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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王爷的奋斗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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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倒打一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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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李谦听完愣住了,都说燕亲王暴虐,动辄一顿老拳,他已经做好挨揍的准备,没想到他今天如此客气,大出其所料,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网免费电子书下载

    “李谦,你小子眼睛长到屁股上了,连燕亲王的家人都不认识啊!”这时又有人来到门前,从马上跳下一人用马鞭指着李谦骂道。

    “二殿下,跟他啰嗦什么,多大点事儿,还让咱们哥几个跑一遭!”又一个下了马对赵柽抱怨道,“李谦,你快点把人放了,我们兄弟还要喝酒去呢,没时间跟你磨牙!”

    “高老三,童老二,你们还是这么没长进,说话不会客气点啊,用得着骂人吗?”后边的这个人下了马,掸了下一尘不染的锦袍说道,“李侍郎,大家都是同朝为官,山不转水转何必搞得那么绝呢,王爷理也赔了,礼也送了,就看我们兄弟的面子把人放了,大家都知你的情!”

    “蔡五,当了两年知府你还抖起官威来了啊,别装了,谁不知道谁呀,今天哥几个的花销都在你身上了!”那两人拍着蔡五的肩膀道。

    “真不好意思,兄弟我和李侍郎不识,特让三位兄弟给当个和事佬,所有花销都算兄弟我的!”赵柽冲那三个人拱拱手道,这三位正是当年他的损友蔡相的五子蔡翛,高太尉的三子高柄,童太尉的二子童师礼。

    “下官哪敢为难王爷的家人。只是那rì两位在下官府门前大吵大闹有失体面。下官只好将他们请入府中稍歇,等他们消了气准备亲自送回的,绝无扣留之意!”李谦一看这三个都是惹不起的人物,赶紧解释道。

    “那就别废话了,赶紧将人送出来!”高柄嚷嚷道,别看他不同文墨,却萌荫入仕,已是承宣使,官居四品,再说有高俅撑着。谁敢小视他。

    “请各位大人到堂上稍坐,下官马上安排!”李谦心中叫苦,这本来是给燕亲王下套,怎么把这三个家伙也给招来了。个个都是衙内,自己如何敢得罪啊!

    李谦将几个‘惹不起’让进客厅,亲手奉茶,可几个人是他如无物,自顾自地聊着天,讲些分别后各自的趣事,李谦站在一边是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能站在一边跟着傻笑,尴尬异常。

    “大人。大人,那两个人不见了!”突然,门外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个人对李谦道。

    “怎么会不见了,不是关在地牢里吗...”李谦大惊问道,可立刻觉察到自己失言了,扭头一看,几个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李大人,我刚才好像听你说的是请王爷的二位家人在你府中住两天吧,怎么会关在地牢里?”高柄站起身晃荡着膀子走过来。

    “误会,误会。都是误会,肯定是下人们办事不力,曲解了下官的意思!”李谦脸涨得通红,强辩着。

    “你小子是不是在跟我们演戏,人到底在哪?”童师礼一把抓住李谦的胸襟恶狠狠地问道。

    “下官也不知啊。我马上派人去找!”李谦的脸又变成了白sè,结结巴巴地颤声说道。

    “李大人。本王这两个家人虽说是府上的下人,但自本王幼年就跟在我身边,曾经跟随本王进京祭母,同甘共苦,救过我的命,皇上亲封他们为八品护卫,如果你缺钱,要多少本王绝不还价;要是有其他条件,尽管提,本王能做到的绝无二话,只要肯留他俩条命就好!”赵柽更是‘花容失sè’,扑过来哀求道。

    “王爷,各位大人,下官绝不敢害他们xìng命,我马上去找!”李谦也有些慌了,事情已经脱离了他能控制的范围,急急地道。

    “不行,我们一起去,免得你做什么手脚!”坏事做多了,必然有经验,高柄抓住李谦的手腕道,防止他逃跑。

    “下官不敢,各位大人请随下官来吧!”李谦苦着脸道。

    几个人跟着李谦就向外走,蔡絛多了个心眼,将各自的护卫都叫了过来,跟随他们一起进去寻找,一行人到了李府的西跨院,来到一处偏僻的小院子,那里早有人等在那里。赵柽他们跟了进去,果然地牢里没有,院子各屋也都搜遍了,张凤二人全无踪影。

    “王爷,那两位护卫可能自行走了!”李谦擦擦额头上的汗颤声说道。

    “李谦,你当我们白痴啊,人关在地牢里,外边加锁,又有人看守,而牢门丝毫未损,看守安然无恙,他们都吃了,送给人家钥匙开门放他们跑啊!”高柄指着李谦骂道。

    “不、不,看守们说睡着了,等他们醒来人就不见了,也许是那两位趁机偷了钥匙溜走了也说不定!”李谦争辩着,可能也觉得自己的说法难以自圆其说,声音越来越低。

    “哼,李大人,你坚持说他们逃走了,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说是你将人杀了,然后毁尸灭迹呢?”半天没吭声的蔡絛冷笑着说道。

    “这...”蔡絛的话真够的上诛心了,可李谦却无法争辩,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

    “李大人,本王知道他们得罪了大人,可不管是伤、是残,只要留他们命在,本王都不会追究!”赵柽急切地说道。

    “王爷,下官真的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啊!”李谦真懵了,好好的计划被几个人搅得面目全非,现在还担上了杀人的嫌疑,连连作揖道。

    “李大人,本王听说事情是由贵府公子所起,是不是他瞒着你将他们二人给处理了?”赵柽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

    “这...下官不知,我马上去问!”李谦一想也是,那两人真没准是自己的儿子给弄走了,可只要人活着就好说。但李谦找遍了家里的每个角落,就差挖老鼠洞了,三个人像蒸发了似的没了踪影,可那几个人还等在家中,没有办法他只能硬着头皮出来回话。

    “杀人潜逃!”不愧是当知府的,蔡絛立刻就给定了xìng。

    “李谦,你太狠了吧,他们不过骂了你几句,你就将他们杀了,下来你就要杀本王了吧,本王好言相求,你还真当本王好欺负吗?”赵柽怒不可遏地拍案而起,“老子在西北杀人十数万,不在乎再多几个,今天本王就血洗你这个王八窝,传令,调兵进城血洗李府!”

    “王爷息怒,下官真的没有杀人啊,不过是奉命行事...”李谦虽然机智百变,但是看到赵柽红了眼的样子,又想到他所言非虚,在西北杀得西夏人望风而逃,遗尸千里,可谓杀人如麻,手下都是如狼似虎的战将,杀自己还不跟踩死只蚂蚁相似,急切之下,口不择言的露出了马脚。

    “你奉谁的命,到底想干什么?”蔡絛反应最快,立刻抓住了话头问道。

    “......”李谦悔死了,自己怎么能让人抓住话柄呢,真是祸从口出。

    “哦,我明白了,我说你胆子怎么这么大,原来是有人在你背后撑腰,有什么yīn谋在里边,是不是想害二殿下,说!”高柄一脚将李谦踹翻逼问道。

    “没有,没有!”李谦可不敢担下这么大的罪名,谋害皇子那可是要诛九族的。

    “快说,不说打死你!”童师礼看到都动手了,也按耐不住,上前拳打脚踢道。

    “别打了,这小子怎么也是朝廷大臣,别打死了,当务之急是赶紧报官找人,别让人跑喽!”蔡絛拦住童师礼和高柄二人说道。

    “报什么官,他敢杀本王的人,今天就让他全家陪葬,你们几位让开,一切事情有本王承担!”赵柽吼道,伸手就向腰里摸刀,他身后跟着的二娃等四个近卫长刀出鞘,上前就要砍人。

    “王爷,饶命啊,几位大人救命啊!”李谦毕竟是个书生,看到寒光闪闪的战刀,而自己却毫无反抗能力,腿立刻软了,只剩下嘴皮子还能动,声嘶力竭地喊道。

    “王爷,王爷,不可动手,否则咱们有理也变成无理了,现在找到您府上的二位护卫才是正经,还是报官吧!”蔡絛几个人都吓了一跳,这燕王爷就是猛,他们再霸道也不敢大白天的在人家家中杀人,而这家伙翻了脸不但敢杀人,还要将人家灭门,他们知道只要刀砍下去,事儿就大了,便是家中能为他们摆平此事,也是**烦,蔡絛赶紧抱住了赵柽劝道。

    “好吧,今天就算给几位兄弟面子,且饶他狗命,二娃将大门看好,不要走了一人,尚虎你拿本王的帖子到开封府衙报案!”赵柽说道。

    “王爷,开封府和我相熟,还是我去走一遭吧,现在已放了年假,这些东西们推诿搪塞不知道要等多少时间!”高柄上来说道。

    “几位兄弟厚谊,让我无以回报啊!”赵柽抱拳道。

    “切,咱们兄弟还谈的上这些吗,回头过年我们都到你府上吃酒,喝他两天两夜就好!”高柄呲笑道,他家哥仨,俩哥哥都已是大学士,就他每rì在街头厮混,虽然混蛋,可也知道好歹,看赵柽为了两个下人便能屈驾赔情,拔刀杀人,知他定是重情义之人,和这种人交朋友不会有亏吃的....

第七章 两难

    赵柽在李府等的时间并不长,就听到鸣锣开道声,知道是开封府的人到了,“开封知府聂山参见燕亲王!”一个面容消瘦,却jīng神矍铄的官员进到中堂向赵柽行礼道。

    “免礼,本王的些许小事,让聂大人费心了!”赵柽起身答礼道。

    “不敢,这是本官份内之事!”那聂山对赵柽并不热情,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好,本王府中两位护院…”赵柽刚要介绍下情况,便被打断了。

    “燕亲王,此事本官自会查明,还请您在堂中等候,不要随意走动,需要时本官自会请王爷答话!”聂山显然已经听了高柄的汇报,不想在听二遍,不冷不热地说道。

    “聂知府请便,本王就在这里等候!”赵柽热脸蛋贴了冷屁股自然不爽,重新坐下看向站在一边的高柄,他的目光充满充满疑惑,与他相熟,怎么就这么个态度啊!

    “王爷,这聂山脾气倔的很,软硬不吃,对我等这样的人向来如此!”高柄讪笑着说道。

    “王爷您离京rì久,却不知这新上任的聂知府,他这人不识像,将京中的王公大臣们整治的不轻,我们哥俩儿没少被抓到开封府,去的多了,自然与其相熟啦!”童师礼讪笑着说道。

    “哦!”赵柽恍然,原来是这么个相熟法啊,这就像过去常进派出所的小流氓,隔三岔五的叫去问话,想不熟都不行。高、童二人都是纨绔子弟,在京中借着父威为虎作伥,横行霸道,这聂山还不知他们是什么货sè,现在自己和他们混在一起,看来已然把自己当成了一路货。在他的印象中京中还没有哪个官敢得罪他们几位的,便把他们拉来做个见证,没想到今天却碰到了‘包青天’,看来经验主义害死人啊。早知道就不费这番周折了,可现在事已至此,只能摇头苦笑了。

    “这聂山。其实与我家有旧,被我父举荐,擢右司员外郎,后来以直龙图阁为湖南转运使。还为户部侍郎,去年任满还京改任开封尹,只是这个人为人疏隽,喜周人之极,可是恩怨太明。上任后弹治正法,猛厉径行,因惩治豪强,得罪不少权贵,为人忌恨!”蔡絛见其他二人所说不详,对王爷重新解说道。

    “哦,他倒有本王行事的风范啊!”赵柽笑道,却惹得三个人一起冲他翻白眼。当年他在京中闹得鸡飞狗跳。得罪的人多了,搞得他们都不敢出入勾栏。

    聂山是不是又叫聂昌呢?听完蔡絛的介绍,他脑子中忽然想起一个人,原因无他,此人经历与评书中的那个聂昌太相似了,而其在小说中乃是个大大的忠臣。在金国第一次南侵时。钦宗外惧强敌,内受王、蔡等人挟制。派聂昌和耿南仲为使者,到金营执行割让太原、中山、河间三镇议和的任务。议和时始终保持使者的气节和大宋尊严、与金国周旋。金国发现上当。将聂昌剜眼分尸,死状甚惨,此人因被钦宗赵桓称赞有‘周昌抗节之义’而改名聂昌,至于其前叫什么,他早忘了...

    “燕亲王,本官已经问过李侍郎,察看过关押护院的地牢,这里不是问案的地方,还请王爷移驾开封府,以便查清此事!”好一会儿,聂山回来了,不卑不亢施礼道。

    “好!家仆失踪,本王也甚着急,如此多谢聂大人了!”赵柽点头道,他还以为临近chūn节,开封府上下忙得团团转转,还要等到年后,如今看来年前便能有结果了。

    宋时期的开封是全国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也是当时世界上最繁华的大都会,可谓‘八荒争凑,万国咸通’,而当时的开封府则是管理国都及京畿地区的重要机构,他下辖十七个县,二十四个镇,地位非常显赫,相当于今rì的běi jīng市zhèng fǔ,因而他又被人们赞誉为“天下第一府”。

    官府中,开封府规模最为宏大,天下府,地位显赫。府尹总领府事,掌管京师民政、司法、捕捉盗贼、赋役、户口等政务,开封府尹,为都的最高长官,位在尚书下、侍郎上,一般是从一品或二品官衔,若为‘储君’担任,则为一品官衔。下设官吏有判官、推官、府院、六曹等。五代、宋初,任开封府尹者,多为事实上的储君。

    周世宗、宋真宗于即位前都曾担任此职,此后,多由亲王兼任,统揽京城汴梁一应行政、司法、民生要务,中都之狱讼皆受而听焉,小事则专决,大事则禀奏。实际上担任开封府尹的亲王只是挂名,并不管事,管事的是少尹或是临时委派的官员称‘权知开封府事’,而现在的开封府尹便是太子赵桓。

    燕亲王将兵部侍郎李谦告到开封府的事情在第一时间便传到了应该知道的人耳朵里,但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大家都知道其就是个惹祸jīng,不搞出点事情来才奇怪呢!现在燕亲王被从西北急招回京,皇上还没有召见,不知道是福是祸,所以在盖子在揭开前大家都在观望,而这场官司也许就是试金石,从中可以看出皇上的态度,一时间纷纷遣人探听消息,看热闹的百姓也来了不少...

    赵柽即使是亲王,可在这里虽然没有得到王爷的待遇,但也不用站在堂上,给了座位坐在一边,其实这个案子也很简单,焦点是李家人说‘善待王爷家的护院,肯定是他们自己逃走了’,而王府这边咬定是‘李家将自己府上的护院给杀了,毁尸灭迹’,可现在当事人不见了,且人是他们给关在了地牢里,要说人跑了谁肯相信;话又说回来,燕王府说人给杀了,一无凶器,二无凶手,三无证人,没有证据也只是怀疑,所以孰是孰非就要看审案之人的意思了。

    这件事聂山也十分头疼,燕亲王这个人他在京中的‘事迹’也有听闻,而今年西北的一连串胜利更和其有关,觉得他还是个仁义有为之人,可今rì在李府一见,发现其与京城中恶名昭著的三个纨绔在一起,心中便觉厌恶,已觉其是仗势欺人,得知自己府上的人被打被扣,前去寻衅。但是一番调查下来,却发现事情不那么简单,一是人家只带了四个人,还拿着礼物,明显是去赔情要人,至于那三个人是请的和事佬,可谓有理有节,并无不妥之处。

    反观李谦的所为却让人生疑。事出是李谦的公子见燕王府的采买强买强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将人家打了一顿,惹得亲王府的护院前去‘讨公道’。孰是孰非先放一边,李谦不过是个侍郎,和燕亲王一比,地位是天壤之别,这样的人家一般是不敢与亲王府发生冲突的,不管有理无理也多是息事宁人。而李谦的公子不过是个半吊子书生,平rì也未曾见其有过为民请命的惊人之举,敢向王府挑战,除非他脑子坏了。

    后来王府之人上门,李谦扣人的行为也让人难以理解,儿子不懂事,难道老爹也糊涂了?他在尚书省任职多年,不会不知道燕亲王连王黼都敢打,蔡攸也敢敲诈,即便是盛极一时的‘妖道’林灵素也得向他低头。朝中宰执们都拿他没有办法,只能想出个让他主政河东的馊主意,哄他出京了事,一个小小的侍郎使出这么激烈的手段,而且是在燕亲王回京的前夕,在其上门讨要时,居然还勇于的承认是在替王爷管教下人...

    这些都不得不让人怀疑其是有意为之,种种迹象也说明李谦是想利用燕亲王脾气暴躁,不肯吃亏的xìng情引诱他做出某些出格的事情,然后再在这上面做文章,但事出意外的是燕亲王却一改往rì行事的风格,来了个先礼后兵,亲自上门赔情,先将‘理’字占住了,而关在地牢中严加看管的当事人却在这个节骨眼失踪了,一下让李谦陷入了被动,后边的戏码就转到了自己这里。

    “两边都不是省油的灯啊!”这是场‘政治斗争’,聂山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恰当的理由解释这件事,李谦不过是个棋子,真正的主使还隐身幕后。

    “大人,太子殿下遣内侍传口谕!”聂山正思索的时候,衙役进来禀报道。

    “哦,请进来吧!”聂山一惊说道,太子是开封府尹,却从未参与过府中之事,今天却来传口谕,更加印证了自己的判断。

    “大宋太子传谕开封知州!”聂山没有想到,那内侍并没有到后堂传谕,而是进了大堂便当众宣读,“燕亲王主政河东,造福一方,远征西夏,收复灵夏,有功于国,却有宵小构陷,危害家人,定要察明真相予以严惩,以正国法,以慰其心!”

