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章 今晚就搞定
应天雨行图]第四百六十五章今晚就搞定——
朱一铭听了这话以后,一阵不爽,心想,你根本就不清楚怎么回事,跟在lu-n掺和什么呀,但是由于要请对方帮忙,所以他也不会把话说重了,只好笑着回答道:“张社长,不好意思,等我和他把这官司打完,我再来陪你,放心,我今天一定陪你喝得尽兴。”
“可是他……”张云旗的话刚出口,就被谢正裕打断了,他正s-说道:“张社长,您请坐,这是我和她二哥的事情。”他边说边轻点了一下朱婷,然后接着说道:“张社长,乘我这两杯酒还没喝,头脑还算清醒,我有件事情想要麻烦你,不知是否可以?”
谢正裕此时自然知道这个张云旗是淮江晚报的社长了,他确实在家里见过对方两次。他虽然并不清楚,朱婷的二哥找这个张社长有什么事情,但是有一个可以肯定,一定是有是事情,他有心想要帮一把,因为他感觉到张云旗一定会给他这个面子的。
听了谢正裕的话后,张云旗脸上乐开了huā,连忙说道:“正裕贤侄,你有什么吩咐只管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你放心,我一定……”
谢正裕不想再听对方表忠心了,直接开口说道:“她二哥的事情,我想请你帮个忙,最好能在今晚就搞定,你看?”
他这话出口以后,张云旗可是吃了一惊,他心想,人家在让你难堪,你还反过来帮着他说话,这脑子是不是进了水了?谢正裕提出的问题,他一下子还真没办法解决。
本来沈卫华和他说了朱一铭的事情以后,他觉得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也愿意帮这个忙,但是也不能太轻而易举了,所以准备等今晚吃过饭以后,明天再给对方办。把简单的事情做复杂了,这也是华夏官场的一大特s-,要不然仿佛就无法得到别人的重视似的。
现在谢正裕猛地提出了今晚就把这事解决的要求,还真有点让张云旗为难。证明好办,找张纸刷刷两笔就可以完成,关键是那公章此刻正躺在他办公桌的抽屉里面睡大觉呢。如果没有公章的话,那这证明材料可就没有什么力道了。
都说事在人为,只要铁了心的想把事情办好,就没什么能够阻拦的了的。张云旗想了一下以后,冲着身边的人耳语了两句,然后那人站起身来就往包间外面走去。
张云旗也迅速站起身来,对谢正裕说道:“正裕贤侄,你放心,一铭市长的那事,我保证在这顿饭吃完之前就搞定,只是你这酒……”
“好,那就谢谢张社长了,你请坐。”谢正裕边说边冲着张云旗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张云旗只好无奈地坐了下来,人家已经明确表示酒的事情和他没有关系了,他再跟着掺和可就有点自讨没趣了。他最为担心的是,谢正裕会因此迁怒于他,那就不至于了。他这么做的目的主要是想拍谢正裕的马屁,要是拍到马蹄子上去可就不好了。
朱一铭看了谢正裕的表现以后,心里还是很满意的,当然并不是因为对方帮他摆平了那事。说白了这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不过为防意外而已,再说沈卫华帮他把人也约来了,酒也喝了,饭也吃了,对方也不可能不给他办事。那样的话,以后还怎么在这个圈子里面h-n?
说实话,之前他对谢正裕并不了解,之所以不同意小妹和他的事情,主要是因为赵谢强的原因。现在看来,之前似乎有点武断了,当然现在也不代表就同意了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只不过至少不像之前那样坚决反对了。
两人很快把各自身前的两杯酒喝掉了,朱一铭的情况还好,夹了几筷子菜,强行压了一压,基本就没事了。谢正裕把酒喝掉以后,果然如他之前说的那样,几乎是不行了。过了大概十来分钟,实在是坚持不住了,于是站起身来想往卫生间走去。谁知屁股刚离开椅子,脚下就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下来,坐在他身边的司机,连忙起身伸手扶住了他。
他是谢国栋的司机,刚才陪着谢正裕、朱婷去处理老板女儿的事情,后来就一直跟着上来了。他刚才在车里听到谢正裕和朱婷的对话以后,知道对方的哥哥似乎对老板家的公子不太满意,这让他不禁有大跌眼镜之感。他可是很清楚老板在省委宣传部里的分量的,居然有人会对此不买账,他还真有点刮目相看的意思。
刚才见谢正裕与对方喝酒,连张云旗都没能劝住,他就老实地选择了闭口,再说他一个司机,也不能喝酒。现在见到谢公子脚步都不稳了,连忙站起来,扶着对方去了卫生间。
一会以后,那位司机推开了m-n,他走到朱一铭跟前低声说道:“朱市长,你好,我们老板的公子有点过量了,我先把他送回去了,他那个状态实在不能过来和诸位打招呼了,还请大家见谅。改天,他自会亲自给各位赔不是。”他这话是说给所有人听的,之所以站在朱一铭的跟前,是因为他很清楚谢正裕真正在意的是这位的意见。
朱婷听了司机的话后,很是担心,有心想要跑过去看一看,但是这么多人她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又怕二哥见后,会冲着她发火,于是向嫂子投去了求援的目光。
郑璐瑶进后,往丈夫的方向扫了一眼,见他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于是对朱婷说道:“小妹,你去看看吧,要是严重的话,就去医院打个吊针。”
朱婷听后,连忙站起身来,冲着众人赔了一个不是,然后随即转身往外走去。朱一铭此时也好多说什么了,其实说实话,他也有点担心,万一把对方喝出一个好歹来,他可是有推脱不了的责任。
等司机和朱婷出去以后,里面的人继续喝酒,但是再也找不到刚才的兴致了,再加上之前也确实喝了不少了,所以主要是在闲聊。
又等了大约十来分钟,刚才坐在张云旗身边的那人推m-n进来了,顺手把一枚圆形的印章放在了桌子上面。
张云旗见状,也没有多说什么,根据朱一铭的要求写了一个证明材料,让所有报社的人都在上面签了名,并且还加盖上了公章。
朱一铭接过这个证明以后,小心地折叠以后放进了手包里。最后,沈卫华又让服务员安排了一点主食,吃完以后,就各自打散了。
走到m-n口的时候,张云旗把朱一铭拉到了一边,低声说道:“朱市长,谢部长那边,你要是有机会能说得上话的话,帮着兄弟美言两句。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就算是我求你了。”
朱一铭听后微微一愣,立即明白了过来,对方是从他刚才默许妹妹去照顾谢正裕的事情上,看出了端倪。这些家伙没有一个不是厉害角s-,本来是他请对方办事,现在搞得反过来了。不管怎么说,这个请求,他是无法拒绝的,他想了一下以后,说道:“张社长,你放心,只要我能说得上话,就一定不会忘了你说的事情。”他这话的潜台词是我如果说不上话,你可就不能怪我了,这应该是朱一铭所能给出最好的回答了。
张云旗其实也没有真的指望朱一铭能帮他什么忙,只不过有这个机会不用白不用,既然对方能这么说,他也没什么不满意的。两人手拉着手,往张云旗他们来时乘坐的那辆商务车的位置走去。
朱一铭等他上车以后,车慢慢起步了,才转身和沈卫华一起往他的奥迪车走去。
第四百六十六章 重新考虑
应天雨行图]第四百六十六章重新考虑——
把张云旗等人送走以后,朱一铭向沈卫华道了感谢。沈卫华没有多说什么,直接上了自己的奥迪车。朱一铭的妻子在这,自然不能再安排什么项目,再说,那个叶梦溪此时正在某酒店的房间里面等着他呢。半个小时以前,他的司机就把车开到酒店的m-n口。
等着接他了等所有人都走了以后,夫妻俩对望了一眼,往车子跟前走去。郑璐瑶从丈夫的脸上看出满脸的疲态,她低声说道:“没事,小婷自己会把握的,一会我给他打电话,你喝了不少酒,就不要开车了。明早打个车再过来取吧!”
朱一铭此时真觉得一股发自内心的疲倦向他袭来,不要说开车,连迈步都觉得吃力。他真有点不解,今天这是怎么了,在他的印象当中,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包括初到恒阳,差点遭遇开除之际,以及前段时间,和苏运杰斗法之时。
今天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真的是老了,做到妻子的车上以后,他的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了这个问题,他心中所想的老字,自然指的是心态,而非身体。
郑璐瑶感觉到了老公的异样,一路上都没有和他说话,只是静静地开着车。她很清楚老公她的这个小姑子很是关心,虽然平时并不像她那样挂在嘴上,但是关切之情比她只多不少。
到家以后,郑璐瑶首先为老公泡了一杯茶后,才去拨打朱婷的呼机。一会功夫,对方的电话回了过来,郑璐瑶一看,竟然是宿舍的电话,看来她已经回学校了。朱婷告诉嫂子,他没什么事了,后来在车上又吐了一会以后,就睡了过去,然后她就回了学校。
郑璐瑶又和她聊了两句以后,就挂断了电话。她刚才通电话的时候,故意把声音说得很大,这样朱一铭就能直接听见了,免得她还要再作转述。
朱一铭见她挂断电话以后,低声问了一句,没什么事了?郑璐瑶点了点头,朱一铭这才放下心来,他可真不希望这顿酒喝出什么麻烦出来。那样的话,可能让他面临腹背受敌的情况,谢正裕的父亲一定会找他的麻烦,小妹甚至也会迁怒与他,造成两人之间的隔阂。这些都不是他希望看到的结果,现在对方没什么事情,那就再好不过了。
洗漱完毕以后,夫妻俩上了chu-ng,也许是喝了酒的原因,也许是刚才一阵担惊受怕,急需要宣泄。两人狠狠折腾了一番,才停了下来。郑璐瑶把战场清理完了以后,迅速钻进了被子里面,这天是越来越冷了,做那事真有点不太方便,连有些姿势都不方便使用了。
朱一铭把妻子搂在怀里,低声说道:“小妹的这事,我们是不是该重新考虑一番,给我的感觉他和他那表哥,应该不是同一类人。”他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谢正裕。
郑璐瑶听了这话以后,还是很开心的,连忙说道:“其实我早就有这想法了,在之前我和他接触过,也有你说的这种感觉,只不过见你一直没有松口,所以我也就没有提这事。”
“是呀,一直以来,我们都犯了一个错误,就是把他和赵谢强之间,划了一个等号,这对他来说,显然是很不公平的。”朱一铭想了一下,说道,“我们的出发点虽然是为了小妹好,但是站在她的角度来说,可能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朱一铭把他刚才一路思考的结果,一口气全都说了出来,这下只觉得心里好受了许多。
郑璐瑶听到丈夫能这样想问题,也很高兴。她一直认为女孩子能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最重要,否则的话,她也不会和朱一铭结为百年之好。说实话,在这之前,追求她的人也不少,其中不乏有比朱一铭更为优秀的。她一直以来的观点,找老公不需要找最好的,但一定要找一个最适合自己的,否则的话,将来一定会感到遗憾的。
夫妻俩就这样有一句,无一句地闲聊着,也不知过了多久了,两人都有了睡意,于是就朦朦胧胧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朱一铭起chu-ng以后,郑璐瑶已经去上班了,他没有急着去党校,而是先打了一个电话给父母。他知道这个时候,父母还没有下地,电话应该能打通。昨晚打定主意以后,他就决定把这事告诉一下父母,毕竟这事关小妹的终生,所以他不敢擅作主张。
电话接通以后,电话那头传来了父亲的声音,朱一铭连忙叫了一声爸,朱国良一听是小儿子的声音,连忙笑着应了一声。他很奇怪朱一铭怎么会这么一大早打电话过来的,他下意识地觉得可能出了什么事情,但又不好出言询问,于是只好在电话那头耐心地等待着。
朱一铭把小妹的事情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朱国良听后,淡淡地说了一句,一铭呀,这事你看着办,我和你妈没有别的要求,男家是不是当官,是不是有钱,这些都无所谓,关键人要实在,不能让你妹妹吃亏。
听了这话以后,朱一铭只觉得心里一沉,父亲的话一点也没有出乎朱一铭的意料之外。想当初他和大哥谈恋爱的时候,父母都没有过多的干涉,他们相信子女的选择。如果说要求的话,还是刚才提出的那点,其他东西可以不介意,但对方的人品一定要好。
挂断电话以后,朱一铭还是有种心事重重之感,小妹的事情还真是让他牵肠挂肚,父母的信任更是让他有点有点无所适从。他觉得有必要对谢正裕进行一番了解,这种了解光停留在表面还不够,看来得想点方法。他的脑海里猛地浮现他第一次见岳父的情景,老爷子对他的情况可以说是如数家珍。他当时还很担心与欧阳晓蕾的事情,是不是被对方掌握了,最终还好,他的担心并没有成为现实。
打定主意以后,他决定等晚上郑璐瑶回来以后,让她和老爷子联系一下,按说,岳父应该不会拒绝,他这也是为了自家妹子将来的幸福。这样做虽然让老爷子有点滥用职权的意思,但只此一次,应该不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他当年不是也曾经用过吗,应该也算是轻车熟路了。
这样一想,他的心里顿时轻松了下来,再一看时间,已经将近八点了,连忙抓起车钥匙往电梯间跑去。
到了楼下,他才想起车还在昨晚吃饭的江南酒店的m-n口呢,无奈只好往小区m-n口走去。他的运气不错,刚买好早点,就有一辆车送客过来,他立即钻了进去。到江南之前,他就吃完了早饭,然后风驰电掣地往党校驶去。到那的时候,居然还没有开始上课,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幸运。
中午吃饭的时候,四人都问朱一铭昨晚的情况,他自然不好详细地说其中的过程,只是含糊其辞地说了一句,没什么问题,证明材料已经拿到了。四人见状也不疑有他,都为朱一铭感觉到高兴,同时也暗暗提醒自己,以后在遇事的时候,一定要多留个心眼,发现苗头不对,及时处理,以免到时候悔之晚矣。
齐云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叫宁彤的女孩子,不知以后他们之间会怎么样。他本来提出想给她租间房的,但是对方却说没那必要,他也就没有坚持。到目前为止,这女孩给他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还有一更!
第四百六十八章 我听你的
应天雨行图]第四百六十八章我听你的——
吃完饭以后,朱一铭刚上车就听到手机嘟的一声,有一条短信过来了。(现在这车白天的时候,几乎轮不到朱一铭开,其他四人抢着开,其中最为急迫的自然是管方晋。掏出手机来一看,竟然是谈昕发的短信,内面的内容是,今天又是周五了,有的人是不是正在忙着联系饭店,就别去金碧皇宫了,价格太贵了,嘻嘻!
谈昕这条短信虽然是用玩笑的口wěn发出的,但是请让请吃饭的意思确实实实在在的。上周五的时候,她就对朱一铭说过,这周是我请的,你没有时间,下周可轮到你了。
朱一铭看了这天短信狂汗不已,前两天他还记得这事的,过后给忘记了。现在该怎么办呢,周五晚上肯定是不行了,这儿刚刚约好,周六、周日的话,他想陪郑璐瑶去逛逛街。两人之前一直聚少离多,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在一起了,在党校学习又没有什么事情,周末的时候还不着家,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看着这个短信,他发了好一阵愣,最后决定暂时先不回,等到下午的时候再说吧,实在不行的话,就约下周。他又怕谈昕觉得他故意在推三阻四的,不想和她一起吃饭,那样的话,可有点伤人家的自尊。
到了党校以后,五人老规矩去宿舍打牌,朱一铭由于想着如何处理谈昕的事情,就没有掺和,而是选择了在一边观战,准备等一会再去回对方的短信。谁知第一牌还没有看完,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朱一铭下意识地认为是谈昕打过来了,连忙边掏电话,边往m-n外走去。
掏出手机来一看,见是自家老婆打来的,真有点哭笑不得,看来人还是少做点亏心事,以免老是疑神疑鬼的。
电话接通以后,郑璐瑶告诉他今天下午她要下乡去,好像是泰方市那边出了点事情,那个老女人安排她带两个人下去看看,估计要到周日,甚至周一才能回来。朱一铭从她的话中听出竟有几分得意之情,他想道:看来一定是赵雪娥刚刚表扬了她两句,要不然的话,让她出差,她不会那么高兴的。
他对自家老婆还是很了解的,对于事业什么的,她还真没怎么放在心上,只图一个舒服就行了,尤其是不能受气,这是她最在意的。
朱一铭在电话里面叮嘱了一番,让她注意安全,采访什么的不重要,关键不能出事,别故意为难地方上的人,那样的话,可能对其不利。
朱一铭说这话的时候,头脑里浮现出的是他在恒阳市梦梁镇的时候,那个叫刘浏的记者去采访的事情。当时,他明显是去找茬、挑刺的,要是在梦梁镇内收拾他一顿的话,还真不是什么难事,但朱一铭是不屑于那样去做的。他不屑于,并不代表泰方市的人也不屑于,特别是当郑璐瑶她们的采访,涉及到人家利益的时候,那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了。这年头,记者出事的,甚至被打的,可是屡见不鲜,最终还不是是不了了之。
郑璐瑶的兴致很高,没等朱一铭说完,就说了一声,我知道了,这边还有事情,等有时间再和你联系。说完这话以后,她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朱一铭不禁摇了摇头,看来自家老婆的x-ng格别说一时半会,就是三年五载,可能也改不过来了。他一边往宿舍里面走去,一边暗暗想道。
进去以后,曹仁连忙站起身来,满脸的痛苦状,说道:“一铭,快来,替我一会,我憋不住了。”
众人听了这话以后,都哈哈大笑起来。
朱一铭今天的手气真是不错,几乎把把都有大牌,把齐云和管方晋两人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
曹仁上完厕所来以后,只有在一边当看客的份了。他见后,郁闷地说道:“刚才我在这打的时候,怎么没有这么好的手气,真是郁闷!”
