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七章 不麻烦你了
王飞的这番话虽然说得很得体也很到位,但是在座的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对其有哪怕一点的好感,因为华夏国的官场有很多大家公认的规则。TXT电子书下载**本来今天这个会议参加的对象除了部领导以外,就是各个处室的一、二把手,也就是说,能参加这个会的级别最低的也应该是副处,并且还是实职的。
王飞初来乍到,连科级都不是,要不是因为邹广亮秘书这一身份,他连进这个会议室的资格都没有。现在既然让你进来了,好好听着也就是了,什么时候轮到你这样的小角sè开口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对于这样的人,在场的人自然不可能会有什么好印象,更别说欣赏、鼓励、赞扬神马的了。
朱一铭此刻正襟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面,眼皮耷拉着,如老僧入定一般。对于王飞这样的跳梁小丑,他是一点也没放在心上,他现在想的是崔楷文的态度。按说这样的场合,王飞这样的身份居然提出如此过分的要求出来,作为一把手的崔楷文应该直接无视才对,而现在他却给了对方说话的机会,让人不禁要多留一个心眼了。
开场白说完以后,王飞微微侧过身来,冲着朱一铭说道:“朱处长,你们刚才说了许多在宝新区的工作情况,有些细节特别吸引人,简直如电视剧里的一般引人入胜,我也深深沉浸其中……”
正在王飞如演讲般滔滔不绝之际,朱一铭冷声说道:“王秘书,你有事说事,没必要在这顾左而言他,我们在宝新区的工作,崔部长和各位领导都会给出相应评价的,就不麻烦你了。”
听了朱一铭的话以后,各位处长、副处长们不由得发出一阵讪笑之声。他们对这些领导的秘书们也是深恶痛绝,作为一个部mén的头头,部领导对其指手划脚的也就罢了,很多时候,这些小秘书们也拿着jīmáo当令箭,实在让人觉得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朱一铭挑头和王飞干了起来,他们虽然不能亲自加入战团,但是在一边敲敲边鼓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听了朱一铭的话以后,王飞的脸都气红,但却又无可奈何。他刚才的那话确实有问题,对方有敏锐地抓住了,要想赖的话,那显然是不可能的。这次的行动,他也算是谋定而动,所以短暂的慌luàn以后,他立即镇定了下来。
挤出一丝微笑挂在脸上以后,王飞继续说道:“各位领导,朱处长刚才那话可是误会了我的一片敬佩之意,既然这样的话,我就直接说出心中的疑问,相信这也是大部分人心中的困huò,今天我就在这替大家问一问朱处长吧。”
朱一铭听了王飞的这话以后,不禁对其多了一份防备之意。看来这货在之前一定作了充分的准备,要不然听到他刚才挤兑他的那些话以后,不可能还会有如此清晰的思维,及时调整进攻的方向。
想到这以后,他看着王飞淡淡地说道:“王秘书有什么问题但请直言,至于说那是不是大家的意见,你说了可不算,既然是没准的事情,我看还是少说为妙。”
王飞见jīng心设计的一套说辞又被对方三言两语就给化解掉了,他发现不能再这么斗下去了,否则吃亏的一定是他。
看了朱一铭一眼,王飞笑着说道:“朱处长,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听说朱处长有一个同学在宝新区组织部,是吧?我还听说他这两天因为一条香烟出了点事情,不知朱处长能不能就这件事情给我们大家做个介绍。这样,各位领导们以后遇到同学、朋友使出这些招数的时候,也可以提前做个防备,我相信朱处长不会不给大家这个机会吧?”
说到最后这句的时候,王飞还特意往朱一铭那瞥了一眼,那意思是你不是一直急着让我说嘛,行啊,我现在说出来了,你给我一个解释呀。
王飞为什么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出来,事情还得从前两天说起。自从上次在三处那说那条香烟的事情,被纪海洋“挟持”到邹广亮跟前,狠狠被批了一顿,王飞就一直耿耿于怀。他经过多方打听,终于基本nòng清楚了是怎么回事。他这才醒悟过来为什么朱一铭听了这事以后,能那番淡定的原因了。
正当他一筹莫展之际,却意外地听到了一个消息。
这天下午,刚上班,他准备去黎兆福的办公室看看对方是不是需要泡茶什么的。就在他伸手把mén推开一道缝的时候,突然听到对方在打电话。他本想退回头的,偷听领导的电话,这可是秘书的大忌,他又忍不住好奇之心,于是便把耳朵贴了上去。
“你说什么,那条烟他没有收,而是给他的一个什么同学拿过去了,然后假装说是送给他了。这不是扯蛋嘛,世界上哪儿有这样巧合的事情,我看十有**是那个同学替他顶缸。这样吧,你去好好查一查,一有消息的话,及时向我汇报。”邹广亮在办公室里面小声地说道。
尽管邹广亮打电话的声音很小,但王飞还是基本听清楚了。听了这话以后,王飞的心情可想而知,他正愁不知道该怎么对付朱一铭呢,想不到现成的弹yào就送过来了。虽然邹广亮在电话里面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这对王飞来说,没有任何难度,因在这之前,他已经清楚了朱一铭那条香烟的事情。
为了防止邹广亮发现他在mén外偷听,王飞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过了几分钟以后,才重新过去给对方倒茶递烟。邹广亮见王飞进来,眼睛都没抬一下,正盯着跟前的那份文件来。王飞见此情况才放下心来,这说明他刚才偷听的事情,对方毫无察觉,看来他还真做到了神不知鬼不觉。
这事过后的一、两天里,王飞特意留心邹广亮的办公室,不过他却再也没有听到过这方面的消息,这让他很是郁闷。
昨天一早的时候,他见到朱一铭刚上班,就来找邹广亮,于是就多留了一个心眼,拿着一个茶杯在手里,站在mén口偷听两人说话。要是有别人经过,他可以借口送茶什么的掩饰过去,这样的话,就没有人会产生怀疑。
当他听到朱一铭提议在开总结会的时候,搞这么一个互动环节的时候,他就动起了脑筋。这次总结会,不光是对督察组之前工作的总结,而且也是对即将进行的全省督查的一个动员,所以对于三处,对于朱一铭来说,这都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会议,不容有失。
如果借着这个互动环节让对方大大地出个丑的话,那下面全省的督查应该就没他什么事了。这样一来的话,督察组就有一个名额空出来了,梁浩康既然能进督察组,他作为邹广亮的秘书,凭什么就不能进。他相信到时候只要他提出这个要求,再让姐姐吹点枕边风,这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当天晚上回家,王飞一直到十二点都没有睡着,在chuáng上翻来覆去地思考着对策,最后还是决定从那条香烟上面入手。他虽然不清楚邹广亮让人去调查以后,最终的结果是什么,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朱一铭一定和这事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这样一来的话,他就可以在这事上面动点脑筋了。
互动环节临近结束的时候,他只要当着众人的面把这个问题往外一抛,就算朱一铭能把这事解释清楚,大家的心头也会或多多少地留下点疑问。都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说的就是这么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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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八章 一头蠢猪
再说,朱一铭要想把这件事情解释清楚谈何容易,大家总不至于只听他的一面之辞吧?如果要找人对质的话,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他那同学可是已经被应天市纪委的人带过去了。[本章由网友为您提供更新]王飞最终的想法就是想让朱一铭黄泥掉进kù裆里,不是屎来也是屎。
谁知他把问题一抛出来,还没等为难到朱一铭,就先把自己给陷进去了,而向他发难的居然是他的老板邹广亮。王飞思来想去,忽略掉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环节,那就是他的身份。他只是一个副部长的小秘书,这样的场合,按说他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更别说去为难谁了。
就在他以为偷jī不成蚀把米之际,朱一铭却说愿意回答他的问题,而大老板居然也点头表示了同意,这让王飞不禁有种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huā明又一村之感。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王飞自然不能轻易放弃,尤其是在受到朱一铭的嘲笑之后,他便把之前的想好的问题,一口气说了出来。
朱一铭听了对方的这个问题,差点没乐出声来,他知道近来部里对于他收没收那条塞了华夏币的香烟颇有一些议论,而他又不方便出面解释。陈华虽然也是当事人之意,但他毕竟只是一个司机,身份比较低,所以说出来的话,影响力有限得很。今天,王飞这货居然给了他一个当众澄清的机会,朱一铭真有走过去向他道一声谢的冲动。
王飞要是知道朱一铭此刻的想法,怕是会气得吐血,这可是他jīng心设计,冒险搞出来的举动,想不到在无形当中却帮了对方一个大忙,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让人情何以堪。
朱一铭站起身来,面带微笑地扫视了全场一眼,然后说道:“这个问题正如王秘书刚才说的那样,确实属于比较sī人的话题,要是王秘书一个人感兴趣的话,我一定会拒绝回答,但他刚才说,好像大家都很关心这个问题,那我就为大家做个解释吧!”
王飞听到朱一铭说前半句的时候,心里一凉,还以为对方会说拒绝回答神马的,那样他又得另费一番心思了,后来对方又说大家都很关心,他愿意做个解释。这样一来的话,王飞的心里这才定了下来。
他紧接着朱一铭的话说道:“感谢朱处长给这个面子,但我还是想提醒一句,有些事情不是光凭嘴说就行的,最好能给大家一点看得见mō得着的东西,这样,在座的各位领导才能信服。”
王飞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是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他觉得朱一铭无论如何都拿出他口中看得见mō得着的东西的。这样一来的话,对方可就陷入被动了,他愿意怎么说都行了,他自然开心。
听了王飞的话以后,邹广亮恨不得站起身来走过去给对方一脚。这下不是因为他不分场合胡言luàn语,而是觉得他太没有头脑了。说实话,邹广亮对王飞搞朱一铭还是持支持态度的,虽然这方式方法并不可取,但目的倒是没错。
现在听王飞居然说出这样一番话出来,邹广亮只能说对方是一头猪,而且是一头蠢猪了,连情况都没有搞清楚了,就站出来向对方叫板,那不是自寻其辱吗?
关于这条香烟的事情,朱一铭可是已经提供出来实实在在的证据,有人证,有录像证明。现在他那个同学也已经承认,这确实是他搞出来了,和朱一铭没有半点关系。在这种情况下,还拿那条烟说事,那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邹广亮在心里把王飞身后的那个nv人狠狠问候了几遍,仍觉得不解恨,低声骂了一句,二货。就在这时,卢魁突然把头转了过来,邹广亮心里一怔,连忙集中注意力把朱一铭那看去,装作刚才那两个字和他半点关系也没有。
朱一铭此刻正满脸堆笑地看着王飞,过了一会以后,他才开口说道:“王秘书,我已经说过了,这事如果只是你想知道的话,我一定不会回答的,我这是解释给大家听的。至于你说的什么看得见mō得着的东西,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我既然作解释了,就一定会给大家一个jiāo代的。”
王飞听了这话以后,心里很不是滋味,对方这已经不是给不给他面子的问题了,而是直接打脸了,好在对方也答应了他的条件,这让他也感觉到了些许安慰。
朱一铭此刻已经没有心思关注王飞的想法了,他接着刚才的话说道:“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我们在宝新区督查的时候,有一天,我的大学同学,也就是刚才王秘书提到的在宝新区组织部的那位,打电话给我说要请我吃顿饭。这本来是一次很正常的同学相聚,但是当我带着司机小陈去了以后,见到了宝新区的区长唐福成和常务副区长夏新明,于是我便……”
朱一铭紧接着就把那天在宝新人家发生的事情,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但是关于那条香烟的来龙去脉,他却说得非常清楚、具体。
王飞听了朱一铭的话后,有点傻眼了,他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一回事,并且看对方刚才说话的态度,应该不像是在撒谎。王飞虽然心里明白再纠缠下去,没有什么意义了,但是也不肯乖乖就范。他看了朱一铭一眼,梗着脖子说道:“朱处长,恕我直言,你刚才说的这些只能算是你的一家之言,要想让大家相信的话,是不是还该有点实在的东西,你说是吧?”
“呵呵,王秘书,别急呀,你想要的东西,这就来了。”朱一铭笑着说道,“我刚才说了司机班的小陈,陈华和我一起过去的,他可以为我作证。当然你会说,他故意帮我说话神马的,但宝新人家大堂里的摄像头拍摄下来的东西,可是做不得假的。你要是感兴趣的话,可以找几位部领导借阅一下。呵呵,我的回答就到这了,你慢慢站着,我的tuǐ吃不消了,就不陪你了。”
朱一铭说完以后,一屁股坐了下来。周围的人听了他针对王飞的嘲讽之语,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王飞此刻脸红得像猴屁股似的,他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说的……我……我怎么知道究竟是不是真的……你应该……”
“好了,给我坐下来,这什么时候有你说话的份了。”邹广亮面若寒霜,怒目圆睁,大声喝道。
王飞看见老板真怒了,哪儿还敢再说半个字,连忙耷拉着脑袋坐了下去。他怎么也搞不明白,自己huā了很长时间设计出来的东西,怎么到了关键时刻久一点用处也没有了呢?
