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大棒与胡萝卜
朱一铭听后,赞道:“这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我们兄弟齐心、双管齐下,一定能把这事查个水落石出-说完,冲着肖铭华伸出了右手,肖铭华也伸出手来,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久久没有松开。
第二天一早,朱一铭刚到办公室,就打了个电话给吕远才,让他立即来一下他的办公室。吕远才听后开心极了,连忙说他这就过来。这两天关于云海酒店的事情都传疯了,他觉得这应该使他们的一个机会,可是一连几天朱一铭都没有打电话过去,他还真有点按捺不住了。
吕远才到了办公室以后,身子还没坐定,就迫不及待地问道:“老板,是不是该行动了,兄弟们这段时间可都憋足了劲,就等您一声令下了。”
朱一铭听了他的这话以后,瞪了他一眼,问道:“行动什么,我一声令下干嘛去,打家劫舍呀?”
吕远才这才注意到朱一铭的脸一片阴沉,心里懊悔不已。这么多年的冷板凳坐下来怎么就不知道长点记性,领导的心事需要你去琢磨吗,你要做的,就是按照领导的吩咐去执行就行了。他刚想出言解释两句,猛地想起这时候的解释是最多余的,只会愈加表现出你的不敢担当。想明白这点以后,他立即低下头来,大有一副诚心认错的架势。
朱一铭见状,怒火消了几分,他很清楚检查组成员的心态,如果这时候不给他们泼点凉水的话,他们到市人医以后,一定会急功近利。那样的话,不光不利于搞清楚事情的真相,而且说不定会授人以柄。
吕远才在朱一铭的逼视下,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这位平时看去不动声色,偶尔露真容的时候,让人真不敢小觑。过了将近五分钟,吕远才低声说道:“老板,我错了,不该……”
朱一铭看到比他大了十来岁的下属,一副犯了错误的小孩模样,也有点于心不忍,于是沉声说道:“远才,我们之间不存在道不道歉的问题,现在是什么形势,你也知道,如果这样莽撞的下去,你觉得能把事情办好吗?”
吕远才听了这话以后,这才明白了朱一铭的苦心,心悦诚服地说道:“老板,真是对不去,我辜负了您的一番期望。”
“也没那么夸张。”朱一铭把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说道,“我理解你们的心情,大家都觉得非常憋屈,但是别人不理解,你应该清楚我为什么一直让你们等机会。你们去市人医检查意味着什么,我相信你应该清楚,同样,如果什么都没有检查到,又意味着什么,你想过没有?”
吕远才这时才真正明白了朱一铭光火的原因,是呀,这次去市人医检查,如果查不出名堂,绝不可能拍拍屁股走路那么简单。先市人医的院长扈秋琳就不是省油的灯,她第一个就不会放过自己,接下来还会有什么连锁反应,他简直有点不敢往下想了。这事如果办砸了,他,包括整个检查组,还有一直支持他们工作的常务副市长朱一铭,都将面临无法收拾的局面。、
想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以后,吕远才认真说道:“老板,刚才确实是我错了,这事关系重大,我们不该掉以轻心。我一定把您的意见转告给检查组的每一个同志,我们齐心协力,一定把这事办实在了。”
朱一铭听了这话以后,脸色缓和了下来,他对吕远才说道:“你能这样说,我就放心了,这事关系重大,我们都要谨慎行事。这样,明天一早班以后,你带着检查组的人直接去市人医,在这之前,不要向任何人泄露这个消息。到那以后,你们要如此这般地去做。”
吕远才现在现事情的展确实如他所料,看来朱一铭对此事确实非常慎重,以至于让他连检查组的人事先都不要通知。刚才他被批评以后,心情还很是郁闷,现在终于缓过神来了,对方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去办,这就说明了信任,至于说刚才的敲打,只不过是爱之深责之切罢了。想明白这点过后,他立即说道:“请领导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朱一铭想了一下以后,对吕远才说道:“你晚有时间的话,请我的秘吃顿饭,让他把女朋也带,可能对你们明天的行动会有所帮助。”
吕远才听了这话以后一愣,心想,曾善学怎么可能对我们调查市人医有帮助呢,不过这话他自然不会傻到问出来。既然老板这样安排了,自然有他的道理,他和曾善学也很熟悉,晚就能知道其中的道理了。他就朱一铭没什么话要交代了,于是站起身来,恭敬地说道:“老板,你关照的事情我都清楚了,请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您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朱一铭见状,微微点了点头,然后随手拿起桌旁的一份文件来看。看见吕远才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他放下手的文件,看来对他的敲打还是有几分效果的,之前可没见他这么小心翼翼过。
通过吕远才的事情,朱一铭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都说领导手要抓两个东西,一个是大棒,一个是胡萝卜,看来还真是有几分道理。今天之所以对吕远才进行狠狠地敲打,就怕他们意气用事,一时着了对方的道。云海酒店的事情出了以后,对市人医的检查就不能再往后拖了,对手可不是吃素的,他们从这些琐事当中,应该能想到后招,所以现在比的是谁的动作更快。
安排好了这一切以后,朱一铭现此时的他精力充沛,只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刚才提醒吕远才要小心行事,自己何尝不也要一展拳脚的想法。这段时间就一直在为这两件事情奔波忙碌,现在眼看要不了多久就见分晓,说没有几分期待,那完全是骗人的,但越是到这种关键时刻,越是要控制得住自己,否则的话,只会迎来一败涂地的结果。
朱一铭听到外面叽叽喳喳的声音终于消失了,知道吕远才一定已经和曾善学沟通过了,不出意外的话,曾善学一定会进来汇报的。这个念头还没有想完,门已经被推开了,曾善学走了进来,他先为朱一铭的杯子里面续水,然后才小声地说道:“老板,刚才吕局长走的时候,说是要请我和小徐一起吃晚饭,我不答应,他说是老板您的意思,您看……”
朱一铭听了笑着说道:“这确实是我的意思,他需要一些市人医里面的情况,你女朋不是在里面工作嘛,对了,她叫徐什么的?”朱一铭对曾善学的这位女朋一点印象也没有,要不是刚才听对方说小徐,他甚至连她姓什么都不知道,他真没有印象曾善学向他说过女朋的姓氏名随。
“老板,她叫徐丹,只是不知道她能否帮忙,不过只要是她了解的情况,一定没有任何问题。”朱一铭连忙说道。
“听你说话的语气很肯定,你确定能做得了她的主?”朱一铭笑问道。
曾善学听后,知道老板在和他开玩笑,于是也大着胆子说:“老板,我好得也跟在你后面这么长时间了,这点道行还是有的。”
朱一铭听后扑哧一笑,想不到曾善学也有油嘴滑舌的一面,于是笑着说道:“这事面,你可别给戴高帽子,你嫂子那可是个能人,我在她面前,只有闭口禁言的份。”
曾善学听了这话以后,一下子不知道该这么开口,刚才那句话完全是拍马屁的,想不到老板居然反过来将了他一军,现在还真不知怎么说才恰当。正在他左右为难之际,突然传来一阵手机铃声,朱一铭拿起手机来一看,笑着对曾善学说:“你看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人真是不能念叨。”
曾善学一听是老板未婚妻的电话,连忙转身退了出去,并轻轻带了门。出门以后,曾善学长出了一口气,看来以后还是少拍老板的马屁,有时候画虎不成反类犬。今天这事要不是有电话来了,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呢。
电话接通以后,里面的里面传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亲爱的,你知道我在哪儿呢?”朱一铭一听到这个问题就觉得浑身打哆嗦,他可是清楚地记得一次郑璐瑶去他那查房的事情。要是提前一天去的时候,正好遇到季晓芸在那,那样的话,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呢。
“亲爱的,你是不是到了恒阳了,准备去我那查房,不过现在正是班时间,你老公我正在办公室里面埋头公干,你可能要失望了。”朱一铭决定反客为主。
“德性,你以为我有时间关心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次只不过是突击检查而已,你碰巧混过去了,本姑娘也不准备和你多作计较了。”郑璐瑶大度地说,“我今天打电话过来的目的是告诉你,本姑娘周五的时候,将去泯州采访,要是时间允许的话,可能会接见一下你。”
朱一铭听后笑着说道:“您时间那么紧迫,工作那么繁忙,要是没时间的话,那么我看……”
他这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已经怒火冲天了,立即传来一声吼叫:“朱一铭,你这该死的家伙了。”
朱一铭听后,开心一笑,然后说道:“有段时间没见了,怎么这么不懂礼貌,不光大呼小叫的,而且随便打断别人的话头。”
郑璐瑶听了这话以后,差点没被气得背过气去,她冲着电话大声说道:“好,就算本小姐不对,你说呀,看你能说出什么东东来?”
“本小姐?”朱一铭一本正经地说道。他特意把小姐这两个字咬得很重。他可是清楚地记得当年两个人初识的时候,可是因为这个称呼闹过笑话,害得他很长一段时间都被对方笑话,今天有这个机会,自然要捞个本。
郑璐瑶听了这话以后,几乎要被气疯了,她冲着电话大声喊道:“朱一铭,你这个大坏蛋,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要不然我就撂电话了。”
朱一铭听了这话以后,过了大约十秒钟,才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刚才的意思是如果你没有时间的话,我就去泯州看你。真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性急,都不能等人把话说完。”
郑璐瑶听了这话以后,鼻子都气歪了,她对着电话恨恨地说道:“朱一铭算你狠,等到了泯州以后,一定要你的好看。”说完,咣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第三百六十三章 意外的信件
朱一铭把手机抓在手里,开心地摇了摇头,然后才将其放在桌子。刚放下还不到半分钟,手机突然嘟的一声响,有短信进来,朱一铭拿起来一看,只见面显示着件人:老婆,短信的内容则是“朱一铭你这头大蠢猪、大笨猪,一头好吃懒做的猪!”
朱一铭见后摇了摇头,想了一下,回复了过去,那恭喜你了,你将成为一头大笨猪的媳妇了,嘎嘎!接下来两人就开始了一场短信大战,直到临近中午的时候,这场大战才宣告结束。
整个下午,朱一铭都非常忙碌,不光去拜访了李亮,而且还到卫生局去慰问了检查组的人。说实话,眼看就要刺刀见红了,他这心里还真没什么底。万一这市人医的仓库里面,并没有举报人所说的那些药品,该如何收场呢?目前吕远才他们获得的消息是这段时间市人医确实购进了好多新的药品,至于说之前的药品是不是都差不多销售出去了,现在还真不得而知。
检查组的人也曾试图接近药库,可连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想要收买药库的保管员,可打听到的消息显示这两个保管员都是市人医院长扈秋琳的远房亲戚。为避免打草惊蛇,经过讨论,最后还是放弃了这套方案。
下午的时候,朱一铭并没有让曾善学跟着,而是让他去了市人医,说是给他放半天假,去那陪女朋班。曾善学虽搞不明白老板这样安排的用意,但是作为秘不理解没关系,只要去执行就可以了。
他约女朋吃完午饭以后,两人去宿舍聊了一会天,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于是一起往她的办公室走去。徐丹见状开心极了,她们全家现在都以她这个男朋为荣,现在对方居然抽出时间来陪她班,不深受感动才怪。
两人到了办公室以后,没一会,不知谁传出的消息,涌进来好几个小姐妹,最后连一些了年纪的也跟在后面进了徐丹的办公室。大家都是冲着曾善学来了,早就听说徐丹能从急诊室的忽视调到院部来工作,是因为有一个给副市长做秘的男朋。今天见到真人了,大家自然得过来围观一下。
正当大家在闹哄哄地说笑打闹的时候,不知道谁说了一句,院长来了。大家连忙迅往外走去,一会功夫,走廊又恢复了安静。徐丹看着曾善学开心地说:“你要不要去见见我们院长,我能到这儿来工作,还真多亏了人家呢!”
曾善学知道自家老板和陈燃、扈秋琳都不对付,并且他们身也极有可能有不小的问题,但这话他却不能对徐丹说。他想了一下,温柔地说:“等下次,这样的场合,见了她,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徐丹是一个天真的女孩子,她自然不会对男朋的话有什么怀疑,于是冲着他点了点头。两人的话音刚落,就听见走廊传来笃笃笃的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徐丹立即冲着曾善学摇了摇手,那意思很显然是扈秋琳来了。曾善学也配合着点了点头,并假意用手捂住了嘴巴。徐丹噗的一下,笑出声来,连忙也学着曾善学的样子,用手捂住了嘴巴。
脚步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最终彻底消失了,两人这才放松下来。就在这时,办公室的其他几人进了门,他们早晨下乡的,现在才赶回来。曾善学和徐丹与他们打了招呼以后,又重新回到了属于他们的那个角落里。
“这是什么?”朱一铭突然指着徐丹办公桌的纸条问道。
“咦,我也不知道呀,刚来的时候还没有,我看过桌子的。”徐丹也好好奇。
曾善学拿起桌的那只灰色的信封,见到并没有封口,信封也没有任何字迹。曾善学把手伸进去以后,从里面抽出一张信笺,展开来以后,现面只有一行字字——药库里有猫腻。曾善学看后警惕起来,他迅把信笺重新放回到信封里,然后迅塞进衣袋里。
徐丹见后,满脸紧张之色,她低声问道:“善学,面写的什么?”
曾善学握住了对方的小手,低声说:“没事,这信应该是写给我的,这样,我回去一趟,这事对老板可能会很重要。放心,没事,人家是在帮我们。”
徐丹听了这话以后,用力点了点头。他虽然不知道男话中的意思,但她相信对方一定不会骗他的。徐丹特意把增歃血送到楼下,同办公室的小姐妹还取笑她魂都跟着飞走了。
曾善学回到市政府以后,见老板并不在办公室,于是连忙打了一个电话过去。朱一铭说他正在卫生局呢,让他直接过来。
曾善学连忙打了一辆车直奔卫生局而去,到那以后,见朱一铭正在吕远才的办公室里面,于是把他刚才在市人医的遭遇说了一遍,并把那封信掏出来放在桌子。朱一铭拿起信认真地看了一番,信的自己歪歪扭扭的,给人的感觉应该是用左手写出来的。朱一铭看完以后,把信递给了吕远才。吕远才仔细研究了一番以后,又创新放在了桌子。
“这人应该和次打电话给你们的人是同一个人,他应该是了解内情的,也就是说明天你们的检查,应该会有收获。”朱一铭严肃地说道,“现在人家对我们的信心不足呀,要不然就不会用左手写着几个字了。”
吕远才和曾善学听后都点了点头,两人看了这封信以后,都觉得这人的字写得太次了点,连小学生都不如,现在听老板一语道破了天机,感情是用左手写出来的。这人还真是不简单,连这样的细节都想到了,看来平时一定是一个谨小慎微的人。他之所以做出这样的事情出来,应该不外乎两种可能,一是和扈秋琳有仇,所以想借机报复他,二是他很有正义感,见不得这些罪恶的行径。
朱一铭想了一下以后,对曾善学说:“善学呀,等医院下班的时候,你就让于勇和你一起去接你的女朋,然后你们俩和远才一起仔细回忆一下,今天都有哪些人进了办公室,谁最有可能是写这封信的人。”
吕远才听后连忙点了点头,他也清楚如果能找到这个人的话,对他们了解市人医药库里面的情况,将会有巨大的帮助。
曾善学在一边听了以后,却有点局促不安,他鼓起勇气对朱一铭说道:“老板,不要让于哥去了,我自己去接她就可以了。”他听了老板的话后,真是受宠若惊,但却不敢就这么答应了下来。万一老板只是说了句客气话,自己却把他当真,那不是有点太不知进退了。
朱一铭听后笑了笑,说道:“我让于勇开车去市人医,主要是为了给这写信的人一点信心,顺便让你小子占个便宜。”他边说,边指了指桌的那封信。
于勇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老板有他的打算,那自己就勉为其难地享受一次副处级的待遇了。想到这以后,他不禁露出了满心的微笑。
朱一铭把这事安排好以后,就站起身来,往外间的大办公室走去,吕远才和曾善学也连忙站起身来跟在后面往前走去。
下班以后,朱一铭徒步回到了市委市府的宿舍区,今天有好几个宴请,他都以身体不舒服推却了。在宿舍里休息了一番以后,他下楼来到了小师傅面馆,好久没来了,今天突然有吃碗面的想法,于是便直接过来了。他心里很清楚,之所以不想去酒店是因为怕喝了酒以后头脑不清楚,因为他一会回到宿舍以后,还得把明天的事情好好盘算一番呢。
一碗大排面吃完以后,他直接回了宿舍,顿觉得浑身充满了力气。看了一会电视以后,他就坐在了办公桌前,边思考,边在稿纸写写画画。他的注意力其实并不十分集中,因为他正在等吕远才或者是曾善学的电话,期待着曾善学的女朋能回忆起中午究竟是谁留下了那个纸条。
到了八点半左右,朱一铭的手机响了起来,曾善学在电话里面说道,经过刚才他和他女朋的仔细回忆,觉得写这封信的人很有可能是市人医办公室的主任。因为药库里的情况一般人是了解不到的,在中午过来的那些人当中,只有他最有可能获取那的情况。
朱一铭听后嗯了一声,然后对曾善学说道:“善学,你把电话给远才,我和他说话。”
曾善学立即把手机递给了吕远才,吕远才恭敬地说了一声,老板,您有什么吩咐?曾善学站起身来,冲着徐丹招了招手,两人出了包间的门。看着女朋满脸的惊愕之色,曾善学把她搂在怀里,轻声说道:“亲爱的,放心,没事!”