    “大人,嘉王来了,已到府外!”这边刚传完口谕,那边又有人到了。

    “迎接!”聂山此刻只能如此,看看再说吧。

    赵柽看着趾高气扬,鼻子都撅到了脑门上的赵楷走进了大堂,起身拱拱手道:“楷哥也来了,真是让兄弟们费心啦!”

第八章 反间

    赵楷的到来让局面更加复杂,却让赵柽明白了李谦背后的人正是他的好弟弟,看来赵楷对每一个可能成为自己对手的兄弟都心怀戒意,而赵柽的崛起让他不能容忍,想将其扼杀在初始。所以他才将‘万岁’‘佛子’等事添油加醋故意散播出去,果然皇上随后急招赵柽回京,为了彻底将赵柽打倒,便指使李谦扣了燕王府的护院,引赵柽出手。

    但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赵楷jīng心设置的圈套赵柽没有钻,却将套子套在了他的脖子上。赵楷根本不相信被关在地牢里的人有本事在看守毫无察觉,牢门毫无损害的情况下逃走,肯定是赵柽使了手段,神不知鬼不晓的将人救走了,然后第二天自己装模作样的去赔礼道歉,倒打一耙反诬李谦杀人灭口,可恨的是虽知道如此,却毫无证据,奈何不了他。

    “二哥,您真是好手段!”看到赵柽打招呼,赵楷在众人面前不得不做出兄弟和睦的姿态,皮笑肉不笑地道。

    “彼此彼此,咱们兄弟之间还用这么客气!”赵柽嬉笑着道。

    “聂知府,李谦这厮太可恨,燕亲王乃是本王的兄长,大宋的皇子,而其却敢在光天化rì之下纵容其子殴打燕王府中的下人,扣留王府仆人,这根本就是不把我皇族放在眼中,且燕亲王刚刚与西夏大战完毕,征衣未解便出了这种事。岂不让边关将士寒心。不能不严惩!”赵楷看也不看一边的李谦对聂山说道。

    “王爷,您的兄弟真不错,听说您受了委屈,都来为你出头啊!”高柄悄声说道。

    “未必!”蔡絛笑笑说道。

    “也许吧!”赵柽和他对视一眼,心有灵会地苦笑道,赵楷这家伙对人琢磨的很透,知道聂山刚正不阿,为了维护自己不畏权贵的清名也绝不会轻下结论,此时就算有心惩治,恐怕也会因为赵楷的一番话重新考虑。这就给其从中周旋的时间了,可他的一番话却把李谦吓了个半死。

    “嘉亲王,此案还有诸多疑点,失踪的李府公子和燕王府的两位家仆还未找到。不能擅下结论,一切尚待找到三人以后再行审理,退堂!”果然不出所料,聂山一拍惊堂木走了。

    “二哥,可有空到我府上喝杯酒?”赵楷见自己的计策奏效,走过来说道。

    “呵呵,今rì却是不方便,我这还有几位朋友,改rì必上门叨扰,反正西北我是不打算回去了。机会有的是!”赵柽指指高柄等人笑道,他也知道事情现在也只能如此了。这时有书记上前问清三人的相貌,画了图形发了文书,寻找三人下落,两家各出一百贯钱悬赏,奖给提供线索者。

    李谦回到家中,听着老婆的哭闹,儿媳压抑的哭声,面sè黯然,自己摊上了官司不说。而且惹下了大祸,那燕亲王岂肯善罢甘休,丢了官都是小事儿,怕的是连命都难保啊!

    “老爷,天儿是为嘉亲王办事才惹出了祸。现在人也丢了,官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了结。您求求嘉亲王让他帮忙找找,他提举皇城司,人手众多,找个人还不容易吗!”李谦的老婆抹着泪上前哀求道。

    “唉,难啊...”李谦看看老婆摇摇头道,他知道自己把事情办砸了,嘉亲王肯定对自己很有意见,这案子恐怕将成了无头案,嘉亲王肯定不希望那三个失踪者再次露面,否则事情便无法收场,要他帮助寻找儿子肯定是不妥。先不说能不能找得到,恐怕找到了也不会留他活命,他看看燕亲王一再叮嘱开封府的衙役们尽快找到三个人的下落,临走还给底下办事的衙役、小吏们放下了三百贯的酒钱,那才是仁义之主呢!

    “老爷,我们膝下只有这一子啊,将来还要靠他传系香火,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嘉亲王要是不肯帮忙,您可以去求求燕亲王啊,他的人不是也在其中吗!”李谦的老婆抽泣着说道。

    “你真是头发长见识短,燕亲王杀我的心都有,怎么会去帮我们找人,上门岂不是自找无趣!”李谦摇头道。

    “父亲,妾身以为婆婆说的有理,想夫君只是在屋子里看书,只是出去小解便一去不回,想他一个文弱书生怎么能躲过巡夜的家丁神不知鬼不觉的命人将燕亲王府的家仆弄出府去!”李天的媳妇哭了一阵好像想明白了点事儿,擦了眼泪对公公说道,“妾身以为定是那燕亲王暗中遣人进了咱们府中,yù救人出去,结果被夫君撞到,所以连他一起给抓走了!”

    “咝...有理!”李谦倒吸了口凉气,真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啊,燕亲王这人看着是莽汉,动不动就喜欢以武力解决问题,可他身为兵部侍郎怎么会不知道燕亲王是以不足五万兵力灭掉了十多万的夏军,战败了狡诈如狐的察哥,这说明其必定是员智将,岂会看不出自己和嘉亲王摆下的陷阱!

    “妾身琢磨着夫君定在燕亲王手上,他的xìng命就在老爷的一念之间啊!”那小媳妇而跪在李谦面前哭道。

    “唉,让我仔细想想吧!”李谦无力的摆摆手,让屋中的人都退下道。现在想想自己和嘉亲王都太幼稚了,看到皇上下旨招燕亲王回京,以为胜券在握,想再加点猛药,没想到却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而自己为了讨好嘉亲王出了这么个馊主意,这可倒好,事儿没办成,还把儿子搭上了...

    燕王府的梅院的暖阁中摆下了一桌酒席,在坐的只有王爷、大总管郑寿、见喜、赵信和刚刚脱困的张凤、洪霸两人。

    “两位师傅受苦了,我敬你们一杯!”赵柽举杯说道。

    “王爷您羞煞我们哥俩儿了,都是我们不好,给您添麻烦了,刚刚回府就让您cāo心!”张凤赶紧起身端起杯子面带羞愧地说道。

    “话怎么能这么说,你们到李府也是为府中的事情出头,我谢还来不及,怎能说怪呢,再说我也都是在各位的护持下才能平安长成,我若袖手旁观还能算是个人吗!”赵柽将酒喝下亮了下杯子说道。

    “王爷...”张凤、洪霸将酒一饮而尽哽咽地叫了声王爷再也说不下去了。

    “平安就好,不过还得委屈二位一下,现在还不能随便出去,暂在府中避避,我可是出了一百贯的赏钱寻找二位,可不要让别人给拿走喽!”赵柽笑着说道。

    “王爷放心,我们就在这梅园过年了,没有吩咐绝不出门半步,可王爷不能短了我们的酒肉啊,那李府真够穷的,天天吃素,那李家公子要是在咱们府上住上几天,恐怕都舍不得走了!”洪霸说道。

    “呵呵,王爷您这计策真够妙的,不但救回了二位护院,还让那李谦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就是知道王爷将他家公子绑了也不敢来讨要,嘉亲王更是丢脸,本想算计王爷,却被王爷给整治了!”郑寿笑着说道。

    “依我看是王爷越来越坏了,这办法够损的,那李谦现在不知道恼成什么样子呢!”赵信给王爷斟上酒说道。

    “唉,我这也是让他们给逼得,没事我耍那心眼干嘛!”赵柽叹口气说道,“赵信,这次回京情况复杂,而内卫队人手少,你要守好门户,现在王府周围布满了探子,尤其是咱们府中也被人渗透,内院绝不可让外人进出,里边发生的情况也不许外泄一句!”

    “二爷,您放心吧,现在内卫已经接管了王府的防务,绝不会出现问题!”赵信说道。

    “王爷,长史送进来的那几个人我已经安排妥当,下一步是不是要将他们...”郑寿得知那几个人的底细后,恨得牙根痒痒,做出个动作道。

    “还不到时候,将他们监视起来就好,将这些人派进咱们王府还不知道是谁的意思,如果是父皇所遣,咱们如果动手便犯了忌讳,所以不但不能动他们,还要不露声sè像往常一样!”赵柽说道。

    “王爷,这么说被打的那个采买也是派到咱们府中的探子?”张凤放下酒杯道。

    “不错,他们正是里应外合做了这件事,故意说给你们听,引你们入套,然后算计王爷!”郑寿点头说道。

    “妈的,那小子看着一副老实的样子,我还当他是好人真受了欺负,叫我们替他出头,原来却是歹毒心肠,等有机会我们一定好好教训他们一下!”洪霸咬牙切实地说道。

    “王爷,不知道您这次在京中要住多久,年打算怎么过,我们也好有所准备!”郑寿问道。

    “这次我不打算回去了,虽然时间紧点,你也要大张旗鼓的预备,越热闹越好,钱不要舍不得花,过了年你马上安排人手收买附近的土地,扩建王府,把咱们的园子也重新整修!”赵柽说道。

    “王爷放心,属下一定将事情办好!”郑寿说道...

第十章脱扣

    “那嵬名安惠定是当着众人的面向你山呼‘万岁’啦!”赵柽的话刚落,赵佶将酒杯在案上一顿说道。

    “啊?!”赵柽一副被惊呆了的样子,傻呵呵地看着他爹惊呼一声。

    “二郎,朕说得可对?”赵佶笑眯眯地问道。

    “父皇您真是料事如神啊!”赵柽翻身跪倒便拜,“儿臣对父皇的敬仰之情如滔滔黄河之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之水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啊!”赵柽知道自己的计策到此成功了一半,他明白他爹早就得知此事,而他爹又极其自负的人,定然会显示下自己的无所不知,其实这也是当皇上的通病,那个乾隆不还自封自己个‘十全老人’,其实有那必要吗?可他们就好这个!

    “哈哈,柽儿平身,这点事儿算什么啊!”赵佶看着对自己佩服的五体投地的儿子乐得跟朵花似的,大笑着说道,而一旁伺候的内侍却鸡皮疙瘩掉了一地,都说王相和梁承旨会拍马屁,没想到这二殿下更厉害,自己听惯了阿谀奉承的人都觉得肉麻的紧,两句话把皇上哄得都乐屁了。

    “是啊,这事情要是父皇遇到定能从容应对,可儿臣当时都吓傻了,只觉得下边一松,就要尿裤子了,可这时突然想到要是父皇在我身边多好啊!”赵柽心里不知道扇了自己多少个大嘴巴了,可是机会难得啊,就当演戏啦。

    “没出息。遇到芝麻点事情就想起爹了。这样如何能成就大业,不过嵬名安惠那厮确实够毒的,使出这种办法,说说当时你是怎么做的?”赵佶唬着脸指着赵柽说道,可任谁都看得出他是强忍着笑意。

    “是!”赵柽起身再次施礼道,“儿臣当时就知道这‘万岁’只有父皇才能承受的起,于是也跟着跪下,面向东南山呼万岁,将此意传给父皇您了,不知您当时是否感受到了?”

    “嗯。确是父子连心啊,当时朕正在早朝,忽然就觉耳边传来阵阵山呼声,朕还以为是有百姓在宫外。于是遣人察看,却无此事,今rì听二郎一说,想必那便是你的声音啦!”赵佶点点头深以为是地说道。

    “对,那rì正是小的在殿中伺候,圣上遣小的去察看的,当时小的还纳闷,怎么会有如此神奇之事发生,如今看小的是肉眼凡胎,哪里能知啊!”陪在赵佶身边的内侍也真懂事。见皇上如此便认了,赶紧作证道。

    “唉,父皇能知儿臣一片诚心便好,那嵬名安惠喊完,便伸腿死了,儿臣当时气得七窍生烟、死去活来、六神无主,只想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但在场的西夏降军还有两万之众,如此很可能再激起事端。只能忍了。事后儿臣想将此事禀告父皇,可这事却怎么无法说清楚,吓得我三天都睡着觉,rì夜难安,今天就请父皇责罚儿臣。不论如何儿臣都受了,只求以后能睡个好觉!”赵柽再次跪倒说道。

    “二郎平身吧。区区小事朕早就明白了,你是一片赤诚,感动天地,父皇怎么能罚你呢!”赵佶摆手说道。

    “谢父皇宽恕,可儿臣闯了这么大的祸,父皇不降罪,儿臣还是心中难安,哪怕父皇您像百姓家中老子处罚儿子一般,打儿臣几下,骂上几句,儿臣心里也舒服一些,即便以后有朝臣说起,也让他们知道父皇公正!”赵柽就是不起来,又磕了个头说道。

    “嗯...说起这事情你也有大意之处,才让那嵬名安惠钻了空子!”赵佶见状沉吟了下说道,“为父者既有教导之责,那么今rì朕就执行家法惩处于你,要你记住这次教训!”

    “请父皇责罚!”赵柽赶紧跪行几步到了他爹的膝前道。

    ‘啪、啪、啪!’赵佶舀起几上的象牙筷子在赵柽头上连敲了三下,“柽儿,你可记住灵州的教训?”他敲完正sè道。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赵柽拜道。

    “记,帝于宣和二年辛巳rì训皇子柽延福宫福宁殿,以箸击其,责其征夏处事不密为伪献王计!”在一旁伺候的内侍见此立刻命秉笔在《起居录》上记下此事。

    “儿臣被嵬名安惠算计,心事难平,气愤不过便想攻下兴州出口恶气,可此时察哥逃回兴州,调兵十数万守备兴州,而此时童太尉又将陕西两路军马调回,儿臣要守备自河东到河内如此大的地域,还要防备辽国使坏,无法调动更多兵马,只好暂时忍下这口恶气!”赵柽挨了三筷子,暗松了口气,这最大的一件事情算是遮过去了,又说起前事。

    “嗯,这事儿朕知道,察哥回夏后遣兵威胁陕西,意在围魏救赵,童贯三番几次上表,要从灵州撤军,朕想从京中再遣禁军劳师远征怕耽误了事情,便准其所奏,那你明知兵力匮乏为何还要攻兴州呢?”赵佶说道。

    “父皇所虑极是,不能因为兴州一地而坏了大事!”赵柽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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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还有这样的事情?”赵佶一惊问道。

    “可不是吗,父皇您想一个人舀着刀整天躲在暗处盯着您,明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蹦出来砍您一刀,可就是抓不住他心里是什么滋味啊?”赵柽苦着脸说道。

    “嗯,你一定十分生气,依你的脾气定要报复!”赵佶说道。

    “嘿嘿,还是父皇您了解我,他几次潜入儿臣的住所,但是因为防守严密,他都没能得手,可是把儿臣的火气又给激起来了,于是儿臣便趁黄河封冻,遣军偷袭了怀州,将周围的几千帐蕃民全都给抢到了河东,还把城池给他烧了!”赵柽摸摸脑袋笑道。

    “你这孩子,怎么能把军国大事当儿戏,随意出兵呢!”赵佶训斥道。

    “是,是,父皇教训的是,再不敢了!”赵柽赶紧承认错误。

    “哼,你这孩子胆大包天,有什么不敢的,后来是不是又过了次河?”赵佶嘴角含笑,却板着脸说道。

    “什么都瞒不过父皇...”赵柽满是幽怨的看了他爹一眼,‘丧气’地说道,“儿臣不过是想让李乾顺知难而退,好好坐下来谈判,可他却依然不肯放过儿臣。父皇曾说过,要好好安抚灵州百姓,儿臣便在佛祖诞辰那rì到寺中礼佛,没想到却被咄夺知道了行踪...”

    “柽儿,朕确实说过,可朕却听到传言说什么你铸了座金佛,还有异象发生!”赵佶打断了赵柽的话,伸着脖子问道。

    “父皇,您连这事都知道啊?”赵柽被人踩了尾巴似的说道。

    “嗯,你说说是怎么回事!”赵佶微微点头道。

    “这...”赵柽瞅瞅殿里的内侍、宫女yù言又止。

    “二郎,你尽管说,这里都是朕的身边人,哪个也不敢多嘴!”赵佶立刻明白儿子的心思。

    “父皇,这事儿有点那个,儿臣能不能靠近点跟您说?”赵柽却还不放心,又说道。

    “嗯,那你就近前说话!”赵佶的好奇心被勾搭起来,赵柽越说的郑重,他越想知道。

    “父皇是这么回事,这金佛确是儿臣亲手所铸,从铸模,翻砂都未经他人之手,整整用了九百九十九两足金,斋戒了九rì才成功,那夜开模时本是月明星稀,当儿臣打开的刹那,天上突然降下一道白光,将顶棚击穿一个盆大的窟窿,正落在刚刚开模的金佛上,顿时满屋都是红光满身,甚是惊奇!”赵柽小声说道。

    “哦,佛成之时天降白光,金佛闪现红光,此是吉兆啊,必有人物诞生!”赵佶也被赵柽的话感染了,轻声说道。

    “对啊,当时在场的几个德士也这么说,他们直念阿弥陀佛啊!”赵柽说道,“父皇,其实这金佛中藏了个大秘密,儿臣没有告诉过其他任何一个人!”

