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为时晚矣
邵大庆一听,真是失望至极,跑又能跑到哪儿去呢,再说,事情毕竟还没有到那一步。他坐正身子,严肃地说:“没事,还不至于到那个地步,首先刘坤的事情还没有定xìng,其次就算他陷进去了,也不一定就会说出我们来。他不说,应该还有机会,至少我们会帮他把家人照顾他;他要是说了,不光大家一起玩完,而且还会加重他身上的罪责。孰重孰轻,我相信,刘坤心里有数。”
听了他的话以后,袁长泰又有了些许底气,他满怀希望地说:“照你这么说,应该不会有我们什么事?”
邵大庆心想,这个恐怕只有老天爷才知道,但此时他却不能这么说,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不急,先看看明天的情况再说,明天一早,你就和苏县长联系,现在他可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
听了他的话以后,袁长泰默然地点了点头。虽然此时他们的心里都非常清楚苏运杰那边根本是指望不上的,但谁都不会主动出言戳破这个美丽的féi皂泡。
邵大庆说完以后,就起动了汽车,乘着夜幕,消失在恒阳至梦梁的公路上。
第二天一早,袁长泰和邵大庆比平时提前半个多小时,来到办公室。工作人员都颇为不解,没有听说,今天镇上有什么活动呀,怎么这两位这么早就来上班呢。出乎大家意料之外的是,直到上班时间了,仍未见到镇党委书记朱一铭的身影。别人可以不管,曾云翳作为秘书可不能不过问,于是打了个电话过去。电话接通以后,竟然关机了,这让曾云翳郁闷不已,不过也没有半点办法,只有等了。
mímí糊糊中,朱一铭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刺他的眼前,用力一睁眼,醒了过来。看到外面强烈的阳光,他下意识地暗叫一声坏了,肯定不早了,连忙起床,到客厅去看时间。一看,居然八点半了,这时才想起,手机扔在客厅的茶几上了,欧阳晓蕾走之后,特意帮他关紧了房mén。这样手机闹铃在外面再怎么响,他也不可能听见。
手机开机以后,上面只有一个未接来电,翻出来一看,是曾云翳打的,朱一铭连忙回复了过去。得知她并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早晨未见到他人,了解一下情况。朱一铭才放下心来,对她说道,自己在县里有点事情,要迟一点才能去镇上,让曾云翳有什么事情,就直接打他的电话。
朱一铭匆匆忙忙地吃完早饭以后,刚才对曾云翳随口说的话,倒提醒了他,刘坤出事以后,他作为一把手,怎么着也得去李亮那露个脸,要不,于情于礼都说不过去。想到这以后,朱一铭立即打了个电话给李亮,说是要过来汇报一下工作。李亮自然知道他所为何来,于是,对他说道,你过来吧,我正在办公室呢。
朱一铭从李亮的嘴里得知,刘坤的事情,李志浩已经发话了,让纪委介入,人就在刚才已经被带走了。朱一铭和李亮聊了两句就告辞了,两人虽属同一阵营,但李亮的身份摆在那,有事说事,没事总不至于在那闲聊吧。
朱一铭上车以后,刚准备发动车,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看号码,县委常委、纪委书记常卫国的。接通以后,常卫国通知朱一铭,刘坤已经正式被双规了。
朱一铭也不好多说什么,简单地表了一个态以后,就挂了电话。一来,他和常卫国之间素无jiāo接,二来,这事也不好说。你是让人家纪委高抬贵手,还是一查到底,貌似怎么说都不是太妥当的。
挂了电话以后,朱一铭想到,看来老板一直以来对梦梁镇的这帮人都比较关心,要不也不会为了让他们露出马脚,不惜把袁长泰和邵大庆各进一步。现在一见到刘坤出事了,立即让纪委介入,显然是要把刘坤拿下了。至于说,袁长泰和邵大庆他们是不是也能顺便一锅端了,还得看事态的发展。
朱一铭到了镇上以后,立即把袁长泰叫了过来,不出意外的是,他的脸上一片死灰,仿佛一夜未睡一般。朱一铭心想,看来他们几人之间一定都有牵连,否则袁长泰不会这样一副姿态。要说出于兄弟情谊,刘坤出事了,他非常担心,以致于夜不能寐,恐怕骗三岁小孩,都骗不过去。
袁长泰此时心里,还真有点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一大早,他就打电话给苏运杰了,被说了两句以后,对方还是给了他个面子,说等上班以后,帮他问问。一直等到现在了,还没个消息,突然听秘书说,朱一铭让他过去一下。他还真有点担心,朱一铭会不会说出一些让他难以承受的消息出来。
朱一铭见他患得患失的样子,也不开口,只是定定地看着他。袁长泰对朱一铭的表现浑然未觉,他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当曾云翳给他递过一杯茶的时候,他才如梦初醒,连声说:“谢谢曾秘书,谢谢曾秘书。”
曾云翳听后,心想,这家伙今天发什么神经,平时给他倒茶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客气过,莫不是今天转xìng了。
朱一铭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笑着说:“长泰镇长,昨晚没有睡好?我看好像没有什么jīng神吗?是不是病了?”
“没有,没有,感谢一名书记关心。”袁长泰这才意识到了刚才的失态,连忙强打起jīng神说:“昨晚接到你的电话以后,我就去了县里,结果回来的时候,睡得迟了一点。”
一铭微笑着说,“对了,请镇长过来就是想问一下,昨晚的事情的,那人是不是?”说到这的时候,朱一铭故意停了下来,等对方的回答。
袁长泰顿觉有点遭人戏nòng的感觉,心里非常不爽,还又不便发泄出来,只能捏着鼻子喝水。朱一铭的话说在那,不回答可不行,于是袁长泰低声说道:“书记,我们昨晚过去以后,确实见到了刘坤。事情的具体经过,不是很清楚,公安局的人没有给具体的说法。”
“你们?除了镇长,还有谁过去的?”朱一铭抓住了对方话语中的破绽发问。他发觉可能是今早睡了个懒觉的缘故,好像头脑反应非常迅速。
袁长泰听了他的问题以后,恨不得chōu自己两个嘴巴。昨晚朱一铭直让他过去了解一下情况,并没有让他叫上邵大庆。都怪自己,竟一时说漏了嘴,此时再想弥补已经为时晚矣。袁长泰只有硬着头皮说:“昨晚接到你的电话以后,为了慎重起见,我打了个电话给邵副书记,我们两人一起过去的。”
朱一铭听后点了点头说:“你们费心了!”
这话咋一听是在表扬二人,细一分析,可就值得玩味了。什么叫你们费心,你们为什么费心,你们费的、什么心,这里面似有所指,但却又不甚明了,只能各人有各人的想法了。
袁长泰虽觉得朱一铭这话听得有点刺耳,但此时他也无心再纠缠了。他此时想的是怎么样说动朱一铭出手,只有这样的话,刘坤也许还有机会。一方面朱一铭是梦梁镇的一把手,他说话应该更有分量。刘坤毕竟是梦梁镇的党委委员、组织科长,要是出了事,朱一铭的脸上应该也没光。另一方面,恒阳县谁都知道朱一铭和李志浩之间的关系,他要是愿意帮忙的话,恐怕就是李亮也得给三分面子。现在为难之处就是,自己这边和朱一铭之间的积怨很深,怎么样才能好说动他出手相助呢。
袁长泰思考了许久也没有想出一个好的主意出来,再看看朱一铭一副云淡风轻的姿态,好像似乎在等着袁长泰求他。袁长泰想了想,觉得到这时候,没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了,就算丢了面子,总比丢了官帽子要强,再说,这就他和朱一铭两个人,又没有别人看到。
打定主意以后,袁长泰反而淡定了。他站起身来掏出香烟,递了一支过去,然后掏出打火机来,躬身弯腰为朱一铭点上了火。在这过程中,朱一铭始终一句话没说,只是在袁长泰点火的时候,他微微欠了欠身,算是还了一个礼。
他看得出来,袁长泰这是准备认输服软了,朱一铭心想,你这样做,已经为时晚矣。我和你之间,并没有私人恩怨,所以就算你做足了低姿态,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要是那样的话,还要国家法律干嘛!
袁长泰猛吸了两口烟,看了朱一铭一眼,低声说道:“书记,之前我们在有些地方对的不对,还请你多多海涵。这次刘科长的事情一定请你出手帮帮忙,他和我是多年的兄弟了,实在不想看到他出什么事情。这事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据我所知,他的父亲经济条件还是不错的,也许是托他去买什么东西的。如果他要是出事了,对我们梦梁镇的总体形象也很不利,大家花费许多jīng力搞起来的美食街工程,也会受到影响。”
朱一铭听后,忍不住要发笑,这是什么逻辑,刘坤出事,还影响了梦梁镇的形象了。要是这样算的话,那问题可就大了去了。朱一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借机调整一下情绪,然后对袁长泰说:“长泰书记呀,你可能还不知道,现在刘坤的事情有了点变化。”说到这以后,朱一铭故意听了下来,满脸笑意地看着对方,悠然地chōu起了烟。
袁长泰听了这话一愣,心想,难道这事有转机了,于是满怀希望地问道:“怎么了,书记,是不是刘坤没什么事了?”
朱一铭心想,你还真是天真,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会没事呢,于是坐正了身子,严肃地说:“长泰镇长,我刚刚接到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常卫国通同志电话,现在正式转告你一声,刘坤已经被执行双规。我们有必要召开一次全镇的干部大会,以此事情为契机,给大家敲一敲警钟。”
朱一铭后面说的什么,袁长泰根本没有听得进去,一个“双规”二字已经把他彻底地击垮了。之前虽觉得这事有点棘手,但总还抱有一丝希望,现在算是彻底破灭了,甚至比之前他们想到的,还要严重。
朱一铭见他这个状态,估计再想和他商量什么事情,也谈不起来了。说了两句闲话以后,就让他先回去了。朱一铭在心里对袁长泰很是不屑,就他刚才的表现哪儿还有一点科级干部的承受力。
第二百二十六章 断然拒绝
袁长泰走后,朱一铭在头脑里盘算了起来,现在基本可以肯定,袁长泰、邵大庆、樊文章三人和刘坤之间都有某种紧密的联系,否则听了刘坤被双规以后,袁长泰不至于如此失态。
袁长泰出了书记办公室的门以后,这脚下如踩着棉花一般,头脑里可以说是一片空白。他没有进自己的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邵大庆的办公室。邵大庆正坐在椅子上发呆,烟灰缸里已经放着五、六个烟头了。
猛地见袁长泰失魂落魄地走进来,邵大庆也吃了一惊,连忙站起身来,把门给关上。现在正处于风口浪尖上,这个袁长泰发什么疯,有事不能打电话呀,人怎么直接过来了。刚才去车里拿手机的时候,一路上,就看见有不少工作人员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嘀咕着什么,见到他以后立即停止了讨论,转身离开了。
邵大庆关上门以后,立即快步走到袁长泰的跟前,说道:“长泰,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邵大庆已经意识到肯定是出什么事了,要不袁长泰不会是这样一幅样子。一大早的时候,两人还通过电话,当时袁长泰还说,苏县长答应去打听打听了,估计问题不大,怎么一会功夫,就变成这样一幅德行了?
袁长泰听了邵大庆的问话,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脸上仍是那木木的表情。
邵大庆也跟着他坐在了沙发上,着急地问道:“长泰究竟怎么了,你倒是说句话呀,你这样,不把人给你急死。”
袁长泰掏出烟来,自顾自地抽了起来,邵大庆心里这个气呀,真恨不得上去一把把他的烟给抓下来扔了,不过此时他可不敢这么做,怕刺激到袁长泰,看他这样的表现很不正常。邵大庆也不在搭理他,自己也掏出烟来,点上火,抽了起来。两人如比赛一般,你一口,我一口,你弹一下烟灰,我也弹一下烟灰。
等到一支烟快抽完了,袁长泰终于缓过神来了,他把烟蒂用力掐灭在烟灰缸里,对邵大庆说道:“大庆兄弟,看来这次我们真的凶多吉少了,刚才那边把我叫过去,正式地通知我说,刘坤被双规了。”
“双规?”邵大庆听了这话以后,失声喊道。喊过以后,他才下意识地捂住了嘴,这个消息的震撼力太强了,现在邵大庆终于明白,刚才袁长泰那样表现的原因了。出了这样的事情以后,如果被双规的话,说明刘坤是彻底完了,绝对不会再有什么希望了。
过了好一会以后,邵大庆才试探着问:“长泰呀,是不是那家伙忽悠我们?昨晚上还在公安局治安大队,今天一大早这么快就被纪委双规了,这效率是不是也太高了点?”
经邵大庆这一说,袁长泰才想起这个茬来,刚才他是完全被朱一铭的话给惊呆了,根本没有时间去考虑其他的。确实是这样,昨晚还在公安局,现在这么快就被纪委规了,这速度确实有点反常。袁长泰想了一下说:“大庆,我觉得他这话不像是在诈我们,我好像还听到他说,要召开全镇的干部大会,他不至于拿这事开玩笑吧?”
邵大庆听了这话以后,眉头紧锁,他在心里盘算着朱一铭这话的可信度,想了好一会以后,他才开口说道:“虽然这个消息的真实性比较大,但我们还是不能轻信,最好再打听打听。另外,我们还要做最坏的打算,就是认为这消息是真的,那我们该怎么办.”
袁长泰刚燃起的一点希望,被邵大庆这句话一说,又彻底破灭了,随口回了一句,都已经这样了,还能怎么办?
“长泰,你想想啊,刘坤肯定是交代在那了,下面最关键的问题就是我们。”邵大庆意味深长地说,“只要刘坤能挺住,那就没我们什么事。只要我们没事,就可以想办法挽救他,最不济也可以帮他照顾好家人吧?”
袁长泰听后,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邵大庆这话说得确实没错,他想了一下,问道:“大庆,我们现在该怎么做,你给分析分析,我现在头脑里面一团浆糊。”
邵大庆听后心想,你哪儿现在头脑里一团浆糊,你只有吃喝玩乐的时候,头脑稍微清醒点。经过这段时间的连续发生的几件事情,邵大庆对袁长泰等人是极为看不上眼的。一个个不光贪钱、贪权、玩女人,更主要的是肚子里面根本没什么货色,完全就是绣花枕头。那个刘坤就是个典型的例子,让你去办事,事情没办成也就罢了,黄成才走了以后,他居然去洗头房找鸡。这不是典型的猪脑子吗,现在都什么时候,还有时间干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邵大庆心里虽然光火不已,脸上还不能表露出来,他笑了笑对袁长泰说:“长泰呀,我是这样想的。首先你得到苏县长那去一趟,一方面打探打探刘坤被双规的消息,另一方面也请他帮我们做做工作,就算不能把刘坤捞出来,好得也不能让他在里面受什么罪。”
袁长泰听了邵大庆的话以后,心里一阵佩服,要说能力,还要属邵大庆。自己听到刘坤被双规以后,已经六神无主了,人家还能冷静地分析情况,寻找对策,于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邵大庆接着说:“你走了以后,我去找老樊,让他去县纪委走动走动,他和纪委几个副书记的关系都不错,看能不能想办法,递个话给刘坤。这是我们现在最被动的地方,一定要想方设法的和刘坤去的联系,否则我们就如瞎子、聋子一般,根本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这个你可以和老樊说,就是花点钱也没关系,只要能办成。”袁长泰补充了一句。这年头,办事没有不花钱的。
邵大庆听后点了点头,想了一下说:“我就呆在镇上,不能全走光了,那样的话,更有人在背后嚼舌头了。有什么情况,我们及时电话联系,现在我们处于极其不利的情况,一定要多交流,谋定而动。”
邵大庆听完深以为然,端起桌上的茶杯猛灌了两口以后,就推开门出去了。此时,袁长泰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的萎靡之势,只觉得浑身充满了斗志。回办公室,拿了包以后,就直接上车直奔恒阳而去。
邵大庆也没有耽搁,直接出门去了樊文章的办公室。不到一刻钟的功夫,樊文章的车也驶出了镇党委、政府大门。
朱一铭其实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动静,之前他特意打了个电话个于勇,让他注意一下,有谁的车出去了,所以袁长泰和樊离开,他就已经知道了。看来和他之前预料的差不多,袁长泰估计去找苏运杰了,那个樊定是去纪委了,至于邵大庆一定是在家里留守。
苏运杰那肯定是没什么结果的,他一听说刘坤被双规的事情,一定就会把这事推干净,樊文章想去纪委那边搞小动作,倒是不得不防。都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看来自己这边也应该有所行动了。
朱一铭想了一下以后,拨打了常卫国的电话。接通以后,常卫国倒是很客气,听说朱一铭要过来汇报一下工作,立即表示了欢迎。
放下话筒以后,常卫国还真有点摸不透朱一铭的路数,他不会是来为梦梁镇的那家伙说情的吧。这事可是一大早的时候,李志浩特意打电话过来交办的,不是都说,朱一铭是李志浩的心腹吗,两人不会唱对台戏吧。常卫国对朱一铭的到来隐隐还有些许期待,不知对方究竟想和自己说什么。
袁长泰来到县长办公室以后,还没等他开口,苏运杰就是一通责怪,“长泰呀,不是我说你,你们梦梁镇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个叫刘坤的,他究竟想干嘛,嫖.娼被抓以后,不光不配合公安机关的工作,还嚣张至极,想要买通警察,私放了他,这是一个副科级干部做出来的事情吗?”
袁长泰见苏运杰的脸上愤怒不已,只有维维诺诺地称是,在那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尴尬不已。
苏运杰瞄了他一眼,换了一种语气,语重心长地说:“如果单单是这个问题倒还罢了,他居然还揣着一张十万元的存单。长泰,我把你当成自己人,说句不该说的话,他究竟有没有动动脑子,去干那样的事,居然还带着这么大面额的存单,他究竟想干嘛?”
袁长泰的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低声说道:“县长,这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他那存折好像……也许……”
“长泰呀,你也不要好像、也许了,这事以后你提都不要提了。不要说是他,就是你犯了这样的事情,我也不会出手帮你的。”苏运杰严肃地说,“刘坤已经被双规了,他的问题很严重,你们可都要自省呀!”