徐丹小声说道:“善学,朱市长那么年青,斗得过他们吗?万一……”她就算再不明白,现在也多少知道了一点眉目。
“呵呵,放心,没事,老板虽然年青,但是厉害着呢。”曾善学安慰道,“早晨的那信,人家一眼就看出那是左手写的,你看出来了吗?”
徐丹听了这话以后,娇声说道:“我要是看出来,那我不成了市长了?”
“哈哈哈……”两人异口同声地笑了起来。
朱一铭在电话里叮嘱吕远才,明天一早在去市人医之前,先和这个办公室主任联系一下,探探他的口风。朱一铭甚至告诉他,如果有必要的话,可以直接告诉他是我让你去找他的。
吕远才听后,连忙说知道了。他这时才总算明白过来,为什么老板让他请曾善学和他的女朋吃饭,用意原来在这儿。
两人在电话里面又把明天的事情做了一番讨论,吕远才建议是不是先把扈秋琳调离市人医,这样更有利于他们的行动。朱一铭想了一下以后,还是否决了这个提议,这招调虎离山太过笨拙了,反而会授人以柄。再说只要检查出来她的药库里面确实积压着大量的药品,那么不要说扈秋琳在那,就是陈燃去了,也没用,谁也不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吕远才听后,说道,知道了。挂了电话以后,他长出了一口气,看来还是底气不足呀,明天去的时候,一定要注意,绝不能在扈秋琳跟前露怯。那样的话,可真辜负了老板的信任,并且也让自己和检查组的人陷于被动。打定主意以后,吕远才和曾善学、徐丹打了个招呼,三人就一起离开了饭店。
第三百六十四章 试探与破绽
朱一铭想了一下以后,还是不放心,他拿起电话拨打了曾善学的电话,让他明天也跟着检查组过去,他也在检查组挂名了,现在遇到这样的大事,过去盯一下,也没什么问题。朱一铭做这样的安排,就是觉得吕远才可能有点底气不足,也算给他打气。明天注定是一个不平常的日子,但一切要等到十几个小时以后才能知道结果,现在着急也无济于事。
虽然这样想,但到了床以后,朱一铭却久久没有入睡。看来说吕远才底气不足,原来自己的底气也不是很足。想到这以后,朱一铭不禁暗暗摇了摇头。
由于晚没有睡好,到了凌晨的时候,朱一铭反而沉沉地睡去了。他是被一阵手机铃声惊醒的,本来以为是闹钟铃声,后来一听才知道不是,是有人打进了电话。他拿起手机,连忙摁下了接听键。
电话是吕远才打来的,他一大早就去了市人医那个办公室主任的家。经过和他的一番交流,对方承认那个电话和那封信都是出自他之手,他同时还说出市人医的药库里的药至少还有三个月的库存量,这段时间不知道扈秋琳得到了什么消息,正准备组织人手,把他们运出去。
朱一铭听后点了点头,看来今天的这个安排还是很合适的,要是在等段日子的话,恐怕再去那检查,只能扑空了。朱一铭听后说道:“远才,这事我知道的,就按我们昨天商量好的方案行动,放心,只要证据确凿,谁也别想把这事反过来。”朱一铭的语气异常坚定,他不仅是在给吕远才信心,也是在给自己信心。
吕远才听后,大声说道:“请领导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朱一铭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这事点到为止即可,多说反而无益,古人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朱一铭这时才想起看看时间,还好才七点二十左右,看来今天吕远才还真是下了一番功夫,这个点,他已经把需要的东西全都搞清楚了,可见他出的时候,可不是一般的早。朱一铭五分钟以后,就离开了宿舍,和以往一样,去街边的早点摊吃早饭,然后踱步去班。今天注定有事要生,所以他才刻意做出和往日一样的做派,否则会授人以柄的。
到办公室以后,曾善学已经帮他好了茶,然后捧过来一堆文件,朱一铭示意对方放下,然后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曾善学知道老板这是有话要说,于是将将在椅子坐下了半个屁股。朱一铭此时也无心关注这些细节,他压低声音说道:“昨晚的事情,没有别人知道?”
曾善学点了点头,说:“我们就在一个很不起眼的小馆子里面,里面没什么客人,我们还在小包间里。”
朱一铭听后说了一声好,然后才对曾善学说道:“这事和你的女朋说清楚,让她一定要注意保密,如果泄露出去的话,极容易带来麻烦。”
曾善学一听这话,连忙站起身来说:“老板,这个你放心,昨晚送她回家的时候,我已经提醒过她了,我可以保证绝对没有任何问题。她平时就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再加……”
朱一铭不等他再说下去,冲着他摇了摇手,说道:“好,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这事非同小可,我们绝不能在细节面出现任何问题,否则大家都将功亏一篑,甚至有许多人会跟在后面受到牵连。好了,这事就说到这儿,你也不要在这儿了,直接去卫生局和吕局他们会合,有什么情况的话,及时和我联系。”
曾善学从老板的话语中,听出了对他的信任,他深有感触地说道:“老板,您放心,我知道该这么做了,一旦现问题的话,我会第一时间向您汇报的。”
“好,你去!”朱一铭边说边低下头看起了文件。曾善学见状,自觉地站起身来,往屋外走去。
朱一铭看似埋头于文件,其实此时他哪里会有那个心思。他弯身从下面锁着的抽屉里面拿出一叠文稿出来,面是吕远才交给他的市人医正在销售的新药品的价格,面清楚地注明了这些药品的进价以及和周边县、市之间的差价。如果再查实他药库里面还有那么多库存的话,那么这份材料就更完美了。
他已经下定决心了,不管这事的后续展如何,陈燃和扈秋琳是一定要拿下的。陈燃自不必去说了,这扈秋琳留给朱一铭的印象并不坏,但有时人是具有两面性的,特别是在和自身切身利益相关的时候,更是善于伪装。以前讲究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现在就算是亲眼看见的,也未必是真实的。
大约到十点钟的时候,朱一铭的手机突然嘟的一声,有短信进来了,他翻开来一看,是曾善学来的,面写着:一切和之前了解的一样,几十箱药品被封存在仓库里面。
朱一铭没有回复,而是迅把这条短信删除了,虽然没有人会来检查他的手机,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道理,他还是清楚的。
手机的屏幕刚显示“短信已删除”,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一看面的号码,很是意外,本以为是吕远才的号码,可居然不是,打来电话的居然是陈燃。朱一铭脸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心想,有人终于按捺不住,要跳出来了,先听听他会说些什么。
电话接通以后,只听陈燃气呼呼地说道:“朱市长,这工作我是没法干了!”说完这句话以后,陈燃并没有下文,而是准备等朱一铭的提问了以后,他再往下说。他打电话过来的目的看去是告状的,其实更多的是一种试探,因为此时他的心里并没有底,吕远才一大早领着检查组的人突然去查市人医的药库,这究竟是吕远才的主意,还是朱一铭的主意。两者之间的区别可不是一般的大,所以他必须要搞清楚了,然后再作决断,做医生的最讲究的就是对症下药,他作为卫生局长,自然更是深蕴此道。
朱一铭由于早就把陈燃打入到了不可信任的范围内,对于他的伎俩自然心里有数,所以并不着急,过了足足将近一分钟左右,才漫不经心地问道:“陈局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作为一局之长,竟然说出这样不负责任的话出来,你有没有掂量过可能产生的后果?”正是知道他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所以朱一铭才不给他留机会,直接硬生生地把他的话顶了回去。
陈燃一听对方这话,顿时有点慌了,刚才只顾着试探,却忘了自身的破绽,现在可以算是悔恨不已。在华夏国敢于在领导面前撂挑子的下属,是极为罕见的,一般情况下都属于大脑进水,或是被门挤了那一类的。想明白这点以后,他恨不得抬手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可是就算真那么去做了,又能有什么作用呢。他眼睛一转,连忙说道:“市长,不好意思,我真是被他们气糊涂了,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给我一次改正错误的机会。”
朱一铭听后,脸露出了笑意,略停顿了以后说道:“陈局长,以后注意你的言语,有什么事只管说,别动不动就撂挑子,你要真觉得无法承担肩的这这付担子,可以向组织打报告嘛!”这话表面看去是原谅了对方,实际却是狠狠地阴了他一把。
陈燃听了这话以后,脸都气绿了,不过想想刚才确实是自己的不对,现在人家紧抓住这茬不放,你也不能说什么。他把话筒拿到一边,深深地吸了一口去,然后重新放回到嘴边,对着电话,装作异常恭敬地说道:“朱市长,感谢您的提醒,以后我一定会注意的。我有个问题向你反映一下,今天吕远才带着检查组的人把市人医的药库给封了,他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做法,我请求组织给予纠正,要不然会给我们的工作带来很大的被动。”
“哦,有这样的事情?”朱一铭装作很诧异的样子说道,“他事先没有向你这个局长汇报吗?”这话听去很正常,可是仔细体会一下,就能明白其中暗含的意思了,吕远才可是你的下属,他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作为一把手居然不知道,你可有失职之嫌呀。
陈燃听了这话以后,一下子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对着电话想了一会以后说道:“市长,您有所不知,现在这个检查组完全是吕远才一个人说了算,哪儿还轮到我说话的份。”
“陈燃同志,你是一局之长,一定要有大局意识,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出来呢?这样,你也别在这和我多说了,你亲自去现场看一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了解清楚情况以后,立即向我汇报,以免领导们问起来,我不知该如何作答。好就这样!”不等对方有反应,朱一铭已经咣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陈燃放下电话以后,呆住了,他打这个电话的目的是想试探一下吕远才查市人医是不是朱一铭授意的。现在电话打完了,他对于这个问题还是毫无头绪,倒是对方把他狠狠地批评了一番,这个心里真不是一般的郁闷。此时他连郁闷的时间都没有了,拿起公文包急忙地下楼而去,那边领导可是正等着他的汇报呢,他边走边在心里把吕远才狠狠地骂了一通。
朱一铭的电话刚放下,随即又响了起来,这次是吕远才的电话,他向朱一铭汇报了具体的情况,市人医的药库里面库存的药品共有八十三箱,包括口服的和注射的,并且这些药品都已经不在药房里面销售了。朱一铭听了这话以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对着电话说道:“刚才陈局长来过电话了,他正在赶往市人医去的路,一会你和他一起过来。”
吕远才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朱一铭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他知道一定还有电话打进来,所以尽量缩短通话的时间。他本想打个电话给魏煌,把这边的情况向他做个通报,想了想还是放弃了,他拿起手机,快地打起字来,一会功夫摁下了送键。
第三百六十五章 一下挖两坑
当他做完这一切的时候,电话果真响了起来,朱一铭接起来一听,居然是苏运杰的,看来那边的动作也不慢,居然这么快就搬动了这尊大神。这个情况,更让朱一铭相信记大人在这事面,陷得可能不是一般的深。
电话接通以后,苏运杰大声质问道:“朱市长,那个卫生局的检查组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去了市人医,那儿有什么可查的?”
朱一铭听后,并没有和对方生气,只是认真地说道:“记,您不要激动,这事我也是刚听说,暂时还不了解情况,不过一会卫生局的人就会过来,到时候,我和他们一起去你的办公室,你看……”
苏运杰这时冷静了下来,对方的话语中,听去很是恭敬,其实则是绵里藏针。“您不要激动”这话看去是一种关心,实际却是说,就算卫生局的药品价格检查组查了市人医,你好像也没必要这么激动?再有对方说卫生局的人一会会去向他汇报情况,他的意思是到时候让卫生局的人和他一起到市委来汇报。那不等于说市委记直接插手政府工作嘛,并且还让他差点陷入跨级越权管理的误区,这小子可一下子就为自己挖了两个坑呀。
想明白其中的关节以后,苏运杰冷笑两声说道:“请一铭同志尽快搞清楚问题,市委等着你的汇报。”说完,咣的一声,直接把听筒砸在了话机。
朱一铭面带笑意地放下了电话,从在电视台打关于举报虚高药价的流动字幕开始,他就知道和苏运杰之间的冲突不可避免。今天对方竟然直接找门来了,他自然也用不着和他客气。
几个电话一打,眼看到下班时间了,朱一铭打了个电话给于勇,让他去红梅酒家订个工作餐,说一会四个人过去吃饭,然后随机说了一句,你就不要再过来了,直接在那等。
于勇听了这话以后,嗯了一声,立即往大门外走去。作为朱一铭的身边人,他从曾善学那儿知道了今天卫生局的人会去动市人医,他知道这对于老板来说是非常关键的日子,所以一直全神贯注地关注着这边的动向。现在接到电话以后,立即窜了出去,看得其他几个司机一愣神,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见他急匆匆地往大门外走去,而不是往办公楼里面去,也就收起了那份熊熊的八卦之心。
又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曾善学和吕远才一起来到了朱一铭的办公室。进门以后,吕远才连忙说道:“老板,不好意思,我们来迟了,都这时候了,还让您等在这,真是不好意思。”
朱一铭听后,脸色一沉,说道:“远才,你这说的什么话,你们在前面冲锋陷阵,我等一会能怎么着了,再说,我还帮你们把吃饭问题给解决了,走,对面红梅酒家,我请你们吃饭,但事先申明,可不管酒呀,现在还不是喝酒的时候,这事完了以后,我请你们去泯州的海6空。”
吕远才和曾善学听了这话以后,只觉得心里一热,他们本来还担心来迟了老板会责怪,想不到居然是这样一番关怀备至的话语,真让人感动。两人心里不由得都涌起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
三人进门的时候,只见韩冬梅正在陪着于勇聊天,由于红梅酒家里面还有盒饭出售,市委市府的司机们可是这的常客,再加因为朱一铭的关系,于勇和韩冬梅可以算是老熟人了。两人见朱一铭进来了,立即站起身来前去迎接。
韩冬梅迎去说道:“朱市长,您好,您可是有段时间没有光临小店了,我可是望眼欲穿呀!”
朱一铭笑着说道:“老板娘,看来这段时间店里的生意不错呀,嘴的功夫可是见长呀!”其他三人听后,都哄堂大笑起来。
韩冬梅听后,倒是有几分不好意思,连忙说道:“市长,您请,各位领导里面请。市长,您看需不需要点酒?”