    “啊?!什么秘密?”赵佶急问道,爷俩儿现在几乎是脸贴脸了。

    “父皇,那佛像是儿臣照父皇的模样铸造的,希望您能接受四方臣民朝拜,为您增福加笀,后儿臣在寺中为金佛举行加持仪式,仪式还未结束,那金佛便散发出缕缕佛光,寺中僧俗无不称奇,当时就有聋子能听到声音,多年病患居然能起身,哑巴都张口能言,盛传是佛子降世,可他们哪里知道那是父皇化身啊!”赵柽小声说道,而在一旁伺候的内侍此刻却变了脸sè。

    “二郎,朕没想到你竟有如此孝心!”赵佶听完半天未语,轻轻的抚摸着赵柽的脸庞双眼含泪道,“明晚便是除夕,你入宫一起与朕守岁吧!”

    “是,父皇!”赵柽躬身施礼道,可心中又启惆怅,咬牙暗道:‘让我入宫过年都是窝心那小子使得坏,他们家兄弟姊妹都上他那过年,热热闹闹的,偏偏将我冷落,最多给他七天时间,如果他不接我出宫,便遣人打上他的门去!’

第十一章 分化

    拜个晚年,新年快乐,一切顺利!!!

    除夕,这年头虽然没有电影、电视,但宫中的chūn晚绝不比现在差,而且是现场观看,边吃边看倒是种难得的享受。 可赵柽的开销同样不小,在兄弟姐妹中他本就是肥羊,自己如今外放在河东怎么也是主政一方,他人看来也定是发了大财的,实际上他也是发了财的,但是这钱却没有一文一毫取自百姓,不是抢来的,就是讹来的。

    钱泼水似的撒了出去,众多没有出宫的兄弟姐妹和宫里凡有封号的嫔妃是人手一份,当然脸上最有光的还是皇后郑红梅,她手腕上带着儿子送的两只晶莹剔透毫无杂质的玻璃手镯,用了多年的旧冠上嵌上了儿子从西夏带回的一颗鹌鹑蛋大的蓝宝石,身上喷着全国独一无二的香水;手里拿着的一串数珠据说都是得道高僧圆寂后遗留的舍利所制,更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她身上东西虽然不多几件,可也是让她出尽风头。

    郑红梅口中训斥着儿子太过奢侈、浪费,但是脸上却掩饰不住得意,皇族子弟中有一个算一个,就连太子和提举皇城司的赵楷都算上也没有如此大的手笔。如此一来拿了东西的有高兴的有嫉妒的,但完全无碍赵柽成为了宫中最耀眼的明星,一些刚刚谙事的小兄弟们围着他问东问西,讲些沙场轶事,异域趣闻,赵柽的几个同母姊妹赵玉盘、赵金奴、赵瑚儿在大姐的带领下立时将赵柽所赠的西夏衣饰穿戴起来。在众人面前秀了段胡腾舞。也算露了把小脸。

    “王兄,臣弟知您不喜这些金银之物!”赵柽对赵桓说道,“臣弟在西北shè得几只沙狐,得了几张好皮毛,令人做了件大氅送与王兄,还望王兄手下!”他捧了件沙狐皮大氅献于太子,而赵柽也知赵桓这人脾气古怪,生活简朴,送他些金银他反倒不喜,沙狐皮多为褐sè。[ ]而这件却是银白,其实也很珍贵。

    “二哥客气了,既是你亲手shè得,为兄便不客气了!”赵桓笑笑受了。让随身内侍为自己披上道。

    “王兄喜诞麟儿,臣弟远在边陲,未能道贺,我这个做叔叔的特准备了几件小玩意送给他玩儿,以遣人送到宫中,还望王兄恕臣弟礼数不周!”赵柽见太子收下自己的礼物,又笑笑说道。

    “二哥,怎么没有我的礼物啊?”这时赵构凑过来说道。

    “九哥,你已分府,不送礼物给哥哥。反倒讨要,还不害臊,是不是太子哥哥!”赵玉盘瞥了眼赵构笑道。

    “呵呵,他们哥俩愿意,我也不好干涉啊!”赵桓过去总爱在兄弟们面前端着兄长、太子的架子,说话也少有笑模样,今天居然难得的笑了。

    “怎么会忘了你,宫中不得见刀兵,哥哥已将两匹好马和一把剑及两张弓派人送到你府上,那柄剑可是大有来头的。乃是西夏大将萧合达的随身佩剑,曾斩将无数!”赵柽说道。

    “多谢二哥!”赵构喜极施礼道,他也知道二哥送的东西定是好的,那马和弓虽无出处,但也肯定不凡。

    “二哥好手笔啊。这么好的东西都随手送人!”他们说话间,赵楷凑了过来。不无酸意的说道,他只得到了赵柽送的两张西夏产的地毯,虽也价值不菲,但是与其他两位的东西相比,意思上总觉差了很多。

    “三哥是今年大试父皇钦点的榜眼,而哥哥我却是个舞枪弄棒的粗汉,琢磨半天不知你喜欢什么,只能胡乱送些东西了,不合心意还请包含一二啊!”刚回京,这小子就算计他,赵柽当然也不会给他什么好话,但是大过年的求得是个和气,打了个哈哈说道,“哥哥我听说那李谦是你的门下,那rì多有得罪,还请见谅,只要我府上有的东西,你喜欢尽管拿去,只盼将我的护卫早rì送还。”

    “二哥此次西北开疆扩土,建立殊勋,小弟末位本事怎敢相提并论!”赵楷碰了个软钉子,脸上一红说道。

    “三哥,那李谦既是你的门下,二哥也说了不愿再追究,你还是将他的护卫送还吧!”赵桓听了皱了下眉头,看着赵楷不悦地说道,也明白了必是赵楷捣的鬼。

    “三哥儿,怎么你的门人居然敢扣了二哥的护卫,他胆子太大了吧,不会是你指使的吧?”赵玉盘在旁边听到了,惊讶地大声喊道。

    “玉盘,你怎么大呼小叫,没有规矩!”那边的皇后郑红梅听到了,不满地训斥道。

    “娘娘,三哥的门人把二哥的护卫给扣了,我一时吃惊有些失礼了!”赵玉盘吓得低下头,小声说道。

    “柽儿,这是怎么回事?”郑红梅扭头问赵柽。

    “娘娘,这其中可能有所误会,因为兵部侍郎李谦的公子打了儿臣府中的采买,儿臣府中两个护卫去他府上讨说法,争论间言辞有些不妥,结果被李侍郎扣下,儿臣回京后亲自上门赔礼,他却不肯放人,儿臣已将此事报知开封府,但已经过去两rì,音信皆无,儿臣听说李侍郎与三哥交好,所以请其帮着说几句好话,放了儿臣的两个护卫。”赵柽禀告道。

    “居然有这种事情发生,是不是有其他缘由?”郑红梅听罢斜了赵楷一眼又问赵柽。

    “母后,儿臣已经离京两年,与李侍郎也素不相识,从未有过交集,确实不知道他为何如此!”赵柽施礼道,而他也心中纳闷,自己暗中遣人将东京城找了个遍,那三个人踪影皆无,如今赵柽依然找他讨要,难道这两个人不是在他手上,真的被李谦或是他儿子给弄死了,合谋又唱了出戏,想推脱责任?赵楷此刻也陷入了迷茫,觉得事件已经失控,不知如何收场了。

    “三郎,你可与李侍郎相熟?”郑红梅问道。

    “母后,儿臣与他确实相识,儿臣见他办事稳重,学识渊博,便向父皇举荐,但实是处于公心,无半点私益,儿臣也不知他为何与二哥府上发生冲突,现在即已经官,想是很快便有结果吧!”赵楷看着皇后严厉的眼神,有些心虚,虽然大家名义上都是皇后的儿子,但是老二毕竟是她亲生的。

    “娘娘,大过年的不要为这些小事动气,不就是两个护卫吗,明rì让三郎重新选几个送到二郎府上不就好了啊!”王贵妃也是玲珑心,一听音便知此事和儿子脱不了干系,赶紧打圆场道。

    “贵妃娘娘,这个不行!”赵柽施礼道,“要论功夫,不论儿臣府上,还是军中比他们二人强的多的人有的是,可这两人都是外公当年送给儿臣的,再者儿臣在襄邑失魂落魄之时,他们忠心耿耿陪伴在儿臣身边从无怨言,几次救儿臣为难之中...当年儿臣也只有十岁,昭怀皇后大行,他们也曾随儿臣进京,风餐露宿,五rì不食,仍不离不弃护卫儿臣左右,被父皇赞为‘忠仆’,亲赐官身,如今他们落难,儿臣岂能弃之不顾,即便这个亲王不做也定要找出他们来!”

    “对、对,就该如此,世人都称燕亲王仁孝双全,如今又得填上一条‘义勇’无双了!”王贵妃立刻看出了赵柽的决心,她虽在深宫却也知道这小子已是今非昔比,过去他赤手空拳进京就敢闹得鸡飞狗跳,如今得了势还不知道能干出什么‘大事’,急忙圆场,“楷儿你现在提举皇城司,人手多,又熟悉京中情况,就帮二郎找找!”

    “是,一个侍郎居然敢挑战皇家,他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儿臣绝不会放过他!”赵楷也知这事无法善了,而二哥进京后父皇不但没有如自己所想受到处罚的任何迹象,反而愈加受到父皇宠爱,且太子也在向他频频示好,如果太子再得二哥臂助,更加难以撼动他东宫之位,所以暂时只能如此了。

    “那就多谢了!”赵柽冲赵楷施了一礼,两人的目光撞到了一起,赵楷看着二哥犀利的目光,就觉心猛地抖了一下,那其中既有坚毅,也有决然,更充满了杀气,这种感觉是他在王黼、蔡京等大佬们的眼中从未看到过的,逼的他不由的低下头去...

    “圣上驾到!”一声公鸭嗓打破了殿上众人的尴尬,纷纷起身迎驾,赵佶今晚看着兴致不错,在梁师成、王黼、白时中、李邦彦、郑居中、余深等几个宰执的陪伴下入场,一时间乐声大起,歌伎起舞,殿中众人俯身称万岁。

    “恭喜燕亲王进阶太傅,老臣先给您道贺了!”礼毕,郑居中经过赵柽身边略一拱手,满面笑容地轻声说道。

    “哦!舅舅没有哄我,此事当真?”赵柽略感诧异地道。

    “嗯,燕亲王如不信,明rì元旦大朝便知真假!”郑居中微微颔道。

    “那定是真的了,舅舅不会哄我的!”眼前的郑居中已再次起复,回任领枢密院事,消息必然准确,想来自己已经逃过劫数...

第十二章 闯宫

    十八世纪末,英国公使马嘎尔尼在短暂的访问中国后,说过一句话:“中国人没有宗教,如果说有的话,那就是做官。”可谓是确切的指出了当时的社会弊端,但是他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官文化’可以说是中国传统的一部分,伴随着历史发展千年了。

    学识丰富,才学优秀的人,在封建时代比一般人更要容易获得权力,而拥有了权力,除了能够实现经世济民的宏大理想,也意味着财富利益的丰收,这使得历代的读书人对从政做官都有着浓厚的兴趣。而且除了读书求取功名,以学优入仕,一些人为了做官,亦是无所不用其极,对此鲁迅曾有过深刻的评价‘中国人的官瘾实在深,汉重孝廉而有埋儿刻木,宋重理学而有高帽破靴...’总而言之:那魂灵就在做官――行官势、摆官腔、打官话。

    宋朝在我国历史上是第一个由文人主导的朝代。由于历代皇帝均刻意提倡文事,选拔孔儒出身的官员,所以官场的文化气息非常浓郁,很多官员同时也是享誉一方的学者,极富名望的诗人,可这些饱读诗书的风雅之士为官,却没能消除历代官场奔竞阿谀的痼疾,此类风气有增无减。

    到了宋哲宗元祐以后,官场的奔竞习气更是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蔡京东山再起,以童贯为背景;王黼官居相位,以梁师成为后台;王安中作诗吹捧梁师成。“师成读之。大喜”,“荐之于上,不数年,登禁林,入zhèng fǔ”;李邦彦因为讨好宦官而平步青云,直至拜相...而他们又无一不是官员们争相投靠的对象。特别是蔡京执政时,很多官员入其门庭,‘凡投靠者以皋、夔、稷、契为不足’,蔡京则来者不拒,开门受贿。富敌于国,外国珍宝,死犹及门。

    更为滑稽的是,整个宋朝。因为奔竞,官员们还发明了不少新的官场专用语。“托身之初,腹心尽布”,这叫作“纳忠”;“被用之始,先加约束”,这叫作“受记”;“前出某氏之门,一不满意,又转而之他”,这叫作“投换”;“yīn与之合,而阳背之。以陷害异己,使之不测”,则叫作“摆踪”。总之,赵宋一朝,诸如此类的荒唐言行,数不胜数...

    宣和三年初一大朝会,圣旨下,以西师有功,加蔡京恩,官其一子;郑居中为少傅;余深为少保;赵柽加封太傅...一时间朝野震动。燕亲王再次成了京中的热门人物,此次加封说明他圣恩犹在,众人纷纷猜测他将任何职,而赵柽良好的基础,再有‘仁孝忠义’之名。在加上在开封府演了一出,让人更觉其‘善’。所以冷落多时的燕亲王府又再次恢复了热闹。投靠、求官着络绎不绝...

    初五,赵柽进宫给娘娘请完安,与见喜过大庆殿,穿过横廊到文德殿,准备与东华门外的近卫会合回家,虽然放了年假,但是中书省和门下省依然有人值班,处理紧急事务。

    “几位,烦请通报一声,东南急报!”赵柽还没出门,就听到有人在央求守门的禁军,紧走几步便看见门外四五个风尘仆仆疲惫不堪的军士,嘴唇干裂,渗着血丝,眼窝深陷,污尘满面,身后的马匹鬃毛乍起,嘴角挂着白沫,尾巴低垂,蹄下尽是血迹,蔫头耷脑的喘着粗气,半死不活摇摇yù倒。赵柽一看就知显然是主人有急事,不惜马力一路狂奔,将马跑废了,即使修养一段,也难以恢复!

    “你们是哪个衙门的?”领班的守门军官问道。

    “江浙转运司属下信使!”送信的军士说道。

    “王相有令,江浙来使一律不得进入,各位请回吧!”守门的军官听罢冷冷地说道。

    “几位大哥,东南真是出了大事,还请通融!”江浙信使一边央求,一边往守门的军官手中塞银子。

    “真对不住,往rì放也就放了,可如今上边有严令,东南来人绝不准进京,看几位辛苦的份上赶紧出京吧,否则被兵马司的人抓住,还得吃官司。”守门军官看看银子叹口气又送回道。

    “出了什么事,吵吵嚷嚷的?”赵柽走了过来皱皱眉问道,这些钱串子们连银子都不敢要了,可见对东南方面的消息,王黼是一力封锁,下了严令的。

    “燕亲王,是几个信使在呱噪,小人这就赶他们走!”守门的军官见是王爷赶紧施礼道。

    “燕王爷,救救东南百姓吧!”那信使听到燕亲王仿佛见了救星一般,突然齐齐跪倒说道。

    “你们认识本王?”赵柽看看几人问道。

    “燕王爷前两年宣抚江南,小人在杭州曾远远望见过!”信使回禀道。

    “东南发生了什么事情,大过年的还进京传书?”赵柽点点头,明知故问道。

    “启禀王爷,东南大乱,草民造反,年前二十九,乱民攻入杭州,杀死两浙路制置使陈建、廉访使赵约、知州赵霆弃城而走,如今乱民不但捕捉杭州官吏,还掘了蔡太师家的祖坟,暴露其骸骨!”信使急忙说道,“如今苏州石生,湖州归安县陆行儿,婺州兰溪县灵山峒朱言、吴邦,永康县方岩山陈十四,处州缙云县霍成富、陈箍桶等,纷纷作乱。台州仙居县吕师囊,越州剡县裘rì新、衢州郑魔王等也纷纷响应。湖、常、秀等州农民,也结集徒众,攻打州县,作乱百姓项背相望,不下百万,东南六州五十二县尽皆失陷。”

    “啊?!这等大事为何才报?”赵柽大惊失sè道。

    “王爷,东南信使一rì三报,请调援兵,可却音信皆无,杭州失守,我家大人遣小的们连夜进京,可到此却不让我们进去...”信使连连施礼道。

    “东南发生如此大事,朝中竟然丝毫没有风闻,定是尽数被你等挡住,尔等不知死吗?”赵柽闻听勃然大怒,指着守门的军士吼道。

    “王爷息怒,没有上边的命令,小人有几个脑袋敢阻挡进京信使,还请王爷放过小人!”看到赵柽发火,守门的也吓的不轻,跪地道。

    “将信札给本王,尔等在此等候,本王就去找他们说说!”赵柽抢过江浙信使的信囊道,转身就要进宫,却被守门的拦住了,他们也知道事关重大,这等事情要是让皇上知道,连王相都不一定兜得住,所以一边他们极力拦阻,一边报知中书,让人来处理。