邹广亮此刻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他的秘书丢了人,他这个做老板的,脸上自然也不会有光。别人甚至还会以为王飞那货向朱一铭发难,是受了他的指使呢,那样的话,他可真是冤死了。
草草说了两句结束语以后,邹广亮刚宣布会议结束了。卢魁突然轻咳了两声,邹广亮这才想起他忘说一件重要的事情,连忙开口说道:“本次督察组的试点工作很成功,下面将从十月十日开始,对全省范围内的市、县干部作风进行为期十个月的督查工作。届时,希望督察组的同志们继续发扬不怕苦、不怕累的jīng神,把这项工作做好,其他同志也要做好配合工作。这是下面近一年的时间内,我们部里的一项重点工作,我们一定要全力以赴将其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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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九章 东方行(一)
回到办公室,喝了一口茶,邹广亮便站起身来向崔楷文的办公室走去了。~~他本来想借助这次总结会,一举扭转在对方心目中的形象的,被王飞这样一搞,只怕是变本加厉了,所以他必须在第一时间赶过去向对方做个解释。
朱一铭在当天下午就坐上了赶往东方市的豪华大巴,本来他是想自己开车过去的,那样的话,速度可以快点,但是考虑到安全问题,他还是放弃了。古人云:yù速则不达,说的应该就是这个道理。
微闭着双眼,看着身体右侧飞闪而过的广告牌,朱一铭的思绪回到了临近下班之际,他去邹广亮那请假的情景。他刚上三楼,王飞就看见了,前两次,他都是假装看报纸,这次则直接起身往厕所走去。朱一铭见状,摇了摇头,直接往邹广亮的办公室走去。
上次让朱恒帮着mō清了王飞的来历,朱一铭真是一点也没把对方放在心上。说句不好听的话,他要是连这样的小角sè都收拾不了,还谈什么官场扬帆、仕途纵横,别说让别人信服,恐怕连自己都无法相信自己。
进了邹广亮的办公室以后,对方的表现让朱一铭觉得很是意外。按说,刚才在开会的时候,他狠狠落了对方秘书的面子,这会总该有所表示吧。想不到邹广亮居然表现得客客气气的,一听说朱一铭要请假,他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其他什么都没说。
当时,朱一铭看了他的表现以后,心里就有点不淡定了。如果这会对方睚眦必报的话,他倒没什么好担心的,不就是请个假嘛,说破大天去,也没什么问题。现在对方来这么一出,反而让他的心里有点没底了。
要说刚才的那事发生以后,邹广亮对他一点意见也没有,朱一铭是绝对不会相信的。都说打狗还得看主人的面子呢,王飞可是他的秘书,刚才被朱一铭在众人跟前狠狠地打了脸,并且还是当着他的面。作为后台老板,邹广亮见后,怎么可能一点想法也没有呢?
此刻,对方这样的表现,只能说他是隐忍不发,这才是让朱一铭的觉得心里没底的地方。都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邹广亮要是直接叫板,朱一铭倒并不在意,刚才那事是王飞故意找碴,最后反而被他打脸,所以并不能说是他的错;现在对方这样的表现,他这心里真有点不淡定。
朱一铭坐在大巴车上,头脑子里仍在思索着邹广亮的态度问题,这也是现在他最放心不下的一件事情。对方毕竟是副部长,又是他的主管领导,要是成心想要为难他的话,那也够他喝一壶的。
想了许久以后,朱一铭都没有什么头绪,他索xìng也就不去想了。与其坐在车上胡思luàn想,还不如走一步看一步,等遇到事情的时候再说。
有了今天的这事,料想对方在段时间之内是不会有什么动作的,否则,别人很容易联想到这是他邹广亮针对今天的事情做出的报复行动,那样的话,对他的声望可是大大的不利。既然这不是短时间之内就会发生的事情,那完全可以暂时放在一边。
过了两个小时左右,大巴车驶进了服务区。朱一铭上过厕所以后,在长廊上面点上一支烟。在缭绕的烟雾中,他的眼前浮现出了欧阳晓蕾那清秀的脸庞,这么多年没见,不知对方变了没有。在她身边依稀还有一个小男孩的身影,面容不甚清晰,朱一铭知道那是他的儿子朱继明。
直到此时,朱一铭都没有打电话给肖铭华夫妻,也就是说,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欧阳晓蕾到底在不在东方。他不是不想打这个电话,而是不敢打,他害怕打完电话以后,得知对方并不在东方市,那样的话,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现在这样的话,他至少他抱有一份幻想在前方不远处的那座华夏国的最大都市中,有他的nv人和儿子。在前行的道路中,朱一铭充满了动力与期待,他已经打定主意了,就算是梦,他也要等到东方市以后,再将自己唤醒。
上车以后,朱一铭的情绪不佳,变得有点伤感起来。他把头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功夫,竟然mímí糊糊地睡了过去。
等朱一铭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临近东方市了,他连忙掏出手机来给沈卫华打了一个电话。沈卫华听说朱一铭就要到了,很是开心,连忙说,他们会在东方市汽车南站的出站口那等的。朱一铭听后,连忙道了感谢。
挂断电话以后,朱一铭没有了睡觉的心思,把眼睛看向窗外。前面就要下高速了,然后就要进东方市了。虽然距离没有多远了,但要到车站的话,起码还得要四十分钟左右。进了市里以后,大巴车的速度就上不去了,信号灯一个接着一个,时不时要停车,如果再遇到堵车什么的,那可就更麻烦了。
大巴车下高速以后,路上的车便多了起来,时不时地有豪车从眼前一闪而过,楼也渐渐多了、高了,朱一铭都有点目不暇接之感。车往前行驶了大约十分钟左右,便正儿八经地进入城里了,这速度更是慢得吓人,几百米就是一个jiāo通信号灯,并且都是红灯,每一个都要等半天,搞得乘客们郁闷不已。司机倒是见怪不怪,很耐心地等待着。
朱一铭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已经将近六点了,这一路奔bō居然用了五个多小时,他觉得骨头都快散架了。刚到出站口,就看见沈卫华和叶梦溪站在那东张西望的,看来这货真是不甘寂寞,果然把叶梦溪给带来了。
朱一铭见后,心想,这样的状态,还能指望沈卫华办成什么事情?他这哪儿是开挖人才的,简直是过来度假的。看两人之间的那黏糊劲,估计要不是他打电话的话,这会应该还在chuáng上忙碌着吧?
想到这以后,朱一铭的脸上lù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然后大步向两人站着的位置走了过去。
当朱一铭站在沈卫华面的时候,他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轻轻扒开叶梦溪挽着他手臂的yù手。叶梦溪也是满面羞红,低着头站在一边。朱一铭则直接无视两人的表现,寒暄了两句以后,就跟在沈卫华后面,往站外走去。
上车以后,叶梦溪乖乖坐到车后座上,朱一铭则不客气地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沈卫华边开车边和朱一铭聊天,把他们这两天到了东方市以后的情况,向朱一铭做了一个简单的介绍。
坐在沈卫华的车上,朱一铭再一次感觉到了东方市的繁华,这车行驶的速度简直和蜗牛不相上下了,好在沈卫华住的酒店离车站并不是太远,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临下车之际,沈卫华递给朱一铭一张房卡,看来他在接站之前就已经帮其把房间开好了。
朱一铭只带了一个包,进了房间以后,冲了一个澡,便和沈卫华一起去吃饭了。让朱一铭觉得意外的是,沈卫华只是一个人出来的,并没有见到叶梦溪。他看见朱一铭怪异的目光,笑着说道:“她有几个同学在这边,打电话给她出去吃饭了,正好我们哥俩好好聊聊。”
听了对方的话以后,朱一铭不由得暗暗点了点头,看来沈卫华倒不是只要美人不要江山的主。
两人就近找了一个不大的饭馆,要了几样小菜,便具备对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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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章 东方行(二)
沈卫华放下酒杯,看了朱一铭一眼说道:“这两天我和对方联系了很多次,可那些家伙总是不理不睬的,说是要等华夏区的总裁过来,才能同意我们去他们的总部参观。书mí群4∴⑧0㈥5我解释说,我们只是想看看,并没有其他目的,但那些洋鬼子就是不松口,真是郁闷死了。”
朱一铭听了他的话以后,想了一下说道:“这个你也怪不得他们,人家是跨国公司自然有相应的规章制度。对了,你有没有打听他们那个总裁什么时候过来,我们在这可耗不起呀!”
沈卫华自然听得出来朱一铭话中的意思,他连忙说道:“老弟,你就放心吧,这个我已经打听清楚了,好像那个总裁明天就过来了,否则我也不会让你直接过来呀。知道你是个大忙人,呵呵!”
听了对方的这话,朱一铭倒有点不好意思,他刚才的那话细一推敲,确实有点责怪对方的意思。他端起酒杯,对沈卫华说道:“沈哥,你应该懂,我刚才那话没别的意思,来,我们兄弟俩走一个。”
说完以后,他一扬脖子,喝干了杯中酒,并把杯底冲着对方亮了亮。
沈卫华也很利落了喝完了酒,然后依葫芦画瓢,也冲着朱一铭亮了亮酒杯。
他把杯子放下以后,说道:“我明天一早就去打听一下,看看那位总裁究竟什么时候过来,要是能搞到他的航班就好了。到时候,我们去机场迎接一下,这样的话,后面提什么要求的话,他也不好意思拒绝,你说是吧?”
朱一铭听后,点了点头,你别说沈卫华的这个主意还真是不错。他有心想让对方帮着打听一下那为总裁的情况,但又怕并不是欧阳晓蕾,那样的话,他真有不堪承受之重。想想还是算了,反正明天就能见分晓了。
吃完饭以后,沈卫华带着朱一铭来到了东方市的海滩,这儿真是人流如织,灯火辉煌。看着不远处的东方电视塔,朱一铭真有一种置身梦中之感,昨天他还在应天的大街小巷里穿梭,今晚却已经站在了华夏国最大城市的霓虹闪烁里。他们本来想去登一登电视塔的,看见人实在是太多了,想想还是放弃了。
朱一铭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不由得在脑海里勾画出他和欧阳晓蕾带着儿子登塔的情景。要不是沈卫华递过一支烟来,他恐怕还会在那美好的憧憬中许久许久。
“你没什么事吧?我看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沈卫华点上烟以后,看着朱一铭问道。
朱一铭听到问话以后,心里一紧,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表现确实有点反常了,连沈卫华都已经看出来了。对方虽然和他亲如兄弟,但是他和欧阳晓蕾的事情却不足为对方道也,一方面,他的身份决定着他必须把有些事情烂在肚子里面;另一方面,每当想起这事,他的心就会隐隐作痛,所以能不提,尽量不提。
朱一铭掏出打火机来啪的一声,为自己点上火,猛吸了一口,然后才回答道:“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个故人,呵呵!”
沈卫华见对方不愿意说,他也就没有追问下去了。他不是一个八卦之人,另外以他和朱一铭之间的关系,对方既然不愿意说的话,那一定有不说的理由,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话,那就没有意思了。
两人chōu完烟以后,便上车离开了海滩。这儿的风景虽然很美,但两个大老爷们在这闲逛的话,确实有点不妥。这儿是华夏国最大的都市,人们的意识也比较超前,要是被别人误以为两人是断臂神马的,那可就不好了。
回到宾馆以后,朱一铭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刚才沈卫华问他因何失神,他虽然什么也没说,但这会独自一人之时,再也无法掩饰了。他呆呆地坐在淡黄sè的真皮沙发上,两眼空dòng无光,平平地直视前方雪白的墙壁,仿佛那儿装着一面预知未来的魔镜一般。
两个小时以后,朱一铭的动作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和之前唯一不同的是,黑sè大理石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多了来多个烟头。房间里面烟雾弥漫,几乎熏得人睁不开眼睛。要是有人在这时候走进朱一铭的房间的话,第一反应就是这儿是不是着火了,要不要拨打119。
这个夜晚,朱一铭注定是难以入眠的。虽然洗完澡以后,直接躺在了chuáng上了,但是却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朱一铭拿起了枕边的手机,看看上面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而此刻,他却依然睡意全无……
第二天一早,朱一铭睁开眼睛的时候,六点还没有到。他本以为晚上睡得迟,第一天一早一定能睡一会的。谁知上了一下卫生间,重新回到chuáng上以后,又毫无睡意了。又挨了半个小时以后,朱一铭实在忍受不住了,于是便起chuáng,洗漱一番以后,便往酒店外面走去了。
这时候,沈卫华一定和叶梦溪互相搂抱着睡得正香,他自然不便去打扰,于是决定出去走走。
出了酒店,朱一铭拐了一个弯,走进了一条幽静的小巷。在东方市,虽然展现在人们眼前的都是高楼大厦,但你要是留心的话,就会发现巷子里nòng还是不少的,走进去的话,还是别有一番感受的。
朱一铭穿过眼前的小巷,竟意外地发现前面居然是一个小公园,不收mén票的那种。跟着四五个晨练的老人身后,朱一铭走进了小公园。这儿无疑是老人的乐园,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聊天练功,更有甚者,几人围坐在一张不大的桌子跟前,扒起了纸牌。
朱一铭很随意地找了一个石凳坐了下来,享受这早晨的宁静。他看着眼前这些头发huā白的老人,不由得陷入了沉思。几十年以后,他一定也如今日的他们一般,一壶清茶,三五知己,找一个僻静的所在坐上许久。这就是生活,都说平平淡淡才是真,但谁也不可否则,该争取的,该努力的,还是要拼一拼,搏一搏的,否则等到年老之时回忆起今日林林总总之时,只会空留一声叹息了。
坐了一会以后,朱一铭下意识地把手伸向了上衣袋中的香烟,可当他看到那位正在用腰背部卖力撞树的大爷以后,他把香烟重新揣了回去。人就是这样,总要等到一个东西失去,或者即将失去的时候,才会倍加珍惜,尤其是健康、生命之类一去不还的东西。
朱一铭走走、坐坐、看看,也不知过了多久,kù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在这宁静的早晨,那悦耳的音乐声一下子传出了老远,本来很是悠闲的老头老太们,都把目光投向了朱一铭,大家都像看怪物一般打量着他。年青人这时候一般都赖在chuáng上才对,这小伙子怎么来这和他们hún在了一起呢?