袁长泰听了苏运杰的这话以后,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听了朱一铭的话,他还将信将疑,现在听苏运杰一说,他是再也没有半点怀疑。本来他是想寻求苏运杰的帮助的,谁知却换来了一阵臭骂,自然再也不敢提请苏运杰出手相助的事情了,只好灰溜溜地出了县长办公室。
走在县委县政府的大院里,袁长泰只觉得这阳光格外厉害,有点让人睁不开眼的感觉。袁长泰低着头,手伸到上衣袋里摸了一支烟,叼在了嘴上点上火,用力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地吐出来,在吸进鼻子里面,顿时一阵舒爽之感沁入心脾。人生苦短呀,不妨及时行乐,袁长泰的脑海里竟莫名冒出这样一句话来,他摇了摇头,向自己的车走去。
朱一铭还是第一次进常卫国的办公室,两人之间可以说从未有过交接。常卫国由于是潘亚东的人,一直以来,对朱一铭并没有什么太好的印象,不过此时,李志浩如日中天,双方之间又并无过节,所以见面交流还是非常融洽的。
和朱一铭一番交流以后,常卫国终于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来既不是说情的,也不是扔石头的,只是希望纪委能实事求是地对待刘坤的问题,给出一个中肯的评价。
作为梦梁镇的一把手提出这样的要求,应该并不过分。常卫国也很干脆,当即让人把纪委副书记、监察局局长洪飞叫了过来,当面要求这事由洪飞亲自负责,并且一旦出了结果及时向他汇报。
第二百二十七章 直接打脸
朱一铭见状,连忙站起身来,向洪飞打了个招呼,洪飞见状也连忙迎上来伸出了手。泡吧)朱一铭感觉到了,从洪飞的手上传递过来的力道,于是用左手拍了拍对方的手背,算是表示感谢。
樊文章正在纪委各个科室打听情况,猛地一抬头,见洪飞陪着朱一铭从常卫国的办公室里走出来,这时,想要退避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硬着头皮上去,叫了一声,“洪,朱书记还!”
洪飞倒没有多说什么,其实刚才他就看见樊文章了,他也很清楚对方所为何来,虽说之前认识,但牵扯到具体的事情,洪飞并不想给他面子。官场上往往都说纪委的人最不近人情,今天和你称兄道弟,明天可能就形同路人,其实这正是纪委的工作特性所决定的。他看了樊文章点了点头,就算是过去了。
朱一铭可不能这么办,毕竟樊文章是梦梁镇的人,在县纪委窜上窜下的,算是怎么回事,再说,自己这个像并没有安排他过来。总不能说你和刘坤是朋友,所以就过来打听打听,这可是工作时间呀。朱一铭决定给他点颜色看看,把脸往下一撂,冷冷地问道:“樊书记,你怎么到这来了,开会还是有事?”
“书记,我……我……我过来有点事情。”樊文章怎么也想不到朱一铭当着外人的面,居然直接打他的脸,一下子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朱一铭看了他的窘样,心想,既然打你脸了,干脆就打足了,免得你在这搞三搞四的。虽说是你个人的行为,败坏的可是我们整个梦梁镇的名声。
朱一铭脸上更冷了,逼视着樊:“有事你就快点去办,办完了早点回去,镇上准备开个会,讨论点事情。”
说完,不等樊文章回答,直接冲着洪飞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跟在他的后面走了过去。
樊文章当时就愣在了当场,只觉得老脸上火辣辣的,他怎么也想不到朱一铭竟会如此的不给面子,裸地打脸。他真的有一丝后悔,早知道自己就不过来了,不光没有办成什么事情,反而被朱一铭狠狠地羞辱了一番。想到这以后,心里不禁对邵大庆有了些许怨恨。
朱一铭回到梦梁的时候,已经临近午饭时间了,袁长泰的车赫然已经停在那了。朱一铭轻笑两声,心想,估计是没戏,要不不可能这么快就回来呀,怎么也得请苏运杰吃顿饭呀。
朱一铭刚进办公室,就见曾云翳进来了,她装作无心地说了一句,半个小时之前,去楼下的时候,见苏县长气呼呼地从车上下来,特意把这气呼呼三个字说得很重。朱一铭听后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低下头来处理手边的工作。
樊文章在县里吃的晚饭,当然不是他一个人,坐在他身边的是县纪委纪监二室的副主任徐印龙。他早晨就和对方约好了,为了不引人注意,他跟在朱一铭的后面,也回了梦梁,直到下午下班的时候,才又过来。来之前,他可是和袁长泰、邵大庆商量了好一阵,才敲定谈话的策略的。
樊文章和许印龙两人之间本来就有来往,再加上这次樊文章是有心巴结,所以喝了不少的酒。放在桌上的那瓶古河酒的酒瓶已经空空如也,樊文章喝了四两不到,徐印龙则足足喝了六两多,说话,舌头都有点不利索了。
樊文章看看火候差不多了,他对许印龙说道:“兄弟,你说老哥对你怎么样?尤其是上次你去梦梁镇的时候。”
“呵呵,老哥,你说这话就见外了,我们兄弟之间,真是没说的。”许印龙嘟囔着说,“那天在你们镇上,我手气真不错,究竟赢了多少,我现在都不记得了,不过好像是我赢的最多的一趟。大哥,来,兄弟心里有数,干杯!”许印龙也是一个老奸巨猾之徒,具体的数字不提,该表达的意思,还是表达了出来。
樊文章听后说道:“兄弟,这次老哥可真是遇到困难了,所以不得不请兄弟帮忙了。”
许印龙一听这话,立即激动起来,他大声说道:“大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直接说,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就一定帮你搞定。”
樊听这话,装作兴奋异常的样子,连忙接口说:“这事对兄弟而言,是举手之劳,可到老哥这,可就比登天还难了。”
许印龙听了樊文章的话,更是高兴得不行,连忙说:“你说,你说!”
樊文章就把想见一见刘坤的要求提了出来,许印龙听了这话以后,酒醒了大半。下班前,纪委副书记、监察局局长洪飞特意召集他们纪监二室的人开了个会,让他们必须尽快拿下刘坤的这个案子,常书记等着要结果呢。
此时樊文章居然想让他违反规定,私下和刘坤见面。许印龙很想开口拒绝,但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再说刚才大话也说出去了,现在要是再缩回去的话,也被人看不起。
正在进退两难之际,许印龙猛地想起了一个主意,他端起酒杯敬了樊口,然后说道:“文章大哥,你也知道这事的分量,所以私下让你们见面,这种违反规定的事情,是绝对不行,你可不能让兄弟为难。这样说吧,你要有个什么吃的、喝的,兄弟还是能帮你带给里面的那个人的,叫什么的,哦,对,刘坤。”
樊文章开始听了对方的话以后,很是失望,听到后半句以后,顿时来了精神,连忙端起酒杯,又了许印龙两杯。
两人出饭店的时候,都是歪歪斜斜的,樊文章打了一辆车把许印龙送回了家。他则连忙跳上车,猛地一踩油门,立即往梦梁镇的方向疾驰而去。他边开车边把这边的情况,向邵大庆做了一个汇报。邵大庆听完以后,也很开心,让他直接到梦乡茶楼来,他和袁长泰都在那等他呢。
樊文章挂掉电话以后,脸上布满了笑意,看来平时花点小钱,到关键时刻,还是能拍上用场的。刚才他已经和许印龙约好了,明天一早,樊文章就把东西直接送到许印龙家,然后他会想办法送进去。
当樊文章风驰电掣往梦梁赶的时候,朱一铭已经躺在床上看《红楼梦》了,可总觉得有点心神不宁的,怎么也看不进去。
要说今天应该还是挺累的,昨晚睡得迟,之前还和欧阳晓蕾大战了一番,可现在躺在床上居然睡意全无。朱一铭的心里隐约有点担心,可具体担心什么,一下子还真说不上来,主要可能还是因为
看见袁长泰、樊文章不停地往县里跑。刘坤出事,本来不是朱一铭出手所致,但既然出了事了,也不希望他们再翻过来,那样的话,以后这群人在梦梁镇,还不知得瑟成什么样子呢。
樊文章坐在车里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在他们这四人小集团里面,他无疑是排名最末的那个,刘坤虽然年纪小、职位低,但是却习惯钻营,所以地位远在樊文章之上。这次可不一样了,袁长泰和邵大庆都束手无策了,他樊出手,居然把这事搞定了,你说他怎么会不高兴呢。
他到梦乡茶楼的时候,果然见袁长泰和邵大庆正脸色阴沉地坐在包间里面,抽闷烟。一见樊文章进来了,两人站起身来,抢着招呼,袁长泰更是破天荒地给他递烟点火。樊文章坦然受之,功臣就理应享受这待遇,再说难得有这种扬眉吐气的机会,他怎么会放过呢。
听樊,已经和许印龙约好了,明天一早就把东西送过去,袁长泰和邵大庆也开心不已。自从刘坤出事以后,这可能是他们听到的最好的一个消息了。邵大庆连忙掏出手机给刘坤的老婆打了个电话,让他准备点捎给刘坤的东西,明天早晨上班前送到樊文章家里。
等邵大庆挂了电话以后,樊文章开口说道:“大庆,你怎么让刘坤媳妇明早才把东西送过来?那样的话,可能来不及呀,我和徐主任约好,可是明天一早在他上班前就过去,迟了,你让我直接送到纪委去给他呀?”
邵大庆被他这一问,气就不打一处来,心想,我刚才和她通话的时候,你不说,现在却在这装十三,难得见他做件事情,做完以后,别的没看着,就看见得瑟了。邵大庆心里虽然很是不满,但还不能说出来,毕竟樊的话句句在理,他只好又掏出手机,给刘坤的老婆打了过去。本来准备让她送到梦乡茶楼来的,后来一想不对,那样的话目标太大了,于是直接告诉她把东西准备好就行了,他一个小时以后让人过去取。
挂掉电话以后,邵大庆随即把梦乡茶楼的老板娘,也就是他的情人殷无双叫了进来。殷无双刚进来的时候还很开心,以为让她也参与他们的讨论了,一听让她等一个小时去刘坤家取东西,小嘴就嘟了起来,低声说道:“外面这么黑,你放心让我一个人去呀?”
“在梦梁镇这一亩三分地上,还有谁敢动我邵大庆的女人,你怕个鸟呀,只管放心地去。”邵大庆大声说道,“先去给我们重泡一壶龙井来,这壶没味。”
殷无双一听邵大庆说自己是他的女人,心里开心不已,拿起茶壶,屁颠屁颠地忙着泡茶去了。看见门被带严实了以后,邵大庆轻声感叹了一句:“要是都像女人这样好对付就好了。”
袁长泰听后深以为然,用力地点点头。樊文章则嘴角轻轻抽动了两下,说:“话也不能这么说,刘坤可就是栽在女人身上。”
“这头猪!”邵大庆愤愤地骂道。
“现在再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还是想想给刘坤带点什么话?”袁长泰不满地说了一句,此刻显然不是抱怨的时候,而是应该想办法解决问题。
听了袁长泰的话,两人都不在开口,樊文章脸上一直挂着的得意的笑容都隐去了。刘坤被纪委双规,这个无情的现实,就像一块大石头一般,压得三人喘不过气来。现在别说营救无望,就是想给他通个风,报个信都困难重重。
给刘坤的留言其实再简单不过了,无非就是你要顶住,我们正在想办法,实在不行的话,我们至少会帮助你,照顾好你的家人。邵大庆写好以后,樊文章还补充了一句,交给你东西的人是朋友。
第二百二十八章 同室操戈
袁长泰见后,特意夸奖了樊文章两句,这话确实很关键,把联系人告诉刘坤,这样他们在外面才能知道他的具体情况,才能采取相应的措施。
一个小时的时间转眼就到了,邵大庆出去看了一下,见殷无双已经去了刘坤家,这才放下心来。
在回包间的路上,邵大庆猛地想到了一个问题,进去以后,他立即对袁长泰和樊:“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可以让苏运杰可以出手帮助我们。”
二人听后,连忙让他快点说。
邵大庆递了一支烟给两人以后说:“我们和苏运杰之间说话如此吃力的原因,主要是因为少了一个中间环节。”
听了他的话以后,袁、樊两人满脸愕然地对望了一眼,不知邵大庆究竟想要说什么。
邵大庆见后,用力喷出一口烟雾说:“我的意思是苏运杰一直和我们梦梁镇有紧密的联系,现在之所以断了的原因是以前的联系人李贺天失踪了。”
二人这才明白他说的是李贺天,这个观点他们都心知肚明,李贺天有一次酒多以后,明确地说过,他曾经通过苏阳送给苏运杰多少多少钱。袁长泰提起苏运杰最为憋气,立即说道:“大庆,你这话说得很对,可李贺天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现在根本不知道他在哪儿。”樊文章听后,也跟着点了点头。
邵大庆听后随即说道:“我们不知道他在哪儿,难道就没有人知道了吗?我可是见到李贺福去找过黄梅雨好几次。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狗屁!”
听了邵大庆的话以后,袁长泰和樊文章久久没有开口,邵大庆的意思再明白不过,逼李贺天向苏运杰施加压力,但真要这样做的话,两人还真有点下不去手。他们能够有今天的荣华富贵,可以这么说,和李贺天或多或少应该都有点关系,在他已成落水狗之际,再伸出竹竿去敲他的头,真有点不太合适。
邵大庆见到两人脸上的表情,心中充满了不屑,他扫了两人一眼,不满地说:“现在都什么时候,你们还为别人着想,难道非要等我们也和刘坤一样,进去了才安心。到时候,可是连个通风报信的人都找不着了啊!再说,这事对李贺天又没什么太大的影响,主要是想逼一下苏运杰。他别以为李贺天不见了,他苏大县长就高枕无忧了,长泰可是没少遭他的白眼。”
他最后这话显然是在挑拨袁长泰,人家一次又一次地打你的脸,你居然一直无动于衷,任其为之,这样的涵养也太好了吧。
袁长泰果然中计,听后伸开五指,手掌用力在茶几上一拍,只听砰的一声,茶壶、茶杯在茶几上跳了几跳,杯子里的水都溅了出来。“大庆这话说得也没错,我明天就去找李家老二,当初要不是我,李贺天他能逃……”袁长泰的话说了一半,立即停住了。
邵大庆抬起头来,扫了袁长泰一眼,他一直认为李贺天猛地一下子人家蒸发,一定和袁长泰有点关系,因为当时船翻了以后,他是在现场的。见袁长泰不愿意多说这个问题,邵大庆自然也不会多作询问,不过他的心里可是很有几分底了。
一会功夫,殷无双就回来了,手上提着一个黑色的旅行包,里面鼓鼓囊囊的。袁长泰接着包打开了一看,出了一些换洗衣物以外,居然有两条中华和一盒高档的龙井茶。袁长泰把烟和茶叶拿出来,用力往桌上一扔,嘴里骂道:“这女人真是一个傻×,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把这些东西往里面放。”
邵大庆把刚才写好的纸条折起来塞进了一条内裤里,其他东西可能被忽视,这个绝对不会的。做完这一切以后,袁长泰把包放在了樊文章的身边,客气地说:“老樊,明天就请你辛苦一下了,这事要是办成了,你可是首功一件。”
樊文章听后,笑着说:“长泰,你这话可就言重了,这事包在我身上,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
袁长泰听后,眉头一皱,心想,怎么一个个都这德行,有点功劳了,尾巴就翘得高高的,在他记忆里,樊文章直接称呼他名字的次数并不多,并且自从他担任副书记以后,好像就没有出现过这个情况,今天这个“长泰”二字,从他嘴里出来,竟是那么的自然,与称呼他手下人无异。
这个夜晚,袁长泰和邵大庆都不甚开心,看了樊文章这洋洋自得的样子,两人都如吞下了一只苍蝇一般,不过好在刘坤的事情,终于有了一线曙光,两人也就懒得再和他计较什么,只要他把明天的事情顺利办成就行。
这段时间,朱一铭的工作重点,已经由美食街的打造转到了花木种植方面来了,因为跟进了一段时间美食街的情况以后,他基本可以放心了。现在梦梁镇小龙虾已经泯州有了一定的知名度,从每天晚上停在美食街的汽车、摩托车的牌照上,你就能看出端倪,虽然恒阳的车仍是主力军,但是泯州的,以及周边泰源县和常泽市的车牌也不少。现在具体的工作已经丢给曹明去做了,当然魏强经常过问,遇见什么事情,也会叫上韩云霞,三人一起商量。
以魏强为首,加上曹明和韩云霞的三人联盟已基本形成,这段时间,袁长泰忙着刘坤的事情,所以政府的事情,基本都是他们三人说了算得。那个褚东虽心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他不是没有过机会,但是个人的能力注定了他更多的时候,只能充当一个无聊的看客。
朱一铭和魏强商量,准备把梦梁镇所有的花木种植户联合起来,注册一个公司,来统一销售。这样不仅可以形成合力,更有竞争力,而且还可以梦梁镇内部这些花木种植户之间以压价为主要手段的恶性竞争。这是朱一铭一直都想做的事情,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在条件正在渐渐成熟,所以也到了可以实施这个想法的时候了。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注册这样一家公司,谁来领这个头,梦梁镇现有的花木种植户虽都有一定地规模,但是要找出一家能代表整个镇的种植户出来,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上次朱一铭让魏强和刘久辉联系了一下,那家伙听了这个事情以后,直摇头,一个劲地说自己不行。这事是现阶段让朱一铭和魏强最伤脑筋的,不过貌似一下子还找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解决,只能慢慢来了。
樊文章通过县纪委纪监二室的副主任徐印龙把纸条带给刘坤以后,大家都稍稍放下了心。从那边传过来的消息说,刘坤的表现也比前几天好了许多,现在基本能以一个正常的心态去应对纪委工作人员的谈话了。
袁长泰去找了李贺云,应该说对方的态度还是很客气的,毕竟在这梦梁大地上看,现在袁长泰可是三贺公司最大的依托。开始的时候,李贺云还和袁长泰装聋作哑了一阵,不过当袁长泰撂下脸子以后,李贺云就立即软了下来,保证会想方设法地去和大哥联系一下。
袁长泰听后,喝了一口茶以后,微笑着说:“李老板,我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李书记在的时候,对我们很照顾;他出事以后,我们之间相处得也很融洽,所以我不希望为了这点小事,破坏了我们双方的友谊。”
“是的,是的!”李贺云连忙点头说道,“我哥上次打电话回来说,袁镇可是他的救命恩人,我们全家都非常感谢你。”
这话看上去是感谢袁长泰,其实也是一种暗示,你也别老逼我们,我哥出事离开的时候,可是你通风报信的。要是我哥真出事了,你也跑不了。
袁长泰哪儿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淡笑两声以后说:“李老板说得没错,我们和你们李家应该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所以现在我们遇到困难了,才想请你们出手相助,并且这事对你哥而言,只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一个电话就能搞定。”
袁长泰停下来,喝了一口茶以后,继续说:“不瞒兄弟你说,我自己也去找过苏县长,人家不光不予理睬,反过来,还把我给一顿臭骂。说白了,还是我们的分量不够,所以才又来麻烦李老板了。我们也不指望他能保刘科长平安无事,不是我小瞧他,他也办不到,我们只希望他利用他的影响力,尽快把这事了了,这样老拖着,对谁都不好。”
李贺云见对方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不得不表个态。李贺云递了一支烟过去,帮袁长泰点上火以后说:“袁镇,这事你放心,我一定会转告我哥,也可以肯定他会帮这个忙,毕竟我们多少年的交情了,谁也不希望看见谁陷进去。但说句实话,那边会不会给他面子,这个谁也说不好,你也知道我们华夏国有句古话,人在人情在,我哥现在这种状态,人家给不给面子,真还难说。”
袁长泰心想,你骗鬼吧,苏运杰别人的面子可以不给,李贺天的面子绝对不敢驳,李贺天手里掌握的东西,让他今晚下台,就绝对等不到明天早晨。
袁长泰用力吸了一口烟,然后把烟蒂一下掐灭在烟灰缸里,两眼看着李贺云说:“你李老板,你这样说,我就没有任何意见了,但是我也说一句,只要你哥发话了,有的人就绝对不敢不给面子。我对你哥,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李贺云自然明白袁长泰话中的意思,不好多说什么,只有尴尬的笑了两笑。袁长泰从李贺云的办公室,出来以后,边走边想,以前李贺天在,我们都让着你,现在你们兄弟俩什么都不是,还想和我耍心眼,你还嫩点。
袁长泰走了以后,李贺云心里还真是没底,这事不是他能做的了主的,连忙从办公桌左边最下面的小抽屉里面,拿出一部手机,摁下了一串号码,然后拨打了出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刘坤渐渐被梦梁镇的大小官员们遗忘了,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袁长泰、邵大庆、樊文章三人的生活又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该吃吃,该喝喝,该洗的澡还得洗,不过经过刘坤的事情以后,袁长泰算是学乖了。要洗澡一定不能在恒阳境内,所以泯州的休闲中心,又多了一份稳定的收入。
第二百二十九章 柴凯飞相请
这段时间以来,袁长泰确实很不爽,有时候他甚至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梦梁镇的镇长,要是不是的,那一纸任命可是一点也不假;要是是的话,怎么好像话说下去根本没有人听呢?