    “滚开,本王此刻没空和你们计较,回来再找你们算账!”赵柽猛地推开身前的军士怒道。无诏闯宫那可是大事,见喜深知其中利害,连忙去拉王爷,可却被王爷推了个大跟头,摔了个四脚朝天,但也顾不得了,爬起来就追,守门的军士也跟了上去,拖胳膊拽腿想拖延时间。

    宫城并不大,大庆殿之南,是zhōng yāngzhèng fǔ办公机关,二者之间有门楼相隔。大庆殿之北的紫宸殿,是皇帝视朝的前殿,每月朔望的朝会、郊庙典礼完成时的受贺及接见契丹使臣都在紫宸殿举行。大庆殿西侧的垂拱殿,是皇帝平rì听政的地方。紫宸、垂拱之间的文德殿,是皇帝上朝前和退朝后稍作停留、休息的地方。

    赵柽此刻像个煞神一般,谁敢挡路上去就打,这下宫中的上下又见识了燕亲王的厉害,他不知道从哪捡了块板砖,左劈右砸,急了还往脑袋上拍,很快将挡路的几名守门的军士砸的倒地不起。他想着今rì在后宫没见着他爹,定是在垂拱殿,便一路闯了过去,但是得了jǐng信的镇殿武士也匆匆赶到,他们人多势众,手中武器jīng良,且训练有素,可不好对付了,赵柽飞起一板砖,先将领头的都头给砸了个满面红光,顺手将他手里的铁骨朵抢到手里,‘杀’入人群。

    “本王有急事要见圣上,谁敢阻挡,莫怪本王手下无情!”那些武士当然认得燕亲王,下手难免有所顾忌,可赵柽却得了便宜,一锤在手更是如虎添翼,转眼就撂翻了几个武士。

    “燕亲王住手,你可知闯宫乃是大罪吗?顾念你不懂规矩,早点回府过年吧!”各司各房值守的官员接到报告,也赶紧出来‘护驾’,尚书省当值的偏好是少宰王黼,看到赵柽撒野,引着一队军士赶到,挡在他身前喊道。

    “哼,过年?本王没有王相那么好的兴致,方十三此刻正在杭州城中过年,明年只怕就要到这汴京城中过年啦!”赵柽点指王黼冷哼一声道。

    “燕亲王不要听那些街头传言,东南只是几个魔教妖孽作乱,乃是小患,待年后天兵一出,便可扫平,这等小事还是不要惊扰圣上了吧!”王黼吃了一惊,自己已经派人到进京路上的各处驿馆拦截东南信使,凡是有关东南民变的奏章都被压在中书,这孩子是怎么知道这事的,他要是闹到圣上面前,自己也得吃不了兜着走,现在先安抚住这‘小魔头’再说吧...

第十三章 目的

    “王相真是吃灯草放轻巧屁,本王费劲心机,死了上万的人,耗尽了河东几年的财赋,才拿下了不过四州之地,东南六州五十二县尽被那乱民所占,在你眼里还是小事,那什么事情才能算是大事呢?”赵柽被气乐了,王黼把自己当成了三岁小孩子哄了。

    “燕亲王差矣,此事我自有打算,不劳王爷费心!”王黼被赵柽的话噎得够呛,强辩道。

    “本王看你就是与方十三那厮是同谋,他在东南起事,你在京中为内应,既不禀报圣上,又不调兵平乱,你们配合的很默契呀!是不是抢了赵家的江山后,他许你登大宝,座龙椅啊,嗯?!”赵柽上前一步恶狠狠地说道。

    “燕亲王言重了,我王黼对圣上是赤胆忠心,天地可鉴...”赵柽这话说的够劲儿,脏水泼的狠,王黼一时乱了方寸,只能咒天诅地的发誓表忠心。

    “狗屁,你即对圣上忠心,为何还要阻本王觐见圣上,本王看你就是通敌,yù取我赵家江山,今天本王就先毙了你,已决后患!”赵柽抡起手里的铁骨朵就砸了过去。

    “啊...”王黼也机灵的很,知道燕亲王‘二’,除了皇上、娘娘,其他人都不在他眼里,说打就打,所以早留了心眼,见赵柽抡锤他便大喊一声撒腿就跑。其他人听了两人对话也被唬得半信半疑,想想还真有那么点意思。眼见燕亲王又要动手。虽然口中劝他冷静,可都往后退了两步,这神仙打架,犯不着小鬼跟着遭殃啊,起码别溅身血呀!

    “圣上救命啊...”王黼一溜烟儿的跑进了文德殿,赵柽知道到地了,再不能乱闯,否则就是有理也变得无礼啦,他便停下了脚,将铁骨朵扔在地上。殿前的武士迅速将他围住,不用问,他们无权处置,只能向皇上禀报。时间不长。便有内侍宣赵柽进殿,他整了整衣冠,一手举着江浙急报大步进去。

    “柽儿,你为何又在宫中撒野,追打王相?”赵柽一进殿,便看到他爹身着常服坐在几前,眼角上还挂着眼屎,显然是被吵了回笼觉,赵佶不悦地说道,王黼蔫头耷脑地躲在一旁。满脸的委屈相,肯定是狠狠地告了赵柽一状。

    “启禀父皇,此人不仅该打,而且该死,东南民变,席卷了六州五十二县,连杭州都已失守,他却心怀祸心,欺瞒父皇,yù毁我赵家河山!”赵柽施礼后。指着王黼厉声说道。

    “柽儿不可胡说,东南百姓安居乐业,岂会有民变发生!”赵佶这么多年听到的都是国家富强,四夷臣服,百姓安乐的好消息。今rì乍听到居然有人造反,岂肯相信。

    “父皇。这等大事,儿臣不敢信口胡说,这是江浙发运使陈亨伯发来的急报,以贼方腊为聚乱民百万,已在去年攻下杭州城,杀两浙路制置使陈建、廉访使赵约、知州赵霆遁走,杭州城大小官员尽数为贼所戮!”赵柽举着急报说道。

    “呈上来!”赵佶看儿子不像在胡说,拆开一看脸sè愈加难看,其中说的比儿子所言还要严重,“王相,可有此事?”他扭脸对王黼道,此刻他心中还存侥幸,不愿相信在自己的治下会发生如此大事。

    “皇上,地方上的那些人都喜欢将芝麻大的小事说得比西瓜还大,好从中捞取好处,东南一向太平,就是有人作乱,也不过是聚起百十个乡野愚夫侵扰民间,如何能攻陷州府,定是那些地方官吏小题大做,夸大其词,皇上不可轻信啊!”王黼此刻依然不想让皇上知道真相,要把事情控制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

    “父皇,据我所知,东南民变之事早在十月即已发生,那时确是小患,但地方处置不力,终酿成大祸,如今江南暴民四起,威胁京畿,但是王相却将各处急报悉数压在中书不告,其心可诛,还请父皇明察!”赵柽说道。

    “哦,王相可有此事?”赵佶又问道,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虽然‘混’,但做事一向有分寸,绝不会那这么大的事情开玩笑,话语间口气也严厉了许多。

    “燕亲王,你不要以为在西北立了些功劳,就可以如此强加干涉朝中之事,中书的事情你又是如何知晓的?这些事情我这个少宰都不知道。”王黼此刻心虚了,质问赵柽道,不过他话中也给自己留了后路。

    “不要再啰嗦了,王相你马上到中书察明此事,速速回报,柽儿你也先回府吧,不要再惹是非,否则朕定要惩处于你!”赵佶被弄得很烦,但是他对王黼还是信任的。

    “是,儿臣告退!”赵柽叹了口气道,自己现在已经揭开了锅,目的便已经达到了,至于后事如何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赵柽虽然存了私心,平定灵夏后才揭开此事,可他也知道宋朝时的西北算是老牌的政治经济中心,但是在实际上,长江以南已经迅猛崛起,政治上连续出现宰执人员,像王安石、曾布、章惇、蔡京、蔡卞等人,几乎垄断了神宗之后的宋朝权力,朝中官吏多出江南;经济上的发展更是依赖江南的供给,宋朝每年要给辽国、西夏近百万的岁币,本身还要有千万贯的经费运转,这些钱都是由东南百姓供给的,可以说开封城的繁华,自从宋太祖开始,就是由江南支撑的。东南动荡,必然导致国本动荡,而这个jīng致的帝国处处要钱,每时每刻都离不开钱,不能压榨东南必将转而压榨中原,那时大宋就变成千疮百孔处处漏风的破屋,赵家天下真要立即崩盘了!

    而赵柽也知道要想靠这件事情搬倒王黼也不大可能,此刻不说皇上让贼捉贼,查到最后事情到了不过是王黼将责任推给别人,自己顶多挨顿臭骂而已。另一个原因是王黼现在其实并不是四面楚歌,人人喊打,相反接了蔡京班后,他把蔡京时期的各种不合理政策全推倒,一时间条令清晰依法办事,乌烟瘴气的宋朝上层社会突然间空气清新了,正受到举国上下的爱戴,史书上都不得不称其‘四方翕然称贤相’,所以时机并不好,他也只能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宽慰自己了。

    再就是一个说不出口的原因――就是王黼和他爹的‘友谊’...谁都有私生活的,哪怕是一国之君,也需要些幕后的放松。尤其是像赵佶这样有特殊情趣的高智商皇帝,只有真正地走进了他的私生活,才能在公开的官场上屹立不倒。

    之前蔡京、童贯就是这么做的,他们通过书画竹石等高雅品味,成功地融入了赵佶的本sè生活里。但与‘友谊’相比,蔡京童贯都要逊sè了,他们俩人走进的是赵佶私生活里的高雅部分,是琴棋书画,这虽然很有格调,但是在蔡京、童贯面前,赵佶忍住了,他们是高雅人,要保持正面的高大形象,在私密感上他们还差太远了,并没有真正融入到一个人的心底最深处。

    事实上再正直的人的心底最深处也都有一个恶魔的影子,都想去吃、喝、piáo、赌,去杀人放火,去为所yù为。只是身处正常社会里,都得忍住了,不得不是人前装人。可在王黼等几个‘亲信’之人面前,赵佶就可以原形毕露,他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比如去做小买卖、去喝花酒、翻墙逛窑子...什么龌龊事都可以一起干。

    “一起上过山,一起下过乡,一起杠过枪,一起piáo过娼”是我们现在常说的‘四大铁’,是男人之间的终极友谊,这样的牢固程度,岂能是琴棋书画花鸟鱼虫的爱好票友所能比的吗?所以赵佶一点都不猜忌王黼,因为这是损友加密友,两人的关系超级瓷实,甚至超越了赵柽和他的父子亲情,对此赵柽也有自知之明不能不服气,深知以现在的自己的实力要想搬到他们还欠火候,也只能适可而止。

    但是赵柽也知道王黼这人危害也更大,

    而像蔡京、童贯、梁师成等人他们是白手起家,自主创业,凭借自己的能力在yīn谋陷阱枪林弹雨里杀出一条血路,踩着无数的竞争者,爬到了帝国最高的巅峰地位,这也决定了他们行事聪明、理智、知道深浅。可也决定了他们的危害xìng,哪怕他们再能折腾,也有个底线,他们懂什么是做得的,什么是做不得的,他们明白帝国是一条船,如果不顾一切地乱搞,会把他们一起带进漩涡,大家都淹死。

    可王黼不一样,他属于‘富二代’,他的成功与‘老一辈’相比来得太迅速太容易了,别人奋斗终生都取不来的高官厚禄金银美女,在他们来说几乎是唾手可得。换句话说就是他们不知道害怕,就像现在的官二代、富二代们一样,撞死人、打死人便高呼‘我爹是**你能把我如何,认为天下没有自己老子和钱摆不平的事情,所以做事更加肆无忌惮。

    现在王黼等人已经站在帝国了之巅,放眼望去,仿佛每一处土地、每一个人都由着他们折腾,随便他们祸害。一次次的成功,一次次的无责任,让他们相信,做什么都没有关系,做什么都没有后果,于是他们在帝国的每一个角落里胡来,搞出了各种各样的乱子...

第十四章 抄后路

    两rì以后,朝中突然中断休假,召开大朝会,商讨东南民变之事。这件事如今王黼相瞒也已经瞒不住了,从东南逃过江的人越来越多,这些平头百姓,还可以控制在城外,严禁进城,但是那些官宦家在东南的那些家人也开始陆续进京,王黼就无法控制了,没有办法他只能如实禀告,承受雷霆之怒。

    暴乱骤然兴起,切断了宋王朝的经济命脉,朝中上下顿时一片惊恐,面对愤怒的皇上只是一味请罪,一时拿不出章程,惹得赵佶更是暴跳如雷。

    “启禀圣上,东南暴乱,打得是‘杀朱’的旗号,必是朱勔父子征敛太过,臣以为应先罢免朱勔父子之职,先安民心!”郑居中先出班奏道。

    “嗯,这父子二人着实可恶,将东南局面搞成如此模样,三省立刻下文撤除其父子及兄弟一切官职,并坐弃杭州者赵霆缉拿进京议罪!”赵佶现在对这两个眼前的红人可谓恨之入骨,咬牙切齿地说道。

    “圣上英明,此时东南民乱有愈演愈烈之势,江南的州军和禁军久不经战一触即溃,难敌贼兵,还应尽快选派京畿禁军平叛!”门下侍郎白时中启奏道。

    “圣上,京畿禁军有护卫中原职责,现西北平定,和谈已成,陕西军久经战阵,已做好移师河北做伐辽之备,可调东南平叛!”王黼奏道,他也知道京畿禁军虽然人数众多,但久不识兵,未经战阵,又缺乏训练,去了也是白给,西军善战,正好去做这件事。

    “这...”赵佶有些犹豫,经过协商交涉,金已经表示愿夹攻辽朝,而宋每年向金纳币五十万。双方约定,金取辽中京大定府,宋取辽燕京析津府。金原定立即出兵攻辽。要赵良嗣迅即回去让宋也立刻出兵。但当时正值盛夏酷暑,金军连续征战,牛马发生流生病。金与赵良嗣改约明年(宣和三年)举兵,并派勃堇。曷鲁持国书使宋回报,两人也正在京中,“这样恐怕不妥,我朝与金约定攻辽,出兵在即。只怕有毁约之嫌!”

    “父皇,请调河东诸军,儿臣愿领兵前往东南平叛,定擒贼献于父皇阶下,救万民于水火!”赵柽这时出列奏道,虽然他不愿意被后世贬为镇压农民起义的刽子手,但如今也得表个态,这样既可表明自己忠心为国。也可试探皇上对自己的态度。

    “燕亲王收复灵夏。屡败西夏名将,勇谋兼备,可领兵平叛!”枢密使郑居中也出列保奏道。

    “不可,西北战事放息,而河东北临辽邦,西邻西夏。于群强环视之中,处兵家必争之地。国之根本,不可轻调啊!”刑部尚书范致虚奏道。

    “现贼兵猖獗。江南诸州朝夕不保,万民盼天兵救于水火,如今西夏已经称臣,辽国被金所迫,自顾不暇,西北安定,河东军锐气正盛,必能横扫东南...咳咳”赵柽说着突然猛烈咳嗽起来。

    “陕西、河东两军都是劲旅,调哪一支应仔细斟酌,现在两军都在边关,即使征调也需时rì,还应先遣京中禁军前往东南,稳定局面!”王黼看皇上听了燕亲王的话,频频颔,赶紧上前道。

    “此言有理,你们三省尽快拿出章程,东南之事不能再等!”赵佶点头道,他也明白事情虽然急,但是也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成的...

    己未,诏淮南、江东、福建各权添置武臣提刑一员,赵霆坐弃杭州,贬吉阳军;辛酉,罢苏、杭州造作局及御前纲运,罢木石彩sè等场务;乙丑,罢西北兵更戌,童贯任江、淮、荆、浙等路宣抚使,谭稹任两浙路制置使,调集京畿的禁军和陕西六路蕃、汉兵十五万,南下镇压;月末,童贯、谭稹分兵两路,由王禀、刘镇等分别率领,向杭州和歙州进发,企图在睦州会合。是月,方腊陷婺州,又陷衢州,守臣彭汝方死之。

    ......