管方晋正输得郁闷,见曹仁还在煽风点火,于是冷笑一声,yīn了他一句道,谁知道你昨晚睡觉的时候,手干什么的,怪不得我老是见你的chu-ng在抖动。
老管,你还说我,上个周末的时候,你到底去哪儿了,周日和周一,天一擦黑就睡觉了,并且连走路都没什么精神,怕是发sh-了有十来次吧,上了年纪了,你得悠着点,这事也不能逞能,好汉不提当年勇了。曹仁狠狠地削了管方晋一顿。
管方晋本来想拿曹仁出气,想不到反而该人家说中了心事,这下可不敢再lu-n开口了,只是淡淡回了一句,胡说八道,我精神好着呢!他心里很是奇怪曹仁这家伙怎么会有这个眼力,看来以后确实该注意点。
由于好久没和那小情人在一起了,上周末的时候,管方晋确实狠狠折腾了一番,还特意买了点小y-o片神马的,直到最后彻底没有精气神为止。开始的时候,他还记得是几发,后来两人自己都记不清楚了,周日、周一两天基本挨着chu-ng铺就睡着了。想不到曹仁这小子这么细心,以后再做这事的时候,一定要当心一点,否则的话,不知这小子在背后怎么编排自己呢!
朱一铭的手气本来就好,再加上管方晋心不在焉,最后几乎到了溃不成军的地步。齐云不得不提醒管方晋,老管,你想什么心事呢,在这么打下去的话,我们可就完了。管方晋集中了一会心神以后,又开始走神了,最后齐云也没有兴趣,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双方就鸣金收兵了。
坐到课堂上以后,朱一铭才想起刚才只顾着打牌,忘记回谈昕的话了,想到这以后,他连忙拿出手机来,回复了一个短信:今晚实在是没有时间,和这的几个朋友约好了,要不明天晚上行不行?
发完短信以后,朱一铭刚把手机放进衣袋里面,就听见嘟的一声,谈昕的短信竟然已经回了过来。朱一铭很是意外,心想,怎么会这么快的,你不是把手机直接抓在手上等我的短信吧!
他的这个想法也对也不对,谈昕倒没有把手机抓在手上,但是也差不多,过不了三分钟,就会拿出来看一次,午饭都没有吃得安稳。吃完以后,她妈就让她走开了,说锅碗什么的,她来收拾。她见女儿心不在焉的,还以为是工作上面的事情,想不到居然是因为想男人了。要是知道的话,不知老人家会作何感想,十有**能够理解,因为她再清楚不过了她那个女婿是个什么东西了。
到了办公室以后,谈昕更是不淡定了,把电脑打开,登陆上QQ,和上面的陌生人有一句无一句的闲聊着。手机就放在手边,虽然有短信提示音,但还是忍不住,过一会,就拿起来看一下,生怕有电话或短信进来不知道。一次次地拿起,又一次次地放下,正当她失望之际,突然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响声,短信,谈昕连忙迫不及待地拿起了手机。
把手机抓到手上以后,她反而有几分迟疑,担心是哪个吃饱了没事干的家伙发的垃圾短信。尽管有点担心,她还是摁下了查看键,当见到上面是“朱一铭”三字的时候,开心不已。打开短信,看了内容以后,她只觉得脸上竟有点发热之感,于是匆忙回复了一句,我听你的。
看着手机的“已发送”三个字,谈昕不禁心生后悔之感,这样的话语会不会有歧义,对方会怎么看自己。想到这以后,她又变得不安起来,想要再发个短信解释一下,想想还是放弃了,那样的话,更是给人此地无银三百两之感。
第四百六十九章 蒋长河请客
应天雨行图]第四百六十九章蒋长河请客——
朱一铭看见短信以后,倒没有多想,直接回复道:那就这样,到时候,我再和你联系。他本以为对方不会再回了,想不到手机刚放进衣袋里,又嘟的一声响起来了。
正在上课的王刚再次听到短信以后,投来了厌恶地一瞥,当发现是朱一铭的手机在响以后,立即换了一副嘴脸,甚至还微微点了点头。朱一铭直接无视了他的表现,拿出手机看起短信来,上面谈昕只回复了一个字,好。
我倒,这个字你可以不回的,我正在上课呢。朱一铭心里暗自想到。
下课以后,蒋长河就忙着去联系酒店了,他们四人则继续捉对厮杀,反正有晚饭吃,这时候也没到饭点呢,不打牌还能干嘛。现在风云突变,朱一铭手中的牌几乎全是渣,不要说大小王了,不管叫什么主,他手上都不会超过平均数,其中有一、两牌,只有三、四张。
管方晋此时郁闷得不行,为了报中午的仇,他刚才特意和朱一铭坐在了一起,准备大开杀戒的,谁知还是只有被动挨打的份。他忍不住抱怨两句,谁知曹仁借口说道:“老管,你就不要抱怨了,一定是你的问题,发现没有谁和你对家,谁倒霉,一铭中午的时候,手那么好,都被你带沟里去了。哈哈哈!”
听了曹仁的话,管方晋虽然很是不爽,但事实却确实如此,他不禁想道,是不是那小狐狸背着他又搭上了别人,他越想越觉得如此,当即决定什么时候突然回去一趟,看看她是不是有什么异常举动。
其他三人要是知道闲来无事打个牌,都能勾起管方晋如此这般的心事,恐怕都会有大跌眼镜之感。
第二局打到“J”的时候,蒋长河的电话来了,说是安排在应天国际了,众人听后,互看了一眼,今天看来蒋长河是成心想要放点血了。
应天国际是准五星级的,条件比临江阁还要好,只不过由于地理位置的关系,生意并不如位于城中的临江阁火爆。这同时也有一个好处,在那不太容易撞见熟人,估计蒋长河也是这么想的。管方晋听说蒋长河已经安排好了,直接把牌往下一扔,大声说道:“不打了,赶快过去吃饭了。”
曹仁立即嚷道:“老管,你真是太不上路子了,这牌轮到我打,你看看我手上的主,你们一分都别想拿。”说着,就把手上的牌摊在了桌面上,果然只见他手上是漆黑一片,主好副也好,朱一铭和管方晋要想拿分,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难怪管方晋选择了弃牌而去,看来也在情理之中了。
朱一铭和齐云收拾好了桌子和牌以后,四人一起往外面走去。其他三人都不认识路,所以只有让朱一铭开车了。他在应天上过学,虽说这几年应天的城市建设很给力,但大概的方位,他还是知道的。管方晋本来想让朱一铭领航,他来开的,想了一下,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口。
应天国际在应天城南,临近燕京至东方的燕东高速,朱一铭对此还是很熟悉的,每次去周西或恒阳,都有走这条高速走。出了党校以后,朱一铭一直往南开,足足开了半个小时以后,才看见前方的应天国际四个大字。
管方晋眼尖,看到以后,连忙说道,右拐,就在前面。
废话,这还要你说呀,谁看不见。曹仁显然对他刚才半路弃牌的行径很是不爽,没好气地说道。
管方晋也知道自己刚才理亏,所以被曹仁呵斥以后,也没有争辩。
齐云在一边见后,说道:“曹仁兄弟,一会到那以后,我们再好好地杀一局,让老管去和小服务员聊天去。”
曹仁听了这话以后,嘿嘿一笑,管方晋则装作没有听见,一心指挥朱一铭开车,实线,注意,别压上去,直行,不拐弯……朱一铭郁闷地看了他一眼,见他那满脸的认真劲,他还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
朱一铭停车之际,管方晋已经和蒋长河联系了,得知在六楼的墨竹厅,随即告诉了其他人。这下曹仁才没有继续攻击他,好歹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到了包间以后,朱一铭见蒋长河正坐在那抽烟,旁边站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一看就是负责这个包间的服务员。他发现要是他们再迟来半个小时的话,蒋长河说不定就能和这个小服务员培养出感情来了,所以见他们进m-n的时候,他是满脸的郁闷状,那服务员也很识趣地走到一边去了。
朱一铭一方面对他这种肆意huā丛的手段,表示钦佩,另一方面也对他这种饥不择食的做法,表示鄙视。你好歹是一个正处级的领导,居然和饭店服务员勾三搭四的,虽然五星级酒店里的服务员外形方面还是很不错的,但是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服务员而已。
蒋长河见人都到齐了,连忙招呼他们入座,可众人都说不着急,刚才的拍还打完呢,反正现在时间也早。听他们这样一说,蒋长河也不着急了,于是让服务员拿了两副扑克牌又开始打起了升级。
蒋长河作为东道主自然要让客人先打,谁知管方晋却躲得远远的,一个劲地说,我不打,你们玩,我看会电视呢。
曹仁没好气地说:“长河,你别理那个逃兵,我们来!”
说完这话以后,他就哗哗的洗起牌来了。听曹仁这样一说,蒋长河有点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于是也不再和管方晋谦让的,心安理得地坐下来抓起牌。管方晋则认真地看起电视来,直接无视了打牌的四个人。
这一局牌打得还真是纠结,一个多小时才打完,朱一铭和齐云侥幸获得了胜利。管方晋看了一会电视以后,没有挨得住,坐在了一边观战,时不时地还发表一点意见,搞得曹仁不断地冲他瞪眼睛。
好不容易结束以后,蒋长河连忙安排众人入座,本来他的意思是想让朱一铭坐上位的,在这五人小团体当中,他的老大地位已经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他这样的安排,朱一铭当然不肯接受,最后还是如上次一般,把主位空了下来,然后众人才一一入座。朱一铭坚持坐在末座,说兄弟之间,理应以年龄论,这样他坐在末座无可厚非。这样一来的话,管方晋就坐了疑似主座的位置上,但是大家谁也没有去计较什么。
由于有了上次的试探,五人对对方的酒量都心知肚明,其中朱一铭和齐云的排一、二位,他们三人基本是半斤对八两,不过曹仁喝得猛一点,在拼酒的时候,可能沾点优势。正是因为互相知根知底,所以才没有出现上次一口闷的情况,但是五人也都喝了不少。
开喝之前,蒋长河就制定了酒规,为了公平起见,五人杯里全空了以后,才开始斟酒。这样一来的话,一旦谁发现自己的进度慢了,就会及时地迎头赶上,否则人家喝完了你这还有半杯呢,一口闷掉的话,那可是自找苦吃。
看着满桌子的菜肴,再看看扔在一边的四个空酒瓶,朱一铭知道基本已经差不多了,但这时候打散的话,似乎有点不甘,于是他冲着众人说道:“光这么干喝也没什么意思,我们来说段子吧,谁说的好,可以指定任意一人喝酒,但是不得重复选同一个人,那样的话,有点太不人道了。”
还有一更!
第二百四十八章 三足鼎立
田长业在李志浩卸任之前,特意找他交流了这个话题,当时李志浩就表态,他一定会想办法的。开发区是李志浩在恒阳打响的第一炮,他也不希望被潘亚东还是苏运杰给糟蹋了,所以有了后来泯州市委书记李朝运的那番话语。
潘亚东的开场白完了以后,就开始正式开会。在座的每个人都知道今天会议的主题,是关于各人的分工,唯一的区别是除朱一铭以外,其他人都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分管的部门。大家在开会的时候,把注意力多地集中到了朱一铭的身上,只有朱一铭在认真听潘亚东的长篇大论。虽说之前已经想清楚了,不管负责哪些部门,都要兢兢业业地去做好分内的工作,但谁没有点私心,何况这是和自己切身利益相关的事情,给予多的关注硬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潘亚东说废话的时候慢条斯理的,说到各人分工的时候,却是干净利落,其他人的保持不变,吴远琴同志分管文化广电、闻出版、环保局、科技局、知识产权局、地震局;朱一铭同志分管教育、卫生、食品药品监管,以及维稳、信访等方面工作。朱一铭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征询大家意见了,“大家对刚的分工有什么意见,如果有可以提出了。”
朱一铭在发愣的当口,猛地看见田长业冲他使了一个眼色,这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市长,我有点想法。”
“一铭同志请说。”潘亚东满脸微笑地说,心想,我看你能说出什么来,你总不至于说,我的能力有限,不能胜任吧。那样的话可不光打了你自己的脸,李志浩的面上也无光。
朱一铭看着潘亚东幸灾乐祸的目光,稳了稳心神,提醒自己道,说话一定要注意,不要着了那家伙的道。想到这以后,他脸上的表情一缓,同意满脸微笑地说:“首先作为一个人,我很感谢领导的信任,给我压了担,我知道这是对我的关心与爱护。”
“扑哧!”朱一铭说到这的时候,吴远琴一下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潘亚东愤怒地瞪了她一眼。吴远琴也知道自己失态了,连忙失声道:“不好意思,朱市长,你不要多心,我不是在笑你。”
他这话一说口,其他人立即把目光转移到了潘亚东的身上,吴远琴已经解释了不是笑朱一铭,那是笑谁呢?到目前为止,除了朱一铭以外,就潘亚东侃侃而谈了一阵。
吴远琴也意识到了自己这话的毛病,不过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一般,再想收回来,已是不可能了,只好红着脸,低下了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此时潘亚东也愤怒不已,不过却不便发作,看了朱一铭一眼,说道:“朱市长,还有没有,你继续说。”
朱一铭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正色说道:“市长,各位同仁,刚你也介绍到了我是刚从梦梁镇过来的,虽说镇上也有教育和医疗这两块的工作,但作为党委书记,大家应该知道,绝对是很少涉及到的。现在一下让我分管全市的这两个方面的工作,我真怕辜负了大家的期望。”
“朱市长,干工作吗,都会有一些的领域,等待我们去尝试,你年纪轻轻的,可不能打退堂鼓呀!”潘亚东老气横秋地说。他这话虽说得有点牵强,但朱一铭一下还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话语进行反驳。
“市长,一铭同志的话也未尝没有道理。”田长业开口说道,“他在梦里真的时候,小龙虾搞得红红火火的,在这方面应该有不错的经验,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各人的特长。吴县长之前分管教育和卫生的时候,成绩也很突出吗!”
