “皇上,听娘娘说是布木布泰给睿亲王出的法不责众的主意。”满德海悄声的走到皇太极身边,压低声音“睿亲王福晋又来求见娘娘,奴才看这兴许也是布木布泰庶福晋的主意。”

    “布木布泰,好重的心思,为多尔衮也算尽心尽责,法不责众,倒也是好法子,朕看也是为了她的地位吧,哪像朕的海兰珠,全心都在朕的身上。”

    皇太极脸上露出得意来,满德海低头暗笑,好嘛,别人都是为了地位,可是到娘娘那,在皇上眼中就只是为了他?随即想到刚刚的情形,提醒道“最近肃亲王的脾气可是不大好,您又不肯召见他,睿亲王那边软硬皆施,肃亲王会不会——”

    “朕亲自去肃亲王府。”皇太极心中也泛起一丝担忧,高声道“准备马匹,朕去接皇后回来。”

    “喳。”满德海躬身应道,皇太极收拾齐整,轻车简从在侍卫的保护下,去了肃亲王府。

    “格格,您为何去找肃亲王?”在马车里,乌玛见到沉思的海兰珠,低声问道“肃亲王对您一直有心结,对二阿哥更是提防很深,奴婢觉得,若是这次他也站在睿亲王那边,皇上那——”

    “我明白你的意思。”海兰珠靠着马车壁,低头看着手掌,低声道“豪格上书冒犯皇太极,对布布来说只有好处,可是我却——却不忍让他伤心,乌玛,被儿子所伤,心会很痛,豪格是皇太极的儿子,这一点永远也改变不了。”

    海兰珠明白虽然皇太极对豪格不似自己所出儿子们那样宠爱,在豪格眼中很偏心,但是血缘的关系永远也无法改变。

    “娘娘,肃亲王府到了。”赶着马车的奴才回禀,海兰珠深吸一口气,撩开车帘看了一眼外面,朱漆的大门上悬挂着肃亲王府的金漆大字,淡淡的说道“你去通禀吧。”

    乌玛下车亲自去来到门房,早有眼尖的下人迎了出来,认识这是纳兰铁成的妻子,皇后的陪嫁,自然不敢怠慢,连忙打千道“给您请安。”

    “肃亲王可在府上?皇后娘娘就在马车上。”乌玛沉稳的说道,下人对视一眼,连连点头“王爷在府上,奴才这就去知会王爷接驾。”

    少刻功夫,府门大开,身穿蟒袍的豪格迎了出来,带着众人行礼“恭迎皇后娘娘。”

    乌玛扶着海兰珠下了马车,海兰珠开口说道“肃亲王免礼。”

    “皇后娘娘请。”豪格挽着袖口,抬手迎海兰珠进府,海兰珠淡然一笑,率先走进了肃亲王府,豪格落后一步,先是看了一眼皇宫方向,眉头皱得更紧了,皇太极不招见,皇后却出了皇宫,这其中到底有何缘由?豪格可是很清楚皇后娘娘的受宠程度,对自己的几个弟弟,尤其是叶布舒视为重要的对手,此时她来自己府上,到底所为何事?豪格不由得打起全部的注意力。

    抬头望着已经入府的海兰珠背影,豪格快走了两步跟了上去,按年岁来说海兰珠作为继母同自己的年岁相差不多,而他经过多年的征战更显得沧桑成熟一些,赶不上很会保养被皇太极宠在手心的海兰珠,现在仅从外表看来,海兰珠反倒比他更显得年轻,就是因为这样豪格不会称呼海兰珠为皇额娘,海兰珠同样很默契的总会以大阿哥或者爵位相称,皇太极对此视而不见,好像这样才是正常的。

    分宾主落座后,海兰珠并不着急说话,豪格对于海兰珠,从来就没有小瞧过,更清楚的知晓她在自己阿玛心中的地位,过了半晌,忍不住带着一丝烦躁打破了屋子里宁静,开口问道“皇后娘娘来我肃亲王府有何吩咐?”

    海兰珠放下了茶盏,如今盛京城所有人都晓得她最喜欢茶叶,她虽然不大出宫,但是若去王爷旗主的府上,他们必会献上茶水,海兰珠却很少在外面用,只是沾沾唇做个样子,在豪格府上,她更是如此,其实豪格怎么也没有胆子暗害她的,可俗语说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句话海兰珠从来都是牢记的,在这个时代她不再是孑然一身无牵无挂,有儿子们,有——皇太极,她可比以前更怕死。

    ‘哆’的一声,茶盏放在了桌子上,海兰珠慢悠悠的开口“肃亲王,我今日来也没有别的事情,只是想要提醒你一句,你不只是大清的肃亲王,此番领命出征睿亲王多尔衮的副将,也是皇上的长子。”

    “长子?”豪格嘲讽一样的大笑“皇阿玛当我是他的儿子吗?”

    “你们是血脉相连的父子,皇上可以对别人狠心,对你还是有着父子情谊的。”

    海兰珠脸上扯出一抹笑意,仿若黑宝石一样的眼眸看着豪格,认真的说道“我不晓得前线到底发生了什么,却只晓得睿亲王终究违抗了皇上的旨意——”

    没等海兰珠讲话说完,豪格嘲讽道“还是皇后娘娘英明,就是因为十四叔犯了过错,所以他不是上书请罪了吗?”

    “那你呢?”海兰珠炯炯的眸光落在豪格身,不曾有一刻的偏离,“我知晓此番出征的大部分副将都共同上了请罪的折子,真可谓万众一心,肃亲王,你不要告诉我,你并不晓得其中的深意。”

    “我就不晓得你又能怎么样?”豪格脾气鲁莽,站起身来,向皇宫方向拱手“你也说了,我也是副将,若是皇阿玛怪罪,也应该我一份,我又怎么躲得了?还是先上了请罪的折子,省得——”

    豪格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海兰珠,嗤笑道“有心人在皇阿玛身边说了什么,我更不受待见。”

    海兰珠瞳孔微缩,眸光里闪过一丝好笑,直径站起身来,平静的说道“既然你这么想,那我也没有再说话的必要了。”

    海兰珠直径的向门走去,豪格眉头皱得更紧,开口说道“你站住,你到底是何用心?”

    豪格上前两步,海兰珠仿佛背后长了眼睛,躲开豪格伸出来的手,猛然回头,头上的钗环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冷静的望进豪格的眼中,“若是我有歹意,那我就不会来。”

    豪格眉头皱得更紧,不服气的说道“你能有如此好心?皇后娘娘,我豪格可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从你嫁给皇阿玛开始,步步设套,铲除皇阿玛身边的一切女人,现在又插手到政事里,你还有什么不敢做的?你此番作为也是为了叶布舒吧,我豪格不像他背后有科尔沁甚至整个蒙古的支持,又有你的枕边风,只凭着军功被封为亲王,皇阿玛已经说过了他是嫡子,子以母贵,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面对豪格的怒气怨气海兰珠并不觉得愧疚,淡然一笑“你其实说对了,我从来都是自私自利的人,这次来也不是为你,追根到底还是为了皇太极。”

    豪格露出果然如此的样子,海兰珠接着说道“我是不想让他因为你的愚蠢而难过,肃亲王,你是有军功,可是若没有他暗自安排,你能成为镶红旗的旗主?能成为肃亲王吗?我最后说上一句,你若是上了请罪折子,就是在你阿玛心上划了一刀,这道伤痕也许永远都不会愈合,其余的,你自己想吧。”

    海兰珠不再理会发愣的豪格,“乌玛,我们回宫。”然后迈步走了出去,却意外的见到在回廊下,背手驻足站立的皇太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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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四章 天造地设

    皇太极看着明显感到很意外的海兰珠,轻轻摇头,走到她身边,手掌搭在她肩头,低声道“我们回去。”

    “可是——可是——”若说海兰珠心中不觉得温暖,那是唬人的,舔了一下发干的嘴唇,微微垂下头,轻声说道“你就不见见肃亲王?”

    皇太极轻抬起海兰珠的下颚,同她四目相视,见到她眼底的犹豫以及躲闪的目光,轻笑道“朕的海兰珠永远都不会变的,贤惠慈善的大清皇后,永远不是海兰珠,你心中有朕就好,别的让朕来处理。”

    海兰珠难得升起的一分善意,竟然被皇太极如此的曲解?愤愤的嘟囔“反正又不是我儿子,我操得满门子心?”

    屋子里的豪格听见外面有声音,收回了思绪,挑开门帘出来,吃惊的唤道“皇——皇阿玛。”

    随后豪格垂下了眼帘,挡住了眼底对海兰珠的愤恨之情,嘲讽的勾起唇角“您是来接皇后娘娘回宫的?还是皇后娘娘都——”

    “皇上,您还是同肃亲王说上两句的好,臣妾在车上等您。”海兰珠一转身,带着乌玛离去,脚步轻快的,就连皇太极阻挡都来不及,拽她的手臂僵硬在空中,叹息一声,慢慢的放下,皇太极看着难掩气恼的豪格,淡淡的说道“海兰珠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想得太多了,她这次私自出宫到你府上,只是为朕,只为了朕一人而已。”

    “皇阿玛,您对十四叔?”豪格脸色并不大好看,心中对海兰珠忌惮很深,却不好当着皇太极面表现出来,试探的问道“其实当初在前线战场,十四叔撤退的决断是——”

    “够了。”皇太极立起了眼眸,阵阵的冷意从他壮硕的身躯中透了出来,目光阴森冰冷,“豪格,你要明白朕是大清的皇上,圣意不可违。”

    豪格身上打了一个寒战,上前一步,耿耿着脖子,强辩道“皇阿玛,十四叔虽然违背了您的意思,可是他也是为了大清江上好,也是情有可原的。”

    “情有可原?”皇太极语气里透着嘲讽,冷淡的说道“你是这样认为的?”

    “皇阿玛,儿子虽然往日也看不上十四叔的做派,可是这次——这次儿子觉得他没错。”

    豪格一脸的诚恳,他心中也是害怕的,却不知为何总是想要坚持,其中恐怕有海兰珠的因素,也要让皇阿玛知道海兰珠的险恶用心,单膝跪倒,抬头带着一分不认同,劝诫道“儿子知晓皇后娘娘喜欢汉学,一点也不似蒙古格格,反倒讲究规矩体统,推崇明朝的制度,什么君君臣臣的,儿子觉得皇后娘娘是好意,却并不适合咱们大清,旗主王爷没有临机决断的能耐,将来还怎么打仗?而且如今大清和明军交战,都是胜多负少,可见他们的规矩赶不上大清。

    那些大明的守将再有本事也得向他们的主子请旨,这不是贻误战机吗?所以儿子觉得——”

    “你觉得多尔衮并没有错?是朕的错?”皇太极拧紧了眉头,语气越发的冰冷,豪格连连摇头“皇阿玛也是没错的,应该是——是皇后娘娘干预政事,女人生养孩子伺候男人才是正经,皇阿玛,儿子记得大明也有一句话,叫做——”

    豪格苦思了一会,敲着脑袋“布木布泰婶婶说过的,怎么一时想不起来呢?”

    皇太极眼神更加的凝重,心中对布木布泰恼恨的很,她就是居心叵测,怒道“布木布泰一个庶福晋,算你的哪门子婶婶?你竟然将她的话记在心中?”

    “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豪格尚未察觉出皇太极的怒气,肩头就挨了一脚,抬头道“皇阿玛,儿子——儿子——”

    “混账话,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在你们这些旗主亲王眼中,还有没有朕?”皇太极怒不可遏,眼中透着对豪格的失望,手虚空点着豪格,摇头道“朕还以为刚刚海兰珠的话,就算你听不进去,也应该反思一下,却没料到你如此的糊涂?

    朕可没昏聩得赐给多尔衮临机专断的权利,布木布泰告诉你这句话时,怎么没告诉你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

    皇太极愤怒的又踢了豪格一脚,带着怒气冷笑道“朕等着你的请罪折子,以旗主王爷压朕?多尔衮,你打错了算盘。”

    “皇阿玛,皇阿玛。”豪格忍着肩膀的疼痛,抓住皇太极的衣角,却被他甩开,“儿子——儿子知错,请皇阿玛赎罪。”

    皇太极向外走的身子停顿了一瞬,背对着磕头请罪的豪格,低沉的说道“豪格,你让朕很失望。”

    豪格攥紧了拳头,仰头高吼“啊,啊,啊,皇阿玛。”

    在马车上静思的海兰珠听见肃亲王里传出来的吼声,闭着眼睛,低声叹息“肃亲王,还真是榆木脑袋。”

    马车帘被挑开,皇太极一脸怒气的坐在了海兰珠身边,怒气未消的样子很是骇人,海兰珠也不愿在此时摸了老虎屁股,乖觉的向旁边挪了一下身子,皇太极突然抓住她,带着一丝质疑的说道“你躲朕?”

    “我只是想给你倒一杯茶水。”海兰珠被皇太极点重心思,眼睛一转,抱怨的强辩“我本是一番好意,竟然惹你如此不快?我何时躲过你?”

    海兰珠脑袋向旁边转去,就是不肯回头看皇太极,却一下子被皇太极揽在怀中,挣扎了两下,才安静下来,觉察到皇太极在自己脖间的气息,轻叹道“再如何肃亲王也是你的儿子,当阿玛的心要放宽一些,教导一番肃亲王会明白的。”

    “朕看他这一辈子都明白不过来了。”皇太极闷闷的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的抱怨“都是布木布泰拐带坏了豪格,朕记得以前他不是这样的。”

    海兰珠强忍着笑意,掐了一下皇太极的手臂,嗔怪道“净胡说,布木布泰也只是为了睿亲王,她就是再有本事也影响不到肃亲王,是你——”

    海兰珠停住了口,靠在皇太极的胸前,带着一丝的愧疚的说道“不,是我们没有教导好豪格。”

    “你同豪格年岁相差无几,嫁给我的时候,豪格已然成年,你就是想要教他,他也不会听的,你说得对,是我这个阿玛没做好。”

    皇太极叹了一口气,同海兰珠的双手交握,顺势将海兰珠带得更近,若隐若无的声音传来“人的心都是偏的,朕深有体会,豪格于情于理都不适合,他不适合,有勇无谋,容易被人影响,不是为君的料。”

    “我不想谈这些。”海兰珠转头望着皇太极,悠然恬静的一笑,手掌放在皇太极的脸颊上,柔声说道“我想要的是什么,都会放在你的面前,我没有那么贤惠高尚,委屈自个儿,更不会为因为心软就不为儿子们筹谋,儿子们和你——皇太极,是我这辈子最牵挂之人,而且我同样也有信心,我的儿子是最合适皇位之人。”

    海兰珠手指点在皇太极的唇上,压下来了他欲出口的话,眸光闪烁,认真的说道“不是为了太后的尊荣,而是他们是最能继承你志向的人,皇太极,有句话说得好,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难,若真有入关那一日,我——”

    “什么?怎么不继续说下去?”皇太极轻声问道,海兰珠眸光幽暗,透着几许的暗淡,低低的说道“我不愿让儿子们像大元一样被人撵回关外,狼狈的游荡,朝不保夕的过日子,也许,我们能改变一些陋习尘俗,满汉蒙都同属于中华民族。”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皇太极不大明白这话的含义,却能察觉到她的心情低落,安抚一样抱了一下她,看着海兰珠仿若贵妇一样的打扮,笑道“好不容易出宫一趟,朕陪你四处逛逛,看看盛京城的街市。”

    “嗯。”海兰珠甩掉了心中的惆怅,撩开了帘子,看着外面,轻声说道“也不晓得市井街市是何模样?我真是太懒散了,许久不曾出宫了呢。”

    “朕今日一定让你尽兴。”说完这句话,皇太极向着外面吩咐道“先不回宫,去盛京城最热闹的地方。”

    “遵旨。”赶车的奴才掉转马头,向最繁华的地方驶去,出了旗主王爷近枝亲贵府邸林立的街道后,行人多了起来,不一会叫卖声传入到马车里,海兰珠已经远远不满足仅在车上看风景了,跃跃欲试的说道“我们下去逛逛可好?”

    皇太极自然不忍违背重现活力的海兰珠,牵起她的小手,“朕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朕,不许松开朕的手?”

    海兰珠低头攥紧了皇太极的手掌,轻笑道“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松开。”

    下了马车之后,众多侍卫看着皇太极的神色,相视点头,向周外四散而去,其实是形成一个保护圈,将他们护在中间,海兰珠见到贩卖的商贩,摊床上的小玩意,很是喜欢,向皇太极指点道“我要去那。”

    皇太极点头,好脾气宠溺的牵着海兰珠逛了起来,小饰品,胭脂水粉虽然粗糙,海兰珠却逛得津津有味,她看重的东西,就停下脚步,满德海想要上前付账,却被海兰珠用眼神制止,带着一丝理所当然的看着皇太极。

    “你的意思是让朕来?”皇太极在海兰珠耳边低声问道,“朕并没有带银子出来。”

    “养家糊口,可是您的责任,更何况,这些东西,都能作为取悦娇妻之物。”

    海兰珠笑容更加的明媚娇艳,日光撒进眼里褶褶生辉,肤若凝脂,娇俏的模样看呆了旁边的路人。

    “这位夫人,这盒也不值什么银子,小的送给你好了。”摊主衡量了一下,像面前这样夫人的容貌,他可是从没见过,豪爽的说道“脂粉送佳人,小的制作的胭脂,能入夫人这样美人的眼,也——”

    摊主觉得浑身泛起寒气,皇太极眯着眼眸冷冷的看着他,逼人的气势让他脚发软,腿抖动起来,小心翼翼的看着皇太极的打扮,暗叹倒霉,读了几句酸诗就分不清轻重来?这对夫妻一看就应该出自高门大户,而丈夫对妻子的独占维护,长眼睛得都能看得见,诺诺的低言“小的该死,这位爷,小的就是看着夫人长得好。”

    ‘啪’摊主自打一下嘴巴,掐着抖动的大腿,硬着头皮说道“小的看见美人,这话就说不利索,爷,小的指天发誓,没有任何歹意,您夫人真是难得的美人,小的祖传做脂粉的生意,也曾往亲王府邸给福晋主子们送过香粉,却从没见过您夫人这样容貌的,就连睿亲王庶福晋,号称科尔沁明珠的布木布泰,小的也见过的,可是——”

    想到睿亲王如今的权势,摊主再次打了一下嘴巴,咒骂自己“这张臭嘴怎么就管不住呢?”

    “她如何?”皇太极很是感兴趣,海兰珠爷笑得更加开心,轻声说道“你接着说,我喜欢听呢。”

    “这可不是小的能议论的。”摊主眼里透着犹豫,低声说道“夫人,那可是睿亲王,旗主亲王的第一人,小的看您眼生,应是从别处迁来盛京的吧,言语还是应该谨慎,莫谈睿亲王府之事。”

    海兰珠眼珠一转,难道睿亲王府还有别的八卦?皇太极摸了摸腰中的荷包,将一颗珠子放到了摊床上,“银子是没有,珠子倒是有一颗,我的女人,我自然娇养得起。”

    “是,是,是,是小的不是,眼拙不识泰山。”摊主一看珠子就傻了,对他们的身份更是忌惮,讨好的赞道“爷,您和夫人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般配,般配的很。”

    皇太极此时嘴边才露出一丝微笑,凝视着身边的海兰珠,骄傲的说道“听到没有,海兰珠,天造地设,这话朕喜欢听。”

    ‘噗通’一声,摊主跌坐在地上,他显然听清楚皇太极的话,牙齿颤动“皇——皇——皇上——”

    难怪面前的妇人娇艳美貌,那就是关雎宫的皇后呀,皇上对皇后的独宠,可是平凡百姓最敢兴趣的事情,也引得妇人们欣羡不已。

    海兰珠和皇太极的打扮虽然平常,但在繁华之地,还是很特殊的,身边又有侍卫随从,更惹人注意,见到摊主的动静,离得近的全都跪伏于地,高喊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时之间,地上跪满了朝拜的人,海兰珠见这种情形,也只能返回皇宫了,瞪了不谨慎的皇太极一眼,轻声抱怨“都怨你。”

    “那朕怎么做才能让皇后消气?”皇太极拉住海兰珠的胳膊,哪怕全天下人看着,他也不会有任何的不好意思,他就是想要让所有人明白,海兰珠就是他宠在手心的女人。

    “你——”海兰珠反倒被他弄愣了,皇太极抱起海兰珠,大笑声中一扫多日的郁闷,向皇宫走去,留下了惊掉下巴的百姓,不肖半日,整个盛京城都传遍了今日的事情,更印证了皇上对皇后的情深意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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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五章 歪打正着

    回到皇宫,关雎宫内,皇太极坐在椅子上气息不稳,海兰珠接过乌玛准备的茶水,递了上去,然后按摩着皇太极的肩头,嗔怪道“我又不是不会走路,非要你抱着才成?”

    皇太极压了一口茶水,眉头不服输的一挑“你是嫌弃朕抱不动你?还是觉得朕老了?”

    “都五十岁的人了,还逞强——”没等海兰珠说完,皇太极一把将她拽进怀里,意味深长的开口“用不用朕现在就向皇后证明,朕不止能抱得动你,更——”

    “你抱着我是一种情谊,而我们相扶相携而行同样也很好。”海兰珠坐在他怀中,轻轻擦拭皇太极额头上的汗水,指尖扫过皇太极眼角的皱纹,柔声说道“哪怕保养的再好,人总有老的一日,我们已经相守这么多年,就是不用天下的盛赞,我也知晓你待我的好。”

    “海兰珠,我的海兰珠。”皇太极将头海兰珠的肩窝,其实刚刚他就是想要让所有人明白,他就是要宠着海兰珠。

    皇太极已经五十了,可是怀中的人儿虽然年过三十,可是却娇艳欲滴,年岁上的差距,始终横亘在他们中间,皇太极扣紧了海兰珠的腰肢,低声的保证道“朕不会留下你一人。”

    海兰珠环住皇太极的脖子,一下一下轻拍他的后背,轻轻的嗯了一声,二人相拥在一起,只想享受这一刻的宁静,微风卷起淡淡的菊花香味透过半敞的玻璃窗传了进来,更多了几分的静溢芬芳。

    “海兰珠,陪朕下盘棋可好?”不知过了多久,皇太极缓缓的说道,他最近的棋瘾可是相当的大,而且棋力进步的很快,同海兰珠对弈,彻底扭转了输多赢少的劣势,海兰珠若是不赖皮的话,很少讨到皇太极的便宜。

    海兰珠知道他还是在意睿亲王多尔衮违抗圣命的事情,俏皮的一笑“这次有什么彩头?”