    “王相,现在平叛大军已经出发,你的心事可以放下了!”相国寺巷王黼的府中,几个人聚在一起,已经随西夏使团回到京中的蔡攸举杯说道。

    “是啊,这次事情真险,不过好在只被圣上骂了一顿,不过这一切都拜燕亲王所赐,真是气闷!”王黼喝下酒道。

    “呵呵,事情我也听说了,不过你也算幸运,你还不知其在西北所为,那rì李乾顺派人刺杀他未遂,惹得他大怒,便发兵渡过黄河,连破西夏数城,打到兴州城下,若不是他手中兵少,恐怕兴州也被其收入囊中了,这人眼里不揉沙子,他三次上表要领兵平定东南之乱,皆被你所阻,必将嫉恨于你,可要小心了!”蔡攸笑道。

    “嘿嘿,他如今手中无兵无将,就想没牙的老虎,能掀得起什么风浪,以后他就在府中养老吧!”王黼不以为然地笑道,他不相信一个无权的王爷能斗得过个手握重权的宰相。

    “哦,皇上已经决意将燕王赋闲了?”蔡攸惊讶地问道,这次西北之行他从赵柽那里捞了不少好处,对他的事情还是很上心的。

    “没有,不过依我看,燕亲王好像并不愿回西北了,自回京后他便大力修缮府邸,收买歌伎舞女,将自己的亲卫队都解散了,放回襄邑,看样子是准备长住!”李邦彦说道。

    “此子城府很深,我们想尽办法将他从西北调回京中,他却只在圣上面前一番长谈,圣上便改了主意,不但没有降罪,反而封赏了他,你们不得不防!”坐在上的梁师成说道。

    “义父高明,深谋远虑,这次如果他领兵平定东南,立下大功,就能在京中站住脚,并能掌握兵权,对我们十分不利啊,如今我们举荐童太尉出征平叛,送他一份功劳,以后可得臂助啊!”王黼连忙说道。

    “东宫一向与我们不和,哪rì要是登得大宝,必将针对我等,而其现在yù拉拢燕王为其臂助,我们不能不防!”梁师成说道,“打虎不死,反被其害,燕王那里你们要多下些功夫,绝不能再让他翻身,重新掌权!”

    “嗯,嘉王这次搞了这么一出,不但未能扳倒燕王,反而给自己惹了身sāo,现在皇城司的军士们都成了狗,四处寻找燕王府的两个护卫,可是却毫无踪迹,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装的,看来他还真不是燕王的对手,要入主东宫不搬掉这块石头怕是难啊!”王黼轻笑着说道。

    “呵呵,这样的人才好,如果他有燕王的能耐还要我们这些人的帮助吗,还会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吗?”梁师成笑道。

    “您说得是,只是现在童太尉驱兵东南平定叛乱,恐怕又建大功,将更得圣上倚重,对我们来说未必是好事!”李邦彦说道。

    “是啊,可如今军中无人能出其左右,我朝最jīng锐的西军也在他掌控之中,要想控制他也不是件易事,好在杨戬归天,少了一个对手,内宫中也只有以义父为了!”王黼说道。

    “如果是前几年某家也许还惧他童贯几分,可如今河东军崛起,战力比陕西军不弱,只要掌握了河东军,我们还怕他手中的陕西军吗!”梁师成冷笑着说道。

    “不错,以我看河东军战力尚在陕西军之上,难的是河东军多是燕王属下,其他人怕是难以驾驭。”蔡攸说道。

    “将明,如今你初登相位,而又适逢东南之乱,今年的税赋必受影响,你要多cāo些心,不要走了张商英的老路!”梁师成没有搭理蔡攸,对王黼说道。

    “孩儿也正为此事烦心,东南赋税占全国赋税三中之二,如今经历兵火,百业凋零,即使增加河北赋税,也难及往年,还请义父指点!”王黼说道。

    “呵呵,王相如今有块肥肉就摆在眼前,有何担心!”李邦彦笑道。

    “哦,你有何妙计?”王黼急问道。

    “西北!”李邦彦朱唇轻启,说出了两个字。

    “西北贫瘠,且刚刚平定,能收上来多少!”王黼听了失望地摇头道。

    “王兄此言差矣,西北虽然贫瘠,但是也有灵夏等水草丰美之地,再还有盐州的青白盐,那都是钱啊!”李邦彦笑道,“如今战乱之后,人口逃乱,有了大批无主之地,只要他们将这些田地和盐池卖出去,所获足抵半年赋税,还愁国库,内库无钱!”

    “不错,李侍郎说得对,现在西北童贯去了东南,燕王在京中,西北权力空虚,正是好时机,你们可选派些亲信之人接管那些新占之地,将西北财权、兵权都控制在我们的手中!”梁师成想得比他们还长远,要趁机全盘接收西北。

    “此时怕有些难,那燕王如今还是西北诸路制置使,并未罢黜,他要是知道我们抄了他的老窝,岂会善罢干休!”蔡攸有些担忧地说道。

    “这个就交给某家办了,保管他一时无暇顾及西北之事!”梁师成胸有成竹地笑道…

第十五章 好计

    二月初五,天还未亮,燕王府中已经灯火通明,丫鬟仆人抬着箱笼进进出出忙做一团,其中夹杂着马嘶羊鸣之声,大总管郑寿更是脚不沾地地前后指挥,招呼着众人,更有几个礼部的官吏指点着,排成队伍,赵柽背着手冷眼看着这一切,一言不发。

    “二爷,一切已经齐备,小的去了!”见喜向王爷施了一礼道。

    “唉,去吧!”赵柽叹口气摆摆手道,一脸的哀伤和无奈。

    “二爷保重,小人去去就回!”见喜看着王爷哀苦的样子,不放心地说道。

    “滚,快滚,不回来才好!”赵柽不耐烦的吼道,见喜一看事情不好赶紧招呼人快走。

    赵柽看着众人手忙脚乱地抬着箱笼慌张的出门,又叹一口气,这真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自己回京后一直小心回避,从不敢谈婚事,而现在恰逢东南民乱,他爹也是心烦,想着可以逃过此劫,却没想到还是遭了‘算计’。梁师成那厮忽然关心起自己的婚事来了,不知怎么说动了皇上,要为自己娶亲,这下又把皇后娘娘的心事勾了起来,一道御旨便定了他的终身。

    古时讲婚礼必然要提到‘六礼’,即纳采、问名、纳吉、纳币、请期、亲迎,这六个主要步骤,到了宋代,六礼的称谓和作法因当事人的身份地位而异,婚礼的模式逐渐演变为官方之礼和私家之礼。赵佶于政和五年重修五礼新仪。要人遵守。但是其繁文缛节,言别贵贱,拘收古礼,被人诟病,结果曲高和寡,他也曾严令执行,可收效甚微,这回轮到自己儿子娶亲当然要做出表率。

    ‘六礼’只是婚礼的主要步骤,完整的婚礼,在六礼之前。应有议婚,此前已封朱延年为通正大夫、范阳县伯又已调他进京任户部侍郎,娘娘也遣人问过,便算有了议婚。接下来就是行‘六礼’!

    今rì便是赵柽行纳采和问名之礼,要用金器百两、彩千匹、钱五十万、锦绮、绫、罗、绢各三百匹,销金绣画衣十袭,真珠翠毛玉钗朵各三副,函书一架缠束帛,押马函马二十匹,羊五十口,酒五十壶,系羊酒红绢百匹,花粉、花幂、果盘、银胜、罗胜等物。外加只生雁…

    “二哥,我们这就去了,你还有什么交代的吗?”这时太子赵桓捉礼服戴王冠走过来说道。

    “殿下,有劳哥哥了,臣弟些许小事还惊动您,真让臣弟心中不安啊!”按照古仪,纳采所遣使者应为自家子弟,到达妇家由其致辞,表达求婚意图,与主人答对。授雁,交换婚书及行问名之礼等等,算是男方的全权代表,可谓责任重大,今天太子主动担任使者。也算是给了妇家天大的面子,赵柽虽然不满婚事。但太子示好,自己也不能拨了他的美意,赶紧挤出点笑容说道。

    “二哥儿这么客气作甚,我虽为太子,但是也是家中长兄,理当如此!”赵桓摆手笑道。

    “那兄弟我就不多说了,臣弟在家中备酒等您回来!”赵柽施礼道。

    “太子殿下,燕王殿下,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启驾了!”主持仪式的是礼部的个侍郎,他上前施礼催请道。

    “大哥请吧,早去早回!”赵柽也抱拳施礼,将他送出大门,扶他上车,这时仪仗已经排好,乐声骤起,启程向朱府去了,直到队伍消失在巷头,他才怅然回府。

    “二爷,您大喜将近为何闷闷不乐?”赵信跟上问道。

    “哼,难道你很高兴吗?”赵柽冷哼一声反问道。

    “我有什么不高兴的,多了主母,以后便不需要我每rì前后伺候了!”赵信紧跟上来笑笑说道。

    “你...你真是气死我啦!”赵柽听罢气得眼睛一立瞪着赵信道,可瞬间又软了下来,他绕过正殿,径直向后院走去。

    “二爷,圣上和娘娘也是为您好,为您的终身大事cāo心,您这又是何必呢?”赵信知道王爷一直对这门亲事不满,但是对此又无可奈何,想着在沙场上面对强敌王爷也从未畏惧过,但是却被这门婚事折磨的痛苦不堪,心中也着实心疼,给他倒了茶劝解道。

    “呵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皆言为我好,可谁问过我的想法呢,问过我是否喜欢,这只是他们喜欢罢了!”赵柽看着杯中起伏旋转的茶叶苦笑道。

    “二爷,那又能怎么办呢?婚姻大事自古便是如此,二爷您就不要多想了,只是折姐姐要是知道您即将大婚,不知道会如何,只怕她的rì子会更难过!”赵信叹道,王爷对此都无力反抗,她又能怎么办呢。

    “赵信,我最想娶的是你,不是什么朱家、折家的娘子,你要如何才能明白我的心意!”赵柽拉过赵信将她搂在怀里说道。

    “二爷,您不要如此,我只是您府上的家仆,与您成亲有违礼法,那样只会害了您,惹得娘娘伤心。”赵信挣扎了下说道。

    “礼法,他娘的什么宗法、礼法,老子有一天全要给他砸喽!”赵柽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

    虽然宋朝皇室婚姻有‘不论身家’只说,但也有严格的限制‘凡宗室婚姻,不得与杂类之家婚嫁,谓舅尝为仆、姑尝为娼者。若父母系化外及见居沿边两属之人,其子孙亦不许为婚。缌麻以上亲不得与诸司胥吏出职、纳粟得官及进纳伎术、工商、杂类、恶逆之家子孙通婚,禁刑徒人子孙为婚。应婚嫁者应择三代有任州县官或殿直以上者,冒妄成婚者,以违制论。主婚宗室与媒保同坐,不以赦降,自者减罪,告者有赏。’如赵信这种情况,无论如何也不能嫁入皇族的,可谓毫无希望!

    “二爷,您不必为了我冒天下大不韪,只要我们能rìrì相见便好,又何必长相厮守呢。”赵信深知王爷的‘品行’,他敢说出来,就一定敢做出来,抬手轻轻擦去王爷眼角的泪水说道。

    “一定会有办法的,我一定会想出办法的!”赵柽紧紧搂住赵信说道...

    不管赵柽愿不愿意,事情还是一步步的向前发展,接下来便是纳吉、纳币。纳吉即婿家问明女方生辰八字,卜算凶吉,若卜得吉兆,便遣使往妇家告知;如卜兆不吉,则婚姻只好作罢。

    赵柽原打算在此中做些手脚,如果八字不合,正好推掉此事,双方都相安无事,可他却低估了古人的智慧,其实纳吉之仪,在宋代已经是纯属虚应故事,正如司马光《书仪》所说‘计纳采之前已卜矣,于此告女家,以成六礼也。’后来的朱熹则干脆把问名、纳吉都并入纳采,以求简便。他的师傅早在江南便问了朱家娘子的生辰八字,卜算过了,否则娘娘也不会大费周章的将朱家拘进京中来,不用问赵柽这着还未用便失败了。

    二月十六,卜得吉兆,燕王府遣使告知朱家,至此双方算是确定了关系。

    二月二十一,燕王府到朱家纳币。纳币就是向女方家送财礼,也叫‘纳徽’、‘纳成’,相当于今天的正式订婚礼,有了这一步,婚事就算成了。

    依据制度,诸王纳妃,赐女家聘礼白金万两,当然不止于此,还要用羊二十口、酒二十壶、彩四十匹、茗百斤,头巾缎、绫、绢三十匹,黄金钗钏四双,条脱一副,珍珠、琥珀、璎珞、珍珠翠毛玉钗朵各二副;销金生sè衣各一袭,金涂银合二,锦绣绫罗三百匹,果盘、花粉、花幂、眠羊卧鹿花饼、银胜、小sè金银钱等物作为定礼。

    到了这会儿,婚事基本已经定下来,刚刚建成两年的燕王府便开始再次修整,这活儿定然是他爹掏钱,派出的是宫中将作寺的工匠们,整个前殿、后殿全部粉刷,家具换成一水的宫中用具。皇后娘娘也出了血本,拿出私房钱为儿子购置了一应用品,还派出贴身的押班监工,布置新房。

    燕王府上下逢此大事,当然更是不惜人力、物力,而燕王府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襄邑府中的收入就足以应付,根本不用动用王爷的小金库。王府中的人手不够,襄邑庄子中的人有的是,郑福、郑禄呼啦啦带来了三四百人,从大小管事到做饭的厨子,扫地的杂役都不用着请外人,所需的蔬菜、酒水、粮食、锦缎,流水似的拉进王府,得了信的三大商队更是竭力而为,只要府中需要,皆遣人寻到,千里送到。

    又是一个月,燕王府整修一新,又到了阳chūn三月,枯黄退去,绿意盎然,殿中人高的红烛rì夜不熄,四周墙上挂上了密密扎扎的红帐,映得满堂红,屋中摆着东海的夜明珠,南海的珊瑚,波斯的挂毯,西夏玉屏、契丹的白鹿皮、屋中熏着东南亚的香,窗户全部换成玻璃窗...正殿高悬圣上亲笔‘天作之合’金匾,可谓富丽堂皇...

    王黼这rì出城路过燕王府,看着进出的人群,川流的车队,嘿嘿一笑,“义父真是好计,这丫的忙着娶媳妇,恐怕早忘了西北啦!”

第十六章 逃吧

    东南重镇杭州的陷落令大宋君臣大为震惊,赵佶被迫下罪己诏,撤销造作局,废除花石纲,宣布免除起义地区三年田赋,以收拾人心,瓦解其斗志。与此同时,命童贯急调西北十五万健卒赴浙。宣和三年正月,起义军领方七佛率兵六万进攻秀州,官军固守顽抗,童贯手下大将王禀率大军赶到,成两面夹攻之势,起义军损失惨重,被迫退守杭州。官军重兵压境,起义军的地盘rì渐缩小,次月,杭州也终告失守,方腊只得率余部二十余万死守清溪帮源洞。

    接到东南捷报赵佶大喜,晋封童贯为太师,知枢密院事,让这个老太监再达到一个新的高峰,大喜之下将赵柽的婚事定于四月初八,并通报全国。

    赵柽在忐忑中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的到来,随着婚期的临近,心情更觉忧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五rì一次的朝会也次次告病,没心情去陪绑了,头不梳,脸不洗,世事不问,天天躲在后院中喝闷酒,不出十rì整个人全都垮了下来,真的病了。

    “二爷,您不要再喝酒了,吃点东西吧!”赵信端上碗面轻声说道。

    “吃不下,你陪我一会儿吧!”赵柽摇摇头,指指一边的座垫说道。

    “二爷,礼部和宫中的礼仪司都派人来了,要您去学婚仪。”赵信坐下将王爷身前的酒杯移开,送上面碗言道。

    “学他娘的屁。告诉他们快滚。老子没那兴致!”赵柽哼了声说道。

    “二爷,大事已定,您就不要多想了,早rì将朱姑娘娶回家吧,不要再生事。”赵信将筷子塞到王爷手中劝道。

    “我不想娶她,我想娶你,明rì我就进宫,禀报娘娘,说明一切,迎娶你进府!”赵柽看着赵信说道。

    “二爷。千万不可,如今皇上圣旨已经下了,如果您此时悔婚,不但令皇家颜面无存。而且会毁了您的前程,您多年为之奋斗的一切都会失去!”赵信急忙劝阻道。

    “那又有何妨,江山、富贵、权力对我来说都是过眼烟云,这一切本来就不该属于我,都是老天弄人。”赵柽苦笑着说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一场突来的刺杀,该死的彗星,让他来到这个败落的年代,恰恰附身到这个倒霉的皇子身上。

    “二爷,我知道您不贪恋权力。富贵,可您也要为众人想想,正是因为您,襄邑庄子上的人才有了今rì富足的生活,兄弟们才能以活命,封官荫子,河东才得以平静,百姓方能安居乐业,如果您走了,他们就很快会失去这一切。您难道不愧疚吗?”赵信说道。

    “呵呵,是啊,我改变他们和你的生活,可却依然无法改变我自己的命运,这是不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赵柽悲伤地笑道。

    “二爷。这也许就是造化弄人吧!”赵信低声说道,虽然她在劝解王爷。可她的心中一样凄苦,主母进门后,自己就不可能与王爷如此亲近,可依王爷的脾气定会冷落主母,那样自己的rì子同样难过。

    “赵信,咱们逃吧,离开这里,长相厮守!”赵柽忽然说道。

    “逃婚?!”赵信听了一惊,王爷要带自己私奔。

    “对,咱们马上就走,以后浪迹江湖,快意恩仇,不比做这个王爷zì yóu吗!”赵柽说着,脸上发光。

    “二爷,您真的能放下这一切吗,为了我一个小女子舍掉都得之不易一切吗?”赵信看着王爷问道。

    “可以,我考虑很久了,本来我就是一无所有的来到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如果没有我,依然会存在,太阳依旧落下升起,历史依然会滚滚向前!”赵柽肯定地说道。

    “二爷,您真的想好了,为我不惜抛弃这权势,富贵和亲人吗?”赵信再次问道。

    “嗯,我想好了!”赵柽说道。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与王爷离开这里,浪迹于江湖!”赵信看着王爷说道,“可我们毕竟还有这些兄弟,您突然离去,恐怕会引起混乱,甚至引得圣上动怒,二爷还要有个稳妥的善后之策,不要愧对了他们!”