田长业的这话可有几分分量,听上去只是在就事论事,实则却有所指。人家朱一铭对服务业、民营经济这块熟悉,并且做出了不错的成绩,你却让其负责文卫工作;吴远琴本来把文卫工作负责得好好的,你却偏偏把其拿了下来。说得好听一点,你这是在乱点鸳鸯谱,说得不好听一点,你纯粹就在瞎搞。
听了田长业的话,在座的每个人都吃惊不已,想不到在第一次市长办公会上,常务副市长就把市长的话硬生生地顶了回去,这可是在直接打脸呀。为了一个朱一铭,田长业直接把潘亚东给得罪了,这么做是不是值得,大家不禁心里暗自猜度起来。
田长业心里其实有自己的想法,他是李志浩一手提拔上来的,现在虽然李志浩人走了,但人家是高升了,所以维持良好的关系,对自己有益无害。至于说联系李志浩的纽带,没有谁比眼前的这个朱副市长为合适了。首先他和李志浩之间的关系非常紧密,远远超出了老板和秘书之间的关系,其次朱一铭刚到市里来,根基尚浅,潘亚东明显地是看他不顺眼,这时候施以援定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这也就是官场上常说的烧冷灶,虽说田长业的地位比朱一铭高,但因为朱一铭背后强大的背景,所以这个说法也是能够成立的。
潘亚东之前想到了提出这个分工以后,田长业可能会帮着朱一铭说话,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的态度竟然如此强硬。面对这种情况可就要加倍注意了,这已不仅仅是一次分工的问题了,而是影响到今后市政府里面话语权的大事。潘亚东好不容易爬上今天的位置,为此他可是拍足了梁玉明的马屁,他自然不甘心将权力拱手相让。
当他正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有一个人抢在他前面开口了,只见吴远琴看了田长业一眼,说道:“田市长,分工不分家嘛,再说有什么不会或者不懂的,可以加强学习嘛。我刚负责教育和卫生的时候,什么也不懂,正如你刚的说的,这几年还算是有点成绩。你分管开发区,现在可是恒阳,乃至泯州的一个亮点,开始的时候,还不是两眼一抹黑,现在不也干得风生水起的。”
听了吴远琴这话以后,田长业一下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一方面,她用田长业的原话来予以反击,另一方面就她举得两个例本身而言,并没有任何的问题,所以还真是无从下手。
田长业的大脑高速地运转起来,这女人今天是什么意思,她一贯可都非常低调,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妖究竟在哪儿,是想向潘亚东表忠心,还是确实不愿意负责教育和卫生这两个口。要是后者,倒还罢了,要是前者的话,可得当心了。
吴辉和王显声是苏运杰的人,自然抱成一团;现在吴远琴又倒向了潘亚东;那他和朱一铭可就处于非常不利的地位了。一边是市长领头,另一边则有市委书记撑腰,他们两人在各自的岗位都还是手,那两边一发力的话,焉能有他们俩地好果吃。看来一定要引起重视,会后有必要找个时间,和朱一铭沟通一下。
田长业决定不再和这个女人纠缠,在不明就里的情况下,和她把关系搞僵了,绝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听了吴远琴的发言以后,吴辉和王显声面面相觑,非常意外,在他们的印象当中,市长办公会上,这女人跳出来主动发起进攻,这还是第一次。虽然有些意外,但他们两人却求之不得,坐山观虎斗的道理,谁不知道呢。
潘亚东听了吴远琴的话以后,非常开心,屁股往椅里面挪了挪,端起茶杯来美美地喝了两口茶。他期待着田长业的奋起反击,那样的话,他就可以直接站起身给对方迎头痛击,从而一举确立他在市政府的老大地位。然而令他失望的是,吴远琴的话说完以后,足足过了五分钟,田长业都没有再开口,而是从上衣袋里掏出了一包烟来,弹出一支,自顾自地抽了起来。
在此过程中,朱一铭是准备开口说话的,就在开口的一瞬间,他看见田长业朝他轻轻摇了摇头,立即打消了发言的想法。
他清楚地记得,李志浩在和他谈话的时候,不止一次地提醒过他,以后有事要多向田市长请教,无论是工作方面,或是其他方面。他相信老板既然这样说,自然有他的道理。
潘亚东等了好久,仍不见有人发言,田长业、朱一铭都双唇紧闭,吴辉和王显声则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其他人。潘亚东失望地说道:“关于刚的分工,大家还有什么说的,畅所欲言嘛,刚田市长的话就很有想法嘛!”说到这以后,他故意停下了话头,看向田长业,他这可是指名道姓地挑衅了,他希望能激起田长业的反攻。田长业却如老僧入定般地凝视着眼前的双层茶杯,仿佛上面雕着花似的,对潘亚东的话则是充耳不闻。
潘亚东见状,失望至极,只好悻悻地说:“既然大家都没有什么异议,那就照刚说的办。朱市长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多向远琴市长请教,她可是我们政府这边出了名的女强人。”
朱市长、远琴市长,两个称呼一听就是亲疏有别,甚至还不吝夸奖之词,把吴远琴捧了一下。这也算对刚吴远琴冲锋陷阵地一个回报吧,投之以桃,报之以李,这样能长久地合作下去,看来两人结成联盟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看了这种状况,田长业心里忍不住埋怨自己,还是缺乏斗争的经验呀,要不然也不至于如此被动。看来李志浩走了以后,不能再埋头工作了,恒阳的天要变了,要想获得大的话语权,只有进行战斗。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因为这东西不会因为个人的主观意愿而发生改变,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我们既然都在江湖中,那自然身不由己。
分工讨论完了以后,潘亚东开始传达上午常委会上面的经验,并对几项工作进行了布置。这是常规的会议流程,自然不会引发争论,所以速度很。
潘亚东在说完以后,特意客气地问田长业是不是有什么需要说的。田长业本来是不准备说的,但现在改变了主意,说了两句没有营养的废话。潘亚东见状,心里后悔不已,他本来也就随口一句客气话,想不到田长业居然真不客气,借题发挥,还来了个一、二、三点。这家伙看来还是很有点野心的,以后一定要多加注意,不管怎么说,恒阳市政府只能姓潘,绝不能出现别的声音。
第二百四十九章 云翳心事
散会以后,潘亚东第一个出了会议室,吴远琴则紧跟在他的后面,然后是王显声和吴辉,朱一铭和田长业落在了后面。看着出门的架势,有心人就能瞧出点明天出来,恒阳市政府现在是典型的三足鼎立,并且都是两两一组,还真不是一般的有意思。
田长业的办公室和潘亚东的一样,都在三楼,另外还有县府办也在三楼,朱一铭他们几个副市长的办公室,则在二楼的东边。在楼梯口的时候,田长业小声说道:“一铭市长晚上有时间吗?我们小聚一下。”
朱一铭听后,连忙说道:“我正准备请田市长您的,就是怕你没有时间,这样晚上我来安排,请你到时候赏光。”
田长业听后微笑着说:“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田市长,客气了,你能给我面,小弟感激不尽。”朱一铭连忙说道。
田长业听后没有在多说什么,只是在朱一铭的肩膀上用了拍了两下,然后转身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朱一铭在下楼梯之际,瞥见市府办主任赵云生带上门,从会议室里出来,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用力地把头往这边伸了过来,怪不到田长业立即转身离去呢。看来市政府里面是风起云涌呀,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那就干脆别静了,大家一起闹腾起来。朱一铭一边下楼,一边在心里暗自想道。
回到办公室以后,朱一铭考虑起了晚上吃饭的事情,两人今晚的这顿饭非比寻常,说是结盟也许有点夸张了,但至少也会奠定一个合作的基础吧。虽说之前两人是同一阵营的,但打交道的时候并不多,仅有的那么几次,还是朱一铭做秘书的时候,代表老板和田长业联系的。此时自然不能和当年的那种情况相提并论了,朱一铭也算踏上了能够和田长业平等交流的平台了。
既然情况特殊,那吃饭地点的选择可就要有所讲究了,在市里面肯定不行,那样的话太张扬了,要是被有心人扣上一顶结党营私的帽,那可是有口难辩。要是再过段时间,去梦梁镇吃小龙虾倒是很好的选择,不过这个时节还谈不起来。朱一铭发现这个问题还真的很让他纠结,他一下还真找不出一家合适的饭店,总不至于去路边摊,那也太不上档次了。
思虑了好一阵以后,朱一铭发现自己是在瞎点灯白费蜡了,你邀请田长业吃饭,那问问他去哪儿,不就行了。想到这以后,朱一铭心里一拎,暗暗提醒自己,以后在这方面一定要注意,不能以自我为中心了,这儿是恒阳市,可不比之前的梦梁镇。在那,你说了算,大家都以你为中心,但在这可就是另外一码事。
朱一铭拿起电话,拨通了田长业办公室的电话。田长业一听,是朱一铭打来的,笑着问道有什么事情。
朱一铭同样微笑着说:“田市长,你看,我刚到市里,人生地不熟的,想请你吃饭,都找不到地方。这不,打电话过来,向你请教一下。”
田长业听后,不禁暗暗竖起了大拇指,朱一铭年纪轻轻的,就身居高位,按说应该比较张扬,但接触下来,却没有半点的骄傲之气。说话办事都非常老道,一点也看不出来,他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毛头小伙。他虽说在梦梁镇待了两年,哪儿会在市里找不到饭店,那自然是为了给自己面。难怪李志浩如此地器重他,连这些小细节都考虑得如此到位,大事上面自然没说的。
田长业笑着说:“这样吧,一铭市长,我们开发区那有一家鱼味馆味道不错,要不晚上我们一起过去尝尝?”
“哦,那敢情好,都说吃鱼补脑,我这脑刚好有点不够用,呵呵!”朱一铭笑着说,“那下班以后,我就直接过去了,那家鱼味馆具体的位置是……”
“就在我们开发区管委会的后面,叫玉雅鱼味馆,你到那就能看见。”田长业随口说道。
“玉雅?”朱一铭随口问道,“是不是财政局苏局长的表妹开的那家?”
“对,对,朱市长知道呀,就是苏局长的表妹开的那家。”田长业连忙说道。他心里却暗自想到,朱一铭怎么会知道呢,早知道的话,就不去那了,换一家也无妨,不过现在话已出口了,也不好再手回头了。
“我和苏局长去过,那边我认识,一下班,我就过去。”
“好,那一会见!”田长业说完,就挂断了了电话。
朱一铭刚准备抽支烟,歇口气,突然放在抽屉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拿出来朱一铭觉得有点意外,竟是原秘书曾云翳的电话。
自从上次表白被婉拒以后,曾云翳一直躲着朱一铭,只有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会去他的办公室。听季晓芸说,曾云翳正在办调动,当时朱一铭也没有多加关注,自顾尚且不暇,何况她有姑母曾琳帮着安排,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朱一铭想不明白,今天小丫头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情。他在内心深处一直把曾云翳当做妹妹看待,那天她直白地说出那些话以后,朱一铭真觉得无言以对。虽说不是有心,但毕竟对人家造成了伤害。曾云翳躲着不愿意见他,其实他何尝又愿意两人面对面,那样的话,别的暂且不说,尴尬肯定是少不了的。
朱一铭摁下了接听键,然后低声说道:“云翳呀,好久不见你了,听说你也调走了,现在在哪儿呢?”云翳,这个称呼是朱一铭在接电话之前做出的决定,要不然朱一铭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叫曾秘书,那显然不对,两人现在已经不存在领导与秘书的关系;直呼其名,似乎也显得太生疏了一点,毕竟两人朝夕相处了两年多,别说人,就是动物之间也该有点感情了。
朱一铭的这一声“云翳”,听在曾云翳的耳朵里以后,全身如遭电击,当即呆若木鸡。她本以为已经彻底把这个人放下了,所以敢拿起电话打了过来,而现在什么都还没说,仅仅一声“云翳”,就让她头脑里面一片空白,方寸大乱。她发现自己错了,感情这东西有时候如毒品一般,一旦沾上,你就完了,要想摆脱它,没有足够毅力和相当长的时间,是根本就做不到的。
曾云翳的脑海里,立即浮现出那个该可能让她终生难忘的夜晚,夜半酒醒以后,曾云翳哭了许久。上大学至今,追求她的男孩以半百计,这应该是毫不夸张,尤其是工作以后,由于她姑母的地位和人脉,紧追不舍的就有好几个,经常堵在大门口送花什么的。她总是觉得这些人比较浅薄,和自己想象中地白马王不是一个概念,直到见到朱一铭以后,她那爱的心扉被彻底打开。得知他有女朋友以后,曾云翳并没有太过在意,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凭借自己的魅力,把他吸引过来不是什么难事。
谁知这家伙竟如木头一般无动于衷,上次送话梅的时候,还以为他开窍了,谁知过后,竟然又悄无声息了。也许在他的眼里,那就是一袋话梅,与商店里面出售的,并无半点区别。当意识到他即将离开梦梁之际,曾云翳急了,于是决定向他表白,为防止两人在一起尴尬,所以把好姐妹季晓芸给拉上。在去吃晚饭之前,她就向季晓芸摊牌了,让她在中途的时候,找个机会出去一会,她好有所行动。当时她看见季晓芸脸上的表情非常的怪异,既点头答应,又好像依依不舍一般,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当时她一门心事想自己的事情,并没有多加注意。
谁知后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呜……呜呜……,那哭得叫一个惨,简直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喂……喂……,云翳,你在哪儿呢,你怎么不说话?”朱一铭听曾云翳半天没有出声,连忙开口问道。
“朱书……哦,不,一……一铭哥,我在泯州呢!”曾云翳说完这话以后,满面羞红。之所以这么叫,是因为朱一铭那天晚上说过,他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就如自己的亲妹妹一般。
“哦,你在泯州干嘛呢?”朱一铭连忙问道,“听晓芸说,你的工作也调动了,去了哪个部门,怎么不给我个消息,有时间我好去看你。”
“谢谢一铭哥,我调到泯州来了,在市委办。今天刚刚报道,所以特意打个电话,告诉你一声。”曾云翳说道。
“哦,去泯州了,好呀!”朱一铭连忙说道。
“一铭哥,你觉得好吗?”话筒里传来了曾云翳的问话。
“好呀,以后市里有什么消息,我就能第一时间知道了,当然是好呀,你说是吧?”朱一铭反问道。他自然知道曾云翳问话的意思,但现在这种情况,除了装聋作哑,他还能怎么样呢。
“是吧。”曾云翳说道。她这话说完以后,两人都不再出声,过了许久以后,曾云翳说道:“一铭哥,你忙吧,等有时间的时候,我再打电话给你。你要想了解什么信息的话,也可以给我打电话。”
“好,云翳,哥知道了。”说完这话以后,朱一铭迅速地挂断了电话。
曾云翳手握着“嘟嘟嘟”忙音不断的话筒,泪水再一次漫出眼眶。那一声“哥知道了”深深地扎进了曾云翳的心,难道两人之间注定就只能成为兄妹吗?“不,不……”曾云翳在内心深处,大声喊道。
朱一铭挂断电话以后,瘫坐在椅上,从那晚以后,他一直不敢直面曾云翳,他知道自己深深地伤害了这个小姑娘。虽然那晚借着酒劲,和季晓芸共赴巫山,布云施雨,但他却没有半点愧疚之心。大家都是成年人,既然做出了那样的事情,就应有足够承受力,季晓芸也把她和她丈夫之间的事情告诉了朱一铭,这让他没有半点的歉意。说实话,当时那种情况下,他是糊涂的,但季晓芸绝对是清醒的,这事能顺利的进行,就说明她是愿意的,否则以他当时头昏眼花的状态,要想破门而入,是绝无可能的。
对待曾云翳则是另一番情况,首先她还是个姑娘家,既然自己无法给予她想要的,那就不要去随便招惹,以免到时候陷入被动;其次,因为曾琳的原因,朱一铭还真不能不顾忌三分,她不仅是恒阳市的市委常委,还和王吉庆关系暧昧。
第二百五十五章 银样镴枪头
“你是谁呀?我们在这说话关你什么事,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苏亮显然不认识眼前的朱一铭。
“苏少,苏少,他就是新上任的朱市长。”赵云生连忙说道。朱一铭的猛然出现,让他一下子没缓过神来,刚准备开口解释,苏亮的话已经出口了。
朱一铭听后非常生气,想不到这家伙不仅狂妄,而且出口成章,立即大声质问道:“你要做耗子,我没有意见,但是别随便骂人,是你早晨没有刷牙,还是你家长辈就这样教导你的,真是没家教!”