朱一铭见此情况,连忙走到一边去,摁下了接听键。原来是沈卫华去敲mén没有人开,他还以为朱一铭睡得比较死,于是打电话让其开mén。
当得知朱一铭竟然在外面呢,沈卫华不禁狠狠鄙视了一番,大早上的,有觉不睡,瞎溜达什么呀。他让朱一铭直接到三楼的餐厅来,他和叶梦溪先过去了。
朱一铭想到和他们两人在一起吃早饭也别扭,于是说,他就在外面吃了,一会再回去。沈卫华有点明白朱一铭的意思,于是也没有强求,只是让朱一铭吃完饭以后,到他的房间来一下,他有好消息要告诉对方。朱一铭听后,嗯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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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一章 东方行(三)
朱一铭在出小公园后mén的时候,看见一个吃早点的小饭店。~~人都喜欢往大城市里面钻,实际上大城市也有不好之处,那就是物价相对较高。朱一铭只要了一碗普通的ròu丝面,居然要十二块之多。这个价格,估计也只有在东方和南方的几个城市才会出现。
ròu丝面的价格不低,但味道也就一般般而已。这样的一碗面,即使在应天也就几块钱罢了,要是在恒阳的话,那更谈不起来了。
回到宾馆以后,朱一铭本来准备先打个电话给沈卫华的,怕他和叶梦溪正在玩儿什么游戏,他要是冒然闯进去,那可就不好了。后来转念一想,刚才对方可是在电话里面说好了,让他会宾馆以后,立即去房间里面找他。
朱一铭轻敲了两下沈卫华的mén,一会以后,mén打开了,出乎朱一铭意料之外的是,叶梦溪并不在房间里面。这本来就是别人的事情,他也就没有多问。
沈卫华见朱一铭进来以后,连忙急道:“你这一大早跑到哪儿去了,害得我一通好找,难不成……”
朱一铭看见对方那暧昧的表情,笑着说道:“你想什么呢,别把所有人都当成你一样。我是怕打扰你的清晨好梦,所以才到外面去转了转,你这么着急找我,是不是那边有消息了?”
沈卫华听朱一铭说到了正事,于是也收起了刚才的玩笑之sè,一本正经地说道:“是呀,刚才叶梦溪的同学打电话过来,说他们公司华夏区的总裁中午的时候就到了,我这才急着想要和你商量一下,看看究竟该怎么办。”
“叶梦溪……的同学?”朱一铭一脸茫然地看着沈卫华。
沈卫华听了朱一铭的问话以后,得意地说道:“你以为我带她过来就是游山玩水的呀,嘿嘿,她有一个死党就在沃尔斯公司里面,并且职位还非常关键,是副总裁的秘书,我的这点消息可都来自她那边。”
朱一铭听了这话以后,才真正明白沈卫华带叶梦溪过来的目的,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无商不jiān。他瞄了对方一眼,低声说道:“jiān商!”
沈卫华听后,不怒反乐,他笑着说道:“你算是说得没错,哪儿有经商不动点脑子的,否则到哪儿去赚钱呀!”
朱一铭看着对方一眼,附和地点了点头,心里却很不以为然。至少他不会为了利益让自己nv人抛头lù面,那可真不是他的xìng格,但沈卫华如此这般地去做,他也不能多说什么。
“你的内线有没有打听清楚,那个总裁到底什么时候过来?我们总不能一直守在机场吧?”朱一铭问道。他不想继续刚才的话题,于是故意岔了开去。
沈卫华掏出烟来,递给朱一铭一支,然后说道:“你问的这个暂时还不知道,但我已经让叶梦溪过去打听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了,我们利用这个时间商量一下具体该怎么办。”
“这个有什么好商量的,见到人以后,我们就直接过去,然后向对方说清楚我们的来意就行了。”朱一铭不以为然地说道。
朱一铭说的这话让人听上去有几分武断,但这有个前提,他在内心伸出下意识地认为沃尔斯公司华夏区的总裁就是欧阳晓蕾。这样的话,那他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呢,确实只需直接走过去就行了。
沈卫华不以为然地看了朱一铭一眼,笑着说道:“你是不是还准备让对方看见你以后,直接迎上来说,朱处长好,你有什么要求只管提出来,我一定会帮你搞定的。你真觉得你身上有王八之气呀,只要往人身边一站,就一切都搞定了?”
朱一铭听了这话以后,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对方话里的意思,自己刚才那话说得确实有点过了,于是笑着说道:“呵呵,这些东西,我没什么经验,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没意见。”
沈卫华听了这话以后,想了一下说道:“我们和人家素昧平生,一下子过去打招呼的确实比较突兀,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他那么大的公司,这个总裁又是初来乍到,肯定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去处理,如果按部就班的来,等到他有空见我们的时候,怕是要等到十来天开外了。”
“你说这些没用的干嘛,我现在让你说,一会我们见到对方的时候,具体该怎么办。”朱一铭抢白道。
沈卫华听了这话以后,无奈地说道:“似乎除了你刚才说的也没用其他更好的办法了,我觉得我们最起码还得准备一束鲜huā。这样至少能表现出我们的诚意,再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就算被我们半路拦截,心里有点不爽,至少在面上不能表现出来,那样也失了他堂堂总裁的身份。”
朱一铭听了沈卫华的话以后,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对方分析得确实很有几分道理。他现在也从最初的幻想中走入了现实,不管来人是不是欧阳晓蕾,他们两人既然来了东方,就不能空着手回去,那样的话,还不被吴天诚给笑死。
两人又聊了一会以后,叶梦溪打来了电话,说已经打听清楚了,那个总裁的飞机大约十二点半左右降落在东方机场。沈卫华听后,嗯了一声,便让对方先回来了,说有事让她去办。叶梦溪应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三人十一点半左右就吃完午饭了,然后就往出发前往东方机场。据叶梦溪说,沃尔斯公司华夏区的人都不清楚这个总裁究竟是何许人也,只是说到时候接机的时候,举着牌子就行了。
沈卫华本来也想搞一个这样的牌子,但是被朱一铭否决了。那样的话,有点太过张扬了,容易引起沃尔斯公司华夏区的人的反感,反而于事不利。沈卫华想了一下,确实是这么回事,于是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东方机场在整个华夏国都是数一数二的,比应天的久江机场还要高一个档次,和féi城机场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了。朱一铭此刻根本无心留意机场的环境,他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似乎有从xiōng腔里面跳出来的感觉。多年的相思,眼看今朝就能梦圆,这样的感受,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能体会到。
十二点十分左右,沃尔斯华夏区的人也过来了,他们来了两男一nv,其中的那个nv孩还冲着叶梦溪招了招手,这位一定就是她的同学了。都说家贼难防,今天再一次得到了应验。
当机场广播里面传来,从米国飞来的音bō777大型客机即将降落的消息时,接机口的人都开始忙碌起来,大家纷纷把手上的牌子举了起来。一时间,朱一铭的眼前布满了写着各种语言的接机牌,这也从一个侧面说明了东方市的国际大都市的地位,这可真不是làng得虚名呀!
又过了十来分钟左右,陆续有人出来了,朱一铭只觉得心跳比刚才又加快了许多,手心都溢出了汗,满脸的紧张状。沈卫华和叶梦溪此刻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出站口的位置,并没有留心朱一铭,否则一定会大吃一惊,怎么转眼间,对方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沃尔斯公司的那副总把眼睛往上推了推,然后对一边的秘书说道:“小陈,你把牌子举高一点呀,我们和总裁互不相识,就全靠你这牌子了,要是错过了,那你这个月的将奖金可就要泡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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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二章 东方行(四)
被称为小陈的那个nv秘书正是叶梦溪的同学,听完这话以后,她吃力地踮起脚,把手上的欢迎牌愣是往上举高了一截。由网友上传==这样一来的话,眼镜男才不再唧唧歪歪了,他也把身子往前探去,做出满脸的恭敬状,用力向迎面而来的人流望去。
朱一铭此刻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nv乘客的身上,几年不见欧阳晓蕾了,他真有点担心对面相见不相识,那他可就真心hún蛋了。
突然,朱一铭的身前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高挑的身材,一袭黑sè的连衣裙,在白sè肌肤的映衬下显得楚楚动人。朱一铭此刻真有光如隔世之感,这个nv人他太熟悉了,熟悉到闭着眼睛都能闻得到她身上的香味,此刻竟然真真实实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叫他如何不jī动呢!
朱一铭不顾一切地往前挤去,沈卫华的注意力此刻正集中在沃尔斯公司人的身上,只有通过他们,他才能发现谁是华夏区的总裁。突然,沈卫华感觉到眼前一闪,他看见朱一铭猛地一下子窜了出去,想要伸手去抓的时候,已经迟了,对方已经直奔出口处而去了。
朱一铭终于抢在欧阳晓蕾的前面到了出口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等待着对方的到来。
欧阳晓蕾此刻抬眼搜寻着沃尔斯公司的人,本来总部那边要提前把她的资料发过来的,但是她拒绝了。现在面临的情况是她不认识这边的人,这儿的人也不认识她,只能靠眼力寻找迎接她的牌子了。
欧阳晓蕾终于在一堆欢迎牌里面找到了沃尔斯公司的牌子,看着上面用全球通用语写着欢迎总裁的字样,她不禁莞尔。看来这边的人一定以为她是米国人了,所以才会这么去干。她低下头,招呼了儿子一句,继明,跟在妈妈后面,接我们的人到了。儿子很乖,抓着欧阳晓蕾的手,紧紧地跟在她的身边。
虽然在米国好几年了,欧阳晓蕾一直坚持用华夏国的方式教育儿子,所以从他身上看不到半点米国孩子的张扬。欧阳晓蕾坚信,他们娘儿俩在米国只不过是暂时的,他们总归还是要回去的,那儿有孩子的爷爷、nǎinǎi、外公、外婆,还有她魂牵梦绕的他。
这不,总公司那边一有消息要开发华夏市场,她便立即打报告要求过来了。本来回来的还要更早一点,但总公司那边让他负责挑选一批员工,和她一起去华夏,这样一来二去就耽搁了下来。
她本来准备把日程安排告诉李倩的,但想想还是没有那么去做。她知道她只要告诉对方,那肖铭华一定会去告诉那个人。他现在生活得如何,心里是不是还牵挂着她,对于这些一无所知,欧阳晓蕾的心里真有点没底,所以才决定,等回到华夏国以后看看再说。
欧阳晓蕾右手拖着行李箱,左手牵着儿子,慢慢往出口处走去。她已经能够看清公司的来人了,于是抬起手来冲着对方扬了扬,然后大步向前走去。就在沃尔斯公司的两男一nv感觉到这位带着孩子的nv士就是他们的总裁之时,三人也快步向这边走了过来。
欧阳晓蕾很满意,她点了点头,眼睛看向了出站口,她突然愣住了。那人是谁,怎么这么眼熟,难道是自己眼huā了,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呢?李倩之前说他的工作有变动了,但去的是应天可不是东方呀!
为了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欧阳晓蕾摘下了眼睛上的墨镜,凝神聚力往前看去。不错,真的是他,那个她魂牵梦绕的男人,对方显然早就看见了她,这会正一脸微笑地看着她呢!
欧阳晓蕾顿时石化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怎么可能呢?没有人知道她今天回来,李倩、韩冬梅不知道,就连的她的父母都不清楚,她告诉二老,只是说近期要回去看他们。至于说公司这边也是如此,他们要是知道她的情况的话,那接机牌上一定会用华夏语了。既然没有人知道,那眼前的一幕又该如何解释呢,难道他有未仆先知之能。
直到身后响起催促之声,欧阳晓蕾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轻拽儿子一把,带着他向前走去。朱一铭见状,也迎了上来,冲着欧阳晓蕾伸出了手,笑盈盈地说道:“晓蕾,你终于回来了,我没能送你们走,但我来接你们回家了。”
欧阳晓蕾听到这话以后,两眼顿时湿润了,朱继明则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位陌生的叔叔,不知出了什么事情。当他抬头看见妈妈要哭的时候,小家伙不干了,冲着朱一铭怒目圆睁,大有冲上去的意思。
欧阳晓蕾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公司的两男一nv已经迎了上来,为头的眼镜说道:“请问nv士,您是从米国过来的沃尔斯公司华夏区总裁吗?”
听了这话以后,欧阳晓蕾连忙收起jī动之情,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冲着眼睛说道:“你是许副总吧,我是欧阳晓蕾,这段时间麻烦你了,这两位是?”
被称为许副总的眼镜男听了这话以后,忙不迭地把身后两位下属向欧阳晓蕾作了介绍。欧阳晓蕾伸出手去,和三人一一握了握手,但动作很轻,完全是一副领导与下属之间才有的姿态。
这时候,沈卫华也赶了过来了,叶梦溪捧着一大束鲜huā跟在后面。朱一铭见状,一把抓过那束鲜huā,双手捧着,一脸微笑地说道:“欧阳总裁,这是送给你的,希望你能喜欢!”