    “难道你还没输够?”皇太极嘴角勾起,舔了一下海兰珠的耳垂,见她脖子羞红,低沉的笑道“是谁向朕求饶来着?说是再也不同朕打赌?”

    海兰珠一下子从皇太极的怀里跳了起来,脸颊羞红,恼羞成怒的说道“才不是我,哼,这次我一定会赢的,皇太极,你等着我的报复好了。”

    皇太极摩挲着嘴唇,身子向后靠在了椅子上,深邃的目光透着一丝的期待,“朕等着,海兰珠,朕一定等着你的报酬。”

    皇太极的故意曲解让海兰珠更加的生气,嗔怪的撇了他一眼,转身去准备棋盘,其实她更想知道,皇太极会不会因为法不责众,对多尔衮的处罚就高高抬起,轻轻的放下,毕竟单以智谋用兵来说,豪格他们还是差着多尔衮一筹,不得不用多尔衮的时候,皇太极会不会有所顾虑呢?

    就是拿捏住这一点,看清眼前的局势,布木布泰才会出这主意的吧,而其中是不是还有旁人的手笔?

    海兰珠在摆着棋盘的时候,眉头微蹙,扫了一脸悠闲的皇太极一眼,带着一丝的愧疚说道“若不是我身上懒散,也不会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让睿亲王串联旗主亲王,给你难堪,我猜想在你那碰壁而等待处罚的睿亲王必不会亲自出面联络王爷们,出面的恐怕就是——”

    ‘啪’的一声皇太极将棋子放在棋盘上,向对面的座位一指,淡笑“你也坐,陪朕下棋。”

    海兰珠坐了下来,捻起一颗棋子,略略沉思一会,放在了棋盘上,随后二人在棋盘上布局厮杀起来,皇太极一改往日稳重的风格,步步紧逼,海兰珠一时之间,只能被动防御,虽不至于手忙脚乱,但也有点迎接不暇,额头布上了一层细汗来,不敢有任何大意。

    “海兰珠,你还不认输?”皇太极捻着棋子好笑的看着皱眉深思的海兰珠,那分苦思的模样倒也让他泛起了几分的怜意,也觉得在棋盘上逼得太紧了一些,缓和了僵硬的表情,“朕让你一步如何?”

    “才不要,我才不要让你让棋。”海兰珠倔强的开口,口中发干,拿起旁边的茶杯时,才发觉已经空了,眼睛盯着棋盘,高声道“来人,添茶水。”

    “格格请用。”乌玛端着茶壶进来,续上了茶水,虽然不想打扰自己主子,但有些话还是要说的,凑近她身边轻声说道“您让奴婢打探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成亲王岳托请罪折子是由礼亲王示意的,而在背后鼓动礼亲王的就是囊囊福晋,而英亲王福晋苏泰,仿佛也——听说同布木布泰格格交从甚密。”

    海兰珠听见这话,再也无心棋局,刚刚她就有这个想法,没料到真是如此,将棋子扔进棋盒中,低声说道“皇太极,对不起,我此时才知道——”

    “海兰珠,朕从来没有怪过你。”皇太极伸手拍了一下棋盘对面的海兰珠肩头,笑道“你生死关头生下韬塞,理应好好的调养,省的坐下病来,那样会让朕更担心,至于布木布泰她们?跳梁小丑而已,你不用忧心。”

    “若是重罚睿亲王,到时——”

    皇太极用手指堵住了海兰珠的嘴唇,轻滑过她粉嫩的唇瓣,轻声问道“海兰珠,你说朕下令强攻宁远城是对是错?”

    海兰珠一愣神,从消息反馈来看,多尔衮做出的撤退决定是正确合理的,保存了八旗的力量,图谋再战,若不是如此也不会引得万众一心的上请罪折子,以皇太极的政治军事素养来说,他不可能不晓得其中详情,如今对多尔衮公然抗命,只是面子下不来而已,或者说是对多尔衮的猜忌,海兰珠不厚道的想,换一个人,绝对不会闹得如此严重。

    海兰珠一挑眉理直气壮的说道“无论对错,圣命不可违。”

    皇太极手掌盖住了海兰珠的眼眸,低声问道“你不觉得朕很任性,是昏君吗?”

    海兰珠拉下了皇太极的手腕,目光灼灼的望进他的眼中,轻笑道“昏君当政,苦得是百姓,累及的是江山社稷,但是不可否认任性妄为的昏君是幸福的,想要做什么都成,若是不怕留下骂名,生前吃喝玩乐,哪管身后洪水滔天,恣意放纵一生,其实也是不错的。”

    皇太极被海兰珠的话,彻底的镇住了,不由得想到她的脑袋是怎么长的?怎么总是同别人想得不一样?海兰珠站起了身,从后环住了皇太极的脖子,低声说道“我海兰珠的丈夫不是昏君,也永远成不了昏君,你若是真是昏庸,现在就不会如此的踌躇。”

    皇太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拍了一下海兰珠手臂,轻声说道“法不责众?呵呵,多尔衮抓住了朕的痛脚,旗主亲王是大清的根基,动摇不得。”

    “那个,还有一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会有机会的。”海兰珠一点都没有同情多尔衮,坚决的站在皇太极这一边,凶悍的说道“将来一定有机会找回场子的,我就不信睿亲王能不犯错?到时重重罚他就是。”

    皇太极拿起了棋盘上的一颗棋子,目光透着一分的嘲讽,低咛“棋子,棋子,终究不是下棋之人,海兰珠,当初范先生曾经有过一句话,自古江山一局棋,无论对错,朕一步都不会让。”

    ‘啪’皇太极将手中的棋子狠狠的拍在了棋盘上,由于棋盘上棋子的跳动,整个棋盘仿佛活了一样。

    “法不责众?多尔衮想得太简单了,这个天下是朕的,旗主亲王是朕封的,现在朕已经唯我独尊的大清皇帝,而不是需要处处顾虑的大金汗王,他们都不了解朕,从来都没明白过。”

    海兰珠看着突然迸发出威严独尊气势的皇太极,眼里透着几许的痴迷,这样的男人有让女人心动的本钱,皇太极将海兰珠拉坐在自己腿上,低声叹息“布布木布泰,不可谓不聪明,善于抓住机会,笼络众人,而囊囊,苏泰等人也很聪明识时务,朕晓得她们不服气,海兰珠,她们对你有羡慕嫉妒甚至有怨恨,但她们永远也不懂,你的一项本事,她们永远也不会有。”

    “是什么?”海兰珠心中一紧,难道皇太极知道自己是穿越而来的?海兰珠一直认为她能有如今的幸福,是因为她敢于争取,在所限的历史空间里步步谋划,当然运气也一直伴随着她,难道皇太极还能看出点别的来?

    “你了解朕,知晓朕想要的是什么,了结一个皇帝的人,下场只有一个就是死。”

    皇太极手掌伸向了海兰珠的脖子,眸光了透出阴狠的气势,海兰珠心中也是害怕的,可是却没有移动身子,对勒住脖子的手掌,视而不见,信任的看着皇太极,淡淡的微笑着。

    皇太极撤回了手掌,哈哈大笑,吻上了海兰珠漆黑的眼眸“朕知道,无论对错,或者天降灾祸,你始终都站在朕的身边,可又不不像别的女人那样视朕为天,如蒲草一样被动的承受朕的怜爱,你是骄傲的,恣意洒脱的,勇敢的面对朕的怒火宠爱,更可贵的是从不曾向朕隐瞒你想要的是什么?任性,骄纵,贪欲,独占,一切的思绪都摆在朕的面前,你就是朕的骨血,朕怎么会处死朕的心。”

    “我是你的心吗?”海兰珠眼角渗出泪珠,呜咽的说道“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没有。”

    “我皇太极说你好,谁敢反对?”皇太极吻掉了泪珠,喃喃的说道“海兰珠,从初次相见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此生的劫,躲不开,逃不掉,朕亦不愿。”

    一见钟情,海兰珠从没有想过也不相信一见钟情会持续这么久?皇太极,他做的太多太多,心中胀得好疼,泪眼朦胧的看着皇太极,轻声的说道“我——我——海兰珠亦不愿。”

    “朕知道,朕知道。”皇太极拥紧海兰珠,哄着她,如今就连她落泪都舍不得了,“好了,不说这些,省得爱哭的海兰珠哭坏了明亮的眼眸,朕会心疼的。”

    海兰珠靠近皇太极怀里,将眼泪蹭到他衣服上,眼睛红红的问道“你到底怎么打算处置多尔衮?”

    皇太极心中涌起一丝的无力,随即释然,海兰珠就是如此让他意外,拍了拍她好奇的小脑袋,答非所问的说道“叶布舒今年已经十七了,前两次牛刀小试,朕很满意,如今他添了长女,更应该懂事,为朕分忧。”

    海兰珠眨眨眼睛,脑中还是不大明白,眼里透着疑惑,轻声问道“这同布布有什么关系?”

    “法不责众?呵呵,法不责众。”皇太极笑容越发的深沉,“规矩既然制定了,就要遵守,在朕眼中,没有法不责众一说,他们既然主动向朕请罪,自然随朕处置。”

    皇太极将棋盘上的棋子一下子扫落在地,指着地上的棋子,霸道的笑道“他们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全然忘记了是谁提拔他们的,海兰珠,你要明白,朕能提拔他们,给他们建功立业的机会,封爵萌子,同样能让他们一文不名,棋子终究是棋子,朕完全可以重新布局。”

    又过了两日,皇太极没有等到豪格上的请罪折子,满意的对海兰珠说道“朕这个儿子还不算糊涂透顶。”

    “满德海,宣京城所有的旗主亲王,文武百官去崇政殿。”皇太极起身,在海兰珠亲自的伺候下更换朝服,戴上象征着皇帝至尊的朝冠,向海兰珠一笑,转身潇洒的离去,远去的身影仿佛世间任何事情都困不住难不倒他。

    乌玛扶着倚门站立,凝神望着皇太极背影的海兰珠,低声问道“格格,难道肃亲王真的因为您的劝解才——”

    海兰珠不舍留恋的回神,轻轻的摇头“肃亲王可惜了,上请罪折子是错,惹皇上不满,而不上请罪折子——,你让其他跟随睿亲王多尔衮出征的人会如何看他?肃亲王都答应共同进退,但是却突然反悔,有胆小怕事之嫌,再加上他始终是皇上的长子,在旁人眼中,这未尝不是他们父子设下的一局好棋,人无信不立,旗主王爷八旗将领,如何再相信他?甚至——支持他。”

    “还是格格想得深远。”乌玛一脸的信服,这根本就是一箭双雕,在皇上面前讨了好处,又让肃亲王有苦说不出。

    海兰珠苦笑自嘲的说道“我当时真的只是想不能让皇上因肃亲王而伤心。”

    摇摇头向屋子里走去,海兰珠从没料到皇太极会如此的坚决强硬,不肯退让分毫,这是不是就是歪打正着?

    Ps这就是夜眼中的皇太极,呵呵,谨代表夜的观点。历史已然不同,所以皇太极也会同历史上不大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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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六章 法要责众(含粉红加更)

    由于皇太极罢朝几日,而重新聚集在崇政殿的众人,面色有几分的凝重,猜不透皇太极今日宣召他们的用意,喧嚣已久的以睿亲王多尔衮为首的众人请罪,今日应该落下帷幕了吧,只是不晓得皇上同众多旗主亲王的较量中,到底谁占上风?

    在面容沉稳的睿亲王多尔衮身边聚集着此番出征的旗主亲王,他们同样其窃私语,看向豪格的目光带着不屑,多铎更是嘟嘟囔囔话中有话的挤兑豪格,什么背信忘义,奸诈小人之言,让豪格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十五叔。”身穿蟒袍的叶布舒走到多铎身边,很熟识的一样拉住多铎,刚刚仿佛雕像一样闭幕眼神的多尔衮此时才撩起眼皮,扫了一眼叶布舒,注意力集中在他们叔侄身上。

    “看得出来,您最近可是读了不少的书册,说话都文邹邹的。”

    叶布舒从小就同多铎投脾气,同多铎的儿子们相处的也很好,虽然同样明白自己阿玛对多尔衮的心结,也防备着睿亲王,可是对多铎多了几分的真挚,更不忍看着好爽的多铎因为多尔衮被皇太极厌弃。

    “你这臭小子敢来寒碜我?”多铎对叶布舒真是仿佛亲儿子一般,重重的打了一下他的脑袋,笑骂道“你相中的那匹汗血宝马没有了,哼,敢来嘲笑你十五叔?以后好东西也不留给你。”

    叶布舒揉着脑袋,扫了一眼多尔衮,讨好的笑道“别呀,十五叔,你当初可都答应过侄儿了,怎能说话不算数?”

    见多铎还要同叶布舒打闹在一处,多尔衮突然开口“十五弟,叶布舒不只是恒郡王,更是皇上的嫡子,不可无礼越举。”

    多铎笑容僵在了脸上,往日故意忽略的事情,此时涌上了心间,他是真的喜欢叶布舒,有些为难的看了叶布舒一眼,天性重义气的多铎反倒不晓得说什么才好,为何十四哥直到此时还是不肯放弃?

    “十四叔,哪怕我是皇子,不也是您的侄子?”叶布舒同多铎勾肩搭背,更是刺激到了多尔衮,那副不当假的熟识亲热的模样,让多尔衮心中对多铎升起了一丝的疑惑,尤其是——多尔衮明白,多铎虽然风流好色,但对皇后海兰珠的那分不同在意永远都不会抹去,常听人说,风流种子若真是痴情起来,那要比旁人更甚一分,多铎恐怕就有那么点意思。

    “十五叔,侄儿提醒您一句。”叶布舒压低声音,“皇阿玛是咱们大清的皇上,金口玉牙,谁都不得违抗,大哥哥没上请罪折子,固然失信于你们,但是——但是他是皇阿玛的儿子,哪有儿子站在阿玛对立面的?”

    “哪怕皇上做错了?”多铎拧紧眉头,他自然明白叶布舒的善意,“当时的情况你也应该晓得——十四哥——”

    “大清不等同于大金,十五叔,古人有训,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叶布舒眼里闪过一抹的精光,轻声说道“当时十四叔为何不派人向皇阿玛请旨?当时的情况真的危机到那种田地?就连请旨报信的机会都没有?”

    “这——这——”多铎一语顿塞,叶布舒见到旁人好奇的立起耳朵,纷纷想要打探出他们在说什么,将声音压得更低“皇阿玛不是昏聩之人,十四叔想得是什么,皇阿玛心中一清二楚,十五叔,我同您一向亲厚,额娘也说过您总爱意气用事,为旁人冲锋陷阵,你可曾想过自己?”

    多铎眼里透着挣扎,低声叹息“他是我哥。”

    “皇阿玛也是你哥。”叶布舒仿佛很老成的拍拍多铎的肩头,“父死子继,才不容易引发纷争,断没有像以往那般八旗共议之说,大哥哥是肃亲王,手中握有一旗的兵马,而且已过而立之年,皇阿玛身边还有我们兄弟,若无天灾人祸,定能平安长大,十四叔也该歇了心思了,权臣威压皇帝,总是没有好结果的。”

    叶布舒说完这话,向多尔衮点点头,转身离去,站在了豪格身后,同旁边自己相熟的同龄之人谈笑起来,一改刚刚的老成持重。

    多铎垂下眼帘,叶布舒也长大了,虽然没有统领一旗,可是他却一直在两黄旗中历练,两黄旗的将士对他也是信服的,长眼睛的都明白皇太极兴许哪一日就会将两黄旗中的一旗分给叶布舒,父死子继,多铎暗自感叹,多尔衮的机会确实不大,皇上的儿子不少,而且都很有本事,母仇已报,多铎将更多的心思放在了统兵打仗上,对于多尔衮和皇太极之间的纠葛,反倒不太在意,可是他终究是多尔衮的亲弟弟,还是有些顾虑的。

    “皇上驾到,百官跪迎。”大殿外传来内侍的声音,众人纷纷止住话语,伏地叩首“吾皇万岁万万岁。”

    皇太极沉稳的走上了丹壁,坐在了龙椅上,扫了一眼下跪的众人,目光停在多尔衮身上,并没有叫起,众人心中有异,抬眼偷看,皇上和睿亲王看来真是一对天生的对手。

    “十四弟,你腿受过伤,先起身吧。”皇太极冷不丁的开口,多尔衮面色一紧,当初回京时他就是以脚伤的名义,不肯向皇太极请罪,才弄成了如今这个局面,多尔衮头更低了一些“臣弟不敢。”

    “不敢?睿亲王过谦了,你还有什么不敢的?”皇太极弹了一下袖口,摆手道“你们都起来吧。”

    “谢万岁。”众人谢恩之后,才缓缓起身,挽着袖口,他们明白过来,皇上恐怕这次真的恼了多尔衮,不会轻易的放过他。

    由于皇太极笑里藏刀的那番说辞,多尔衮不能随众人起身,单独的跪在大殿的青砖上,丝丝的凉意从膝盖处窜上来,却比不得皇太极锋利的目光,多尔衮请罪道“皇上,臣弟有罪,请您责罚。”

    “这又是从何说起?你睿亲王可是响当当的大清英雄,杀伐果断,打得明军林丹汗狼狈逃窜,为大清立下汗马功劳,是朕的左膀右臂,就连朕——”

    皇太极黑亮的眼眸里闪过欣赏,又带着一丝的嘲讽“就连朕都离不得你,睿亲王,你先起来吧,真是跪出毛病,朕心中不安,旗主王爷们,哪怕嘴上不说,心中也会责怪朕的。”

    “奴才不敢,奴才该死。”众位旗主被皇太极带刺的话刺激满脸通红,此时才明白过来,皇太极绝不会因为法不责众而轻饶过多尔衮,那他们上的请罪折子?

    岳托等人脸上透出慌乱,暗骂自己该死,怎么忘记了皇太极的性格?当初他还是大汗的时候就敢让代善跪宫门,如今当皇帝已经五六年了,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哪怕他们联合起来,也斗不过手握重兵的稳居皇帝位的皇太极,更何况这些亲王旗主也愿意见到八旗分裂,大清内斗,耗费国力,所以当初他们才会被说动共同上书请罪。

    皇太极冷冷的一笑,手搭在了龙椅扶手上,轻轻的敲了两下,“知罪?该死?朕的话还管用吗?你们眼中还有朕?”

    “皇上,奴才错了。”岳托诚恳的磕头,低声道“奴才只是不愿看到八旗精锐虚耗,睿亲王他——他并不是公然抗旨不遵的。”

    旁边的旗主王爷们连连应和,诉说着当时的迫不得已,皇太极扫了一眼站立的豪格,在下跪的众人之间,竟然发现唯一没有上请罪折子的郑亲王济尔哈朗,心中暗自点头,对他的评价更高上两分。

    略过豪格,皇太极突然点名“叶布舒,你对此事有何想法,同朕说说。”

    叶布舒深吸了一口气,上前一步,单膝跪地,抬头望着高坐在龙椅上的皇太极,嘴角扯出一分自信的笑意,朗声说道“皇阿玛,儿子认为睿亲王多尔衮该罚,众旗主王爷也该罚。”

    嗡的一声,随着叶布舒掷地有声的这句话落地,大殿里所有的人都将目光聚焦在叶布舒身上,就算是他为讨皇太极的欢心,可是这话也太容易得罪人了,难道他就不为以后着想?这不是将八旗旗主们得罪光了吗?

    “豪格,叶布舒说的话,你赞同吗?”皇太极看着叶布舒,却张口叫了豪格出来。

    “皇阿玛,儿子——儿子——”豪格面带犹豫,左右为难,他没有叶布舒的无所顾忌,咬咬牙闷声说道“一切由皇阿玛圣裁。”

    “皇阿玛,儿子话还没说完。”叶布舒出乎众人意料的再次开口,皇太极拧着的眉头松缓开,嘴角上扬,“好,你接着说。”

    “睿亲王多尔衮违抗皇阿玛的旨意,虽然情有可原,但圣命不可违,这是大清的规矩,任何人都应该遵守,所以应按律处罚,以儆效尤,而随同睿亲王出征的旗主王爷,不晓得规劝主帅,虽有云从睿亲王上请罪折子,却不晓得其中关节,虽也应处罚,但应分轻重。”

    众旗主亲王脸更红了,他们此时同样明白过来,自己是被多尔衮拉下水的,搅入到睿亲王和皇帝中间。

    “云从一词用的好,说得也好。”皇太极猛然起身,锐利的目光落在羞愧的旗主亲王身上,手指点着他们。

    “你们都是朕亲自册封的亲王,朕将八旗交到你们手上,原是指望着你们能尽心尽力,共保江山,可是你们却人云亦云,你们这样让朕怎么放心?请罪折子?你们当朕不敢罚你们?”

    “奴才知罪。”众人羞愧得很,满德海捧着请罪折子上前,皇太极随后抽出一本,扔在了岳托身上,怒道“如出一辙,恐怕是出自一人的手笔吧,你们当朕是瞎子?”