苏亮听说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朱一铭,原先的气焰一下子先消退了三分,又听朱一铭半点面子都给他,不光直接打脸,而且连家里的长辈都捎带上了,一下子更是没了主意。他是典型的狐假虎威,扯苏运杰的虎皮来做大旗,现在人家摆明了是不买账,他就不信,这个朱一铭不知道他是苏运杰的侄子,可人家就是不给面子,他又能如何呢。你要让他硬顶,他可真没有这个魄力,人家是实实在在的副市长,而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小科员。
见苏亮憋在一边不开口了,赵云生心想,你真是绣花的枕头——中看不中用,刚才和我的那个狠劲哪儿去了,现在怎么像孙子似的,银样镴枪头。赵云生的心里虽然充满了不屑,但此时他却不得不站出来,帮苏亮打圆场。朱一铭可以不在乎他的身份,赵云生可不敢有任何的小觑之意。他上前一步,对朱一铭说道:“朱市长,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们这没什么事情,苏少在和我开玩笑呢!”他有意把苏少二字咬得很重,他真以为朱一铭不知道苏亮的身份。
“苏少,他叫苏少吗?市政府有叫这个名字的人吗?我怎么不知道。”朱一铭装作不解的样子问道,其实却暗暗笑开了花,心想,让你们在装神弄鬼,看我怎么打你们的脸,打了,还让你们不好意思说疼。
听朱一铭这样一说,赵云生的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尴尬至极,他本来以为朱一铭有可能真不知道苏亮是苏运杰的侄子,所以才刻意地暗示了一下,现在看来是自己错了,人家完全是有备而来。现在自己反而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朱一铭的问题。
苏亮此时也听出了朱一铭话中的意思,他觉得自己再不开口有点说不过去了,他发现这个新市长的确不知道自己的背景,难怪敢这么横,于是轻咳了一声,说道:“朱市长,你好,我是市府办的苏亮,也是市委苏书记的侄子,所以刚才赵主任才那么称呼,你觉得有问题吗?”他的话语中又恢复了往日的那种倨傲之情,俨然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赵云生听了他的话以后,哭笑不得,这个苏亮真是太幼稚了,他居然把朱一铭的话当真了,真是烂泥扶不上墙。现在赵云生已经有点庆幸朱一铭没有让他做秘书,要不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少笑话出来呢。到时候丢的可是苏运杰的脸,他自然不能把朱一铭怎么样,倒霉的还是自己这个小小的市府办主任。
朱一铭看了他的表现,心想,你还真是一个小白,装十三居然装到了如此地步,当即决定不再给他任何面子,直接把他打发走了,这样的智商也到政府部门来混,真是笑死人了。朱一铭斜了苏亮一眼,冷冷地说道:“我不管你的谁的儿子或者是谁的侄子,我根据潘市长的吩咐,特来通知你们二人,由于上班期间,在办公场所大声吵闹,所以让你们暂时回家反省,等待近一步的处理意见。”
朱一铭的话一出口,苏亮顿时愣在了当场,他本来以为朱一铭会上来给他道歉,赔不是的,想不到居然让他回家反省。过了好半天以后,他才冒出了一句,你,你刚才说什么?
“怎么,你的耳朵不好使吗,我刚才说的很清楚了吧。苏市长让你们两人回家反省,等待处理。”朱一铭把声音有提高了八度,两眼瞪着苏亮。
苏亮这下彻底明白了,原来在对方的眼里,自己什么也不是,不光做不到秘书,而且还直接被赶回了家,一下子耷拉下了脑袋。看了苏亮的表现以后,赵云生可慌了神,连忙说道:“朱市长,这个,这个事情和我没有关系呀,是苏亮他一直在吵,我劝都劝不住他……”
“你别和我解释,这也不是我的意思,你要解释找潘市长去,我只不过是传达他的指示而已。”朱一铭打断了赵云生的话,停顿一会以后,接着说道:“你是市府办主任,他是你的下属,我这样理解没错吧?”说完这话以后,朱一铭抬头挺胸,直接向门外走去,把两个当事人扔在了办公室里。
朱一铭走了以后,赵云生和苏亮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愤怒。赵云生这时再也按捺不住了,冲着苏亮嚷道:“闹啊,现在怎么不闹了,你不是很有能耐吗,怎么不见你和人家去抖。你想往人家的枪口上撞,我没有意见,不过你别拉上我呀,你有一个好叔叔,我可没有,不过好像人家也不怎么买你叔叔的帐。你不行,真的不行,要是换作你表哥的话,恐怕早就……”赵云生说到这儿以后,故意停住了话头,留点空间让苏亮去想。
赵云生说这些的目的,一方面确实是愤怒,好不容易才混上市府办主任,现在居然让回家反省,并且这事严格来说确实和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这让他很是不爽;另一方面,他也是在激苏亮,你不是一直说苏运杰对你如何如何好,现在都被人赶回家了,你总该有所行动吧。
赵云生的话被苏亮直接无视了,他现在心里非常担心,苏运杰对他怎么样,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了。要不是自己老爸亲自去求苏运杰,他根本不会把自己安排进市政府,至于说安排做秘书,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本来还想得意一番,现在居然被潘亚东勒令回家反省。苏亮正在想回家以后,怎么向父母交代呢,他爸爸说不定能揍他,昨天还在家里关照他为人处事一定要老实,想不到今天就惹祸了。做了一辈子木匠活的父亲,不喜欢说话,却喜欢揍人,力气又大,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当赵云生和苏亮各怀心思之际,朱一铭已经回到了办公室,见曾善学正在翻看着文件,于是冲他招了招手。曾善学进了办公室以后,朱一铭对他说:“你去档案室,把去年我们市里面,高考成绩的统计表给我找来,另外再通知教育局和卫生局的正、副局长明早九点,到这来开会。”
曾善学连忙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他看见朱一铭茶杯里面空了,于是拿起水瓶,为他续上水,然后再悄悄退了出来。
这一天忙忙碌碌,回到宿舍以后,朱一铭问自己究竟忙了一些什么,头脑里竟然一片空白。看来大家说的宁**头,不做凤尾真是一点没错,在镇上的时候,都是大家围着他转,现在却要听命于人,并且一切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真是很不习惯。研究教育局的相关报表,朱一铭就花了好长时间,最后才终于搞清楚了大概是怎么回事,要不是有曾善学的帮助,估计还得再有一会呢。
这个晚上对于苏亮来说,可真的很难熬。临近傍晚的时候,他再也待不住了,打了一个电话给表哥苏阳,把白天的事情告诉了他。苏阳估计正在打牌,只是说了一声知道了,就把电话给挂了,直到现在了,还没个回信,苏亮真的是很不淡定了。他想打个电话过去问问,可又怕苏阳嫌她烦,他对这个表哥还真有点怵,在家里可是坐立不安。他父亲问他怎么了,吓得连忙说没事没事,直接溜进了房间,他可不敢让老爷子直到那事。
苏亮的担心是多余的,苏阳打完牌以后早早地回家了,甚至还在苏运杰的前面。黄美娟见父子俩前后脚踏进了家门,诧异地问道:“今天这是怎么了,刮的什么风,你们父子俩怎么一起回来了?”
苏运杰没有开口,扫了苏阳一眼,直接朝沙发走去。他对自己这个儿子越来越失望了,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之前还说做生意什么的,现在提都不提了,而且正如老婆说的那样,难得见他回家一次。一回来,吃完晚饭以后,就钻进房间睡觉,好像几夜没睡了一般,也不知道究竟在忙什么东西。苏运杰已经记不清楚,什么时候父子俩好好谈过心的了,照这种情况,就算谈,也谈不到什么名堂,还是省省心算了。只要他不像之前那样惹是生非的就行了,不求他有什么出息,只要平平安安的就行了。
苏阳见苏运杰的样子,心里虽然很不爽,但也不敢有什么意见,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情况,这也怪不得老爸,不过今天这事可和他没有关系,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还是在帮老子的忙。想到这以后,苏阳觉得底气足了许多,快步走过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着苏运杰说道:“爸,我有点事情想向你汇报一下,这事可能会对你有影响。”
苏运杰一听这话,心头的火噌的一下就起来了,他两眼瞪着苏阳说:“你是不是又给我惹什么祸了,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做事要低调一点,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呢,真是不让人省心。”
黄美娟一听苏运杰光火了,连忙快步走过来,对苏阳说道:“苏阳,你又在外面闯祸了,究竟怎么回事,还不快给你把说说。”
“什么呀?”苏阳大声嚷道,仿佛有天大的冤情一般,“你们俩一唱一和的,说什么呢,谁告诉你们我在外面惹事了,真是的,不问清楚情况,就知道大吵大嚷的,武断至极。”
苏运杰看他的样子,估计自己误会了他的意思,不由得暗笑自己真有点神经过敏了,于是微笑着说:“今天没回来,学会用词了,还武断至极,你要知道我就是武断,也是有原因的。算了,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黄美娟也听出来了,不是苏阳的事情,那她就没有关心的必要,老公和儿子可是都难得回来吃晚饭,她怎么着也得多弄几个菜。
第二百五十六章 书记的心事
苏阳听了老爸的话以后,脸上一阵羞红,不过随即就被其掩饰了过去,他看着苏运杰说道:“爸,是小亮的事情,经过是这样的……”他就把苏亮告诉他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向苏运杰学了一遍。(.)
听了苏阳的话以后,苏运杰往沙发上面一躺,闭上了眼睛,头脑高速地运转了起来。苏运杰对于苏亮其实并不了解,只是逢年过节的时候,有点接触,感觉上应该还是挺老实的一个孩子,所以兄弟过来说他工作的时候,他一口也就应承了下来,现在看来,应该不是这么回事。
按苏阳说的,似乎是赵云生故意为难他,所以他才忍不住吵了两句,苏运杰一听这话,就知道是苏亮在说谎。赵云生的为人他最清楚了,低调得不行,再加上刚刚当上市府办主任,怎么可能为难苏亮呢。况且让苏亮给朱一铭做秘书的事情,自己亲自和他打了招呼,白天的时候,他也特意过了解释了这个事情,是朱一铭没有给面子,直接回绝了。前后连起来一想的话,就很明白了,一定是苏亮知道做秘书的事情黄了以后,去找赵云生兴师问罪,于是两人之间,发生了口角,进而导致了后面的事情。
刚想到这,手机突然嗡嗡的响了起来,苏运杰这才记起刚才开会的时候,把它调成振动了,后来就直接回家了。他一看号码,是赵云生的,于是连忙摁下了接听键,他还真想听听这事的另一个版本。
赵云生打电话给苏运杰的意思,一方面解释一下上午的事情,另一方面也想请苏运杰出手相助。说白了,他之所以被人当出头鸟给打了,完全是苏运杰的原因。让苏亮去做秘书是苏运杰直接打的招呼,后来起纷争,也是因为苏运杰的侄子,所以不管怎么说,都没有理由让他当这个替罪羊。
苏运杰挂断电话以后,脸色铁青,他想不到这个苏亮居然是这样一个人,不光做事张扬,而且还不动脑筋,蠢得和猪一样,被人当枪使了,他还一点不知道。苏运杰此时真是愤怒到了极点,他对苏亮说道:“马上打电话给苏亮,让他立即滚到我这来,他脑子让狗给吃了。”说完,站起身来,气呼呼地往书房走去。
苏阳看了老头子接了电话以后,猛地愤怒异常,心里一惊,搞不清楚究竟出了什么状况,于是连忙走到一边去打电话给苏亮了。电话接通以后,苏亮连忙问表哥怎么样了,苏阳此时已经知道这事情不简单了,于是也懒得和他啰嗦,直接告诉他老爷子让他立即就过来,他在家等着呢。
苏亮一听这话,心里一惊,手机差点从手里滑落下来,刚准备想表哥打探一下情况,耳边已经传来嘟嘟的忙音了。看见这种情况,苏亮的心里更没底,差点没哭出来,哪儿还有半点上午在赵云生办公室张牙舞爪的模样。
苏运杰进了书房以后,点上一支烟以后,猛抽了起来,不断地在里面来回踱步。他担心的不是苏亮的问题,说白了也没有多大的事情,料想潘亚东也不会做出多大的文章出来,无非想借此给自己一个警告。苏运杰想不明白的是,朱一铭怎么会和潘亚东绞到一起去的,不是开市长办公会的时候,刚刚掐起来的吗,现在怎么结成联盟了。
苏运杰坐在椅子上以后,想道,这里面有两个可能,一是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双方走到了一起,也是说这次的合作带有很大的偶然性。苏运杰最希望看见的就是这种情况,因为朱一铭虽说只是一个非常委的副市长,但谁都知道他背后站着的是李志浩,并且已经和田长业站到了一边,应该说能量之大,绝对不同小觑。另一种情况,则是潘、田、朱三人达成了同盟,要是那样的话可就糟了。市政府里面铁定没自己什么事了,要指望王显声和吴辉与他们三人对抗,无异于痴人说梦,不管是级别,还是能力,都是不是同一个档次的。常委会上的情况,也不容乐观,本来亲李的一杆常委正处于摇摆期,现在的话自然全都归到潘亚东的阵营里面去了。如果连常委会都控制不了,那这个市委书记还做得什么劲。
想到这以后,苏运杰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这个结果太可怕了,甚至让他有不堪承受之重。苏运杰端起茶杯来,才发现杯中的茶已经被他喝光了,于是向门口处的水瓶走去。
笃笃笃,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紧接着外面传来了苏阳的声音,爸,苏亮到了,是不是让他进去。
苏运杰大声喝道:“让他给滚远点,这两天好好的待在家里,哪儿也不准去,等我有时间再好好地收拾他。”
苏亮听了苏运杰的话以后,两腿打软,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他心里本来就很紧张,所以才央求表哥帮他通报一声。他本意是让苏阳进书房去向苏运杰请示的,猛地听见苏阳直接在客厅大声汇报,吃了一惊,猛地再听到苏运杰这样的言语,差点没吓得晕过去。
苏阳见状,心想,你面对市府办主任的时候,不是挺能装的吗,现在怎么成了这样一幅德行了,也懒得扶他,直接向自己房间走去了。他对苏亮的做法也很不爽,你请我帮忙,居然不说实话,这不是耍人吗,害得我在老爸面前跟着你丢人。他通过苏运杰接过电话以后的表现,自然而然地判断出苏亮刚才一定是说了谎了,否则自己老爸不会这么生气。
苏运杰此时根本就无心关注苏亮的表现,他一门心思地在考虑,如何落实自己刚才的猜想,这可是事关话语权的大事,绝对马虎不得。费尽心机终于坐上了一把手的宝座,如果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成了傀儡,那岂不是太冤了。
思考良久,苏云凯也没有想出一个什么好办法来,因为这事本来就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事情,要想不露痕迹地打听出来,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事从头至尾都和朱一铭脱不开关系,看来还得在他身上动点脑筋,苏运杰终于打定了主意。可究竟该如何试探、打听,苏运杰又犯起了难,别看那姓朱的小子年龄不大,可绝对不是一个善茬,好几件和他有关的事情,他都办得滴水不漏,没有留下半点把柄,看来得好好地盘算一番。
苏运杰连晚饭都没吃,在书房里面思索了许久,才想到他认为较为妥当的办法。他首先到了一个电话给朱一铭,让他明天上午有空的时候,来市委一趟。这话很值得人玩味,你一个市委书记要见副市长,别说上午,就是夜里应该也没有问题,他居然让朱一铭有空的时候再过来。
这样究竟想要表达什么意思,是尊重还是其他的?朱一铭猜想了许久,也没有得出一个答案,最后决定等明天的时候再看,反正不管怎么说,应该不会对自己有什么不利。他绝对想不到因为苏亮和赵云生的事情,苏运杰居然产生了那么多的联想,要不怎么有个说法,想法太多也能害死人的。
苏运杰的第二个电话是打给苏亮的,让他明天一早就到自己的办公室去。没等他回答,苏运杰就直接咣的一声挂断了电话,量他也不敢不去。
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以后,苏运杰猛地觉得肚子饿了,一看手表,居然已经九点了,连忙出了书房的门。
第二天一早,朱一铭来到办公室以后,发现里面焕然一新,不光地板、桌面上面一尘不染,而且办公桌上的文件也分类整理好了。他清楚地记得昨天下班的时候,由于走得急,可是杂乱地铺放在桌面上的。
他看了一眼正在泡茶的曾善学,这小子还确实不错,朱一铭不担心他的能力,说实话,做过教师的人,来政府工作写写划划什么的,一般都是可以的,让人放心不下的,就是他们知识分子的清高,这是最让人头疼的。曾善学由于在办公室坐过几年冷板凳,这方面应该不存在什么问题,如果再有一个好的工作态度,那这个秘书工作,他应该是能够胜任的。到目前为止,朱一铭对曾善学的工作还是满意的,当然由于时日尚短,还需要考察一段时间,才能最终确定是不是用他。
朱一铭坐在老板椅上盘算起了昨晚苏运杰的那个电话,显然他是为了苏亮的事情,不过为什么要如此客气呢,这是让朱一铭最想不明白的地方。按说他应该大发雷霆才对,虽然让苏亮回家反省的时候,他说清楚了是受命而为,但毕竟话是从自己嘴里说出去的,所以苏运杰要发飙的话,应该也算师出有名。要是那样的话,朱一铭可以据理力争,实在不行的话,还可以往潘亚东身上一推二六五,反正这也确实是潘亚东的意思。现在他这样的表现反而搞得朱一铭六神无主,都说事出反常必有妖,可这妖究竟在哪儿呢?朱一铭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出来,最后决定还是先过去,看看情况再说。不管怎么说,人家毕竟是一把手,而且话又说得那么客气,你要是再不过去的话,也有点说不过去。
朱一铭走到对面办公室关照了曾善学一声,他要去市委那边一趟,要是到九点钟还没有回来的话,让他把教育局和卫生局的人领到小会议室去,在那等一等,一会功夫应该就能过来。曾善学连忙点头答应,心里却想,朱市长还真是客气,下属等领到还不是天经地义的,哪儿还要打什么招呼。在市委办的时候,他可是经常看见那些局长、主任的,为了见领导们一面,等个两三个小时是家常便饭。
朱一铭边走还在琢磨苏运杰的异常举动,最终的结果还是一如昨晚,毫无头绪,头脑里乱哄哄的,一团乱麻。转眼间,已经上了三楼,朱一铭振作了一下精神,快步向苏运杰的办公室走去。
走到外间小办公室门口的时候,看见苏运杰的秘书胡长海正在奋笔疾书。这间办公室他并不陌生,曾经在里面待过一年多的时间,只不过现在换了主人而已。朱一铭不禁发自内心的唏嘘了两声,真是造化弄人,谁也想不到,短短的几年时间,自己从这走出去,现在又重新回到了这儿来,只不过身份发生了变化,当时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秘书,今日已是手握实权的副处级干部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原来如此
胡长海抬起头来,猛然见朱一铭站在门口,连忙站起身来快步迎了出去。他一直很佩服这位比自己年龄还小的年青人,尤其是去梦梁镇以后,做出的那些事情。大家都在说,他是走了狗屎运,遇见了非常赏识他的李志浩,胡长海却不以为然,运气固然是一方面,你看看人家做出的成绩,这可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做得出来的。今天胡长海的热情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一大早苏运杰来了以后,特意叮嘱他,如果朱副市长过来的话,无需通报,直接请他进去。
胡长海听后,当即一愣,老板这话可是模棱两可呀,细想一下,也就是说,他很希望朱一铭过来,甚至可以说虚席以待,但朱一铭还未见得乐意过来。这个情况可就值得推敲了,即使是副市长,想见市委书记的话,也不是相见就能见到的,这儿倒好,市委书记相见副市长,还不一定能见到。这样想来,岂不是有让人大跌眼镜之感。
胡长海还没搞清楚这件事情,苏运杰的侄子苏亮就过来了,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说实话,胡长海对他并没有什么好感,关于苏亮的事情早已在市委和政府两边传开了,这是一个典型的二世祖,胡长海自然对起很不感冒了。胡长海开始以为是苏运杰让他过来的,于是让他直接进去,虽然按照级别来说,他一个小科员根本没有资格随意拜见市委书记,但人家毕竟是亲戚,所以应该另当别论。谁知苏亮听了胡长海的话以后,并不愿意直接进去,执意让胡长海为他通报一声。
胡长海心里还想到,这个二世祖怎么也转性了,知道尊重别人了,于是特意为他去通报了一声。推开门以后,胡长海轻声说道,老板,苏亮来了。他话音刚落,只听见苏运杰怒声骂道:“让他给我滚进来,这个兔崽子!”