这会当着沃尔斯公司人的面,朱一铭自然不能再称呼对方为晓蕾,而是换了一个比较正式的称谓。
欧阳晓蕾接过鲜huā,开心地说道:“谢谢朱先生!”
说完这话以后,她转过身来,把鲜huā递到站在眼镜男身边的那个nv孩手上,然后边把箱子的拉杆递给了另一个男人,边开口说道:“许副总,我这遇到了一个朋友,有点事情要处理一下,你替我把东西送到酒店去,然后,我明天会到公司去,有什么事情,我们到时候再说。”
眼镜男听了这话以后,一下子愣在了当场,在这之前,他可是jīng心设计了欢迎仪式,总裁要是不过去的话,那不是白搭了。他心有不甘地说道:“欧阳总裁,公司的人听说您过来了,都很受鼓舞,您看是不是先回公司一下,然后您再去见你的这位朋友?当然,这只是我的建议,具体的,您……”
“行了,许副总,你的心意,我领了。”欧阳晓蕾扫了对方一眼,冷冷地说道,“你就照我刚才说的去办吧,其他的事情,等我明天去公司再说。”
说完以后,欧阳晓蕾便不再理睬眼镜男,直接把脸转向了朱一铭这边。眼镜男听了这话以后,后脊梁冷汗直冒,心里暗骂道:“你这二货,人家总裁说怎么办,照着去做就行了,什么时候轮到你冲着人家指手划脚了,真是欠!”
原来他这个副总只是临时任命的,这次跟着欧阳晓蕾一起过来的还有十多位总部的jīng英,他们在今后的几天内都会陆续抵达东方市。他能不能保住副总的这个职位,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欧阳晓蕾的太低,所以他才挖空心思,搞欢迎仪式什么的,就是想拍拍总裁的马屁。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这记马屁很显然是拍到马tuǐ上面去了。这会,眼镜男如死了爹娘一般哭丧着脸,站在一边,再也不敢张口luàn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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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三章 东方行(五)
朱一铭听了欧阳晓蕾的话后,知道这儿绝非久留之地,于是微微侧过身来,冲沈卫华伸出了手,嘴里低声说道:“车钥匙!”
沈卫华是个人jīng,一看这架势就有点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连忙从衣兜里面掏出车钥匙,递给了朱一铭。~~
朱一铭接过车钥匙以后,转过身来,一脸微笑地冲着欧阳晓蕾说道:“欧阳总裁请,给你添麻烦了!”
欧阳晓蕾见状,微微颔首,低声说道:“没事!”说完这话以后,她便牵着儿子的手,跟在朱一铭的后面往前走去。
在场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出了什么事情,尤其是沃尔斯公司的人,简直是一头雾水。他们是来迎接新任总裁的,结果人确实是接到了,但是人家却不愿意和他们走,还说明天会直接去公司,这真是让人觉得丈二的和尚mō不着头脑。
沈卫华心里有了一些想法,不过当着其他人的面却不能表lù出来,尤其那nv孩和叶梦溪还是同学。他要是一不小心说出点什么的话,不管实际情况是不是他想的那样,到时候,朱一铭是一定不会放过他。有了这层顾虑之后,他轻扯了叶梦溪一下,两人也转身离开了接站大厅。
朱一铭此刻的心情好到了极点,他甚至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当从后视镜看见坐在后排的欧阳晓蕾正冲着他微笑时,他才敢确认这一切都是真的。
朱一铭看了一眼正在埋头摆nòng手机的小家伙,轻声问道:“他在忙什么呢?”
“哦,在玩手机游戏,对了,我们这是要去哪儿?”欧阳晓蕾问道。
朱一铭听了这话以后,才想起这个问题来,是呀,他准备带着母子俩去哪儿呢。他想了一下说道:“要不,我们去看看海吧,我还没有见过东方市的海呢,这儿一定是世界上最美的海,你说是吗?”
欧阳晓蕾自然明白对方话中的意思,她轻轻嗯了一声,然后用手在儿子的头上轻拍了两下。她抬起头,看了朱一铭一眼,柔声问道:“一铭,这么多年了,想不到我们竟然会在这儿重逢,你不会怪我吧?”
“晓蕾,你这样说,让我情何以堪呀?”朱一铭沉声说道,“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我怎么可能反过来责怪你呢,在你的心里,我就是如此的不识好歹之人?”
朱一铭见欧阳晓蕾一见面就说问出这样的话来,知道她心里一定一直放不下这件事情,所以才故作轻松地说道。
“一铭,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欧阳晓蕾急道。
这一直以来都是她的一个心结,虽然从她的角度出发,她这么多年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朱一铭,但对方要是不理解的话,那可真够她受的。就算有心想要解释,也未必就能解释清楚。这也是她在回国前一直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李倩和韩冬梅的原因所在。
现在听了朱一铭的话后,她可以算是彻底放下了心,不过当听到对方说在自己的心目中,他只是一个不识好歹之人,她是真心急了。
朱一铭见状,轻笑两声,说道:“晓蕾,我是和你开玩笑的,不是米国人都很幽默嘛,你怎么没有受到这方面的熏陶?”
欧阳晓蕾听了这话以后,才放下心来,她抬头看了对方的一眼,笑着说道:“你呀,都已经快三十的人了,说话还没有个正型,当心把孩子给教坏了。”
朱一铭听到欧阳晓蕾说到“孩子”二字,心里像被针扎了一般,疼得厉害。孩子已经四岁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世界上像他这么当爹的,不能说没有,估计少之又少了。
他心里很清楚,欧阳晓蕾当年那么做,完全是为了他,但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她的选择,可孩子没有这么选择呀!他从出生以后,身边就只有母亲,甚至还漂洋过海,去往异国他乡,这一切可都是他这个做爹的惹出来的呀!
想到这以后,朱一铭觉得心里涌出一股难以抑制之情,眼眶里面的泪水只打转。他低声说道:“我……我对不起孩……孩子呀!”
欧阳晓蕾坐在后排,看不见朱一铭脸上的表情,但是听到他略带哭腔的声音以后,她能感受到对方心里的想法。她故作轻松道:“你不要太过自责了,这事情和你没有关系,要怪,就怪我吧,这是我当年为他做的选择。这几年来,继明跟着我在米国,生活得还是不错的,这对于他来说,也是一段值得回忆的经历。”
两人此刻已经完全忘记了,他们谈论的还是一个没有开始记事的孩子,为了怕对方的心里产生不安和愧疚之情,都想方设法地把责任揽到自己的身上来。都说爱屋及乌,从这两人的身上能够更深刻地理解这个词语的内涵。
朱一铭意识到老这么下去,可不是一件好事,伤感的情绪可是容易传染的,不管怎么说,虽然之前经历了重重苦难,今日能顺利重逢,也是不错的结果。他转过身来看了欧阳晓蕾一眼,笑着说道:“晓蕾,你还是那么漂亮,刚才那么多的人,我一眼就把你认出来了。”
欧阳晓蕾听了这话以后,没有开口,只是微微笑了笑。这时,有一个声音不适时宜的响了起来,晓蕾不漂亮,我妈妈才是最漂亮的。说话的人不用说,就是刚才还在认认真真玩游戏的朱继明,这会却突然开口发飙了。
朱一铭听后,连忙说道:“继明说得对,妈妈才是最漂亮的,我说的晓蕾就是妈妈呀,呵呵!”
小家伙见朱一铭认同了他的观点,这才低下头,继续玩起他的游戏来。朱一铭和欧阳晓蕾对视了一眼,都笑着摇了摇头。小家伙这么小,居然就已经知道维护自己的妈妈了,看来真是没有白疼他。
朱一铭并不熟悉东方市的路况,但是好在沈卫华的车上有导航,所以他并不要担心mí路神马的。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多一点的时间,朱一铭就带着欧阳晓蕾和儿子来到了大鱼嘴海滩。这儿是东方市最大的海滩,不光风平làng静,而且还非常的干净,所以来的人特别多。
朱一铭停好车以后,就带着母子俩去了海边。
看着蔚蓝的大海,朱继明很是兴奋,满脸的向往之情。朱一铭见后,低下头来,笑着问道:“我带你去游泳,怎么样?”
小家伙虽然很是心动,但还是抬起头来看了看欧阳晓蕾,那意思是问妈妈,他可不可以和这个人去游泳。
欧阳晓蕾见状,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不失时机地问道:“明明,你见过他吗?”见儿子刚准备摇头否定,欧阳晓蕾连忙继续说道:“照片,妈妈和明明chuáng头的照片上是不是这个人?”
听了这话以后,朱继明才若有所悟地抬起头来打量了两眼朱一铭,然后看着欧阳晓蕾肯定地点了点头。
欧阳晓蕾见了儿子的表现以后,很开心,从和朱一铭见面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让儿子喊过对方。这是一个让她觉得有点为难的问题,如果猛地一下子让儿子叫爸爸的话,他一定不乐意;如果让他叫叔叔的话,那以后还要再找机会更正,那更麻烦,所以她一直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
现在儿子想要去海里游泳,而朱一铭恰好又投其所好,欧阳晓蕾敏锐地感觉到这也许就是她一直期待着的机会,于是准备好好加以利用一番。看看通过她的循循善yòu能不能让儿子叫朱一铭一声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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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四章 东方行(六)
朱一铭自然明白欧阳晓蕾这么说的目的,于是一脸紧张地看着儿子。「域名请大家熟知」他内心的期待不言自明,但是他也清楚这事急不得,毕竟他和孩子之间没有什么感情,这事典型的属于yù速则不达的那种。
欧阳晓蕾蹲下身子,对朱继明说道:“明明,这就是妈妈经常和你说起的爸爸,你叫一声,他就带明明下海去游泳了。”
朱继明只是一个四岁的孩子,此刻又很想去游泳,他看看欧阳晓蕾,又看看朱一铭,用力努了努嘴,可就是叫不出这声爸爸来。
欧阳晓蕾见状,很是着急,她刚准备继续给儿子鼓点劲。朱一铭却抢先开口了,他笑着说道:“晓蕾,不要为难孩子,还是顺去自然吧!”说完以后,他又冲着儿子说道:“继明,走,我们去游泳。”
小家伙听说既不要叫这人爸爸,又可以去游泳了,连忙喜不自禁地伸出手来。朱一铭一把拉着儿子的手,开心地往前走去。
朱一铭父子俩买了泳kù、泳圈,便往换衣间里面走去。换完衣服以后,朱一铭一手牵着儿子,一手拿着泳圈,开心地往大海走去。
欧阳晓蕾看见父子俩开心的模样,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她曾无数次地在在夜深人静之时,想过和朱一铭相逢时的情景,可今天的这一幕是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敢想过的,可他就实实在在的发生了,都说世事无常,真是一点没错。
都说当日的分别是为了以后的重逢,可从分别到重逢之间的这段时光,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能明白其中的苦涩,什么叫度日如年,什么叫相思成灾,没有谁比在异国他乡的她更有体会的了。
朱继明初见大海之时很是兴奋,当朱一铭带着他准备下海的时候,小家伙又有点退缩了。朱一铭见状,鼓励道:“明明不怕,明明是男子汉,只要跟在爸爸后面往前走就行了。”
他们此时已经离欧阳晓蕾有一段距离了,他说的这话,对方是绝对不可能听到的。当说到后半句的时候,他的心跳骤然加速,刚才他虽然说顺其自然,但是心中的那份渴望能够瞒得了别人,却瞒不过自己,所以这会才显得特别紧张。
当见到儿子对他的这个称呼并没有表现出反感之态时,朱一铭是发自内心的高兴。他轻轻地牵着儿子的手,把他引到大海里面去。朱继明初接触到海水之时,浑身一紧,后来在朱一铭的鼓励下,渐渐适应了这个环境,整个身体也就变得放松起来,敢迈着小步往前走了。
欧阳晓蕾在沙滩上看见这一幕,心里开心极了。在米国的时候,他虽然对于孩子的教育很是用心,但很多时候一个家庭里面少了男人,就是不行。就拿今天下海游泳来说,如果他带着儿子过来,虽然在她的鼓励下,孩子最终可能也能下水去,但可以肯定地说,绝对不会像现在跟在朱一铭后面如此顺利。
男nv有别,这是老天爷在冥冥中早已注定的,任何一个凡夫俗子都不要试图去改变,那样做的结果,只能是徒劳无功。这就是欧阳晓蕾下定决心,要带着儿子回过的一个重要原因。至于说其中是不是还有其对某人的牵挂,那可是她内心最深处的秘密,不足为外人道也。
朱一铭带着儿子在海里折腾了许久,朱继明先是有点害怕,后来在朱一铭的鼓励下,渐渐放开了。不光不再害怕了,而且当遇到海làng往岸边扑来的时候,他还会跟在朱一铭后面轻跳起来,感受lànghuā带来的那一份小小的刺jī。
尽管看着父子俩在海里面玩得很开心,欧阳晓蕾在将近一个小时以后,还是招呼他们上岸了。她和儿子从米国刚刚过来,不光旅途劳顿,而且还有时差问题,她有点担心儿子的身体吃不消。
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国外,她最害怕的就是孩子生病,不过好在朱继明的身体还算结实,只有过一两次感冒,吃点yào就对付过去了。如果真需要住院打点滴什么的,欧阳晓蕾真不知该如何应对,尤其是刚刚过去的那一阵,人生地不熟的,想要找人帮忙的话,估计都难。后来,她去了沃尔斯公司以后,一切都好了起来,请了一个保姆照顾孩子,这方面的担心才减轻了不少。
朱一铭带着儿子换好衣服,一家三口重新回到了车上。这次,欧阳晓蕾没有问朱一铭去哪儿,他也没有解释,直接开着车直奔他和沈卫华住的那家酒店去了。朱一铭当然不会傻到带着母子俩去那住宿,而是在靠近那的一家酒店mén口停了下来。他下去开好房间以后,才接欧阳晓蕾母子俩上去。
安顿下来以后,朱继明开始看起了他喜爱的《猫和老鼠》,朱一铭则和欧阳晓蕾坐在一起说起了悄悄话。
欧阳晓蕾最关心朱一铭怎么会知道她今天从米国回来的,当听了对方的解释以后,她很是感动。在这之前,她还准备先回过来了解一下对方的现状,她相一比较,她不禁有汗颜之感。
朱一铭并没有注意到欧阳晓蕾的异常表现,他还在大书特书自己敏锐的判断力和dòng察力呢。欧阳晓蕾看了对方一眼,轻轻一笑,把刚才的那份尴尬很好地掩饰了过去,如个小nv人一般轻偎在情郎的身旁,听他讲述她离开以后的点点滴滴。
朱一铭把他从恒阳到应天的经历详细地讲给欧阳晓蕾听,唯一省去的是他和几个nv人的故事,尤其是妻子,他是只字未提。这样的场合,欧阳晓蕾也很配合地选择了暂时xìng遗忘。
当欧阳晓蕾听说,朱一铭和人合伙准备在应天搞一个大卖场的时候,她对眼前的这个男人不禁产生了刮目相看之感,也庆幸她当年做出的那个决定是多么的正确。他娶郑璐瑶才是正确的选择,无论对他的人生还是仕途都会有莫大的帮助,今天他的这一席话,也印证了她当年的观点。
朱一铭说完这茬以后,低下头来看着欧阳晓蕾,轻声问道:“晓蕾,你说我们这么搞究竟行不行得通?”