上次党政办的一个蠢货,让他去县里办点事情,居然说魏镇长安排他去干嘛干嘛呢,没有时间。泡吧)听了这话以后,袁长泰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想要发作,想想当下的形式,还是硬忍住没说话,心里却暗暗发了毒誓,等过了这段时间,我要不让你哭,就不姓袁。
七月以后,一个重量级的消息,在恒阳大地上快速传播,泯州的电视台、报社都不遗余力地大力宣传,撤县建市的结果终于出来了,恒阳县虽历经挫折,但终于顺利过了这关,升级为恒阳市。虽然城还是那座城,人还是那些人,就连大小官员的级别都没发生任何变化,但是“市”比“县”,怎么听都要舒服许多。
朱一铭早在六月底的时候,就已经从李志浩那里,知道了这个消息。当时,李志浩虽然说得风轻云淡的,但朱一铭敏锐地从他眉宇间发现了些许得意之情。朱一铭可谓开心之极,他还是第一次从老板的脸上洞悉出其内心的情感起伏,不得不说,是一个重大的进步。
消息传出三天以后,恒阳县,不,恒阳市召开了隆重的庆祝大会。会议结束以后,安排大家到聚龙都聚餐。李志浩实现了他当初的誓言,等撤县建市成功之时,我请大家喝酒,到时候一醉方休。那天不光李志浩醉了,常委里面仍保持头脑清醒的,估计只有肖云飞一人。他是武装部长,和乡镇的一、二把手以及各部委办局的局长、主任们,没有太多的交集,所以喝得相对较少一点,口干掉的一杯,还是朱一铭敬他的。
自从朱一铭担任了李志浩的秘书以后,他就觉得这小子不简单,所以才一再提醒他儿子肖铭华多喝他亲近亲近。在官场浸淫了几十年,他相信自己的眼光绝对不会错的,这小子不光和李志浩的关系紧密,而且据说和高层还有某些联系,更主要的是他的能力出众,这是肖云飞最为欣赏的一点。
朱一铭倒是没有喝多少酒,因为今天这个场合,他虽不是主角,但是也扎扎实实地敬了好几杯。他都不记得什么时候和李志浩满满干过杯的,今天晚上他喝了满满两杯,李志浩也把一杯酒全干了。这可看得周围的书记、镇长们一阵眼热,要知道刚才他们去敬酒的时候,县委书记仅仅是湿唇即止,真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李志浩喝多了的原因,只要还是和常委一班人喝的,今天真是开心,虽然平时有点不对付,但今晚都能相逢一笑泯恩仇,毕竟这创造了恒阳的历史,在座的可都是有功之臣。李志浩光和苏运杰、潘亚东就喝了不少杯,大家难得放开,所以喝多了也在情理之中。
朱一铭一直留意李志浩,晚宴一结束,他就迎了上去,和柴凯飞一起,把老板送回了家。等帮他把一切安排妥当以后,两人才上了车。
上车以后,柴凯飞问朱一铭:“朱书记,你还有事吗?”
朱一铭一听,就知道柴凯飞一定是有话和自己说,连忙说道:“喝了不少酒,哪儿还有事,正准备找个地方喝茶,老弟有兴趣吗?”
柴凯飞一听这话,连忙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朱一铭往前凑上前去,问常达,“常哥,没事吧,一起去喝个茶,咱兄弟可是好久没聊聊了。”
“好,既然朱书记相请,敢不从命?”常达也拿朱一铭开起了心。
朱一铭笑着轻点了他们两下,没有多说什么,三人之间的身份看上去虽有差异,实则都是李志浩的心腹,相比较而言,柴凯飞因为柴庆奎的原因,反而是最为疏远的一个。这也是正常情况,你有如此能干的叔叔,李志浩自然会有隔着一层的感觉。这也是柴凯飞一直以来非常郁闷的地方,之前他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够好,后来他发现根子应该是在这儿。今天他找朱一铭也是有点想法想和对方交流,约上常达也无妨,大家的处境都差不多,没什么必要藏着掖着的。
三人一起来到了雨带画廊,在车上的时候,柴凯飞就打了个电话过来。县委书记秘书的效应在这时候就充分体现出来了,雨带画廊的老板亲自站在门口迎接。朱一铭来过很多次,还真不认识老板是谁,今日一见,居然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这让人不禁有大跌眼镜之感,一个看上去如此粗俗之人,怎么会开办这样一家看上去非常风雅的场所。人生总是这样,有些东西看上去格格不入,他却偏偏客观存在着。
三人进了包间以后,柴凯飞为朱一铭做了介绍,常达和那老板自然是相识。当听说眼前这人就是李志明的前秘书,现任梦梁镇的党委书记朱一铭的时候,老板的脸上竟显出些许激动之情。他伸出手来,用力地握住了朱一铭的手,一阵摇晃之后,连声说:“久仰大名,幸会、幸会!”
朱一铭给他弄得都有点不适应,但想想生意人往往比较夸张,也就释然了。老板退下去以后,不一会功夫服务员就送上来两壶茶,一壶龙井,一壶铁观音,外加四碟休闲食品。服务员为三人斟好茶以后,就退了下去。
朱一铭和柴凯飞喝的龙井,常达喝的是铁观音。朱一铭见此情况,不得不佩服这老板的记性,连县委书记的司机和秘书喜欢喝什么茶都记得清清楚楚,这也太有才了,难怪生意做得这么红火。朱一铭发现这些生意人身上有很多优点,是很值得学习的,不管是聚龙都的胡文锋,还是这的老板,包括梦梁镇幸运楼的裴红艳,都是如此。朱一铭猛地觉得胡文峰和刚才的这位,在身材上居然有几分相识,矮、胖,但反应都非常的迅速。
三人喝了两口茶以后,朱一铭掏出烟来,分别递给两人一支,常达,朱一铭是知道的,老烟枪一个,柴凯飞,他还真不是很清楚。虽然看见他抽过,但是应该没什么烟瘾,从他抽烟的动作可以看出来。
柴凯飞弹了弹烟灰,笑着看了两人一眼,说道:“两位大哥,今天兄弟有点事情,想向你们请教,不知方便不方便?”柴凯飞的年龄其实和朱一铭一样,只不过生日略小,两人曾经有一次正儿八经地比过。
常达看了朱一铭一眼,没有开口,他知道柴凯飞这话是冲着朱一铭说的。朱一铭放下茶杯,满脸真诚地说道:“兄弟,你有什么话都说,我们三个就当兄弟聚在一起聊天,哪儿说,哪儿了。我们两人,你还信不过。”
朱一铭的话音刚落,常达连忙点了点头。
“既然承蒙两位大哥看得起,那我就竹筒倒豆子了。”柴凯飞喷出一口烟雾说道,“撤县建市成功以后,估计老板可能要往上走一走了。我这个情况,你们也知道,跟在老板的后面时日尚短,我是真想跟着他走,就是不知……你们说,我要不要让我叔叔和老板说说。”
自从前段时间得知恒阳撤县建市成功以后,这个问题就一直很让柴凯飞纠结。别看平时到哪儿,人家都很给面子,但真要心里有点想法,还真不知道去向谁诉说。今天正好遇到朱一铭,借着酒劲,就把这事说了出来。
常达端起杯子自顾自的喝茶,这铁观音的香味还真是纯正,喝到嘴里一点也没有涩的感觉。他很清楚,自己只不过是一个陪客而已,柴凯飞真正要请教的对象是朱一铭,他就没必要跟在里面掺和了。
朱一铭想了一下,对柴凯飞说:“兄弟,你有这想法是好事呀,就算老板往上走了,也希望你继续留在他身边了,用熟不用生的道理,你不会不知道吧,何况还是秘书如此重要的角色。至于说,是不是请柴主任去说,这个我个人的看法是没有必要,毕竟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你和老板天天在一起,有事有话可以直接说嘛,没必要再去麻烦你叔叔了。”
朱一铭的话说得很婉转,不过他相信柴凯飞能够听得懂。他能问出这个问题来,说明他已经意识到了,对柴庆奎过分的依赖不是一件好的事情。
听了朱一铭的话以后,柴凯飞的心里敞亮了许多,其实他的心里也是这样想的,不过经过别人的肯定会更有信心,何况这个人还是他的偶像,那效果自然更是强大了。
三人又聊了一会,出来的时候,雨带画廊的老板就坐在大厅的沙发上。一见他们出来了,立即快步走上前去,双手递过一张紫色的卡给朱一铭,嘴里说道:“朱书记,这是小店的贵宾卡,请您有时间的时候光临。”
朱一铭见对方如此诚心,也不好推却,只好道了一声谢以后,收了下来。雨带画廊的老板一直把三人送上车,看着他们的车离开,才转身往回走。
“做点生意才真是不容易呀!”朱一铭感叹道,其他两人听后,都点了点头。
朱一铭本来让常达先送柴凯飞回去的,相对顺路一点,但柴凯飞坚决不同意,一点要先把朱一铭送到聚龙都去取车。见他态度非常坚决,朱一铭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常达心领神会地把车向着聚龙都开去。
朱一铭告别了常达和柴凯飞以后,上了自己的车。出了聚龙都以后,通过后视镜察看了一下,确定没有异常,他才往红光小区的方向驶去。近段时间,他才去红光小区之前,总要认真观察一下,自从接二连三的出事以后,他就提醒自己时刻都要保持高度的警惕,免得被有心人钻了空子。下午开会的时候,就和欧阳晓蕾约好了,虽然已经九点多钟了,但是他既没有打来电话,也没有发短信。朱一铭知道这是她怕自己不方便,她只会默默地守候,哪怕到十二点,或是一点,但绝对不会主动开口询问,这点是让朱一铭最为感动的地方。
桑塔纳缓缓地向前开着,一方面是喝了不少的酒,另一方面,朱一铭也在思考刚才柴凯飞提出的问题。虽然前段时间李志浩告诉过他,撤县建市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大,但是他离开恒阳的可能性却非常小,但计划不如变化,当一切未有定论之前,谁又能肯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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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增强大局观
朱一铭想到李志浩可能就此离开,心里不禁有些许的失落之意,这时,他才猛地明白过来,说柴凯飞对柴庆奎充满了依赖,自己对李志浩何尝不也是这样?与其说担心李志浩离开,不如说是在担心自己的未来,也就是离开李志浩的庇护以后,将会怎样。
尽管车开得很慢,但是到红光小区的时候,朱一铭还是没想出个结果来,于是只能暂时把其放在一边了,要不然愁眉苦脸的,欧阳晓蕾准以为发生什么事情了。这nv人的dòng察力可是相当强的,朱一铭有一次和他开玩笑地说,你要是去当官的话,准比我要强上许多。
朱一铭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更是小心谨慎,不光沿着墙角没路灯的地方走,而且速度非常快,简直如做贼一般……
第二天一早,朱一铭去上班的时候,路上的恭喜声不断,仿佛过年一般。朱一铭知道,他们中的有些人是真的感觉到开心,还有一些人则是人云亦云。在要上楼的时候,看见黄成才远远地走了过来,低着头,目不斜视,一心走路,仿佛周围的一切和他都毫无关系一般。朱一铭本想叫住他,聊两句,关于上次的事情,朱一铭始终坚信他一定知道一点什么,不过就是不愿意说。看看他这样的状态,想想还是算了,他都如同梦游一般了,你找他,能问出什么来。
要说听到撤县建市成功的消息,其他人最多觉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已,而黄成才却真正感觉到了失望、无助。自己今天的一切,都和上次撤县建市验收组来的时候,搞的那一出有直接的关系,现在结果创建成功了。这对黄成才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讽刺。
自从刘坤被双规以后,他是彻底地老实了,再也不敢去找袁长泰、邵大庆他们了,他甚至担心刘坤在里面会把他给jiāo代出来。他已经连续几晚做噩梦了,老婆一大早还把他一阵数落,问他是不是在外面做了什么亏心事,要不然怎么做梦的时候,一个劲地叫嚷:别找我,是他们让我干的。黄成才听了老婆的话后,只觉得后背冷汗直冒,连忙辩解道,一定是你听错了,我从来都不说梦话,再说就算说了,梦中的话岂能当真。
见他那声嘶力竭的模样,老婆都懒得跟他计较,直接送孩子去上学了,把他一个人扔在家里,早饭还得自己去做,这对于黄成才来说,真是一个悲催的早晨。
在此后的一、两个月里面,有一个消息像受了雨露滋润的野草一般,迅速地在恒阳大地蔓延开来,那就是李志浩即将离开恒阳了,并且还传得有鼻子有眼的。第一个版本是说去泯州做副市长,甚至连分管的口子都安排好了。到了七月的时候,另一个消息则来势更为凶猛,说李志浩将出任泯州的市委常委、宣传部长。这将是恒阳历史上第一个由县委书记直接升任为泯州市委常委的,准确地说是由恒阳市市委书记的位置上,直接升上去的。
更让人觉得搞笑的是这些民间的组织部长们,还经常争得面红耳赤,有一次差点到了动手的地步。110的人去了以后,听说为了这样一件事情,真有点哭笑不得,都说华夏的闲人多,闲到如此地步的还真不多见。
听到李志浩要离开恒阳的消息,最为开心的自然是苏运杰和潘亚东,两人隐隐有多年的媳妇熬成婆的感觉,尤其是苏运杰,李志浩走了以后,最有资格登顶的自然就是他了。不管怎么说,他在恒阳撤县建市的历史时刻,可是出了很大一份力,无论如何市里面也用过安抚一下,况且还有王吉庆的力挺,应该说是**不离十。
潘亚东这段时间也没少往泯州跑,自从上次因为背后yīn李志浩的事情,被市委副书记梁yù明狠狠地教训了一顿以后,他可是老实了很多,不光不再给李志浩使绊子,而且只要分配给他的任务,都能积极主动地去完成。
梁yù明见后,也是非常满意的,至少李朝运没有为这事,再找过他的麻烦。知道了潘亚东的来意,梁yù明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让他耐住xìng子,该有的总归会有,不该有的,也强求不来。潘亚东听了这话以后,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也不敢多问什么,只好回到恒阳慢慢等消息了。
听到这些消息传得越来越玄乎以后,朱一铭终于按捺不住,在一个周五的晚上去了李志浩的家。由于事先打过电话联系过,李志浩不出意外的在家,让朱一铭想不到的是其妻梅芝华居然也在。本来他还准备请李志浩出去吃,现在看来是没有这个必要了。
你别说梅芝华的手艺还真是没话说,每次吃他做的菜,朱一铭都忍不住想起他的母亲韩chūn秀。两人做的饭菜还真有几分相似之处,连郑璐瑶也这么认为。有一次,她告诉梅芝华的时候,她听后也很好奇,还说什么时候去拜访一下朱一铭的母亲。
吃晚饭以后,朱一铭跟在李志浩的身后进了书房。
进了书房以后,朱一铭首先给李志浩泡了一杯茶,然后自己恭敬地坐在他的对面,俨然和做秘书时没有任何区别。李志浩见了以后,开心不已,他最烦的就是自高自大的人。他在燕京的时候,见的大人物不可谓不多,他的感觉就是官越大越没有架子,有架子的都是那些没有什么明堂,却自认为很有名堂的人。
两人在书房了谈了有一个多小时,朱一铭终于搞清了心中的疑问。李志浩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究竟会不会离开恒阳,更别说职务什么的了,不过上面的意思和之前也有了一些变化,让他离开恒阳去泯州还是有一定的可能xìng的。
李志浩谈完了自己的事情,问朱一铭有什么想法。朱一铭被他猛地一问,愣在了当场,客观地说,他还真的没有想过自己的问题。李志浩见他一副吃惊的样子,认真说道:“你的心思也不能光放在梦梁镇那一亩三分地上,虽说干得不错,但还是要增强大局观,你总不能老呆在乡镇吧?”
和李志浩谈完以后,朱一铭和梅芝华道了再见,就告辞离开了。朱一铭在一路上都在想老板刚才说到的关于他的话题。他之所以没有想过自己的事情,是因为觉得,到乡镇的时间还短,虽说取得了一点成绩,毕竟资历上还嫌稚嫩。今晚经老板这一提,朱一铭的心思开始活泛起来了,步入仕途了,谁不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听老板的意思应该也有这个想法,他要是接着离开恒阳,高升去泯州的机会,推自己一把也不是没有可能。想到这以后,朱一铭顿觉浑身有点热血沸腾的感觉,连忙暗说,淡定、淡定,现在正开着车呢,要是出个什么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
都说流言止于智者,这话说的没错,但即使是愚者,见好久没有动静的事情,也不会再去传说了。不知从何时开始,关于李志浩离开恒阳的传闻,渐渐少了下来。一两个月以后,大家仿佛已经忘了这件事情一般。其他人到无所谓,苏运杰和潘亚东可不是一般的失望。
进入九月以后,恒阳的天气和之前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仍是不把人热死,誓不罢休的做派。从一大早开始,太阳公公就照得人睁不开眼。朱一铭这两天正在为花木联合公司的事情上火,但一下子真还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空调不断地向外喷着冷气,朱一铭仍觉得额头湿漉漉的,他不禁想起在田间劳作的父母,他们是何等的辛劳。这个想法更加坚定了他要搞一个花木联合公司的想法,再也不能让那些花农们如此辛苦,有时还要在价格上自相残杀,这也有点太坑爹了。
朱一铭正在冥思苦想,mén被推开了,一个满身警服的帅气小伙走了进来。朱一铭很是诧异,低声问道:“你今天怎么这么文雅,被曾云翳训过了?”