    岳托被砸得生疼,心中却放松下来,以他了解皇太极的个性,这样发泄出来,更好,若是他不向你发火,那才是最危险的,诺诺的说道“皇上。”

    叶布舒轻声的咳嗽一声,压低提醒“成亲王,你是皇阿玛的侄子。”

    “呃。”岳托反应过来,改口道“八叔,侄儿错了,下次侄儿一定听八叔的话,跟着八叔走,拱卫祖宗打下来的江山。”

    “现在晓得轻重了?”皇太极收敛了身上的冷意,缓和了一下语气“哪怕你是朕的侄子朕也得罚。”

    岳托等人老实的点头,皇太极开口说道“你们此番缴获来的财物人口,全都上交,另外朕罚成亲王岳托白银一万两,肃亲王豪格白银一万两,其余众人皆为五千两,都给朕闭门思过三个月,也让你们长长记性。”

    “谢主隆恩。”旗主亲王长出了一口气,这种处罚结果他们还是能接受的,磕头后起身,暗自想到,以后可是要小心,不能再被多尔衮算计了去,损失财物是小,真是降爵或者失去旗主的地位,那就再难有机会享受荣华富贵了。

    随后皇太极又在各旗提拔了一些佐领副将,美其名曰是为了旗主亲王减轻负担,让他们好生的闭门思过,其实就是在架空旗主的权利,明白无误的告诉旗主亲王们,若是再有下次,皇太极有得是人手代替他们,岳托等人虽不甘心,但自己上的请罪折子,罪已经认下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心中不由得后悔不已。

    “睿亲王,你有何话要说?”皇太极将重点重新拉回到多尔衮身上,目光炯炯的看着跪地的多尔衮,语气冰冷“你公然违抗朕的旨意,你的胆子可是不小。”

    “皇上,臣弟——臣弟不敢。”

    事到如今多尔衮只能低头,法不责众,看来也是要分人的,皇太极绝不会容许别人挑衅他的皇帝权威,多尔衮自知皇太极不会轻易放过他,反而平静了下来,仰起头镇静的望着皇太极。

    “臣弟虽然违背您的圣旨,但是臣弟无悔,臣弟是为了祖宗江山,更是为了皇上入关的夙愿,战场上瞬息万变,臣弟只是审时度势。”

    “朕给你派的传讯官,你就当做摆设吗?”皇太极上前一步,眼里透着一丝的嘲讽“你当时可曾想过要向盛京城送信?多尔衮,朕虽然比不得你年轻,可是脑子还没有糊涂,若是你早就来报,朕同样会做出撤军的决定。”

    多尔衮哑口无言,皇太极眸光深邃,沉重的开口“就凭这一点,朕就不能轻易的饶了你,多尔衮,朕担忧此后众人效仿,那朕的威严何在?”

    皇太极一转身,坐回到龙椅上,“满德海,宣旨。”

    满德海展开圣旨,高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正白旗主睿亲王多尔衮先抗旨不遵,后串联众人威逼于朕,理应重责,然多尔衮屡立战功,朕亦不忍伤手足之情,遂剥夺正白旗三个牛禄,降为睿郡王,钦赐。”

    多尔衮并不在意降爵,他更在意的是剥夺牛禄,这样正白旗的实力将会下降许多。

    “睿郡王,还不谢恩?”皇太极见到多尔衮面色发白,眯了眯眼眸,“难道你不服?”

    “谢——谢主隆恩。”多尔衮重重的磕头,他苦心经营的正白旗,被皇太极生生的弄走了一半,实力大损,旁边的旗主亲王暗自庆幸不已,皇太极此时开口“恒郡王叶布舒。”

    “儿子在。”叶布舒很是诧异,这其中还有他的事?皇太极唇边露出一丝真挚的笑容,语气里充满期待骄傲“朕向来是有功赏,有过罚,你前两番出征,朕很满意,今日又能说出这番道理来,朕将夺正白旗的牛禄赏给你,叶布舒,你也大了,当为朕分忧。”

    “谢皇阿玛。”叶布舒毫不谦虚,他知道这是皇太极对他的期许,毕竟正白旗除了两黄旗之外,是最能征善战的,又被多尔衮经营多年,不好轻易接收,但困难越大,将来的成就感就越大,若是将两黄旗分给自己,叶布舒反而觉得没有挑战性,他要向皇阿玛,额娘,向所有人证明,他叶布舒也是有能耐的,不是单单靠着皇太极的偏心疼宠。

    同儿子如火自信傲气的目光相碰,皇太极心里很是欣慰,脸上自然透出以子为荣的神情,朗声大笑“好,叶布舒,你很像朕,也像你额娘。”

    叶布舒尴尬的挠了挠头,扬眉道“瞧您这话说的,我是你们的儿子,亲儿子,不像您还能像谁?”

    “对,对,对。”皇太极手握成拳,“像朕,朕的儿子都应该像朕。”

    豪格低头敛去了脸上的异样,只是偶尔瞥过叶布舒的目光带着更多的防备,以及一分羡慕,叶布舒虽然还不是旗主,可是现在的实力已经不容小视,终究是自己的大敌。

    皇太极仿佛觉得大殿里的众人还不够震撼,沉声说道“朕明年御驾亲征宁远城,会一会洪承畴,吴三桂,朕就不信攻不下山海关。”

    “皇上,您是万金之躯,怎能轻易出征,奴才愿为您攻打宁远城。”众人连忙劝阻,皇太极摇摇头,坚决的说道“朕意已决,尔等不用多言。”

    皇太极起身而去,留下了神色莫测的众人,皇太极狠狠的敲打了旗主亲王,打压实力最强的多尔衮,捍卫了皇帝的尊严,二阿哥恒郡王叶布舒异军突起,使得储位之争,越发的激烈。

    夜晚的关雎宫,宁静祥和,从大红的幔帐里传出低沉的话来“海兰珠,叶布舒朕很喜欢,你生的儿子朕都喜欢,他们像你,更像朕。”

    “傻话,没有你,我怎么生得出来那几个臭小子?”海兰珠吻上皇太极的嘴角,轻笑道“有你才有儿子们,他们是我们共同的骄傲。”

    “朕的儿子,朕的海兰珠。”皇太极满足的合上了眼,搂紧了海兰珠,仿佛拥有了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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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七章 风云蓄势

    崇德六年,皇太极准备好粮草的供应等一切后续,御驾亲征,欲图在淞锦战场上,同大明做最后的决战,一战定君臣,大有一决胜负的意思。

    “你一定要在今年出征吗?”海兰珠神色幽怨,轻抚着皇太极金色铠甲上的流苏,咬了咬嘴唇,最终任性的说道“我不愿让你去,皇太极,不能等到明年吗?今年——今年——不是好时候的。”

    “你这是怎么了?”皇太极抬起海兰珠的下颚,心中很是诧异,她虽然任性却从不会干涉自己的决定,见到海兰珠水雾一般的眼眸,想到她自从听见自己出征之后总是神情恍惚的样子,好脾气的轻哄着,语气里透着疼惜“不用为我担心,朕这次一定会拿下宁远城,到时朕就可以长驱直入,带你去中原花花世界游玩一番。”

    “拿下宁远城,你也打不下山海关。”海兰珠被转过身去,从来没觉得沉重的历史想此时这样压得自己喘不过起来,她倒不是因为同情大明,而是崇德六年,这就像是一道魔咒,历史上的海兰珠就是在这一年病逝的,就连皇太极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虽然历史已经有所改变,但是通过以往的事情,海兰珠对历史的纠错能力,以及向前的惯性有了清晰的认识,她怕,怕再也见不到皇太极。

    “海兰珠,入主中原,是朕毕生的愿望,难道你不想看着朕君临天下?”皇太极抓住海兰珠的胳膊,眸光深沉,海兰珠擦了一下眼角的泪珠,转身扑进了皇太极的怀里,冰凉的铠甲,让海兰珠心中泛起了阵阵寒意,女人的第六感让她对此番皇太极出征,有了不祥的预感。

    “我——我——我想你。”海兰珠呜咽的说道,恳求的说道“我不愿离开你,皇太极,带我一起去可好?”

    皇太极低头吻了一下海兰珠的眼眸,苦涩的泪珠渗入到口中,轻声说道“海兰珠,这次出征不同于往日,这是决战之时,朕若带你去,有了顾忌反而施展不开,在盛京等着朕的好消息,也是一样的。”

    “听话,海兰珠,朕同样放不下你。”皇太极低头同海兰珠额头相抵,低笑道“傻丫头,朕不是给你留下了传令官了吗?从盛京到淞锦战场,他们不消几日就能将你的书信送到朕的面前,你若想朕,就给朕写信吧,嗯?”

    他们之间书信传令官的出现,也是海兰珠软磨硬泡来的,海兰珠知晓皇太极心意已决,抬起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踮起脚尖,轻轻的吻上皇太极的嘴唇。

    “我等着你,皇太极,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海兰珠的依恋让皇太极心动,但志在天下的雄心,让他无法沉醉在海兰珠的柔情中,放开海兰珠,眸光里透着浓浓的不舍眷恋,嘴角却勾出一抹让海兰珠放心的笑容来“等着朕回来。”

    “皇上。”就在此时门外的满德海禀告道“肃亲王豪格,成亲王岳托,郑亲王济尔哈朗,睿郡王多尔衮,恒郡王叶布舒,统领各旗恭迎圣驾。”

    “朕知道了。”皇太极向外走去,海兰珠一下子拉住他的胳膊,皇太极微微皱起眉头,“你还有事?”

    “皇太极,你身边不带着两黄旗吗?”海兰珠焦急的说道“他们都是旗主王爷,若是——若是有什么异动,你身边没有可靠的人手,光指着布布怎么成?”

    看着海兰珠毫不掩饰的担忧样子,皇太极松缓了眉头,惩罚一般的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傻丫头,你想得太多了,太复杂了,朕虽然御驾亲征,但也不是站在最前面,朕自信能压制住众旗主亲王,你尽管安心,他们翻不出天来。”

    “可是——可是——”海兰珠还想申辩,被皇太极堵住嘴唇,“朕也不是一点都没有准备的,镶黄旗的精锐朕也带着呢,统领他们就是纳兰铁成,你难道对他还不放心?至于剩下的,留下来拱卫京城,朕可不想再出现什么乱子。”

    “你是担忧我?”海兰珠松开了皇太极,“不用如此的,盛京城里咱们不是早有安排吗?”

    皇太极低头在她耳边低咛“朕是顶天立地的男人,狂风暴雨自然能抵挡得住,朕不愿让你出事,明白吗?而且你要相信叶布舒,他是我们的儿子。”

    说完这句话,皇太极转身大步离开,海兰珠快走两步,倚着门看着皇太极在晨光下越发显得健硕模糊的身影,喃喃的低咛“皇太极,你可曾知道,我真的怕再也见不到你。”

    天命?历史?像是重重的岩石一样压在海兰珠的心头,使得自从皇太极走后一连几日海兰珠都提不起精神来,阿尔萨兰怎么逗海兰珠开心,都得不到回应。

    “额娘,你这是怎么了?”阿尔萨兰急得跺脚,再也不复以前的慵懒悠闲,瞪着圆圆的大眼睛,“皇阿玛不是一切都平安顺利吗?已经兵临宁远城下,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海兰珠的脑袋很疼,轻声说道“你下出去,让我静一静。”

    “额娘,你这样就是没病也得弄出病来。”阿尔萨兰上前拉住斜卧在榻上的海兰珠,劝道“您都在屋子里闷了多久了?现在连门都不出?你这样会憋坏的,你若真是生了病,惹儿子们忧心事小,皇阿玛会更担心的。”

    海兰珠揉着脑袋,“你胡说什么?我只是昨夜没有睡好罢了,没事的。”

    “儿子看你的脸色可是不大好。”阿尔萨兰仔细的看着海兰珠,其实自己的额娘只是精神稍稍的困倦一些,应该没有什么大碍的,见自己的话,海兰珠并没有往心中去,阿尔萨兰眼珠一转,低声道“额娘,您不是说过,若是心有灵犀之人,哪怕隔着很远,都能感受到对方的状况吗?”

    “我何时说过——”海兰珠仔细的回想,笑着改口“是了,这话确实是我说的,当初是你皇阿玛,他——”

    “这不就是了。”阿尔萨兰坐在海兰珠身边,“战场可是瞬息万变,最忌讳分神的,你这样不爱惜自个儿,同您心灵相通的皇阿玛必会有所察觉,到时万一惦记你而——”

    “不许胡说。”海兰珠一下子坐起身来,狠狠的敲了一下儿子的额头,阿尔萨兰抱着脑袋,叫道“好疼,好疼,额娘,你都不陪儿子,儿子不依。”

    “你都多大了,还同我撒娇?”海兰珠笑骂出声,精神由于儿子的打岔反而更好了一些,看了一眼窗外盛开的正好姹紫嫣红的花朵,不能让前方的皇太极担心,开口道“陪额娘赏花去。”

    阿尔萨兰站起身,学着下人的样子打了个千,躬身道“谨遵皇后娘娘旨意。”

    “臭小子。”海兰珠好笑的戳了一下儿子的额头,挽着儿子的手臂,向外面走去,阿尔萨兰接过丫头递上来的斗篷,给海兰珠披在肩上,“额娘,昨日刚刚下过雨,有点凉。”

    “好了,晓得你孝顺,把额娘想得怪没用的。”海兰珠想要自己系扣子,阿尔萨兰不赞同的皱眉“额娘,儿子孝顺你不是应该的吗?这就是你所言的乌鸦反哺,更何况——”

    阿尔萨兰停顿了一会,见海兰珠怔怔的看着他,坏笑道“您是不晓得,皇阿玛临行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得让儿子照顾好你。”

    只见阿尔萨兰挺起胸膛,摸着光洁的下巴,学着皇太极的样子,粗声粗气的说道“阿尔萨兰,朕可是将你额娘交给你了,等朕回来,你额娘要是廋了病了,朕绝饶不了你,作为惩罚朕就将户部交给你监管。”

    那副样子,还真有几分皇太极的神态,海兰珠怔怔的看着阿尔萨兰,从他的话语里,明白她有多想念皇太极。

    “额娘,那是户部呀,琐事最多的户部。”阿尔萨兰苦着脸,蹭到海兰珠面前,“您就当可怜可怜儿子吧,好吃好喝,养得白胖胖的,皇阿玛就能饶了儿子了。”

    漫步在花丛中间,海兰珠笑语嫣然,掐着腰说道“臭小子,什么叫养得胖胖的?额娘最近在减肥。”

    阿尔萨兰瞄了海兰珠的身材一眼,摩擦着嘴唇“额娘,您好像最近真的胖了呢,该多走动做动了。”

    “阿尔萨兰。”海兰珠伸手要捏他的耳朵,儿子仿佛像灵猫一样的躲过,快跑了两步,向海兰珠扮个鬼脸“额娘,儿子说得可是实话。”

    母子二人追逐笑闹起来,海兰珠的脸上重新露出笑容来,缓解了多日以来的哀愁,玩笑了半日,海兰珠有点累了,坐在花丛中搭建好的秋千上,望着面前的繁花似锦,释然的笑了起来,历史命运已经改变,又何必总是纠结于历史中?

    如今孝庄大玉儿是多尔衮的女人,哲哲也在科尔沁养病,她不是宸妃海兰珠,而是大清开国皇帝的皇后海兰珠,又和皇太极共同有了五个儿子,丧子早逝的命运,应该已经改变了。

    “额娘,您又在想皇阿玛?”阿尔萨兰轻轻的推着秋千,轻声说道“皇阿玛身边有哥哥在,他会平安的,此番一定会大破明军,打出咱们的威风来。”

    海兰珠低声问道“小猴子,你是不是也想去疆场?”

    “若说不想,那是儿子撒谎,儿子也是男儿,理应有所担当,但是儿子——其实额娘,您也不用为儿子惋惜,儿子懒散惯了,那些事情真的不愿不想参与。”

    阿尔萨兰转过前面,单膝跪倒在海兰珠面前,海兰珠轻抚儿子的脑袋,“小猴子,其实你不用担心额娘不高兴,无论你们哪一个,有出息了额娘都会开心的,你们都是额娘最喜欢最宝贵的儿子。”

    “天下之大,一个人是管不过来了,兄弟同心同德,才能真正让额娘放心。”

    “嗯,额娘,儿子明白。”阿尔萨兰低声应道,海兰珠轻拍着儿子的不甚宽阔的后背,暗自感谢老天,有孝顺的儿子,有对她情深意重的皇太极,她又有什么理由好不满抱怨的,她应该是最幸福的穿越女吧,珍惜眼前的幸福,莫要杞人忧天才是最重要的。

    随后几日,想开的海兰珠重新振作起来,不再被历史的压力束缚住,在皇太极出征这段日子里,凡事关民生的政事,全都由海兰珠来做决断处理的,当然其中少不了范文程的辅佐,倒也使得大清内政一切安稳如常。

    皓月当空,洒落清冷的月光,关雎宫内透出盈盈灯火,一道孤独的倩影应在窗棂上。

    “格格,夜深了,早些安置了吧。”乌玛挑亮烛火,低声说道“皇上的信您都看了好几遍了,平常也没见您这样,可见离别方知情深这句话还是在理的。”

    海兰珠眼里透着一丝的羞涩,举手欲打乌玛,“我就不信你不惦记纳兰铁成,偏偏来笑话我?”

    乌玛躲了开去,俯身笑道“奴婢也是惦记他的,可是他可远不如皇上懂风情,怎么会给奴婢来信?更何况都是老夫老妻了,有些话不说心中也有底的,他在皇上身边,奴婢更是放心,吃不了亏的。”

    “老夫老妻?”海兰珠手指划过信纸,纸上的字迹是那么清晰,虽然皇太极也说不出情意绵绵的话来,但却句句透着暖意,“就算是老夫老妻,我也愿意看见他的来信,更愿意见他写出,想我的话来。”

    “格格,奴婢可是听说,这次皇上出征是大捷呢,外面都传,定能攻克宁远城,生擒大明总督洪承畴。”

    海兰珠淡淡的并不大敢兴趣的说道“应该吧,洪承畴可是没有袁崇焕的骨气,宁远城定能打得下来,可是山海关里的吴三桂,本事也不小,当初就很得袁崇焕的看重,大有收为弟子继承他才学遗志的心思,只是——唉,造化弄人,他们是不同的。”

    “格格,您不高兴?”乌玛诧异的问道,海兰珠将皇太极的来信仔细的放到檀木盒子里,已经有厚厚的一叠了,又亲自收好盒子,站起身自嘲的笑笑“我是皇太极的妻子,哪有理由不高兴?只是——此时恐怕不是进关最好的时机,大明虽然落寞,却还一息尚存。”

    一声叹息从海兰珠的口中传出“我是真想见见倾国倾城的美人陈圆圆,虽然朝代的变更怪不到她身上,都是乱世枭雄们的野心作祟,但倾国红颜是这个乱世最有名望的女人。”

    Ps.感谢橘几,柳岸晚风的打赏,谢谢。

第三百六十八章 突传恶讯

    前线进展顺利,又有皇太极的千里书信,海兰珠终于稍稍放下不安的心,可是天不遂人愿,偏偏这个时候四阿哥常舒(海兰珠的第三子)由于不慎得了受了凉,发热咳嗽,这让海兰珠十分的忧心,专心照顾起儿子来,等到常舒病愈,她自己也疲劳得很,再加上前阵子担惊受怕的,身体也赶不上平常。

    八月的日头像是火球一般,烤得地面十分的炙热,阿尔萨兰像是往常一样,来到关雎宫问候自己的额娘,刚刚跨进宫门,就有丫头递上来冰冰凉的绢帕,阿尔萨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轻声问道“乌玛姑姑,额娘今日如何?”

    瞥了一眼宁静幽暗的内室,阿尔萨兰剑眉微皱,将声音压得更低一些“额娘这是没起?还是又睡下了?”

    “三阿哥,昨日皇上传来了书信,再加上格格处理堆积的政事,格格看得晚了一些,如今正睡着呢。”

    乌玛让丫头端上来果盘,盛着冰镇西瓜切成小块,插着细细的竹签,冰凉可口的梨子等水果,“您先用一些,奴婢瞧着格格还得再睡一会。”

    阿尔萨兰不想打扰海兰珠安歇,坐在了外间的椅子上,拿起一个梨子咬了一口,赞道“真是有凉又甜,还是额娘会享受。”

    乌玛淡淡一笑,殷勤熟识的说道“既然如此,三阿哥就多用一些。”

    身着湖水蓝的俏俾在旁边掌着扇子,阿尔萨兰半个梨子入腹,刚刚的暑热消了一些,心中畅快不少。

    “国事再要紧也不能让额娘贪晚伤了身子,先不说我跟着担心,就是皇阿玛回来也会——”

    就在此时,就听见内室里传来海兰珠的惊呼“不——皇太极——不——”

    阿尔萨兰扔下了啃了一半的梨子,一个箭步窜了出去,闯进了内室,昏暗中见到榻上的海兰珠脸色素白如纸,额头上布满冷汗,泪珠从眼角滚落,伸手虚空抓着什么,在睡梦中惊慌失措的样子,让阿尔萨兰心中暗叫不好。

    “额娘,额娘,您醒醒。”阿尔萨兰几步来到近前,抓住海兰珠的手,冰凉潮湿,更让他心惊,不停的唤道“额娘,额娘。”

    海兰珠缓缓的睁开眼睛,漆黑的眼眸里没有一丝的光亮,仿佛还在沉浸在梦中,喃喃的嘟囔“皇太极,不行,你清醒过来,不能丢下我。”

    “额娘,那是梦,皇阿玛还好好的,他好好的。”阿尔萨兰揽住海兰珠的肩头,镇静的说道“您不是昨日还接到了他书信吗?皇阿玛没事的。”

    海兰珠眼里爆发出一丝的光亮,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皇太极,他没事?你说他没事?”

    “没事,没事的。”阿尔萨兰语气坚定,示意乌玛将皇太极的书信拿过来,放在海兰珠的面前,“您看,额娘,皇阿玛说他一切都好的。”

    海兰珠看着书信,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终于回到了现实中,但眸光有些呆滞,心有余悸的自问“是梦?那真是梦吗?怎么会那么清晰?皇太极,他病了,病得很重,很重,只有——”

    “不,那不是梦,不是。”海兰珠恢复过来,攥紧书信,“他是为了我受罪,这是老天给我的警告,不是梦,一定不是梦,他出事了。”

    说完这话,海兰珠就要下榻,甩开儿子的拉着,“你放开,我要去看他,他一定是出事了。”

    阿尔萨兰见拦不住海兰珠高声喝道“额娘,你冷静点,皇阿玛现在在淞锦战场,你在盛京城,距离千里之遥,你就是长翅膀也飞不去的。”

    淞锦战场,盛京城,这两个地名让海兰珠冷静了下来,手捂着额头,重新坐会了榻上,丧气的说道“是呀,千里之遥,我去不了,皇太极,我去不了。”

    阿尔萨兰坐在她身边,支撑着海兰珠身体大半的重量,将杯沿放在她唇边,“额娘喝点茶水,润润嗓子。”

    海兰珠喝了半碗的茶,擦了擦嘴角,仿佛缓和过来,看着自己的儿子“阿尔萨兰,你说我是在做梦吗?”