“应天是淮江省的省会,你们准备搞个大规模的卖场自然没有任何问题,但这其中有两个问题非常关键。”欧阳晓蕾说道,“第一,资金;第二,人才。资金不需要我多作解释,搞一个大规模的卖场,没有雄厚的资金支撑,这显然是不行的。另外,我听你刚才介绍的,你们手上现在似乎没有这方面的人才,这可不行。你们几个人都是外行,这么大的一个卖场没有懂行的人管理,那还不亏死。”
朱一铭听到这话以后,就把他和沈卫华来东方市的目的说了出来。
欧阳晓蕾听后,笑着说道:“看来是我多虑了,原来你们早有准备,居然打起了我们公司的主意,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呀!”
朱一铭听后,笑着说道:“既然想引进人才的话,那自然找尖端人才,找半吊子回去,那岂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欧阳晓蕾听后,莞尔一笑,没有多说什么。朱一铭看了对方的表现,刚想把内心的想法说出来,突然朱继明开口说道:“妈妈,明明的肚子好饿呀,我们去吃饭吧!”
朱一铭听了这话以后,连忙掏出手机来一看,这会竟然已经六点半了,只顾着聊天,居然把吃饭这茬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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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五章 东方行(七)
朱一铭和欧阳晓蕾带着儿子来到了离宾馆不远的一家顾大嫂饺子馆,这是欧阳晓蕾提议的,在米国的时候,她最想念的就是家乡的饺子了。书mí群4∴⑧0㈥5虽然唐人街上,也有不少家饺子馆,可是她吃来吃去,始终找不到国内的味道。
这儿的顾大嫂可和水浒传上的那位没有半点关系,据说这饺子馆的创始人是辽吉省的一个农村fùnv,被人们称为顾大嫂。短短几年时间,顾大嫂饺子馆已经开遍了华夏国的大江南北。
朱一铭和欧阳晓蕾曾经在泯州市的顾大嫂饺子馆里面吃过,当时就觉得味道很不错,今天这次见到,两人便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欧阳晓蕾给自己和儿子点了三两三鲜蘑菇馅的,帮朱一铭点了三两白菜猪ròu馅的,还有两碗牛ròu汤。朱一铭则带着儿子去寻找座位了,这时候正是饭点,来这吃饭的人很是不少,费了半天的劲才找到一个靠窗的位置。
欧阳晓蕾过来以后,三人就眼巴巴地坐等着,可能确实是肚子饿的缘故,看见邻桌的饺子上来以后,朱一铭觉得嘴里只渗口水。他抬头看了欧阳晓蕾母子一眼,那表现和他不相上下,朱继明更是用两只乌黑的小眼睛紧盯着人家的饺子,一眨不眨。欧阳晓蕾见状,连忙招呼儿子把身体坐正。
顾客虽然很多,饺子馆里工作人员的动作还是tǐng快的,大约十来分钟,朱一铭他们的饺子和牛ròu汤就上桌了。欧阳晓蕾边照顾儿子,请细嚼慢咽起来,朱一铭则不管不顾地大口吃喝起来。
也许是肚子饿的缘故,三人吃起饺子来觉得格外香甜,尤其是小朱继明,那小脑袋几乎就没有抬起来的时候。朱一铭和欧阳晓蕾看后,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又笑呵呵地看向儿子。
朱一铭放下筷子,刚准备喝口牛ròu汤的时候,衣兜里的手机不适时宜地响了起来。朱一铭眉头一皱,从衣兜里面掏出手机来一看,什么显示的竟然是郑相国的号码,这让他觉得很是意外。朱一铭站起身来,小声对欧阳晓蕾说了一句,我去接个电话,然后便往僻静处走去。
三分钟以后,朱一铭坐回到了刚才的位置上面,他看见欧阳晓蕾虽然在给孩子夹饺子吃,但是动作却有明显的心不在焉之感。朱一铭觉得一阵汗颜,他低声说道:“我岳父的电话,他明天下午到应天开会,提前告诉我一声。”
“哦!”欧阳晓蕾应了一声以后,便没有再说话。
之前那其乐融融的气氛,被郑相国的这一个电话,搞得烟消云散。本来两人带着孩子远在东方市,有种置身于世外桃源的感觉,但一个电话便重新将他们拉回到了现实当中。
朱一铭虽然是孩子的爸爸,但他却是别人的老公,这是在欧阳晓蕾在当年做出那个决定之前,就已经想清楚了的。当今天真正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她感觉到了一丝无奈,甚至有些许的后悔。
当年,朱一铭可是说过,只要她点头,他立即就会迎娶她,但她选择了放弃。此时此刻,欧阳晓蕾真的不清楚,当年的那个决定究竟是对还是错。
吃完饭以后,三人沿着繁华的街道散了一会步,便回到了酒店里面。朱继明这会和朱一铭已经比较熟悉了,所以对其一直跟在他和妈妈左右倒也并不排斥。
等欧阳晓蕾带着孩子去卫生间洗澡的时候,朱一铭拨通了沈卫华的电话。由于这事情来得比较突然,想要解释的话,一下子也说不太清楚。他只简单地说了一句,向沃尔斯公司取经完全没有问题,让对方到时候直接和他们的欧阳总裁联系就行了,至于说挖人什么的,缓一缓再说。
等沈卫华表示明白以后,朱一铭继续说道:“应天那边我有点急事,明天上午我必须赶回去,这儿的事情就jiāo给你全权处理了,如果有什么事情,保持电话联系,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只有到应天以后再聚了。”
经过白天机场的那一幕,沈卫华心里就有点怀疑朱一铭和那位欧阳总裁的关系,说实话,他从那个小男孩的身上,看到了朱一铭的影子。现在对方在电话里面再这样一说,他更是心里有数了。
沈卫华对着电话说道:“兄弟,你有事情只管去忙,卖场这块的事情直接jiāo给我就行了。至于说其他事情,你放心,我这没有问题,至于小叶,你也放心,我之前已经jiāo代过他了,绝对没事。”
朱一铭听了这话以后,彻底放下了心。他打电话给沈卫华除了jiāo代大卖场的事情,剩下的就是和欧阳晓蕾的这事了。他和欧阳晓蕾之间的事情,除了肖铭华夫妻和衡阳市政fǔ对面红梅酒家的老板娘韩冬梅以外,再也没有其他人知道了。沈卫华是个人jīng,通过在机场看见的那一幕一定能猜出个七七八八来,所以他得提前打个预防针。
想不到他还没有开口,沈卫华已经抢先表态了,都说和聪明人打jiāo道就是省心。这话说得真是一点没错,朱一铭此刻就有非常深刻地感受。
道了一声感谢以后,朱一铭就挂断了电话,有些事情属于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那类的,大家彼此心里清楚就行了,完全说开了,那就没意思了。
朱继明正是累了,洗完澡躺在chuáng上不一会就呼呼睡了过去,虽然那只调皮的小老鼠正在想方设法地教训那只笨猫,但他已经无心再去关注了。
朱一铭在开房的时候,就特意要了一个套间,就是注意到了儿子的存在。这会见他终于沉沉睡了过去,于是轻抒猿臂,把欧阳晓蕾横抱入怀,轻轻往里间走去。欧阳晓蕾此刻满面通红,双手紧紧搂住朱一铭的脖子,高耸的xiōng部剧烈的起伏着,说不出是紧张还是jī动,或者两者兼而有之吧!
什么叫小别胜新婚,两人在一番**以后,对于这句话有了更为充分的了解。他们之间可不是小别了,从那个清晨欧阳晓蕾消失以后,至今已经好几个年头了,有些事情光做一次自然是不够的。
朱一铭chōu完一支烟,稍作休息以后,再一次向身边晶莹剔透的yù体发动了攻击。欧阳晓蕾先是真心拒绝,她长久不知其中的滋味,还没有从刚才对方那一轮攻击当中醒过神来,这会真有点畏惧之感。经不过朱一铭三两下的挑逗,便变得yù拒还迎,最终完全沦陷了。
第二**战结束以后,两人都已经筋疲力尽,以往也许还有三番战的想法,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那已变成不切实际地幻想了。欧阳晓蕾只是草草打扫了一番战场,便钻进朱一铭的怀里,安静地睡了过去。
儿子从出生到现在一直都和欧阳晓蕾睡,她也养成夜里醒来的习惯。当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过了好一阵他才缓过神来,轻轻推开朱一铭那不安稳的手,下chuáng到外间看看儿子的情况。
小家伙也许是太累了,这会和刚睡下去几乎都没有什么变化,欧阳晓蕾帮他轻轻地盖好被子,然后重新蹑手蹑脚地回到了里间。
她掀开薄薄的空调被刚准备钻进去,突然发现朱一铭正瞪着一双大眼睛凝视着她。欧阳晓蕾连忙说道:“你怎么醒来了,是不是我的动作太大了,一直都跟他睡在一起,他睡得死,我半夜帮他盖被子的时候,这动作也有点大,nòng出了声响,结果影响到了你,这真是,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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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六章 东方行(八)
朱一铭在欧阳晓蕾絮絮叨叨解释之际,双手撑起身子,然后一把把她搂进怀里,低下头来准确地找到了她的朱唇,猛地一下子压了下去。两人的这一吻持续了许久许久,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就这么专心致志地吻着,实在觉得透不过气来的时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
朱一铭凝视着欧阳晓蕾一本正经地说道:“晓蕾,这些年苦了你了,这一切都是我欠你们母子的,你放心,接下来的日子,我一定竭尽所能来回报你们的。”
在这个宁静夜晚,欧阳晓蕾听到朱一铭的这番表白觉得比天籁之音还要动听,但是今日的她早已过了昔日那段情窦初开的年岁,能担任一个跨国公司的分区总裁就能说明一切。
她看着爱郎,轻轻地说道:“一铭,你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而且现在回过头来看,我当初的这个选择还是正确的。你的仕途一马平川,我也有了自己的事业,儿子也能健康茁壮的成长,老天爷对我们已经很眷顾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朱一铭听了这话以后,低着头,久久没有开口。欧阳晓蕾很清楚,不管她怎么说,都很难抚平朱一铭心头的愧疚之情,尤其是当他今天见了儿子以后。她起身下床,为朱一铭点了一支烟,然后轻轻偎进了他的怀里。
一支烟的功夫稍纵即逝,朱一铭把烟蒂掐灭在烟缸里面,然后低声说道:“晓蕾,我明天,哦不,今天就要回应天了,本来我想在这多待几天,好好陪陪你和儿子的,谁知……”
他刚说到这,欧阳晓蕾伸出芊芊玉手,捂住了他的嘴巴,然后低声说道:“我们现在不说这个,等到你走的时候再说,好吗?”