“不了,我们就吃点便饭,下午还得班呢,改天一定到您这儿来一醉方休。”朱一铭笑着说道。红梅酒家里面有着他美好的回忆,经韩冬梅一提醒,现确实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过来了。
“朱市长,这可是您说的,我可就等着了,您可千万不要贵人多忘事呀。”韩冬梅满脸带笑地说道,“改天,我还真有点小事,想告诉您了。”
朱一铭听后立即想起拜托她打听关于欧阳晓蕾消息的事情,看来她一定也打听到了对方住在泯州绿水花园小区的事情了。他心里暗自想到,你这消息也来得太迟了一点了,我不光知道她住在哪儿了,我甚至还知道她已经有了心人,甚至还生了孩子。想到这以后,朱一铭只觉得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似的,一阵生疼,不由得紧锁起了眉毛。
“好,老板娘你放心,等忙完了这段时间,我一定会过来叨扰的,到时候还请老板娘多多费心。”说完这话以后,他抬脚就向楼走去。
曾善学和于勇对望了一眼,两人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总之见老板的脸色不对。他刚才可还是和韩冬梅有说有笑的,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了,好像人家女老板也没什么不中听的话呀。尽管心里很是不解,两人还是紧跟在吕远才的后面,向楼走去。
楼以后,只见桌四菜一汤已经安排妥当,等他们坐定以后,服务员就端来四碗米饭,并另备了一大碗,是用来给他们添的。服务员出门以后,曾善学跟在她后面出来了,悄悄地叮嘱她,如果这儿不招呼的话,就不要再进来了。服务员听后,连忙点了点头,她可是知道这些人可都是对面大院子里的领导,哪有不听其吩咐的道理。
曾善学回到包间以后,听见吕远才正在向朱一铭汇报刚才去市人医检查的情况,他悄悄坐在了一边。当听说吕远才他们到了药库门口的时候,扈秋琳赶了过来,居然准备阻止检查组的人进入,朱一铭右手握拳,在桌子面用力一敲,只听见叮当之声不绝于耳,那些盘子、碗子都跳了几跳,于勇连忙伸手一把抓住一只差点掉落下去的调羹。
朱一铭见到三人正满脸紧张地看着自己,微微一笑,说道:“没事,我只是觉得这个女人有点太嚣张了,她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听老板这样说,其他人自然不好再多说什么。吕远才接下来继续介绍检查的情况,他边说边把已经详细列好的清单递了过来。朱一铭接过来以后,认真地看了起来。随着纸张的翻动,他的眉头拧得愈加紧了。
见他差不多看完了,曾善学接口说道:“老板,我们在检查的时候,药库里面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当时是我接的,还没等我开口,那人说他叫宋化成,车已经找好了,问什么时候过来拉货。我听后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告诉他今天医院里面有领导来检查,下午再和他联系。这事,我除了向吕局做了汇报以后,没有和任何人说。”吕远才听后也跟着点了点头,算是为他作证。
“宋化成?”朱一铭自言自语道,“他不是公安局副局长高峰的小舅子吗,他把电话打到药库来,问什么时候过来拉货,这倒有点奇怪呀。”
吕远才听了朱一铭的话后,说道:“老板,我刚才在来的路和小曾商量了一下,之前我们得到消息说,市人医正在准备把这批药品转移出去,现在看来这事十有**和这个叫宋化成的小子有关系。”
朱一铭听后,恍然大悟道:“对了,这样分析就对了,高锋能多次给云海酒店里的人通风报信,云海酒店的三指又准备带人找检查组的人麻烦,这里面难道就没有点什么联系?”
其他三人听了这话以后,都跟着点了点头。
朱一铭说道:“这事我知道了,一会我会和公安局的肖局联系,到时候,你们再具体商量一下该怎么办,我的意见是先把这个宋化成拿下,这小子应该是个软蛋,进了公安局以后,他一定会竹筒倒豆子,把知道的全说出来的。”他又想了一下,接着说道:“对了,我马就给肖局打电话,你们在市人医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要是这小子知道了,说不定脚底抹油,开溜了,那样的话可就不好办了。”他边说边掏出手机来,给肖铭华打了过去。
朱一铭把这边的情况一说,只听见肖铭华大声问道:“你们在哪儿呢,我这就过去,我这正好也有点情况,想向你汇报呢。”
朱一铭说了地点以后,那边直接把电话给挂断了。朱一铭笑了笑,收起了电话,对其他三人说道:“快点吃饭,他一会就过来了,到时候我们好好计划一下。”三人听后,立即埋下头来消灭碗里的饭菜。
他们刚放下碗,门已经被推开了,只听见肖铭华大声说道:“做领导的就是**呀,中午时间居然都下馆子,可怜我从早晨一直跑到现在,别说饭了,连口水都没喝呢。”
三人听到他的话后,也算见怪不怪,这儿的人都知道这位公安局肖助理可是朱一铭的小,放眼恒阳市,只有他敢在这位强势的常务副市长跟前口无遮拦。于勇连忙站起身来,帮肖铭华拿了一副碗筷,帮他装了满满一碗饭递了过去。肖铭华说了声谢谢,接过饭碗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看来真是饿坏了。
朱一铭在他吃饭之际,就把早晨检查组去市人医药库检查的情况,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肖铭华边咀嚼嘴里的饭菜,边含混不清地说道:“这次收获不小呀。”朱一铭随即又把刚才曾善学汇报的关于宋化成的事情说了一遍,这次肖铭华则没有开口,大口大口地往嘴里扒饭。
朱一铭见状,也停住了话头,准备等他吃完了再说。
不到三分钟的功夫,肖铭华便消灭了一大碗饭,吕远才则掏出烟出来散了一圈。肖铭华掏出打火机来,帮朱一铭点火,然后冲着其他人示意了一下,另外三人连忙扬了扬手的打火机,表示有火呢。肖铭华啪的一声为自己点火,猛吸了两口以后,对朱一铭说道:“你的意思是在宋化成这小子身动点脑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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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六章 三箭齐发
朱一铭听后点了点头,把刚才他的那番推断重新又说了一遍-肖铭华听后说道:“行,没问题,那就在这小子身下番功夫。对了我也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听了肖铭华的话后,其他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准备出去,好让他们说话。肖铭华见状,笑着说道:“没那个必要,你们三个,一个是领导的得力干将,另两个则是领导最信得过的人,这里面最该出去的是我,你们就没必要回避了。”
三人听了他的话后,尴尬地笑了笑,但是仍不敢往下坐,而是一起望向了朱一铭,见老板并没有什么意见,三人这才安心坐了下来。肖铭华对朱一铭说道:“根据三指提供的线索,我们查到了给他汇款的那家银行,要调取那个时间段的录像资料,却生了意外,银行方面告知那天的录像遗失了。这就很让人费解了,我们在银行里面进行了一番调查,结果现有个保安很可疑,于是把他带到了附近的派出所。经过一番询问以后,他终于交代了情况,原来是有人给了他一万块钱,让他想方设法地弄到那天下午的录像。这家伙贪心,加监控室里面管理不到位,所以他很容易拿到了录像带,不过他倒也不蠢,知道这录像带里面可能有名堂,所以特意去外面复制了一份。”
朱一铭听后这才放下心来,他问道:“那带子看了吗?汇款的人是谁?”
“嘿嘿,还真给你说中了,是我们的老熟人,你还和他闹过矛盾呢!”肖铭华边说边端起了服务员刚来的茶,有滋有味地喝了起来,他那意思是让朱一铭去猜了。
朱一铭看他那小人得志的样子,恨不得去一板砖拍死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过后,效果全无,对方对他的表现视若无睹。他只好低下头来冥思苦想,可是毫无头绪,他把头脑中两人都认识的人梳理了一番,可始终找不出符合他刚才说的那个条件的人来。
肖铭华看看也得瑟得差不多了,于是放下茶杯,清了清嗓子,提醒朱一铭道:“记得,有一次我请你们夫妻俩吃饭,遇见一个人,后来,你家的那位还把人家的车给撞了,我们李局的的外甥。”
听了肖铭华的话后,朱一铭的眼前立即浮现出那个搂抱着妖艳女子的奶油小生形象,他脱口而出,圣玉龙?肖铭华听后点了点头,朱一铭见状,眉头立即紧锁起来,他嘴里喃喃地说道:“怎么可能是他?对呀,完全可能是他呀,他不是说在做药品生意嘛,不过,只是……”
“你别不过,只是的了,你的担心是多余的,老大正和他爸爸一起找他谈话,做好工作呢。”肖铭华说出了朱一铭的顾虑,“这小子还没搞清楚这事究竟有多大呢,大有准备扛下来的意思呢,估计一会就得撂了。”
朱一铭听后点了点头,对于李亮的这种做法,他只有暗竖大拇哥,现在这种情况,如此处理无疑是最好的办法。现在圣玉龙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幕后的人说出来,争取戴罪立功,这样才能减轻他身的罪责。李亮估计为了说服他,甚至违规让他的父亲来直接和他谈,他作为舅舅再在边敲敲边鼓,应该能帮助这货认清楚当前的形势。
朱一铭想到这以后,点了点头,然后对肖铭华说:“现在最主要的两个任务,一个是让圣玉龙开口,另一个则是把宋化成给逮住。第一件事情,李记已经在做了,我们要做的就是这第二件了。市人医药库被查的消息,现在外面都已经传疯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得到了消息,要是拍拍屁股走人的话,可就麻烦了。”
肖铭华说道:“那就快点动手,时间拖得越久,他得到消息,离开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朱一铭立即站起身来,对吕远才和曾善学说道:“你们俩人这就去和宋化成联系,先看看他在哪儿,然后再约他过来。他们运货一定得用货车,这儿可是市中心,货车是不让进的,你们就说让他赶快过来,乘现在中午交警下班的时间,以免到时候被拦截下来,那样就麻烦了。”
吕远才和曾善学点了点头,到外面打电话过了。肖铭华也站起身来,去打电话了,要抓宋化成,他自然得再调点人过来。
朱一铭下楼的时候,见韩冬梅正站在楼梯口,看那架势是在迎接他。朱一铭呵呵一笑,说道:“我有段日子没来,老板娘愈加客气了,这样可就显得生疏了。”他明显可以感觉到自从做了市长以后,韩冬梅对他和以前的态度截然不同了,这也难怪,毕竟身份生了变化,所以他特意开了一句玩笑。
“市长,您难得过来,这是冬梅应该做的。”她满脸堆笑地说。市委市政府大院子里面到他这来吃饭的,也就朱一铭的官最大了,苏运杰、潘亚东,包括魏煌自然不会到她这种路边小店来的。
朱一铭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直往前走去。临出门的时候,韩冬梅鼓起勇气,低声说道:“朱市长,等您有时间的时候,请过来一趟,我有点事情想和你说,可能对您很重要。”
朱一铭嗯了一声,直接出了门,他知道韩冬梅要和他说的事情,一定是和欧阳晓蕾有关的。虽然他已经知道了结果,但是人家一片好心,他也不好拒绝,再说,他也觉得有必要通过一个第三者传个话给欧阳晓蕾。不管对方最终作出了什么选择,但在那曾经过去的日日夜夜里却给了他无微不至的关爱,所以他觉得
很有必要把这事说开,这样捂着,只会让双方觉得难受。
韩冬梅看着朱一铭的身影,嘴里喃喃地说了一句,真是难为晓蕾了,都说女人一旦陷进爱情里,这人就无异于痴呆了一般,哎,这就命呐……
朱一铭刚车,吕远才和曾善学就车了,他们说已经和宋化成联系好了,对方说他现在就从泯州的乡下出,估计四十分钟以后就能到恒阳。
朱一铭听后,立即拿出手机来,把这个情况告诉了肖铭华。肖铭华说知道了,他会把人手安排好,到时候就在市人医里面把这家伙拿下,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不容易走漏消息。
商量好了以后,朱一铭直接回了市政府,吕远才和曾善学去了卫生局。市人医的那批药品,现在被封存在仓库里面,相关人员被带到了检查组所在的办公室里面说明情况。临走之前,朱一铭让他们过去以后,一定要提高工作效率,尽快把事情搞清楚。时间,这时候显得是弥足珍贵的。
回到办公室以后,朱一铭觉得是时候该去拜访一下纪委记常卫国了,下面的工作可和他脱不了干系了。他一点也不担心常卫国会拒绝他,因为对违纪、违法干部的查处本就是他们纪委的分内工作,现在他可以说是为对方送了一份大礼,难道他会拒绝,那不是傻吗?再说,现在要动到的这些人陈燃、高锋、扈秋琳,可都是苏运杰的人。作为潘亚东一系的重要人物,怕是巴不得看见这些家伙倒霉呢。
电话接通以后,朱一铭刚说想去拜访一番,常卫国立即说道,他现在正好有空,要不,他到市政府来一趟。朱一铭连忙笑着拒绝了,他知道这是对方的客气话,当不得真的。
和朱一铭所料的一样,听了他的介绍以后,常卫国对这事表示了极大的关注,并表示马就会派人下去了解一下情况。朱一铭也客气了两句,就站起身来告辞了。临出门之际,常卫国笑着说道,朱市长和何部长的关系不错呀,改天带着兄弟过去认个门。”他嘴里的何部长自然指的是泯州市委常委,纪委记何杰。
朱一铭听后,笑着说道,我也只是和何部长吃过一次饭而已,但既然常记有这个意向,那我来想办法,不过领导们都很忙,我那需要时间,你可一定要有耐心啊,呵呵!