“嘿嘿,没有!”肖铭华不好意思地说,“来找领导汇报工作,哪能那么张扬呢,那样显得多没有素质。”
朱一铭放下手上的纸笔,如看怪物一般,盯住他看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看来要做领导了,就是不一样呀,不光素质提高了,而且说话的水平,和以前相比,都突飞猛进呀!”
肖铭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掏出烟来,给朱一铭点上,然后再退回到椅子上坐下,为自己点上火。
前段时间,对于肖铭华来说,非常关键,现在基本搞定了,裘兆财前两天已经告诉过他,所长的任命,这两天就要下来了。肖铭华的竟升障碍主要是那个指导员,肖铭华作为副所长想越过指导员一举成为所长的话,不管后台多么强大,总要给人家一个jiāo代,否则就破坏了游戏规则。肖云飞亲自去找了李亮,于是那个指导员被调到了县里,而这样肖铭华的上位就顺理成章了。
这里面的情况,朱一铭都是知道的,所以刚才才拿肖铭华开心,兄弟俩之间自然没有官场上那么的机会,一般情况下,如此隐晦的事情,是不能放到桌面上来说的。
chōu了两口烟以后,肖铭华对朱一铭说道:“我今天来主要是想向你汇报一下,关于李贺天的事情,这段时间,我们见黄梅雨又不安分起来了,整天涂脂抹粉的,还常和nv同事出去逛街,我估摸着那边是不是又想有什么行动。”
朱一铭听后点了点头,上次的时候,好像就是这样的,后来不知为何,李贺天莫名其妙地取消了那次会面,这次不知又想演哪一出。朱一铭想了一下问道:“电话监听有什么发现?”他知道自从上次搞了监听以后,就一直没有撤销,所以才有此一问。
“那个现在没什么指望了,也不知道是对方发现了,还是确实没怎么联系,反正从电话里毫无收获。”肖铭华解释道。
朱一铭听后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估计对方也是有所察觉,所以可能换了电话卡或是怎么的,那这边自然就不会再有任何收获了。他想了一下,问肖铭华说:“现在这种情况,你准备怎么办?”
肖铭华想了一下说道:“我的意思还是紧盯著黄chūn桃,不管他们之间怎么联系,但只要见面,我们就能抓住李贺天。照目前的情况看,他们见面的可能xìng还是很大的。”
第二百三十一章 兄弟交心
“是呀,看来李贺天对这个黄春桃还真是情有独钟,对了,电视台那个叫谢雨夏的有没有什么动静?”朱一铭问道。
“昨天我还和刑大的人联系了,他们说那边好像没什么动静,估计还是你刚才说的那话,李贺天对黄春桃情有独钟。”肖铭华回答道。
“那就好办了,你们把黄春桃盯紧了,一有动静及时通知我。”朱一铭严肃地说道,“他要两边都有联系的话,我们反而有所分心,现在这种情况,正好便于我们下面开展工作。”
肖铭华听了朱一铭的话以后,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他隐隐感觉到朱一铭的这两句话隐隐有一些上位者的气势,让人只有赞同,不敢有半点的质疑。这种感觉他在舅舅裘兆财的身上经常感觉到,在朱一铭这还是第一次。他现在越来越认可舅舅的观点,朱一铭的将来绝对是不可限量的,看来一定要加强和他的联系,对自己一定会大有裨益。今天他过来,实际上就是加强联系来了,按说这个案子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他过来的根本原因,就是和朱一铭增进一下感情。
聊完了正事以后,两人又说了一些闲话。得知肖铭华的任命即将下来了,朱一铭开心地说:“等任命正式下来,我请你吃饭,表示一下祝贺。派出所所长也算是一方诸侯了,好好干,争取出点成绩,然后早点到县里去。哦,不对,是早点到市里去,呵呵,说顺嘴了,一下子还真该不过来。”
肖铭华听了抓了抓头,不好意思地说:“我不比你,我可没那么大的志向,暂时能干上所长,我就很满足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呀,铭华。”朱一铭意味深长地说道,“梦梁虽好,却不是你我久留之地呀!”朱一铭这话是由衷地感叹。自从被李志浩点醒以后,他越来越觉得老板的话很有道理。
他来梦梁镇两年以来,虽然出了一些意外,但总体上来说,还是成功的。晚间,你去美食街上走一走就知道了,今日的梦梁和之前绝对不可同日而语。现在正在筹备中的花木公司的事情,花木种植户们也是非常支持的,尤其是一些大户,对此项举措非常期待。他们饱受恶性竞争之苦,可不是一天两天了。梦梁是他仕途的起点,将来注定要迈向更为广阔的舞台,所以未雨绸缪还是很有必要的,另外他从李志浩的话音里也听得出来,也许离开的日子并不会十分遥远了。
肖铭华听了朱一铭的话以后,心里一愣,他知道朱一铭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发这通感慨的。难道他要离开梦梁镇了?肖铭华在心里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虽说两人之间如兄弟一般,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心里还是有数的,像这个问题,哪怕再好奇,也只有让他烂在肚子里面。
肖铭华离开的时候,朱一铭一如既往地把他送到楼梯口。肖铭华很是感动,他知道这是朱一铭在给他面子,同时也借此告诉其他人,肖铭华我朱一铭的人,你们要是想动他的话,显得掂量掂量。
这段时间对于肖铭华来说,无异于在风口浪尖上,派出所所长可是个让人眼热的位置,不知多少人想往里面伸手,现在眼看花落别家了,明面上不敢,暗地里搞你两下,你又能奈我何?
肖铭华走后,朱一铭的精力一下子难以集中到花木公司上面来,而是又回到了李贺天、刘坤等人的身上。从纪委传来的消息,刘坤就是咬死了那钱是他父亲给他买房用的,和刘父核实的时候,也得到了回应。虽然大家都知道这个扯淡,谁大晚上的怀揣十万元存折去买房的,并且还是去洗头房买的。
朱一铭上次去找常卫国谈这事的时候,对方还说苏运杰不止一次在常委会上提过刘坤的问题,他的意思如果没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就把人家放了,这样不明不白地关着,也不是一个事情。朱一铭听了这话以后很诧异,想不到苏运杰也往里面伸手了,难道袁长泰、邵大庆去找过他了,不过这段时间好像没见他们有什么动作呀。
朱一铭有个感觉梦梁镇的事情只有把李贺天找到才能彻底解决,否则的话,总觉得有东西在束手束脚,让你施展不开,可要找到李贺天又谈何容易,都已经两年多了,他还是踪影全无,希望刚才肖铭华汇报的事情,能有所突破。眼看老板极有可能离开恒阳,要是在他走之前把李贺天拿下,也算是对他有个交代。朱一铭非常清楚李志浩在李贺天的事情上,有多么的纠结。
处理完一批文件以后,时间已经不早了,朱一铭刚准备去食堂吃饭,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竟是沈卫华的电话。
“你不是说出差了吗,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朱一铭问道。
沈卫华轻笑两声以后说:“大书记现在越来越官僚了呀,我可是昨晚就回来了,现在正在往镇上赶。你在镇上吗,一起吃饭?”
“我在镇上呢,正准备去食堂,你这个电话来得还真及时,吃饭去哪儿?”朱一铭问道。
“就幸运楼吧,那的小龙虾做得越来越有水平了,包瞎子那味道是不错,可那环境实在是太……”
“哈哈!”朱一铭笑道,“你大概还有多长时间到?”
“快了,已经从恒阳出发了,你要没事的话就先过去,我来给裴红艳打电话。”沈卫华说道,“对了,我车里还有两瓶好酒呢,嘿嘿!”
“不会又是那马尿吧?”朱一铭笑着问。自从第一次和沈卫华吃饭喝了洋酒以后,他就一直亲切地称其为马尿。
“哈哈哈,不是,放心吧!好了,就这样,挂了,一会见!”
朱一铭挂了电话以后,见时间还早,于是又拿起了魏强初拟的成立花木联合公司的方案来看。这方案他已经看过很多遍了,说实话很有一些水平,现在问题的关键是,要找到一家领头的。现在那些种植大户们虽然拥护,但都在观望之中,虽然做了不少工作,但还是没有人愿意来领这个头。
看了两页以后,又放了下来,他心里猛地产生了一个疑问,沈卫华怎么会这么着急要请自己吃饭。虽说自从达成同盟以后,两人之间的关系近了许多,尤其是前段时间,朱一铭为他和崔昱之间牵上线以后,沈卫华更是感激,但如此着急地请吃饭,还真是让人想不明白。难道他在家族的竞争上取得了突破,朱一铭记得上次听沈卫华说过,他老爸沈自善对他这段时间的表现赞赏有加,甚至前段时间,还亲自在应天宴请了崔昱。
想了一会,觉得毫无头绪,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朱一铭就下楼去了。于勇去食堂吃饭,朱一铭用自己身边的钥匙发动了桑塔纳,直接向幸运楼驶去。
到幸运楼的时候,正是吃饭的高峰期,门口的车一字排开,里面也是人来人往。老板娘裴红艳却有点心不在焉,眼睛不时地瞄向门口的公路上,她似乎是在等人,以至于有顾客招呼她买单,都没有听到。
突然裴红艳的眼睛猛地一亮,然后迅速从吧台里面走出来,由于走得太急,丰满的在桌角上重重的撞了一下,她疼得小嘴一咧,用手轻揉了两下以后,不管不顾地继续向前快步走去。
朱一铭此时正在寻找停车位,之间裴红艳从幸运楼里走了出来,冲着他招了招手。朱一铭顺着她右手所指的方向,把车开了过去,果然见到一块空地,正好够停一辆车。
朱一铭从车上下来以后,对裴红艳说:“老板娘,你这生意可不得了啊,车都没地方停了。”
裴红艳面若桃花,开心地说:“还不是你大书记领导有方,要不是搞这个美食街,我们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生意呢,归根结底,这可都是您的功劳。”裴红艳边说,边向朱一铭走去。
朱一铭连忙迎上一步,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他还真怕裴红艳一下子挨过来,那样的话给别人看见像什么样子。一个镇党委书记,在光天化日之下,和一个饭店老板娘腻在一起,当然月黑风高的时候,也不行。
裴红艳一看朱一铭的动作,立刻刹住了自己的身子,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她都有点搞不明白自己,怎么一见到这年轻的书记就有点情不自禁之感,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竟然有好几次做梦,都梦到了这个人,还有一次两人竟然……想到这以后,裴红艳只觉得耳根都热乎乎的,羞得不敢抬起头来。
朱一铭看了看眼前的女子,心中充满了好奇,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会功夫,就成这样了,好像自己也没说什么呀。
进了幸运楼以后,两人一前一后向楼上走去,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朱一铭觉得裴红艳的动作异常夸张,那粉色套裙被绷得紧紧的,里面内裤的痕迹清晰可见。朱一铭顿觉口干舌燥,往下狠狠地咽了一口吐沫,感觉才稍微好了一点,可是不到两秒钟,又再一次口干舌燥。幸好楼梯并不高,一会就到了,要是有个三楼五楼的,朱一铭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进了包间以后,朱一铭发现有段时间没来,好像里面有点不一样了,可一下子又说不出哪儿不一样。两人刚刚坐定,一个小服务员就进来了,裴红艳帮着点了四个凉菜,两盆龙虾,一盘螺丝,外加一份炒面,两份腰花汤,应该都是现在梦梁镇最留下的菜色。服务员临出门之前,裴红艳对着她耳朵轻声说了几句,朱一铭可是一个字也没有听到。
服务员出去以后,就剩下朱一铭和裴红艳两个人在包间里面,这气氛立即有点暧昧起来。朱一铭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于是下意识地摸出烟来,刚准备抽,一想,对方是位女士,不知在哪儿看过这么一句,当着女士的面抽烟,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于是又把烟重新装回了烟盒里。
“没事,你抽吧,我把排风打开。”裴红艳边说,边站起身。
由于两人离得比较近,她起身的一瞬间,腰弯得比较厉害,里面的春光在朱一铭的眼前一览无余。虽然只是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已经足够朱一铭看清楚里面的风景了,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白,说是雪白粉嫩一点也不为过。
第二百三十二章 在商言商
这女人真的很会打扮自己,里面的物件竟是黑色的,说是黑白分明一点也不为过,再加上外面粉色的套装,那诱惑力真是难以抵挡。朱一铭乘裴红艳去开排风的机会,把屁股往椅子前面挪了挪,坐正了身子,只有可以缓解一下身体某些部位的压力。朱一铭心里连连念叨,这该死的沈卫华怎么还不快点来,平时车开得如飞一般,今天怎么像蚂蚁爬了。
“朱书记,你点上烟,怎么,还要我来给你点呀!”裴红艳说道。
朱一铭连忙说不用、不用。他真怕她过来点烟的时候,胸前的那一片雪白恐怕会暴露得更多,那样的话,自己是不是会流鼻血,还真不敢保证。
朱一铭点烟的时候,裴红艳袅袅婷婷地来到之前的椅子上坐下。这次的动作幅度较小,朱一铭没有看到刚才的风景,心里竟隐隐有几分失落之感。
“朱书记,我想问你一件事情,不知可不可以?”裴红艳看着朱一铭说。
朱一铭喷出一口烟以后说:“老板娘,别客气,我们也算熟人了,有话请讲。”朱一铭此时觉得躲在烟雾后面,看裴红艳也挺不错的,不光可以直视其关键部位,最重要的是可以隐蔽自己,不被对方发现。
“朱书记,县里是不是……”她的话刚出口,突然传来了笃笃的敲门声,裴红艳立即停下话头,站起身来去开门。朱一铭以为是沈卫华来了,进来的竟是服务员,除了把四个凉菜送上了以外,还为朱一铭泡了一杯茶。把茶放到桌上的时候,朱一铭清楚地看见小服务员瞄了裴红艳一眼,又看了茶杯一眼,然后脸上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
等服务员关上门出去以后,朱一铭的注意力集中到了茶杯上,他此时终于明白了小服务员异常表现的原因。透过透明的玻璃杯,茶叶一根根嫩芽毕现,这和朱一铭平时在办公室喝的茶不相上下。这么昂贵的茶叶不要说在幸运楼喝不到,就是去聚龙都,也未必就能有。刚才裴红艳和小服务员耳语的话,难道就是让她给自己泡一杯好茶。朱一铭偷偷扫了裴红艳一眼,见她正盯着自己看,于是连忙收回眼光,盯在了茶杯上。
裴红艳掩嘴微微一笑,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朱书记,我想向你打听一下,县里是不是有个姓潘的副书记?”
朱一铭一听立即浮现出潘亚东的形象,立即点了点头反问道:“市里的党群副书记姓潘,你问这个干嘛?”
“哦,昨天有一群人来吃饭,大家对其中的一个人很尊重,都称呼他为潘书记,我留意了一下他的车,牌照尾号是03,觉得有点好奇,所以特意向你打听一下。”裴红艳解释道。
其实她这话只说了一半,昨晚吃完饭以后,离开的时候,潘亚东紧紧抓住了裴红艳的手,递给他一张名片,还说让她有事,可以直接去市委找他。裴红艳看他那酒气熏天的样子说不出的厌恶,不过开饭店的什么人没见过,她也与他虚与委蛇了一番。今天见到朱一铭以后,特意打听一番,别是遇到骗子之类的人。
两人聊得正带劲,沈卫华推门进来了,见老板娘陪着朱一铭在聊天,沈卫华笑着说:“我来得是不是有点不是时候,要不我等会再进来?”
裴红艳被他这话一说,羞得满脸通红,连忙站起身来,对朱一铭说道:“朱书记,那事就拜托你了,谢谢了!”说完低声冲着沈卫华说道:“沈老板好,我这就让他们走菜。”说完,不等沈卫华作答,直接夺门而出,看那样子,真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似的。
沈卫华把手上的两瓶酒放在桌上,望着朱一铭满脸坏笑说:“老板娘拜托你什么事情,是不是以身相许?”
“去你的,别胡说,人家可是有夫之妇。”朱一铭连忙说道,“她想找一个好一点的厨师,让我帮着打听一下。”朱一铭信口胡诌起来,刚才裴红艳撒的谎,现在他不得不想办法帮她圆上,要不然沈卫华更是不依不饶的。
两人说话间,水煮小龙虾已经上来了,沈卫华估计也是肚子饿了,于是也不再和朱一铭纠缠,把一瓶茅台分了以后,就准备开始吃了。朱一铭此时也觉得有点饿了,刚才和裴红艳聊天的时候,可是一点也没觉得,真是怪异,于是两人互相招呼了一声,开始吃喝了起来。
一阵猛吃以后,沈卫华放下了筷子,端起酒杯,敬了朱一铭一口,说道:“你前段时间不是告诉我,伯父在搞花木吗,我们绿农集团里面正好要搞一下绿化,我向我爸推荐了你,他一口就同意了。怎么样,是不是该谢谢我?”
朱一铭一听连忙说道:“这事确实要感谢你,送财给我发,怎么能不道谢呢。这样吧,为表示我的诚心,干了!”
沈卫华一听这话,连忙说道:“那还是算了吧,刚才那话算我没说。这酒可是刚从我爸那噌来的,可放了有不少年头了,不能就这样糟蹋了。”
朱一铭听后也不开口,只是冲着沈卫华笑了笑,其实他心里很清楚,他这是怕把杯中酒给干了。这杯子很大,足有四两左右,两人喝了还不到一两,三两一口闷掉,沈卫华够呛,所以才找了这样一个借口。朱一铭的酒量他是知道的,除了喝洋酒以外,最少可以喝他一个半,所以一听喝酒这茬,他就立刻避了开去。以己之短对人之长,那不是傻瓜吗?