朱一铭听了这话以后,只觉得眼角涌出一丝湿润,他伸手把欧阳晓蕾轻轻搂进了怀里,在她的后背轻拍了两下。两人就这么紧紧地互相搂抱着,谁也没有开口先说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朱一铭在欧阳晓蕾的耳边轻声说道:“和我回去,去应天,我们自己开的卖场里面正好没人照应,你过去了,我们就都省心了。”
欧阳晓蕾从吃饭的时候起,就担心对方说出这个话题来,这会夜深人静之时,对方还是提了出来,让她无法回避。
欧阳晓蕾看了朱一铭一眼,故作轻松地说道:“一铭,你也看到了,我的事业才刚刚起步,你也不希望看见我就这么半途而废?在米国待了这几年,让我重新认识到了作为一个女人的价值,我的心里一直有你,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但我不能和你回去。”
不等朱一铭说话,欧阳晓蕾继续说道:“你有你的生活和事业,当年我既然决定离开,就再也不可能回去了。我会好好抚养儿子的,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就过来看看我们母子,我就很知足了。”
朱一铭听到欧阳晓蕾的这一番话后,愣住了,久久的不知该怎么开口。他太清楚欧阳晓蕾的性格了,这是一个外表柔弱,内心却务必坚强的女人,她要是打定了主意,你想要试图去改变的话,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短短的三两分钟,朱一铭的脑海里转过数个念头,他想要改变欧阳晓蕾的想法,可一连想了几个借口以后,他决定放弃了。他想的那些东西,不要说说服欧阳晓蕾,连说服他自己都不行。
他满眼深情地看着欧阳晓蕾,柔声说道:“晓蕾,我尊重你的决定,我会常来东方的,你和儿子一定要好好的,如果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和我联系。另外,你如果有时间的话,也可以带着儿子去应天看我。”
欧阳晓蕾听了这话以后,长出了一口气,她真怕朱一铭坚持他之前的想法,那她真有点不知如何是好了。她之所以不愿意去应天,除了工作方面的原因以外,就是郑璐瑶的问题,试想一下,她要是去了以后,该如何面对对方。
她要是带着儿子去了应天的话,一不小心,不光毁了朱一铭的事业,还会毁了他的生活。这是欧阳晓蕾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看见的结果。这段时间,她特别喜欢听一首歌《爱他,请离开》,那歌词简直就是她的内心的独白,百听不厌。
“一铭,放心,你刚才说的,我都记住了。”为了缓和一下来两人之间尴尬地气氛,欧阳晓蕾故意说道,“你是孩子的爸爸,我们要是遇到困难的话,当然第一时间向你求助,到时候,你可一定要抽出时间来呀!”
“晓蕾,你放心,就是在天涯海角,我也会第一时间赶到你们母子的身边。”朱一铭斩钉截铁般地说道。
欧阳晓蕾发现自己随口一句无心之语,居然引起对方这么大的反应,心里比吃了蜜还甜。她笑着说道:“行,一铭,有你这句话在,我就心满意足了。对了,你们那个卖场的事情,我来帮你们解决,我认识一个朋,她也想回国来发展,改天我和她联系一下,绝对没有问题的。”
朱一铭听了这话,心里开心极了,刚才只顾着儿女情长,把沈卫华交代的正事给忘了,想不到对方已经提前帮他解决了。他看了欧阳晓蕾一眼,说道:“今天和我在一起的那个男的,你应该有印象,他也在恒阳待过,绿盛公司的沈卫华,大卖场就是我和他,还有另外一个朋合开的。”
欧阳晓蕾听了这话以后,在头脑子里面思索了好一会,才隐隐约约记起这个人来,但具体的长相什么的,已经全无印象了。
朱一铭见后,继续说道:“这两天,他想去你们公司看看,学习学习经验,应该没什么问题?”
“呵呵,这有什么问题?”欧阳晓蕾笑着说道,“不过一个公司的管理,光靠眼睛看,肯定是不行的,尤其像这种零售业的公司,里面可是有很多门道的,不懂的人,如果一头扎进来,极有可能赔得血本无归。”
朱一铭听了这话以后,心头一怔,随即他又开心地摇头晃脑起来,他现在算是遇见真神了,而和他们相聚半条街的华运大卖场不知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朱一铭只沈卫华说过一遍那个卖场的名字,就牢牢地记住了,这可是他在商途的重要对手,所以一定要给予百分之百的重视。
聊完了正事以后,欧阳晓蕾又把她在米国的经历详细地说给朱一铭听,尤其是和朱继明有关的。说到兴起之处,欧阳晓蕾特意下床去,打开她随身携带的背包,拿出儿子的照片一张张的翻给朱一铭看。
这一本影集,就是朱继明成长的记录袋,从他呱呱坠地到现在,每个月一张,在照片的旁边,还有备注,也就是这张照片的由来。
欧阳晓蕾当时做这些的时候,非常细心,她知道有朝一日,这本相册一定会迎来翻阅之人的。虽然只有唯一的一个人,但是这个人就是她们母子俩的全部,所以她是用心去制作这个东西的。
朱一铭翻看这些照片的时候,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酸甜苦辣咸瞬间全都涌了心头。当看到儿子两岁时,愁眉苦脸地看着眼前那淡蓝色的胶囊时,朱一铭再也忍不住了,眼泪从眼角处流了出来,啪的一声滴落在了照片面。
他连忙伸出手来,准备把泪水擦去。欧阳晓蕾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轻声说道:“别擦了,这样挺好!”
第七百六十七章 东方行(九)
朱一铭先是一愣,随即紧紧握住欧阳晓蕾的手,然后腾出食指来,和对方的食指一起,把那滴泪水轻轻涂抹在照片面,直到完全看不见了才罢手。-
翻完相册以后,朱一铭呆坐在一边许久,也没有动弹一下。当欧阳晓蕾准备伸手推他之际,他猛地开口说道:“晓蕾,这个我带回去,以后你照着这个的样子,每个月都给明明拍一张,见面以后就给我,好吗?”
“好是好,不过……你放在身边的话,万一……”欧阳晓蕾欲言又止,她相信朱一铭能听得懂她话里的意思。
“放心,我会处理好的。”朱一铭低声说道,“你做了这么大的牺牲,我绝不能辜负了你的一番苦心,放心,我会放好的。”
欧阳晓蕾听了爱郎的话语以后,开心地点了点头,然后把相册拿过来,整理好,放进了漂亮的包装盒里面。
这个夜晚,对于朱一铭和欧阳晓蕾这对有情人来说,是短暂的。当他聊得意犹未尽之时,朱一铭透过窗帘的缝隙看见外面已经泛白了。他想到今天一早欧阳晓蕾要到公司去,连忙说道:“晓蕾,我们睡一会,要不然明天可没有精神。”
欧阳晓蕾听了乖巧地点了点头,他知道朱一铭回应天以后,一定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去办。要是不休息一下的话,只怕明天吃不消。
激情过后,人是最容易疲劳,尤其实在临近凌晨之际,两人躺下去以后,没有两分钟的功夫,房间里面就响了均匀的鼾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朱一铭感觉到一阵尿急,忍了一会以后,实在忍不住了,他便用力睁开了眼睛。尽管有窗帘挡着,强烈的太阳光还是有让人睁不开眼睛之感。华夏国的夏天,各地是没有太大区别的,都是火热的太阳当道,即使是早晨也不例外。
朱一铭转头一看身边空空如也,欧阳晓蕾已经不在了,他心里一阵紧张,不由得回想起几年前的那个清晨,对方从那以后一去不返,直到昨日两人才重新相见。难道今天的你我,真的要重复昨天的故事吗?
朱一铭从床一跃而起,直接往外间冲去。推开门以后,见欧阳晓蕾正和儿子一起坐在沙发看电视,他这才放下心来。朱一铭还没来得及开口,只听朱继明用稚嫩的童音大声说道:“流氓!”
朱一铭听后,低头一看,只见自己身除了一条内裤以外,什么也没有,于是露出一脸讪讪之情。欧阳晓蕾见状,在一边捂着嘴轻笑起来。
等朱一铭退回去以后,她才对儿子说道:“明明以后,可不能像爸爸这样,从卧室里面出来一定要穿好衣服,知道了嘛?”见儿子点了点头以后,她继续说道:“不过明明刚才也不应该叫爸爸流氓,他只不过是担心明明和妈妈,所以才急着出来的,也算是特殊情况!”
朱继明显然听得懂特殊情况的意思,他看了妈妈一眼,低头说道:“妈妈,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叫爸……爸爸流氓了。”
欧阳晓蕾听到朱继明竟然肯叫朱一铭爸爸了,心里很是开心,不过表面,他却一点都没有显露出来。那样的话,儿子可能会觉得大人们特别关注这个问题,下一次再叫的时候,心里可能就会有压力,反而会把事情弄糟。
朱一铭重新回到房间里以后,这才放下心来,他下意识地拿起手机一看,发现面显示的时间已经九点多了。他有点不淡定了,要是乘大巴车回应天的话,他这会就可以出发了。
昨晚,岳父郑相国说,他大概傍晚四点半左右到应天,到时候让他到久江机场去接一下。朱一铭当然一口答应了下来,他可不敢把来了东方市的事情告诉老爷子,到时候只怕会换来一阵训斥。撇开欧阳晓蕾的事情不谈,在工作期间居然请假去忙什么大卖场的事情,老爷子不发飙才怪。
要是这时候就走的话,朱一铭实在有点心有不甘,虽然昨晚和欧阳晓蕾聊了许多,但是和儿子之间却没能进一步加深感情。昨天下午在海边浴场,包括后来在顾大嫂饺子馆的时候,爷俩都相处得不错。朱一铭想乘热打铁,让儿子能完全认可他这个做老子的。
想到这以后,朱一铭真有点犯难了,他脑筋一转,便在沈卫华身动起了脑筋。他反正什么时候回去不着急,这样的话,就可以让他把车给自己开回去,这样一来的话,他就可以吃过饭再从东方出发了。有了车,四点半左右赶到应天,就没有问题了。
打定主意以后,朱一铭立即拿出手机来给沈卫华打了过去。他没有作过多的解释,只是告知一下对方,他直接把车开回应天,让他回去的时候,自己想办法。沈卫华刚准备说不,耳边已经响起了嘟嘟的忙音,他对着手机,大声叫道:“土匪,抢.劫呀!”
叶梦溪听了这话以后,连忙从卫生间里面冲了出来,看见沈卫华正好好地在床坐着,她低声说道:“你发什么神经呀!”
朱一铭从里间出来以后,就对朱继明说道:“明明,一会你想去哪儿吃饭呀,爸爸带你去!”他这话虽然听去说得很随意,但这心里却七八下的,生怕孩子会拒绝,一会之前,他可是刚称他为流氓的。
“鸭子,我想吃鸭子,妈妈说回国以后,就带我去吃在木板做的鸭子的。他说话不算数,……你带我去?”朱继明犹犹豫豫地说道。
朱一铭和欧阳晓蕾都听得出来,他刚才是准备叫爸爸的,但是到了嘴边了,还是没有叫得出来。朱一铭开心极了,儿子虽然还没有开口叫他爸爸,但是和昨天初见面时的表现比,已经有了很大进步了。他相信只要功夫深,铁杵也能磨成针,让这小家伙开口叫爸爸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一阵兴奋以后,他才缓过神来,对欧阳晓蕾问道:“他刚才说什么,要吃什么木板做的鸭子?”
欧阳晓蕾听后,咯咯笑了起来,过了好一会以后,她才顺过气来,对朱一铭说道:“我告诉他板鸭,他怎么也记不住,结果就成了这木板的鸭子了。”
朱一铭听了这话以后,也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对朱继明说道:“好,今天爸爸就带明明,还有妈妈,去吃木板的鸭子。”
欧阳晓蕾听了这话以后,连忙帮儿子关了电视,准备和朱一铭一起出发了。她知道他今天要赶到应天去,能腾出时间来陪她们娘俩吃顿饭已经很不容易,不能再磨蹭了,否则的话,就极有可能误事了。
车以后,朱一铭才知道欧阳晓蕾已经打过电话了,下午再去公司了。至于住房、保姆什么的,在她回国之前就已经安排安排好了,她只要过去看一下,要是没有问题的话,今天就可以住过去了。
东方市是一座国际化的大都市,而华夏国又以饮食业享誉全球,所以在这几乎能找到华夏国所有好吃的东西。朱一铭带着欧阳晓蕾和儿子,几乎没费什么劲就找到了一家应天板鸭店。
看着儿子开心地吃着板鸭,两人的脸都露出了会心地微笑。
吃完饭以后,朱一铭把母子俩送到了沃尔斯公司安排给欧阳晓蕾的住所,然后就掉转车头准备离开了。就在他刚准备挂前进挡的时候,朱继明突然大声喊道:“爸爸,再见,你要常来看我们呀!”