常卫国面带感激地说道,理解、理解。他自然明白朱一铭话里的意思,帮你引见何杰不是不可以,关键要看这次行动的结果。在官场混的人,没有一个不是成了精的人物,人家凭什么帮助你,和他可没有什么交情。要想让对方答应的话,你自然得拿出东西来交换,这次的事情,就是绝好的机会。这些东西当然不能拿到桌面来说,属于只可意会,不能言传那类的。
朱一铭对常卫国的说辞很满意,对方说派人下去了解情况,而不是说直接去查,这里面的学问可大了。虽说纪委办案有一定的独立性,但那可都是在党委的领导下的,也就是说在正式查某个人之前,一定先要和市委记苏运杰作沟通的。
常卫国现在要查的都是苏运杰的人,要想他点头同意的话,只有一个办法,把所有的证据都搜集起来,往他的桌面一放。那个时候,他就是有心想要保谁都张不开口了,实在有万不得已必须要保的人,他只能反过来来求常卫国高抬贵手,那样的话,对于常卫国来说,又是一件再好没有的事情了,他就可以狮子大开口,提出自己的要求了。官场嘛,说到底就是斗争与妥协,进而争取实现个人利益的最大化。
为了防止常卫国和苏运杰之间做交易,朱一铭在对方提到何杰的时候,才一口答应了下来。他心里很清楚常卫国提何杰,更多的是对他的一个试探。他一定从哪儿听到了一些消息,但又无法确认,所以今天才当着朱一铭的面问了出来。现在他应承了下来,这样常卫国在做某些小动作的时候,就会下意识地掂量掂量,千万不要得了芝麻,丢了西瓜。
华夏官场对这些谁和谁一起吃过饭,喝过茶,钓过鱼之类的,是格外关注的,这就意味着某人走进了某位领导的私人小圈子,这可非常重要的信息,一定要好好加以利用,否则岂不是暴敛天物。
朱一铭回到办公室以后,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肖铭华的电话。
接通以后,对方告诉他宋化成已经拿下了,他们现在正在回公安局的路。朱一铭听后很开心,他略作思考以后,立即对肖铭华说道,铭华呀,这事你一定要及时李局汇报,多听取他的意见。要是他还在和圣玉龙谈话的话,我觉得你也应该过去一下,这事可耽误不得。要是高局长知道小舅子被你带进了公安局,直接过来要人,你可就被动了。
三百六十七章 纪委书记请假
肖铭华听后,立即明白了朱一铭话中的意思,他这话中,防止高锋无理取闹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的意思是让他当着圣玉龙的面,告诉李亮,准备来市人医运货的人被拿住了,他恐怕就没有这么淡定了。!。此时,圣玉龙之所以还不愿意开口,主要是因为他心里还有幻想,要是把他的这个幻想击碎了,那么他恐怕就只剩下乖乖交代的份了。
朱一铭把这些事情都安排妥当以后,不觉长出了一口气。这段时间,一直被这些事情压着,有一种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感觉,现在总算到了水落石出的时候,目前看来结果还是不错的,至少和他预想的差不多,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情况。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了,对手暂时肯定不可能有反应的,因为这些消息汇总到对方那儿,然后再化作行动,这中间还需要不少时间,估计怎么着也得是明、后天的事情。
回想事情的经过,朱一铭感觉到了一份自内心的欣喜,这是他位居副市长以来,干得最为得意的一件事情了。虽然一开始的时候,他是误打误撞地钻进了恒阳药品价格这件事情当中来,不过后来这一些列的动作和安排,都是正确的,可以说是招招命中对方的要害,现在对方也许正在心痛不已呢。
他猛地想到后天可就是周五了,貌似郑璐瑶说过要过来,看来得想个办法让她暂时别过来。现在恒阳可是多事之秋,万一对方狗急跳墙,冲着郑璐瑶下手,到时候,他可就顾此失彼了。朱一铭在觉得娶郑璐瑶为妻的时候,就曾暗暗誓,他绝对不会让郑璐瑶受到任何伤害的,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还做什么市长,不如乘早回家抱孩子算了。突然,他的头脑一转,猛地想起欧阳晓蕾的离开何尝不是一种正确的选择,至少在这个特殊的时候,他不用在为她的安全分神了注意说季晓芸,他则是一点也不担心,因为除了于勇以外,恐怕连曾善学都未必清楚他们两人之间有关系,就更别说其他人了。
朱一铭连续打了三次电话,才说服了郑璐瑶在泯州采访结束以后不要来恒阳,直接回应天,开始的时候,郑璐瑶怎么也不肯答应,最后朱一铭没有办法,只好搬出了郑相国,说她要是坚持过来,他就打电话给他老人家了。朱一铭知道他的未来老婆和他一样都有点怵她老爸,所以这也算是他的杀手锏了。
郑璐瑶被逼无奈,只好同意了,不过她是有条件的,让朱一铭答应她在结婚前陪她在应天待一周,朱一铭听后当即答应了下来,只要她近段时间不到恒阳来,别说以后陪她一周,就是一个月,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周五的早晨,朱一铭到办公室以后,刚看了一会文件,电话就响了起来。他拿起来一听,是柴庆奎的电话,对方告诉他下午两点半召开常委会,说是专门讨论干部作风问题。朱一铭说知道了,然后又和柴庆奎闲聊了两句,柴庆奎则不兜圈子,在电话里直接说,到时候他会开口说话的。朱一铭听后很是感动,连声说谢谢,谢谢。
他在这之前一直没有和柴庆奎、裘兆财他们联系,虽然他知道这事最后一定要常委会讨论的,但是他同时也知道,李亮一定会把这些事情搞定的,毕竟现在他们几个人之间,隐隐是以李亮为头的。该朱一铭做的事情,他在之前早就已经做了,那就是和纪委记常卫国联系,以期获得他的支持。
昨天李亮亲自到朱一铭的办公室,还问起了这个事情,朱一铭自然没有谦虚,是他的功劳,他是不会客气的。李亮同时还告诉他,他的外甥圣玉龙已经吐口了,在幕后控制恒阳虚高药价的是一个叫星哥的人,他只见过一次,还是在一个昏暗的包间里面,基本没有看清楚对方的样子。
他们拿出了苏阳的照片给他辨认,他很肯定的说不是,不过他说苏阳也是其中的股东之一,只不过他什么事都听那个星哥的。李亮说到这以后,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在审讯的过程中,我们有个警员办事毛躁,不小心把泯州市里某位主要领导公子的照片夹杂在了一堆照片当中,结果出示到该张照片的时候,我那混账侄儿倒说有几分相似,不过还是不能确认。
朱一铭自然明白对方的话里的意思,他嘴里的泯州市某位主要领导自然指的是王吉庆,也就是说,这个叫星哥的人极有可能就是王吉庆的公子王恺。从圣玉龙交代的苏阳什么事都听星哥的,这点也符合苏阳和王恺之间的关系。
朱一铭抬起头来,看着李亮刚准备开口,李亮已经笑着说话了,苏阳那儿,我们已经让人跟着了,他肯定是跑不掉的了,暂时没有动他,最主要的原因是为了能顺藤摸瓜。他们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一定有一个大本营,我们需要找到那个地方,苏阳无疑是最好的向导,说不定在那还能得遇星哥呢。
朱一铭笑了笑,没有开口。两人又聊了两句,李亮就站起身来告辞了,看着他那磨磨蹭蹭的样子,朱一铭就知道他有话没有问出来呢,于是低声说道,我估计常记那边很快就会有消息了,到时候,我会及时向李记通报的。
李亮听后笑着说道,一铭呀,看见你们的成长,我真是觉得我们这一代老喽,不服都不行啊。说完,不等朱一铭有任何表示,他就转身往外走去了。
朱一铭自然不会把李亮的这番话往心里去,他只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最多也只能动作是他的一时感慨而已。
柴庆奎的电话刚挂断一会,朱一铭的电话再次响起,这次是另一个市委常委常卫国的电话。朱一铭可是一直在等他的电话,现在总算是来了。
常卫国在电话里面说得很简单,你之前提到的那三个人肯定是没戏了,不过现在有不少证据表明,这件事情可能牵扯到个别更高级别的同志。我一直在和何杰记联系,之前刚联系,他到省里开会去的,现在正往回赶,让我下午去他的办公室谈。他有意无意地把这时候才打电话给朱一铭的原因,作了一番说明。
朱一铭听后,没有开口,说实话,这时候他还真不知该怎么开口。常卫国的话里的意思很清楚,这事涉及到市管干部,而且需要直接向何杰汇报。对照这两个条件,够得这待遇的,只能在恒阳党政一把手里面找了。这事和潘亚东没有半毛钱的关系,那只剩下苏运杰这个唯一的选项了。
朱一铭虽然早就有预感,当预感成为现实的时候,他还是有几分唏嘘,毕竟谁做到市委记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多年的奋斗一朝就将化为影,怎么不让人感觉到心酸呢。
朱一铭猛地想起下午开常委会的事情,于是说道,常记,好像刚才庆奎同志通知下午开常委会呢,你岂不是……
这个我知道,我刚才已经请过假了,说市纪委临时召开紧急会议。常卫国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朱一铭知道这时候他自然要对苏运杰保密了,他对常卫国说道,卫国记,感谢你的信任,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只管开口,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不含糊。
呵呵,好,如果有需要,我一定和你联系。说完这话以后,常卫国就挂断了电话。他做事很有点纪委干部的风格,果断、干脆。
下午两点二十的时候,朱一铭起身向市委走去。下楼梯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潘亚东正跟在他的后面,他本以为对方会来搭茬,毕竟苏运杰倒了以后,他是最大受益者。谁知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等走出市政府小楼的时候,他现身后竟然没人了。曾善学现老板往后连着转了两次头,于是前一步,小声说道:“市长好像进了一楼的办公室。”
朱一铭嗯了一声,迈开大步往前走去。他的心里充满了疑惑,按说潘亚东不应该是这样的表现呀,难道他知道了自己在调查他和天成公司的事情,不过这个可能性也不到。前两天,吉海和柳青云还打来电话说,他们这两天跑遍了恒阳的几家银行,根本没有查到天成公司的贷款,魏煌也说他在省华夏银行的朋在几大银行都做了了解,也没有任何收获。
这段时间由于忙着这边的事情,朱一铭也没有多过问,准备等这的事情完了以后再说,他甚至想他们之前的怀疑是不是错了,也许这个天成集团就是来恒阳投资的一家普普通通的企业,并没有其他任何的企图。
一路,朱一铭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出来,眼看要进会议室的门了,他连忙集中起精神,一会将由一番唇枪舌战在等着他,所以现在绝对不能再分神了。用时下非常流行的一句话来说的话,我们在采取行动之前,一定要搞清楚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
进门以后,朱一铭现和以往一样,还有三个位置空在那儿。说来也奇怪,谁也没有规定过常委们进会议室的时间,但是大家的表现却如同设置好的手机闹铃一般准确无误,从来没有出现过副记抢在常务副市长前面到,或者市长落在市委记后面进门的事情。通过这样的小细节,我们不难看出华夏的官场秩序森严,位置、顺序、时间等都有一套固定的程式,谁也不会去越雷池半步。
朱一铭坐下身子,掏出烟来,刚准备散一圈,见魏煌和潘亚东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苏运杰竟紧跟在他们后面,三人前后脚几乎一起进的会议室。朱一铭一愣,但随即恢复了正常,继续给众人散烟,顺势和三人一一打了个招呼。他注意到三人脸的表情,除了魏煌是正常的,其他两人的表情都不对,尤其是苏运杰,说是一片死灰一点也不为过。
朱一铭注意到苏运杰在坐下身子的时候,刻意把往后面的椅子靠了靠,给人的感觉似乎有点不堪重负的意思,但那个动作仅仅持续了不到两秒钟,他立即坐正了身子,摆出一个准备讲话的姿态。
看了他的动作以后,众人也自觉停下了手的动作,对一把手的尊重在任何时候都是必须的,哪怕只是做个样子。
三百六十八章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苏运杰看了众人的表现以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脸的神色也有所好转,勉力挤出一丝笑容以后,对众人说道:“各位,真是不好意思,今天把大家请过来,主要是有点事情想和大家商量。这两天,我相信大家也听说了一些事情,让人很是痛心那!我们都是受党培养多年的领导干部,谁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但事情既然出了,就总得解决,今天把大家请过来的目的,就是群策群力,商量一下,下面我们该怎么办。”
在座的对今天这个临时常委会的议题都已经心知肚明,见苏运杰直奔主题去了,大家都立即低下了头,谁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多说什么,毕竟还没搞清楚状况,也不了解其他人的想法,此时自然没有人愿意做这个出头鸟。
苏运杰见状,继续说道:“这事本来是由纪委常记向大家介绍的,但是他临时有事,去泯州开会了,所以安排了洪飞同志向大家做汇报。胡秘,让洪飞同志进来。”最后这句,显然是冲着他的秘胡长海说的。
胡长海出去一会,只见纪委副记、监察局局长洪飞跟在他后面走了进来。他进门的时候,先说了一句,各位领导,下午好,然后就在末座刚添加的那把椅子面坐了下来。
华夏官场就是奇怪,常卫国请假没来参会,那儿明明就有一张椅子空着,但却要另外加一张椅子给洪飞坐。这明显是多此一举,但是却没有人认为这么做,有什么不妥,因为那把椅子的主人是常卫国,洪飞自然不可以去坐。这个场合,椅子成了一个符号,代表着市委常委、纪委记。
洪飞坐定以后,立即把这两天他们在调查中现的一些事情,向在座的市委常委们做了一个详细的通报。先是卫生局长陈燃和市人医院长扈秋琳的问题,现在有足够的证据显示他们在恒阳市药品引进和销售的过程中,收受了多家医药销售公司代表的回扣,并且还虚报药品的进价,抬高药品的市场销售价格。恒阳市纪委向市委和级纪委作了汇报以后,已经对以两人实行了双规。
听了他的话后,众人只觉得一阵骇然,市人医被查的事情,大家都是知道的,但是想不到短短的时间,陈燃和扈秋琳都已经被双规了。朱一铭也觉得很意外,他在事先都没有得到一点风声,看来这个常卫国做事,还真是雷厉风行。
“洪飞同志,这个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苏运杰问道。虽然他知道这个时候,他作为市委记问这个问题是很不恰当的,但是他又不得不这样问,因为这个事情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关键了。
洪飞听后觉得很是意外,不过他也算是官场的老人了,立即缓过神来,回答道:“记,在半个小时之前,常记打电话过来做出的指示,在我进门之前接到报告,纪委的人已经把陈燃和扈秋琳控制住了,现在估计已经到纪委了。”
苏运杰听了这话以后,无力地嗯了一声,然后端起茶杯来,装模作样地喝起茶来。朱一铭注意到他在喝茶的时候,手竟有微微的颤抖,可见这个消息,让他很是意外,隐隐产生了几分担忧之感,换句话说,这个消息对他有很大的打击力。至于说为什么会产生这么大的效果,朱一铭可能是这间会议室里唯一的知情人了,当然他并没有任何的得意之情。
这个时候,苏运杰方寸显然已经乱了,要不然刚才洪飞刻意维护他的面子,说是向市委和级纪委作了汇报以后,才对陈和扈实行的双规,他竟然反过来问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这不是典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嘛!朱一铭暗自想到。其实他哪里知道苏运杰此时心里的苦衷,他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洪飞同志,你继续说!”潘亚东开口说道。他见洪飞愣在那是说也不好,不说也不好,而苏运杰又没有明确的指示,于是只好越俎代庖了。
苏运杰听了他的话后,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说道:“是呀,洪飞同志,你继续说,怎么停了?”
洪飞听后,继续说道:“关于市公安局副局长高锋的问题,常记让我向各位领导做个汇报,听听大家的意见。”说完这以后,他稍作停顿,然后又继续说道:“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高锋同志多次泄露公安局的行动计划,他个人对此的解释是交不慎,不小心着了对方的道,有时候是酒后被对方套了话,有些时候,则是对方根据他的话,所作出的推断。”
说完这些以后,他就不再开口了,显然他的汇报到这已经结束了。
洪飞在汇报这两个问题的时候,态度是截然不同的,陈燃和扈秋琳是已经确定被拿下了,高锋则还有待常委会作出决断。从他所用的称呼就可以看出端倪来,说到陈燃和扈秋琳的时候,他用的是这两个人,而说到高锋的时候,用的却是同志。这显然也是一只在官场沉浸多年的老狐狸。
朱一铭听了洪飞的话后,敏锐地现了一个问题,看来高锋和虚高药价的事情没什么关系,否则洪飞不可能不汇报。这就让人感觉到奇怪了,难道说他的小舅子宋华成参与进来,仅仅是他个人的行为?朱一铭总觉得不太可能,当然除了这个可能以外,唯一的解释就是暂时还没有直接证据能证明他和这件事情有关系,看来他的小舅子还是有点头脑的,知道这个姐夫的重要性,所以到这个时候,还在为他扛着。
洪飞的汇报结束以后,苏运杰说道:“下面我们就来具体商量一下高锋同志的问题,洪飞同志你先回避一下,等有结果了,你再进来。”
洪飞听了这话以后,站起身来说了一声各位领导再见,然后就往门外走去。出门以后,他边走边把手伸向右侧的裤袋,里面的手机已经振动了好几次了,由于刚才正在汇报,不方便接听,只有任由他振动了,现在再次有了反应。掏出来一看,是常卫国的电话,连忙摁下了接听键,紧走几步,去一边接电话去了。
洪飞出门以后,会议室里陷入了长时间的沉寂,众人都知道这个高锋是苏运杰的心腹,却是李亮的眼中钉,这场较量在所难免。现在双方的人都在酝酿究竟该怎么开口,才能彻底战胜对方。
这事对苏运杰来说,显得尤为重要,他已经丢了两个车了,不能再了损失了,为此,在这之前他还和潘亚东进行了沟通。他本来是想三个人一起保下来的,现在看来已经不可能了,只剩下高锋这根独苗了,他是无论如何也要把他保下,否则以后谁还会跟在他这个记后面混。
潘亚东最终答应了他的要求,这点苏运杰一点也不意外,因为他手里也有潘亚东关心的东西,现在无疑到了该抛出来的时候了。
苏运杰本来以为只要党政一把手联起手来,其他人是没有办法相抗衡的,想不到常卫国给他来了一招釜底抽薪,直接把这事捅到了面,让他一时乱了阵脚。此时,他总算找准了问题的关键所在,所以绝不会再给对方任何机会了。
到现在为止,苏运杰都没有搞得清楚这个常卫国究竟是怎么回事,貌似平时并没有得罪他,怎么这个时候,大有把他往死里整的意思。看来平时真是太小瞧这家伙了,等过了这阵子以后,一定好好地和他说道说道,让他知道市委记的虎须可不是轻易就能捋的。
苏运杰的心思,大家都很清楚,这个时候自然需要有人站出来打破沉默,朱一铭本以为应该是宣传部长曾琳或者是县委所在地邵仙镇的党委记黄利民,他们一个是苏运杰提拔起来的,另一个则是王吉庆的人,在这个时候都很有必要帮助苏运杰摆脱困境。
谁知让人觉得意外的是,最先开口的居然是县委副记吕怀诚。他虽是苏运杰的人,但级别摆在那,按说没有必要一开始就跳出来,都说事出反常必有妖,但朱一铭一下子还真看不出这个妖在哪儿。
吕怀成把茶杯往桌一放,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只听见咚的一声,沉寂许久的会议室里猛地想起如此大的声音,大家先是一愣神,随即明白了过来,这是有人要说话了。苏运杰把目光往吕怀成那儿扫去,脸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心想,想另立山头,那还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我只三言两语就把你打回原形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等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自己身的时候,吕怀成面带微笑,冲着周围的人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同志们,这事我先来说两句,公安局的高锋同志,大家都认识,我的印象当中,他在副局长这个位置也干了不少年头了,好像在局里就是负责治安工作,李亮同志是?”