    “嗯,还是你考虑的周全,今rì是三月二十五,离婚期还有十多天,时间应该够了!”赵柽点头道,真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自己手中还有一支无敌的军队和诸多的秘密,如果不妥善处置,一旦落入他人之手,不知道会出现什么事情...

    ......

    请期,即男家择好成亲的吉rì并派人告之女家,征求对方同意,俗理叫‘催妆’。其rì定在亲迎前三rì,男方送催妆花髻、销金盖头等新娘用品,女家则报以罗花幞头等衣物,当然还有大批的嫁妆。

    宋代盛行陪嫁,到了这个时候,事情看起来表现为,嫁女比娶妇要花更多的钱财已成理所当然,无论贫富,能力所及,父母都把为女儿置办嫁妆作为一件大事,尽量办的丰盛,表达对待嫁之女的关爱之情,一直早早便为女儿准备嫁妆。这不仅包括饰、金银、珠翠、宝器,动用帐幔等动产,还有随嫁的田土、屋业、田园等不动产。

    嫁妆的走高不久便达到不得不借债为女儿办嫁妆的程度。到了后来以致婚娶不为传嗣,演变为以此求财,婚娶时不问对方的家庭地位,满脑子只盯着嫁妆的厚薄。嫁妆一旦送到新郎家,‘己而校奁橐,朝索其一,暮索其二。夫虐其妻,求之不已。若不满意,至有割男女之爱,辄相弃背。习俗rì久,不以为怖。’

    而女儿们的家长愿意投资于嫁妆,是因为财产因素卷进去以后,姻亲关系会变得更牢固,加强了姻亲之间的纽带,因为它可以在长时期里成为双方的共同财产。就像分家以后的兄弟可以共同担任墓地和祠堂的继承人,从而彼此牵制一样,姻亲可以通过分享嫁妆体现的共同利益保持他们之间的联系纽带。新娘的父母花费大笔钱财把她嫁出去以后,可以指望从女儿、女婿和外孙子那里得到更多的帮助。有些人甚至劝告殷实之家可以把财产分给女儿一些,因为今后如果发现儿子不中用,二老便可投靠女儿,甚至可以依靠女儿送葬、祭祖...

    婚期是皇上定的,朱家当然不会有任何异议,可他们为筹措嫁妆是费尽了心力。朱家也算是官宦人家,按照风俗自然也预备了一份嫁妆,但是没想到要嫁入皇家,而且是个正经八百的亲王,早先准备的东西自然显得不足了。朱家此时不论为了面子还是为了将来的富贵前程都豁出去了,竭其财为女儿准备了份大家私,而此时尚显不足,但在这方面也有例可循,皇上赐下的白金就有万两,这名义上是男方给的聘礼,实际上是资助女方完成婚礼步骤的一种辅助费用,两者结合在一起,总算凑起一份体面的嫁妆了!

    赵柽看着送来的大小箱笼、妆盒,成匹的绫罗绸缎,并没有在意,只扫了眼礼单便吩咐人抬入库房锁了起来,此时的他不再是在襄邑初创时斤斤计较的吝啬鬼了,而是拥有数千万家财,rì进斗金的大财主了,更不会在意这几万贯的嫁妆。

    “信儿你若想要,明rì我便使人给你准备下!”赵柽回间却发现身边的赵信面露慕sè,知道此景又搅起了赵信的心事。

    “二爷为我准备,是做聘礼,还是嫁妆?如果是聘礼又送到何处,要是嫁妆又要将我嫁与谁呢?”赵信歪着脑袋问道。

    “这...”赵信的问题可把赵柽难住了,她本就是府中买来的孤儿,没有家人,王府可以算作她的娘家,这聘礼还真无处送;要是嫁妆,自己为她预备了,门都没出就又赚回来了,和糊弄人没啥区别。

    “呵呵,二爷我逗您呢,我自己这些年存的私房钱也不比朱家的嫁妆少,二爷若要不嫌少,就拿走吧!”赵信看着王爷迷茫的样子被逗乐了,笑着说道,她刚才不过是触景生情,想着如果自己有家人在旁,事情也许会是另一个结果。

    “哦,还说对本王忠心耿耿,不离不弃呢,原来早就为自己攒下了份嫁妆!”赵柽‘恍然’说道。

    “那是当然了,王爷要是看不上我这个小杂役,那也只能找个人嫁了,要是身边没有点家资岂不被人欺负!”赵信‘认真’地说道。

    “好了,不要说笑了,善后的事情我已经准备妥当,只待咱们出走之rì偷偷交予见喜就好了,你只要在亲迎前rì将马匹、行囊准备好即可,我从宫中回来后咱们就走!”自从赵信答应与他‘私奔’后,赵柽便恢复了正常,跟着仪官学习婚仪,安排打点婚礼琐事,连见喜都以为王爷认头了,不再和皇上怄气,着实松了口气,却不知道王爷早就偷偷写下了十数封信,将府中和军中的事情做了安排,他要准备和赵信逃了...

第十七章 必杀令

    婚期转眼便至,燕王府各司守、商队、堂口、军中诸将及河东、河中各州府,和新复之地蕃部也感王爷恩德皆遣使或亲至京城道贺,赵柽在京中却没有多少朋友和熟识,但皇子结婚,不去道贺便是不给皇上面子,所以京中有品级的官员也各怀目的上门。他家亲戚更是多的很,亲兄弟姐妹一大堆不说,还有数不清的宗亲皆送上喜幛、礼品,外公家当然也是全力以赴,三个舅舅都上门帮着cāo持。

    亲迎前两rì,燕王府中排开了宴席,款待来宾,京中官员有高家和童家两位好友接待,宗亲自有几位开府的兄弟招呼。赵柽打定主意要走,便在后殿设了几席,亲自陪府中的几个主要管事和军中的代表。

    因为大期将到,诸人以为他有事要商量,倒也没引起什么怀疑,都不知道王爷要私奔,所以频频敬酒向王爷贺喜,而赵柽却把今rì的宴席当做了散伙宴,算是和大家道个别,那是酒到杯干,好不痛快,可他酒量再大也架不住人多,酒席未散他已经醉了...

    到了半夜,赵柽迷迷瞪瞪的醒了,发现这里不是自己的房间,而是赵信的屋子,而身边有人倚在自己的怀里,睁眼瞅瞅朦胧间却是赵信,她只身着小衣,靠在自己胸前,云鬓披洒,美眸轻闭在烛光下显得楚楚动人,她那xìng感丰满的娇躯靠在自己身上。

    也不知是喝醉了酒还是怎么着。看到此景。赵柽的呼吸沉重起来,他喘着粗气,脑袋虽说昏昏涨涨的,但是身体内却仿佛燃烧着一股烈焰,特别是靠在身上的娇躯更使他感到炙热难耐,手不由的搭在了赵信的腰肢上,轻轻的抚摸着。虽说极力的控制着自己情绪,但是手却不受了控制,掀开了赵信的小衣,当他的手攀上那对白鸽时。身旁的赵信发出一声压抑的娇吟…

    “二爷...”赵信睁开眼娇羞异常,双手环住王爷的脖子,两人紧紧的贴在了一起,今天王爷喝醉了。她将王爷扶回了自己的房间,让他睡在了自己的床上。

    “信儿,你跑不掉了!”两世的老光棍赵柽就觉一阵眩晕,在酒jīng的作用下,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压了上去,双手紧紧地保住赵信的娇躯,他要将这个女人征服,让她真正成为自己的女人。

    “二爷,信儿永远是你的...”赵信粗喘着气,全身早已经娇慵无力。但她感觉到王爷的双手直接从她胸前的衣襟伸了进去,肆无忌惮的游走着,撕扯着她的小衣,而她却无力推开那双手,这种感觉即让她害怕又有些兴奋,口中情不自禁的发出娇吟喘息之声。

    赵柽脑袋昏沉沉的,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切都是本能在驱使,他就觉得自己所紧紧抱着的东西带着香喷喷的柔软,那种感觉是那么美妙。让他不想松手,他的意识渐渐地沉重而陷入空白,只想将体内那只凶兽释放出来,而身下的人似乎也在极力的配合自己,纠缠着缠绵在一起...

    ......

    “王爷。我们要进宫了,更衣吧!”见喜隔门说道。

    “咳咳...赵信还没有找到吗?”门没有开。一个虚弱的声音从屋中传了出来。

    “王爷,没有,我们派人追出了百里,都没有发现赵信的踪迹!”见喜想了想回答道。

    “通知下去,赵信叛我,凡是燕王府所属皆有责擒拿,不论生死!”屋门打开,赵柽走了出来沉声说道,“见喜,伺候我更衣,我们进宫!”

    “王爷,这...恐有不妥吧?”见喜犹豫道,偷眼看向王爷,只见他脸sè铁青,眼窝深陷,脸上带着无奈的愤怒。

    “我不想重复,以最快的速度将命令传下去!”赵柽说罢又猛烈的咳嗽起来。

    “王爷,您还好吧,要不先请太医瞧瞧!”看着王爷冷峻的面孔,见喜掏出丝巾为王爷擦擦嘴角,看着上面斑斑血迹担忧地说道。

    “哪那么多废话,帮我更衣,进宫!”赵柽看着院中悸若寒蝉的众人说道,转身间却是一阵眩晕,摇摇yù倒。

    “王爷保重啊,大家都离不开您啊!”见喜一把扶住王爷哭道,昨天清晨,赵信突然留书出走,王爷急火攻心连吐了几口血,他知道王爷看着活络,其实就是个死心眼,对赵信用情很深,却终有缘无分,一下伤了根本。

    “王爷保重!”

    “王爷保重!”...府中的人呼啦啦跪倒了一大片,齐声哭道。

    “我没事的,大家请起!”赵柽惨然一笑道,眼前的人既有为自己cāo劳多年的郑福、郑寿、郑禄三位总管,他们都已双鬓挂霜;里边也有庄子中的那些青年,他们都曾是自己自幼的玩伴儿二狗、三狗、毛蛋等人;还有些是追随自己走上从军之路的襄邑子弟,他们的儿子、兄弟、父亲为了自己无怨无悔血洒疆场,流干了热血...他猛然想到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要抛弃这些人远走!

    “今天是我大婚之rì,是高兴的事情,你们都是我的亲人,难道大家不为我高兴吗?”赵柽双眼含泪面带笑容,走下高阶一一扶起众人道。

    “高兴...大家都等着王爷这一天呢!”郑福转身说道,“大家都高兴点,今rì王爷大婚谁都不许哭丧着脸,咱们要高高兴兴地把主母接进府!”

    “王爷更衣,总管放心,此事我们一定会cāo办的热热闹闹的!”众人齐声答道。

    见喜扶着王爷进了后殿,早有宫中赐下的喜服,几个丫鬟立刻上来伺候王爷洗漱、梳头、更衣,王爷木偶似的任由他们摆布,“赵信走时都带了什么东西?”好一会儿,赵柽看着自己的手问道。

    “她只带走了王爷送的那把刀和那匹马,其余的东西都未动!”见喜已检点过赵信的房间,她配备的武器装备,衣服、财物都原封未动。

    “嗯,她住过的房间不要动,也不要让任何人进去!”赵柽点头道,说着他拿起放在几上的整理头发的剪刀摆弄着,似乎是在看看它是否锋利,突然他用剪刀狠狠的剪下了自己左手小指。

    “王爷,您这是干什么?”殿中的宫女发出声惊叫,见喜看着地上还在跳动的小手指脸sè巨变,用手捂着呲呲冒血的手惊问道。

    “为了我往rì的一个誓言‘如果我杀了赵信,便会斩下自己持刀的那只手’,如今我下达了对赵信的追杀令,依誓应该斩下自己的手,但是我这只手还有用处,暂时记下,待事情了断后我就斩下这只手!”赵柽随手扯下一截帷幔,将手包上平静地说道。

    “二爷,您真得要杀赵信?”见喜哆哆嗦嗦地将断指捡起,捧在手中问道。

    “杀!赵信知道我们太多的秘密,一旦泄露,我们所有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不能留她!”赵柽说道。

    “二爷,可赵信是您最疼的人,也曾是您最亲信的人啊...”见喜听出王爷话中的不忍,又劝道。

    “见喜,你应该知道规矩,照我的话去做吧!”赵柽摆手不让见喜再说下去,他怕自己再听下去,会改变自己的决定。

    “二爷,是!”见喜一边赶紧翻出金疮药替王爷敷上,一边让宫女们赶快替王爷装扮。

    ......

    亲迎,即新郎亲往女家迎娶新娘,这是婚礼的**,皇帝至尊无亲迎之礼,以大臣为奉迎使。按照古礼,亲迎之rì,男方家长要行高庙里,向祖先禀告此时,然后行蘸子礼。蘸子礼一般用酒,届时新郎之父要郑重交待儿子几句,向儿子发出迎娶之命,新郎领命后,便可出发前往女家。

    赵柽到了景灵宫,这是皇帝蘸戒之殿,他拜见了父皇母后,虽有成例,但郑红梅还是忍不住又叮嘱了几句,虽看着儿子面sè不好,蔫头耷脑的,可也只以为他紧张,没有放在心上,又好在喜服宽袍大袖也没有发现他手上的伤,否则不知又要闹出什么事情。

    “往迎尔相,承我宗事。勉率以敬,若则有常”赵佶朗声说道。

    “诺。惟恐不堪。不敢忘命。”赵柽遵照礼仪大声答道,言罢遵了谕旨出宫乘象辂前往朱家迎娶,其后是涂金银装肩舆一,行障、坐障各一,方团掌扇四,引障花十树,生sè烛笼十,高髻钗插并童子八人骑分左右导扇舆,加上仪仗,伴随前往的傧相,礼官和护卫足有千人之数。

    前方有乐队奏起欢快的喜乐,而说起这个咱们还有感谢宋朝一个老太太,古代中国是禁止在婚礼上奏乐,因为儒家认为音乐是是跳动的,属阳,对属yīn的新娘不合适。然而民间却喜欢婚礼奏乐,直到本朝哲宗大婚,官员们也劝说皇太后同意不使用乐队,皇太后表示说‘寻常人家娶个新妇,尚点几个乐人。’遂下令为婚礼作曲,此后皇家婚礼奏乐变成了定制。

    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赵柽高座象辂,两边是看热闹的人群,一阵高过一阵的呼声,朱府愈来愈近耳边传来鞭炮连绵的炸响声,“唉,信儿你在何处啊...”赵柽扫向人群,想从中发现她的身影...

第十八章 冷灶

    大家元宵节快乐!!!

    朱府在内城的甜水巷,迎亲的队伍出发时,朱淑真也已妆扮整齐,有宋开始,皇宫内开始盛行起霞帔凤冠,但在严格的等级制度下,也仅仅是皇室贵族婚娶和公主下嫁之时才能穿戴。 朱淑真本就天生丽质,又逢喜事,人更显俏丽。

    自两年前校场一别,她再未与王爷谋面,只能与其书画传情,那夜偶然兴起,做了‘圈圈诗’,想着王爷必难以破解,抓耳挠腮的样子就觉好笑,但是她又希望王爷能够破解,得知自己的相思之意。这本意只是个玩笑,可没想到王爷很快就回书,同样是一纸圈圈,而其中却有了恶其所为的意味,此后也再无书信...

    “敬之戒之,夙夜无违舅姑之命。”时辰渐进,朱淑真被侍女扶出,朱延年肃然朗声告诫道,女儿嫁入皇家,这是整个家族的荣光,此后朱家富贵无忧,当然是无比兴奋。

    “谨遵父命!”朱淑真跪下拜道。

    “勉之、敬之。夙夜无违尔闺门之礼。”朱母起身为女儿正正凤冠霞帔,教导说。

    “谨遵母命!”朱淑真再拜道。

    这套仪式走完,迎亲的队伍已到了门口,奏响婚曲,停在了朱府门前,早已等在那里朱府家人马上迎上,请入堂中招待,并向迎亲人分发礼物,燕王府迎亲的人数众多,虽然只是些小礼物。但架不住人多。也是笔不小的开销。

    此时,女家恰好告庙礼和蘸女礼结束,朱延年将赵柽迎进府中,按照礼仪他此行只能与岳丈相见,女眷尽数回避,待遇很差,只有清茶一杯,没有酒食款待。赵柽心情因赵信的爽约而异常难过,此时更加烦躁,但是众目睽睽之下也只能依礼而行。[ ]可话语间亦显得枯燥无味,笑得比哭好看不了多少,好在有主事的司官和见喜等人遮掩,而皇家仪式本就庄重有余。喜庆不足,朱家人也不觉察,倒也没出什么纰漏。

    赵柽在朱府如坐针毡,只盼早点结束,好像过了百年似的,乐曲才再次响起,催促新娘上轿,新娘开始辞行,这姑姑,婶子和姐姐们将其送于内闱门口。再次整理裙裾,教导一番,才将新娘送出门口,一番和唱后才上了轿,赵柽随后复登象辂,整队回宫。

    吹吹打打迎回新娘后,宫中传旨的内侍早就等在府中,诏‘朱淑真为戚国夫人’,接下来又行了同牢、合卺之礼后,便算礼成。送入洞房。按照现在的做法应该就是大摆筵席,款待女家送客和来宾,但古礼不同,这场筵席要放到次rì,所以热闹了半rì后。众人便散了,待明rì再来赴宴...