朱一铭听到这话以后,泪流满面,为了防止被儿子看到,他低着头把手伸到车窗外摇了摇,然后猛踩了一脚油门,车如离弦的箭一般驶了出去。
第七百六十八章 翁婿夜谈
一路,朱一铭都赶得很急,但在了高速以后的第一个出口,他还是把车停了下来。刚才出城的这一段,他几乎是泪眼朦胧地在驾驶。现在要高速了,为了安全着想,一定要停下来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
连抽了两支烟以后,朱一铭的心渐渐安定了下来。他暗暗想道:“这趟东方之行确实收获颇丰,为了晓蕾,为了儿子,我一定要更家努力。”
想到这以后,他轻轻抚摸了一下放在副驾驶座位的那本相册,他知道相册里面的儿子此刻正看着他微笑呢。朱一铭顿时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把烟蒂掐灭以后,立即发动了车子,重新驶了高速。
昨夜虽然没有睡好,但一路朱一铭的精力都非常充沛,车的速度虽然很快,但是却非常平稳。到应天的时候,四点还没到,朱一铭直接把车驶向了久江机场。郑相国这次是从燕京直接飞过来参加大军区的会议的,所以来得比较匆忙。
昨晚,听到岳父说,让其到久江机场接他的时候,朱一铭先是一愣,随即听了对方的解释才明白过来。他知道这段时间岳父往应天跑得比较多,主要是卢老爷子的身体不太好,这么长时间以来,也没见什么起色,作为昔日的警卫员,郑相国经常过去看望老领导,也是应该的。
这是朱一铭两天里的第二次接机了,不过这心情却是截然不同。虽然一直以来,他对岳父都有几分敬畏之情,不过这会他心里有底,和昨天在东方机场等欧阳晓蕾的情况迥然不同。
当郑相国出现的时候,朱一铭第一眼就看见了对方,连忙叫了一声爸,然后快步迎了去。郑相国见到朱一铭以后,点了点头,便往这边走了过来。翁婿两人见面以后,没有太多的寒暄,朱一铭接过岳父手中愣着的小皮箱,两人便一起往外走去。
一路,郑相国显得很疲惫,朱一铭见状,也没有开口。他刚才已经问过老爷子了失去宾馆还是去家里。
郑相国说:“明天才开会呢,今天就住家里,正好我有点话想和你聊聊。”
朱一铭听后,嗯了一声,便驾着车往江湾帝景驶去。
这个晚,翁婿俩聊了许多,郑相国告诉朱一铭,卢老爷子的情况不是很乐观,估计时间不会太长了。马家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已经蠢蠢欲动了,在未来的日子里面,一定会迎来异常争斗。
他显然已经从卢魁那儿得知对方把卢马两家的恩怨告诉了朱一铭,所以在说起这个问题的时候,才会如此直白。
朱一铭从卢魁那第一次提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确实很是震惊,今日再听的时候,基本能做到波澜不惊。他看了岳父一眼,问道:“次听卢叔说,对方要是准备出手的话,极有可能从我们这开始,现在有没有这方面的消息?”
“是呀,你卢叔说得没错。”郑相国说道,“淮江省是我们势力范围内最为薄弱的一环,对方要是不从这入手的话,那就是傻子。我在燕京的时候,听说他们已经针对淮江有所动作了,不过最终的结果还很难说,。”
朱一铭听了这话以后,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在这之前,他就已经打定主意了,他只不过是一个小角色而已,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就算那马家想要出手对付他,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郑相国看见女婿听了这话以后,脸波澜不惊,才稍稍放下心来。他之所以要赶在大军区同志开会的前一天来到应天,就是为了和对方好好交流一番。到了他这个高度,才能感受到这场即将到来的风雨意味着什么,如果不做好充分准备的话,到时候,极有可能陷入被动。
郑相国不想在这个问题面做过多的纠结,毕竟这事只要做到心里有数就行了,总放在嘴说的话,那也没什么太大的意义。他看了女婿一眼,说道:“前段时间听璐瑶说,你领头搞了一个什么干部督查小组,情况怎么样?”
朱一铭听到问话以后,连忙把督察组的事情向岳父做了一个详细的介绍。
郑相国听完以后,点了点头,没有作过多的评价,其实他的心里还是很开心的。纵观这件事情的前后,这小子处理得应该都是挺到位的,其中虽然有卢魁的指点,但他个人的成绩也是不容抹杀的。
见此情况,郑相国终于暗暗松了一口气,去年恒阳的事情出了以后,他的本意是让朱一铭到应天来熬点资历,为下放谋取一个有利条件。想不到省委组织部里竟然也风起云涌,经过他的一番拳打脚踢以后,也算取得可不错的成绩。在这点面,郑相国还是很满意的。
他看了朱一铭一眼,出言问道:“我听璐瑶说,你和天诚一起搞了一个大卖场,这不是胡闹吗!他不在体制内,随便搞什么都无所谓,而你呢,如果到了关键时刻,别人从你这方面下手,你该如何应对呢?”
朱一铭听后心里一暖,老爷子平时虽然不苟言笑,但对于他的关心之情却是一点也不假。他笑着说道:“爸,你说的这个情况我也考虑到了,所以天诚哥找到我的时候,我便想到了一个主意,决定如此这般地去搞。”
紧接着,他就把沈卫华的事情说了出来,并说他的投资是直接从绿农集团里面划出来的,所以不管谁去查,都绝对不会出问题的。另外,我们这个大卖场的法人代表是天诚哥,不管怎么样,也算不到我的头来。
郑相国听了这话以后,点了点头,想了一下,说道:“你说的这些东西,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有一点你一定要记住,一旦老爷子不行了的话,那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们一定要小心谨慎地去应对身边的人和事,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爸,您放心,你说的我一定会牢记在心的。”朱一铭满脸严肃地说道。
郑相国看见女婿的表现以后,满意地点了点头。经过这段时间的历练,他很欣喜地看到了朱一铭的成熟,没有什么事情能比这更让他觉得开心的了。
…………
第二天一早,朱一铭把郑相国送到了应天军区,然后调转车头往省委组织部驶去。他今天开的是自己的车,沈卫华的车被他扔在车库里面,准备等一会班以后再打电话和对方联系,让他晚派人过来把车开走。
朱一铭到了办公室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给欧阳晓蕾打电话。两人简单说了两句以后就挂断了,因为欧阳晓蕾告诉他,沈卫华正在她的办公室里面。朱一铭为了防止给那货看出破绽来挂断了电话,约定等有空的时候,两人再联系。
沈卫华直到临近中午的时候,才给朱一铭打来电话。他告诉朱一铭这位总裁的态度很好,不光带着他们参观了公司,而且还说为他们推荐一个精通零售业的海归,那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朱一铭连忙祝贺了两句,顺便狠夸了两句沈卫华办事能力很强。
谁知对方却不领情,在电话那头低声说道:“二货,你真以为我傻呀,我知道这都是你的功劳,不过你硬要按在我的身,我也没什么意见。”
朱一铭听后,先是一愣,随即笑着说道:“行,就照你说的办,我心里有数,别忘了在你那张破嘴面装个把门的,另外晚让人到我家把车开走。那破车真的不好开,累死我了!”
“朱一铭,你怎么不去死……”电话那头传来沈卫华竭斯底里地怒骂声。
第七百六十九章 求援
当天晚,朱一铭参加一个吃请,是济东市下属某个区的区长。别说人了,就连哪个区,朱一铭一下子也没记得住。一般这类场子,他都会推了的,但是今天却没办法推,因为这是纪海洋和他说的。
一大早班的时候,对方就特意过来说了这事,看见老纪满脸殷切的希望,朱一铭一口答应了下来。这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再加纪海洋热情相邀,他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吃饭的时候,他坚决没有喝酒,一方面,从东方回来以后,心情不是很好;另一方面,连着两晚睡得很迟,这身体还真有点吃不消。
华夏官场的规矩,如果一个人的位置高出其他人一截,那他喝不喝酒是没有人计较的。喝到吐血的那种,一是因为朋之间火并,另一则是因为大家的职位差不多,谁也不服谁,于是就在酒桌见个高低了。
朱一铭在这个场合喝不喝酒,是没有人和他计较的。他能过来露个脸,那个区长就觉得很有面子了,哪儿还会在意喝不喝酒这些细节。他可是打听的很清楚,十月份,省干部作风百县行督查小组就要下去跑了,利用这个机会先混个脸熟。到时候万一有什么问题,也有借一步说话的余地。
吃完饭以后,朱一铭直接回了江湾帝景。这两天真是累坏了,尤其是昨天不光开了那么长时间的车,而且在见到郑相国之前,他这心里还真有点没底。前天,他去东方见了欧阳晓蕾,而就在当天晚郑相国竟然说第二天就到应天,这让他不由得产生了某些联想。
朱一铭可是清楚地记得,和对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于他的情况,人家可是如数家珍。他还真有点担心和欧阳晓蕾的事情露了馅,那样一来的话,他可就被动了。老话说得好,做贼心虚,真是一点没错。后来发生的事情,证明了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但那一丝顾虑在他心头不是说打消就能打消的。
当车驶进江湾帝景的时候,朱一铭的心头还是思考着这两天的事情。突然他发现不远处有个身影,看那婀娜多姿的形态,应该是个女人无异。他觉得有点奇怪,这儿可是背道,一个女人这么晚了在这干什么呢?虽然有一丝奇怪,朱一铭本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之意,把车往他家的停车位驶去。
朱一铭停好车以后,关掉了点火开关,推开车门,一只脚刚碰到地面,突然传来了一个女人的说话声,请问是朱处长吗?
朱一铭听后一愣,迅速从车下去,然后从声音传来之处望去。在他车后站着的正是刚才的那个女人,他觉得有点眼熟,可一下子又想不起来究竟在哪儿见过,于是低声说道:“我是朱一铭,请问你是?”
谁知他这话一处来,对方立即带着哭腔说道:“朱处长,求你救救我丈夫,现在只有你能就得了他,呜呜……”
朱一铭听了这话以后,完全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甚至有点怀疑对方是不是认错人了,可他刚才已经自报过家门了,对方仍这样说,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想到这以后,他低声说道:“这位女士,你别哭了,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才能帮你呀!”
听了朱一铭的话以后,女人果然止住了哭声,她抬起头来,看着朱一铭说道:“朱处长,您不认识我了吗?”
朱一铭听了这话以后,一脸茫然,想了一下以后,他实话实说道:“觉得有点面熟,但是真有点想不起来了。”说这话的时候,朱一铭的头脑还在快速运转着,想要想出眼前的这位究竟是何方神圣,然而他失望了,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女人听了这话以后,看着朱一铭说道:“朱处长,我是李常乐的妻子,我们次一起吃过饭的。”
朱一铭听了这话以后,才恍然大悟,那天他带着朱婷和谢正裕一起,和张扬、李常乐两家聚了一下。当时两个女人都忙着哄孩子,朱一铭也没有太过留意,这就是刚才始终觉得面熟,可就是想不出对方是谁来的原因。
知道了对方的身份,朱一铭完全明白刚才对方说的那话的意思了,但是这事他真的能帮得了嘛?他可是听说李常乐被应天市纪委的人带走了,那可不是干部三处,他说句话就能管用的。
略作思考以后,朱一铭对李常乐的妻子说道:“原来是嫂子呀,你看我这眼睛,一下子竟然没有认出来,请多多恕罪。”
李常乐的老婆叫王玉霞,她听到朱一铭的这话以后,心里稍稍放松了一点下来。自从丈夫出事以后,她是寝食难安,平日里那些和他们还算有点关系的人,在这个时候都躲得远远的。他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想到到朱一铭这来碰碰运气。
在来之前,她心里真没有什么底,毕竟是她丈夫不对,害得人家差点跟在后面倒了霉,现在自己反过头来去求对方,她总觉得有点张不开口的感觉。这可能是她能找到的唯一救丈夫的人了,就算再怎么尴尬、为难,她也要试一试,否则正如他老公公说的那样,常乐可就真的完了。
王玉霞低着头说道:“朱处长,我们家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们是多年的朋,他身虽然有很多不足,但他真不清楚那里面装的是钱呀。要是知道的话,他绝对不会说送给你了,更不会把它拿回家去。那天晚,他回家的时候,把那条烟递给我,还说让我有空给我爸送去,你想一下,他要是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怎么可能会这样做呢?”
朱一铭听了王玉霞的这话,点了点头。对方说的这个无疑是真实的,从他对李常乐的了解来看,对方也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出来。李常乐的家庭情况不错,犯不着为了这十万块钱去冒险,再说,就是傻子也看得出来,这钱有多么烫手,他怎么可能去自寻死路呢!
想到这以后,朱一铭对王玉霞说道:“嫂子,你说的这话,我完全相信,不过现在的问题是我相信没用呀!你要想方设法地说服纪委的人相信,这样,长乐才有可能没事呀!”
“朱处长,我代表长乐感谢你的关心。”王玉霞认真地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也找纪委的人反映过了,但是人家说我这是一面之辞,不能采信。我今天来就是想请你帮帮忙,帮我和他们说说,您是大领导,认识的人多,说的话一定比我管用。我求求你了,呜呜……”
王玉霞说到这以后,呜呜哭了起来,并大有往下跪的意思。
朱一铭见状,连忙说道:“嫂子,你别这样,有什么话好好说呀,这样,让我怎么开口呢!”
朱一铭连忙出声制止了王玉霞的动作,他还真有点担心,对方扑通往他跟前一跪,那他还真有点不知该如何是好,拉也不是,拽也不是,那可真的让人为难了。况且这时候,小区里面很多人吃完晚饭以后,都下来散步什么的,要是被别人看见了,那更是不好解释。
王玉霞听了朱一铭的话以后,感觉到有希望,于是边哭边说:“朱处长,你一定要帮帮我们长乐呀,我能找的人都找了,就是没有一个愿意帮忙的。你和他当年学的时候,是好朋,好兄弟,你要是再不愿意伸手的话,那我们真的是没希望了,我求求您了!”