胡长海一听,这才明白过了苏亮今天如此低调的原因,不用说,一定是在外面惹祸了,找苏运杰擦屁股来了。胡长海出去以后,冲着苏亮使了一个眼色,只见他脸色灰白,起步的时候都有点颤巍巍的感觉,慢慢地向里间的办公室挪去。胡长海看后投去了两眼不屑的目光,这些家伙平时看上去,得瑟得不行,一旦出个什么事情,那个坏样就出来了,不值得多看一眼。
朱一铭见到胡长海的表现还是很开心的,说实话,一直以来他对胡的印象都不错,在自己最初困难之际,他还好心地提点过一、两句。都说受人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朱一铭始终记住当日的恩情,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是要回报他的。两人寒暄了两句以后,朱一铭说明了来意,准备让胡长海帮着通报一声,谁知胡长海却说道,刚才书记已经吩咐了,说朱市长过来的时候,无需通报,直接请你进去。朱一铭听后一愣,他是越来越看不懂苏运杰了,今天这究竟是唱的哪一出,但既然他已经关照过了,也就没有必要再惺惺作态了。朱一铭稳步想里间的办公室走去,然后轻轻地敲了两下门。这是李志浩走后,他第一次进这扇门,你别说,心情和往日是截然不同的。
朱一铭进门以后,看见苏亮正像个小学生一样,坐在里面,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可是又转念一想,他就是为侄子说情,貌似也不用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再说,苏亮也没搞出多大的事情出来,完全可以一个电话就搞定了。
正在疑惑之际,苏运杰已经从老板椅上起身迎了过来,朱一铭连忙快走几步,伸手迎着苏运杰的伸出老远的手握了上去。他立即感觉到了从苏运杰的手上传过来的力道,仿佛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朱一铭不禁暗暗提醒自己,一定要谨慎,看看对方这葫芦里面卖的究竟是什么药,多听少说,千万不要轻易表态。想到这以后,朱一铭就淡定了,不管你搞什么花样,在你的底牌翻来之前,我就不开口,你又能奈我何。苏运杰要是知道朱一铭心里的想法,恐怖要被气得吐血,他也算以诚相待了,谁知人家居然根本不领情。
刚刚坐定,胡长海就奉上了一杯茶,朱一铭连忙站起身来,表示感谢。苏运杰则递了一支烟过去,朱一铭自然也没有客气,这时候要是拒绝的话,就等于直接打人家的脸了,他绝不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的。在接过香烟的同时,他也没有忘记帮苏运杰点上火。
看了朱一铭的表现以后,苏运杰的心里还是很开心的,至少到目前为止,还看不出来对方有任何针对自己的地方。同时,他的心里也涌起一阵强烈的刺痛感,眼前的这个年青人与自己的子侄年龄相仿,看看人家的表现,再想想自家这些不成器的东西,苏运杰不由得瞪了苏亮一眼。这小子此时比小学生还乖,甚至有点楚楚可怜之状,想想他做的那些事情,苏运杰真是气就不打一处来。
“苏亮,你不是有话要对朱市长说吗,怎么成哑巴了?”苏运杰大声喝道。
苏亮被苏运杰这一喝,身体一阵抖动,支支吾吾地好一阵,才算把想要表达的意思说了出来,无非自己是年轻不懂事,请朱市长高抬贵手,以后坚决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朱一铭听后,心里暗笑道,这个苏亮上学的时候,看来没少写检查、保证之类的东西,在如此紧张的情况下,还能信手拈来,并且条理清楚,表达明白,这没有一点基本功是不行的。
苏运杰紧盯着朱一铭,希望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东西来,然而他失望了,除了满脸的微笑之外,什么也没有。这个年青人真是不简单,苏运杰心里不禁暗赞了一句。他此时甚至有点后悔,当年自己怎么就没有这个眼光,他和潘亚东的秘书闹矛盾的时候,要是及时地施以援手的话,那他早就是自己手下的人了,哪儿还有李志浩什么事情。人世间是没有后悔药卖的,这个大家都知道,偏偏我们有时候就喜欢患得患失的,即使已经贵为一市之主的苏运杰也不例外。
苏亮的话说完了,朱一铭就是不表态,这让苏运杰有点不爽,但他知道急不得,于是冲着苏亮使了个眼色,让他先出去。苏亮如遇大赦一般,连忙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这间办公室他是一分钟也不愿意多待,压抑得简直让他透不过气来。他今天算是有幸见识了朱一铭的风采,这家伙真是太稳重了,自己说得天花乱坠的,叔叔也在不断地敲边鼓,可他的耳朵就如同有过滤功能一般,硬是不变态,真是太能装了。苏亮同时也发现和眼前的这个同龄人相比,自己真是什么也不是,不要说自己了,就是表哥苏阳,平时吹起来老子天下第一的架势,和人家一比,也绝对是十万八千里的差距。
苏亮出去以后,朱一铭终于开口,他首先望着苏运杰抱歉地笑了笑,然后说道:“书记,这事你可能是误会了,虽然是我让他们回家反省,但做出这个决定的人却不是我,我只不过帮潘市长递个话而已。”此时朱一铭已经隐隐猜到了苏运杰的意思,醉翁之意不在酒,苏亮的事情只是一个借口而已,目的是想弄清自己和潘亚东的关系。至于说他是究竟怎么猜想的,朱一铭也不清楚,决定打探一番,于是主动把话往潘亚东的身上引。
苏运杰正在考虑怎么问出心中的疑问,想不到朱一铭竟主动把话递过来了,不由得认真看了他两眼,都说和聪明人交流省心,看来真是一点也不错。苏运杰把身子往老板椅上一躺,然后慢悠悠地说道:“看来一铭市长这两天和亚东市长交流得挺多呀,好像他去泯州开会了吧?”
苏运杰的这话看上去说得很随意,实际上是暗含玄机的,潘亚东这两天在泯州开会,你们怎么会保持如此紧密的联系呢。说白了,这就是苏运杰心里最放心不下的问题,你们之间是不是已经联起手来了。这话说得虽然非常隐晦,但苏运杰相信,以主要目的智商一定能听得懂。
朱一铭听了潘亚东的话后,再把这两天他反常的举动联系起来一想,立即想通了之前想了很久也没有明白的“妖”之所在,原来苏运杰是担心自己这边和潘亚东结成了联盟。朱一铭的头脑飞快地运转起来,思考着该怎么应对眼前突发的问题。站在苏运杰的角度想问题的话,确实有这方面的担心。试想一下,苏运杰要处理赵云生和苏亮,本就是非常隐蔽的事情,当然这和两人的身份特殊有关,一个是正科级的市府办主任,另一个则是市委书记的侄子。他居然让你朱一铭出面去处理,而之前你们两人之间又是水火不相容的关系,那只有一种肯能你们之间达成了某种默契,通过苏亮的事情,向我市委书记宣战来了。
想到这以后,朱一铭的心里一拎,一定要打消苏运杰的这个想法,否则的话,坐山观虎斗的计划就无法实现了。如果苏运杰确认,潘亚东和原先李志浩的旧部达成了联盟,他那儿还会有继续争斗的勇气,再说就算勉强为之,还去争斗的话,也就是极不明智的,明知必输无疑,还去自取其辱,那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朱一铭想到这以后,立即对苏运杰说:“书记,你误会了,市长本来是准备让别人去处理的,结果电话打过去,都没有人接听。我由于刚来,对于周围的情况还不熟悉,所以就一直待在办公室里面,自然就接到了那个电话。”
苏运杰听了朱一铭的话以后,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说实话,昨夜直到两点多钟了,苏运杰还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烙烧饼,怎么也睡不着,不过今早起床的时候,精神却很棒,一点也没有之前失眠的颓废之色。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压力越大,耐挫力也就越强吧。
朱一铭刚才的那番话里漏洞很多,比如潘亚东是怎么知道这事的,他可没有千里眼、顺风耳,他为什么不直接让向他打小报告的人,去处理这事;再比如,他要让别的副市长去处理这事,就算办公室的电话没有人接听,难道不会打手机吗?如果说所有人的手机都也是无人接听的话,那也太扯淡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 倚老卖老
苏运杰虽然想到了这儿,但他绝对不会说出来。(.)这些不是他关注的,他只要知道朱一铭没有和潘亚东结成联盟,这次只是一个意外而已,就足够了,其他的对他来说,都是浮云。
苏运杰看着朱一铭微笑着说:“一铭市长呀,苏亮的事情就暂时告一段落吧,既然你说是亚东市长的意思,那我马上去和他沟通一下。苏亮那小子在有些方面可能做得确实不是那么太到位的,还希望你不要介意。至于说让他给你做秘书的事情,我本来是一番好意,你毕竟刚从镇上上来,身边没什么得力的人,所以就为你做主了。现在看来这小子确实还欠火候,难以胜任这项工作,你拒绝得真是太好了,要不然,我还要请人去做你的工作,把他换掉呢,这倒是省了我的事。”
苏运杰的话可谓是客气至极,朱一铭自然也不能不有所表示,他站起身来,递过一支烟去,然后低头、弯腰,伸过右手,用打火机为苏运杰点上火。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以后,朱一铭转身坐到了原先的椅子上,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对苏运杰说:“书记,这个事情我要解释一下,之前我还真不知道苏亮和您的关系,要不我不可能拒绝您的美意的。昨晚吃饭的时候,恰巧遇到了长业市长,听他一说,我才知道。本来想打电话像你解释一下,不过当时时间已经不早了,怕影响你休息,再加上想着今天到你这来,当面向您解释一下,应该更好。”
苏运杰听后连连点头,朱一铭所谓的不知道苏亮的身份,以及道歉云云的,这些他都不要听,很显然是言不由衷的,但有一个信息他却非常关注,也就是朱一铭说昨晚很迟的时候,他还和田长业在一起。他绝对不会是说漏嘴了,这样说一定有他的目的,他应该是借着这话,在告诉自己,他和田长业是一起的。这个结果,苏运杰之前就知道,并且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是从朱一铭的嘴里说出来,就很值得玩味了。
苏运杰听说朱一铭未和潘亚东纠缠到一起去,立即动了拉拢之心,话还没有说出口,人家已经先拿话来堵嘴了。朱一铭直接表明了立场,并且又是解释,又是道歉的,摆明了就是桥归桥、路归路,必须得分清楚。苏运杰本来还准备说什么时候有时间一起吃个饭什么的,现在看来已经完全没有必要了。
苏运杰想了一下,对朱一铭说道:“一铭市长看来已经打定主意了,那我也没有什么说的了,只是在以后的日子里面,如果有什么想法或者建议什么的,不妨直接来找我,多沟通沟通总没有什么坏处。”
“谢谢书记的关照。”朱一铭接着他的话说,“我一定按书记的吩咐去做,不过我现在分管的主要是教育和卫生这两块,中间应该不会出什么太大的问题。如果出现什么其他方面的意外的话,还请书记多关照。”
苏运杰微笑着点了点头,他对朱一铭的表现应该还是挺满意的。虽然对方拒绝他抛出的橄榄枝,但话也说得很清楚了,他只关注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其他方面的事情,不会多往里面掺和的。苏运杰很清楚李志浩在影响力,人虽然走了,但余威犹在,他可不希望轻易惹上李系的人马。朱一铭虽然年龄很轻,职位也不高,但在李志浩留下的人里面,却有非常重要的作用,明眼人都知道,他是李志浩力捧的,那么其他人自然也会多给他几分面子。现在先把他摆平,那么下面和潘亚东争斗的时候,也就不至于担心李系人马的掣肘了,苏运杰自然很是开心。
朱一铭从书记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苏运杰一直把他送到门口,并让秘书胡长海将他一直送到楼梯口,看得其他人是目瞪口呆,大家都在怀疑市委书记究竟是李志浩还是苏运杰。貌似之前李志浩在的时候,朱一铭也没享受过这么高的待遇,怎么换成苏运杰了,待遇反而提高了呢?