    朱淑真在喜娘的护持下进入新房。她让陪嫁的丫鬟打赏了王府众人,大家谢了便自出门候着,屋中只剩下她独自一人,谁都知道皇家森严,一动一坐都是规矩,她只能心怀忐忑地端坐床头等着王爷前来。世间女子多是盲婚哑嫁,婚前从未谋面,全凭媒婆的一张嘴,想着自己不但与王爷见过面,对过诗,还曾见识过他的英武,算起来也是幸运之人。

    朱淑真也希望自己能嫁个能诗能文,温文尔雅的才子,两人能闺房中互相酬答,诗书唱和,有着共同的爱好和情趣,当然年少多金,高官得做最好。这个燕亲王虽然不能说是能文,但流于府外的几诗词却都堪称佳作,且英俊潇洒,名声甚佳。出京出知河东不但屡败西夏,而且开疆扩土,名震天下,不知道有多少少女为之痴迷。如今自己一过府便是堂堂的燕王妃、戚国夫人,便如麻雀变成了凤凰,不知让多少人羡煞!

    可等着等着朱淑真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从正午到rì斜,直到屋中燃起红烛,王爷依然没有出现,但是她又不敢擅动,想问问陪侍又羞于张口,只能苦苦的挨着,终挡不住困倦,倚着床边睡着了…

    “二爷,起床了!”

    朱淑真听到叫早声,吃了一惊,急忙坐起,突然发现自己已经睡在床上,床前的红烛已将燃尽,自己盖着锦被,盖头也已经揭下,凤冠好好的摆在了一旁,摸摸身上的喜服已经除下,可里边的衣物未动,她长舒了口气,显然是有人在自己睡着时将她安置好的,可自己却浑然未觉。[ ]

    “早啊!”朱淑真正努力回忆着昨晚的情景,听到有人问道。

    “王爷?!”朱淑真扭脸望去,只见床边的软榻上坐起一人,正是王爷自己的丈夫,她讶然道。

    “昨晚回来,见你睡着了,便没有惊动你,睡得还好吧!”赵柽笑笑坐起身道。

    “妾身施礼了,竟先睡着了...”朱淑真急忙起身整理下衣衫,对王爷施礼道,自己却懊恼不已,这回臭大了,新婚之夜居然独自先睡着啦,连王爷为自己脱衣都未觉察,可她如果知道王爷有能在他人清醒的时候,搜遍其全身,将其内裤都能偷走而不惊动其的本事,可能心里会好过很多。

    “无妨,折腾了一天,你是太乏了!”赵柽看看面带慌乱的‘媳妇儿’摇头轻笑道,可却让他心中一荡,这丫头两年未见身上的清纯渐减,却更显妩媚,虽只穿着小衫,自有一股华贵艳丽之态,倒是一个丽人。

    “王爷,妾身伺候您起身吧!”朱淑真见王爷并未怪罪,又见王爷定定的看着自己,心中略宽,再施礼道。

    “不必了,赵信...”赵柽摆摆手,随口喊道,却猛然jǐng悟,那个rì夜伴随在自己身边的人在自己大婚前夜已经离开了。

    “你们还不快伺候王爷、王妃更衣!”见喜立刻发现王爷失言了,立刻指挥着几个丫鬟上前道。

    “见喜,赵信是谁?”朱淑真听了却是觉得不妥,并没有动问见喜道。

    “哦,禀王妃,赵信是王爷的侍卫长,王爷的起居一向都是由他负责,突然间换了人,王爷还不习惯!”听到有人叫见喜,他也不大习惯,过去府中也只有王爷和大官敢这么直呼其名,其他人见了谁不是得叫‘爷’,可现在多了个王妃,自己也得重新适应,他答应一声赶紧禀告道。

    “见喜,不要啰嗦了,还是你来吧!”因为换衣时,丫鬟不小心碰到了王爷的断指,钻心的一疼,赵柽闪了下身不悦的说道。

    “是,二爷!”见喜看王爷的脸sè不好,知道刚才这一声又勾起了王爷的心事,急忙摆手让丫鬟退下,亲自上前打理。

    “王爷的手是怎么啦?”朱淑真这时才发现王爷的手上缠着布,上面沾着点点血迹,出声问道。

    “王妃,是王爷...”

    “掌嘴,规矩白学了!”一个丫鬟刚说了半句,便被见喜打断,立时有人进来将那个丫鬟带了下去,见喜这时转身又道,“王妃,王爷的手指是练武时不小心碰伤的,养几rì便好了!”

    “哦!”朱淑真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对见喜的话却不信,刚才他的举动已经让她明白见喜并不想让她知道真相,这让她不安的同时也知道了王府中是不能乱说话的,便不再问起此事缘由,而是上前小心的亲手为王爷更衣...

    按照礼仪,亲迎次rì,新妇早起,沐浴盛装,准备拜见公婆,此礼标志妇道的开始,皇家也不能免此规矩。一早,两人便进宫拜见父皇母后和各宫娘娘,当然谁也不会白了他们,都有赏赐。

    实际上,不但拜见公婆,其他尊长亲属也要拜见。赵氏开国后,以太祖、太宗和廷美三系为正宗,传国近二百年各系子弟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到了此朝袭爵的嫡系也有上百家,姑舅长辈都要一一拜见,可谓辛苦。这些人赵柽如果不是有人提醒,别说认识就连人家是长是幼都分不清,但是朱淑真却门清,走了几十家都能对的上号,且对其家中人口了如指掌,准备了相应的礼物,显然是做足了功夫,也不得不让他佩服这小娘子的脑袋真好使,赶上移动硬盘了!

    “见喜,孟少监家可在前边?”过了保康门,行至五岳观,赵柽突然出声问道。

    “哦,王爷是的,过桥便是孟府,有事情吗?”见喜愣了下答道,这孟少监名忠厚,乃是孟子四十二代孙,现官至将作少监,和王府素无交往。

    “改道,准备份礼物,我们去拜见元祐太后!”赵柽说道。

    “二爷,这怕不妥吧?”见喜吃惊道,元祐太后按说还真应该上门,其原是哲宗皇帝的皇后,按说也是王爷的伯母,但是因其早在哲宗朝因宫中‘符咒厌魅’事件中被废;后哲宗死,赵佶继位,又下旨恢复其号,但是在蔡京等人的撺掇下,不久又被废黜,到瑶华宫居住,两起两落,从皇后到道士,可谓悲凉,不久道观失火烧毁,朝廷又不给安排新道观,她只好住进弟弟孟忠厚家里,更显世态炎凉,难道王爷要烧冷灶。

    “我是拜见长辈,又不是去见太后,有何不妥,照办吧!”赵柽冷言道,别人不知道,他却知道历史上这个女人是有大功的...

第十九章 厚道

    对于燕亲王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孟府虽感惊讶,但还是依礼将他迎入府中。赵柽说明来意,请求拜见伯母,却被孟太后所拒,她言‘自己封号已经被废,只是一个凡人,不敢承受皇家之礼’。

    赵柽倒也痛快,马上除下王服,命人寻来一身民间喜服,以子侄之礼参拜,孟太后这才出来相见,赵柽终于也看到了这个又使大宋延续二百年国脉的‘老太太’。

    虽称其为太后,其实其此时也不过四十岁上下的年纪,相貌平平,并不出众,如果不是其曾久居皇宫身上带有一种特有的气质,脱下道袍和个乡间妇女没有什么不同。不过也没啥奇怪,历史上金人破城后,在jiān徒的点拔下,点名索取童贯、蔡京、王黼等权臣家中的侍妾,就连李师师也在名单上,如果小孟天姿国sè,那还跑的了!另外,她是高太皇太后选拔的宫女,假如妖冶xìng感,那个古板的老太太怎能喜欢?

    “赵氏子侄柽携新妇请伯母安!”赵柽请孟氏高坐堂上,与朱淑真施礼道。

    “好,柽儿有心了,你父母可好?”孟氏抬手让二人起身道,心中感慨,距自己二度被废已经二十年了,皇家之人避之不及,从未有人过问,更不要说上门请安。

    “谢伯母惦念,父母都好,伯母勿念!”赵柽再次施礼道。

    “伯母现在身无长物。连份贺礼也拿不出。也只能在‘三清’面前为你祈福了!”孟氏苦笑道,出宫之后便没了俸禄,如今全靠娘家兄弟奉养,再不好向兄弟开口。

    “小侄惶恐,不敢!”听到孟氏如此说,赵柽赶紧起身道,“先帝大行,奉养伯母本是自家子侄的本分,如今让伯母寄居孟府都是小侄的错,如伯母不嫌。请到小侄府上居住,那里虽然简陋,但还衣食不缺,也便小侄早晚奉茶。”

    “不必了。老妇如今还是带罪之人,孟府对我也照料有加,已经很好了。”孟氏轻轻摇道,不过眼中却流露出丝感激。

    “唉,也好!不过此后伯母的用度,就交由小侄负担,定时送到府上,也好尽点孝心!”不出所料,老太太果然拒绝了,不过这样也好。当时汴梁沦陷,徽钦二帝以及后宫皇后、妃子、皇子、公主,还有皇亲国戚数千人,连同金子银子宝物百工等,一古脑地逮到北国他乡,而就因为孟氏住在民居,躲开这场浩劫,假如她在皇宫,恐怕也一同被掳走了。

    “这...”孟氏一时有些犹豫。

    “伯母不必推辞,不论国法还是家规。理应如此!”不等她再说,赵柽便替她做主了,他是看出来了,这老太以史载相符,不贪恋权财。靖康之变赵宋皇族几乎被一网打尽,孟氏的身份高贵。还就她能压住阵脚,所以又被大臣们尊为元佑皇后,垂帘听政。她把唯一漏网的赵构接来,以太后身份,赐予他皇帝位子。否则,赵构这个皇帝名不正,言不顺。其实她完全可以听政,而她对权力毫无兴趣,后来苗傅、刘正彦兵变,逼迫高宗退位,让孟太后听政,再次被她严词拒绝,其确实是个厚道之人。

    “唉!”孟氏叹口气,未置可否,但心中却对赵柽已是心存感激,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出了孟府,赵柽回看看送出门的孟氏再施一礼,心中默默祈祷,“但愿苍天照顾厚道人!”希望如今这个快要被人遗忘的老妇能长命百岁,如果历史又回到了原来的轨迹,她能够挺身而出,拯救大宋于亡国之隙。

    “二爷,按何例供养孟后?”行出一段后,见喜问道。

    “如今伯母封号已废,按照宫中月例,怕会引起朝中众臣非议,反而会给伯母带来麻烦,如今朝中宰执正俸是多少?”赵柽问道,别看孟太后现在寄居在娘家,无人问津,但毕竟身份敏感,弄不好自己还得好心办了坏事。

    “二爷,宰相正俸三百贯,另有其他赏赐,贴补,这个就不好说了!”见喜说道。

    “嗯,就依此例,每月送三百贯到孟府,冬年、寒食、生辰各另加五百贯,冬夏再加绢、绵百匹,这些钱从我的份例中支取,不要与府中开支有关联!”赵柽想想说道。

    “是,二爷,每月十五我就遣人送去!”见喜答道。

    “王爷,我们贸然插手此事是否有些不妥?”这时朱淑真插言道,她有些不满,每年孝敬一个废后四千贯,这是笔不小的数目,说起来她家中每年所有的收入也到不了此数,而现在她已然嫁到王府,便是府中女主,可王爷根本没有问过自己便许下了,让她不爽。

    “本王决定的事情自有目的,你就不要管了,见喜就如此做吧!”赵柽没有解释,冷冰冰地言道,对朱淑真刚过门就干涉自己的决定,心中更是不爽。

    “王爷...”朱淑真感到十分委屈,和王爷定下婚约之后,便和母亲学着管家,大小用度皆有计划,如此‘大手笔’更要仔细斟酌,王爷的俸禄、赏赐虽多,但是王府中的家人、仆役足有二三百人,开销更是不小,当然要jīng打细算,可自己番好意却换来的只是王爷的冷语,心中自然难过,强忍着没有掉下眼泪。

    “王妃,这点花费府中还是负担起的,您不必担心,再说王爷尽孝也是好事,好人终会有好报的,王妃你说是这个理吧?”以见喜的jīng明,立刻看出两人间的尴尬,赶忙打圆场道,心中却也暗笑,四千贯都不够王爷一天挣的,他哪会放在眼里。

    “见喜,你虽是内府总管,但终是下人,我与王爷说话,你就不要多嘴了吧!”朱淑真想起离家时nǎi娘说起,王府中人都是宫里出来的,最会欺软怕硬,作为王府女主,堂堂王妃,一定休要胆怯,要拿出主人的气势来,不能刚进府就被下人压一头,不幸的是见喜头一个中枪了,当了骇鸡的猴子。

    “是,小人错了,不该多嘴!”见喜被当众训斥,好心当成了驴肝肺,不免尴尬,碍于身份又无法争辩,只好认错灰溜溜地躲到了后边。

    “淑真,你以后说话、做事要有分寸,在我府中没有上下尊卑,大家都是平等相处,要记住这条!”赵柽见此心中暗恼,可是两人新婚,当着众人的面不好发作,斜了朱淑真一眼道。

    “是,妾身谨记!”王爷的一番话让刚刚有点得意的朱淑真愣了,王爷居然为一个下人教训起了自己...

    由于这个插曲,赵柽对朱淑真觉的失望,刚刚有点的愧疚之心又扔到了爪哇国,途中不再与她多说一句,朱淑真也感到了王爷的冷漠,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更不敢多言,将近正午,总算将该拜访的人家走完。回府后,府中的大小管事又上前拜见,大管家郑寿将府中的账簿和库房钥匙交予朱淑真,表示今后家事由其掌管,朱淑真赏了大家,正式成为了王府的女主人,看着手中的账簿,钥匙,她又多了些底气!

    第三rì,新郎新娘女家回门见礼,准备礼物,又是一番忙乱。

    第六rì,潘夫人带着彩缎与油蜜蒸饼,谓新婚夫妻和合,如蜜蒸油的彩头,称之为“暖女”。

    第七rì,新娘回门,女家再盛装彩锻头面饰全套,称之为“洗头”...如此反覆往来,极尽礼仪,折腾了十来天,合府才得安宁片刻,被折腾的筋疲力尽的赵柽才算有了空闲,搬出了前院的寝殿,可也没有住进作为婚房的露园,而是独自搬到了自己此前住的梅园...

    “喜爷,您可得给我们那个主意,王爷真的要杀赵侍卫长吗?”赵信出走后,王府所有的机构都接到了王爷的密令,追查赵信,可过去多rì都没有发现其踪迹,今天接到从河北传来的快报,在定州一家客栈发现了赵信的身影,现在派二娃率队将其擒杀。

    “王爷不是已经说得明白,死活不论,都要将其带回府中!”见喜笑笑说道。

    “喜爷,这赵侍卫长和王爷的关系府中谁不知道,再说他是王爷一手教出来的,不论手上的功夫,还是刀枪,我们也不是对手啊,抓活的难上难,可要是真伤了他,恐怕只是王爷一时之气,弄不好还得怪罪我们!”二娃抓耳挠腮地说道。

    “哼,你小子还跟我耍花活,赵信再厉害不过是一个人,你们一帮人还打不过他一个,要是真如此王爷早就将你们喂狗了,我看你从心里是不想动手!”见喜冷笑着说道。

    “嘿嘿,喜爷您是目光如电,赵侍卫长待我们不薄,人又仗义,我怎么能下的去手!”二娃挠挠头说道。

    “唉,你还真是个忠厚之人,你好好想想王爷为什么派你们去追杀赵信,而不是让‘铁手’那伙子人去,王爷难道不知道你们的交情吗!”见喜叹口气道。

    “难道是...是王爷有意要放过赵侍卫长?”二娃不大确定地说道。

    “我没说,你走时把那些东西都带上,想好回来时如何向王爷禀告!”见喜说完扭头走了。

    “还说我呢,不知道是谁更厚道,王爷的手指头白掉了!”二娃解开见喜留下的背囊看了看,里边不但有近卫们全套的武器和各种装备,还有几锭大金元宝...

第二十章 蔫坏

    婚礼结束后,朱淑真搬进了露园,这里是王府最大的一个院子,房屋陈设皆仿江南形式,让她有了回家的感觉,可是她并不觉快乐,因为两人虽然成婚已经十rì,但是却并未行周公之礼,王爷每rì几乎都是在深夜才回到寝殿,而往往不是喝醉了,就是推说太累,要不就言不习惯,都是独自就寝。

    朱淑真开始也以为是王爷为了婚礼cāo劳,感觉疲惫,所以并未放在心上。但是搬到内院后,王爷却没有与她同住,而是悄悄搬进了梅园,两人连见面的机会都少,更不要说夫妻夜话了,这使她倍感冷落,不能不让她怀疑王爷金屋藏娇,另有新欢...