李亮听了他的话后,点了点头。吕怀成第一个抢着说话,自然是为苏运杰帮腔的,李亮心里很清楚,但吕怀成说的这个是事实,他无法否认。
吕怀成见状,继续说道:“我和这儿的大多数人一样,和高锋同志并没有太多的接触,但是我们应该都有感觉,恒阳的治安状况和前几年相比,可有了不少的改善呀!当然我不能说这是某个人的功劳,但是别忘了一句老话,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所以在市里的治安这一块,高锋同志作出了不小的贡献。”他说完这句以后,再次点了点头,甚至力道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仿佛想要得到大家的认同似的。
这时每个人都非常慎重,既没有人附和他的观点,也没有人表示反对。
吕怀成见后并不介意,他现在需要是把他该说的话说完,至于别人接不接受,甚至高锋能不能保下来,都不是他需要关心的。
这个苏运杰真是太可恶了,一大早就把他堵在了办公室里面,说什么改天他要去常泽市办点事情,问吕怀成是不是需要同行。吕怀成听了这话以后,只觉得后脊梁生风,一股凉飕飕的感觉从心底袭了过来。他自认为这事做得非常隐蔽,几近天衣无缝,除了对方和他自己以外,应该没人知道,真不知道这个苏运杰是怎么打听到的。
三百六十九章 孤注一掷
吕怀成心念电转,对方既然当面锣对面鼓的把这事放在了桌面,就说明他准备把这当成交换条件,既然这样的话,那就谈谈看。
苏运杰见对方懂了他的意思,于是也不再矫情,直接把他想保下陈燃、扈秋琳和高锋的事情说了出来。当时吕怀成虽然觉得有点亏,但对方掌握的东西毕竟和他自身有直接关系,而让他出手相帮的只不过是别人而已,所以只有答应了下来。临出门之际,苏运杰留下了一句,常泽那边好像也没有什么名胜古迹,不去也罢,算是对吕怀成的回报。
吕怀成喝了一口茶后,继续说道:“高锋同志这次可能是犯一些错误,我建议由组织出面找他好好地谈一次话,帮助他提高认识,争取以后不要再犯。我们党培养一名干部不容易呀,我们能救的还是要救呀!”
吕怀成最后这句说得语重心长,和他的年龄倒是相当吻合,但大家心里很清楚他绝对不会这么好心,一定是冲着什么东西去的,否则依照这老狐狸的性格,他绝不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说这样一番话。他刚才的这番说辞很显然是苏运杰想说的,依照他的性格,怎么可能站出来给别人当枪使呢。
吕怀成说完这些以后,抓住茶杯猛灌了几口水,仿佛口渴得不行了似的,以致于喝完以后,仍不解渴,不得不站起身来去倒水。
等他重新坐下以后,肖云飞冲着众人说道:“这事我也来说两句,本来地方的事情和我没有太大的关系,所以我一般是不怎么开口的,但是今天这事,我有点想法,刚才听了吕记这话,不禁让人产生这样一个疑问。”他说到这以后,故意停了下来,好像等着吕怀成提问似的,但是吕却如老僧入定般地握住倒满水的茶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意思。
肖云飞见状,继续说道:“刚才怀成记的意思是这个叫高锋的同志曾经为市里的治安工作做出过贡献,我们对他所犯下的错误就应该网开一面。这样的观点显然是站不住脚的嘛,功过分论,别说今天,就是千百年前的封建社会都是这么做的,史都有记载,所以我的观点是就事论事。高锋同志有多大问题,够不够得采取措施,这个只能取决于他所犯下的错误的大小。至于说功劳这一块,作为副局长,做好组织交给他分管的工作,这应该也是分内的事。”
朱一铭听了肖云飞的话后,暗暗竖起了大拇哥。肖云飞刚才的话虽不多,但却把吕怀成说得没有口开,对他提出的将功抵过的观点,一一进行了反驳。朱一铭再一次对这些老狐狸佩服不已,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这话一点没错。
苏运杰把目光扫向吕怀成,肖云飞可是直接在打他的脸了,苏运杰期待着他的反击呢,然后吕怀成的表现却让他大跌眼镜。他正稳稳地坐在椅子,两眼凝视着手中的茶杯,放佛正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似的。苏运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见对方仍无动于衷,于是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懦夫,随即把头转向了一边。
苏运杰在观察吕怀成的时候,对方何尝不在观察他。吕怀成见苏运杰满脸的鄙视之色,转过了头去,心想,你真以为我是白痴呀,帮这个叫高锋的说两句好话,那是因为之前答应你的。难道还要我赤膊阵和肖云飞去辩个子卯寅丑,那你也太小看我吕怀成了。想到这以后,他脸不由得露出一丝胜利者的微笑。
肖云飞的话说完以后,就陷入了一场混战,这边曾琳刚刚说完,那边柴庆奎就开口了,黄利民反驳了柴庆奎的观点以后,裘兆财也按捺不住了。朱一铭和李亮两人则互相补充着对方的观点,意见只有一个,高峰必须要拿下。
朱一铭的心里很清楚,李亮在这次的事情当中之所以出这么大的力,除了想获得恒阳官场更大的话语权以外,一个最直接的目的就是要把高峰拿下。现在这种情况,他自然要不遗余力的帮他说话,否则岂不是有点太不地道了。
他们两人说完以后,苏运杰看向了魏煌,按照党委里面的排名,现在到他说话的时候了。
魏煌也不矫情,他把茶杯往前推了推,说道:“我来的时间不长,对高峰这个同志不是很了解,但是刚才听了大家的言以后,心里也有了点想法,就不在这赘述了,一会在举手表决的时候,我不会保留意见的。”
苏运杰听了这话以后,面色猛地沉了下来,朱一铭和李亮对望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敬佩之意。魏煌这一招确实厉害,现在双方观点都已经鲜明地亮了出来,想任何一方轻言放弃都是不可能的,这样吵下去的话,也没有任何意义,就算辩到天黑也还是那几句话,不如直接举手表决来得干脆。如果举手表决的话,很显然赞成把高锋拿下的占了绝大多数,获胜的肯定是他们。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说得很有道理。
听了魏煌的话后,苏运杰很是不爽,但一下子又不知该怎么驳斥对方的观点,正在冥思苦想对策之际,潘亚东开口了,他说,我看魏记的话有道理,既然大家的观点存在着很大的分歧,那就举手表决.记,你看怎么样?
苏运杰的心里很清楚,这是到最后唯一的选择,但最终的结果显而易见,尽管如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了,这是必须要走的组织程序,谁也别想妄图利用手中的权利绕过去,即使一把手,也不行。
苏运杰喝了一大口茶以后,眼光在众人脸扫视了一圈,然后严肃地说道:“既然各位常委对如何处理公安局副局长高锋所犯的事情存在较大的分歧,那下面我们就举手表决。”说到这以后,他略作停顿,继续说道:“先,同意暂时不对高锋同志采取措施的同志请举手。”
说完这话以后,苏运杰先举起了手,黄利民、曾琳、常卫国也不出意外地纷纷举起了手,过了十来秒钟以后,潘亚东也缓缓地把手举了起来。
苏运杰明这样的举手表决对他很不利,但仍要坚持这么做,有很大的一方面就是为了看潘亚东的表现。现在见潘的手终于举起来了,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不管高锋能不能保下来,他至少已经抓住了苏运杰的命门,以后对方可就没有和他平起平坐的资格了。这个消息对于苏运杰来说,无异于比保下一个公安局副局长的意义更为重大。
“同意由相关部门对高锋同志的问题进行调查的同志,请举手。”苏运杰虽然极不情愿说这话,但是在这时候却又不得不说。
他的话音刚落,李亮、朱一铭、裘兆财等人纷纷举起了手,一只、两只……最后,六只手齐刷刷地举了起来,苏运杰本来还对魏煌抱有几分希望,现在看来,那只不过是幻想而已。
前段时间有好几个人在他身边说起,魏煌和朱一铭两人眉来眼去的,当时他也没有太在意,因为魏煌只不过是一个外地人,在恒阳毫无根基,料想翻不出什么大浪来。现在看来,当时真是失策,要知道今天这个情况,当时应该早点抛个橄榄枝过去,不至于此时如此被动呀。
“常卫国同志不在这儿,是不是该打个电话和他联系一下,听听他的意见?”黄利民猛地说了一句。他知道常卫国是潘亚东的人,现在潘亚东既然都表示支持苏运杰了,那他那应该没有什么问题。那样的话,可就六比六了。在票数相等的情况下,苏运杰作为市委记是有决定权的,这样一来,结果就可以改写了。
众人听了他的话后,都没有开口,黄利民觉得他想到了一个妙招,于是冲着潘亚东的秘胡长海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去打这个电话。
胡长海刚准备站起身来,潘亚东却说道:“我看没那个必要了,卫国同志既然没有参加这次会议,对我们讨论的情况并不知情,这个时候让他投票,有点强人所难了,再说,他此时投出的一票,可能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黄利民听了这话以后,心里很不舒服,刚准备出言驳斥,苏运杰向他使了一个眼色,意思让他不要再开口了。这时,黄利民才反应过来,如果这个电话打过去的话,可能最终的结果就不是六比六,而是七比五,那可是就是典型的弄巧成拙了。至于说理由,很显然,如果常卫国会支持苏运杰的话,那刚才潘亚东说的这番话,可能就会从李亮或是朱一铭的嘴里说出来。现在人家却稳坐钓鱼台,这意味着什么,还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黄利民不再开口了,大家都把目光转向了苏运杰,言也了,态也表了,手也举了,你总归要给出一个结论呀。
苏运杰见状,低下头来,沉思了片刻,脸部的肌肉抖动了两下,呼哧一声把椅子往前拖了一下,脸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仿佛正在做什么重大的决定似的。
过了大约半分钟左右,他朗声说道:“关于刚才大家对高锋同志的意见,我听得很认真,最终举手表决的结果,也出来了,但是……”
听到这以后,朱一铭等人的心里一沉,都不由自主地想着,苏运杰要干什么,难道他想推翻常委们表态的结果?这不是没有可能,我们党一贯实行的是民主集中制,民主与集中相辅相成,所以在一些特殊的事情面,一把手有权否决常委会的决议,当然由此产生的一切后果都将由他一人承担。
这个一把手否决权犹如一把双刃剑,在刺着别人的同时,甚至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伤害,最起码的,人家可以说你搞一言堂,所以不管哪一级的一把手一般都不会轻易使用这个权利,但是也有事情总有例外,比如今天的苏运杰,他不保下高锋誓可能是不会罢休。究其原因,这个事情现在对于他来说,已不仅仅是保不保得下一个公安局副局长的问题了,而是关系到他市委记权威的大事。一个县委记要干的事情,结果被一干常委们给否了,你让他的这张老脸往哪儿搁。他敢这么干还有一个原因,毕竟潘亚东是支持他的,党政一把手的意见是一致的,那作为市委记,他如果坚持的话,级领导也不会有太大的意见。
三百七十章 善恶终得报
苏运杰不管众人脸吃惊的表情,继续说道:“我个人是非常相信高锋同志的品行的,也愿意为他冒这个风险,所以我决定暂时不对高锋同志的问题进行调查,市委将会出面找他个人进行交流。”
朱一铭被苏运杰的话惊呆了,想不到他竟然会来这样一出,这可是有点孤注一掷的意思了。
正在朱一铭愣的时候,李亮已经开口说话了,记,你确定要这么做,为了高锋同志,置常委会形成的决议于不顾?
苏运杰听后,坚定地点了点头,然后大声说道:“这事就这么定了,如果高锋同志身真有什么问题,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李亮倒是没有被他的气势吓倒,他站起身来,两眼瞪着苏运杰,同样大声地说道:“那好,我保留向级部门申述的权利!”