朱一铭边往回走,边把刚才的表现在头脑里如放电影般回忆了一遍,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该表达的都已经表达清楚了,苏运杰不会不明白其中的意思的,另外面上也保持了对领导应有的足够尊重。这点看上去无关紧要,实则非常重要,这是李志浩临走前,最后一次谈话的时候,特意叮嘱他的,因为知道苏运杰、潘亚东和朱一铭之间都不是很对付。只要没到撕破脸的地步,该尊重的一定要尊重,否则传出去的话,绝对是你做下属的不对,
到了二号楼以后,上楼的时候,朱一铭才猛地想起约了教育局和卫生局正负局长过来开会的事情,把手机掏出来一看,已经九点二十,连忙加大脚步,快速的向二楼最东头的小会议室走去。
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一个很冲的声音,大声说道:“我说小曾,你去问一下那个朱市长究竟什么时候过来,我们局里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处理呢,不能就这样干等下去,已经二十多分钟了。这也有点太离谱了吧,就是市长给我们开会,也是很准时的。”
“殷局长,再等会,刚才朱市长交代了,苏书记临时找他过去谈事情,他一会就会过来,请大家耐心地等待一下。”曾善学耐心地解释道。
朱一铭听了那什么殷局长的话很是不爽,这应该是一个教育局或是卫生局的副局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两位局长都没有意见,你一个小小的副局长居然在这牢骚满腹。
朱一铭刚准备抬脚进去,突然听见另一个声音响起,“老殷,你急什么,朱市长这人我知道,要是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的话,他不可能把我们悬在这的。”朱一铭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教育局的局长胡一旻,之前给李志浩做秘书的时候,和他打过几次交道,应该说还是一个非常精明的人。那这姓殷的一定是教育局的副局长了,当这么多人的面,胡一旻的批评非常含蓄,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谁知那殷姓的副局长根本不买账,继续大声说道:“我说的是实话,他这人怎么样不怎么样,我不了解,但是让我们等了这么长时间,可是半点不假。”
朱一铭在门外听了这话以后,不禁好奇心顿起,这姓殷的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这么不给一把手局长的面子。想到这以后,朱一铭轻轻地推开了门,满脸微笑地走了进去。朱一铭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胡一旻身边的有点谢顶的中年人,看样子有五十多岁,可能因为刚才非常激动的缘故,脸上红红的。他猛地一下子见进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年青人,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其他已经纷纷招呼朱市长好了。殷副局长一下子愣在了当场,都说来了一个非常年轻的副市长,想不到居然年轻成这样,看上去应该还没有自家女儿大呢。
朱一铭满脸微笑着坐在了当中,然后冲着教育局长胡一旻和卫生局长陈燃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两个局长都忙不迭地点头示意。
胡一旻的心里一阵忐忑,刚才老殷的话,朱市长显然是听到了,他居然还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这个年青人真的是有点道行,难怪年纪轻轻的就身居高位了。这个殷祥福今天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以往在局里倚老卖老也就罢了,这可是在市政府啊。想到这以后,胡一旻不禁往朱一铭的脸上看了两眼,但是很遗憾,什么也没有看出来,还是一贯的满脸微笑。
殷祥福自己心里也没底了,他也知道刚才的那番话,人家一定已经听到了,可这年青人居然能稳得住,这让他心里很是没底。他的资历足够老了,前后伺候过三任局长了,所以在局里经常摆摆老资格。胡一旻也不怎么和他计较,毕竟他做副局长的时候,胡一旻还只是初教科的科长。今天早晨的时候,和闺女在家里置气的,到这以后,等了好长时间还不见正主,所以忍不住抱怨了起来。
朱一铭扫视了全场一眼,轻咳两声说道:“诸位局长,对不起了,我来迟了,这个是我的不对,虽然有特殊情况,但还是要向大家道个歉。”说完,站起身来,微微弯了弯腰,算是鞠躬了。
一看他这架势,在座的所有人都傻眼了,大家齐刷刷的把目光投射到殷祥福的脸上。殷祥福低着头,老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心里那个恨呀,真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朱一铭居然会来这么一出。在朱一铭进门的那一瞬间,他甚至想到,如果这个小市长因为刚才他的那番话语大光其火的话,他一定会针锋相对。本来这是就是你不对,市长也好,书记也罢,反正我已经船到码头车到站了,也不指望再往上升了,你又能奈我何。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的是,这个新市长居然来个当众道歉,这让他情何以堪,大家心里怎么想的,无需在书中交代了,都是你倚老卖老,居然逼着市长向大家道歉。
让殷祥福觉得欣慰的是,朱一铭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面过多纠缠,说完前面的那番话以后,直接步入了正题。朱一铭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过后,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下来,对众人说道:“今天请大家来开个会,主要的目的就是彼此认识一下,另外说句实话,对于教育和卫生这两块,我都是门外汉。胡局和陈局都知道,我之前在镇上工作,虽然也涉及到教育和卫生,但和此时的情况完全是两回事,我今天主要是抱着一种学习的态度过来的,想听大家谈谈工作中的经验和困惑,看看政府这边能为大家做点什么。先请胡局和陈局为我介绍一下你们局里的其他同志,我也一一认识一下,要不然在大街上遇到了,都不认识,那多尴尬,说不定大家还会觉得我在拿架子呢。呵呵!胡局,就你先来。”
胡一旻听了朱一铭的话以后,有意看了陈燃一眼,那得意之情溢于言表。陈燃却不以为然,心想,你得意什么呀,朱市长还不是急着想了解老殷的情况,所以才让你先说,你还得意得像什么似的。当心老殷再次发飙,你恐怕就要等着朱市长的“表扬”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顾此失彼
胡一旻和陈燃两人一直不对付,这在恒阳官场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可究竟是什么原因,大家都不知道。也许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两人负责的系统关系比较近,又都是比较大的局级机关,并同属于一个分管市长领导,久而久之,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结下了梁子。
胡一旻把教育局的三个副局长一一为朱一铭做了介绍,除了殷祥福以外,另两个都是四十岁上下,一个叫顾成学,另一个叫曹亮。殷祥福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其他两个副局长都站起身上,恭恭敬敬地说了一声,朱市长好!朱一铭也作了回应。等三人介绍完了以后,胡一旻说,还有恒阳中学和玉河中学的两位校长,也兼任副局长,只不过今天去泯州参加省重点中学校长会去了,朱一铭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这个情况他是知道的,各个县市都这样,一些重点学校的校长都兼任教育局的副局长,其实着更多的是照顾一个面子问题,他们并不参与教育局的具体工作。这样的安排,虽然有点不合情理,但各处都这样,形成习惯了,大家也就见怪不怪了。
胡一旻介绍完了以后,陈然不等朱一铭提醒,直接介绍了卫生局的四个副局长,孙一鸣、赵鑫、吕远才、扈秋琳。三人当中,只有扈秋琳的年龄较轻,三十五、六岁,其他三人也都四十岁开外了。这三人也学着前面两个副局长的做法,恭敬地向朱一铭问了好。陈燃这时猛地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对朱一铭说道:“朱市长,我们扈局长也是市人医的院长。”
朱一铭听后点了点头,不觉多看了扈秋琳两眼。女同志能成为市人医的一把手,看来还是有点道行的。医院和其他单位不一样,他对领导的要求较高,必须是这一行业的佼佼者。打个不恰当的比方,你让一个外行去做校长,也许还能混得下去,但你让一个外行去做医院的院长,那一定是行不通的。
朱一铭见都已经介绍完了,于是对大家说道:“还是那话,我是一个外行,今天就是向大家学习的。下面我也来做个自我介绍,我从淮江大学毕业以后,分配到了市委办,其间做了一段时间的秘书工作,这个大家应该都知道吧。然后去了梦梁镇,锻炼了两年多以后,领导们对我的工作进行了调整,调到市里来以后,主要分管教育和卫生。大家通过我的简历也能看得出来,刚才向你们学习的那番话绝对不是虚的,对于教育和卫生这两行,我真是个门外汉,以后还请大家多多帮助。相信通过我们的共同努力,是一定能干出点名堂出来,这样不光不辜负领导的期望,而且对我们自身也是有好处的,是吧?”
大家听了朱一铭的话以后,都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好,下面就请大家来谈一谈在工作中的收获或者困惑,总之,只要是和工作有关系的,谈什么都可以,大家畅所欲言。”朱一铭看着众人说道。
“市长,我先来谈一谈。”朱一铭的话音刚落,陈燃就抢先开口了。胡一旻郁闷地扫了对方一眼,心里很是愤怒,这家伙真是会拍马屁,不过这反应速度也太快了一点,要是再慢两、三秒钟的话,自己也许就抢到他的前面去了。
陈燃显然是有备而来,把卫生局去年的工作以及今年的计划,一股脑儿详细地说了出来。朱一铭看后都佩服不已,有些数据张口就来,并且能精确到个位数。其中有一、两个数据,朱一铭是有印象的,他这两天一直在看这两个局上报的材料,发现陈燃口中报的和材料上面的完全一致。
等他说完以后,朱一铭表扬道:“陈局长真是记忆力超群啊,有些数据我是知道的,可以说是分毫不差。这方面,大家可要多向陈局学习,包括我在内。”
陈燃听了,连忙谦虚了两句,同时故意往胡一旻那看了一眼,满脸的得意之情,甚至还有几分挑衅的意味。
胡一旻看后,很是不爽,心想,你也就是拍马屁的本事,记得几个数据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想到这以后,胡一旻发现自己的准备工作确实很不充分,根本就没有准备什么汇报材料。因为当时曾善学通知的时候,就说朱市长召集教育局所有副局级以上的同志开会,并没有说要听取工作汇报。想到这以后,他不满的瞪了不远处的曾善学一眼,心想,真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不过他猛地想起,貌似台上坐的的那位也没有多大的年纪,连忙收起了刚才的那个想法,仿佛朱一铭能看穿他内心的想法似的。
“下面谁接着来谈一谈,大家都不要顾虑,今天这不是工作汇报,也不是表决心、立壮志,仅仅是随便聊聊。”正当胡一旻在胡思乱想之际,朱一铭开口说话了。他的话一说完,大家都把目光投射到胡一旻的身上,包括之前抱怨不断的殷祥福,并且眉宇间暗暗有着急之色,可见本位主义观念,大家都是有的,谁也不希望自己部门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市长虽然说了大家随便谈谈,可怎么可能真的做到随便呢,人家卫生局的一把手说完了,自然轮到你教育局长了,其他人就是有满肚子的话,也不可能抢着说。这也可以算是华夏国的潜规则了,虽从未有人公开提及,但大家都默默遵守。
胡一旻把众人的表情一一落在眼里,教育局这边的人都着急得不行,就差上前推他一把了。卫生局的人则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架势,尤其是那陈燃,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道缝,显然他们都已经看出来了胡一旻之前没有准备,刚才朱市长可是说了他认真看了两个局上报的材料,甚至能记得一些具体的数字,你要是信口开河的话,后沟可得掂量掂量。胡一旻狠狠地瞪了陈燃一眼,心想,你以为我没有准备就过不去这关了,真是门缝里面看人——把人瞧扁了。
胡一旻望着朱一铭说道:“朱市长,我来说两句吧。”等朱一铭点头以后,胡一旻继续说道:“我没有陈局长那么好的记忆力,但我们教育上面的事情,也用不着那么好的记忆力,我要汇报的内容就是不说,大家应该也知道。近三年来,我们恒阳高考本科的上线率一直稳居泯州市第一,尤其是去年,和第二名之间的差距已经明显拉大了。今年,我们准备再接再厉,抓实几所重点高中的教学工作,力求创造出更高的成绩,向党委、政府和人民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
听了胡一旻的话以后,陈燃气得两眼直冒火,心想,好你个混蛋,居然这样打击我,真是太过分了。刚才胡一旻的话确实夹枪带棒,在说明自己取得成绩的同时,狠狠地踩了陈燃一脚,意思很明显,你数据记得再清楚又有什么用呢,我可是全泯州市的第一,这可是谁也抹杀不掉的成绩。什么狗屁的和第二名拉开了明显的差距,完全就是吹牛,上线率仅仅比宝都区高出了一个多百分点。陈燃心里暗自想道。当然他这话也就只能在心里想想,绝对不能说出口的,要是那样的话,两人之间可就彻底地撕破脸了。
朱一铭听后,满脸的微笑地看着胡一旻说道:“教育局这两年的成绩确实不错,这两天我仔细对比了近几年的成绩统计表,发现胡局长的工作确实是卓有成效的,当然也和在座的各位副局长的努力分不开,我记得好殷副局长就是分管高中教学的吧,确实不错。”朱一铭开始准备和殷祥福较量一番的,后来改变了主意,决定给足他面子,好好地撑一撑他,看看究竟有如何的表现。
殷祥福听了朱一铭的话后,满脸堆笑,得意地说:“谢谢市长的夸奖,我只不过做了分内的工作,都是胡局长领导有方。”
朱一铭微笑着看着他,没有说话,心里想到,你也就这点道行,三两句话就已经高兴得成什么似的了。停了大约两分钟左右,朱一铭继续说道:“胡局长,我有一个建议,也不知道对不对。我们教育局在关注高中,或者说是高三的同时,应该对初中,尤其是小学,也应该给予足够的关注。万丈高楼平地起,没有牢固的根基,成绩是很难持久的。”
胡一旻听后,连忙点了点头,心里却不以为然,他想道,话谁都会说,这两年,我重点就抓了高中的教育教学,我看效果不是很明显吗。至于说小学、初中,当然也不能放松,不过不得分个轻重缓急吗。
接下来朱一铭又让各位副局长分别发表了意见,基本也都是刚才两位一把手所讲内容的翻版,这也在情理之中,一把手的意思已经表达清楚了,作为手下人总不能和他步调不一致吧,那样做的话可有点太不地道了。
会议一直开到将近十二点才散,让各位局长、副局长郁闷的是,新上任的市长居然没有请他们吃饭,这在历史上好像还是首次,至少近三、四年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朱一铭本来倒打算请他们吃顿饭,这也算是人之常情,他不是那种不近情理的人,后来之所以改变主意,是因为看到一个个不断地看手表,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更有甚者互相指指那圆滚滚的肚皮,一副饥饿难忍的姿态。这让朱一铭很是不爽,刚才针对殷祥福的两招,道歉和表扬,对他个人而言是有效的,但对于其他人好像起到了适得其反的效果。想到这以后,朱一铭立即收起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严肃起来,然而此时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胃部了,所以浑然未决。朱一铭当即决定结束这次会议,继续再开下去,应该毫无效果可言了,该了解的,也了解得差不多了,还有一些其他东西,料想也不是在桌面上,能够搞得清楚的,那自然可以早点结束了。
在走向食堂的路上,朱一铭暗暗对自己说道,以后考虑问题的时候,还是要全面一点,不能光着眼于某一个人,那样的话,显然对于群体而言,没什么太大的效果。领导对下属应该采取胡萝卜加大棒,这个道理谁都知道,可要说真正能够熟练运用,并且运用得恰如其分的,又有多少呢?