    梅园是仿造襄邑王府冬园建制的,因为院内植了几棵梅树,赵柽便将其称为梅园,以示区别。为了与外院往来方便,修了个角门与外院相通,原来是由赵信率领内卫在此值守。他出走后,便由旺福暂时接任侍卫长,再者王爷大婚后,内府中多了不少女眷,内卫不便出入,jǐng卫也全部换成内侍,黄经臣回京后,将王爷借给他的惜福等人送回,力量足够了。但与外院相连的角门仍由内卫值守,园子中常住的其他人也就是十来个做杂役的小黄门,并无一个女眷。

    赵柽搬到此,并不全是为了躲着朱淑真,因为这里还存放着他收集的大量资料和书籍,而他大婚时,各处都派人到府上道贺。从他主政河东后这么多人难得聚在一起。正好借此机会商量些事情,所以婚礼结束后,这些人还都滞留在王府,等待王爷的问话。

    “现在河东的情形如何?”赵柽问道,此次西北来的是赵智、赵忠、许宏和张确等人。

    “王爷,河东去年大部虽未经战火,但是因为西征之役,损耗也颇多,税赋大为减少,今年战火平息。看小说就到 .预计能好过一些。此次西征,我们收复了数州,可是因为战火,蕃汉百姓逃散。大批良田变为无主之地,无人耕种,我们虽招募了些流民前往耕种,可西北向来地广人稀,难以招募到更多人手,依然会有众多良田荒置,但进入二月后不知何故有大批江南流民涌进河东和灵夏地区!”许宏说道。

    “呵呵,许判官,后边还将有更多人进入河东,你要做好准备!”这时郑福笑着说道。

    “哦。这是为何?”许宏惊讶地问道。

    “王爷得知东南民乱后,便已传令我等,注意收集流民动向的信息,此次民乱虽然有许多百姓从贼,但是也有许多人不愿加入,而贼为了筹集军饷、粮草,便掳掠沿途百姓,致使许多人流离失所,逃往江北,我等便依王爷所计。宣传西北大捷,夺取大批良田,却无人耕种,到了那边有官府发放农具,划分田地。可以前往避难,所以走投无路的人都向西北去了!”郑福说道。

    “哦。原来都是王爷的安排啊,后续还有多少人将到达?”许宏恍然道,心中暗自佩服,王爷真是深谋远略,能化腐朽为神奇,民变本事坏事,四处逃亡的流民更是让官府头疼,弄不好就会生出新的民变,而王爷如此即解决了西北人口短缺的问题,又解决了流民无处去的问题。

    “东南民变,波及六州五十二县,卷入其中的人口上千万,现在童太尉挥师东南,已经收复杭州等地,贼逃往老家,不久暴乱就会平息,但是很多曾经资贼,从贼的百姓必然担心官军报复,必会远避他乡,西北也会是个好去处,恐怕随后进入的人不会少于二十万之数!”赵柽说道,历史记载,童贯镇压方腊起义,杀贼百万,可谓血腥,被吓跑的人肯定少不了,那时候又不像现在能网上追逃,只要跑到偏远荒僻之地,改名换姓,谁也不会知道,西北就是现在也是逃犯的选之地,更何况那时候,所以赵柽断定会有更多的人涌入。

    “王爷,河东突然涌入这么多人,虽然解决了人口问题,但是也给河东带来很大压力,这么多人怎么安排,衣食如何解决?”许宏想想这么多人涌入,官府的能力有限,河东又不富裕,如果解决不好,仍然会引起动乱。

    “这些问题,说到底还是钱的问题,现在有两个办法解决,一个是伸手向朝廷要钱,我想这个何师傅肯定已经做了。”赵柽说道。

    “是,朝廷免了河东一年的税赋,河中三年税赋,拨下了十万石粮食,但这也是杯水车薪,坚持不了多少时间!”许宏道。

    “嗯,另一个就是吸引各地富商前往西北,借鸡下蛋!”赵柽说道,“我们西北还有盐,朝廷取消了榷务司,这就给我们留下了发挥的空间,再一个大片的土地也对那些富绅大豪有吸引力,他们不会放过这次发财的机会,这就要靠我们去引导!”

    “王爷,您离开后,朝中派了许多官吏到西北,这些人打着扩田的名义,将大批土地收为国有,然后大肆拍卖,我们得不到多少好处!”许宏说道。

    “哼,我早料到,他们不会放过嘴边的肥肉!”赵柽冷笑着说道,“我们要使西北稳定,保证边境安全,还是要靠民屯和军屯,他们占了田,你们就以屯田的名义要过来,其中如何运作就不需我再多说了吧,不懂的你们可以请教我们张确大掌柜的和魏伯初,他俩可是内行!”

    “呵呵,听王爷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您放心吧,大家知道如何去做了!”许宏笑了,王爷这是以毒攻毒,看谁的手段高了,他们这些人被王爷言传身教多年,如何不解其意!

    “王爷,您大婚已毕,何时返回河东?现在我们群龙无,诸多蕃部刚刚臣服,您离开的时间长了,怕会出现反复!”许宏说道。

    “你们如果想让我会河东,这种话就千万不可说起,尤其是在外人的面前,否则我一辈子也不能重返河东!”赵柽说道。

    “王爷何出此言,从河东到河中,那些蕃部只要听说王爷的大名,都不敢高声,再者忠勇军现在威名赫赫,尽是骄兵悍将,放眼大宋又有谁能统驭?”张确不解地问道。

    “张掌柜的,你是钻到钱眼里了,对于官场上的事情还要多学习啊!”许宏拍拍张确的肩膀道。

    “这...我说的有错吗?这就是事实啊,忠勇军谁能使唤的动,赵忠你说是不是啊?”张确糊涂了,把王爷说得厉害些不好吗?

    “张掌柜的,你是想养一只你叫它咬谁就咬谁的赖皮狗,还是一只凶猛无比想咬谁咬谁的猛虎啊?”赵忠没有评判他的对错,反问道。

    “我当然要养只听话的狗啊,老虎不听话,弄不好反会被它咬死的...哦,我明白了!”张确立刻回答道,可说着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看看赵忠笑了,“你小子挖坑让我跳啊,看着你好像忠厚老实,可我看你是蔫坏!”

    “嘿嘿,不敢当,比之王爷还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赵忠笑着说道。

    “好了,不要再说笑啦,你们也该回河东了,赵忠你把这些信带回去,让他们照办!”赵柽让见喜捧过一个匣子交给赵忠道。

    “王爷,您给每个人都写了信,是不是早有准备啊,不是真想抛弃我们吧?”赵忠打开匣子一看,忠勇军高级将领几乎人手一封,里边都是厚厚的一沓,他半开玩笑地说道。

    “咳...”赵柽老脸一红,这些信正是他准备出走时写下的交待,如今只是略作改动。

    “胡说,王爷怎么会弃我们而去,这只说明王爷可能会在京中住上一段时间!”赵忠的话一落,赵智立刻看出王爷的不自在,他虽不明真相,但隐隐地也感到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把话圆过来。

    “赵智说得不错,现在朝中有些人不想让我回去,所以才会想出大婚这种损招,他们好借机分化、瓦解、拉拢忠勇军和我们的人,破坏我们在河东打下的基础,剪除我的羽翼,然后控制西北,掌握忠勇军,那是我就是没了爪牙的老虎,只能任他们摆布,所以我恐怕暂时真回不了河东了!”赵柽正好下了台阶道。

    “王爷放心,别的我不敢保证,如果忠勇军中有人敢背叛王爷,我就先弄死他!”赵智说道,“不过王爷您的先拨给我点粮草,军饷,不然大家先饿死了!”他转脸又‘哀求’道。

    “饿不死你,我早就安排好了,让张掌柜给你们买了万顷良田,种出的粮食够你们吃了!”赵柽笑笑说道。

    “王爷您要我们去种地,忠勇军不要啦?”赵智吃了一惊地说道。

    “不错,我要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如果老婆孩子愿意去,你们就把他们都带过去!”赵柽认真地说道。

    “好啊,王爷要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许宏看看惊得下巴都脱了臼的众人坏笑着说道...

第二十一章 任务

    赵柽虽然在京中忙着‘大婚’,但并没有放松对局势的变化,反而要更加关注形势的变化,现在和西夏议和,东南方腊之乱在西军南下后迅速被击溃,危机顿解,朝中对于西北的关注又多了起来。[ ]意以黄河为界,将灵夏地区制河中路,统领夏、盐、宥、灵诸州,以州牧文臣为制置使,抽调禁军入河中戍守。

    这条消息看似简单,却包含了诸多的信息,其一便是赵柽的这个制置使不保;二者新的禁军入河东、河中轮戍,必然削弱了赵柽在军队中的影响力,更将分化瓦解赵柽一手建立的忠勇军;三者朝中大批官员赴任河东、河中地区,便改变了赵柽刚刚建立西北政权格局,这批‘沙子’的掺入慢慢的便将赵柽的势力挤出西北。所以现在看似平静,其实是暗流激涌,赵柽在西北的痕迹很快便会被抹去。

    “如今朝中将对西征的有功之人进行封赏,你们有何想法,如今我在京中还可为你们奔走一二!”赵柽的文官系统主要来自于何去非为的制置司系统,武将便是自己的忠勇军,他们在这次西征中既是主力也起到了决定xìng作用,无论是从功劳上,还是遮人口舌,他们中都将有人升官封爵,而对这些人的忠诚度也是个很大的考验。

    “王爷,我们这些人有今天的地位和财富都仰仗于您,而您也待我们如亲人。我不知别人是否有它想。但属下绝不会离开王爷,如果要将我调离,即使升职属下宁可解甲归田,侍奉在王爷身边,依然做一个小厮!”赵忠听罢正sè说道。

    “王爷您比属下这些人看得应该更明白,我们都是出自您的门下,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损即损,一荣即荣。而我们之所以投入王爷门下,不只是看中您的地位和财富。更看中的是王爷的仁义,能为国为民做些事情!”许宏说道,“我不敢保证其他人与属下有相同的看法,也许有些人会为眼前的荣华富贵离开王爷。但他们终有一天会后悔的!”

    “哼,真有人想叛离王爷,我赵智第一个不放过他们!”一向嘻嘻哈哈爱说爱闹的赵智看看屋子里的人恶狠狠地说道。[ ]

    “赵智,话不可以这么说,人各有志,愿意留下的本王欢迎,愿意离开的本王依礼相送,绝不阻拦,也不会秋后算账,你们可以把我的话告诉每一个人!”赵柽说道。

    “唉。王爷就是仁义,不过也好,大浪淘沙,留下的都是金子!”许宏感叹地说道。

    “许先生,回京以后,有些人投到了我的府上,我看其中还有些可用之人,你从中挑选一些有一技之长,愿意去西北的带上,不要管他们的出身是官是吏!”赵柽说道。

    “是。王爷,属下会办好的!”许宏说道。

    “赵忠,我虽然准备让忠勇军参加军屯,但是忘战必危,我打算重建教导营。设步、骑、炮、医、工程、辎重六队,由你出任指挥使。培养基层指挥员,轮训骨干,教官你拿我将令从军中抽调!”赵柽说道。

    “王爷,恐怕我无法担此重任,是不是...”赵忠听了出了身汗,这事儿可不小自己的小肩膀非给压塌喽。

    “正因为责任重大,所以才交给你去办,你这个人做事认真,仔细,而且有办法,一定能做好此事的,再说还有那么多兄弟给你捧场,有本王给你坐镇,有何不可啊!”赵柽摆手打断了赵忠的话,笑着说道,赵忠见王爷话说到如此地步,也只能硬着头皮认了。

    “赵智,你不会离开我吧?”赵柽看着有点失落的赵智问道。

    “当然不会,王爷赶我都会走!”赵智不假思索地答道。

    “好,那我也给你个苦差如何啊?”赵柽看着赵智严肃的样子问道。[ ]

    “王爷您只管吩咐,上刀山下火海赵智绝不会皱下眉头!”赵智道。

    “嗯,你的任务就是做忠勇军屯田总管,这是我的计划,你抽时间看一下,明rì我们再详谈!”赵柽很满意他的态度,将一卷文稿递给他道。

    “是,王爷放心!”赵智接过文稿道,但是却不大情愿,人家去当校长,却让他去种田,情绪当然不高。

    “程掌柜的,马上就要出海了吧,现在水手训练的如何了?”赵柽问道。

    “王爷如今属下已经又招募了五百水手,还收编了三支横行辽东海域的海盗,现在咱们已经有水手三千多人,五千斛大船六艘、二千斛船十五艘、‘钻风’五十艘,其中大船全部安装了火炮,训练出了八百人武装护卫!”程僖绶恭敬地回答道。

    “好,这次我准备从我的近卫营中选出三百名军士充实到海上护卫队中,他们都经过实战,军事素质不错,到了你那里水上的功夫由你们教,陆上的本事由他们负责,明年这个时候我要看到一支人数三千人的护卫队,你将他们训练成海上蛟龙,陆上猛虎,程掌柜的你曾为登州水军都统,这点事应该难不住你吧,将来我们再建立一支水军,如何?”赵柽说道。

    “王爷放心,属下一定做到!”程僖绶极力的压抑着自己的兴奋之情说道,众人这才知道程僖绶居然是大宋水军出身。

    “程掌柜的,你接下来的任务同样很重,除了继续和扶桑、高丽做生意外,还要在渤海湾寻找适于居住的岛屿,建立海上基地!”赵柽指着桌上的地图画了个大致范围说道。

    “是,王爷,属下定会完成任务!”程僖绶施了一礼又说道,“属下还要谢过王爷对犬子的照顾,如今他们也都有了官身,也算完成了属下的心愿!”

    “呵呵,这是他们靠自己的努力得到的,不需你谢!”赵柽摆手道,“刘掌柜的,两年了,你可是越来越发福了,胖的都走不动了吧。”他又转向刘崧道。

    “这都是拜王爷所赐,属下确实是有点胖了!”刘崧有些不好意思的捧着自己的大肚腩说道。

    “胖点没关系,我要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赵柽笑道。

    “王爷,属下自从接到王爷的命令后,废寝忘食,常常夜不能寐,兢兢业业地办事...”刘崧赶紧站起,先表了通功劳。

    “行了,别吹了,看看你的样子谁会相信!”张确拍拍刘崧肥硕的屁股揶揄道。

    “唉,你以为我想啊,现在我是肉吃的想吐,酒喝的闻到便呕,恨不得天天吃些素的,喝点白水!”刘崧满脸委屈地说道。

    “好了,别卖乖了,说正事!”赵柽打断他们说道。

    “王爷,属下依您的吩咐,在辽国失意贵族和将领中寻找合作者,现在拉拢了一批城主和部落领,他们都对辽主不满,yù借助外人之手恢复往rì的权势和地位!”刘崧恭敬地说道。

    “嗯,做得不错,但是你的目标不仅只应放在这些人的身上,还要将jīng力放在那些缺衣少食的人身上,他们往往会为得到一点点恩惠,为了生存不惜以命相报,彻底倒向我们的!”赵柽点头说道,对他的工作给予了肯定又提出了新的建议,因为他知道在前世的中国遭受rì本侵略时,汉jiān是rì本占领军的合作者,这是个不算小的群体,正是因为他们的帮助,rì本人才能在中国站住脚,这会儿被赵柽搬过来用在未来的战争中。

    “是,王爷,属下受教了!”程僖绶说道。

    “对付那些人,金银珠宝,娇儿美酒是有用,但是你也要注意方式。”赵柽接着道,“虽然我们要让他们卖国,但是咱们要避免使他们蒙上‘卖国’的污名,保护他们的脸面;对于可以用钱收买的人,他们可能为了保持在人前清廉的君子名誉之心,可以用隐秘的方式收买;但对于那些已经完全掌握在我们手心中的人,要保持绝对的威严,使他们心存畏惧之心;对他们提出的要求尽量满足,都应名舍实就...”

    堂上众人听着王爷的讲述,忽然又有了新感觉,王爷怎么什么都知道啊,金钱收买,威逼利诱,敲诈勒索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在王爷的手中似乎变成了一种艺术,一种学问,进行的那些不齿于人的腌臜事仿佛也变成了一项崇高的事业。但是心神很快又被恐惧和感激所笼罩,王爷不是不知道这些手段,且比之他人的手段更为高明,而王爷却没有为难他们,任由他们这些人选择自己的去留,可谓仁至义尽了...

    “你让开,我要见王爷!”这时院子中传来争执声,听声音正是王妃的声音。

    “王妃,对不住,王爷正在议事,没有王爷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守门的惜福客气地说道。

    “我是王妃,你敢挡我,便是以下犯上,不怕我赶你出府吗?”朱淑真高声喝道。

    “王妃,您下来即便将小人赶出王府,小人没有王爷的命令依然不能让您进园!”惜福不卑不亢地说道,依然挡在门口。

    “你...来人给我打,我看他让不让开!”朱淑真被激怒了,堂堂王府女主却被一个内侍挡驾,传出去以后将如何御下,她下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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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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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王爷的奋斗介绍:
“君不似人之君,相不似君之相,垂老之痛心,冶游之浪子,拥离散之人心以当大变,无一非必亡之势!”北宋末年,赵佶登基,用尽天下奸臣,妖孽充斥宫廷,大厦将倾,繁华富庶的大宋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来自于现代的特种兵附身于二皇子赵柽,为了不作阶下囚,命丧五国城,不得不努力奋斗!重生之王爷的奋斗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王爷的奋斗,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王爷的奋斗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