苏运杰听了这话以后,面如土色,他也站起身来,冷冷地说道:“李亮同志,那就随你的便了,但今天这事只能就这样了!”苏运杰说到最后的时候,表情异常的冷峻,同时话语里又掩饰不住得意之情,是呀,一个人能把一群人踩在脚下,那感觉真的很爽。
任你们之前做了多少的工作,再会找出多少的理由,有多少人举手支持,我只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你们所有的努力化为影。这感觉不是谁都能体会到的。苏运杰在心里得意地想。
“恐怕未必!”从会议室门口传来一个声音,众人立即扭头看去,只见会议室门口站着四个人,领头的居然是泯州市纪委副记钱学斌,刚才那话显然也是出自他之口。他身边站着另两个泯州市纪委的工作人员,最后面一位赫然是恒阳市纪委记常卫国。
扑通一声,众人的耳边猛地传来一阵闷响,转头一看,只见苏运杰已经瘫坐在了椅子,脸一片死灰,再也不见半点刚才的得意之色。
钱学斌带着两名手下径直走到苏运杰的跟前,沉声说道:“苏运杰,根据泯州市委常委、纪委记何杰同志的指示,我们依法对你执行双规,请你和我们走一趟。”说完冲着身后的两个同志一努嘴,两人一左一右前架起了苏运杰,直接往外走去。
钱学斌这才冲着潘亚东说道:“潘市长,不好意思,打扰你们的会议了,我们要办的事情已经完了,你们继续开会。”说完,转身向门口走去。
会议室的人还没反应过来,钱学斌已经在大家的视野里面消失了,他从出现到离开,前后一共也不过五分钟的时间,却带走能以一己之力把众人踩在脚下的市委记苏运杰,不对,是前市委记。难怪当官的最怕纪委请喝茶,看来确实有一定的道理,一句话,一努嘴,就让一个不可一世的市委记从此在众人的视野里小时,这个未免也太夸张了一点。
朱一铭看着失魂落魄的潘亚东轻咳了两声,对方这才反应过来,他尴尬地说道:“苏运杰已经被泯州纪委的同志带走,他刚才的那番话作废,公安局副局长高峰的问题,按照之前同志们形成的决议办,具体的,请李亮同志和常卫国同志商量着办。大家如果没什么事了的话,就散会了。”
说完这话以后,他先站起身来,一手抓着笔记本,一手拿着茶杯疾步往门外走去。苏运杰出事以后,最应该觉得高兴的就应该是潘亚东,可大家从他的脸却看不出半点这个意思。
朱一铭看到这个情况,心里疑窦丛生,今天潘亚东的表现很不正常,先开会前的行为就很不对,会议,居然一反常态地支持苏运杰,现在苏运杰出事了,他居然黑着脸,这还真让人觉得费解。
会议结束以后,朱一铭回到办公室以后,就给常卫国打电话了,原来苏运杰之所以落马,是因为陈燃和扈秋琳交代出了他的不少事情,同时他们还供述,传说中能控制恒阳乃至泯州大部分地区药品价格的星哥,其实就是泯州市市长王吉庆的儿子王恺。他的乳名叫星星,因而得名星哥。朱一铭听后愣在了当场,原来星哥竟是这个意思。
常卫国介绍的这个情况,公安局的人通过紧盯苏阳也得到了验证,他们在泯州郊区的一间小别墅里面,把正准备密谋潜逃的王恺和苏阳逮了个正着。
当公安局的同志和武警战士一起破门而入的时候,王恺还故作镇定,张牙舞爪地说他是市长的儿子,他们无权抓他。一个武警战士去一脚直接把他踹翻在地,然后直接给他了手铐,王恺这才老实了下来。大家都见不得这些所谓的官二代嚣张跋扈的样子,接着这个机会,自然没有人会和他客气,尤其对于这些二十来岁的武警战士来说,他们的眼里可是容不得沙子的。
在苏运杰被执行双规第三天,恒阳市市长潘亚东走进了泯州市纪委记何杰的办公室。原来他接受了天成集团的老总贺天成的贿赂共计五十万元,不光帮助他拿下了开区的一百亩地,并帮助他活动,在常泽市的农业银行以这一百亩地做抵押,贷了五百万元的款。
在潘亚东去泯州两个小时以后,恒阳市委副记吕怀成也让儿子开车送他去了泯州市纪委。两人是一条绳的蚂蚱,蹦不了你,自然是少不了我,不过吕怀成的问题要小一点,他从贺天成那拿到的,只有二十多万,市长和市委副记的差别竟然在这面也有体现,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当警方找到贺天成的时候,这五百万元只剩下四百万了,虽说损失了一百万,但总比一分不剩要强。警方经过深挖现这个贺天成根本就不是什么香港的大老板,而是云川省山区的一个农民,连初中都没有毕业,并且因为诈骗还有过前科。当潘亚东和吕怀成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两人都恨不得拿头往墙撞。
鉴于恒阳市的突状况,泯州市委记李朝运紧急召开常委会,会议决定由周西的县长吕正太同志任恒阳市委记,泯州市常务副市长朱一铭同志暂时主持政府工作,李亮同志升为市委副记。恒阳市委常委会决定由肖铭华补李亮的缺,任公安局的代理局长,等人大一通过就能成为正式的局长,至于说纪委记,他暂时肯定是指望不了。
这个消息一经公布,立即在恒阳引起轩然大波,朱一铭的手机从早到晚响个不停,都是纷纷表示祝贺的。作为这次事件的主角之一朱一铭却一定也不高兴,因为他已经通过李志浩打听过清楚了,他也只不过就是一个暂时确定局面的角色,不可能坐泯州市市长的宝座,原因当然很多,最主要的一条就是他担任常务副市长的时间尚短,不符合华夏国干部任用的大原则。
李志浩同时还告诉他,他不可能再继续在泯州待下去了,因为他们这次的动作太大,让市里的领导很有看法,所以他必须动一动了。至于说怎么动,他并没有说明,朱一铭自然也不方便问。
在和苏运杰、潘亚东的斗争中,朱一铭无疑是胜利者,但他最终又收获到了什么呢?不光无法官升一级,甚至连在恒阳都无法立足了,真是让人唏嘘不已。通过这次的事情,朱一铭总算明白了华夏人为什么一直奉行中庸之道,坚守以和为贵,这确实是大势所趋。
朱一铭现在总算是有时间休息一下了,最为高兴的人自然是郑璐瑶了,由于要结婚了,她干脆向单位请了假,专门来恒阳陪朱一铭,之前约定好的朱一铭去应天的计划,只能作废了。他们也没有完全待在恒阳,而是泯州、应天,三地在跑,甚至为了买结婚礼服,两人还特意去了一趟东方市。
站在这个国际大都市的街道,朱一铭感慨良多,不禁想到自己是不是有一天能入主这座城市呢?想到这以后,不禁暗骂了一声,傻货,你真是痴人说梦呢,说懒蛤蟆吃天鹅肉是痴心妄想的,现在自己的这个想法,无异于是懒蛤蟆吃飞机了,把更是不靠谱了。
结婚还真是一件折腾人的事情,什么拍婚纱照,订酒店,两家需要商定的一些琐事,听听都让人心烦。朱一铭和郑璐瑶做起了甩手掌柜,全都扔给了双方的父母。为此,胡梅特意来了周西两趟,第二次来的时候,连郑相国也被她拽来了,朱一铭和郑璐瑶这才不得不去掺和了一阵。
在两人举行结婚仪式的三天前,郑璐瑶回了肥城。闺女即将出嫁,郑相国和胡梅只有这一个宝贝疙瘩,自然有许多事情要交代一番。胡梅最放心不下她这风风火火的性格,以后可要到人家去过日子了,所以一定得改改。她接着郑相国的名义,才让郑璐瑶回去的,要是她自己打电话的话,真难说。
朱一铭借此机会约了季晓芸去绿水花园,季晓芸接到电话以后很是开心。她对此倒没有什么想法,从和朱一铭好的那天起,她给自己的定位就很准,找一个能够真正心里有他的人,就行了。现在朱一铭给予她的,已经远远出了她的预期。
季晓芸知道朱一铭要结婚了,甚至还得知他接下来将极有可能离开恒阳,以后两人见面的机会相对就会比较少了,所以那个晚她异常主动,连平时不好意思用的招数都一一展示了出来,伺候得朱一铭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说不出的舒服与快乐。
一轮疯狂结束以后,两人一起去了卫生间,此时身已汗如雨下,幸亏床垫的是凉席,看不出太明显的痕迹。这个夜晚,季晓芸异常大方,他先为朱一铭洗,然后才是她自己。在这过程中,有人又不安稳起来,不过季晓芸没有让他如愿,硬是把他推了出去。季晓芸洗完以后,刚进卧室,某人就迫不及待地扑了来,于是风云又起,涛声依旧。一直到凌晨三点左右,卧室里面终于安静了下来,两人沉沉睡去。
第二天到中午的时候,两人才起床。早饭和午饭并作一顿吃过以后,两人一起回了恒阳。在那个熟悉的路口,季晓芸下了车,朱一铭则继续往恒阳方向飞奔而去。季晓芸直到桑塔纳的影子完全消失了以后,才转过头,只见她那俊俏的脸蛋满是泪痕。今日与君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相会?
明天起,每天两更,分别在早点,晚7:3o左右,请大家多多支持!
第三百七十一章 默默为你祝福
朱一铭回到宿舍区的家中,收拾了一番以后,就去了市政府,向曾善学交代了一番以后,车准备回周西。这一离开,肯定要等节后才能过来班,所以朱一铭特意叮嘱曾善学有什么事情,及时和他电话联系。恒阳市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难免有人不那么安分,要是这时候政府这边出个什么事情的话,他作为负责人可是有脱不了的干系。虽说只是临时负责,但哪怕负责一天,只要出了事,你都别想跑得掉。
政府这边的工作安排妥当以后,朱一铭去了市委,向吕正太请了假。两人原本就熟识,朱一铭过去以后,吕正太很是客气,甚至有点奉若宾的感觉。他心里很清楚,他现在虽是恒阳的一把手,但正在说了算的却是眼前的这位年青人,所以借着这个机会一定要把关系搞好。
吕正太在来恒阳之前,已经打听清楚了朱一铭是不会在恒阳待下去了,这样一来,两人之间就没有任何利益冲突,所以这时候把姿态放得低一点,对于吕正太来说,应该是极为明智的。他要想在恒阳干出一点名堂来,少不了问计于朱一铭,从这个角度来说,他的低调,甚至是尊重,又是合情合理的。
朱一铭在吕正太的办公室坐了大约半个小时左右,恒阳市当下的两位最高领导在一起,并没有谈一句和工作有关系的内容,主要聊的是关于朱一铭的婚姻大事,吕正太甚至还说起了当年他结婚时的一些趣事。党政一把手,坐在一起毫无芥蒂地谈笑风生,在恒阳的历史可能都不多见。
从吕正太的办公室出来以后,朱一铭直奔他的桑塔纳而去。由于这段日子他要回周西操办婚事,所以就放了于勇的假,让他好好休息几天。
车刚开出市政府的大门,朱一铭猛地见到“红梅酒家”的招牌,他把退了档,让车缓缓地驶了过去,然后一脚刹车停了下来。他答应过韩冬梅,等这段日子忙完以后,他会过来的,因为次韩冬梅说有事要和他说。
韩冬梅见朱一铭来了以后,和往常一样热情。两人扯了一阵闲话以后,韩冬梅拿出一封信来,对朱一铭说道:“这是她给你的信。”
“谁?”朱一铭下意识地问道。
“你可能误会她了。你次在绿水花园小区里面看见的那个男人,是他的堂哥,叫欧阳平,在泯州市环保局工作。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有一次你们去泯州的时候,他还请你们吃过饭,在海6空大酒店,好像是去年夏天的时候。他一直在照顾她们母子,没有男人,生活中许多事情都不方便的。”韩冬梅平静地说道。
朱一铭听到这以后,终于明白了过来,韩冬梅嘴里的那个“她”指的正是让他魂牵梦绕、爱恨交加的欧阳晓蕾。看来次酒后和肖铭华说的那些事情,他回去一定告诉了李倩,而欧阳晓蕾、李倩,还有韩冬梅一直都是很要好的朋。难怪那天韩冬梅一再示意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现在看来一定就是指的这件事情了。
朱一铭愣在了当场,去年夏天的一个夜晚,他们在泯州逛街,确实遇到了欧阳晓蕾的表哥和表嫂,当时迎头撞,根本来不及避让。欧阳晓蕾只好为朱一铭做了介绍,可能见到表妹终于有了归宿,她的表哥很是热情,硬拉着他们一起去吃饭,地点就是在海6空。
朱一铭后来特意向欧阳晓蕾打探了一下她表哥的身份,因为海6空可不是一般人敢进去的地方。欧阳晓蕾说她表哥叫欧阳平,在泯州市环保局工作,好像是哪个科的科长,当时并没有太在意,所以记得并不太清楚。
“那……那……那个孩子呢?”朱一铭艰难地问道。他此时已经全完相信了韩冬梅的话,因为在他的内心深处一直都无法相信欧阳晓蕾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关于孩子的这个话题,与其说他是在问,不如说是确认。
“朱市长,您的这个问题,我真不知道答案,不过那孩子并不姓欧阳,他姓朱,另外请恕小女子直言,从脸型看,他和你很有几分相似。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去问肖局长,昨天他和李倩一起去送的晓蕾。”韩冬梅认真地说道。
朱一铭的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了欧阳晓蕾临走前的那天晚的表现,两人一阵疯狂过后,她没有如往常一般去卫生间,而是……
想到这以后,朱一铭抬手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韩冬梅见状,连忙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轻声说道:“这也不是你的错,在当时的情况下,看见那样一幕场景,不管是谁,都会产生和你一样的想法的,你不要太过自责了。晓蕾说过,她一定都不怪你,甚至还很开心,至少知道你的心里有她。”
“你……你刚才说什么?肖铭华和李倩去送她?送她去哪儿?她去哪儿了?”朱一铭紧抓住韩冬梅的两只胳膊,近乎竭斯底里地问道。
“米国,她说等孩子懂事了,她就会带着他一起回来的。”韩冬梅说到这的时候,泪水模糊了视线,极为艰难地把这话说出了口。
“走了,她怎么就这么狠心?”朱一铭喃喃地说道。他的双手松开了韩冬梅的胳膊,无力地垂在身体的两侧,高一脚低一脚地出了红梅酒家的门。
朱一铭失魂落魄地回到车,迫不及待地打开信来看,看的同时,他的整个身子渐渐抽搐起来,最后竟趴在方向盘嚎啕大哭起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飘落在副驾面的信笺写这一排排工整的字迹,一看就是出自蕙心兰质的女子之手。信的内容看得不甚清楚,但最后那段文字却能永久地留在我们的脑海里,“一铭,不要找我,我会带着孩子在某个或远或近的地方,默默地为你祝福,祝福你,我最爱的人,永远健康、平安、幸福。我会告诉我们的儿子——朱继明,他有一个非常优秀的父亲,他长大了也一定要像他的父亲那样优秀。永远永远爱你的晓蕾!”
过了许久,朱一铭才从方向盘抬起头了,伸手从纸巾盒里抽出两张面纸,然后慢慢地躺下身子,用面纸擦拭着眼睛。又过了许久以后,他摇下车窗,把面纸扔出了车窗外,忽的一阵风吹来,那两张面纸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随着风下左右飘忽不定,最终还是落了下来,落在那绿绿的小黄芽树,绿的更绿,白的更白。
朱一铭从衣袋里掏出手机来,熟悉地摁下了一组号码,然后摁下了送键。
几声嘟嘟声以后,电话接通了。
“喂,喂,你有没有回周西呢?我从昨晚一直想到现在了,觉得这件事情非告诉你不可,要不然,我这心里过意不去,昨天下午……”
“肖铭华,你这王八蛋,你***不得好死!”朱一铭冲着电话骂完以后,就把手机扔在了一边。
手机沉默了十来秒钟以后,传来了肖铭华满怀歉意的声音,这事我是干得不地道,但是我觉得这对于你来说,是件好事,要不然,你……你那边怎么办?她的这个做法完全是为了你好呀!
滚,老子不认识你!朱一铭猛地低下头,冲着手机大声叫嚷道。
晚还有一更。
第三百七十二章 得璐瑶者,能为王
国庆节,一个举国欢庆的日子,周西县陈行乡邗沟村的老朱家也异常热闹,他家的二小子今天举行结婚庆典。!。
朱一铭一家人都忙得不可开交,当然除了他那小侄子,眨巴着一双大眼睛,不知道今天究竟出了什么事,怎么今天奶奶家这么多人,还有人不断地往他的口袋里塞几张那硬硬的纸,真是难受死了,最后实在忍无可忍的时候,小家伙一扯嗓子大哭起来。
吴玉花见状,连忙过去哄孩子,她小声说道:“儿子,你可不能哭,今天是你叔叔结婚的大日子,有很多大领导要过来,你一哭的话,他们可就不喜欢你了,人家都会说淘淘不乖了。”想想是朱一飞和吴玉花的儿子,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子,郑璐瑶一见就喜欢得不得了,还一个劲地说,她也要生一个小淘淘。
今天,这一家人当中,朱一铭无疑是最为忙碌的,请的人本就不少,还有一些没有收到请柬的,也赶了过来,这大喜的日子,你总不至于赶人家走。到场级别最高的,除郑相国以外,就是李志浩了,他不光自己过来了,连他的妻子梅芝华,女儿李同悦也一起过来了。梅芝华特意将一个画轴交到郑璐瑶的手,说这是他家老爷子让带给他们的礼物。
朱一铭听后心惊不已,梅芝华嘴里的老爷子自然是指她的外祖父卢勋元了,那可是共和国的元老了。这个写入中学历史教科的重量级人物,居然送他结婚贺礼,怎么不让他受宠若惊呢?他迫不及待地打开画轴,只见面是一幅字,不,准确地说是一个字:搏!朱一铭一下子愣在了当场,这词的意思,他自然懂,但老人借助这个字究竟想要表达什么,他却有几分迷糊。
郑相国拍了拍女婿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子,好好努力,千万不要辜负了老人家的一番厚望。”
朱一铭用力点了点头!他哪里知道,为了这一个字,他的岳父可是特意去了一趟燕京,甚至还先让梅芝华做通了她外婆的工作,两面夹攻,才让老爷子写下了这一个字。这个字意味着什么,不在官场的人是无法体会的。华夏国的历史曾经有免死金牌和尚方宝剑之说,这两样的东西的威力加起来该有多大,我们可以试想一下。
这场婚宴,更像是恒阳和周西的官场聚会,这两座县市里面,只要自认为够得台面的人都来了,四套班子的人,几乎一个不落。大家都知道朱一铭是江淮官场正在冉冉升起的一颗政治新星,借着这个机会,过来露个脸,也算是一种整治投资,这种对个人来说,有百益而无一害的事情,谁不去做呢?