朱一铭又问了一些具体的细节,奈何沈卫华根本不清楚,只是说明天总公司有人过来,到时候,让朱一铭和他谈。朱一铭听了这话以后,也就没有再多问什么,估计沈卫华对花木这块恐怕是一窍不通,问也问不出什么名堂。
谈完了正事以后,沈卫华的注意力又回到刚才的那事上来。他猛地发现朱一铭杯子里的茶叶和他的不一样,差距远远不止一个档次,于是又在这事上做起了文章,逼问朱一铭和这老板娘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朱一铭被他问得哭笑不得,一个劲地解释,奈何他根本不听。
朱一铭灵机一动,说道:“别胡扯了,我有点正事和你商量。”
沈卫华一听这话,收起了玩笑,正儿八经地问道:“什么事?你有事就说呀,怎么和我还有什么不好开口的。”他还以为朱一铭想和他化点缘还是什么的,各级党委、政府好像都喜欢这么干,所以对于沈卫华这个从商贾之家走出来的人来说,也算是见怪不怪了。
朱一铭想了一下说道:“你应该知道我们梦梁镇的花木,在整个淮江省还是有点名气,但由于规模较小,种植地也比较分散,所以形不成什么规模,甚至同行之间还存在压低价格、诋毁对手等恶性竞争的行径。我们镇上正在考虑把所有的花木种植户联合起来成立一家公司,这样在市场上才有一定的竞争力,进而提高梦梁花木的知名度。”
“你的这想法很不错,这样一搞的话,确实可以带来不小的收益。这是一个好事情呀,想好了就去做呀,还有什么好商量的?”沈卫华立即说道。从他一个商人的角度来说,这事确实没有什么好商量的,商人逐利,只要有利益就行,其他的都是浮云。
朱一铭听了他的话以后,无奈地苦笑了两声说:“现在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领头,我倒是想,你也知道,这身份毕竟不方便。父母他们年纪也大了,让他们去操作这些东西也不现实。”
沈卫华听后,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朱一铭说得确实很实在。这个项目前景自然没有话说,但前期还是需要一定的投入的,比如聘请营销人员、确定运输车辆之内的,并且其中还存在着一定地风险。那些花木种植户他们都是小打小闹,最多几万、十几万的订单,对他们来说就算是大生意。你让他们一下子领头去承担这么大的风险,估计还真找不到这样的人。
沈卫华想了一下说道:“这样吧,明天我去公司召集他们开个会讨论一下,再把市场行情摸一摸,看看能不能搞。大概一个星期以后,给你答复,你看怎么样?”话刚出口,沈卫华又补充道:“这个要是你私人的事情,我现在就可以拍板,不过是集体的事情,我就要从生意本身出发了。有一个你可以放心,就算不能搞的话,伯父那的花木,我包了。”
朱一铭一听这话,连忙说道:“我爸那的花木,你不要费心,我们定点供给我一个老同学,不愁销路。刚才的那个想法,真的没有什么私心,主要就是觉得这个公司的前景应该不错,你也知道,我对花木这行,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的。”
沈卫华听了朱一铭的这话,心里真有几分佩服之意,当官的,他见过不少,有一些甚至是朱一铭领导的领导,但正在把老百姓的利益放在心上的人,还真不多见。当然朱一铭这样做,也和他需要出政绩的目标相吻合,但不可否认地说,他是真心实意地在为这些花木种植户们谋取利益。
两人谈完了正事又开始胡吃海喝了起来,第一瓶倒光以后,沈卫华要再开第二瓶,朱一铭制止了。下午还要上班,喝得醉醺醺的,算是怎么回事。沈卫华见不让开了,心里也是一阵高兴,他倒不是舍不得这一瓶酒,关键要是再喝下去的话,他估计又要打电话让司机来接了。
中途的时候,裴红艳进来了一趟,看看他们的小龙虾是不是够,一见两个盆里都还有不少,嫣然一笑,带上门出去了。见她出去以后,沈卫华满脸淫.笑地对朱一铭说:“这娘们对你一定有点意思,你看她刚才进来就只盯着你看,我被直接无视了。”
“去你的,她是盯着小龙虾看,看是不是够,估计要是不够的话,准备给我们添。”朱一铭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你怎么知道的,她告诉你的?”沈卫华现在是典型的无理也要搅三分,你坏笑两声说,“还是你们心有灵犀一点通?”
朱一铭一听他这话,噗的一声,差点没把嘴里的虾肉给笑出来。吃下去以后,笑着说:“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那么好的词真给你糟蹋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政绩与德行
“你不要不承认,我可是亲眼看见的,怪不得你经常过来吃,看来是和这老板娘有一腿,呵呵!”沈卫华继续拿朱一铭开心,随后把头靠过去,低声说,“这老板娘的身材还真是没的说,是吧?”
“滚!你简直就是流氓一个。”朱一铭对这家伙彻底无语了,难怪人家都说富二代伤不起。平时沈卫华就算是比较靠谱的一个人了,想不到酒一喝,立即本性毕现。
沈卫华被骂以后,并不生气,边喝酒边看着朱一铭满脸坏笑,过了好半天说了一句话,差点把朱一铭的鼻子气歪了,“愤怒,说明你心虚,没事,说明确有其事。”
朱一铭实在懒得再在这个问题和他多作争辩,现在甚至有些后悔,刚才还是让他把第二瓶开下来,直接把他干趴下算了,省得他在胡言乱语。
两人从幸运楼出来的时候,裴红艳一直把他们送上车,其间沈卫华又逗了裴红艳几句,不过却没沾到任何便宜,被她硬生生地顶了回来。朱一铭此时才发现裴红艳的另一面,不过让他搞不明白的是,这个女人为什么其在自己面前会显得那么内敛、含羞呢?
两人都喝了不少酒,朱一铭开着车载着沈卫华到浴室洗了一把澡。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梦梁镇上也兴起休闲中心了,一口气开了三家,但从洗澡的角度来说的话,确实方便了许多。要是放到以前的话,这时候浴室一般都没有开门呢,现在则连夏天都正常营业。
洗个澡,休息了一下以后,朱一铭准时去上班,沈卫华则在那呼呼大睡,他在洗澡上来以后,就把手机给关了,看来准备一觉睡到自然醒。
两天以后的早晨,沈卫华打电话给朱一铭说,花木公司的事情,他们公司决定搞了,但这个名称还准备用绿盛字样。关于这点朱一铭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反正他也没有什么倾向性的名字。两人决定,等沈卫华从应天回来,再具体地谈,究竟准备搞多大的规模,他回去还需要和沈自善商量一下。朱一铭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借机向沈自善表功,这段时间他和三弟沈卫富关于家族老大的竞争已经达到了白热化的程度。有这样一笔实实在在的成绩,他怎么能不去向老爸汇报呢,那样岂不是有暴敛天物之感。
沈卫华从应天回来以后,与朱一铭见了一下面,交流了一下和他老爸商量的结果。沈自善听了他的报告以后,觉得这应该是一个不错的项目,决定由总公司出资,具体事情则由沈卫华负责,先期投入准备三百万左右。根据后续的情况,再确定追加多少资金。
朱一铭听后很开心,但转念一想,如果照这样搞的话,那梦梁镇花木种植户们的利益该如何保证呢?绿盛花木公司成立以后,必然会垄断梦梁镇的花木市场,那样的话,花木种植户们的利益,就无法得到保证,这和朱一铭的初衷相悖。
他想了一下,对沈卫华说:“首先你的支持让我感动,但你也知道我这样做的目的,绝对不是为了自己捞政绩,而是想实实在在地为花木种植户们带来实惠,所以你的公司怎么搞,我不管,但是一定要让他们占一定的股份,否则的话,这事做与不做,于我来说,都没有多大的意义,甚至我宁可不做。”
听了朱一铭的话以后,沈卫华真是很意外。他本来想的是,将来成立的公司和朱国良的花木场合作,这样的话,两人除了可以从中获利以外,还能帮朱一铭捞到政绩,应该说是两全其美。
看着朱一铭那满脸的严肃之色,他刚才的那番话语绝对不是做做样子,这使得沈卫华不得不认真地打量起眼前的这位合作伙伴来。他的脑袋里究竟想的是什么,按说官员对政绩的重视,应该和商人对利益的追逐无异,可朱一铭竟然对送上门的政绩说不,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难道真的像报纸上说的那样,他想做一个人民的公仆,为了百姓的利益不洗牺牲个人的利益。想到这以后,沈卫华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样的境界也未免太高了一点吧?他心里暗自想到。
沈卫华的表现,朱一铭都一一看在了眼里,他知道自己的那个要求,也许对方一下子难以理解,但他一定会坚持的。他也并没有沈卫华想的那么崇高,只是由于和花木种植户们打交道的机会较多,再加上自己曾有亲身体验,其中的甘苦,他心里非常清楚,所以借这个机会,他一定要尽可能的多帮他们争取一些利益。
沈卫华想了一下说道:“我们是兄弟,我也没什么藏着掖着的,我本来的想法是我们两人合伙做,说得更准确一点,是我和伯父两人合伙做。如果你坚持让所有的种植户都参与进来的话,那么受损失的不光是我,伯父也……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沈卫华在做最后的努力,这话里,何尝不也有试探朱一铭的意思。
“这个没什么好考虑的,我还是坚持刚才的想法,让所有的种植户都参与进来。”朱一铭沉着地说,“当然这事也不能让你吃亏,具体给他们多少股份,改天我让魏强把你们双方召集在一起,大家再商量,相信只要大家真心想把这事做好,应该没什么问题。”
沈卫华听后用力地点了点头,通过这件事件,他对朱一铭又多了一层认识,他发现这人身上有一些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他精明、能干,有些时候甚至有些固执、呆板,这些东西和社会大气候虽然有点格格不入,不过沈卫华却是非常欣赏的,用他父亲的话说,为官经商,德行为先。
这事有了着落以后,朱一铭彻底地放下了心,这段时间,他为这事可没有少操心,现在总算是尘埃落定了。
十一渐渐临近了,在放假前一天下午,肖铭华特意来找朱一铭汇报黄梅雨的情况,上午的时候,她去公交公司订了一张去徐城市的车票。根据掌握的资料,他没有任何亲戚、朋友或者同学在徐城市,那他去那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这让人不由得联想到了李贺天。肖铭华发现了这情况以后,连忙向朱一铭汇报,看是不是要采取什么措施。
朱一铭也高兴不已,张网以待这么长时间了,总算看到一点动静了,不过听完肖铭华的话以后,朱一铭的心里立即产生了疑问。从之前掌握的种种线索来看,李贺天应该在常泽市一带活动,怎么一下子去了徐城了。徐城距离恒阳有三百多公里的距离,在淮江省的最北端,那的饮食习惯和这边差距很大,按说李贺天应该不可能去那儿。
朱一铭把这个疑问说了出来,肖铭华也很认同,不过他认为上次李贺天在常泽露过行踪以后,这边的人立即跟了过去,可能是引起了他的警觉,所以换地方了,也是极有可能的。
朱一铭听后不由得点了点头,肖铭华的这个分析,应该还是有点道理的。李贺天也不是傻子,总在一个地方呆着,那不是等着人来捉吗?两人商量了一会决定,派两个人先去徐城摸摸情况,再让两个人寸步不离地跟着黄梅雨,这样就不怕她搞什么花样了。
肖铭华临走之前,朱一铭特意关照了他两句,这事一定要注意保密。李贺天应该和梦梁镇的人有联系,只要一泄露消息的话,这事一定就黄了,下次再想抓他的话,可就难了。肖铭华听后点了点头,出门之际,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这算是兄弟间的一份承诺吧。
当天下午下班以后,朱一铭驾车去了应天,一方面之前和郑璐瑶约好了,另一方面也有麻痹对方的意思。他知道有不少人对他的行踪是很关心的,他离开了,可以给对方一个错觉,应该更有利于对李贺天的抓捕。
秋天的夜晚来得总是比较的早,朱一铭到应天的时候,天已经漆黑一片了,郑璐瑶和朱婷在应天大学旁边的麦当劳里面等他。这还是朱一铭第一次独自一人开这么远距离的车,还好一路上并没有迷路还是怎么着。
三人见面以后,朱婷很开心,她可有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二哥了,郑璐瑶当然更开心,只不过不好意思像朱一铭这般表现出来。朱一铭把车找了个停车场停了下来,然后一起上了郑璐瑶的蓝鸟。刚会开车的时候,见到有车开,就兴奋得不行,不过会开以后,就觉得开车也是一个挺累人的活了,尤其像朱一铭第一次开这么远,现在看见方向盘连碰都不想去碰。
按下朱一铭暂时不提,在这个晚上,还有一个人的心情是异常激动的,那就是李贺天。虽说离开梦梁镇将近两年了,但他对那边的情况可以说是了如指掌。自从刘坤被双规以后,他头脑中的那根弦就绷紧了,尤其当袁长泰去找了二弟,让其和自己联系,逼苏运杰出面摆平此事。他就觉得这事有点不妙了,袁长泰这人他是了解的,虽说为人处世不甚聪明,到那要不是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这么做的,毕竟他对他们几个人都有提拔之恩。
他迫切地想知道自己的事情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那边是不是已经放松警惕了,尤其是那个李志浩,好像听说就要去泯州了。在这个时候,他还会关注自己这样一条漏网之鱼吗?于是,在足足构思了一个星期以后,他让三弟和黄梅雨取得了联系,告诉她如此这般地去做。过了今晚,明天就能看见结果了,他的心中充满了期待。
这在外漂泊的日真他.妈不是人过的,吃的,喝的还好,这个女人问题就不好解决了,虽说娱乐场所里面多的是,但那和找情人是两回事。上次在一个休闲中心里面找了一个,竟然是搞仙人跳的,不光没尝着滋味,身上的两千块钱,还被洗劫一空,想起来真是憋屈。李贺天觉得背井离乡的日子,他最为思念的人竟然是两个情人谢雨夏和黄梅雨。
黄梅雨此时待在宿舍里面,眼睛盯着电视,思绪却不知已经飘到哪儿去了,终于可以见到那个男人了,那个夺取自己初夜,走入自己内心,却又狠心离自己而去的男人。自从接受了这份工作以后,她就知道自己这辈子算是完了,不可能再像其他女孩那样拥有自己的一切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去往徐城
作为一个从农村好不容易才走出来的女孩,黄梅雨觉得这样还是值得的,可天有不测风云,李贺天突然出事了,她觉得这对自己的来说,未必不是一个好消息,至少可以脱离他的控制了,然而事实是残酷的,随着李贺福三番五次的登门拜访,她彻底地打消了之前的想法。她现在只想着李贺天没事,继续给他做情人,那对她来说,也算是一种正常的生活了。
前两天通过李贺福知道了李贺天让他去徐城想会的消息以后,她真的很开心。虽说她是被李贺天包养的,但是时间长了,也多少有那么一点感情,再加上这么长时间没见了,也确实有点想念。今天一早她利用上班时间,悄悄地溜到恒阳长途车站买了一张去徐城的车票。本来说好李贺福帮她办好的,谁知昨天晚上,对方突然打了个电话过来,说这两天有点事情,所以让她自己去买车票。
仰躺在床上的黄梅雨瞥了一眼桌上的车票,还有那个鼓鼓囊囊的红色背包,里面是她准备的一些水还有吃的东西。她很清楚到徐城,可是要坐好几个小时的车呢。明天究竟会怎样,是不是能顺利见到李贺天,她的心里还真是没底。记得五一的时候,对方就打过一次这样的电话,后来又说有事情,见面取消了,还得她失望不已。希望这次别和上次一样,黄梅雨在心里默默地祈祷。
朱一铭和郑璐瑶、朱婷吃完晚饭以后,一起去打了两局保龄球,那玩意,朱一铭是第一次接触,打得那叫一个臭。出了保龄球馆以后,郑璐瑶驾驶着黄色蓝鸟载着他们兄妹俩来到了宋淮河边的宋城古街。
在这个微凉的秋夜中,宋城古街上的人丝毫不减夏日,小吃、小玩意是这的主角,让年轻人趋之如骛。朱婷就非常兴奋,拉着郑璐瑶一会在这个小摊上张望,一会在那个小店里玩耍,乐此不疲。朱一铭则是悄悄地跟在她们身后,看到朱婷很快地融入到了这座都市之中,他由衷地欣慰。朱婷在他的心目中一直就是一个跟在他和大哥身后的小跟屁虫,猛然之间才发现,她真的长大了,也有了自己的主见,有时和郑璐瑶为一个小物件,会争得面红耳赤、互不相让。
朱一铭看了她们俩那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由得连连摇头,郑璐瑶猛地一回头,看了朱一铭的表现,顿时羞得满脸通红,不再和朱婷争辩。趁朱婷讨价还价之际,低下头来,伸小舌头,耳边随即响起了母亲叮嘱她的话:你现在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婆家也找好了,别整天像个小孩子是的疯疯傻傻的,像什么样子。
朱一铭倒是没有注意郑璐瑶的表现,见她待在一边不说话,上前一步,轻轻抓住她的玉手,开玩笑地问:“怎么不争了?刚才你不是处于优势地位吗?”
“我才不要和她争呢,她一个小屁孩能知道什么呀?”郑璐瑶面对朱一铭低着头小声说。边说还边瞄了朱婷一眼,那小丫头人不大,可最讨厌别人说她小屁孩了,要是被她听到一定又会多生祸端。
朱一铭笑了笑,伸出右手食指在郑璐瑶的小鼻子上刮了一下,然后低头在她的耳边说:“你是嫂子,别和小姑子一般见识。”
郑璐瑶听后面红耳赤,心里却开心不已,用力地点了点头,随即用玉手一捂红唇,吃吃地笑了起来。
“你们夫妻俩在说我什么坏话呢,怎么还笑成这样?”朱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买好了笑物件,看着郑璐瑶认真地问道。
郑璐瑶收住笑容,放下玉手,看了朱婷一眼说:“谁说你坏话了,我们在谈我们大人的事情,你一个姑娘家乱打听什么呀?”