    “皇阿玛若是出事,一定会告诉你的。”

    阿尔萨兰低声的安慰着,海兰珠沉默了下来,刚刚的梦境是如此的清晰,就如同眼前发生的一样,皇太极他脸色蜡黄的昏迷着,周围站满了灰色没有任何色彩的人群,海兰珠甚至看不清他们的容貌,听不见他们的争执,只能看着气息越来越弱的皇太极。

    “历史?这难道就是改变历史的代价?”海兰珠往日的忧虑重新的凝上心头,抓紧儿子的手,确定的说道“是了,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不然我不会心跳的这么快,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

    阿尔萨兰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慌张的海兰珠,在他的印象里,自己额娘是骄傲的,优雅的,高贵的,对他们兄弟是慈爱的,在皇阿玛面前是妩媚柔和的,这样的海兰珠让他觉得陌生,心也提了起来,张张嘴,往日精明的脑袋,乱成了浆糊,反倒不晓得该怎么劝说才是。

    海兰珠紧张的咬着手指甲,这是她的坏习惯,只要遇见突然发生的大事就会如此,既然肯定皇太极出事了,那自己就要应对,不可以逃避,要不然就会辜负老天的示警。

    海兰珠目光清澈凝重起来,推开了扶着自己的阿尔萨兰,光着脚在地上踱步,思索眼前的局势,心中对自己很是怨恨,当初为何拦住皇太极立储?只是为了自己知道的那点历史?

    海兰珠作为自我惩罚狠狠的敲了一下脑袋,若是有储君,现在一切的事情就会简单得多,她也可以去淞锦战场一探究竟,哪像现在这样还要想着盛京城的安稳?

    “阿尔萨兰。”海兰珠一系列动作,弄得在旁边的阿尔萨兰和乌玛很是吃惊,突然听见她的呼唤,阿尔萨兰连忙应道“额娘,您有事?”

    海兰珠眸光里充满了厉色,扫了一眼四周,向乌玛示意,乌玛明了的退了出去,安抚和控制在外面伺候的丫头,省得她们乱说。

    “你和多尔衮的那个宝贝疙瘩,叫什么来着?”海兰珠手指点着脑袋,实在是猛住了想不起来,阿尔萨兰提醒道“额娘,他现在终于有大名了,以前都是福儿叫着的,萨满法师不是说过,没成年不得有大名吗?他现在叫福临,听说是布木布泰庶福晋给取的。”

    “福临,福临,这还真是附和得很。”海兰珠跺了一下脚,对历史的惯性有了更清晰的认识,“你和他很熟?”

    “也不大熟,他倒是总是粘着我带他去玩,您也晓得他身子不大好,又是十四叔的独苗,磕了碰了儿子麻烦得很,远没有同其他堂兄弟玩得痛快。”

    “这就好办了。”海兰珠拉过儿子,将自己散乱的发丝笼在耳后,压低声音“额娘给你个任务,你现在,不,马上就去多尔衮府上,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一定要将福临带出来,最好不要惊动旁人,尤其是不能惊动布木布泰。”

    阿尔萨兰脚下升起一丝的寒气,海兰珠身上的柔和已经不见,反而锐利中透着锋芒,甚至透着丝丝的阴狠,“额娘,您这是?”

    “把福临带进皇宫里来,若是无事,就当他进宫游玩了,若真是出事,那——”海兰珠紧咬着牙关,一字一句的说道“那福临就是人质,握在咱们手中的人质,这样多尔衮和布木布泰就算有异心也会有所顾忌,那可是他的独生子。”

    “额娘,您——您——”阿尔萨兰有些发呆,低声说道“您是说十四叔会谋朝篡位?皇阿玛怎么会容许?”

    “皇上健健康康的,他当然不会,若是——若是你皇阿玛昏迷了呢?”海兰珠抓紧儿子的手,眼里凶光四射“阿尔萨兰,现在是关键时刻,我猜想多尔衮就是往京城里传来消息,也不会这么快,你定要将福临弄进宫来,一切平安便罢了,真若是怀有不轨之心,我就拼个鱼死网破。”

    海兰珠眼里闪过如火的亮光,苍白的脸颊上涌出一抹绯红,身上透出骇人的戾气,语调平淡坚决“若是皇太极有个三长两短,我万不会让他打下来的江山,落在别人的手中,哪怕我亲自给他毁了,到地底下向他赔罪,也不会让旁人占便宜。”

    “哥哥也不行吗?”阿尔萨兰低声问道,海兰珠看着比自己高出小半个头的儿子,淡然一笑“叶布舒的本事是好的,可是在淞锦战场上,他只能勉强压制住豪格和多尔衮,决战的地点在这——”

    海兰珠剁了一下地面,一字一句的说道“在盛京城。”

    “儿子明白了,额娘,您放心,儿子一定将福临带进宫来。”阿尔萨兰同样严肃的保证,转身而去,海兰珠此时发话“你等一等。”

    “您还有吩咐?”阿尔萨兰回头,见到自己的额娘脸上透着一丝的迷茫,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无论什么样的您,都是儿子的额娘。”

    “还有豫亲王多铎的——多铎——”海兰珠沉默了一瞬,阿尔萨兰轻声说道“儿子也要将他们带进宫来吗?”

    “不用。”海兰珠轻声吐出这两个字,解释道“他儿子太多,用处不大。”

    阿尔萨兰点头离去,海兰珠此时仿佛是失去了浑身的力气,瘫软在榻上,眼泪顺着脸颊滚落,滴在了手上,低声咛道“皇太极,你要等着我,等我安排好盛京的一切,我会去陪你,你一定要等着我——呜呜,一定要等着我,皇太极。”

    “格格,您该喝药了。”乌玛端着浓浓药味的青花瓷汤碗走了进来,不无担忧的看着趴在榻上的海兰珠,轻声说道“您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我宁愿我想多了,也不愿意少想,省得到时弄个措手不及。”海兰珠知道虚弱的身体,应付不了将到的风雨,坐起身来,将汤药一饮而尽,看看外面的天色,轻声说道“过一会,兴许就会有确切的消息了,只希望一切是我多想,皇太极,他还是平安的。”

    黄昏十分,阿尔萨兰带着福临进宫,海兰珠强打着精神面容慈爱的同福临说了几句,就让人安排他住下来,好奇的福临当然乐不得的住在皇宫,阿尔萨兰得到海兰珠的暗示,对他更是多了几分往日没有的耐心。陪着他玩耍。

    日头将要落山之时,皇太极的专使悄无声息的进了皇宫,风尘仆仆的跪在海兰珠面前,呜咽焦急说道“皇后娘娘,皇上,他——他——”

    海兰珠身子微微一晃,强打起精神来,“说,皇上他出什么事了?一字不差的给我说清楚。”

    “御驾亲征,鼓舞了士气,八旗精锐势如破竹,打得明军狼狈不堪,总督洪承畴也只能固守宁远城——”

    “这些我不想听,我只是想要知道皇太极怎么了?他可曾平安无恙?”海兰珠直接打断使者的话,使者舔舔干裂的嘴唇,海兰珠向乌玛示意“给他弄点水喝。”

    “多谢皇后娘娘。”使者茶水饮尽,擦擦嘴角的水滴“皇上巴不得明日就攻下宁远城,他本来一切平安的,可是前两天晚上,突然呕吐腹泻起来,虽然有随军的大夫诊治,可是半夜时分,越发的厉害,皇上趁着还清醒着,让奴才来盛京城给您送信。”

    使者将怀中的书信掏了出来,高举于头上,海兰珠一把抢过还有他体温的书信,手指有些僵硬颤抖,硬是弄不开。

    “奴婢来吧。”乌玛上前,海兰珠却推开她,声音颤抖“我自己来。”

    好不容易撕开书信,海兰珠展开一看,刚刚收了眼泪再次如泉涌一样涌出“皇太极,你答应过我什么?你竟然——竟然——”

    信纸飘落,上面的字体虽然扭曲不够工整,却力透信纸,‘海兰珠,我皇太极将大清江山和儿子们交给你了,对不起,我的海兰珠,我又食言了,不能陪你了,千万莫要殉葬,我皇太极在奈何桥上等着你。’

    海兰珠一把将桌子上的杯盏果盘一下子扫落在地上,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海兰珠一拳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目光通红若出血一般,俏面有些扭曲狰狞,凶狠的说道“皇太极,哪怕你变成鬼,我也要死死的缠着你,你休想甩开我海兰珠。”

    “你休想甩开我。”凄厉坚决的喊声打破了皇宫的宁静,预示着又一场危机的来临。

    Ps呵呵,其实本来打算是让海兰珠出事的,可是那样同历史上太像了,没啥意思,就这样安排了,风起云涌的盛京城,众多人物的出场,应该还不错。还喜欢的亲请继续,不喜欢的夜决不强求。

    感谢橘几,mklv15,紫晶波投出的粉红票。

第三百六十九章 能曲能伸

    危机关头,丧气抱怨,哭泣软弱都不是海兰珠的性格,只有坚持努力的走下去,哪怕面前是一堵厚厚的墙阻断了出路,也要将墙撞个大窟窿出来。

    海兰珠收住了眼泪,声音有点沙哑,“你说,皇太极是由于呕吐腹泻才导致的昏迷?随军的大夫到底怎么说的?你一字不许落的同我说清楚。”

    使者明白皇后娘娘不止识字,而且见识广博,同时也盼着自己的主子能够平安,擦擦眼泪,一五一十的将大夫的话讲了出来,海兰珠蹙眉认真听着,再次后悔当初为何没听从母命去学医?皇太极的病情听着十分的危险,再加上那个清晰的梦境,现在他身边实在是太危险了,若是多尔衮下了狠心?那——海兰珠不敢想下去,恨不得长了翅膀飞到皇太极身边,去看看他到底怎么样了?

    海兰珠咬着唇,用疼痛让自己冷静下来,思索着以前看过的医书以及背诵的药方,脑袋里还是混浆浆的,没有看见皇太极具体的状况,她也不敢贸然然的下处方,用药不对同样会死人的。

    “格格,奴婢听着皇上仿佛是痢疾吧。”乌玛看了使者一眼,压低声音道“在科尔沁的时候,奴婢也曾有过这症状,旁人都说奴婢活不了,是您用草药将奴婢救了过来,格格,难道您都忘了?”

    “是有这么回事。”那是刚刚穿越不久,海兰珠见到乌玛腹泻脱水,用药方和青蒿治愈了被众人认为必死的乌玛,海兰珠点着脑袋,为难的说道“可是——现在也不晓得皇太极到底是什么症状,贸然用药,很有风险的。”

    乌玛听见这话不敢妄言,海兰珠眼里闪过最后的决定,站起身来“我就不信皇太极会如此短命?就用这个法子。”

    “你还敢再回淞锦战场吗?可曾真正的忠诚于皇上?”海兰珠踱步到使者面前,冷静的说道“抬头,回答我。”

    使者依命抬头望着海兰珠,同样坚决的说道“娘娘,奴才从生下的那日起,就是忠诚于主子的,为主子肝脑涂地在所不惜,别说重返战场,就算要了奴才的命,只要主子能平安,奴才心甘情愿。”

    “好。”海兰珠亲自搀扶他起身,带着嘱托的说道“那就再辛苦你一趟,你带着我的药方回到皇上身边,将这些东西交给纳兰铁成,按我说得做,皇上——他——他会挺到我赶到之日。”

    海兰珠回头对着乌玛说道“去拿我收集的药材来。”乌玛动作麻利的去内库取药材,海兰珠走到书桌旁,提起笔来写下来如何照料皇太极的方子,吹干笔墨,看着上面清晰的字迹,想着是否遗漏了什么,密封起来同药材交给使者。

    “这些东西,比任何都重要,你一定要带到皇上身边。”

    使者跪地磕头,将不大的包裹放到怀里,保证道“请娘娘放心,奴才就是失了性命,也会将药材带给皇上。”

    “我不要你没命,我要你平安送达。”海兰珠追加一句,“我知道如淞锦战场暗潮汹涌,皇上身边也只有镶黄旗的精锐,人手并不充足,可是两黄旗是八旗中战斗力最强的,也是最忠于皇上的,有你们在皇上身边,我放心,你和纳兰铁成说,最多七日,我一定赶到淞锦战场,让他把皇上护好了,皇上的安危我就交给他了,至于有心人的异动——”

    海兰珠停顿一瞬,对于儿子叶布舒也是担忧的,毕竟他统领的人马都是刚从多尔衮的正白旗分割出的,时间上算也就是将将一年,在如此紧要管关头,叶布舒的威望心智能算计过很有野心的多尔衮和豪格吗?海兰珠对此没有十足的把握。

    最终海兰珠还是选择相信自己教导出来的儿子,紧咬皓齿神色凝重而坚决“别的事情你让他不用插手,当务之急就是皇上的安危,若是我赶到皇上一切平安,那就是大功一件。”

    “奴才明白。”使者点头后,海兰珠又交代两句才让使者骑着快马离开,海兰珠又叫来自己信任的人,同样的方子药材又准备了一份,命他给皇太极送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要做两手准备,这样才能让海兰珠更放心。

    屋子里重新恢复了平静,乌玛来到海兰珠身边,主动给海兰珠按摩起来,低声问道“格格,您怎么不给二阿哥写封信?也能交代两句的。”

    “没有用,乌玛。”海兰珠闭目叹息道“该说的,以前我都说了,而且我也不了解战场的具体状况,说多了反而给儿子添乱,我——我应该相信他。”

    海兰珠叹息一声,摆手让乌玛按摩的动作停下来,睁开眼眸,理智的分析着“肃亲王虽然也有心皇位,可他是皇上的儿子,父子情意可不是轻易就能割断的,而且肃亲王并不傻,多尔衮的心思,我就不信他不晓得,而睿郡王多尔衮——哼,不是我小瞧他,多尔衮这辈子最大的缺点就是关键时刻想得太多,优柔寡断,想伸手又害怕,皇上身边还留有可信的人,一日皇上没有出事,或者说没有接到盛京城的消息,多尔衮是不会动手的。”

    “所以现在最要紧的是盛京城,只要我能掌控得住盛京,不止前面的叶布舒有依靠,就连皇上也会安稳的,不会让人在他昏迷时下手。”

    乌玛倒吸一口冷气,八月赤火都暖不了身上的冰冷,牙齿打着寒战,嘴唇微颤“格格,您是说他们想要谋害皇上?这——这——”

    海兰珠拍了一下乌玛,垂下眼帘,遮挡住眼底的厌恶之情,低声说道“最是无情帝王家,在绝对的权势,江上的诱惑面前,父子之情兄弟之意,又算得上什么?”

    “格格,你说二阿哥会处理好吗?”乌玛对叶布舒显然更是关心,海兰珠长叹一声“三角形是最稳定的,但是在豪格,多尔衮面前,叶布舒还是太弱,为今之计,只有——支持豪格,以兄弟之情套住他,对抗多尔衮,光凭他如今的实力,是争不过他们的。”

    海兰珠目光悠远,仿佛能看到淞锦战场的一切动静,叶布舒,希望你能记得额娘说过的话,敌人有时也会变成盟友,大明——大明也是助力呢,在海兰珠的眼中,若是没有皇太极,没有儿子们大清江山又同她有何干系?这一点她同别人有着本质的不同,只是叶布舒会不会想明白,海兰珠也拿不准。

    在淞锦战场上,由于皇太极病重昏迷,使得战争进展顺利的清兵攻势停了下来,皇太极作为皇帝统帅无法再统领众人,旗主亲王心思各异,议论纷纷,多尔衮抢先以母以子贵的借口推选叶布舒代皇太极统帅众人,豪格气恼异常。

    “多谢十四叔厚爱,侄儿这点本事您也是清楚的,远比不得大哥哥战功卓著,大哥哥是皇阿玛的长子,父职子继,理应由肃亲王代皇阿玛掌管一切。”

    叶布舒冷静信服的看着肃亲王豪格,见他露出欣慰的笑容,却开口推却,自己能力不够,还是睿郡王做主的好,听见此话叶布舒暗自咬牙,这个时候,你谦让个什么劲?难道想让多尔衮一勺将咱们父子宰了?

    “肃亲王,您做主,我们是信服的,您可是皇阿玛长子,替皇阿玛分忧则无旁贷。”

    叶布舒一狠心,主动单膝跪倒在豪格面前,语气里带着一丝的敬重,朗声说道“大哥哥,弟弟对您的决定绝对都是信服支持的。”

    同有些犹豫打算支持叶布舒的成亲王岳托不同,一向沉默无语的郑亲王济尔哈朗听见叶布舒的话,撩了一下沉重的眼皮,欣赏的眸光一闪,二阿哥叶布舒能屈能伸,审时度势,这本事可比‘谦虚’的肃亲王高出一筹来,而且盛京城还有处事果决的皇后在,若是皇上真有个万一?二阿哥也是继位的首选,为祖宗江山也好,为了自己的私心也罢,济尔哈朗开口说道“肃亲王,论爵位你是皇上册封的亲王,论亲情你又是皇上的长子,这统兵的责任你责无旁贷。”

    叶布舒长出了一口气,郑亲王果然如同额娘所说,是个明白人,恳求的扫视了一眼岳托,暗示他支持豪格,岳托还是不大明白,见叶布舒如此目光,点头道“我也觉得肃亲王合适。”

    “肃亲王,肃亲王。”此时大帐里的随着叶布舒的高喊起来,豪格很是兴奋,一副推脱不过的样子,向多尔衮得意的拱手“十四叔,侄儿若是有不懂之处,还要向您请教。”

    多尔衮淡淡一笑“肃亲王过谦了。”随即将目光落在了叶布舒身上,这才是大敌,心中暗自琢磨,也不晓得消息送到京城没有?布木布泰是不会让自己失望吧,毕竟她对权势的渴求,想要将海兰珠踩在脚下的心愿,比自己还强烈。

    解决谁任统帅的问题,豪格不愿此时班师回京,找尽借口,以皇太极病重无法移动为由,硬是留在了原地,需找良医诊治,并谨防明军背后袭击,开始重新布置攻势,出乎众人意料,叶布舒对并无异议,一副完全支持豪格恭敬的样子,揽下了寻找良医的任务。

    议事之后,叶布舒又同豪格密谈了许久,再次表达一番支持他的决心,豪格拍着叶布舒的肩头“弟弟,你只要听话,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大哥,咱们是亲兄弟,自然比旁人亲近,皇阿玛打下来的江山,若是您不坐还有谁配?十四叔,不服气也不成,弟弟全力支持你。”

    豪格脸上露出你很懂事的神情,叶布舒又咬着牙很拍了一阵豪格的马匹,话中有话的带出对多尔衮的担忧,暗示他才是豪格的主要对手,豪格眸光沉稳“弟弟放心,只要我们兄弟同心,十四叔翻不了天去。”

    “一切都仰仗大哥了。”叶布舒一躬到地,感动的擦拭了一下眼角,转身走出豪格的大帐,回到自己的帐中,此时他才失去了浑身的力气,自嘲自贬的苦笑映在脸上,跪坐在地上,“皇阿玛,额娘,儿子给你们丢脸了,儿子——儿子——不能不如此。”

    猛烈的咳嗽起来,旁边的纳兰铁成之子上前劝说“主子,您——受委屈了,奴才——奴才去——”

    “回来。”叶布舒抓住了他,低声叱责道“你糊涂,你这不是为我出气,是要毁了我。”

    “主子,奴才看你这样难受。”

    叶布舒扯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拍拍他的肩头,坚决的说道“就连皇阿玛当初为了汗位都受了委屈,我又有什么不能承受的?韩信胯下之辱都受得,我比他还远不如呢。”

    叶布舒咬咬牙,更显得沉稳一些,凝眉道“我晓得皇阿玛在昏迷之前,给额娘送了信,以额娘的本事盛京城是不会乱的,现在最紧要的是如何反而是如何抑制十四叔和豪格的野心,确保皇阿玛平安。”

    “主子,自从皇上昏迷之后,谁都不见,奴才要不然去求求奴才阿玛?”