第二百六十章 欢聚一堂
像朱一铭今天的情况,由于第一次和下属见面,就应该以大棒为主,注重立威,毕竟从年龄方面来说的话,他们都是他的老大哥、老大姐,甚至是叔伯辈的。(手机访问:.)如果不把他们镇住了,要想让他们听你的,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吃饭之前,朱一铭终于想清楚其中的关键所在,所以吃起饭来,觉得格外的香甜。人不怕犯错误,尤其对于年青人而言,怕的是,犯了错误,你还不知道错在哪儿,更有甚者,错了,还以为是正确的,那就令人悲哀了。
吃完午饭以后,朱一铭照例去宿舍美美睡了一觉。没有充沛的体力,你就无法高效率的工作,这是朱一铭一直深信不疑的观点。
下午,朱一铭让曾善学把早晨的会议记录拿到他这来,他要仔细地研究一番。一会功夫,曾善学把会议记录送了过来,并且顺手为朱一铭泡了一杯新茶。朱一铭看了一眼杯中的茶叶,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市府办提供的茶叶虽也不差,但和朱一铭之前喝的,还是有很大差距。他身边还有两盒春节的时候,郑璐瑶特意给他的茶叶,不过放在宿舍,忘记带过来了。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感觉真是很不好,早晨开会的时候,由于注意力不在这上面,所以并没有发觉,此时仔细一品,真有难以下咽之感。
朱一铭放下茶杯,轻笑了两声,人这是一个不容易满足的动物,吃穿住行都拣好的来,有人甚至为了实现所谓的高品质生活,不惜铤而走险,其实回过头来想想,何必呢。就拿这茶叶来说,如果你一直喝比这差的,那今天一定会觉得十分的香甜,反之,则不然。说到底,东西固然有优劣之分,其实更为重要的还是人自身的感觉。
朱一铭点上一支烟,认真地翻看起了早晨的会议记录。曾善学不愧是教师出身,这字写得真是不错,通篇行楷,错落有致,且并不张扬,朱一铭自认为自己和他比起来,还是有不小差距的。都说字如其人,这话虽有失偏颇,但通过字也确实可以从侧面了解一个人的品行。
足足研究了一个多小时,朱一铭才把手上的这份会议记录上的内容,全部搞清楚。不可否认地说,教育局和卫生局的工作是卓有成效的,至少从这份会议记录上面来看,是这样的。朱一铭自然不会听信这上面的东西,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尽快下到学校和医院去看看,都说不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点对于他这个外行来说,显得尤为重要。
朱一铭休息一会以后,打开了电脑,浏览起了有关教育和卫生方面的新闻,特别注意关注的是,其他县市一些具体的做法,看看是不是对自己下面的工作,有所帮助。
四点半左右,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朱一铭伸手拿过了话筒。原来是魏强打来的,他说梦梁镇的一班人今晚想请市长吃顿饭。朱一铭开心地答应了,梦梁镇是他的发迹之处,这一帮人还真是有点感情,过年期间比较忙,也没有好好的聚一聚,现在已经尘埃落定了,联络联络感情还是很有必要的,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这话一点也没错。
魏强听朱一铭答应了以后,很是开心,特意询问了一下,安排在哪儿,他们本来准备去聚龙都。既然请朱一铭吃饭,怎么着也得上点档次。朱一铭听后连忙拒绝了,倒不是舍不得这两个钱,再怎么说,梦梁一个个堂堂第二大乡镇,也不会在乎一、两顿饭钱。朱一铭考虑得是影响问题,毕竟刚到市里面来,要是在这方面被有心人利用了,那可哭都没地方哭去。朱一铭最后猛地灵机一动,还是魏强去沿江开发区的玉雅鱼味馆。魏强虽对那个地方陌生得紧,既然朱一铭推荐了,那自然有相应的理由,他自是不必多问。
下班以后,朱一铭特意让于勇开上车送他过去,知道今晚这顿酒战一定是必不可少,再说于勇也是从梦梁出来的,大家一起聚一聚,对他也有好处。
说起喝酒,现在朱一铭隐隐有点害怕的感觉,自从上次酒后和季晓芸一夜风流以后,他现在时刻提醒自己绝对不能把酒喝多了,多了以后,不光误事,而且有时候容易出事。试想一下,季晓芸如果是别人设下的美人计什么的话,那自己不就得乖乖就范了吗。每当想到这一茬的时候,朱一铭都觉得浑身直冒冷汗,实际上他却忽略一个最根本的原因,那天晚上要不是曾云翳的表白,他也不会方寸大乱,以至于喝了那么多的酒,进而彻底醉倒,从而上演了一出风流韵事。
朱一铭本来准备约田长业的,后来一想,对方的身份比较特殊,应该不甚方便,于是就放弃了,只是打了一个电话给陈强。陈强接到电话以后很开心,他也正准备找个机会和朱一铭聚一聚呢,想不到朱一铭倒先打电话过来约了。陈强这段时间有点郁闷,特别是和朱一铭一比,更觉得郁闷了。人家现在已经是副市长了,而自己还是市委办的副主任,他还清楚地记得朱一铭初来乍到时的样子,如今赫然已经迈入副县级的门槛了,真是造化弄人,不过他也没有自怨自艾,各人的际遇不同,自己也未见得以后就没有机会。
朱一铭到玉雅鱼味馆的时候,苏梦雅连忙出来迎接,对于朱一铭这个人,她还是有所了解的,就算不了解,就冲着年纪轻轻的,就成了副市长,谁也不敢轻易小觑。由于之前朱一铭亲自打电话过来预定的,所以苏梦雅把他们安排在了最好的包间——雅玉轩。他准备让服务员把朱一铭先带过去,谁知他竟摇手拒绝了,说在这等一等。苏梦雅看了心里一惊,难道今天有什么大人物过来,要不然的话,作为副市长的朱一铭,不应该要亲自在外面迎接呀。
朱一铭在这边看报纸边喝茶,一直等了半个小时左右,还不见梦梁镇的人过来。于勇劝过他两次,让朱一铭先进包间,他在这等,但朱一铭都摇摇头拒绝了。于勇看后心里一热,很显然老板是想通过这个举动,告诉所有梦里真的人,他是把他们当朋友对待的。于勇坐在不远处,看着朱一铭的侧影,心里唏嘘不已,要说自己的这个老板真是不错,不光没什么派头,而且对于手下的人很是关心。今天晚上本来曾善学要跟过来的,后来家里好像出了点事情,朱一铭坚决不让他过来,而是让他去处理家里的事情,还说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给他打电话。当时,于勇听了,心里就是一阵激动。
又过了十来分钟,梦梁镇的人终于过来了。不知魏强从哪儿找了一辆大面包,一车子把所有人都拉过来了,不过司机师傅显然对于开发区这边的路况不是很熟悉,找了许久,才摸到这。
众人从车上下来以后,看见朱一铭居然亲自在大厅等他们,心里不由得一阵激动,尤其是柴雪华和韩云霞,由于是女同志,感情比较丰富,甚至有点鼻子酸酸的感觉。魏强一马当先,其他人紧跟其后,一一走过来和朱一铭握手。只有肖铭华和朱一铭来了个拥抱,虽然有点夸张,但大家一点也不觉得奇怪,梦梁的人都知道,这位派出所所长和朱书记是发小,刚才在车上,他们还从肖铭华的嘴里,掏出了许多朱一铭上学时的英雄事迹,大家一路上是笑个不停,开心不已。
苏梦雅在一边看得呆住了,她本来以为过来的是恒阳的头头脑脑,或者是泯州的客人,朱一铭才会在这坐等。听了他们的对话,她才知道,这些人应该是梦梁镇的,否则不会一个个称呼朱一铭为书记的。华夏的官场上有个奇怪的现象,一般自认为是老部下的,感情非常好的,都喜欢称呼领导原先的职务,这样仿佛可以彰显出与领导之间不一般的关系。苏梦雅此时不禁对眼前这位年纪轻轻的副市长,高看了一眼,我们一天到晚把尊重、平等挂在嘴边,可真正做到的又有几人,尤其是做了领导以后。
进入包间以后,大家迅速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朱一铭当仁不让地坐在了主位上,魏强坐在了他的右边,左边的位置暂时空在那。朱一铭已经把陈强要过来的消息告诉了魏强,那这位置该怎么坐,大家自然心里有数。
陈强进来以后,一个劲地向大家赔不是,本来他早就来了,不过临走之时,柴庆奎临时要一份文件,一来二去就耽搁下来了。朱一铭当然连说没事,还特意站起身来,和陈强谦让了一下主位。这当然是面子上的尊重,陈强绝对不会对那个位置有任何的窥探之心的。
等大家坐定以后,曹明就吩咐服务员走菜了,于是便推杯换盏,开始起动了。朱一铭无疑是主攻的目标,陈强也没有躲得过去,梦梁镇的人由于人员众多,所以战斗力非常强悍。一轮激战下来,菜没吃多少,大家都已经一大杯下肚了。朱一铭只感觉到胃里火辣辣的,再看看陈强,估计也和自己差不多,于是他冲着魏强说:“我说魏镇呀,你们这是车轮战呀,是不是准备把我和陈主任灌倒了?那样的话,你可讨不了好,我喝多了,可是会发酒疯的,好像陈主任也是。”
停朱一铭这么一说,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曹明看了众人一眼说道:“各位领导,我提议大家来说两个段子咋样,光这样干喝也没有什么意思。”
众人听后连声附和,朱一铭看大家兴致勃勃的样子,也不便制止,只是悄悄地看了于勇一眼,说道:“去把那门关紧了,让服务员等会上菜。”于勇心领神会地站起了身,开门出去找服务员了。
“事先声明,我和云霞只听不说。”柴雪华大声说道。其他人自然不会和两个女士计较,于是都表示同意。酒桌上的段子,就那么回事,一般女同志真不怎么好意思说出口,何况今天还有肖铭华、于勇在。他们两人相比较而言,级别较低,尤其是于勇,所以她们要注意自身形象。人武部长周建设首先说道:“我先来,算是抛砖引玉了。”其他人听后连声叫好,想不到平时一贯实诚的周建设,居然首当其冲。
第二百六十一章 保安打人
周建设轻笑两声说道:“一只八哥来到城市以后,把窝做在了一家美容院的楼上。(手机访问:.)整天就听美容院的人忽悠顾客,你脸上的雀斑很难看,需要用某某产品,保证你能在三个星期之内,消除脸上难看的雀斑。听后,八哥心动不已,为了让自己的后代变得漂亮起来,它每天都偷一点那个产品涂在鸟蛋上,三个星期过去了,鸟蛋上面的雀斑依然,八哥很愤怒,准备去找店家算账,可美容师的一句话,打消了它的这个念头。她对一位同样质疑该产品的顾客说,您这是天生的,我们也没有办法。八哥由此得出一个结论,凡是天生的东西都没有办法。过了一天,八哥见到有位漂亮的小姐来隆胸,出去比进来的时候大了许多,它立即大声叫道:‘假的,不是天生的;假的,不是天生的。’”
众人听后发出了意味深长地笑,柴雪华和韩雪霞则满脸羞红,仿佛她们那也是假的一般。一阵哄笑以后,按顺序继续往下说,一个比一个说得带劲,可以说是渐入佳境,连柴雪华和韩雪霞也跟在后面笑个不停。在乡镇厮混的她们,什么段子没听过,开始的时候只不过有点抹不开面子而已,毕竟有朱一铭和陈强两个领导在座,怎么着也得矜持一点。
众人都说完了以后,大家把目光集中到了陈强和朱一铭的身上。陈强见状,抢先说道:“我先来说一个。”所有人配合着鼓起了掌,陈强连忙冲着大家摆了摆手。他想了一下,说:“某公司有位非常漂亮的女同事,容貌说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一点也不为过,再加上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不少男同事被其迷得神魂颠倒的,更有竟说非她莫娶。有一天早晨一觉醒来,临近八点了,洗漱完了,没顾上化妆便急忙冲到公司。一路上,尽遭白眼,连一直紧追不舍的那位,也对她视如无睹。整整一天都非常郁闷,临下班的时候,看见公司黑板的考勤表上,在她的名字后面,居然写着两个字:旷工。”
在众人的大笑声中,段子都已经说完了,于是继续开始酒战,这下朱一铭和陈强高挂免战牌,挑动梦梁镇的人搞起了内战。党政办主任孙运喜也不知是心情不错,还是当天喝酒的状态不错,带头挑起事端,于是一场混战就此拉开了序幕,后来朱一铭和陈强也被卷入其中。
一阵昏天黑地的厮杀以后,大家都已经差不多了,最少也有了七、八层数,尤其是于勇和肖铭华已经游离于喝醉的边缘了,由于级别的原因,所以他们俩喝得最多。于勇本来还不敢放开来喝,毕竟马上要开车。朱一铭一句话,你只管喝,马上回去的时候,我来开车,于是他就彻底放开了,毕竟最然他到市里来了,家人还在梦梁镇,自然少不了这些头头脑脑们的照顾。
吃晚饭以后,众人也就告辞了,老板娘苏梦雅特意把他们送上车,和朱一铭、陈强、魏强分别打了招呼,自然是多照应生意之类的。陈强和朱一铭约好改天找个地方好好聊一聊,朱一铭也知道他心中的想法,于是点头答应了。他一直把陈强当做兄长对待,虽说地位、角色发生了变化,但找个初衷却一如既往。
朱一铭先把肖铭华送到家,随便和李倩解释了一下,李倩自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朱一铭有时间过来玩。于勇的酒量真是不错,略作休息以后,状态基本恢复了,他执意先送朱一铭回去,然后他在开车回宿舍。朱一铭看他思维很清晰,也就同意,其实两人住的地方相距也非常近。
朱一铭烧开一壶水以后,泡了一杯茶,刚准备去洗漱,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见是曾善学的号码,连忙摁下了接听键。他心里暗想,曾善学这时候给自己打电话,一定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否则不会如此唐突。
电话接通以后,果然不出朱一铭的意料,曾善学确实是请朱一铭帮忙的,在打这个电话之前,他犹豫了很久,但是思前想后,觉得这里面的事情不简单,于是才拨通了朱一铭的电话。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曾善学的妹妹正在恒阳中学上高二,前两天学校要收模拟考试费120元。由于前段时间刚刚收过类似的费用150元,曾善学的父亲是退休的小学校长,一时气不过,就没有给女儿这个钱。因为在教育界摸爬滚打一辈子的他,很清楚这类收费很显然是违规的,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收,实在是太过分了。
曾善学这段时间正忙着适应新的工作,所以并不知道这些事情,到傍晚的时候,母亲突然打来电话,说他爸被恒阳中学的保安给打了。他一听这话,焦急万分,向朱一铭请了假以后,立即赶往恒阳中学。
到那以后,只见父亲正坐在恒阳中学大门前的台阶上,嘴角血迹斑斑,并且手正捂住肋部,妹妹一边扶住父亲,一边在低声啜泣。旁边还有两三个膀阔腰圆的保安,手上拿着橡胶棒,正虎视眈眈地盯着父女俩看。
曾善学见后,愤怒到了极点,立刻冲着保安嚷道:“这是谁干的,谁让你们把人打成这样的?”
听了他的质问,从对面的办公室里走出一个身高一米七左右,满脸横肉的胖保安出来,他轻蔑地看了曾善学一眼,问道:“你是谁呀?在这大呼小叫什么,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欠揍是不是?”
曾善学一看他这蛮不讲理的架势,再见周围的保安对他点头哈腰的样子,就知道着一定是保安队的队长之类的。曾善学一指妹妹说:“我是曾善琴的哥哥,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哟,原来你是这老头的儿子,好呀,我正要找你呢。”保安队长一指旁边的一个保安说,“你爸不交学校的收取的费用,还到这来无理取闹,你快点把他领回去,否则的话,看见一次,我们就打一次。”
曾善学听后,大声喝道:“你听听你自己说的什么话,你是保安,还是流氓?先撇开收费什么的不谈,你们把人打成这样,必须先把他送到医院去看,其他事情马上再说。”
“你说谁流氓呢?你再说一句试试。”保安队长瞪着双眼看着曾善学,两边的其他几个保安,捋起袖子就准备上来了。
曾善学一看这架势,连忙说道:“你们想干什么,我是市政府的,你们动我一下试试!”曾善学边说边从衣袋里掏出了工作证,横在胸前。
那几个保安一听这话,立即收住了脚步,同时用眼睛看向那胖胖的保安队长。队长一听身前的这年青人竟然是市政府的,一下子也有点手足无措了,他冲着左边的那个保安使了一个眼色,意思让他去看看对方手上的工作证。那保安连忙上前一步,拿过曾善学的工作证仔细看了两眼,然后递还了过去,随即冲着队长点了点头,表示曾善学说的那话是真的。
保安队长见这情况,眼珠一转,立即说道:“你既然是市政府,更应该配合我们学校的工作,怎么能让家人到学校来闹事呢?”周围的保安听后,都不由自主地对队长竖起了大拇指,要不然人家做队长呢,这水平就是不一样,这显然是猪八戒的武功——倒打一耙。
曾善学听后,虽然很是愤怒,对方明明是在狡辩,避重就轻,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对着那保安队长冷冷地说:“我现在不和你谈,我要见你们的校长,你还不够格。”说完,他就从包里拿出了电话号码薄,直接给教育局局长胡一旻打了过去。曾善学本来以为胡一旻接到电话以后,一定会给他三分面子,毕竟现在自己的老板可是他的顶头上司。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的是,胡一旻听说了这件事情以后,却说他人正在泯州,一下子回不去,让曾善学先去找恒阳中学的人谈,等他明天回去了再说。
尽管如此旁边的保安见这个年青人一个电话直接打给了教育局局长,并且看这架势局长对他还是很客气的,心里不禁有点打鼓,都暗暗想道,这个究竟是什么人,要是什么大人物的话,可就完了,还不知道明天有没有班上了呢。想到这以后,大家都向那胖队长投去了抱怨的目光,那老头可是你动手打的,让我们跟着你倒霉,可有点太说不过去了。
曾善学挂断电话以后,对于胡一旻的答复虽然有点不爽,不过此时也无暇顾及,冲着这些保安大声说道:“你们可都听到了,刚才教育局的胡局长亲自说的,让找你们学校的领导商量处理这事,明天他会亲自过问的。”
听了他的话以后,那些保安再也没有刚才的霸气了,曾善学的目光所到之处,一个个立即低下了头,那个保安队长则把头扭向了一边。一个高个子保安,冲着曾善学说道:“你等会,我这就去和校领导联系。”说完以后,迅速地转身向办公室跑去,仿佛后面跟着一头恶狗似的,速度极快。
不一会功夫,那个高个子保安回来了,冲着曾善学说道:“那个,曹校长马上就过来,今天褚校长不在家,去泯州开会了。”
曾善学听后,冲着那个高个保安点了点头,这时,他才想起来,恒阳中学的校长褚宏强,去泯州开会了,所以早晨的会议才没有参加,对于这个高个保安嘴里的曹校长,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他还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估计一定是副校长。
高个保安看了曾善学的表现以后,鼓起勇气说道:“你父亲的事情和我们几个没有关系,我们刚才在学校里面巡视的,刚过来。”说完,用手一指和他站在一排的其他几个保安。其他人听了他的话以后,也立即点头,表示同意。
曾善学一听他们的话立即明白过来了,自己父亲一定就是这个保安队长打的,于是双目喷火地狠狠地瞪住了他。那保安队长一看这架势,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却狠狠剜了那个高个保安一眼,心里暗暗发誓,等这事完了以后,看我怎么收拾你,你就等着卷铺盖走人吧。高个保安把他的样子都看在眼里,却不以为然,心想人家的后台足够强硬的话,你恐怕这队长也就做到头了,说不定还有什么更好的招待等着你,你就别在我身上花什么心思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活得不耐烦
不一会功夫,那个曹副校长过来了,看上去四十五、六岁的年纪,一副典型的知识分子形象,高而瘦的身体,鼻尖上架着一副眼镜。高个保安连忙迎上去,把这边发生的事情向他作了汇报。
听高个保安说完以后,曹副校长狠狠地瞪了那个胖胖的保安队长一眼。这家伙仗着有褚宏强撑腰,从不把其他人放在你眼里,包括他这个主管教育教学的第一副校长,今天出了事了,却要他帮着擦屁股,真是郁闷。他心里虽然不爽,但该做的事情,却一点也不能含糊,现在毕竟是代表的学校形象。他冲着曾善学说道:“你好,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本校的副校长,曹习仁,请问怎么称呼?”