周西农村有结婚闹新娘的习俗,但由于郑璐瑶的身份特殊,真没有人敢前捉弄他们,这也让朱一铭长出了一口气。他对于自家媳妇可是非常了解的,她那大小姐的脾气要是起来,天王老子也拿他没办法。
尽管没有人闹,但该有的程序还是不能少的,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随着司仪那浑厚的声音,朱一铭和郑璐瑶两人认认真真地弓着身子拜了下去。拜完以后,两人刚回到位置,朱一飞突然走了过来,在二弟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朱一铭连忙站起了身。
朱一铭跟着朱一飞到外面一看,原来是李朝运和梁玉明的秘来了,这还真的很出乎朱一铭的意料。两位秘说领导刚知道今天朱市长大喜,特意让他们过来送贺礼的,说完一人递了一个红包。朱一铭接过来以后,连忙请两位秘入席,可两人说他们还有事,就不在这多待了。朱一铭也不强留,送他们了车。
婚宴结束以后,朱一铭把亲朋好送走以后,才来到郑相国和李志浩所在的房间。由于家里的地方有限,郑相国夫妻和次过来一样住在了泯州军分区招待所,他将和李志浩一起会泯州。
李志浩在车之际,在朱一铭的耳边悄悄说道:“你这段时间的锋芒太露了,下面去省委党校学习一段时间,提升一下自己,大概会有半年左右。这次为了让你去参加这个学习,朝运记可是动了不少脑筋,这个班可是处级干部研修班。”
朱一铭听后,连忙说道:“谢谢老板了!”随即,他把刚才李朝运和梁玉明的秘来的事情,向李志浩做了汇报。
李志浩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说道:“呵呵,别谢我,这是朝运记的功劳,还是那话,你小子好好干,我们都是你的坚强后盾。”李志浩边说边了车,坐定以后,打开车窗,冲着众人挥了挥手,说道:“大家回,别耽误了一铭和小郑的大好时光,**一刻值千金呢,哈哈哈哈,开车!”
…………
朱一铭一家人回到家以后,插门刚准备睡觉。突然响了敲门声,朱一铭连忙过去开门,他以为是谁把什么东西落下了。打开门一看,只见门外站着一个丹风道骨的老者,银白的胡须排在胸前,朱一铭顿觉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郑璐瑶见有一个陌生人站在门口,也走了过来。
“贵人,姑娘,可还记得老夫?”老人边抚着胡须,便开口问道。
“你……你不是那个……那个给我们算过命的大师吗?”郑璐瑶惊呼道。朱一铭这时也反应过来了,连忙说道:“大师,您好,请屋里坐。”
“不了。”老者摇了摇手,说道,“我几日来,只是为了归还两位昔日留下的卦金,老朽只不过代为保管,今日当是归还之时。”
朱一铭刚准备谦让,郑璐瑶已经接过了那张百元大钞,她恭声说道:“谢谢大师了,我们夫妻次一别以后,一直有诸多疑惑,本准备再次拜访的,想不到大师已经云游去了,所以一直颇感遗憾,不知今日……”
“今日能再次得见,即是我与贵人有缘,贵人但请说出疑惑!”老者说道。
朱一铭接口说道:“大师昔日曾对我二人说过,遇木则兴,遇水则争,遇强则屈,遇土则活,成大器者,必经重重磨难,贵人善缘深厚,日后定能有一番大的作为。这后半句话,我夫妻二人基本能猜到,但这遇木则兴,遇水则争,遇强则屈,遇土则活该做和解?”
老者听后,笑着说道:“贵人,这事我真的帮不你们夫妻二人,还是那话,天机不可泄露。今日恰逢二位百年好合之期,老朽不妨多说两句,木者,李也,好像他刚从这屋出去,哈哈哈!”
朱一铭和郑璐瑶听后,对望了一眼,看来当年他们俩猜对了,这个“遇木则兴”就是指的李志浩。
“那另三句呢?”朱一铭脱口问道。
“贵人不急,车道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老者抚着胸前的胡须,笑着说道。看这趋势,下面三句,他是不会再说了,那应该属于他刚才所言的天机了。
“大师,请问一下,我二哥和嫂子会给我生个侄子还是侄女呢?”朱婷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认真地问道。
“哈哈哈,生儿生女,天自有定数,贵人乃是天眷顾之人,龙凤呈祥,妙不可言!”老者笑着说道,“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该告辞了!”说完,拂袖转身而去。
郑璐瑶见状,连忙说道:“等等大师,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
老者听了他的话后,并没有放慢脚步。
郑璐瑶急道:“大师,我们今日已完婚,您当日怎么说我是她一生追逐的目标?”
她说完这话的时候,老人的身影已经淹没在了黑暗中,郑璐瑶暗叹了一口气,用力一跺脚,恨自己没有早点说出这个疑问。
突然凉风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他一生追逐的非你人也,乃是你的名尔,得璐瑶者,能为王……
【本第三卷《恒阳御风图》已经完结,敬请阅读第四卷《应天雨行图》】
第三百七十三章 真的如此吗?
这个国庆节对于朱一铭来说,无疑是非常忙碌的。婚后的第二天,小夫妻俩就和郑相国、胡梅去了肥城。在那儿,又是大摆筵席,朱一铭跟在郑相国后面迎来送往,不过好在大都是军队系统的人,所以他倒也不必过于在意,毕竟和他的关系不是太大。
两天的时间转瞬即逝,郑璐瑶见此情况不干了,当天晚就和父母说,第二天她和朱一铭想出去旅游。
郑相国刚想出言制止,胡梅冲着他使了一个眼色,然后转身对女儿说道:“你们去,路注意安全!”
郑璐瑶听后开心地比边蹦边跳地往前走去。
郑相国见后,在身后严厉地喝道:“给我好好走路,都结了婚了,还把自己当做小孩子呀?”
郑璐瑶听后一伸小舌头,连忙稳步向前走去。
进了卧室以后,连忙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朱一铭。朱一铭为了让她高兴,装作很开心地笑了起来,其实他是哪儿也不想去,最好能睡个一天一夜才好。这段时间他真是累坏了,白天不是坐车赶路,就是喝酒应酬,晚那自然不必说了,新婚燕尔,那啥自然是少不了的。郑璐瑶自从食髓知味以后,这段时间的需求是愈加的大,朱一铭简直有疲于应付之感。
这二天一早,郑璐瑶和朱一铭就去了前往南粤省的飞机。郑璐瑶嘴里的旅游,其实是会客访,他们在南粤省一共待了三天,在省会广成市待了两天,然后又去了广圳市。这三天,郑璐瑶是如鱼得水,见到了许多昔日的死党,还向大家好好显摆了一番,她找到了一个帅气的老公。
朱一铭本以为他们结婚算迟的了,谁知郑璐瑶的这些同学当中竟然只有一个结过婚,其他的至今还是单身。去年结过婚的那位,听其他同学说,正在准备离婚呢。朱一铭听后,不禁有目瞪口呆之感,这度未免也太快了一点,都说这儿是特区,展的度快,难道这结婚离婚的度也随着时代在展?
朱一铭这两天也有收获,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话一点没错。郑璐瑶的这些同学、朋大多数都是美女级别的,再加南粤省什么都走在华夏国的最前沿,其中女性的穿着更是如此。她们中有好几位模特级的,看得朱一铭身体的某些部位都蠢蠢欲动了,不过有老婆在跟前,只能收起这份私心杂念了。
回到酒店以后,朱一铭很是好奇,就问郑璐瑶坊间传说南粤省的女子都是小巧玲珑型的,怎么你的这些同学好像都不是呀?
郑璐瑶听后,笑着说道,你这就老外了,她们虽说现在都在南粤省,但是老家并不是这儿的,其中有好几位是与云川省的,那可是华夏国最出产美女的地方。朱一铭听后,这才明白了过来,看来许多时候,人的思维确实容易被惯性所左右。
十月六日的早晨,两人从广圳市直接乘飞机返回江淮省应天市的久江机场。他们在离开肥城的时候,就已经和郑相国、胡梅说好,他们旅游完了回来以后就直接回江淮省了。郑相国夫妻俩虽舍不得,但那边的老人何尝不也怀着同样的期待,再说小夫妻俩国庆节结完婚以后,就来了肥城。眼看假期就将结束了,要是再不回去的话,也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两人下了飞机以后,打了辆车,直接去了位于位于应天久江边的两人的新家江湾帝景十幢的1o1o室。朱一铭对于这个地方陌生得紧,他来这的次数一只手就可以数过来,倒是郑璐瑶非常熟悉,两人之间搞得好像是女主人正在招待客人一般。这儿装修完成以后,还没住过人,郑璐瑶去恒阳之前,还特意请钟点工过来打扫过,所以可以说是一尘不染。
这段时间,两人都累得够呛,去外面吃完午饭以后,抱头就睡。这一觉真是踏实,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将近五点了。梳洗一番以后,郑璐瑶开出了他的蓝鸟,两人一起去了临近宋淮河的一家西餐厅。
朱一铭觉得这儿的情调不错,至于说口味什么的,倒不是他关心的,反正郑璐瑶点什么,他就吃什么,他在这儿以填饱肚子为目标,让人不禁想起牛嚼牡丹这个词。
郑璐瑶可能也感觉到了朱一铭的拘束,匆匆地吃完以后,两人就一起来到了宋淮河边。
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两人坐了下来,随即搂抱在了一起,在各自的耳边说着悄悄话。朱一铭脑海里不时浮现他们俩第一次来宋淮河边的情景,那天他刚接受了郑相国的考验,当时在这还毛手毛脚了一番,转眼间,两、三年过去了,现在他们也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人世间的沧海桑田,和静静流淌的宋淮河毫无关系,她见过太多这样的场景,爱恨情仇、潮起潮落,终将随风而逝,亘古不变的只有那静静流淌的河水轻抚堤岸,情深意长,缠绵千年。
“对了,李哥次和你说的那个事情,你有什么想法?”郑璐瑶在朱一铭的耳边轻声地问道。
“我能有什么想法,服从安排呀,领导让干嘛就干嘛呗,再说了,加强学习,也不是什么坏事。”朱一铭毫不在意地回答道。
“你这家伙,居然和我打官腔,掐死你!”郑璐瑶边说,手立即行动起来,狠狠地在朱一铭的胳膊掐了一下。
朱一铭受到攻击以后,哪儿会放得过她,立即动了攻击,于是两人迅闹成了一团。过了许久以后,才安静下来。朱一铭点一支烟,喷出一口浓浓的烟雾后,说道:“我觉得那天晚,爸和我说的话很有道理,这次的事情,我确实过于着急了一点,没有想得到换个角度看问题。”
“哦?”郑璐瑶听后,紧紧地依偎在了朱一铭的肩膀,然后轻轻地说,“你也不要太苛责自己了,你才多大年纪,我爸他在官场面近乎混了一辈子了,你和他有点差距,应该是很正常的。”
“话虽如此,但是正如爸说的那样,这事出了以后,要是有人成心想要收拾我的话,那可是分分钟的事情。”朱一铭猛吸了两口烟后,说道,“我是常务副市长,又分管卫生局,虚高药价的事情,虽然主要是卫生局陈燃和市人医的扈秋琳两人搞起来的,但是作为主管副市长,我至少也应该负领导责任!这个责任究竟该怎么负,这里面的学问可就大了。”
郑璐瑶听了这话以后,竟有点手足无措起来,连忙问道:“那你有没有事情呀?你可以和级说呀,这个药价的事情,可是你一手办下来的,要不是你的话,这个事情,可能在泯州地区还会长期存在下去,那倒霉的可是老百姓啊!”
“呵呵,你想得太天真了!”朱一铭不想在这个问题面多说什么。说实话,就是说了郑璐瑶也未必能懂,作为一个也算是在官场混过几年的人,他一直到岳父和他深谈过后的那晚,才彻底明白了其中的道道。
他开始对安排他去省党校学习很是不解,甚至心生抱怨之情,现在看来,这是一个多么明智的做法。他暂时离开了泯州这个是非之地,就算是其他人对他有什么想法,也是鞭长莫及了。看去多么高明的手段,不过真的如此吗?
第三百七十四章 看不明白
朱一铭扔掉了烟蒂,把郑璐瑶搂进怀里,在她的耳边认真地说道:“你老公没事,正如你刚才说的,我还年青,犯点错误,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最关键的是要从这些错误当中吸取教训,千万不能再犯,那样的话,可就不可原谅了。”
“你说的这么深奥,我也听不懂,但是你要答应我,一定会好好的。”郑璐瑶手抚着丈夫的脸颊,深情地说道,“我出生在一个官宦之家,知道官场的险恶,在我大学的时候,我就誓,我的丈夫一定是和政治、官场无关的人。自从遇见你之后,我就陷入了矛盾当中,最后促使我下定主意的是妈妈的一番话,她告诉人和人之间是不同的,官和官之间也是不同的,找谁做丈夫,最关键的不是他的职业,而是你爱不爱这个人!”
朱一铭听了这话以后,很是感动,他低下头来,凝视着郑璐瑶,然后把嘴唇挨了去。两人忘情地拥吻在了一起,紧紧地抱,狠狠地吻。宋淮河边又一段天荒地老的爱情故事火热登场。
两人从宋淮河边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将近十点了,由于中午睡眠比较充足,所以此时睡意全无。两人回到卧室以后,开始了人类最古老的游戏。
这段时间,两人之间虽然作业不断,但是由于环境的制约,两人都不怎么放得开。今晚只有他们自己,这个家里面再也没有第三个人,所以自然也就不要顾及什么了,尤其是到了最后时刻,郑璐瑶竟然失声喊叫起来,吓得朱一铭连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低声说道:“你小点声音,让邻居们听到,怎么办?”
“你傻呀,这可是十楼,谁会听得见呀,嘿嘿!”郑璐瑶笑着说道。
朱一铭听后一想,倒也是,这么高的楼层应该没人听见,于是他也不管不顾地动作起来。
郑璐瑶这段时间真是累了,当一切结束以后,她草草收拾了一番以后,就睡了过去。朱一铭刚准备和她说话,猛地听到耳边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只好作罢。
他从床起来,到卫生间冲一个澡,顿时,浑身说不出的舒爽。点一支烟以后,他踱步到了窗前,拉开落地窗帘以后,推开了墨绿色的钢窗,顿时一阵凉爽的气息扑面而来。十月的应天依然炎热,不过到了夜晚却凉爽了许多,再加在十层楼,这份感觉自然更是强烈。
朱一铭吸了一口烟以后,悠悠地吐了出去,只见那淡蓝色的烟雾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更为诡异,到了窗口以后,立即被风吹散了。极目远眺,眼前出现了一道亮亮的绸带,朱一铭知道这就是被誉为华夏两条母亲河之一的久江。
久江一如她的名字一样久远,她的起源已经无从考证,有一点可以肯定在人类出现以前,她就已经存在许多年了。她是亚洲的第一大河,流经全国十一个个省区,无数华夏子孙依靠她繁衍生息。这个夜晚,他异常的安静,静到几乎让人感觉不到的她的存在,可一旦起怒来,那情景,让人心惊胆寒。
朱一铭此时的心情也如眼前的久江一样平静,经历过前段时间的那个事情以后,他收获颇丰,尤其是那晚和老泰山交流过了以后,更是受益良多。自从那晚听李志浩说过市里对他下一步的安排以后,朱一铭就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对方话里所说的“你这段时间的锋芒太露了”,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想了许久以后,觉得这话里要表达的意思,自然有批评,但更多的是一种保护,一个人锋芒太露了以后,自然会遭到各方面的打击。
三国时的魏人李康在《运命论》里就说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这话把国人的心态描述得淋漓尽致。
恒阳的事情出了以后,第一个要找朱一铭麻烦的一定是泯州市市长王吉庆,这也在情理之中,他儿子锒铛入狱,可以说是拜朱一铭所赐。做老子的在这个时候,要是再没有一点动作,那也似乎有点太说不过去了。
这时候,李朝运安排他去省党校学习,这样,王吉庆就算有力也使不出来。至于说,党校学习结束以后怎么办,那已经是半年以后的事情了,到时候再说到时候的话。实在不行的话,只要不在政府这口子干,王吉庆应该也使不出什么招来,不端你的碗,自然就不用受你的管了。
由于想通了这点,所以朱一铭才收起了心里的怨念,反而对李朝运怀有一颗感恩之心,但是那晚,听了岳父的话后,他才恍然大悟,自己的这点道行确实还差得远呢。别说做不出这么高的局来,现在人家出手了,作为当事人的他,连理解起来都困难,这就是差距呀,还不是一般的大。
郑相国的意思是李志浩带过来的那句锋芒太露的话,要表达的根本不是朱一铭理解的这个意思。先,恒阳的事情出了以后,王吉庆的日子就不多了,这话可以从两个角度来理解,第一,这事如果直接通到他的身的话,等待他的将是牢狱之灾;第二,就算这事和他没有直接联系,他儿子深陷其中,那他的这个市长也一定做不成了,能保住级别,去哪个地方混个闲职就算不错了。如果是第二种情况,他的结果将取决于面的人对他的态度,也就是说,他现在重心应该放在如何自保面。
经岳丈这样一说,朱一铭这才缓过神来,确实是这么回事,王吉庆的儿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要说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的话,恐怕不会有人相信。在这种情况下,他连自顾都不暇,怎么可能还有时间和精力来报复呢,这不是扯嘛。这样一来,他之前的分析显然就是错的,那李朝运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安排呢?难道他在打击、报复,恒阳的事情和他之间应该没有任何关系,他应该犯不着呀。他大婚的那天晚,李朝运可是特意让秘送来了贺礼,作为一个市委记,用不着在一个副处级身动这么大的脑筋?