    “不,你千万不能去,纳兰铁成做的很好,非常好,不能坏了规矩,若是我去找了皇阿玛,会让情形更加的复杂混乱,说不定十四叔就敢当众反了。”

    叶布舒拉住他,细细的琢磨了一番,眼里透着坚决“既然豪格不让班师回京,那——那——你让人悄悄的给明军送信,就说——皇阿玛病重。”

    “这?”见他一脸的诧异吃惊,叶布舒苦笑的摇头“我没疯,只有明军维持住攻势,才能让八旗诸部团结起来,让多尔衮和豪格少想一些,争取时间,铁蛋,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始终觉得,皇阿玛会平安,只要额娘能来淞锦战场,定能唤回皇阿玛的魂魄。”

    “奴才知道了,奴才这就去。”铁蛋点点头,出去办事,叶布舒手捂着额头,“额娘,希望儿子没有做错。”

    多尔衮在帐中踱步,他旁边汇集着正白旗的将领,都是多尔衮的死忠,“主子,我们反了吧。”

    “不行,不行。”多尔衮面对群情激昂的他们,面有难色,对皇太极畏惧,以及那丝的不确定,让他无法做出决断,只能安抚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爷等盛京的消息,只要皇后海兰珠殉葬,那一切都好办了。”

    多尔衮凝视着桌子上的未干的毛笔,书信和伪诏已经送出去了,布木布泰,千万被让我失望,以多尔衮的自尊骄傲来说,本身又是豪格的长辈,同豪格一向关系很糟糕,所以不会像叶布舒一样做出俯首称臣的架势来,这也是他性格上的缺点。

    战火稍稍平静的淞锦战场上,浓重的无形阴云却仿佛铅块一样直压下来,多方角力,等候着最后的一决胜负,半日之后明军就得道消息,洪承畴认为机会难得,大清必定混乱,开始调集不多的人手,攻打八旗驻地,一时之间,争位的疑云逐渐散开,抵抗住明军的攻击才是至关重要的,本来八旗占有绝对优势的,可是由于皇太极的病重和隐藏的争权夺位,八旗士气低落,一时之间倒也同明君相持不下,鏖战起来。

    Ps这章字数蛮多的,夜写的比较激动,呵呵,这样的场面夜喜欢,所以多了一些正面的描写。

第三百七十章 皇后‘女王’(粉红加更)

    夜晚皓月当空,宁静的皇宫褪去了白日的暑热,夜风徐徐带起了阵阵的花香,在关雎宫内,火烛明明,亮如白昼,隐隐传来或清脆,或低沉的声音。

    “额娘,额娘。”阿尔萨兰的脸上已经不见往日的懒散悠闲,目光中透着焦急,推门而入,“额娘,我——我——”

    “你慢慢说,越是紧要的关头,越是不能着急。”海兰珠眉头微颦,在她旁边坐着俸召前来的范文程,在这个关头,海兰珠也只能完全的相信他了。

    阿尔萨兰喘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会,沉声道“自从儿子将福临带进宫之后,就让人看着十四叔的府邸,刚刚得到消息。”

    阿尔萨兰扫了一眼范文程,海兰珠淡笑道“先生不是外人,你继续说。”

    范文程并没有因为海兰珠的信任而激动,反而心情沉重起来,刚刚还不觉得,可是此时才明白此时的危机和凶险,这盛京城可真是危机四伏,看了一眼悠闲喝茶的海兰珠,她能不能顶住这沉重的压力?皇后娘娘,现在可都看着你了。

    “傍晚的时候有人将去了睿郡王府,不大一会功夫,睿郡王府就热闹起来,儿子的人打探到,睿亲王福晋邀请了礼亲王侧福晋囊囊,英亲王福晋苏泰等等福晋聚会,她们许久才离开,儿子担心——”

    “她们倒真是齐心。”海兰珠嘴角扯出一丝的嘲讽,自嘲的笑笑“还都是蒙古女人,来归的福晋占了大多数,看来我已经被她们排斥在外了。”

    “娘娘,这事非同小可,您可不能大意。”范文程站起身,面色凝重,犹豫了半晌,垂下眼帘,压低声音“娘娘,您可别忘了——阿巴亥大妃——”

    “殉葬吗?皇太极还崩呢。”海兰珠眼里闪过厉色,攥紧了拳头嗤笑道“她们想得太简单了,我不是阿巴亥,我是海兰珠。”

    “额娘,儿子觉得应该调动蒙八旗或者舅舅的科尔沁骑兵。”

    海兰珠沉思一阵,从书桌上的盒子里拿出一块虎符来,在手中掂量两下,笑道“范先生,你让人调驻扎在朝鲜的范礼回京。”

    “遵旨。”范文程扫了一眼那个普普通通的木头盒子,里面装着应该是调兵的虎符,他从没想到皇太极出征后会将这些虎符留给海兰珠,这对一个帝王来说,得有多大的信任或者说爱重才能如此。

    海兰珠见到焦急的儿子,冷静幽然的说道“阿尔萨兰,你考虑不周全,额娘是蒙古格格,小玉儿,布木布泰,以及囊囊她们都是蒙古女人,若是调动蒙八旗,那局面更不得收拾,而你舅舅的科尔沁——唉,也不能动,额娘还需要他稳定盛京的后方,压制住小玉儿的父亲。”

    阿尔萨兰思索了一阵,点头受教道“儿子明白了,可是若是调动范将军,那朝鲜会不会再乱?”

    稍作停顿,阿尔萨兰摸着脑袋说道“呃,乱了也不怕,到时再平定也就是了,盛京城才是根基,额娘,儿子明白了。”

    海兰珠欣慰的一笑,只有经历才能长大,“阿尔萨兰,福临现在如何?可曾要回府?”

    “没有,他玩得正高兴呢。”阿尔萨兰凑到海兰珠面前,邀功的说道“儿子的好东西可都给了他了,儿子正心疼着呢。”

    “好了,别在我面前耍赖,我还不晓得你?”

    海兰珠敲了一下儿子的脑袋,收敛脸上的玩笑之意,目光里带着期许的说道“儿子,明日平定一切之后,额娘将盛京城就交给你了。”

    阿尔萨兰心中一紧,突然到来的压力让他很是紧张,看着自己额娘信任的目光,郑重的点头“额娘,儿子定不会让您和皇阿玛的心血白费。”

    海兰珠满意的一笑,站起身来,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感叹道“额娘的小猴子,也长大了,懂事了。”

    她的目光落在了八宝阁刀架上的金刀上,缓缓的走了过去,抬手将宝刀拿了过来,‘苍啷’一声抽出了一半,寒光闪烁,海兰珠低声说道“阿尔萨兰,你可曾知晓,当初我同你皇阿玛初次相遇的时候,我就曾拔刀斩杀了他的海东青,这可是一柄宝刀,一丝血迹都不沾,它不止能调动两黄旗,还应该能杀人,明天就晓得人血是不是也污染不了这锋芒的刀刃。”

    阿尔萨兰和范文程望着海兰珠纤细柔弱的背影,呆呆的愣神,海兰珠回头淡然一笑“范先生,传我的命令,明日召集在京城的所有百官崇政殿商议国事,任何人不得迟到,违令者斩。”

    “奴才遵旨。”范文程跪地领旨,海兰珠宝刀入鞘,利落的转身离开“阿尔萨兰,你看好福临,我要去休息了,养足精神,才能唱好这出戏,布木布泰,我海兰珠等着你。”

    睿郡王府同样不平静,哪怕那些福晋都已经离开,小玉儿忐忑的看着桌子上摆着的圣旨,仿佛像是烫手的山芋一样,拿也不是,推也不是,求救般的看着旁边站立的布木布泰。

    “你说,真的让海兰珠——她殉葬?”

    “事到如今,您还犹豫什么?”布木布泰抬头,敛去了眼底的兴奋,这样的大场面才是她渴求的,“大福晋,这是皇上的旨意,谁也不能违背的,皇上待娘娘情深意重,这也是她的福气。”

    “可是——可是那是海兰珠呀。”小玉儿抓住布木布泰的手,恳求道“能不能——能不能别让她死——”

    “您可是王爷的大福晋。”布木布泰沉声提醒道“而且您别忘了娘娘是怎么对你的,你不是爱着王爷吗?夫荣妻贵,若是王爷心愿达成,那也是您的光彩呀。”

    “是呀,是呀,我是多尔衮的福晋,是大福晋。”小玉儿目光不再迷茫,伸手抓住了圣旨,紧咬着嘴唇“海兰珠,皇后娘娘,殉葬这是你的福气,我们这是成全您同皇上的情意。”

    “这就对了,到时圣旨一下,娘娘只能谢恩的,而且还有礼亲王,豫亲王在,皇后娘娘是躲不过的。”

    布木布泰脸上挂着嘲讽,这也算是因果循环吧,当初你们可是逼着阿巴亥大妃殉葬的,海兰珠,你没有想到也会有今日吧。

    “可是,布木布泰,若是她殉葬之后,王爷争不过豪格和叶布舒呢?两黄旗,可是忠于皇命的呀。”

    “那就另立皇子,皇上的儿子,可不只有成年阿哥。”布木布泰笑容越发的灿烂“没了额娘庇护,叶布舒会因为照料皇上不周,或被圈禁,或——”

    布木布泰稍稍停顿一瞬,小玉儿脸煞白,布木布泰接着说道“阿尔萨兰同样如此,大福晋,爷若是支持刚刚满一岁的六阿哥呢?两黄旗也会听命的吧,小孩子,都是脆弱的,将来——难保不会有个三长两短,到时——所以说,将来这大清江山一定是王爷的,您就是大清的皇后呀。”

    “那科尔沁呢?他们会不会——”还没等小玉儿说完,布木布泰含笑摇头道“大福晋,您阿爸不也是科尔沁的首领?科尔沁诸部会审时度势的,并不定都支持海兰珠,更何况我们身后可是有整个蒙古的支持,这力量比科尔沁要强上不少的,海兰珠不愿蒙古女人嫁给旗主亲王,已经引起公愤了,就连——就连吴克善哥哥,心中都不痛快吧,更何况别人,她已经忘记自己是蒙古格格了。”

    “我明白了,为了爷,我豁出去了。”小玉儿咬破嘴唇,“对不住,海兰珠,我只能为了丈夫,为了多尔衮。”

    布木布泰满意的点头,微微扶身“大福晋,时辰不早了,我就先回去,您也早点安置吧。”

    不顾小玉儿的劝阻,布木布泰离开了她的房间,漫步在夜空之下,仰头看着天上皎洁的明月,她的唇角上扬,姐姐,您就是天上的月亮我也要把你拉下来。

    旁边可信的奴婢轻声问道“主子,您说皇后不会得到前方的消息?不会有所准备吗?”

    布木布泰好笑的看了她一眼,低声说道“你说王爷会让消息传出回盛京城吗?”

    “主子,奴婢只是担忧,毕竟皇后娘娘她可不是能用常理推断的,兴许会——”

    布木布泰倒吸一口凉气,心中也有些紧张,但想到自己的安排,坦然一笑“她是我姐姐,我怎么也不会亲自动手的,前面不是有小玉儿她们吗?事成了自然好,王爷也不会忘记我的功劳,若是不成——”

    布木布泰自嘲的一笑“我只是个庶福晋,这些大事同我有何关系?姐姐就是发火,也怪不到我头上来。”

    旁边的奴婢一脸的佩服,布木布泰突然凝眉问道“福临呢?怎么没见他?”

    福临在布木布泰曲意讨好之下,也算听话,她掌握住了多尔衮唯一的子嗣。

    “听说被豫亲王长子叫走了,玩闹去了吧,一般都会玩乐几日的。”

    布木布泰舒一口气,压下心底泛起的一丝寒意,“那就好,他不在也是好的,只是可惜我——我的儿子——唉,也不能事事如意呀。”

    随侍的奴婢开解了布木布泰两句,刚到达自己的院落,布木布泰就接到一封书信,打开一看,布木布泰脸上透着愤怒,撕碎了书信“苏茉尔,你果然忘了谁是你的主子,我只是想要让卓布泰按兵不动,你连这点事都做不到?”

    狠狠的发泄了一通,布木布泰赌气睡去,翻来覆之间,她仿佛坐上了高高的凤座,又仿佛陷入了绝境,这一夜可以说半梦半醒。

    天亮时分,海兰珠精神尚好的梳洗打扮起来,精描细化的眉眼越发的精致,沉重华贵的皇后朝服,衬得海兰珠如展翅欲飞的凤凰,贵气逼人。

    “格格,一切都准备好了。”乌玛声音有一丝颤抖,她担心若是一个算计不到,海兰珠就会被逼殉葬,呜咽的说道“格格,带奴婢去吧,格格。”

    “不行,乌玛,你要带着我剩下的三个儿子回科尔沁,让我哥哥保护他们。”海兰珠安抚的笑笑,拍着乌玛的胳膊,自信的说道“那只是最坏的状况罢了,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不会在今日栽跟头,他们太小瞧我海兰珠了,更小瞧我和皇太极多年的布局。”

    海兰珠站起身,拿起旁边擦拭好的宝刀,最后扫视了一眼关雎宫,深吸一口气,皇太极,你等着我。

    转身去了崇政殿,而阿尔萨兰早得到海兰珠的嘱托,带着福临在崇政殿偏殿玩笑着。

    崇政殿内朝臣云集,听见皇后娘娘驾到的声音,分两侧跪迎,为何皇后会在崇政殿议事?这不大像皇后娘娘的性格,按下心底的疑惑,高呼“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海兰珠在山呼声中走向了凤座,坐在高处,居高临下扫过众人,她是得到了人世间女子最大的尊贵,但也承担了重大的责任,沉重的皇后朝冠,让她不能犯一点的错误,这种生活,不身临其境,绝对无法体会到。

    “平身。”大臣们听见海兰珠的话,站起身来,刚想禀告政事,就听见外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侍从闯进殿来,高声道“皇上圣旨,皇后娘娘接旨。”

    大殿门缓缓的打开,就见身穿亲王福晋朝服的小玉儿被众多女子簇拥着走了进来,随后跟进来的早已退出朝堂的礼亲王代善,以及面露一丝的疑惑的镶白旗旗主豫亲王多铎,如今的盛京城除了拱卫皇宫的两黄旗,就属战斗力较强的镶白旗了,众人嗡的一声,大殿里的气氛凝重起来。

    “皇后娘娘,您不接旨吗?”小玉儿抬头看着端坐在凤座上的海兰珠,压下心底的紧张,“这可是皇上从淞锦战场上传来的旨意。”

    海兰珠站起身来,缓步走下丹壁,若水般清澈沉稳的眸光落在了隐在众人身后的布木布泰身上,她们也是凭着圣旨进来的吧,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调动了镶白旗或者残留在代善手中的那一点点实力。

    小玉儿手高举圣旨沉声道“博尔济吉特氏哈日珠拉接旨。”

    海兰珠并没有下跪,眼里含笑的看着小玉儿,小玉儿神情一变,叱责道“你为何不跪下?”

    海兰珠弹了一下袖角,平静无波的说道“睿郡王福晋,你难道忘记了,皇上曾经说过,我是唯一一个,可是站着听圣旨的人。”

    “你。”小玉儿有点气急,这话皇太极曾经当着百官说过,但是大多当成玩笑的话,没想到海兰珠用在了这个时候。

    大殿里所有的人都望着沉稳的海兰珠怔怔的出神,这样的皇后才是皇上放在心尖上的人吧,同皇上永远并立前行。

    小玉儿展开圣旨,众人纷纷跪地,哪怕不是给他们的,他们也要下跪的,大殿里只站着海兰珠以及宣读圣旨的小玉儿。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博尔济吉特氏哈日珠拉为朕所喜所爱之人,朕自知命不久矣,不忍将皇后独留于世上,特命其殉葬,钦赐。”

    多铎彻底的愣住了,殉葬两个字仿佛若沉重的大山一样直压下来,双目有些赤红,额娘的不甘,以及众人的嘲弄,他想要忘掉摆脱的往事重新涌上眼前,而且殉葬的是海兰珠,八哥,你怎么能舍得?

    多铎抬起了头,望进了海兰珠的平静无波的眼底,你会殉葬?用不用我——

    海兰珠感到多铎的有些担忧又有些挣扎的目光,挣扎是因为他也明白这其中的猫腻吧,多尔衮毕竟是他的亲哥哥,多铎不会背叛多尔衮,这一点她知道的一清二楚。

    “怎么?皇后娘娘,您要抗旨吗?”按照早已经商定好的,小玉儿向前跨了一步,带着一丝的阴狠说道“皇后娘娘,您该上路了。”

    “礼亲王,你怎么说?”海兰珠对于小玉儿的咄咄逼人,并不在意,甚至不放在心上,直接点名道“礼亲王,你也觉得我为皇上殉葬?”

    代善听囊囊说过,若是多尔衮得势的话,他的儿子们都会封王,就连囊囊刚出生的小儿子也有王爵在身,他被囊馕和苏氏软磨硬泡的没有法子,本身也不愿就这样远离朝堂,失去权柄,多尔衮得势,那就会恢复八旗议政,到时他就不是庸庸碌碌的礼亲王,而是权柄在握的议政旗主王爷。

    只是代善面对海兰珠的时候,心中泛起一丝的紧张来,海兰珠的往日所作所为给了他太大的震撼,他都摸不准海兰珠会不会按旨意行事?看着沉着的海兰珠,暗自猜测难道她还有后手吗?他不能为了没有到手的好处,就把整个礼亲王府搭进去,多尔衮有野心,那是他的事情,若有本事就逼海兰珠殉葬,休想找他当替罪羊,皇太极对海兰珠的喜爱,殉葬也说的通,可是若皇太极没死呢?对于自己那位八弟整人的本事,代善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这——这——我——”代善有点口吃起来,拿定主意后才说道“我只遵循皇上的旨意,别的——别的,年老体弱的我也管不了。”

    礼亲王的半退不退,让小玉儿的底气也不足起来,在海兰珠似笑非笑的眸光下,手捧矫诏仿佛烫手一样,身子微晃,额头见汗,好像她才是要殉葬之人。

    “皇后娘娘,这也是皇上的意思,您重情重义,对皇上痴心一片,难道忍心皇上独自一人?”

    就在这个时候,受了布木布泰暗示的英亲王福晋苏泰站了出来。

    英亲王阿齐格是多尔衮的嫡亲的哥哥,虽然他是个混人,但是关键时候,还是会站在多尔衮这一边的,因为这样才能有更大的好处,苏泰本来就对海兰珠有些心结,再加上是英亲王阿齐格的大福晋,此时开口倒也和身份。

    可是海兰珠却不会按常理出牌,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恬静,声音清脆“你是什么身份?敢在我面前放肆?”

    “皇后娘娘,我是——”苏泰脸色一变,还没等说完,就见海兰珠一转身将宝刀拔出来,在众人的面前,身手麻利的上前一步,刀锋迎向了小玉儿,小玉儿一个躲闪,圣旨斩断,飘落在地上。

    等苏泰回神时,才发觉宝刀已经架在了脖子上,海兰珠维持着淡笑“苏泰,你实在太蠢了,枪打出头鸟这句话,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你比囊囊要愚蠢的多,所以你在林丹汗那争不过囊囊,我本不愿伤人,这都是你们逼我的。”

    “不,不。”苏泰脸色煞白,海兰珠明白现在需要杀鸡儆猴,才能让她们老实下来,一咬牙,“你先去探探路好了。”

    手起刀落,面前鲜红一片,苏泰的头颅滚落在地,海兰珠后退一步,苏泰的血一丝都没有沾到身上,俏面上平静如常,水润的眼眸更加的明亮璀璨,却透着逼人的寒光,从腰间拿出一块眷帕擦拭着手中的光洁如常不沾血迹的宝刀,锐利的刀刃映着她的面容,更增添了几许嗜血的气势。

    在众人面前,海兰珠将绢帕扔在脑后,随着绢帕的飘落,海兰珠挽出刀花,宝刀尖直逼着小玉儿等人,轻笑道“下一个,谁来?”

    Ps这章5800+,算是加更吧,亲们不要觉得海兰珠狠,夜比较忐忑,希望能写出夜要的女王气质,海兰珠出嫁前是公主,出嫁后就是女王,呵呵,小说而已,请不同意的亲一笑而过。

第三百七十一章 顺昌逆亡

    大殿里的人全都吃惊发呆的看着海兰珠,对眼前发生的事情不敢相信,从没想到海兰珠会如此的坚决,随即也释然了,皇后海兰珠就当如此。

    海兰珠压下心底的紧张,她深深的明白此时不能后退一步,一翻手腕,刀刃横划,清澈的眸光扫过了逼她殉葬的小玉儿,囊囊等人,最终落在了布木布泰身上,看到她们随着刀尖的转移,身子轻颤,眼里流露出害怕来,就连勉强镇定的布木布泰斗不敢面对她的目光。

    海兰珠轻笑起来,笑容若雪莲绽放,但映衬着地上的鲜血以及苏泰的尸身,更是让人心惊胆寒,掠过小玉儿,直接对笑道“布木布泰庶福晋,你也是来逼我的?”

    “我——我——”布木布泰后退一步,缓缓的低头,咬着嘴唇,被海兰珠突然挑明她不敢不说话,可是面前这种局势,她又能说什么?是自己低估了海兰珠的实力?还是命该如此?

    布木布泰迟疑了一会,猛然抬头,晶莹的眼眸蒙上一层蒙蒙的水雾,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仰头望着海兰珠,哭求道“皇后娘娘,这是皇上的旨意,您和皇上鹣鲽情深,皇上放不下,舍不得你,皇上他——”

    海兰珠嘴唇扯出一抹的冷笑,用刀尖将斩为两段的圣旨挑到空中,圣旨凌展开,上面的玉玺还是很清楚的,字迹也很像皇太极的手书,难怪代善他们会相信,海兰珠扫了一眼四周的众人,清脆的说道“我十三岁遇见当时还是和硕四贝勒的皇太极,到今日已经有三十余年,不,也不能这么算。”

    海兰珠手指点着额头,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甜美,“也许,我从上辈子就知道他了,皇太极待我情深意重,但是却绝不会让我为他殉葬,这一点我确信无疑,更不会让人用圣旨逼我,让我受你们的侮辱,他舍不得。”

    一句舍不得,道尽了皇太极对海兰珠的情深,众人望着那道倩影,耳边仿佛传来阵阵朗诵诗经的声音,关雎宫的独宠,当初盛大的婚礼,满城的携手到老之言,就连册封皇后之日,皇太极都没舍得让海兰珠跪接圣旨,这一切不都是最好的证明吗?

    刀尖再次指向小玉儿,海兰珠冷冷的说道“先不说这圣旨是真是假,小玉儿你作为一个郡王福晋有何资格宣读旨意?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相信你手中的圣旨?是礼亲王代善给你的做胆?还是豫亲王多铎?”