“对,我是姑娘家,是不应该打听。”朱婷坏笑两声,扒到郑璐瑶的耳边说道,“你已经不是姑娘家了,我怎么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呀?”说完,立即向前飞奔而去。
郑璐瑶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一想还知道小妮子居然敢拿自己开心,哪儿能饶得了她,于是快步追了上去。姑嫂俩立即闹成了一团,看得朱一铭真是哭笑不得,只在一边默默地抽烟。
三人又吃了一些烤肉串以后,才回去,老规矩先把朱婷送到应天大学,然后再送朱一铭去宾馆,不过这一夜郑璐瑶却没有回到电视台的宿舍。朱一铭虽然实现了第一个目标,但终极目标还是未能实现,郑璐瑶始终严防死守随后一道防线,某人虽然屡次冲锋,但都大败而归,最后还是和以往一样,郑璐瑶用玉手帮他弄了出来。虽没能取得最后的胜利,但也算有了重大突破,至少两人这一夜是同床共枕的,那可是要百年修为才能实现的事情。
当朱一铭还在酣然入梦的时候,黄梅雨已经踏上了开往徐城的班车,当然不是她一个人,肖铭华和另一个女警察化装成一对情侣,就隔着两排座椅坐在她的后面。肖铭华担心黄梅雨见过他,所以特意找了一个大大的墨镜戴着,那个女警察为配合他,也戴着一副墨镜,两人给人的感觉确像一对外出旅游的小情侣。
肖铭华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黄梅雨此时的心思完全在她的手机上,因为李贺天和他联系的时候说,到时候会和她短信联系。
肖铭华见黄梅雨并没有发现他们两人也就放下心来,昨晚李倩就抱怨,好不容易放个假还要出去办案,真不知这个破所长干得什么劲。肖铭华被逼无奈只好告诉她,这次是去抓捕李贺天。李倩一听这话,也来了精神,当时李贺天突然消失以后,在县委、县府两边可是传得风风雨雨的。大家甚至都怀疑他之所以能顺利脱逃,和苏运杰不无关系,谁都知道两人的关系非常紧密,但由于李贺天没有捉到,这一切也只能是一种猜测。
现在陡然听肖铭华说要去抓捕李贺天,李倩可不是一般的感兴趣,连忙凑上来问肖铭华究竟是怎么回事。虽说有保密纪律,但老婆发问,也不能不回答,于是肖铭华就把掌握的相关情况了出来。李倩听说李贺天在这个时候居然还想着和情人约会,也是一阵唏嘘,都说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这话用在李贺天的身上可一点没错。
肖铭华看了看身边的女警,正在昏昏欲睡,他悄悄地把手机拿了出来,摁下了开机键。上车前为了防止电话骤然响起暴露行踪,所以两人都把手机关闭了。肖铭华打开手机,设置到震动状态,发了个短信给李倩,但是许久都没有回信,一看时间,估计她还在睡梦中。肖铭华笑着摇了摇头,把手机收起来放进衣袋里面,两眼往窗外看去。
大巴车正行驶在乡村公路上,两边是一望无际的稻田,成熟的稻穗弯着腰、低着头,仿佛是驼背的老人一般艰辛、劳累。田间地头满是劳作的农民,他们正在忙着收割黄豆,在这个清晨,他们才是大自然的主人,春种秋收,亘古不变,虽然辛劳,但却踏实。
肖铭华对农村、农民并没有太多的感知,仅有的一些想法还是来自朱一铭的耳濡目染。在上中学的时候,他去过朱家几次,有一、两次正赶上农忙时节,见朱一铭忙得汗流浃背,他也不好意思袖手旁观。上手以后,不到十分钟的功夫就气喘吁吁、面色通红了,朱国良见状,连忙打发他们两个人回家了,他知道这姓肖的小子可是当官人家的,要是把人家累着了,还真说不过去。
呜呜呜,肖铭华只觉得胸口部一阵震动,把他从回忆中惊醒了过来,连忙拿出手机一看,见是朱一铭的电话,连忙往黄梅雨的方向扫了一眼,见她正低着头不知在干嘛呢,于是摁下了接听键。
电话接通以后,他没有容朱一铭开口,抢着说道:“兄弟呀,我正在去徐城的车上呢,有事的话,回去再说。”
朱一铭一听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低声说了一句注意安全,随即就挂断了电话。肖铭华听着耳边传来的忙音,微笑着收了线,大家都说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心,这话可一点没错。
挂断电话以后,肖铭华的注意力又集中到了朱一铭的身上。他对这个铁哥们应该是再熟悉不过了,初到县委办的时候,他可是腆着脸回家硬求老爸,才帮助他度过了那个难关。想不到短短两年不到的时间,对方已经从一个不起眼的小科员,混到了梦梁镇的党委书记的位置上,这真是让人感叹不已。
肖铭华心里很清楚,这里面固然有李志浩的影响力在起作用,最为关键的还是他自身的努力。比如抓捕李贺天的事情,对于他来说,应该是完全没有接触过的领域,但是经过几次交流以后,他也摸到了一些门道,有些时候提出的有些建议,还真有一定的见地。
老爸说得没错,以后一定要紧跟他的脚步,用舅舅的话说,朱一铭将来绝对不会止步于恒阳市,他应该会走上更为广阔的舞台,市厅级甚至省部级,都有可能。他们分析,朱一铭与李志浩之间应该很有一些渊源,至于究竟是什么,暂时还看不出来。照李志浩的背景来说,应该一切都有可能。肖铭华当时在一边听了暗自发笑,他一直没有把朱一铭的女朋友郑璐瑶的背景,告诉父亲和舅舅,他觉得这是朱一铭的**,人家告诉自己是出于信任,自己不应该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告诉他人,即使是父亲和舅舅也不行。
肖铭华想着想着,也觉得累了,于是把头放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也不知过了多久,听见耳边传来一个女声:肖所,肖所!肖铭华猛地一下睁开了眼睛,向边上的女警望去,女警冲着前面黄梅雨的座位挪了挪嘴。肖铭华连忙看过去,只见黄梅雨准备下车,肖铭华下意识地准备站起身子。女警凑过来低声说道:“她可能是去厕所。”
朱一铭抬眼一看,才发现大巴车停在一个加油站里面,不少乘客都下车去了。肖铭华这才反应过来,立即冲着女警使了一个眼色,女警立即站起身来,跟在黄梅雨后面下了车,直接向厕所的方向走去。肖铭华也下车去了一趟厕所,顺便洗了把脸,睡意顿时一扫而空。来到大巴车的旁边,和其他人一样,肖铭华也点上了一支烟,大口大口地吸了起来。
第二百三十五章 虚晃一枪
他边chōu烟,边把眼睛瞄向远远走来的黄梅雨。这还是肖铭华第一次打量这个nv人,你别说李贺天的眼光还真是不错,这nv人的身材还真是没话说,凹凸有致,还丰满异常,说是一个尤物一点也不为过。
见黄梅雨走近了,肖铭华把眼睛转向了别处,突然他的耳边传来了一阵口哨声,肖铭华扭头望去,只见一个留着长头发的年青人冲着黄梅雨吹口哨。黄梅雨瞥了对方一眼,昂着头,向大巴车走去,直接无视了他的存在。那长发男人的脸上顿时露出一阵讪讪之sè,低下头来,猛吸起手上的香烟来。
十来分钟以后,大巴车重新起动,肖铭华此时已经睡意全无,眼睛注视着黄梅雨,好像生怕她会猛地消失一般。过了一会儿,肖铭华猛地想起了什么似的,把头凑到nv警的耳边说:“小谈,马上叫我肖哥,不要再叫肖所了,你怕别人不知道我们俩是警察呀?”
谈姓nv警连忙点点头,她心想,刚才不是因为情况紧急吗,叫顺口了,平时就你一天到晚板着的那张脸,谁敢叫你肖哥呀!
肖铭华自然不知道nv警心里所想,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黄梅雨的身上。
此时,朱一铭和郑璐瑶、朱婷正在去往应天月明湖的路上。一大早两人醒来以后,郑璐瑶是一阵尴尬,躲在卫生间里许久没有出来,直到手机响起,才不得不出来接电话。
电话接通以后,是朱婷打过来的,小丫头问今天去哪儿玩,郑璐瑶随口说道,去月明湖。朱婷听后开心不已,上次和几个同学去过,不过因为后来下雨,玩得很不尽兴,一直想找机会再去玩一玩。
打完电话以后,郑璐瑶连忙催朱一铭快点起床,两人一起去应大接到朱婷,吃了早饭以后,直奔月明湖而去
到十二点半的时候,朱一铭和郑璐瑶、朱婷才从游船上上来。你别说,在这凉爽的秋日泛舟湖上,倒也确实是一件幸事,让人遗憾的是,有一只大电灯泡在,要不然两人相偎相依,情话绵绵,该是多么的làng漫。想到这以后,郑璐瑶狠狠瞪了朱婷一眼,对方好像瞧出来她的心思似的,冲着她伸了伸舌头,然后昂首上了岸。郑璐瑶真觉得有点哭笑不得之感,暑假的时候,朱婷没有回去,和郑璐瑶朝夕相处。感情是越来越近了,不过她也越来越不买这个嫂子帐了,有时候惹急了她,甚至威胁郑璐瑶说,你要是再欺负我的话,让二哥休了你。郑璐瑶听了这话以后,直接无语了。
三人来到景区里面的小饭店以后,发现人满为患,朱一铭让两人坐着,他去张罗。点好菜,刚来到位置上,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竟是肖铭华的号码,朱一铭连忙摁下了接听键。
电话接通以后,朱一铭压低声音问,怎么样了?电话里,立即传来肖铭华的声音,情况好像有点不。朱一铭忙问怎么回事。肖铭华把这边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向朱一铭作了汇报。
他们两人跟在黄梅雨来到徐城以后,她直接去了一家宾馆,开了一个房间一直就没在出来。肖铭华让先期到这的一男一nv两个警察也在她的对面,开了一个房间。让他们郁闷的是,黄梅雨到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了动静,既没见她出来,也没见有人进去,直到十一点半的时候,服务员送了一个盒饭进去。一打听,才知道是黄梅雨叫的。
就在刚才的时候,黄梅雨突然气呼呼地出来,直接退了房,直奔徐城汽车站而去。现在肖铭华正跟着她呢,眼看就要上恒阳的车了,这事太怪异了,所以他才打电话给朱一铭商量一下。
朱一铭听后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这算是怎么回事呢,匆匆忙忙赶到数百公里以外的徐城去,在一家宾馆里面呆了两个多小时,什么也没干,然后再乘车返回,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想到这以后,朱一铭的脑海里猛地想起一个词:调虎离山,可谁才是那只虎呢?老虎离山以后,对方又想做什么呢?带着这一连串的问号,朱一铭挂断了肖铭华的电话。现在的情况只有让他们先回来,黄梅雨都会恒阳了,他们留在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朱一铭坐在喧嚣的餐厅里面,如老僧入定一般,对周围的一切浑然未决,服务员送来饭菜的时候,郑璐瑶和朱婷忙着摆放的。知道他一定是在想事情,两人也没有打扰他,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此时朱一铭的头脑正在高速地运转着,对方如果真准备调虎离山的话,一定会在梦梁镇上搞什么名堂。想到这以后,朱一铭连忙给魏强打电话,得知他正在值班呢,于是连忙问他镇上有没有什么异常。魏强连忙回答道,他从一大早就过来了,到现在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听了这话以后,朱一铭才放下心了,让魏强一定要多加留心,如果发现什么异常情况及时向他汇报。
朱一铭放下电弧以后,发现郑璐瑶和朱婷已在津津有味的吃饭,连忙抱歉地笑了笑,也拿起碗筷吃了起来。
吃完以后,郑璐瑶对朱一铭说:“是不是镇上出了什么事了?看你刚才很着急的样子。”
朱一铭就把李贺天的事情前前后后说了出来,郑璐瑶听后也是满脸的不平之sè,恨恨地说:“这家伙真是太坏了,应该早点抓住他才是。”
朱婷更是气得小嘴直嘟,粉拳紧握,仿佛李贺天要是在她跟前的话,说不定一拳就上去了。
三人从月明湖出来以后,郑璐瑶就让朱一铭回去了,从他刚才的描述中,他自然知道这事的严重xìng,尤其是李志浩非常看重的事情,那就更马虎不得了。朱一铭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家里的事情,他实在放心不下,要是在李志浩升迁的节骨眼上,出个什么事的话,那么他可就太对不起老板了。想到这以后,他向郑璐瑶说了声抱歉,决定立即回恒阳。
郑璐瑶完全能够理解朱一铭的想法,于是直接载着他们兄妹俩来到了应天大学mén口。等朱一铭开车上路以后,朱婷才回宿舍。郑璐瑶则一再叮嘱朱一铭要慢点开,到恒阳以后,给她打电话,朱一铭笑了笑说,没事。
朱一铭一路上都在思考黄梅雨这样做的用意,可是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后来不得不强迫自己放下这个问题,集中注意力开车。在这高速公路上,要是出个什么事的话,可不是闹着玩的。
朱一铭车开到泯州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来一看是肖铭华的号码,于是把车速放慢,摁下了接听键。听了肖铭华的话以后,朱一铭终于确定了刚才的猜想,李贺天确实是在调虎离山,但这样做又有何用意呢,难道就是为了和情人一会,那样的话,岂不是有点太过夸张了。
肖铭华在电话里告诉朱一铭,刚才他和刑大的人联系了一下,他们才发现谢雨夏不见了,至于什么时候不见的,去了哪儿,一概不知。朱一铭听了这话以后,直接有骂娘的冲动,这些家伙怎么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呢,不过转念一想,大家都不容易,长年累月的盯着一个人,平时一点异常的表现都没有,现在猛地一下子给你来个金蝉脱壳,也确实有点防不胜防。
朱一铭把车开进了前面的服务区,他需要思考一下,当下应该怎么办。这事显然需要他出手了,刑大的人肯定不会主动把这消息汇报给李亮,肖铭华也不好去反映,那样的话,刑大的人该如何看待他。
想到这以后,朱一铭拨打了李亮的电话,电话接通以后,把这边的情况简单地向他作了一个汇报。李亮听后,想了一会以后说,他马上就去处理这事,让朱一铭暂时不要向李志浩汇报。朱一铭连忙说道:“李书记,我就是通过其他途径了解到了一些情况,想着可能会对你有用,所以才像你做个汇报。至于说,老板那里,你放心,放假休息,我可不敢去轻易打扰他。”
李亮焉能听不懂朱一铭话中的意思,连说了几声,小朱不错,小朱不错。朱一铭笑着道了再见以后,挂了电话。朱一铭立即把车重新启动,迅速地向恒阳的方向驶去。
刚下高速,他的电话又响了起来,仍是肖铭华的。他告诉朱一铭李亮正在召集他们梦梁派出所和刑大的人开会,他让副所长先过去了,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安排。他正在往恒阳赶,估计再有一个多小时,就可以到了。
挂断电话以后,朱一铭反而淡定了,这事现在应该和他没有多大关系了,毕竟抓人之类的是公安局的工作,他也chā不上手。朱一铭把车开到宿舍以后,直接上了床。一大早就起床了,然后去月明湖游玩,吃完午饭以后,就驾车往回赶,一点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倒到床上,才顿觉浑身累散了架。
朱一铭一觉睡醒的时候,已经傍晚了,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梦梁,他心里还是放心不下,担心那边会不会出什么luàn子。刚准备下楼,突然传来了急促的敲mén声,打开mé,见是肖铭华。
让他进来以后,朱一铭随即问起了现在的情况。肖铭华说,这次李亮是真的光火了,不光狠狠地批评了刑大的人,而且连梦梁派出所也吃了批评。李亮的意思是说,派出所感觉到会出事,为什么没有及时向他汇报,之前他就强调过李贺天的事情,由他直接负责。肖铭华听了他的话以后,心里虽有不同意见,但也不至于傻到去把他说出来。现在出现了意外,作为一局之长的李亮发两句牢sāo,也是可以理解的。
李亮随即布置了当下的工作,梦梁镇派出所的重点还是盯住黄梅雨,至于谢雨夏仍由刑大的人负责。鉴于之前的情况,李贺天躲在常泽市的可能xìng还是很大的,所以李亮要求刑大的两位副大队长分别带一个小组,立即赶往常泽,用他的话说,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李贺天和谢雨夏找出来。
说到这以后,朱一铭和肖铭华对望了一眼,两人都知道李亮的这话更多的是气愤之语。试想一下,常泽一个地级市,范围有多大,李贺天要是成心往哪儿一猫,你到哪儿找去,不过从中倒是可以看出李亮抓住李贺天的决心。
第二百三十六章 独辟蹊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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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一铭紧接着又详细询问了肖铭华去徐城的情况,肖铭华就把前后的经过详细地说了出来。
两人经过仔细推敲认定,黄梅雨应该是李贺天故布的mí阵,目的就是想吸引警方的注意,从而便于他去和谢雨夏联系。这样一想的话,就有一个问题解不开了,李贺天为什么冒这么大的风险去见谢雨夏呢?如果单独从男nv情方面来说的话,显然是解释不通的。
两人想了许久也没有想通其中的关节,现在李贺天无疑已经和谢雨夏见上面了,再来想这个问题,也没有太大的意义。
朱一铭头脑里猛地冒出一个想法,他对肖铭华说:“会不会是这样,李贺天约这两个情人并不是真的想和她们见面、约会,只不过想通过她们,警方的反应。毕竟他的事情,已经过去将近两年了,一般人认为应该没什么事情了,所以借机试探一下,说不定,他准备抛头露面了。”
肖铭华听了朱一铭的话后,点了点头,应该说这个推理也有一定的依据,李贺天的案子一直办得非常隐蔽,知道的人加起来,不会超过五个,那些负责跟踪的民警都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李贺天就是想打探消息,也无从下手,不排除用此计策,来公安部mén的表现。
“幸亏我们在徐城的时候,没有对黄梅雨采取措施,说不定当时不远处就有李贺天的眼线。”肖铭华庆幸地说,“我们跟着她离开的时候,让先前去的两位同志还留守在那,连房间都没退,应该不会露出马脚。”
朱一铭听后点了点头,点上一支烟说道:“我们倒愿意看到刚才分析的那种情况,李贺天见这边并没有什么动静,他不光顺利见到了谢雨夏,而且黄梅雨这边也风平làng静。他说不定会乐观地以为,应该没什么大事了,那可是我们最希望看到的结果。现在,我担心的是去常泽的人,会不会大张旗鼓的寻找他们两人,要是那样的话,可能就会打草惊蛇了。”
“你这个担心是多余的。”肖铭华喷出了一口浓烟后说,“进行分工的时候,李局就做了严肃的要求,任何人不得暴露自己的身份,也不要和常泽的警方联系,这样安排就是为了防止打草惊蛇。”
朱一铭听后,露出了一个歉意的微笑,然后说道:“我也是太多虑了,李书记可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幸亏没有传到他耳朵里面去,要不然的话,让我情何以堪呀!”
“呵呵,你也不要故意太谦虚,你刚才的那个李贺天故意试探我们警方的想法就很有创意,我们一直以为谢雨夏的身上一定藏在什么东西,李贺天急于想得到,这也是李局大光其火的原因。现在经你这么一说,倒也不一定,看来我得找个时间向老大作个汇报。”肖铭华笑着说。
看那架势还有点不好意思,主意毕竟是朱一铭出的,他去李亮那汇报的时候,自然说是他自己想到的。朱一铭见后,也不点破,只是微微笑了笑。兄弟之间,这点小事,自然不需要nòng个谢谢还是什么的,那样,显得见外了。
肖铭华本来准备两人一起出去吃点的,后来,后来听说朱一铭准备回梦梁镇,也就没有多加挽留。自从刘坤出事以后,袁长泰他们一伙,收敛了许多,基本不怎么问事,尤其是樊文章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整天待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没什么事,基本不见他的人影。朱一铭对他们也没有太大的期望,只要不惹事就行,至于说做不做事,那倒是次要的。
朱一铭在回梦梁的路上就和魏强联系了一下,得知他也没吃饭呢,于是就约好,一起去吃点。到了镇政fǔ的时候,见魏强正在传达室里等他呢,于是轻摁了两下喇叭,魏强立即跑了出来。看mén的老头,也紧跟在魏强后面走了出来,想朱一铭打了个招呼,那意思是我正在认真值班呢。
魏强上车以后,对朱一铭说,他打过电话去幸运楼,还约了曹明和孙运喜。朱一铭听后,很诧异地说:“曹镇长,也在镇上吗?”