第七百七十章 出手(一)
朱一铭见状,连忙说道:“嫂子,你这样说可真的有点让我为难了,这样,长乐的事情,我真不是十分清楚,我等我找个机会问问看。你既然找到我这来了,今天我撂一句话在这,只要是我朱一铭能帮得的,我一定会帮。如果实在是我能力所不能及的,还请嫂子多多体谅。”
王玉霞听朱一铭说到这份了,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经过这两天的奔波,他也清楚丈夫的事情不是谁一句话就能解决的,朱一铭能答应帮忙,她就应该很知足了。在这之前,她找过不少人,人家不是一口回绝,就是连面都不露,至今,没有一个答应帮忙的。
想到这以后,王玉霞抬起头开,低声说道:“朱处长,给您添麻烦了,如果长乐能顺利度过这一劫,我们一定登门拜谢!”
朱一铭听后,说道:“嫂子,你这么说可就见外了,正如你所说的,我曾经和长乐是好朋,好兄弟,这也是我应该做的。今天他不在这儿,我对你说一句,他真的和学的时候不一样了,其实同学、朋、兄弟之间,根本不需要搞社会的那一套的,有些事情.欲速则不达呀!”
王玉霞听了这话以后,怔住了,她想不到这时候,朱一铭还能说出如此语重心长的话语出来。其实这些话,她早就劝过丈夫,可他就是听不进去,一心只想着钻营,最终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她看了朱一铭一眼,低声说道:“朱处长,长乐回来以后,我一定把这话转告给他,希望你们俩,对了,还有张扬,仍能像当初大学时那样,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兄弟。”
王玉霞说完这话以后,低身弯腰向朱一铭鞠了一躬,就转身离开了。
朱一铭回到家以后,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在脑海里面过了一遍,诚然,李常乐妻子的一番话很让他感动,但他答应过问对方的事情,也绝不是仅仅只为了这个,他也有自己的考虑。
纵观李常乐的整个事情,他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过错,领导让他请昔日的同学一起吃个饭,他就去照办了。后来,由于自己的态度坚决,这饭没有吃的成,他又奉命送一条烟,结果自己还是拒绝了。为了防止回去以后,领导说他不会办事,于是他就把香烟留了下来,然后告诉他们送出去了。
如果那只是一条普通的香烟,就算出事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推出来,承认一下错误就没事了。现在问题的关键是,那条香烟里面可是装着弹药的,这样一来的话,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朱一铭的心里很清楚,这些只不过是表面文章而已,其实谁都清楚,李常乐是绝对不知道那条香烟有问题的,否则的话,他绝对不敢私吞下去。他只不过是宝新区委组织部里的一个小科员,他敢冒着被查处的危险吞掉区长的东西,那岂不是脑子进水了?只要是一个正常的人,都干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大家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是没人去捅破那层窗户纸,很显然是有人说了话了。至于说这个说话的人是谁,其实不难想得明白,这事触动了谁的利益,那就一定和谁有关。
这样一想的话,李常乐其实还是为他挡灾的,因为对方绝对不会对他这样的小角色感兴趣,人家的目标一定是他朱一铭,只不过无巧不巧地被他躲了过去,而李常乐误打误撞却陷了进去。
有了这样一番感悟,朱一铭答应帮李常乐出头,也就不难让人理解了。之前这个想法,他只是深深埋在他的心里,今天李常乐老婆的出现,把他的这个想法给激活了,于是便有了他刚才的一番表态。
朱一铭冲了一个澡以后,赤膊坐在沙发面点了一支烟。他现在已经习惯于这种姿态去思考问题了,觉得这样的话,头脑里的思维十分活跃,也就便于他能想出一些好的主意来。
要想办成这事,还得从根子面入手,只要那人点头了,那就算成功了。现在关键是怎么才能让对方松口,接二连三的事情,对方见了他以后,怕是面红脖子粗的,哪儿还会遂他的意,放李常乐一马。
朱一铭想了许久,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最后他把脑筋动在了唐浩成的身。唐福成那货是怎么完蛋的,这在应天官场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但唐浩成为什么会猛地一下子也身陷囹圄之中,大家都很是不解。朱一铭相信那人一定也很想知道答案,这样的话,他就可以把这当成和他交换的条件了。
想到这以后,他不禁有几分得意起来,让对方抬手放掉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卒子,他帮其解开一个寝食难安的结,这样的买卖,对方绝对没有拒绝的道理。对他而言的话,没有任何损失,却能帮李常乐脱困,何乐而不为呢?
第二天一早,朱一铭就准备行动了,可一想到这事急不得,否则的话,对方反而会疑神疑鬼的。这样一想的话,他就决定下午再过去了,那样的话,应该稳妥一点,不至于引起对方的警觉。
督察组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了,处里正常的工作有纪海洋盯着,朱一铭完全可以放心。这段时间,黎兆福不光没什么异常举动,而且还主动帮着分担一些日常工作。这让朱一铭觉得很是诧异,不过这应该也算是一件好事,只要多留个心眼,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下午三点钟左右的时候,朱一铭站起身来,夹着包往外走去。到对面的办公室告诉纪海洋一声,他有事要出去一下,让对方有什么事情的话,打他手机。
老纪听后,点头说道:“处长,你去忙,这儿有我呢,不会有什么事情的。”朱一铭和黎兆福带人去宝新区督查这段时间,纪海洋找到了独当一面的感
觉,现在说些话来,再也不像之前那般心里没底了。看来要想让人迅速成长起来,有针对性的锻炼,绝对是必不可少的。
朱一铭车以后,直接往应天市政府驶去,他摸不准对方是不是在办公室里面,但如果提前打个电话的话,就没有直接过去所带来的这份冲击了,他决定碰碰运气。要是对方不在的话,改天再过去的话,也好有个说辞。
朱一铭由应都路拐亨泰路,然后再进入云旗路,往前行驶大约五分钟左右,就能看见应天市政府的大楼了。这楼是九十年代初期建的,现在看来,已经显得有点落伍了,不过那气势还在,让他一看就知道这是政府机关的所在地。
朱一铭的车有省委组织部下发的通行证,所以门口站岗的武警没有检查,便直接放行了。朱一铭虽然没有来过应天市政府,但在这之前,他已经向纪海洋打听清楚了,市长和副市长的办公室就在市政府中间的那幢小楼面,只不过市长的办公室在三楼,其他几位副市长的办公室在二楼。
朱一铭把车停好以后,直接往市长办公楼走去。一路虽然遇到好几个人,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询问他是哪儿来的,来这干什么。这也难怪,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哪儿会关心一个外人的情况。
了三楼以后,朱一铭一眼就看见了市长办公室的门牌,而在其对面的那间小办公室里面隐隐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朱一铭心里暗想道,看来,我今天的运气不错,正主应该在办公室里面了,这就好办了。
第七百七十一章 出手(二)
“请问你找谁?”
朱一铭刚走到小办公室的门口,里面便传来一声询问,话里虽然用了“请”字,但却听不出来任何请的意味,对方用这个字更多的是一种习惯使然。
朱一铭站住身子,两眼平视对方,笑着说道:“你应该是王秘,我有点事情,想见一下市长。”
听了这话以后,唐允成的秘李军连忙站起身来,警惕地问道:“你有预约吗?对了,你是哪个单位的?”
李军看朱一铭的穿着、气质,应该不像是访户之类的人,但应有防范之心还是必须要有的,毕竟对方一口说出了对方的姓名。
市长,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别说应天市市长,副部级大员,就是一个县级市的市长,正处级,也不是普通人能随便见的。作为秘,其中一项非常重要的任务就是帮领导挡驾,领导日理万机,不可能什么人都去见,那样的话,就是不吃不喝也忙不过来,李军此刻正忠实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听了对方的问话,朱一铭不卑不亢地回答道:“我没有预约,我是省委组织部干部三处的,叫朱一铭,麻烦去通报一声,我想,不出意外的话,市长应该会见我的。”
“你是省委组织部的?”王军反问道。
他前两天还听老板念叨省委组织部的谁谁谁,好像就是姓朱,至于叫朱什么的,他却想不起来了。当时老板说话的声音很小,而他又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手的茶杯和水瓶,所以此刻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在王军犹豫之际,朱一铭注意到他身边那个年青稍长的人冲着他使了一个眼色,王军这才打定主意,往唐允成的办公室走去。朱一铭冲着那人点了点头,掏出烟来,递了过去,以示感谢。
两人刚点烟,王军就过来了,他冲着朱一铭微微一笑,然后说道:“原来是朱处长,真是不好意思,刚才怠慢了,请你多多恕罪!市长请您进去,不过半个小时以后,他要去接见外宾,所以你只有二十分钟的时间。”
朱一铭听了这话以后,点了点头,然后对王军说了一声谢谢,他此时已经无需关注对方刚才那话的真假了,因为二十分钟的时间对于他来说,已经足够了。把香烟掐灭以后,朱一铭抬脚往唐允成的办公室走去。
对方是一市之长,副省级高官,他过去又是和对方做生意的,按说这心里应该有点打鼓才对,但他在走向对方办公室之际,却一点这方面的感觉也没有,很坦然、自信。这样的表现,让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奇怪,难道真是准备充分的缘故?
朱一铭轻敲了两下虚掩着的门,等里面传来一声请进以后,他才小心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进门以后,朱一铭不出意外地看见唐允成正在专心地看着文件,他低声说道:“唐市长,你好,我是省委组织部干部三处的朱一铭,来向你汇报工作。”
唐允成在这会看文件,并没有要晾朱一铭的意思,只不过觉得应该给找点事情做。听到对方的声音以后,立即放下了文件,笑着说道:“一铭处长呀,你这样说话,我可有点承受不去呀,要是被楷文部长听到了,他可是会有意见的!”
唐允成这句话听去是玩笑话,实则却是在提醒朱一铭,你是省委组织部的人,要汇报工作的话,那该去找崔楷文。既然到我这来了,就别来这些虚的,说白了,就是有话直说,没必要拐弯抹角的。
都说和领导说话费劲,一句话需要你拐七八个弯以后,才能明白其中的意思,这也从一个侧面说明了华夏国的一等人才在官场。既然大家都是人才,那什么话都说得那么直白了的话,那不是有**份嘛?
朱一铭听了这话以后,点了点头,然后笑着说道:“感谢唐市长的教诲,那我就直说了,如果有什么说得不对之处,还望你海涵。”
唐允成听了这话以后,抬起头来,看了朱一铭一眼,然后淡淡地说道:“我听之泉说起过你,你们都是恒阳出来的,好好干,前途会很光明的。”说完这话以后,他冲着朱一铭做了一个请坐的动作,示意他在其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坐下。
两人这一问一答,让人乍一听去有点风马牛不相及之感,但细一品味的话,可能就有点明白其中的含义了。朱一铭的话有点打招呼的意思,毕竟对方的年龄、职位都比他要高许多,所以他理应尊重。唐允成也感觉到对方说出来的话,可能不会太中听,所以才特意警告了一句——前途会很光明的。这话里的意思是,你别因为一时的冲动,毁了大好的前程。
朱一铭把唐允成刚才那话的意思猜了个七七八八,他心里更是大定。对方能这样说,说明他对于自己今天过来究竟准备干什么,心里已经有点谱了。这样一来的话,下面的事情就好谈了。
想到这以后,朱一铭侧了侧身子,然后看似很随意地说道:“唐市长,要说我和之泉区长还是真是有缘,不光在恒阳一起共过事,这次居然还一起在省委党校学习,我从他的身可是学到了不少东西呀!”
唐允成听了这话以后,没有开口,只是抬着头,两眼一动不动地盯着朱一铭看。他知道这是对方的开场白,下面应该就会进入正题了。他现在头脑子里想的是这个年青人怎么会如此沉稳,不光外表看去稳如泰山,语言表达也条理清楚、句句到位。如果互换一下角色,他自认为未必能做到对方这样的程度。
这样一想的话,他真有点为自己的女婿悲哀了,怎么选了这么个人做对手,那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嘛?
朱一铭当然不会知道唐允成心里的想法,他见对方不动声色,于是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我们在省委党校的时候,唐校长给予了无微不至地关心,连宿舍都给我们俩单间,回想起来真是令人感动呀!”
朱一铭说到这以后,停下了话头,抬起头来,看着唐允成。那意思,该你说话了,既然是谈生意的话,不能光我一个人唱独角戏呀,那样的话,怎么可能谈得成生意呢?
唐允成听了朱一铭的话以后,心里一怔,想不到对方居然有和唐浩成相关的消息,这真是太让人觉得意外了。刚才秘告诉他,有一个省委组织部的叫朱一铭要进来见他时,他下意识地觉得对方一定是想要和他说有关林之泉的问题。他知道这两人之间不对付,出现这样的事情,并不太让人觉得意外。
按说自家女儿那个德性,唐允成对于女婿应该没有什么太高要求才对,但为人父母的都会袒护自己的崽,所以对于林之泉的一些事情,他还是很感兴趣的。前段时间,听说他好像搭了一个女人,但具体如何,下去的人并没有打听清楚,他觉得朱一铭有可能有这方面的消息。
至于说朱一铭想得到什么,他心里和明镜似的。那个小角色,他一直没有点头,主要就是想出口气,这个姓朱的真是太可恶了,居然把唐福成在宝新区给连锅端了,他要是再没有点表示,人家真当他这个市长是个摆设了。
这几天下来,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市委那位已经插手了,那他就没有再坚持下去的必要了,毕竟这事他可不占理呀。唐允成顶不住压力,正打算放手呢。想不到临了,居然还能做一笔生意,真是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