    被海兰珠点中的代善连忙摇头,事到如今他要是看不清楚,那就不是在皇太极步步紧逼的状况下,保留住爵位的代善了,他察言观色明辨是非的本事自然很强。

    “皇后娘娘,我并不知情,只是——只是看到睿郡王福晋手捧圣旨,我才不得不来。”

    多铎的心思更复杂纠结,垂着脑袋,对眼前的一切视若无睹,他不愿对海兰珠下手,更不能背叛他嫡亲的哥哥,在场的所有人中,他其实是最痛苦的一个。

    海兰珠见到小玉儿摇摇欲坠的样子,心中长舒了一口气,场面终于控制住了,乘胜追击高声说道“阿尔萨兰。”

    “额娘,儿子在。”阿尔萨兰拉着福临走了出来,福临到底年少,对眼前这一切十分的好奇,布木布泰看见福临,彻底的愣住了,不由得说道“你——海兰珠——你——”

    直到此时她才明白,海兰珠恐怕早已经得到消息,安排好了一切,同时也抓住了多尔衮最大软肋。

    小玉儿反倒一下子恢复了精神,高呼道“福临,你过来,到额娘这来,福临。”见到福临离着海兰珠越来越近,小玉儿泪流满面,哭泣道“海兰珠,你怎么这么狠,那是王爷的独子,您——太卑鄙了。”

    “卑鄙?”海兰珠手搭在了福临的肩头,福临仰头望着高贵的海兰珠,“皇后娘娘,您是福临见过最漂亮的人了。”

    “那你用矫诏逼我殉葬就不卑鄙?”海兰珠柔和的一笑,刀光在福临面前闪烁着,低声问道“福临,可喜欢这把刀?”

    “喜欢,喜欢。”福临伸手就要去抓,被宠坏的小孩子固执的说道“给我,给我。”

    “福临,你住手。”小玉儿高呼出声,上前一步,苦求道“海兰珠,我求求你,放了福临,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同福临无关的。”

    “你额娘不愿意我给你呢。”海兰珠并没有理会小玉儿,反而对福临露出遗憾的神情来,福临并不买账“不用管她,我就要这把刀,我更想要你。”

    这话让海兰珠愣了一下,福临仰着头,眼里带着一丝的痴迷,“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又很和蔼,听阿尔萨兰说,你很好,很温柔,我就要你陪我玩。”

    海兰珠微微摇头,头上的凤冠上的东珠晃动着,轻叹道“你被她们给宠坏了,福临,你的名字取得不好,偏激任性得很。”

    “皇后娘娘,请您放过福临侄儿。”一直沉默无语的多铎突然走了过来,看了海兰珠一眼,撩开衣襟单膝跪在了她的面前,低声恳求“请您放过福临。”

    “多铎,我只问你一句,若是我死了,我的儿子们会是什么待遇?到时是不是有人会为他们说话?”

    海兰珠深幽的目光落在多铎身上,多铎心中仿佛被滚烫的油烫过一样,仰头望进海兰珠的眼底,深吸一口气“我会——我——”保证的话说不出来,最终只能无奈的说道“皇后娘娘,放过福临吧,他对您没有用处的。”

    “卓布泰,鳌拜。”海兰珠朗声唤道,将福临猛然推给小玉儿,笑道“还给你们,这样糊涂的儿子,我是不会要的。”

    小玉儿抱住了福临,身穿铠甲的卓布泰和鳌拜迈步走进大殿,甲片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头上的黄色簪缨格外的显眼,在他们身后是彪悍威风凛凛的两黄旗将士,皇太极只带走了镶黄旗的精锐,却将大部分都留给了海兰珠。

    “请娘娘吩咐。”卓布泰和鳌拜请安之后,肃然的站在了海兰珠身边,只等她最后的命令。

    海兰珠望着多铎,如今他的镶白旗才是她们最大的依靠,布木布泰再也顾不得隐藏自己,抢先说道“十五爷,您是王爷嫡亲的兄弟,您不能——不能看着——皇后娘娘不奉诏,反而谋害——谋害出征在外为了大清江山浴血奋战睿郡王的福晋,十五爷,福晋是您的嫂子,您倒是说一句话呀。”

    布木布泰察觉到多铎无动于衷,拉住代善的衣袖,焦急的说道“礼亲王,您是先皇的长子,您也不能不说话的。皇后娘娘,这是在破坏忠良,是——”并且向囊囊频频的使眼色,囊囊脸容苍白身子微颤的走进,地上苏泰的头颅是那般的显眼,让她心惊胆寒,弱弱的唤道“王爷,王爷。”

    “够了。”代善很是愤怒,抬手就给了囊囊一个耳光,怒道“败家的娘们,你这是要害了我礼亲王府一脉,爷只恨没有听福晋的话,远离你们这两个贱人。”

    囊囊被扇倒在地上,捂着红肿的脸颊哭泣道“王爷,我——我这也是为了咱们儿子,为了您呀。”

    “住嘴,住嘴。”代善一脚踢开了囊囊,高声道“爷的儿子是成亲王岳托,他是最忠心皇上的人,那个小兔崽,爷回去就——就——”

    毕竟是代善的幼子,他也舍不得,代善偷瞄了一眼沉静的看着眼前一切的海兰珠,咬了咬牙,单膝下跪。

    “皇后娘娘,以您的聪慧,自然明白我的心思,我当初是和硕大贝勒,为了大清江山的稳定,为了父汗打下来的基业,我——我放弃了一切,拥护皇上,我代善虽然在旁人眼中是懦弱的,胆小的,但我却无悔,八弟皇太极,就是最适合继承江山的人,我代善,心服口服,绝无二心,天地可证。”

    代善声泪俱下,回忆起这几年的一切,海兰珠心中也有点酸涩,代善有性格上的缺点,但从某方面来说,他的做法确实使得八旗没有互相残杀,海兰珠轻叹道“礼亲王,你起来吧,额娘的过错,怪不到儿子身上。”

    “谢皇后娘娘。”代善擦了擦眼角,郑重的磕头,不无担忧的说道“皇上他——在淞锦战场的消息,顷刻之间就会传遍盛京城,传遍整个大清国,这会弄得人心惶惶的,我怕别人有可趁之机,兴风作浪,到时局面不可挽回。”

    “你担忧的,我也明白。”海兰珠向阿尔萨兰示示意,阿尔萨兰明了的搀扶起代善,海兰珠笑容不改,环视四周担忧的众人,她明白皇太极病重的消息,经过今日这么一闹,绝对瞒不住的。

    海兰珠将宝刀收回刀鞘中,扫视了小玉儿等人一眼,先处理眼前的事吧,吩咐道“将睿郡王福晋,庶福晋,以及奉矫诏的人都关押起来,等到皇上回京后再做处置。”

    “喳。”卓布泰躬身领命,示意手下上前抓人,小玉儿抱着福临,红着眼睛看着镇静如常的海兰珠,她的高贵更衬托出自己的狼狈,挣扎着大笑道“海兰珠,哈日珠拉,这次你又赢了,其实,我是为了成全你的心愿才会这样做的,你不是最不愿意当寡妇吗?当你坐在太后的位置上时,我看你还不会不会这样得意?海兰珠,皇上要崩了,淞锦战场上还有——还有多尔衮和豪格,你儿子叶布舒也——”

    小玉儿被堵住了嘴,海兰珠上前一步,轻展笑颜“我的丈夫不会出事,我的儿子更不会出事,小玉儿,有句话你说对了,这辈子我最讨厌的就是当寡妇,哪怕是地位最尊贵的寡妇,皇太极知我甚深,他会等着我的。”

    “带下去。”海兰珠一摆手,兵士一涌上前,布木布泰愤恨的看了海兰珠一眼,对卓布泰更是恼恨,苏沫儿竟然影响不了他?还是因为她背主没有尽力?

    多铎突然抬头,动动嘴唇,想要开口,海兰珠直接问道“豫亲王,你有异议?还是觉得我处罚不周全?”

    “皇后娘娘,她们毕竟也是蒙古贵女,也是在外出征的旗主王爷的妻子,还是应该——”

    “多铎,你信不信我现在就下令斩杀她们?”海兰珠眸光炯炯的看着多铎,轻声说道“若你是为了多尔衮大可不必,其实杀了她们,多尔衮更容易脱身。”

    多铎瞳孔微缩,拱手道“一切随皇后娘娘处置,镶白旗绝无异议。”

    海兰珠目光一凛,犹豫了一会,转过身,不看多铎,沉声道“我已经用虎符调动了驻扎在朝鲜的范礼进京,京城的拱卫交给正黄旗,交由——交由阿尔萨兰统领,豫亲王多铎,识人不轻,盲从而行,闭门思过三月以儆效尤。”

    多铎垂下头,神色莫辩低声领命“谢皇后娘娘。”

    “多铎,你应该明白,大清江山是属于皇太极的,也只能属于他。”

    海兰珠说完这句话,将宝刀交给阿尔萨兰,沉声吩咐道“若是有异动,不服管束之人,无论爵位高低都可用此刀斩杀。”

    “是,儿子明白。”阿尔萨兰郑重的接过宝刀,这柄能调动两黄旗的宝刀,他觉得有点沉重,见到海兰珠信任的眸光,阿尔萨兰笑了笑,他不能让自己的额娘失望,让额娘的心血白费,盛京城决不能乱。

    “皇后娘娘,您这是要去哪?”多铎见到向殿门口移动的海兰珠,停下了回府思过的脚步,声音轻颤“疆场?你要去淞锦战场?”

    “我要去找皇太极,他在等着我呢。”海兰珠停住了脚步,阳光洒落在她身上,带起耀眼的光晕,嫣然浅笑的模样,让每个人都为之心动心折。

    “皇后娘娘,阿尔萨兰虽然出色,但盛京城离不得你,我怕——怕谣言四起——”

    代善打破了沉默,海兰珠回眸一笑,眸光却锋芒锐利,“传我的命令,整个大清施行宵禁政策,不许任何人议论此事,若敢议论朝政者,杀无赦,若敢妄议皇上病情者,杀无赦,若据此煽动闹事者,杀无赦。”

    “遵旨。”众人纷纷俯首叩拜,三声杀无赦,让所有人都明白海兰珠的决心,海兰珠最后说道“众卿应该听说过一句话,顺者昌,逆者亡,我同你们所想不大相同,哪怕将盛京打烂重建,大清因此实力减退,我也要给皇太极留下个稳定的根基,有根必然就会枝繁叶茂。”

    “顺昌逆亡,顺昌逆亡。”两黄旗的将士高喊着,海兰珠将皇后朝冠甩掉,一根马尾辫垂在脑后,跨出宫门翻身上马,带着镶黄旗赶往了淞锦战场,眼前的迷雾渐渐的散开,皇太极,你要等着我,海兰珠来了。

    Ps这段写完了,夜还是比较满意的,起码想写的都写了,呵呵,谢谢亲们的支持,谢谢。

第三百七十二章 凤临疆场(含粉红加更)

    烈日当空,马蹄疾驰,尘土飞扬,疾驰的马队中,传来略带沙哑的喝声“不许停来,扔掉没用的东西,继续前行。”

    海兰珠一手抓紧缰绳,一手向前挥舞着马鞭,带领着众人疾驰而行,飞扬的尘土因汗水沾染在脸上,一向注重容貌的海兰珠,此时只有一个心愿就是尽快的赶到皇太极身边,马背上吃喝睡觉,除了必要的方便,他们根本就没有做任何的停留,海兰珠摸出水壶,饮了一下嗓子,接着高喊“前进,镶黄旗的将士们,继续前进。”

    如此这般,几日之后,海兰珠赶到了距离皇太极行辕一里的地方,勒住了马匹缰绳,海兰珠微微的皱眉,听见远处传来厮杀之声,心中暗叫糟糕,有心带人冲过去,但是回头看到疲惫风尘仆仆的将士,前方敌情不明,强弩之末怎能震慑众人?

    “下马,整理妆容。”海兰珠翻身下马,双腿有些发软,勉强站立,高举马鞭“镶黄旗听令,用冷水洗漱,换上铠甲。”

    “喳。”众人下马应道,他们对皇后海兰珠的命令是打心眼里服从,不会有任何的异议,不远处就有清澈的泉水,海兰珠半蹲着身子,将脸贴近了水面,只有在此时她才能露出疲敝脆弱来,微微动动嘴唇,皇太极,你要等着我。

    海兰珠猛然起身,带起了几颗水珠在阳光下散发着五色的光芒,往日注重保护白皙娇嫩的脸颊,由于几昼夜风吹日晒的急行,已经有些暗红,甚至有点爆皮,海兰珠低头看着沾满灰尘的衣衫,吩咐道“来人,拿铠甲来。”

    “遵旨,皇后娘娘。”四名手捧铠甲的女兵走了过来,这也是皇太极玩笑时答应海兰珠的,在八旗中挑选近百名妙龄少女,在皇太极眼中是装扮成士兵护卫,陪伴海兰珠。

    海兰珠刚解开外衣上的第一个纽扣时,涌上十名少女,明黄色的围布展开,将海兰珠挡在中间,而已经收拾好的镶黄旗兵士,全都单膝俯首余地,隐约可见到围布后曼妙的身影,在阳光下格外的动人。

    而此时的海兰珠额头涌出一道黑线,手指有点僵硬,看着围布,喃喃的说道“我——我有穿孰衣的,又不是——”

    “娘娘,请。”旁边的女兵将盔甲奉上,海兰珠知道时间紧急,也不愿多想,匆匆换上亮银色的铠甲,披上白色纤尘不染的披风,带上头盔,猩猩红的簪缨垂在脑后,围布扯开,英姿飒爽的海兰珠出现在众人面前。

    女兵牵来骏马,海兰珠利落的翻身而上,一挥马鞭,高昂的喊道“跟我来。”众人信服的吆喝了起来,拱卫着皇后向前疾驰。

    炮火隆隆,喊杀声震天,明军在总督洪承畴的亲自指挥下,向八旗冲杀过来,战场上弥漫着浓浓的血腥之气。

    “主子,肃亲王豪格并没有跟上来,正白旗也不见去向,主子,他们这是——他们这是让你——”

    “够了,这话我不想听。”叶布舒狠狠的擦了一把脸上的血水,举起弯刀,高声喝道“兄弟们,保护圣驾,杀,杀,杀。”

    叶布舒明白,豪格这是在借刀杀人,可是现在的状况他来不及多想,只能拼杀着,他已经有了战死的准备,只希望自己的皇阿玛能够平安。

    而在叶布舒左边,多尔衮悠闲的骑在马上,凝神望着浴血奋战的叶布舒,满意的勾起唇角,低声叹息“可惜了,二阿哥为了让你陷入苦战,我耗费了多少心思?”

    “主子,奴才看二阿哥恐怕逃脱不开了,肃亲王不会再派援军的,而且咱们已经将成亲王岳托挡在身后,除非郑亲王——”

    多尔衮用马鞭敲了敲手掌,笑道“济尔哈朗狡猾的很,他不会轻易出手的,只要盛京城的消息到了,豪格也就没用了。”

    围在多尔衮身边的人面露欣喜,他们的主子终于快要得偿所愿了,“十四爷,这是先皇的庇护,先皇终于可以含笑九泉了。”

    多尔衮仰头望天,阿玛,您会高兴吗?额娘,你才是阿玛的皇后。

    “郑亲王,我们是不是加快进程?不能让二阿哥叶布舒陷入苦战。”

    济尔哈朗身边的人忍不住劝说,郑亲王眼里带着惋惜,望着已经陷入包围圈的叶布舒,摇摇头“还是太嫩了,肃亲王也不是傻瓜,叶布舒可惜——”

    还没等济尔哈朗说完,后方战鼓鸣响,在场的所有人都举目看去,镶黄旗的旗帜飘扬,一队人马掩杀过来,若疾风利剑一样疾驰入战场,银色的铠甲,猩红的簪缨,格外的显眼。

    “是——是——是皇后娘娘?”济尔哈朗稍稍愣神,片刻之后就高喊道“镶蓝旗听令,随我冲,保护二阿哥叶布舒。”

    济尔哈朗一马当先,刚刚的不定的心,稳定了下来,皇后娘娘既然带着镶黄旗毫发无损的赶到前线,那盛京城必然还在她的掌控之下,多尔衮,豪格,这一辈子都完了,若是皇上驾崩,皇后娘娘也有足够的本事镇压住他们,扶持她所出的儿子登基为帝,济尔哈朗可是算得清清楚楚,心中也涌起了几许的佩服。

    多尔衮马鞭掉落在地上,形势瞬间逆转,战场中耀眼夺目的海兰珠,多尔衮缓缓的闭上眼眸,努尔哈赤的话再次在耳边回响‘多尔衮,你失去的是什么?哈日珠拉,不仅是吴克善最疼爱的妹妹,是科尔沁明珠,她本身的光彩能耐,才是最重要的,你会后悔的,一定会后悔。’

    在印着斗大袁字的帥旗下,被明将簇拥着的,胯下骑着白马中年俊逸男子为总督洪承畴,他见到战场上八旗由于那队人马的出现,而士气大振奋力拼杀,打得明军节节败退,指着那道银白色的身影问道“他是谁?本帥为何从没见过?来的是镶黄旗?皇太极不是病重吗?而且据本帅的情报,皇太极并没有带镶黄旗出征。”

    众人稍稍愣神,有明白的人,禀告道“她应该是鞑子的皇后,鞑子皇帝独宠的关雎宫皇后,哈日珠拉,也叫海兰珠。”

    “她就是海兰珠?”洪承畴凝神观望,眉眼虽然看不得大清楚,可是她身上透出来的英气以及凛凛的杀气,格外的光彩夺目,洪承畴本打算趁着皇太极病重,八旗内乱的当口,一举消弱鞑子的实力,若是天佑大明,他还可以攻打盛京城,可是见到海兰珠,他明白,一切都晚了,海兰珠的威名不止关外皆知,就连他们这些大明都流传许久了,毕竟能同袁崇焕对峙盛京城头,一箭惊天的女人,整个大明也找不出来一个。

    洪承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不甘心的说道“鸣金收兵。”

    “大帅。”“大帅。”旁边的众人面露不赞同,洪承畴立起了眼眸,重复一遍“传本帅将令,鸣金收兵。”

    金锣清脆的声音,在拼杀的战场上格外的清晰,明军如潮水一般退去,洪承畴拨转马头,最后看了一眼风姿卓绝的海兰珠,轻声感叹“此女子世间罕见,竟花落鞑子手中,可惜,可叹。”

    “大帅,关外传遍鞑子皇后海兰珠为凤临天下命格,如今看来——”

    “住嘴。”洪承畴恋恋不舍的收回看向海兰珠的目光,低喝道“虚无缥缈的命格之言,你也能相信?大明的天子才是天下共主。”

    众人低头称是,洪承畴面有异色的带着明军返回宁远城,刚刚厮杀的战场,缓缓的平静下来,大清的兵勇搀扶着受伤之人,慢慢的汇聚在海兰珠的身边。

    叶布舒声音有点沙哑透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刚刚经历生死之战,他的心很难平静下来,几步走到海兰珠身边,轻声唤道“额娘,额娘,儿子——”

    海兰珠先是关切的扫了一眼儿子,见他毫发无损,才安心下来,翻身下马,轻轻拍着叶布舒的肩头,展开笑颜“儿子,一切都过去了,经过战火的考验,你也懂事长大了。”

    “儿子惭愧,若是没有您,儿子恐怕——”叶布舒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的愧疚来,海兰珠摇摇头,“不能这么说,你处理的很好,额娘很欣慰,唯一欠考虑的就是——”

    海兰珠听见马蹄响声,济尔哈朗,多尔衮,岳托等人已经赶了过来,海兰珠压低声音“让我不满的是,叶布舒,你怎么会被人弄到死地?”

    “儿子也是无法。”叶布舒羞愧的低头,诺诺的说不出辩解的话来,海兰珠一扬眉,“人是活的,还能想不出办法来,被人坑入死地,还是因为你不够谨慎,儿子,你要明白,法子都是人想出来的。”

    “堂堂正正的挺起胸膛来,不能让他们小瞧了。”在海兰珠的提醒下,叶布舒挺胸站在他身边,从自己额娘身上透出来的气势可以看出,额娘的火气还是蛮大的,叶布舒勾起嘴角,放松的笑了起来,十四叔多尔衮,肃亲王豪格,看来是有难了。

    “拜见皇后娘娘。”济尔哈朗最先赶到,下马跪地行礼,岳托同样如此,多尔衮见到这样的情形,也只能下马,拱手“皇后娘娘安。”

    八旗汇聚在一起,排好阵脚,将首脑们护在当中,海兰珠带来的镶黄旗,招展的旗帜格外的明显,从八旗装备上来说,镶黄旗的实力是最强的,人马也是最彪悍的。

    海兰珠马鞭敲了一下手心,她担心皇太极的病情,但是却清楚,现在当务之急是震慑住多尔衮,稳定住局面才是重中之重。

    海兰珠伸手搀扶起明显经过浴血奋战的岳托,清澈的眼里含着感激的笑意,并没有呼唤他的爵位,笑盈盈的开口“岳托,有两个消息,你想听哪个?”

    “娘娘。”岳托摸了摸脑袋,有点受宠若惊,酣然一笑“您尽管说,让我岳托干什么都行?”

    海兰珠熟识的用马鞭敲了一下他的肩头,故意板着脸“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难道你就不关心你媳妇?”

    叶布舒奴嘴示意,岳托反应过来,笑道“八——八婶。”叫海兰珠为八婶他很难叫出口来,讨好的一笑“娘娘,她——她生了吧。”

    “算你还有点心,生了个小格格,恭喜你了,岳托,是女儿。”海兰珠不无羡慕,在场的人都忍不住扯动嘴角,他们可都是知道皇后娘娘对女儿的执着,低头忍住笑容。

    海兰珠收敛了羡慕,目光炯炯的落在岳托身上,低声道“礼亲王曾当着群臣之面说过你成亲王岳托是他的儿子,岳托,我只有一句话,礼亲王老了,他想念着你。”

    “八婶——”岳托低头,敛去了眼里的波动,轻声道“谢谢。”

    海兰珠再次拍拍他的肩头,转头看着济尔哈朗,欣赏的一笑“郑亲王,你很好。”

    “奴才不敢当。”济尔哈朗低头俯首,一句你很好,证明海兰珠并不打算追究他刚刚的隔岸观火,而是记住了他对叶布舒的支援,济尔哈朗的心安定了下来,又从海兰珠口中听到盛京城的消息,更加清楚他该如何选择。

    济尔哈朗一个跨步站在岳托身边,拱手道“恭喜了,成亲王,喜得贵女。”

    岳托揉着肩膀,不在意的说道“一个格格,有什么——呃,同喜,同喜,我就是疼女儿。”

    在海兰珠的目光下,岳托连忙改口,轻声问身边的叶布舒,“娘娘还没有过劲?”