“是的,书记,曹镇长这个假期没有回去,他说好像媳妇带着孩子出去旅游了。”魏强解释道。
朱一铭听后点了点头,看来曹明也是准备下来大干一番的,这倒也是,他在县委办相当于打杂可有年头了,现在有这样的机会,怎么着也得好好努力一番。要不然别说对不起自己,就是面对举荐他的柴庆奎,也jiāo代不过去。“魏强,对了,把周部长也叫上吧,好长时间没聚一聚了。”
魏强笑着说道:“书记,我刚才已经打过电话给周部长了,他和嫂子去应天检查去了,明天才能回来。不过他说,顾教授已经说了,嫂子的病已无大碍了,只不过等个报告单而已。”
朱一铭听后点了点头,他现在日益发觉魏强的能干,不仅在工作方面,在为人处事方面也有了很大的进步。有时让人不禁感叹,这还是当初那个曾经只知道和看mén老头下棋的副镇长吗?说是造化nòng人一点也不为过,试想一下,假如朱一铭没有来到梦梁镇,假如没有那场翻船事故,一切又会怎样呢?
朱一铭和魏强到幸运楼的时候,除了曹明和孙运喜在大厅里面翘首企盼以外,吧台里老板娘裴红yàn的一双丹凤眼也时不时地扫向mén口。她刚才特意询问了一下孙运喜,知道朱一铭会过来,从那时起,她的心跳就有点加速,做事情也心不在焉起来,惹得小服务员奇怪不已,今天老板娘这是怎么了,见谁都笑眯眯的,平时好像没这样过。
四人进了包间以后,如训练有素地士兵一般,正确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朱一铭也不谦虚,自然坐在主位上。裴红yàn亲自来张罗点菜,她弯着腰站在朱一铭的身边耐心地介绍着新的菜品,胸前的两座山峰,有意无意地在朱一铭的左肩上来回触碰。朱一铭自然乐得享受,其他三人则装着什么也没看见,正在一mén心事地chōu烟、吹牛。
点菜的过程持续了七、八分钟才宣告结束,要不是朱一铭怕其他三人看出破绽,估计再有个七、八分钟,也不是没有可能。裴红yàn在接过菜单的时候,猛地一转身,tún部在朱一铭的右手上一划而过。那种结实丰满的感觉,只有当事人才清楚,朱一铭只觉得有股邪火直向小腹窜去,连忙稳了稳心神,和三人攀谈起来。
这顿饭吃了什么不重要,关键是和谁吃的,四人聚在一起,没有谈一句与工作有关的事情,都是jiāo流一些时事政治,趣闻轶事,倒也其乐融融。孙运喜谈得最多的是他的儿子,自从出去跑了外勤以后,这家伙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光不在外面惹是生非了,还知道孝敬孙运喜夫妻俩,每次出去,管他用得着用不着,都给他们带点东西回来。这两天正在张罗给他找个nv朋友,已经有目标了,请人去说了,估计问题不大。
朱一铭听后开心不已,如果说当初出手帮孙运喜的儿子安排工作,是为了拉拢他的话,现在倒也可以算是无心chā柳柳成荫了。孙运喜的儿子不光改掉了以往的坏máo病,还很上进,谁听了这样的消息不开心呢。
幸运楼里面推杯换盏,梦乡茶楼里面则是冷冷清清。自从李贺天出事,朱一铭空降梦梁以后,这茶楼的生意就一天不如一天了,以前抢着订包间的那些家伙再也看不见了。邵大庆坐上副书记以后,生意刚刚有所起sè,猛地一下子刘坤又被双规了,现在几乎是袁长泰、邵大庆、樊文章三人专场了。殷无双和邵大庆说过两次是不是想想办法,邵大庆此时哪儿有心思管她这儿的闲事,直接告诉她,等过段时间再说。
前段时间,袁长泰去找了李贺云之后,后来反馈回来的信息是李贺天已经和苏运杰联系了,他们很是开心。通过其他渠道,他们打听到苏运杰在这事上面确实发力了,本以为刘坤不久就能出来。谁知苏运杰发出的声音根本不管用,人依然没见出来,不过好在有徐印龙帮着传递消息,他们三人才不至于太慌张。
刘坤就这么关在里面总不是一个办法,万一出点什么变故,他们还是会跟着玩完,所以今晚三人聚在一起,主要就是商量一下,下一步该怎么走。三人聚在包间里面已经一个多小时了,还是没想出什么好的主意来,邵大庆提议是不是改天去潘亚东那看看,之前也有些来往。要是能说动他和苏运杰一起发力,估计还能有挽回的余地,只是不知人家会不会给这个面子。袁长泰和樊文章听后,点了点头,现在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朱一铭等四人吃完以后,就各自打散了,朱一铭和曹明同路,一起上了车。曹明自觉地走到了驾驶室这边,朱一铭笑了笑,把钥匙递给了他,说华夏的官场等级森严也许有点夸张,但上下级之间的这些细节,大家都会约定俗成地去遵守。上车以后,朱一铭问道:“来了这段时间以后,感觉如何?”
曹明边打方向盘边说:“在这和在县委办的时候,确实很不一样,虽说忙碌了一点,但是人还是挺充实的,尤其是跟在书记后面干事,心里还是很痛快的。”
朱一铭听后,笑了笑,虽知道对方这话里有一定的奉承成分,但是谁不喜欢听好话呢。曹明的话应该也是有感而发,他现在跟魏强、韩云霞结成了统一联盟,袁长泰也拿他们没有办法,关键这段时间袁长泰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镇里的工作中,整天忙忙碌碌、忧心忡忡的,也不知道究竟在忙些什么。
朱一铭回到宿舍以后,刚准备洗澡,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接通以后,是肖铭华的电话。他告诉朱一铭,谢雨夏已经回到恒阳了,一下车就被刑大的人发现了,但是谁也没有采取行动,而是连忙向李亮报告。李亮当即发出指令,任何人都不允许惊动她,继续监视。
谢雨夏回到恒阳以后,没有再作任何停留,而是直接回了家。朱一铭听到这以后,才想起自己对谢雨夏竟然一无所知,连忙向肖铭华作了了解。
原来谢雨夏竟是一个有夫之妇,也不知怎么就和李贺天勾搭上了,今年貌似已经28、9岁了,有个nv儿正在上幼儿园。朱一铭此前一直以为谢雨夏和黄梅雨一样是个小姑娘,想不到已经是妈妈级的了,这李贺天的本领还真是强大。
朱一铭觉得有必要和肖铭华分析一下目前的形势,于是问他现在在哪呢。肖铭华说刚吃过晚饭,正准备回家,朱一铭听后,让他过来聊一聊。肖铭华说十五分钟以后就到。
两人实则也没有聊什么实质xìng的内容,但是却达成了一个共识,李贺天这次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一定是想有所动作了,否则不至于这样。
不管他是想从谢雨夏那拿什么东西,还是想故布疑阵,警方的反应,至少他认为现在的风声已经不像以前那么紧了,可以出来透透气了。这次虽没有抓到李贺天,但也不能说就是彻底失败了,警方这边也没有暴露,至少在mí惑对手这块,应该是成功的。
第二百三十七章 积极造势
现在就像两个高手过招一样,杀招出手之前,一定要互相试探,直到确认有必胜的把握之时,才会猛然出手。这次看上去是警方输了,着了李贺天的道,但话又说回来了,警方就是输了,也无所谓,大不了下次再来。李贺天要是输了的话,可就彻底玩完了,不光是他自己,整个李氏家族,甚至还有一些相关的其他人,都会就此完蛋,所以对他来说,把这比作一场赌博的话,那他就是一个输不起的赌徒。
当天晚上和肖铭华商量完了李贺天的事情以后,朱一铭就把这事放了下来,毕竟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不是他一个镇党委书记应该操心的事情,只不过因为李贺天的事情非常特殊,所以他才介入得比较深。
接下来一段时间,朱一铭的精力主要放在了花木联合公司的创建上面,这是当务之急,因为公司搞起来以后,还有不少的准备工作要做,明年开春以后,可就是花木销售的旺季了,时不我待呀。
魏强和绿盛公司的名义上的老总夏盛先经过几次协商,朱一铭也和沈卫华进行了沟通,最后绿盛花木公司确定为三方合办,绿盛总公司、花木种植户和梦梁镇政府。梦梁镇政府是沈卫华和朱一铭商量以后,要求添加进去的,他的眼光很长远,这样的投资下去以后,不可能说不做就不做了。假如有一天朱一铭离开梦梁镇了,换了一个来,他要是不支持这个项目的话,那绿盛公司就会很被动。现在把政府拉进来,那么不管谁做书记,至少绿盛公司的利益可以得到保证。
朱一铭听了沈卫华的解释以后,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隔行如隔山,这话说得一点没错。案件分析那块,由于对李贺天的事情了解得比较透彻,再加上和袁长泰、邵大庆一伙打交道的经验,他还能分析出一个道道来。这个做生意这一块,他真是一无所知,听沈卫华的话,如听天书一般,他真是暗自庆幸,自己误打误撞地搞了一点花木,居然赚到了几万块钱,现在想来,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三方合作,资金和市场主要由绿盛公司去运作,货源由花木种植户们供应,梦梁镇政府并不承担什么具体的任务,只是约定在需要其出面的时候,出面处理一些特殊的问题,比如银行贷款、矛盾纠纷等方面的事情。
十二月中旬的时候,绿盛花木联合公司正式成立。朱一铭本来的意思准备就请一下恒阳县里的领导同志,结果李志浩帮他请到了泯州主管农业的副市长赵骏,并且特意关照朱一铭如果电视台要采访的话,让他一定在前面多说两句。
朱一铭听了这话以后一愣,老板这话的意思显然是让他多露露脸,这个“如果”二字只不过是一个托辞而已,最不济的恒阳电视台也一定会采访吧。怎么采访,怎么回答,这些都不重要,老板这么安排是何用意呢,难道是准备帮自己造势,可目的是什么呢?
想到这以后,朱一铭有点不淡定了,造势的目的是升迁,这在华夏官场上绝对不是什么秘密,在结合上次老板和自己的谈话,难道自己真的要到县里去了?那老板的事情是不是定下来了。自从前段时间风传李志浩要调走以后,这段时间已经不再有人提及,估计这么长时间都没动静,大家都以为没戏了。难道在这个时候,竟然又峰回路转了,这还是真是值得玩味的一件事情,不过虽然猜到了**分,朱一铭绝对不会傻傻地去问李志浩的。有些事情永远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就是关系再好,也不能例外。
花木公司成立仪式结束以后,朱一铭不出意外地接受了泯州市电视台新闻频道的采访。说了些什么,因为之前有充分的准备,所以从梦梁镇的花木发展,一直到绿盛花木公司成立的经过,朱一铭都详细地进行了阐述。让人觉得意想不到的是,记者竟把话题引到了梦梁小龙虾上,不过此时梦梁镇的小龙虾在整个泯州市已经有了非常大的知名度,记者采访梦梁镇的一把手,随便倒也不为过。说到那个,朱一铭更是侃侃而谈了,可以说美食街的建设,小龙虾品牌的打造,都是他一手策划和推动的,有什么话题能难得住他呢。
当天晚上的新闻就播出了朱一铭接受采访的情况,虽然三言两语,但是言简意赅,句句说到关键点上,让人一听就知道,这是一个实干的镇党委书记,绝对不是在“短笛无腔信口吹”。
袁长泰在家里看到这则新闻以后,如吞下了一只苍蝇般厌恶,他本来以为他能有个在电视上露脸的机会,毕竟梦梁镇政府是三方之一,而他作为政府的当家人,自然是最好的被采访对象了。
想不到记者上来以后,直接就奔朱一铭去了,他本来以为朱一铭会和上次一样,让记者去采访别人。谁知这家伙,竟口如悬河地说个不停,简直好像事先打好了草稿一般。采访完朱一铭以后,记者就直接去追副市长赵骏,压根就没有想起来还有他这样一个存在。
朱一铭关掉电视以后,静坐在客厅里面,心想,朱一铭这次的表现有点反常呀,之前小龙虾大赛,还有一路欢歌栏目组下来的时候,那么好的机会,他都没有抢着去处风头,这次是怎么回事呢?事出反常必有妖,可这妖究竟在哪儿呢,袁长泰挠了挠头,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袁长泰此时不禁有些许后悔,这段时间,把太多的精力投放在刘坤的事情上,不光没有任何进展,镇上的事情,还耽搁了,现在都有点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了,现在真是两手空空,一无所有。
先说刘坤的事情,上次他和邵大庆一起,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互相鼓励着敲响了潘亚东的家门,结果连人影都没见着,就被打发了出来。袁长泰很清楚地知道潘亚东在家,要不他媳妇问是谁的时候,不会那么大的声音。他报出家门以后,人家就直接回了一句,他出去吃饭了,还没回来。这是什么点,星期日的下午三点左右,会有人吃饭一直吃到这个时候吗,并且潘亚东是出了名的惧内,就算想出去搞三搞四,也不会选在这大白天的时候。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人家不愿意见你,你还能逼着他出来,再说,就这种情况,见和不见还有什么区别,难道还指望他能出手相助?
从潘亚东那回去以后,三人是彻底死了心了,只听把赌注都压在刘坤身上了,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输。从徐印龙那传过来的消息,自从刘坤收到了家里送过去的包裹以后,就淡定了许多,咬死了那钱就是家里给的,让他买房的,一时半会,纪委的人也对他没什么办法。现在正采取冷处理的办法,决定暂时冷他一段时间,所以暂时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正因为心里有了底,才有心思来过问镇上的工作,此时袁长泰遭受到了又一个致命的打击。现在不光魏强、韩云霞、曹明拧成一股绳,孙运喜也不听招呼,就连那个他觉得不堪大用的褚东,都因为上次迎接一路欢歌方案的事情,对他不理不睬,独自在一边做起了逍遥派。他这种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做法,任谁也奈何不了他。这让袁长泰倍感压力巨大,一下子想要挽回这种局面,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能慢慢来了。
花木公司成立之后,朱一铭得空,侧面打听了一下李志浩调动的事情,这种级别的事情,自然不是想打听,就能打听到的,不过这难不住朱一铭。他打了个电话给李倩,让她去向主管工业、科技的泯州市副市长贺解元了解一下。作为一个非常委的副市长,他也许并一定知道这事,但在华夏官场上,谁都不是独木成林的,既然能做到副市长,没有点关系才怪,料想打听这点小事,应该并不难。其实朱一铭要真想打听的话,打个电话给老丈人郑相国应该不是难事,不过为这点小事,就大动干戈,觉得不值。李倩作为贺解元的晚辈,因为好奇,打听一下本市市委书记的去处,应该完全能够解释得过去。
第二天,李倩的电话就回了过来,说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一说可能担任副市长,另一说可能担任宣传部长,不过有一个可以确定的是,在今冬明春离开恒阳去泯州,这个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现在这个消息还没有传出来,只有省委常委和省委组织部的相关领导知道,目前在泯州知道这个消息的,只寥寥数人。
朱一铭听后连忙向李倩道了谢,同时也对贺解元高看了一眼,在省里还没有公开的事情,他居然能够打听到,这能量确实不简单。由此可见,能跨入市厅级行列的,都不是省油的灯。
临近元旦的时候,朱一铭头脑中的那根弦又开始绷紧了,主动和肖铭华联系,因为根据李贺天的习惯,一到重大节假日的时候,好像总是耐不住寂寞,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不是都说每逢佳节倍思亲吗。
出乎朱一铭意料之外的是,和肖铭华居然联系不上,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打派出所的电话,得到的答复是被抽调到市局去了。这让朱一铭觉得很是突然,于是只有和李倩联系,谁知得到的消息居然和派出所的一样,说是抽调到市局参加一个特殊案件的侦破。不光无法回家,连电话联系都非常少,李倩正觉得担心呢,接到朱一铭的电话以后,更不淡定了。
朱一铭此时反而想明白了,应该是为了李贺天的案子,因为近段时间恒阳的治安状况很好,没听说出什么恶性案件。看来这次李亮是吃一堑长一智了,准备提前布局了。听了李倩的询问,朱一铭连忙安慰了两句,说应该没事,不会遇见那些拼命三郎的,李倩听后轻笑两声,也不好意思再多说什么了。
和李倩通完电话以后,朱一铭的心情一时还真难以平静,抛开李贺天的事情不说,这事李亮现在应该比他上心许多。看来不是老板找他交流过,就是他也从中看出了一些端倪,知道李志浩对梦梁镇的事情非常关心,他自然要做出努力。李志浩离开的事情,对朱一铭的影响相当的大。
第二百三十八章 崴到脚了
这事他在潜意识里面一直非常矛盾的,既希望李志浩离开、高升,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应该是大家共同的目标,然而从他自身发展的角度出发,无疑是不希望李志浩离开的。*泡!书。吧*
谁来接李志浩的班,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要是从泯州或者省里空降一个,反而好;如果从恒阳现有的人当中提拔,那就很悲剧了。不管是苏运杰登顶,还是潘亚东摘桃,对朱一铭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苏运杰自不用去说,潘亚东对他的印象因为初来时,和他的秘书林之泉的矛盾,也好不到哪儿去。朱一铭作为李志浩的得力干将,在压制他们的过程中,也起到了不可小视的作用,至少梦梁镇现在他们是根本插不上手的。
想了很久以后,朱一铭发现心情竟莫名的烦躁起来,心里猛地一惊,心想,看来还是不够淡定呀,这样的担心虽不能说没有道理,但也不能太过杞人忧天,相信老板在离开之前,一定会好好布局的。他不会甘心把自己辛苦打拼下来的成果拱手让人的,对自己自然也会有相应的安排,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算一步,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恐惧心里的产生主要源于对未知世界的不解,实际上,当有些所谓的灾难、困境,真正出现的时候,也不过如此。
想到这以后,朱一铭坐正了身体,把钢笔拿在手上,低头看起了文件……
元旦的时候,朱一铭和郑璐瑶一起去了肥城,准备拜见准岳父、岳母。到那以后,才知道郑相国去了燕京,朱一铭在觉得有些许遗憾之际,心里也是一松。自从第一次经历了郑相国所谓的考验以后,朱一铭在内心深处,对这位未来的岳丈,有一种莫名的敬畏,这是在面对自己的父亲时,根本不存在的。他把这归结为是华夏老百姓的官本位思想在作祟,其实究竟是与不是,他自己心里非常清楚,要不是和欧阳晓蕾之间的那点事情,他恐怕也不会如此担心。
郑璐瑶的母亲胡梅对朱一铭的到来非常高兴,不光热情地招待,还一个劲地让郑璐瑶陪着他出去玩玩,别老待在家里。朱一铭对准岳母的印象非常好,不知不觉间,产生了对自己母亲韩春秀的那份恭敬之情。
在肥城的三天时间,朱一铭无疑是幸福的,除了吃,就是玩,不过也有两个不爽之处。一个是整天被郑璐瑶拉着逛街,现代女人对大街的向往,和男人对美女的追求基本相似,热切向往,并且乐此不疲,逛一整天,也许买不到两件衣服,但明天她们还是会继续坚持不懈,朱一铭是苦不堪言。另一个不爽之处,则是在某些方面……
元月二日是一个阴天,下午的时候,两人没有出去,就腻在家里,胡梅被朋友叫去打牌了,那个小保姆也去找小姐妹玩去了。
看着窗外.阴沉似水的天空,朱一铭感到了些许庆幸,要是艳阳高照的话,说不定又要去被某人拉去大街上拼杀了。看着正斜在床上看书的郑璐瑶,朱一铭的眼前展现出一个美腿横陈,玉足悠闲地轻轻摇晃的美人形象。也许是保持这个姿势太久的缘故,郑璐瑶一翻身,把身体转向了床里,那翘翘的正对着朱一铭的双眼。某人立即感觉到了嗓子里发干,这不是明摆着在诱惑人吗,如果再不下手的话,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朱一铭起身悄悄地拉上窗帘,然后顺着郑璐瑶的身形悄悄地躺了下来,把膨胀的部位对准翘臀,然后左手悄悄地从腋下往前挪动,郑璐瑶稍作挣扎以后,也就任其施为了。前段时间,她刚在某本八卦杂志上看到,不能让男人太憋得慌,否则容易出事。不光容易危害身体,而且还容易导致别人乘虚而入。看了那篇文章以后,郑璐瑶的心里很不淡定了,之前她一直坚信,要把最美好的东西留个新婚之夜,以至于之前朱一铭的历次攻击都以失败而告终,现在她的这个观念产生了动摇。如果因为保留太久,他要别处去撷取的话,那不是太冤了。
此时朱一铭却误认为原来从女人的身后行动的话,会有异样的收获。随着动作的深入,他猛地发现郑璐瑶今天好像不似以往那般拒绝了,心里不禁暗暗想道,今天是不是有机会,可以……想到这以后,朱一铭的心里充满了期待,但转念一想,不行,这可是在岳父母的家里,这在周西农村是最为忌讳的一件事情。
想到这以后,朱一铭不禁放缓了动作,直至最后慢慢地停止,在一阵热吻以后,彻底地放过了身下的羔羊。
郑璐瑶满脸疑惑,低声问道:“怎么了,你不是一直想要吗?”