让朱一铭觉得更为担心的是,那天晚,李志浩可是还说为了他的事情,李朝运动了不少脑筋呢。难道李也是在忽悠自己,想到这以后,朱一铭不禁有点手足无措地看着郑相国,他现在真是不识庐山真面目了,急需岳父来指点迷津。
郑相国看了女婿一眼,严肃地说道:“你小子又在瞎琢磨什么呢,有个事情,我今天交代你,你也一定给我记住了,在任何时候,都不要怀疑卢家的人。你是不知道卢老爷子是个怎样的人,那可是教科写着的,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只要有他这棵大树罩着,卢家绝对是我们最可信任的人。”
朱一铭听了他的话后,暗一咋舌,这老狐狸真是太厉害了,连自己心里想的什么,他都能知道,这道行可真不是一般的深。想到这以后,他猛地觉得,用老狐狸这个词似乎有点不太恭敬,他可是自己的岳父啊,不过这词在自己心里,并不是一个贬义词,是对其官场智慧的赞扬,偏褒义,这样一想,他也就释然了。
他眼珠一转,连忙说道:“爸,您多心了,我没有那么想,我只是觉得您刚才的分析虽然很有道理,但是这样一来的话,我老板对我说的那句话,又该作何解释呢?”
第三百七十五章 细密的汗珠
“要搞清楚这个问题,你先要清楚你们泯州市老大的来历,李朝运这个人可不简单,他在省里是有大靠山的,这样,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直接说,他是省委记陈.元熙的人。”郑相国显然失去了让朱一铭去思考的耐心,直接说道,“你也算是有靠山的人了,从你出道的那天起,就和志浩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再加现在娶了我的女儿,自然就更不在话下了。现在李大记的麾下突然出了一个特别能闹腾的家伙,更为让人头疼的是,这家伙不光不是自己的人,而且还不能直接拍死,因为他也是有来历的。你要是市委记,你会怎么办呢?”
朱一铭认真地思考一番以后,说道:“那只有一个办法,把这人送出去。”
“对!”郑相国笑着说道,“你现在明白了,其实志浩已经点你了,他说朝运记动了不少脑筋,呵呵,不过你这傻小子愣是没听出来。”
朱一铭听到这儿才恍然大悟,原来老板说李朝运动了一番脑筋,竟然是这个意思,要不是今天听岳父解释的话,他就是打破脑袋瓜子也想不出来是这个意思。朱一铭顿时垂下了头,心里感慨不已,本来这次顺利干成了打击药价的事情,他还挺得意,现在看来,自己在官场水平,也就才小学三、四年级而已,他甚至都怀疑这次能够成功是不是运气的原因。
郑相国看后,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这个李朝运不简单呐,人家为了防止你有什么想法,还特意给你送来了贺礼。对了,那贺礼应该就是一个信封,等你忙完了手头的事情,第一个要做的就是替我把这个信封退回去,否则的话,人家不说你不懂礼数,恐怕要说我这老骨头没见识了,我可丢不起那个人。”
朱一铭听了他的话,愣在当场,他对于郑相国能猜出是红包,还是很敬佩的,不过对方后面的那番话,却让他犯起了迷糊,这怎么就不懂礼数了。
郑相国见状,摇了摇头说道:“你小子还真敢收市委记的红包啊,人家这是一个打招呼的信号。他也觉得这样做有点过了,所以做出一个姿态来,也算是给你、志浩以及我这个老东西面子了。”
朱一铭听到这以后,才彻底明白了过来,此时他的脑门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他心里暗自想到,要不是今天听岳父一解释,那他可就错得离谱了。其实在这儿他忽略了一件事情,李朝运也好,李志浩也罢,正是知道他有一个这样的岳父才会这样去行事,否则的话,他们自然会采取其他方式了。
那天晚,他问岳父的最后一个问题是,爸,照这么说的话,我再回恒阳,甚至泯州的机会就不大了?
“呵呵!”郑相国听后,笑着说道:“你自己认为呢,都说请神容易送神难,人家好不容易把你送出来了,还会让你再回去嘛?”说到这以后,郑相国停顿了两秒钟,继续说道:“不要说你,恐怕志浩都难在泯州再待下去了。人家的蛋糕要硬想分一块,难呐,何况人家这次是名正言顺。”
朱一铭听到这后,不知所措地说道:“那……那……那我岂不是害了老板?”
“这倒不见得,志浩不是白走的,他们总得有个说法,说不定借此往走一步,也说不定。”郑相国笑着说道,“当时,老长把志浩放到恒阳来的时候,大家都觉得不妥,现在总算可以看出他这么安排的用意了。泯州是靠应天最近的一个地级市,这儿可以说是人家的大本营,你硬是摁了一个子去,人家自然要想方设法地清出来,在这过程中就是付出一点代价也是值得的。我相信老人家当时这样安排还有一个想要摔打志浩的意思,你看看这几年,他的成长多么迅,你小子可得跟在后面好好学学。”
朱一铭听后,汗颜不已,连声说是。
郑相国看后,说道:“通过这件事情,我们也能看到你小子身的一个闪光点,就是还能做点事情。至少在淮江省的历史,一个县级市的常务副市长把市委记和市长一起掀翻在地的事情,还没有生过。另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你的这番动作,确实为老百姓做了件好事,这也是我最为欣赏的地方。我们做官,不管站在哪个阵营中,太祖当年提出的为人民服务,都是为官之本,到任何时候都不能丢。哈哈,哈哈!小子,不错,好好干,不过以后在做事之前,最好多思考思考,牢记谋定而动,不能光凭一腔热血,这样做出来的事情才会更有效果,不管是于己还是于人。”
朱一铭清楚地记得当时听到这的时候,他额头的汗水终于汇聚成了汗珠,沿着两边的鬓流过脸颊,直奔下巴而去。要知道,此时郑相国房的空调,打的可是十八度。
站在窗前,任凭凉风吹袭,朱一铭此时仿佛仍能感觉到身体里的燥热,这次事件对他的影响太深远了,使得他在许多问题,改变了原有的看法。他一直认为老板和泯州老大的关系很好,从他升迁的轨迹就能窥见一斑,现在经岳父这样一分析,他才彻底明白了李朝运采取的只不过是笼络之术,一旦觅得良机,就会果断出手。他的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酣睡?
这样看来,自己在恒阳一番的努力,最大的获利者岂不是变成了李朝运,他不但让最大的竞争对手王吉庆饮恨提前退场,而且也消除了最大的隐患,卢家利益的代表人物——李志浩。
朱一铭想到这以后,关窗户,走回到客厅里,重新点了一支烟。由于没有了冷风的吹袭,这次他喷吐出的淡蓝色的烟雾缓缓升,经久不散。朱一铭的思绪也跟这烟雾一般,在头脑里翻江倒海,始终难以得出一个定论。
思考良久以后,朱一铭觉得把李志浩挤走,肯定是李朝运希望看见的结果,至于说王吉庆的离开,他倒不一定开心,因为在这之前,王吉庆根本无力和他进行抗衡,现在他走了以后,如果再换一个新人来,那结果可就难说了。
华夏国道家学说的代表人物老子曾经说过“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真是太有见地了。这样看来,这件事情生以后,根本没有真正的赢家。难怪岳父提醒自己,以后做事要谋定而动,谋什么,谋的自然是利益,不光是自身的利益,要是能达到双方,甚至是多方获利,那就更好了。
这个夜晚,面朝奔腾的久江水,朱一铭收获颇多,虽说不涅槃重生,但和在这之前的日子,也算是改头换面了。难怪大家都说经历是一种财富,尤其在官场,更是如此。
朱一铭再次回到房间的时候,郑璐瑶正睡得香甜,甚至还在做着美梦,因为她的嘴角正挂着甜甜的微笑。
七日一早,两人就赶回了周西。这段时间家里非常热闹,可是说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来人中,除了陈行乡的人,朱国良和韩春秀认识以外,其他的则一概不识,其中大多数素未谋面。他们中的大多数,并不多待,喝点茶,留下一个红包和一堆礼品以后,就告辞离开了。朱国良虽然有点不知所措,不过你都看了那些红包面都有各人的名字,他也就放下心来了。等儿子回来,直接给他就是了,这不是他需要操心的事情。
朱一铭回家听父亲说起这事以后,倒也没用太心,拿起那些红包掂量了一下,数量并不是太多,属于正常的人情来往。他没用拿那些红包,只是让母亲把他们收了起来。
第三百七十六章 重量级消息
两人在家里待了一天,第二天一早就路了。!。郑璐瑶带着朱婷回应天,朱一铭则去恒阳。他虽然已经知道即将去省党校学习,但毕竟还没有接到正式通知,所以他现在仍是恒阳官场的一员。
小蓝鸟一直把朱一铭送到衡阳市政府的门口,郑璐瑶仍是依依不舍。这次朱婷倒是没有取笑她,而是低声劝道:“嫂子,没事,反正哥要不了多久,就来应天了,那时候,你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朱一铭听后,也抓住她的柔荑,说道:“是呀,你看连小妹都知道,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嘛?”
郑璐瑶被他们兄妹俩一说,也不好意思起来,看着朱一铭充满柔情地说道:“你去,我没事,有消息了,及时和我联系。”她嘴里说的有消息了,自然是指去省委党校学习的事情。
朱一铭听后,点了点头,然后叮嘱道:“你别和那个老女人较劲,实在不行的话,等你老公过去收拾她!”
郑璐瑶听了这话以后,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然后红着脸,低声说道:“知道了,不过她不惹我就罢了,要是敢惹我,哼!”
他们两人口中的老女人指的是淮江电视台新闻部副主任赵雪娥,从郑璐瑶到电视台的那天起,她就看起很不顺眼,经常有事没事的找碴。用郑璐瑶的话说,她是嫉妒其漂亮,故意打击报复。朱一铭听后,笑了笑,没有当真,电视台的美女多了去了,这个赵雪娥为何独独针对郑璐瑶,这里面应该有隐情,只不过她不知道罢了。
一大早,一辆淡黄色的蓝鸟停在市党委、政府的门口,代市长站在旁边,和车里的人有说有笑,这种情况,想要不惹人关注,都不可能。朱一铭现这个情况以后,连忙催他们快快路。郑璐瑶估计也现了这个情况,粉面羞红,连忙坐到驾驶座,一脚油门,只听见呜的一声,小蓝鸟快窜了出去。
朱一铭见状,摇了摇头,转身往大门里面走去。他现结了婚以后,郑璐瑶明显没有婚前张扬了,这对于他来说,倒是一件好事情。在这之前,她有时候要是疯起来,那个夸张劲,还真有点让人吃不消。都说女人结婚以后,是会变的,不知这话的真假。
进了大门以后,这一路遇到了许多市委或是市府的工作人员,众人见了朱一铭以后,无不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问候一声,市长早,胆大一点,来一句市长,新婚快乐,祝您早生贵子。朱一铭听后一律点点头,然后说一声你好。这次的事情,别的不说,至少在恒阳,朱一铭的声望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试想一下,市委记和市长,人家都能给办了,你算哪根葱,还是安稳一点好。
朱一铭刚的三楼的楼梯,已经看见似乎有个影子立在楼梯口,去一看,果然是曾善学。曾善学见到朱一铭以后,连忙开口说道:“老板好!”然后伸手接过朱一铭的手包,跟在他的后面往办公室走去。
朱一铭对曾善学的表现还是非常满意的,虽然他知道对方的做派有点做戏的嫌疑,但是官场的事情,说白了,还不就是互相捧场罢了。
进了办公室以后,看着桌热气腾腾的茶杯,朱一铭看着曾善学说了一句,善学,不错。曾善学听后,看着朱一铭憨厚的一笑,倒也没有多说什么,随即转身出了办公室的门。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一会功夫,就捧过来一堆文件,对朱一铭说道:“老板,这是需要处理的一些文件,我看过了,可能是因为放假的原因,并没什么特别紧急的。这段时间,您不在市里,我经常过来,听到了一些言论。”曾善学边说边用眼睛的余光瞟向朱一铭。在这之前,老板有过交代,听到外面传什么话,要及时向他汇报,曾善学也是一直这样做的,但是今天这个消息,让他有点很不淡定,所以他很关注朱一铭的表现。
“哦,他们愿意传什么,就让他们去传。”朱一铭淡淡地说道。他知道曾善学想说什么,官场没有不透风的墙,自己将去省党校学习这个消息,对于恒阳这座小县城来说,也算是重量级的消息了,所以关注的人自然不会少。
曾善学听老板这样一说,立即明白了,看来这两天风传的那个消息是真的,要不然老板绝对不会这么说。想到这以后,曾善学不禁有点怅然若失的感觉,跟在朱一铭后面,他确实收获了许多,然而现在这位亦师亦的老板竟然要走了,这自然让他很不淡定。昨晚,女朋还和他讨论这个问题,他总觉得不太可能,但是今天,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朱一铭刚看了两份文件,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接起来一听,肖铭华的声音立即传了过来,“听说领导已经来班了,我有工作需要汇报,请领导接见一下。”肖铭华半开玩笑地说道。
因为欧阳晓蕾的事情,朱一铭这段时间都没怎么理他,结婚的时候,在桌也不过匆匆打了个招呼。李倩当时见状,很是不解,悄悄地问老公,怎么回事,朱一铭怎么对你不理不睬的?
肖铭华听后,起就不打一处来,低声说道,你还说,还不是被你和你那好姐妹给害的,我就搞不明白了,那位为什么非要去米国那么远的地方,在恒阳或者泯州安个家不是挺好的,只要将帅不照面,不也平安无事。
李倩开始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经肖铭华一说,立即明白了过来,原来是为了欧阳晓蕾的事情。她白了肖铭华一眼,说道,你懂什么,这就叫爱情,和你说,那也和对牛弹琴差不多。
你们女人的嘴里的这些情啊,爱啊的,我真不要懂,搞成这样,就是爱了,真是莫名其妙。肖铭华压低了声音说。
朱一铭听了肖铭华的话后,冷冷地说道,你有什么工作要向我汇报的,我们之间的工作联系不到一起去。
别呀,我这就过来。说完,不等朱一铭再有任何表示,肖铭华就挂断了电话。
朱一铭放下电话以后,无奈地笑了笑,他知道这事其实和肖铭华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但是他只能冲着对方一通无名火,要不然又能如何呢,难道还去冲着李倩和韩冬梅吆喝?再说,你的女人自己执意要走,别人又能如何?
十来分钟以后,肖铭华已经坐在了朱一铭的对面,他显然还因为那件事情,有点过意不去,递一支烟以后,说道:“那事是我的不对,我对不住你,有什么火,要杀要剐随你了,实在不行的话,我替你去米国把他们母子俩给你请回来。”
朱一铭故意板着脸,过了许久,才骂道:“滚,你这货,我对你无语了。”
肖铭华被骂,也不生气,反而满脸笑呵呵的。朱一铭对其也无可奈何,只好换个话题,再在这个问题面纠缠下去,没有任何意义。他看了肖铭华一眼,说道:“关于我的事情听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