    叶布舒轻松中带着一点调侃意味的笑笑“堂哥,额娘这辈子就盼着能生个女儿出来。”

    众人默契的点头,岳托感慨不已“看得出来。”

    海兰珠静静的望了多尔衮一眼,她对多尔衮的心思最为复杂,在现代受了电视剧影响,海兰珠其实在心里一直对带领八旗入关平定天下却落得悲惨下场的多尔衮心存敬意,可是有句话说得好,屁股决定脑袋,她是皇太极的妻子,身处历史中,多尔衮那就是她的敌人。

    “睿郡王,你真是辛苦了。”海兰珠站在了多尔衮面前,似笑非笑意有所指的说道“睿郡王,我瞧着你有点思虑过重,凡事还是少想一些的好,不是你的想也没用。”

    多尔衮嘴唇抿成一道线,心中十分的窝火,见到海兰珠身后的岳托,济尔哈朗,以及蒙八旗的将领,心中明白,以他正白旗的实力来说,根本无力相争,海兰珠既然敢带着镶黄旗赶到疆场上来,那就意味着逼她殉葬的计划已经落空了,盛京城还是在她的掌控下,甚至说大清都在她的控制下。

    多尔衮也顾不得生气,暗自思索下一步该怎么做?若是皇太极清醒过来,他该用什么法子脱罪,遂臣服的点头“皇后娘娘说得是,最近我在琢磨着如何为皇上请名医,如何抵抗明军的攻击,我听说——”

    多尔衮停顿了一瞬,眸光扫过叶布舒,朗声道“明军之所有敢攻打皇上行辕,是因为有人通风报信,是因为八旗出了内奸。”

    海兰珠神情一凛,她明白多尔衮这是意有所指,怎么也不能让多尔衮说出叶布舒来,不管叶布舒有多少的理由,只要被认定为内奸,那他的名声就毁了。

    “睿郡王,旗主王爷们一向忠于皇上,忠于大清,万不会做出对皇上不利的事情来,你想太多了。”

    “是吗?”多尔衮拱手道“皇后娘娘,这事还是弄明白的好,省得危机皇上的安危。”

    海兰珠上前一步,距离多尔衮咫尺之间,微微抬头望进多尔衮的眼中,一字一句的说道“若说有人背叛皇上,我是不会信的,睿郡王,洪承畴不是傻瓜,他也是当世名将,皇上的行辕又离宁远城不远,收集到不利于与皇上的消息,做出安排,不是很正常吗?”

    多尔衮看清楚海兰珠眼底的警告,她此时就如同护着护犊子的母老虎一般锐利,若有人伤害她的儿子,她能将其活活撕碎,眼里的光芒越发耀眼。

    “睿郡王,小玉儿和布木布泰可是在京城等着你呢,你一定也挂念着她们吧。”海兰珠乘胜追击,不是只有你手中有把柄的,轻声说道“她们若是乱说乱动,对你也是不好的。”

    多尔衮攥紧了拳头,心中迟疑,就在此时一个小校闪了出来,高呼道“王爷,就是——奴才知晓——”

    海兰珠一回身,身后的披风扫过多尔衮身前,动作麻利的从腰间抽出弓箭来,搭弓射箭,箭翎划过空中,‘噗’的一声正正的命中说话之人的胸膛,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裳,说话的小校仰面倒地,气绝身亡。

    “娘娘,您这是杀人灭口。”多尔衮面色一变,海兰珠放下胳膊,硬弓垂到了地上,划出浅浅的一道痕迹,清澈高傲的眼眸环视四周,在儿子身上稍作停留,微微的摇头,制止了儿子上前的动作,清脆的说道“睿郡王,你说错了,我海兰珠不是杀人灭口,而是相信旗主王爷不会背叛皇上,那些不利于八旗稳定的谣言,都是有心人散播的,他们才是其心可诛,皇上现在病重,更需要八旗团结一致,共保大清。”

    海兰珠深吸一口气,高声说道“我海兰珠自认才学浅陋,但绝不会如同崇祯皇帝一般,因流言就妄图诛杀忠臣,若再有人敢妄议走漏皇上病重消息的事情,就如同此人,此弓。”

    海兰珠抬手一指中箭而死的小校,随后将硬弓折断,扔在了地上,海兰珠本来没有那么强的力量,可是为了儿子,她爆发了,但是硬弓却割伤了她的手掌,折断的硬弓上还残留着几许的血迹,更加印证了海兰珠的决心。

    “万岁,万岁。”在场的八旗精锐,同时高呼起来,如潮水一般信服的跪地“皇后娘娘,圣明,圣明。”

    海兰珠鹤立鸡群般站在中央,双手背在了身后,掩藏住手上的伤口,目光落在多尔衮身上,“睿郡王,你还有何异议?”

    多尔衮扫视了跪拜的众人,有旗主王爷,也有自己的正白旗,海兰珠此时就是他们的信仰,凄然一笑,缓缓的单膝跪地“皇后娘娘,臣弟服了。”

    Ps海兰珠身上透出来的女王气质,一是因为她本性就是骄傲的,不服输的,再有就是清初那个时代决定的,清初关外更奔放,其实最重要的是皇太极对海兰珠毫无怀疑的信任和钟情,这同胤禛内敛,别扭,带有疑心的爱情不同,胤禛永远也做不到完全的相信齐珞,当然康雍时期的社会环境,也容不得齐珞放肆,齐珞本身的性格也更低调一些,夜写了两段皇帝的感情,不管亲喜欢也好,还是觉得夜脑残也罢,总之只要能感觉到这两段皇帝感情的不同,就行了。

    预告一下,从现在到结尾,海兰珠的女王气质会越来越重,因为只有彪悍的女王才能改变那些夜看不顺眼的东西,不喜欢亲请点xx,喜欢的听夜讲完这段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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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三章 耳光响亮

    入目的跪拜臣服之人,海兰珠直到此时才长舒了一口气,这场由于皇太极病重引发的危局应该是渡过了吧,心中惦记着皇太极的病情,海兰珠明白不能再耽搁了,刚想去行辕,突然停住了脚步,后背布满层层的冷汗。

    “叶布舒,肃亲王呢?他在哪?”海兰珠声音颤抖焦急,目光四下看去,竟然没见到豪格的踪影,心中不安的念头越发重了起来,他会不会——

    “额娘,儿子一直在前面血战,不清楚大哥哥的动向,按当初商量的,他也应该在——”

    “启禀娘娘,臣弟看见肃亲王仿佛带人回了行辕。”多尔衮此时挽着袖口,轻声禀告“应该是去看——”

    海兰珠狠狠的瞪了明显看好戏的多尔衮一眼,他刚刚不仅想要让叶布舒名声扫地,更是故意的拖延时间,海兰珠一把推开挡在面前回禀的多尔衮,喝道“你给我闪开,多尔衮,若是皇太极出事,我定要你陪葬。”

    海兰珠将手放在了唇边,急促尖锐的哨声响起,停在不远处的骏马飞驰过来,在众人面前,海兰珠并没有让骏马停下,而是看准机会抓住缰绳,利落的翻身上马,马鞭子重重的落下,骏马前踢凌空,长啸一声,仿佛一阵风一样,向行辕疾驰而去,微风飘来海兰珠的声音“各旗主亲王,你们都随我来。”

    众人对视一眼,暗自感叹一声皇后娘娘不愧是蒙古格格,这骑术射术正经了得,彼此眼中对豪格的打算都透着一丝的明悟,听见海兰珠的吩咐,也不敢耽搁,纷纷上马,随着海兰珠赶去行辕。

    多尔衮揉了一下被海兰珠推得发痛的胸口,暗自摇头,不晓得豪格会不会成事?对于海兰珠的警告,他还是有些上心的,海兰珠对皇太极的在意更是让他心中触动,毕竟现在的状况,海兰珠有绝对的把握让自己所出儿子登上皇位,她的地位将会更加的尊荣。

    骏马疾驰,海兰珠额头紧张的冒汗,气息越发的焦急沉重,皇太极,你不能有事,一定要等着我,一定要等着我,豪格,那是你的亲生父亲。

    海兰珠远远可见行辕的辕门,但是见到把守的人,心中凉了半截,他们脖领袖口上的耀眼红色,那应该是豪格的人,见他们仿佛要关上辕门,海兰珠的马鞭抽下,让骏马的速度更快,高声喝道“不许关门,我是皇后海兰珠,违我命令者格杀勿论。”

    守着的兵士绝没有料到海兰珠的行进会如此之快,一眨眼睛之间,海兰珠就已经到了近前,尤其是她嗜血的气势,让他们稍稍冷声,关门的动作僵硬了一下,领头的高喊“关门,皇后在盛京城,这是明军的诡计,我们不能中计,保护——保护——”

    没等他的话说完,他的身体仰天而倒,嘴角流出鲜血,胸口中箭,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对眼前的事情,不敢相信一样。

    海兰珠并没有回头,耳后传来叫好声“二阿哥好箭法,青出于蓝。”

    是儿子叶布舒?海兰珠嘴角微扬,儿子长大了,本事不错,海兰珠一马当先,见到堵在辕门口发傻的兵士,从马鞍下摸出鞭子,狠狠的抽在他们身上,气势汹汹的喊道“闪开,闪开,你们都给我闪开。”

    鞭子落在身上的疼痛,让兵士清醒过来,向两面躲闪,在也不敢挡住海兰珠的去路,海兰珠冲进了行辕,听见不远处有激烈打斗的声音,稍稍安心,这意味着豪格并没有冲进皇太极的大帐,海兰珠勒住缰绳,极快的下马,向中军大帐跑去。

    “肃亲王,皇上的旨意,谁都不见,您不能抗旨不遵。”纳兰铁成被豪格踢翻于地,额头上留着鲜血,嘴角的血迹也很清楚,挣扎着起身,再次挡在了豪格面前,执着豁出命一般的说道“肃亲王,奴才只忠诚于一个主子,那就是皇上奴才就是死了,也不能让你进去。”

    豪格瞪大了眼睛,一下子抽出腰中的钢刀,向纳兰铁成比划着“狗奴才,爷是你能拦住的?爷是皇阿玛的亲生儿子,去探视皇阿玛病情,你——你有什么资格挡在爷面前?闪开,给爷闪开,别以为爷不敢宰了你。”

    纳兰铁成的功夫很好,基础比豪格更扎实,虽然寡不敌众,受了伤,但是他的动作并没有缓慢,反而急若闪电一样,叨住了豪格的持刀的手腕,虎目圆睁,沉声道“肃亲王,奴才不怕死。”

    豪格自从见到海兰珠去了疆场,就偷偷的返回了行辕,孤注一掷的向要冲进皇太极的大帐里,他明白只有把握住皇太极,才有可能最后一搏,毕竟陷叶布舒为死地,海兰珠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豪格本来打算得很好,却没有料到被纳兰铁成挡住,咬牙切齿的说道“爷成全你。”

    豪格一翻手腕,宝刀横划向纳兰铁成的脖子,纳兰铁成躲闪不及,只能用手掌握住刀刃,鲜血涌出,望着疾驰过来的人影,纳兰铁成终于放心了,轻声说道“肃亲王,皇后娘娘来了,你没有机会的。”

    “肃亲王豪格,你给本宫住手。”海兰珠高声喝道,周围对峙的众人,听见声音纷纷停住了手,呆呆的望着海兰珠脚步沉稳的走近。

    豪格心中一凉,他没想到海兰珠会来的如此之快,设置了层层障碍,都没有减缓住她的脚步,对眼前反倒阻止自己的纳兰铁成更加的痛恨,一咬牙,手上加重力气,想要先废了纳兰铁成。

    “豪格,我的话你没有听见?放手,本宫让你放手。”

    海兰珠的声音越发严厉,豪格能感到身后以及举起来的弓箭,他若敢异动,箭翎必会射中他,失望的叹了一口气,豪格松开了握刀的手,高举双手,示意了一下,转身望向了海兰珠。

    豪格看了一眼张弓搭箭气势汹汹的叶布舒,他此时在也没有前几日面对自己时的谄媚讨好,以及信服,漆黑的眸光透着轻蔑,他最大的依仗来了,就恢复本来面目了。

    豪格看了一眼他旁边的海兰珠,银甲白袍,英姿飒爽,精致的五官,透着勃发的英气,黑墨一般的眼眸仿佛吸人魂魄的漩涡,虽然脸上肌肤不似往日那般白皙娇嫩,晶莹剔透,但微微发红的脸颊,更衬托出她此时的彪悍和嗜血。

    豪格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迎上前去,恭敬的说道“皇后娘娘,这不怪我,都是——”

    海兰珠看着近在咫尺想要狡辩的豪格,二话不说直接抬手直接扇了豪格狠狠的一记耳光,‘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不只打愣了豪格,也使得海兰珠身后的旗主亲王都长大了嘴巴,豪格就是该打,也得听他怎么说呀,叶布舒此时放下了弓箭,低声叹道“额娘真的火了。”

    由于耳光的冲力,豪格脸一歪,海兰珠用得力气不小,豪格哪怕皮糙肉厚,他的脸颊也有些红肿,揉了一下脸颊,豪格怒气上涌,他长这么大,谁敢扇他耳光?可是见到海兰珠无波般的双眸,心虚的解释“我只是来——”

    ‘啪’海兰珠再次甩手一记耳光挥出,豪格的脸面挂不住了,带着一丝的怒火说道“皇后娘娘,你有何资格——”

    ‘啪’在众人的注视下,海兰珠一句话不说,第三次打了豪格的耳光,豪格的脸上红肿成一片,极其败坏的说道“我只是来看皇阿玛,——”

    ‘啪。’‘啪’‘啪’三声仿佛连珠炮一样,不,是一下更比一下重,耳光的声音真是又清脆又给力,岳托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脸颊,眨巴眨巴眼睛,仿佛这几记耳光打在他脸上一样,喃喃仿佛不自觉的说道“皇后娘娘这扇耳光的本事绝对的高。”

    接连挨了五记耳光,竟然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说出来,豪格的怒气再也压制不住,不顾脸颊的肿胀难受,怒道“你凭什么打我?”

    海兰珠后退一步,仿佛翩翩若舞的惊鸿般转身,豪格眼前一花,回神时,就见一道银光在眼前划过半圆,冰凉锋芒的剑刃贴在脖子上,望着身前手持宝剑的海兰珠,她的眼眸清澈却凝结成冰,透着彻骨的寒意,豪格脊背发凉,嘴唇颤抖“你——你——”

    海兰珠轻吐气息,语气平淡却透着冷意“豪格,扇你耳光是轻的,别逼我宰了你。”

    “你敢?我是皇阿玛的长子,肃亲王,你——”豪格说道最后有一点底气不足,海兰珠嗤笑道“你还晓得你是皇太极的儿子?”

    海兰珠眼角的余光瞥了纳兰铁成一眼,见他的除了狼狈一些,神色还很正常,那是不是意味着皇太极并没有那么严重?

    海兰珠不愿同豪格废话,朗声说道“来人,将肃亲王关押起来,镶红旗暂由——成亲王岳托,郑亲王济尔哈朗——恒郡王叶布舒,三人共管。”

    “不,你不能,你不能夺了我旗主之位。”豪格想要跳脚,却在此时感觉肩头一沉,海兰珠明显加重了宝剑的力量,豪格侧了侧头,不敢妄动,不服气的说道“你这是为你儿子铺路。”

    海兰珠扬眉一笑,用宝剑拍了拍豪格红肿的脸颊,轻声道“你说对了,豪格,我以前太蠢,总是想不明白,该是叶布舒的,为何总要顾虑重重?若不是我——哪有今日的危局?皇太极也会早得到治疗了吧,亡羊补牢,尤为晚也。”

    海兰珠抽回宝剑,一甩手宝剑刺入草地中,锋利的剑刃明晃晃的,金黄的剑穗摇动着,海兰珠高声道“带下去。”随即向大帐走去。

    直到此时,众人才反应过来,岳托让兵士捆绑住不停挣扎的豪格,当豪格看见道海兰珠毫无阻碍的撩开大帐帘,纳兰铁成一点都没有阻止,反而有所期盼,豪格怒骂道“海兰珠,你这个阴险的女人,你会被皇阿玛休弃的,你不得好死,皇阿玛,您睁开眼睛看看,那个贱人——”

    旁人堵住了他的嘴,海兰珠停顿一瞬,低声说道“哪怕于天争,我也要让皇太极平安无事,你这些话,对清醒的皇上说去吧,看看他是信你还是相信我。”

    海兰珠的身影闪进了大帐,众人面面相视,动作统一的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一连串的惊变让他们心有余悸,敬佩的叹息道“皇后娘娘,她——果然是皇后娘娘。”

    海兰珠迈进大帐,里面弥漫着浓浓的药味,皇太极紧闭着眼眸,面色蜡黄的躺在榻上,身型要比离别时枯瘦上许多,海兰珠眨了眨双眸,勉强控制住眼睛里的水雾,快步走到床榻前,坐在了他身边。

    “皇太极,我来了,你的海兰珠来了。”海兰珠的手掌放在了皇太极的脸颊上,皇太极的眼眶深陷,颧骨凸起,脸颊凹陷,海兰珠呜咽的说道“你醒一醒,你怎么瘦成了这样?皇太极,你醒过来好不好?”

    海兰珠的眼泪顺着眼角滚落到皇太极干裂的嘴唇上,海兰珠狠狠的擦了一下眼泪,眼底仿佛流动的泉水,扯出一分甜美的笑容来“我不哭,皇太极,你说过你最眷恋的是我明媚的笑容,我不哭。”

    海兰珠念念叨叨的说了许多柔情蜜意的话,皇太极却毫无反应,海兰珠眼睛红红的一下子抓住皇太极的衣领,怒道“你给我醒过来,你不是说过要宠我一生的吗?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皇太极,你竟然敢给我留下那道旨意,若你现在醒过来,我就不怪你,若是你不醒——不醒,我海兰珠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帐帘挑开,纳兰铁成端着汤碗进来,见到眼前的一切,钢铁的汉子眼里也含泪,来到近前,纳兰铁成单膝跪倒,将汤碗高举“娘娘,这是按您的吩咐熬得药,皇上,皇上,已经有一日——一日没有用药了,奴才用尽法子也灌不进去,再这样——奴才怕——”

    “我来,我来吧。”海兰珠端过药碗,搅动着药汁,轻笑道“你是不是就等着我亲自喂你?”

    海兰珠摆手让纳兰铁成退出去,看着昏迷不醒的皇太极,凑近了他的耳边“你赢了,皇太极。”

    海兰珠将汤药喝了一半,嘴唇印在了皇太极的唇上,将汤药渡入到皇太极口中,如此两次之后,海兰珠抬头,手掌堵住皇太极的嘴唇,眼里带着乞求“皇太极,你若是喜欢我,就咽进去,咽进去——”

    喉结滚动,药汁进入了皇太极的腹中,海兰珠扔掉空着的汤碗,失去了浑身的力量趴在了皇太极的身上,疲敝脆弱的低泣“皇太极,我好累,你说过要让我成为最幸福的女人,外面的风雨都有你来承担的,皇太极,我好累,好累,我们一起——一起——”

    海兰珠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一连七昼夜没有合眼,此时海兰珠已经打不起任何的精神,睡熟了,不知过了多久,皇太极手指微动,费劲的将眼帘撩开一道缝隙,缓缓的抓住近在咫尺的海兰珠的手,同她十指相扣,满足的闭上了眼睛,嘴唇微动,声音似有似无“海兰珠,我的海兰珠。”

    Ps狗血一点,但是这也许就是爱情的力量吧,呵呵呵,在现实中不一定存在的爱情,童话里是可以存在的,夜虽然不是小姑娘,但是并不妨碍对纯洁,美好,甜蜜,忠贞爱情的向往,穿越又能有谁做到,满足自己的梦想罢了,不同意的亲一笑而过吧,再次感谢亲们对这个月对夜的支持,谢谢,龟速结尾的夜爬过。

第三百七十四章 娇妻?悍妻?

    第三百七十四章娇妻?悍妻?

    俗语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皇太极已经清醒过来,可由于昏迷多日,身体虚弱,以他如今的状态来说,并不适合马上赶回盛京,再加上自从海兰珠统领着镶黄旗赶到战场,唤醒皇太极,大清的士气高涨,大明的守将也不敢轻易的出来,两军再次对峙起来。(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十余日后,皇太极的体力已经恢复了不少,脸上也不见刚开始那般的枯黄,虽然还有些消瘦,但精神状态很好,他将众位旗主亲王召集到大帐里,仔细的询问着当前的情形。

    “皇上,奴才觉得咱们不应该就此班师回京,洪承畴已经是强弩之末,他现在只能龟缩于宁远城,外无援军,大明皇帝又催得紧,依奴才看——”

    济尔哈朗迟疑了一会,建议道“只要八旗持续的攻打宁远城,将洪承畴的外围彻底的拔掉,到时洪承畴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挽救败局,他要不然殉国,若不然——”

    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拿着书册悠闲的看书的海兰珠,此时清咳一声,济尔哈朗不敢再出声,垂下了头,心中诧异,难道是他说错了话?

    皇太极看了海兰珠一眼,对眼前的局势认真的思索了许久,点头道“郑亲王说得好,朕也是这个意思,只有拿下宁远城,才能使大明彻底的失去对关外的控制,咱们才能长治久安,等到天下大变之时,八旗铁骑有入主中原一日。”

    “万岁圣明,万岁圣明。”众人纷纷跪地,群情激昂,但是声音却不大,明显担忧吵到在旁边看书的皇后海兰珠,他们对海兰珠不只有敬佩,还多了几分忌惮,敢连扇豪格几个耳光的女人,谁敢轻易得罪?