朱一铭斜着头,满脸坏笑,低声地问道:“你同意了?”
郑璐瑶满脸通红,把头埋早胸前,同时,轻轻地点了两下。朱一铭看了她的表现以后,也是一阵疑惑,这丫头发什么神经,前几次,明明已经请动不已了,到最后的关口,她的态度异常坚决,怎么也不肯就范,今天好像也没怎么着,居然轻而易举地松口了。朱一铭不禁有一丝动摇,后来转念一想周西乡下的规矩,还是决定等下次,这可是要成为自己妻子的女人,有什么好猴急的,不禁低声暗骂了一句,没出息!
朱一铭把家乡的风俗简单地向郑璐瑶做了个介绍,她听后感动不已,想不到平时这个急色男人,居然是为了尊重自己的父母才放弃了行动。她立即扑上去,用力吻在了朱一铭的唇上,心底的欲.火刚有熄灭之势,现在被一挑拨,又旺盛起来了,身下的宝物立即昂首而起,硬生生地顶在郑璐瑶的小腹上。郑璐瑶轻笑两声以后,把手慢慢地伸了进去,然后把它引导出来,好一阵搓揉以后,才让它恢复了最初的平静,不过那鼻涕状的东西却喷出了老远。
晚上睡在床上,朱一铭郁闷不已,当即决定明天一早就走,然后在应天下车,立即找个宾馆,把郑璐瑶就地正.法。现在好不容易松口了,要是再过段时间,她又改变主意了,那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呢。
第二天一早,朱一铭就和胡梅说,镇上打了个电话过来,说出了点事情,让他赶快回去。胡梅听后很关切,立即问要不要紧。朱一铭只觉得汗颜不已,连忙说没事,只是一些小问题。胡梅这才放了心,说道:“那你就先回去吧,马上让小马直接把你送过去。”
“不用了,阿姨。”朱一铭连忙说道,“我们乘车回去。”
“这又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璐瑶他爸要明天才能回来,他说要和璐瑶谈点事情,所以就让小马直接送你过去。”胡梅微笑着说。
朱一铭一听这话,满脸的失望之色,郑璐瑶则在一边偷笑,其实他很清楚朱一铭打的什么主意,因为昨天那事结束以后,他就说过,明天一早就回应天,说这话的时候满脸布满了淫.笑。
朱一铭虽心有不甘,但话已出口,也不好在反悔,既然郑璐瑶不回去,他也就没有必要那什么小马小猴的送他了,还省得劳神呢。看着郑璐瑶那幸灾乐祸地笑容,朱一铭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吃完早饭,往门外走的时候,胡梅走在前面,郑璐瑶紧跟着母亲,朱一铭在她身后,乘其不备,在翘臀上用力一捏。
“啊!”郑璐瑶失声叫了出来。
“怎么了?”胡梅回过头看着女儿,关心地问道。
“没,没事。”郑璐瑶满脸通红,低下头来看了两眼高跟鞋后说,“鞋跟太高,有点崴到脚了。”
“这么大个人了,走路不知道注意。”胡梅说了一句以后,回过头继续往前走去。郑璐瑶回过头来,狠狠瞪了朱一铭一眼,朱一铭连忙两手抱拳表示歉意。刚才郑璐瑶的那一声,也把他给吓坏了,幸亏小丫头反应快,要不然两人在胡梅面前可除了一个大丑。
依依不舍地告别了郑璐瑶母女以后,朱一铭坐上了郑相国的红旗车,你别说这里面的感觉绝不是自己那破桑塔纳能够比拟的。一路可有好几个小时的路程,朱一铭拿了个靠枕放在头下,眯起觉来。昨晚上忙着盘算今天的行动,一直到很晚才睡,后来想着想着,小弟弟居然又不安分起来,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差点忍不住用手去解决他,后来想到要为今天存储子弹,才作罢了。今天居然又扑了一个空,真是难受得很。
朱一铭就这么睡睡醒醒,一直到过了应天了,才被尿憋醒了,连忙示意那个小马找个服务区停一下。
车有往前开了三、五公里,挂着军牌的红旗车停在了六家圩服务区,朱一铭连忙下车直奔厕所而去。解决完内急以后,他掏出烟来往嘴里塞了一根,坐这么长时间的车,还真是累人。那小马刚才也去了厕所,现在却已经稳稳地坐在了车里,看来军人就是了不起,平时的一些生活细节就可以看出他们的与众不同之处。就算是常达、于勇,现在也绝对做不到这个地步了,这大有车在人在的意思。朱一铭心里暗暗想道,看来华夏国的军队还真是个锻炼人的地方。
到恒阳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了,朱一铭邀请小马吃了一顿便饭,临走时硬塞了一条烟给他。回到宿舍以后,朱一铭有点茫然,该去哪呢,今天既不是上班时间,刚才在车上又好好睡了一觉,现在是睡意全无。
想到这以后,他的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了欧阳晓蕾那妙曼的身姿,从昨晚开始就在头脑中滋生的某些想法,越发的活跃起来,于是就打了个电话给欧阳晓蕾,约她半小时以后,在红光小区见面。欧阳晓蕾还很意外,她知道朱一铭去肥城了,想不到今天居然就回来了,于是开心地答应了。
朱一铭没有开车去,大白天不方便,万一遇见一个熟人、朋友什么的,到时候可没法解释。下楼以后,朱一铭往前走了足有三百多米,然后才打了辆车,直奔红光小区而去。到那以后,他让出租车直接开到楼下,进小区之前,他就给付了车钱,等车停稳以后,他拉开车门直接窜了下去,然后随机上了楼。
打开门以后,朱一铭发现自己竟有气喘吁吁之感,做贼心虚说得可一点也没错。
第二百三十九章 老板交底
自从刘坤出事以后,朱一铭就提醒自己,以后和欧阳晓蕾之间的来往一定要当心,一不小心的话,带来的后果是难以预计的。**泡!*
欧阳晓蕾在朱一铭到了将近半小时以后,才过来的,倒不是因为堵车还是什么的,关键是她在家里化妆、选衣服,用去了不少时间。眨眼间,欧阳晓蕾已经快三十岁了,nv人到了这个年龄,不管多么天生丽质,也不得不和时间作斗争了,什么涂脂抹粉之类的,就变得必不可少了。
朱一铭躺在chuáng上,身下是温热的电热毯,尽管在寒冷的冬日,倒没有什么感觉。欧阳晓蕾进来以后,脱下雪白的羽绒服,上身是紧身的红sè羊máo纱,下身则是淡蓝的牛仔kù,身上曲线毕lù。在大家都包裹在臃肿的棉衣里之时,猛地一下见到一个如此xìng感美丽的身影,要是没点反应,恐怕就不是血气方刚的男儿了。
朱一铭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第一次到这来的情景,当时chuáng什么的都还没准备好,他就直接让欧阳晓蕾扶住墙,然后从后面cào作的情景。现在想起来,当时那舒爽的感觉还历历在目,不过今天不行了,尽管空调呼呼地吐着暖气,但这该死的天实在太冷了一点,不能光顾着刺jī,把人冻着了,尤其是欧阳晓蕾那弱不禁风的身体。
朱一铭见欧阳晓蕾在梳妆台前磨蹭了好一会,就是不见上chuáng,于是大声招呼道:“晓蕾姐,你干吗呢,快点上来呀!”
欧阳晓蕾听后,掩嘴一笑,轻声说道:“等会,你急什么呀,人家又没让你得手呀,咯咯!”
欧阳晓蕾知道郑璐瑶和朱一铭说过的话,那是一次大战以后,她问朱一铭的,他也就实话实说了。朱一铭听了欧阳晓蕾的话后说道:“不是,这次是俺主动罢手的,不过现在忍得真是难受,我现在后悔不已。”
“嘿嘿,吹牛!”欧阳晓蕾笑着说。
朱一铭听后哭笑了两声,没有在这个话题上面多作纠缠,怕欧阳晓蕾听后有想法。两人现在虽说能平心静气地面对谈论郑璐瑶的话题,但都说nv人的心,如海底针一般,难以捉mō,谁也不知道她们下一分钟会想些什么。
从下午开始两人就一直腻在chuáng上,吃晚饭的时候,欧阳晓蕾胡luàn地到小区mén口买了点,朱一铭更是连chuáng都没下,晚上就直接在chuáng上解决的。半天加一夜,两人究竟折腾了几趟,谁都记不清了,最后一次结束以后,欧阳晓蕾坚决不让朱一铭再有所动作了,怕他身体吃不消。
冬天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一大早从热乎乎的被窝里出来,今天朱一铭可算对这句话有了深切的体会。由于昨天没有开车过来,欧阳晓蕾说要送他过去,朱一铭没有同意。
在小区mén口买了三个包子,一杯豆浆,打了一辆车以后,直奔县委办宿舍区而去。到那取了车以后,直奔梦梁镇而去。
九点钟刚过,肖铭华就进了朱一铭的办公室。看见他满脸的疲态,眼睛里面布满了红红的血丝,朱一铭不禁有一些感慨。社会上对警察这一行并不是很理解,甚至有警匪一家的说法,实际上这又何尝不是一个误解呢?应该说警察中的主流还是好的,是值得老百姓们信赖的。
朱一铭递了一支烟给肖铭华,嘿嘿一笑说:“这两天辛苦了呀,昨晚是不是守了一个通宵,看你这样子够呛。”
肖铭华接过中华烟说道:“感谢领导关心,这个元旦真是要了我们的命。”说完,用力往沙发靠背上倚去,然后双手举过头顶,全身舒展,美美地伸了个懒腰。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收获?”朱一铭看似随意地问道,心里其实还有几分紧张。他知道这两天肖铭华他们一定是在忙李贺天的案子,要不然不会累成这样,结果如何,是他最为关心的。
“别提了!”肖铭华猛吸了一口烟,愤愤地说,“苦点,累点,到罢了,只要能逮住那老小子,我们也就认了。最让人觉得不爽的是,足足蹲守了三天,这家伙愣是连泡都没冒一下,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了。”
朱一铭听了他的话以后,不禁也有几分失落,看来这李贺天还真是狡猾,偶尔冒一下头,等你张网以待的时候,他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让大家有猛地发力一拳,结果却打在棉huā上面的感觉。朱一铭想了一下,仍心有不甘地问:“那两个nv的呢,也没有什么异常吗?”
“是呀,一个带着孩子去了应天,另一个回了乡下老家。”肖铭华回答道,“老大还不放心,分别安排人跟在后面,去应天的人还好,去乡下的两个兄弟,回来抱怨得不行,说那路难走得很,仿佛回到了解放前一般。”
朱一铭听后也愣住了,不知李贺天这次搞的什么鬼,难道上次真的是为了从谢雨夏身边取什么东西。要是那样的话可就麻烦了,现在东西,他已经顺利拿到了,下次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会再lù面呢。想到这以后,朱一铭的脸sè渐渐凝重起来,和肖铭华对望了一眼以后,两人都默默地低下了头,似乎在祈祷着什么。
元旦过后,历来都是华夏国最为忙碌的时候,尤其是政fǔ部mén更是如此,年关将至,各个部mén都必须对一年的工作加以总结、回顾,并制定新一年的计划、方案等。朱一铭作为一镇的书记,工作的忙碌程度可想而知,几乎就在恒阳与梦梁之间来回奔跑。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关于李志浩要调离恒阳的消息又悄悄传了出来,这次可以说是有鼻子有眼,不光有具体的时间年后,而且连职务都已经敲定下来,泯州市委常委、宣传部长。
开始的时候,朱一铭倒是没怎么注意,这样的消息也不是第一次听到了,但后来越传越玄乎,连梦梁镇看mén的大爷都知道了。朱一铭觉得一味的回避也不是个办法,于是决定打个电话给老板,看他什么时候有时间,过去好好打探一番。
腊月二十晚上八点,朱一铭准时敲响了李志浩的家mén。这次梅芝华不在,李志浩估计刚回来不久,电水壶里正烧着水,电视里的新闻刚刚告一段落,正在播放广告。朱一铭等水开了以后,先为老板泡了一杯茶,然后也给自己泡了一杯,李志浩则关闭了电视,转身往书房走去。朱一铭把两杯茶端进去以后,规规矩矩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一如既往地恭敬。
李志浩这两天心里也有些不舒服,本来去泯州的事情一直cào作得很好,不知怎么回事,猛地一下子就传遍了大街小巷。不知是有人刻意为之,还是确实是哪个环节走漏了消息,要是后者倒还罢了,要是前者的话,可就值得人深思了。这说明有人想浑水mō鱼,那样的话,可就不得不防了。
朱一铭自然不知李志浩的心中所想,他把看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作了汇报。李志浩听完以后,看了朱一铭一眼说道:“你怎么看这个问题?”
朱一铭想了一下说:“我觉得这个消息有一定的可信度,但是不明白的是怎么会流传得这么广的?”
李志浩听后微微笑了笑,没有作正面回答,喝了两口茶以后,淡淡地说道:“你也作个准备,年后,我准备让你上来,具体的安排,到时候在看。我这段时间正在考虑这个问题。”
朱一铭听了这话以后,满脸愕然,他刚才那话其实也有试探老板的意思,虽然通过李倩打听到了确切的消息,但是华夏国的事情,没有最后形成红头文件,一切都有变数。现在老板不光不作解释,反而说要把自己调到恒阳来,那他去泯州一定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想到这以后,朱一铭站起身来,满脸微笑地说:“老板,那祝贺你了!”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好祝贺的。”李志浩同样满脸微笑地说,“恒阳也好,泯州也罢,不过是分工不同罢了,在哪儿都是为了革命工作。说句实在话,其实去泯州,不如待在恒阳,舞台大了,有好处,何尝不也有劣处,但我们都不可能永远待在一个地方裹足不前。”
朱一铭听了李志浩的话以后,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李志浩这是借他自己的事情说朱一铭,他焉有不明白之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你就是在梦梁镇干得再出sè,你也仅仅是个正科级,要想继续往上攀登,就必须从梦梁镇里走出来。迈上更高的台阶以后,也许是前程似锦,也许是荆棘丛生,但不管如何,你都得迈出这一步,才能看到前面的风景。
从李志浩家出来以后,朱一铭直接回到了宿舍,他觉得需要静下心来,想一想不远的将来了。既然老板已经明确表态了,那一定会安排一个合适的去处,现在他已经是正科级了,如果原地踏步的话,那一定就是去某个局担任一把手,如果前进一步的话,说不定能直接迈进县领导的行列。
想到这以后,朱一铭心里不禁有了些许的期待之sè,做官的谁不想往上升,尤其像朱一铭这样才二十多岁的年青人。有些念头一旦产生,就会如洪水猛兽般难以遏制,朱一铭此时就有备受煎熬之感,只觉得烦躁不安,翻过来,转过去,久久无法入睡。
第二天一早,朱一铭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开始以为是昨晚没有睡好的原因,后来发现好像不是,喷嚏连连,竟好像感冒了。这让朱一铭很是郁闷,以前上学的时候,由于喜欢体育运动,从不知感冒为何物,现在稍微受了点凉,居然就有症状了,真有点好汉不提当年勇之感。
朱一铭从chōu屉里拿出感冒yào,这是曾云翳特意为他准备的,不光有感冒yào,还有消炎yào和胃肠方面的常用yào,用她的话说,这叫有备无患。朱一铭端起办公桌上的保温杯刚准备喝水吃yào,曾云翳拿着份文件进来了。她看到朱一铭的样子后说:“你怎么了,感冒了?”
朱一铭放下水杯回答道:“是的,昨晚可能有点着凉了。”
“也不注意一点,怎么像小孩子一样,睡觉还着凉。”曾云翳嗔怪道。他一眼瞥见朱一铭手上的茶杯说道:“你这个杯子里面是茶,怎么能用来吃yào呢?”
“不就一颗感冒yào吗,没事!”朱一铭不以为然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