    “拿地图来。”皇太极高呼一声,满德海江地图放在了皇太极的面前,皇太极认真的思索起来,手指在地图上比划着,随后刚想放到唇边,又传来清脆的咳嗽声“咳咳咳,咳咳。”

    皇太极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想到海兰珠的交代,讪讪的放了下来,隐去脸上的那分尴尬,向众人吩咐再次进兵的路线,最后总结道“洪承畴,他跑不了,此战过后,大明将会无力征伐,关外将士大清的天下,谁也不能在威胁到朕。”

    “你们下去按朕的部署进兵。”皇太极很有气势的一摆手,众人心悦臣服,高呼“谨遵皇上的旨意。”

    他们站起身来,皇太极轻声说道“叶布舒,朕不止把镶红旗交给你,还将最关键的一场仗交给你,你可有信心?”

    “皇阿玛,您放心,儿子不会让您失望。”叶布舒笑着说道,那种满不在意以及必胜的笑容,让皇太极欣慰的点头,“一切小心,朕和你额娘等着你得胜的消息。”

    叶布舒最后看了一眼海兰珠,向她得意的挑挑眉,率先走出了大帐,对于豪格被海兰珠关押看管起来,清醒之后的皇太极并没有任何的动静,此番更是把豪格的镶红旗交给了叶布舒,所有人都清楚,豪格再也没有机会了,对于叶布舒更加的恭敬,虽然没有立储,但八旗所有人都清楚叶布舒就是皇太极最看重的儿子,大清将来的皇帝。

    “皇上,睿郡王在大帐外请见。”

    满德海上前收起地图,刚刚皇太极传召了除了多尔衮之外的所有旗主王爷,就连汉军旗,蒙八旗的将领都召见了一番,独独没有召见多尔衮。

    “朕现在不想见他。”皇太极身子上没完全复原,很容易疲劳,刚刚又议事了许久,腹中微微感到饥饿,伸手就去拿旁边的酥油馍馍,“满德海,你去告诉多尔衮,让他给朕老实的待着,回京后,朕自会召见他。”

    海兰珠放下了茶盏,见到皇太极要将酥油馍馍放到口中,大帐里也没有什么外人,冷冷的开口“皇太极,我说过什么?”

    皇太极身子一僵,扔掉了馍馍,失去了刚刚的皇帝威风,讪笑道“海兰珠,我——我只是拿起来看看而已。”

    海兰珠从旁边的躺椅上起身,担忧的眼里蒙上一层薄怒,一步步的走近,皇太极不由得缩了一下脖子,暗自琢磨怎么从自己清醒之后,一向娇媚的海兰珠凶悍上许多,虽然这样的海兰珠也让他欣喜,这意味着海兰珠终于将自己完全的放在心里,但是也不由得怀念起那娇媚温柔的人儿,总是彪悍的妻子,也不那么——

    海兰珠直直看着皇太极,心中好笑,怎么像犯错却不敢承认错误的小孩一样?吩咐满德海端上来铜盆等物,海兰珠将铜盆放在皇太极身边的架子上,撤掉刚刚他靠着的垫子,试了一下水温,抓住皇太极的双手,放在铜盆里,仔细的清洗,柔声说道“你以后得注意,不洗手不能再吃东西,你现在病还没好,更要小心,要养成勤洗手的好习惯,知道吗?”

    温水从指间划过,皇太极目光柔和了许多,看着海兰珠为帮自己洗手,听着她关切的叮咛,心中涌起几许的甜蜜,点点头。

    海兰珠拿出明显被开水蒸煮过被阳光晒过的绢帕,擦净了他的手,接着说道“还有,就是你刚刚摸完地图,手就往唇边放,这个习惯也要——”

    皇太极手臂一用力,将海兰珠带入怀里,吻上了她喋喋不休的嘴唇,半晌之后意犹未尽的舔舔自己的嘴唇,见到海兰珠红红的脸颊,沙哑的说道“海兰珠,你要说得话朕都记下了。”

    海兰珠锤了一下皇太极的胸膛,晶亮的眼眸由于刚刚的热吻,布上了一层水雾,嘴唇微微红肿,恼羞的娇嗔“你让我怎么出去见人?我可是皇后。”

    “你先是我皇太极的妻子,才是大清的皇后。”皇太极揽着海兰珠,将她整个人搂在怀里,靠在垫子上,从她身上透出来阵阵清幽的香味,皇太极低声说道“辛苦你了,海兰珠,你做的很好,一切都处理的很好,朕——不,我放心。”

    皇太极觉得胸前有点湿润,见到怀里的人儿泪眼朦,泪珠滚落,甚至有越擦越多的趋势,顿时手足无措起来,他清醒之后就听说过海兰珠这段日子的所作所为,稳定盛京,飞奔疆场,她是那么的坚决果敢,也是那般的耀眼,可是此时却在流泪。

    “不哭,海兰珠,不哭,朕说错话了?”皇太极连声哄到,可是越是这样,海兰珠的眼泪越是多了起来,最后扑到皇太极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皇太极向帐门口看了一眼,这让守在外面的人怎么想呢?海兰珠的变化也太大了点吧。

    哭泣了许久,海兰珠将情绪完全的发泄出来,一下子挣开皇太极的怀抱,在他诧异的目光中,解开了衣扣,从衣衫里面拿出来那封皇太极昏迷之前写的书信,海兰珠打开书信之后,红肿着眼睛,亮给皇太极看,沙哑低沉带有几许的暴怒和控诉,“这是不是你写的?皇太极,这是不是?”

    “呃——呃——”皇太极活了五十多岁,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他也从来没有觉得如此的心虚,讪讪的说道“海兰珠,那不是朕——朕——朕——”

    皇太极拼命的想要找理由,眼前一亮,连忙解释道“那不是为了咱们儿子们吗?海兰珠,你——你就是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儿子们想想。”

    海兰珠将书信紧紧的攥住,眼睛若喷火一般,“儿子的事,就是你不说我也会管,我——我最气愤的是,什么叫把大清江山交给我?大清江山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要儿子们,我只要你平安无事,你知不知道?”

    海兰珠一手抓住了皇太极的衣领,目光灼灼的望着他的眼底,一字一句的说道“你的江山,你自己管,这已经是第二次,皇太极,我不想再有第三次。”

    “不会,不会。”皇太极脖子发硬,后背发凉,终于明白旁人面对发怒的海兰珠时的感受,连声保证道“海兰珠,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

    “暂且相信你,以观后效。”海兰珠煞有介事的点头,目光扫过书信,皇太极想要伸手将书信收回,海兰珠却躲开,向他一挑眉“不行,这可是证据,等到你欺负我时,就拿出来。”

    皇太极抓住海兰珠手腕,用力带到身边,手指碰触着她长长的睫毛,轻声说道“欺负你?海兰珠,朕舍不得。”

    信纸飘落,海兰珠双手环住了皇太极脖子,同他额头相抵,低声说道“皇太极,我并没有你想得那么好,骄纵,任性,自私,现在又多了几许的彪悍,甚至——甚至我的手上沾染了许多人的鲜血,苏泰,那个小校,都是我——”

    “不许胡说,你就是朕疼宠一生的海兰珠。”皇太极再次吻上了海兰珠的嘴唇,堵住了她要说的话,他又怎么不明白,海兰珠在睡梦中不自觉留下来的眼泪?那是对她亲手杀人的忏悔,扣紧海兰珠的腰肢,皇太极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海兰珠,那些人都是该死的,长生天会了解的。”

    察觉到海兰珠的身子微颤,皇太极沙哑坚决的说道“若是长生天真的降罪,朕愿与你同担。”

    正在海兰珠感动之时,咕噜噜的响声不合时宜的响起,皇太极哪怕脸皮很厚,都不由得脸一红,放开海兰珠躺在了榻上,背朝着她,闷闷的带着一丝委屈的说道“自从朕清醒过来,你就从来没有让朕吃饱过,也从没尝过肉味。”

    海兰珠含笑摇头,真像委屈的小孩子,一言不发转身离开,皇太极自顾自的又说了两句,听见没有动静,才转过身来,大帐里只剩下他一人,皇太极锤了一下床榻,更是气闷的闭上了眼睛,心中有一丝恼怒,却无法责怪一心为自己好的海兰珠,只是以前海兰珠不会用如此直接的手段,喃喃的嘟囔“她的脾气倒是见长——朕——”

    皇太极听见脚步声响,动了动鼻子,浓浓的米香充满了大帐,皇太极一骨碌翻身,见到海兰珠捧着青花瓷碗走进,升起来的薄薄白雾,湿润了她的眼眸,更衬得她柔和上许多。

    海兰珠重新坐在了皇太极身边,搅动着碗中的汤匙,感觉温度合意,才亲自舀了一小勺,放在了皇太极嘴边,用眼神示意他可以进食了,皇太极将米粥吃进口中,竟然有肉味?

    海兰珠笑着解释道“你的肠胃还没复原,不能吃太多油腻的东西,米粥温补养胃,我晓得你是无肉不欢的人,今日特地做了肉粥,就是如此,也不可用得太多,皇太极,不是大鱼大肉才叫吃得好,更要动得养生保养之道。”

    皇太极这才细看青瓷碗,里面还有红红的胡萝卜丁,肉丁,还有切碎的鸡蛋,皇太极抓住了海兰珠手腕,指着上面的伤痕“你亲自去煮了粥?”

    “不是,我本想看着他们做,可是这是军营,那些火夫心不够细,我就搭了把手,这伤还是当初——当初折断弓箭时弄的。”

    海兰珠将一碗粥都喂给了皇太极,收拾起碗筷,将旁边放得馍馍都收走了,只给他留下了三个,皇太极动动嘴,想要开口,却被海兰珠一个眼神制止住了,无奈揉揉半饱的肚子,只能认命了。

    海兰珠抿嘴一笑,调侃道“乖,皇太极,这是为你好,等到你肠胃养好了,我亲自给你弄顿大餐。”

    海兰珠向安抚小孩子一样轻拍皇太极的肩膀,皇太极看着笑意盈盈的海兰珠,抓住她的小手,轻抚着上面的伤痕,“记得上药。”

    “嗯,我可是比你更懂得爱惜自己。”海兰珠抽回了手,轻抚了一下脸颊,凝重的说道“我要好好的做个保养,这段日子都把我晒黑了。”

    皇太极咧嘴一笑,海兰珠向他挥动拳头,气势汹汹的说道“怎么?我说得不对?”

    “对,对。”皇太极连连点头,“用不用朕吩咐下去,给你准备东西?”

    本想着海兰珠会推辞,可是没料到她弯着眼睛,点头道“好呀,那就靠你了,爱护娇妻可是你的责任。”

    皇太极想到海兰珠自从他清醒之后众多的清洗规矩,把他身边的人折腾的团团转,就连他也不能幸免,“这哪是娇妻,明明就是悍妻——”

    “你在说什么?”海兰珠眯起了眼睛,皇太极改口道“是娇妻,是朕的小娇妻。”

    “启禀皇上,奴才有事回禀。”满德海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皇太极收敛了笑意,恢复了常态,沉声道“进来。”

    Ps海兰珠现在更放得开,也更恢复她本来的性格,呵呵。

第三百七十五章 处置豪格

    第三百七十五章处置豪格

    满德海低头走了进来,偷偷的扫了一眼海兰珠,皇太极直接不悦的说道“有话就说。(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启禀皇上,肃亲王豪格——”满德海头低得更深,海兰珠并没有向以往那躲了出去,而是笑盈盈的问道“怎么?肃亲王觉得委屈了?难道那几记耳光他不应该挨?我是大清的皇后,更是他继母,他当初趁着皇上昏迷的时候想做什么?是个人都看得明白吧。”

    “好了,海兰珠,朕相信你。”皇太极拉过气愤的海兰珠,像是抚摸炸毛的小猫一样,轻抚她的后背,“虽然豪格从没叫过你额娘,但你终究是他的嫡母,教训他也是应该的,豪格,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是不省心。”

    “他不是不省心,而是心太大了。”海兰珠并不打算隐瞒一切,通过这次事她已经想得很明白,与其顾虑重重,不如什么都摆在明面上来,认真的看着皇太极,轻声说道“这话本不应该我说,当初若是我身后没有站着旗主亲王,无法稳定掌控当时的状况,还不晓得豪格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皇太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不带一丝怀疑的看着海兰珠一眼,低笑“看来朕的海兰珠是真想明白了,也开始真的相信朕了。”

    随后问道“满德海,豪格怎么了?他不会还在谩骂皇后吧。”

    “回皇上,肃亲王不吃不喝,只求见您一面,看押他的人不敢大意,告诉了奴才,您是不是——”

    “好,很好,学会要挟朕了?豪格本事不小。”皇太极脸色一变,他最恨别人威胁他,可是却偏偏是他的儿子,这让他心底冒火,海兰珠想了一会,开口劝道“你也别气坏身子,儿子不好,慢慢教也就是了,他终究是你的儿子,豪格年岁同我相当,对我有防范得很,有些话,还是你去教合适,而且现在我根本就不想见他,我怕——我怕我会再扇他耳光。”

    “你的意思,朕应该去见见?”

    海兰珠搀扶起皇太极,亲自从旁边拿出披风来,搭在他肩头,系上扣子,轻声说道“不见,我怕你将来后悔。”

    皇太极低头看着海兰珠,摇头叹息“你说得对,是该见见,豪格,他也该死心了。”

    皇太极走后,随侍在海兰珠身侧的女兵按她的吩咐,准备好做面膜的奶昔蜂蜜等物,海兰珠仔细的获匀涂抹在脸上,靠在躺椅上,摇头苦笑,她才三十五岁不到,竟然有个三十多岁的继子,这也就古代才会出现吧,直到此时她记起,她同皇太极整整差了十七岁,若是放在现代,父母绝不会让自己嫁给他,可是——海兰珠合上了眼睛,经过多年的相处,自己真的是喜欢上了皇太极,也许是爱吧,她也是个三心两意的女人,最对不起的,恐怕就是面容已经模糊的肖逸了。

    而在一处帐中,豪格带着哭腔的控诉道“皇阿玛,这不公平,儿子——儿子不服。”

    “不服?”皇太极的手指凌空指点着豪格,失望的说道“你有何不服?不顾朕的命令,砍伤朕的鉄卫,擅闯朕的大帐,你想做什么?弑父吗?而且朕最失望的就是你借着多尔衮的手,将叶布舒陷入死地,难道你就不晓得那是你亲弟弟?兄弟同心这句话你懂不懂?”

    豪格身上绑着绳子,他胡子邋遢,眼睛红红的,面容有些扭曲“皇阿玛,有句话将有其父必有其子,儿子这也是同你学的,皇玛法如何突然崩世?莽古尔泰又怎么会病逝?他也是你的亲哥哥,为了皇位,您做得还——”

    ‘啪’皇太极气得浑身哆嗦,抬手就给了豪格一记耳光,豪格鱼死网破之言,正正的戳中了皇太极的心事,皇太极脸色铁青,断断续续的说道“好,好,豪格,你好得很,你真是我的好儿子。”

    豪格梗着脖子大笑出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刚开始见到皇太极时,也是哀求过的,但是皇太极却态度坚决,镶红旗,豪格一手训练出来的镶红旗,同他无关,这让豪格彻底的明白,他不只是去了继承皇位的希望,更失去了手中唯一的力量。

    “儿子,你还当我是你儿子?在你眼里只有海兰珠所出的那几个儿子吧,你巴不得我——我死了才好。”

    皇太极手臂颤抖,低沉沙哑的说道“豪格,朕若是不把你当儿子,就不会饶过你,你说朕宠叶布舒,是朕宠了,而且朕并没有宠错,起码在朕昏迷的时候,叶布舒晓得以大局为重,知道压制多尔衮,更不会硬闯朕的大帐,你把朕当成了阿玛吗?”

    豪格从椅子上翻滚下来,跪在地上,红着眼珠“皇阿玛,儿子知错,知错,求你给儿子一次机会,儿子一定改。”

    “豪格。”皇太极此时已经下定决心,看着面前的儿子,叹息道“晚了,豪格,朕不能给叶布舒留下乱摊子,当初争夺汗位的事情,不能再出现了,这个骂名朕来担。”

    “皇阿玛——皇阿玛——”豪格凄惨的呼唤,都无法让皇太极停住离去的脚步,豪格心灰意冷的大哭起来,都是那个贱人,都是海兰珠吹得枕边风,他十分的后悔,当时为何不孤注一掷先杀了海兰珠?豪格凄然一笑,脸颊已经消肿,可是此时却火辣辣的隐隐作痛,他当时又怎么敢妄动?叶布舒的弓箭可是瞄着他呢,“哈哈,哈哈——叶布舒,你赢了,你赢了,你有个好额娘。”

    海兰珠洗去了脸上的面膜,脸上的肌肤要比刚刚嫩上了不少,心中很是满意,女人哪有不爱美,不盼望着自己年轻容颜永驻的?

    听到帐帘撩动的声音,以及沉重的脚步声,海兰珠回头,皇太极一脸僵硬沉重的走了过来,一句话都不说,坐在了她身边,深邃的目光里透着心痛,挣扎,以及更多的难过。

    海兰珠示意旁人退下,从后抱住了皇太极,脸颊贴在了他的后背上,低声说道“豪格是你的儿子,是爱新觉罗的子孙,以前又立有战功,保留肃亲王爵位留在盛京享福也就是了。”

    “海兰珠,朕——朕——”皇太极从后拉过海兰珠,让她枕在自己的腿上,低声说道“朕刚刚想要杀——”

    海兰珠的手臂勾住了皇太极脖子,拉了下来,吻住了他嘴角,轻声说道“你不会,皇太极,你不是狠心之人,而且我也不会让你担骂名,相信儿子,他会处理的很好。”

    “海兰珠,我的海兰珠。”皇太极加重了这个吻,尽情的品尝她口中的甜蜜芬芳,低沉的说道“我要你。”

    海兰珠眉头一扬,推开皇太极,一下子站了起来,离开床榻两步,挑衅的说道“你现在有这本事吗?皇太极,你——”

    还没带她说完,就被皇太极抓了回去,将海兰珠压在身下,皇太极解着她的衣扣,“海兰珠,朕会让你知道朕有没有本事,到时别向朕求饶。”

    皇太极的手掌在海兰珠身上揉捏着,游动着,挑动着她的敏感地带,当听见身下人儿压制不住的带着一丝渴求的呻吟声,皇太极得意的一笑,在她耳边喘着粗气“朕有多久没抱你了?”

    “不知道——不记得了。”海兰珠身子发热发软,暗恨自己这敏感的身子,想要挣扎,却望进了皇太极眼底的那分疯狂和哀伤,慢慢的敞开了自己,接纳皇太极的进入,随着他舞动起来。

    **渐收,皇太极擦掉了海兰珠额头上的汗水,满足的闭上的眼睛,豪格的指责他已能坦然接受,与公与私来说,有些冲动,不擅长筹谋大局的豪格,并不适合继承皇位,他是偏心,可是谁的心不是偏的,直到此时皇太极才理解努尔哈赤对多尔衮多铎的偏疼。

    在海兰珠的精心照料之下,皇太极的身体复原的很快,半月之后,他已经基本上恢复了健康,同大明战役也已经进入最后的阶段,盛京虽然有阿尔萨兰坐镇,可是皇太极终究不放心,当接到叶布舒的捷报之时,皇太极晓得大局已定,就看洪承畴何时投降,决定在此时返回盛京。

    皇太极挤上了海兰珠乘坐的马车,透过车帘看了一眼被重重包围住的宁远城,轻声问道“海兰珠,你说洪承畴会怎么选择?他是殉国——还是投降?”

    海兰珠舒服的靠着垫子,伸了一个懒腰,微闭着眼睛,确定的吐出两个字“投降。”

    “你怎么会知道?”皇太极拉住海兰珠的胳膊,海兰珠靠在了他的肩头,闭上眼睛,“你当所有人都像袁崇焕那样?洪承畴我虽然没有见过,不过——他的事我可是听过不少,据说他到是挺喜欢美人的。”

    皇太极眼里闪过沉思,海兰珠啪了一下他的腿,娇喝道“放松点,靠得不舒服。”

    皇太极回神,无奈宠溺的放松了身体,让她靠得更舒服一些,美人?他终于知道该如何处置在盛京城闹事的女人了。

    随皇太极会师回京的多尔衮,虽然没像豪格那样被人看管起来,垂头丧气,但他的脸色也不好看,皇太极自从清醒之后,从来没有召见过他,这让多尔衮也摸不准,皇太极到底是怎么想的?只能回盛京在做打算了。

    Ps夜本来已经很淡定,不求粉红,啥都不求,只想把最想写的写出来然后结尾,但是昨天好朋友发了个帖子过来和留下一句调侃的话,这还是骂得最轻的,你值得吗?夜在电脑前坐了半天,堵得不行,在此说两句,那些手打的人,请你们别一边手打出来免费发在网上一边骂夜行吗?你们要是觉得夜写的不好,让你们无法忍受只能呕吐,那就别打了,耽搁高三考大学的罪名夜担不起,海月成绩虽然不大好,但是盗版也是满天飞,夜从来没有求你们打出来。海月结尾会狗血,女王,彪悍,你们忍受不了的,为了你们的健康着想还是远离海月远离夜吧,为了一个狗血故事伤了身体多不值得?还有你们觉得夜写的滚床单超标,污染你们纯真心灵的话,还打出来干什么?诅咒夜肾虚,胖死,将心比心这句话,你们一定没有听说过吧,每天更新的字数,也是夜在网上一个字一个字敲出来,不是凭空而降,照稿酬纳税,按劳取酬,夜没有触犯任何人的利益,不偷不抢凭什么不能理直气壮的希望大家看正版?

    最后说一句,不喜欢的请点叉,一边骂夜写的烂,一边手打出来,夜不知道你们是不是脑抽了,实话夜也看过盗版,也曾不满意一些作者写的情节,但是却从来不曾骂过作者,毕竟底气不足,就算是订阅了,写手在网上卖的是故事,并不是人品,不喜欢关了也就了,网上的小说少说能有几千万本吧,总有你们喜欢的,至于总是盯着一本让你们深恶痛绝的狗血文吗?算了,不多说了,这是夜最后一次不淡定了,耽搁大家一点功夫,抱歉。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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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月明珠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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