曾善学脸上的表情略微缓了下来,沉声说道:“曾善学,市府办的。”
曹习仁听了曾善学的话以后,微微一愣,随即狠狠瞥了那保安队长一眼,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到旁边的垃圾桶里面去,心想,你真是一头猪,就算要得罪人,你也得看看对象,市府办的人,你也敢得罪,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此时,保安队长的心里也是惴惴不安,他真没有想到,自己今天这一脚居然踢到了铁板上,心里悔恨不已。
曹习仁心里虽然郁闷至极,但面上还是笑呵呵的,他说道:“我们褚校长去泯州开会了,这的事情我只能做个了解,然后及时向他汇报,具体的处理可能还要等到他回来。”他这话显然是说给曾善学听的,意思是想先把自己摘出来,我不是正主,只不过暂时过问一下,他虽不知道曾善学的具体身份,但市府办三个字的威慑力实在是太大了,他不愿意轻易掺和进去。
曾善学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
曹习仁听后,感激地点了点头,然后对曾善学说道:“曾同志,请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也是刚来,我妹妹在你们学校上学,不知道什么原因,我父亲被你们这的保安给打了。”曾善学说着一指那个胖胖的保安队长。
曹习仁对着那个保安队长,大声喝问道:“钱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个叫钱强的保安队长满脸委屈地说:“曹校,他不交模拟考试费,今天学校举行模拟考试,所以就让那小丫头回家,可那老不……老头来了以后,硬要往里闯,还说学校这样做是犯法的,所以我才……”
“你才怎么样?”曹习仁大声喝问道,“再怎么样,你也不能打人呀,还不过去看看老人家有没有伤着哪儿。”曹习仁把事情的经过听在了耳里,是非立判,别人不知道,他焉能不清楚这个模拟考试费是怎么回事。这个收费问题可以迟一步再说,反正恒阳市的各家学校都在收类似的费用,也不是单单恒阳中学一家,据说玉河中学的标准比这还要高呢。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解决老人被打的问题,人是保安打的,整个到哪儿也抵赖不了。
听了曹习仁的话,钱强满心的不服气,心里暗想,你在得瑟什么呀,这可是褚校长吩咐的,凡是不交模拟考试费的,考试当天一律不准进校门。他刚准备把这个情况说出来,曹习仁不耐烦地说:“快点去,你在想什么呢?”钱强一听这话,肺都气炸了,真是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干脆也不和他争辩,头一掉,直接不理睬曹习仁了。
那个高个子保安连忙开口道:“曹校,我来过去看看。”曹习仁点了点头。高个保安过去的时候,只见曾父正捂住肋部低声的呻吟,嘴角虽然挂着血迹,但问题应该不大,但肋部的情况究竟如何,肉眼则看不出来,要进一步到医院检查才知道。高个保安检查完了以后,低声向曹习仁耳语了两句,曹习仁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看了曾善学一眼说道:“这位同志,我看先这样,事情的具体经过,我们还有待进一步的调查。你看老人家这个样子,你还是先带他去医院看看,反正有事说事,我们这么大学校在这,也不可能说跑就跑了。”
曾善学想了一下,再看看老父亲由于疼痛而愈发苍白的面庞,对曹习仁说道:“曹校,就听你的,具体的事情,我明天再过来,你也和你们一把手商量一下。我是市政府朱副市长的秘书,这是我的名片。”曾善学边说边递过去一张名片。这是他前两天刚刚印好的,想不到今天就派上用场了。
听了曾善学的话以后,曹习仁心里一拎,作为恒阳中学的第一副校长,他当然清楚市政府姓朱的副市长只有一个,就是主管教育、卫生的朱一铭。想不到这家伙居然是顶头上司的秘书,看来这事有好戏瞧了,幸亏刚才提前把自己摘出来了,要不然他到市长那递上两句话,可够自己喝一壶的。想到这以后,曹习仁连忙说道:“原来是曾秘书,真是幸会,您先带您父亲去医院检查一下。我这边立刻和我们褚校长联系,把这边的事情向他做个汇报,然后我再和您联系。”
曾善学听后,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说了一句,麻烦曹校长了。他刚才特意把自己的身份说出来,就是含有警告的意思,就是希望他们能秉公处理此事。保安是学校里面聘请的,为了防止他们出现胳膊肘往里弯的情况,曾善学才特意把朱一铭这尊大神搬了出来。从曹习仁的表现来看,效果应该还是不错的。
曾善学带着父亲和妹妹来到了恒阳市人民医院,检查的结果出人意料,曾父居然有两根肋骨骨折,两根骨裂。听医生说出诊断结果以后,曾善学面色凝重,想不到居然会有这么严重。医生说肋骨骨折没有什么好的治疗措施,只能是以休息为主,在这个位置是不好使用夹板还是石膏的。
曾善学点了点头,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先给父亲办理了住院手续。一切安排妥当以后,他才有时间询问父亲究竟是怎么回事。曾父说话尽管非常吃力,但儿子问起来了,只好强忍住剧痛,慢慢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下午他正在家里面看报纸,突然见曾善学的妹妹哭着回来了,他连忙询问闺女是怎么回事。得到的答案是学校里今天组织语文的模拟考试,由于她没有缴纳费用,所以被老师赶了回来,老师还说明、后两天继续考试,所以她就呆在家里,不用去上学了。曾父看见女儿委屈的样子,再加上学校居然敢采用如此极端的做法,老人家真是气坏了,立即拉上女儿就去找学校理论。
谁知到了学校以后,连大门都没进得去,保安一听说是因为考试的事情,要见校长,就立即出来阻拦。当时曾父正在气头上,于是就说了两句抱怨的话,那胖保安队长一听不乐意了,立即挥拳相向。试想一下,一个五十多岁,病退在家的老人,哪儿是正当壮年一贯以打架为职业的保安的对手,两、三分钟之后,就出现了现在的结果。
听父亲说完以后,曾善学真是气坏了,当即决定明天好好找学校理论一番。他当即拨打了恒阳中学副校长曹习仁的电话,把父亲检查的结果,以及事情的经过详细地告诉了他。曹习仁听后,连忙说道,他立刻把这事向校长褚宏强汇报。曾善学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应了一声,然后挂断了电话。
买来晚饭以后,一家三人快速地吃完以后,曾善学把妹妹送回了家,然后继续回到了医院。母亲在家里也担心不已,曾善学安慰了两句,急匆匆地又骑上自行车往医院走去。
到医院以后,见父亲已经迷迷糊糊地睡去了,老人毕竟上了年纪,再加上疼痛难忍,所以睡得很不实在。曾善学刚坐下来,他就醒转过来了,连忙问他母亲在家里怎么样。曾善学把家里的情况向他做了转述,听说没什么事情,曾父这才放下心来。
曾善学看见父亲的情况,知道这一夜估计他是很难入睡了,于是下楼去买点吃的东西上来。夜里疼得实在睡不着的时候,让他吃点东西,分散一下注意力,至少不会感到那么疼痛。
曾善学买完东西,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透过窗户看见父亲在里面居然偷偷地摸眼泪,这让他觉得很是受不了。在他的印象当中,父亲一直是坚强的,不管家庭多么困难,以及病痛缠身的日子,他都一直咬牙坚持,并且教育儿子一定要好好读书,做一个善良的人,做一个有责任心的人。
他初到市府办的时候,全家曾经好好的高兴了一番,以为出头之日终于到了,谁知道短暂的兴奋过后,又是无尽的失落。虽然迈进了政府的大门,然而和当初做教师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那段时间也正是他最为低落的时候,正是父亲一次次的和他彻夜长谈,给予以他巨大的鼓励,让他重新为自己的人生定位,进而找到了生活的目标。
今天父亲的泪水,让曾善学有点无所适从的感觉,他不知该如何面对,如何安慰,因为父亲在他的眼中,一直都是一个强者。他从未想过,居然能在父亲的眼中看见泪水。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父亲这次是彻底伤心了,其间的原因可能更多的是觉得对子女的愧疚,女儿因他的坚持,没有学上,儿子也因他的事情,和人发生争执。
曾善学没有推门进去,把东西放在窗台,默默地走出了住院部。来到市人医的后面的一块空地上,曾善学觉得心里敞亮了许多。父亲需要发泄,同样也需要尊重,曾善学决定给父亲一些空间,同时也相信他一定能自我调整过来,因为父亲在他的心目中一直是个强者。
天空中一片阴沉,由于没有月亮和星星,周围的一切看上去都不甚清楚,朦朦胧胧的。曾善学心想,这样也挺不错,世间万物有时候看得过分清楚了,也未见得就是一件好事。就拿这个教育乱收费来说,谁都知道是不应该的,甚至是违法的,但是每个学校都这么干,老百姓们是敢怒不敢言,久而久之,也就习惯成自然了。父亲这事的起因还是源于乱收费,恒阳中学的那些保安真是太可恶了,居然敢动手打人,想到这以后,曾善学额头上青筋暴跳,恨不得过去给那个胖胖的保安队长两拳,真是狗仗人势。
第二百六十三章 校长的背景
正当曾善学在愤愤不平之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曾善学掏出手机一看,见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不过是恒阳本地的,于是就摁下了接听键。打电话过来的人在意料之中,是恒阳中学的副校长曹习仁,而电话的内容,却让人大跌眼镜。
曹习仁说,他刚才已经把下午的事情向校长褚宏强作了汇报。褚校长的态度很强硬,说是这事和学校没有关系,据保安们说,曾善学的父亲是自己摔倒下来的,所以他们学校不承担责任。
曾善学听后愤怒到了极点,冲着电话大声质问道:“曹校长,我爸的情况,你当时是亲眼看到,怎么可能是自己摔倒的呢,你们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未免也太离谱了一点吧。”
“曾秘书,你息怒。”曹习仁小心地说道:“你也知道我只是一个副校长,说了根本不算,现在我也只不过是奉命向你传达一下我们领导的指示。至于说接下来的事情具体该怎么办,您是领导身边的人,相信一定会有办法的。”
曾善学听了他的话以后,冷静了下来,曹习仁这是话中有话呀,其中意思很明显。首先这事和他无关,他做不了主,就是说过什么话,表过什么态也没有用,等于把下午他说过的话,给直接推翻了。这个态度虽然让人很不爽,不过不可否认地说,他这话也是实话。华夏国任何一家单位,都是一把手负责制,老大不发话,其他人再怎么说,也没有用。
曾善学隐隐约约的还从他的话当中听出了一点别的意思,我很尊重你这个副市长的秘书,但是别人不一定放在眼里,所以他才会把“您是领导身边的人”这话,给点了出来。其中暗含的意思很明显,这个事情要想摆平的话,光凭你的分量是不够的,最好让你身后的老板出面。
想到这以后,曾善学轻笑两声说道:“那就先这样吧,曹校长,如果有什么需要你帮助的,我会再给你打电话。”
“好的,曾秘书,在下的能力有限,还请你多多体谅,再见!”曹习仁的话中充满了恭敬之意。
挂断电话以后,曾善学陷入了沉思,这事情太蹊跷了。刚才为了防止节外生枝,所以他才把朱一铭都给抖了出来,就是想给对方一点压力,希望能快点把这事解决掉。他很清楚这事如果一直拖着的话,绝对不利,因为他成为朱一铭的秘书以后,很多人都在眼红,尤其是苏亮,如果有人在这件事情上面做点文章的话,他担心到时候落得个鸡飞蛋打的结果。本来以为毫无压力的事情,毕竟他是主管教育的副市长的秘书,父亲又是被学校的人打了,一般情况下,这事处理起来怎么会还会有什么问题呢。他不多加追究,学校应该就感恩戴德了,现在居然横生枝节,校方的态度异常强硬,真让人琢磨不透其中的关节。
曾善学坐在台阶上,点上一支烟,仔细地思考起这个问题来,他猛地发现刚才认为校方的态度非常强硬,这个观点有误差,应该是校长褚宏强的态度非常强硬,当然他的观点也就代表了校方的观点。这样一想以后,再结合刚才曹习仁的电话和下午打给教育局长胡一旻的电话,曾善学觉得好像有点明白了,这个恒阳中学的校长一定是有点门路的,否则绝对不会如此嚣张。
试想一下,学校的保安动手打断了别人的肋骨,并且所打之人是顶头上司秘书的父亲,他居然和没事人一般,说学校没有半点责任,由此不难得出结论,他最起码他没有把主管教育的副市长放在眼里。要知道他仅仅是一个挂名的教育局副局长,说白了也就是一个校长而已,居然敢不买副市长的帐,那么很显然他有非常强硬的后台,要不然绝对不会这么有恃无恐。
曾善学想到这以后,立即掏出了手机,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地向朱一铭作了汇报,当然后面的推论他没有说。作为秘书他很清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都能想到的事情,领导怎么会想不到呢,你需要做的只是尽可能的把事情的经过说清楚,以便领导作出正确的判断。
朱一铭听了曾善学的话以后,思考了一会说道:“这事你暂时先别管了,我来打听一下,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曾善学听后,心里一热,想不到老板居然这么仗义,直接把事情拎了过去,于是感激地说:“市长,给您添麻烦了,您刚来,这事您出面的话,是不是方便?”话语当中的抱歉和关切之意溢于言表。
“我自有分寸,你这两天就别过来了,在医院把伯父照顾好。”朱一铭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老……老板,没事。”曾善学鼓起勇气,称呼了一声朱一铭老板,然后接着说道,“我妈会来照顾他的。”
“好,你自己看着办,老人的身体要紧,我这暂时也没什么太多的事情。”朱一铭说完以后,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收起电话以后,曾善学的心里热乎乎的,老板的表现真的很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打电话最主要的目的,是想暗示一下老板,恒阳中学的校长不是一般人物,应该有比较深厚的背景,以后一定要多多注意这个人。当然他也有把自己父亲的事情,向领导做一个汇报的意思,究竟该怎么办,也想听听老板的意见,毕竟他现在是朱一铭的秘书,说话、做事都要注意自己的身份。因为许多时候,秘书做出来的事情,往往代表着领导的意图,所以他不得不小心。
朱一铭挂断电话以后,睡意全无,喝着刚泡好的龙井茶,唇齿间立即布满了清香,这种感觉确实办公室的茶叶所能比拟的。他点上一支烟以后,猛吸了两口,伴随着袅绕的蓝烟,他的大脑立即高速地运转起来。
刚才之所以把曾善学的事情全盘接收过来,他有他的考虑,他觉得这正是一个不错的切入点,可以让他了解到恒阳教育深层次的东西。他把恒阳中学前后的态度做一个对比,不难看出其中的关键人物——教育局副局长、恒阳中学校长褚宏强。对于这个人,朱一铭并不了解,之前在李志浩身边的时候,和他接触过几次,给人的感觉应该还是挺不错的一个人,笑容满面,看上去非常亲切。唯一让朱一铭觉得不是很舒服的,就是他那头上的摩丝上得有点多,头发一丝不乱,在阳光的照射下,都能反过光来,让人不禁为落在他头发上的苍蝇、蚊子感觉到悲哀,稍不留神,一定会摔得七荤八素的。
这家伙居然敢如此张扬,莫不是背后有什么依仗?朱一铭在心里默默地问自己。看来得找个人打听一下,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这可是放之四海皆准的真理,千万不能忘记。
打定主意以后,朱一铭在头脑中把可以打电话的人梳理了一遍,最后锁定在了柴庆奎的身上。朱一铭知道他是土生土长的恒阳人,要想了解一些不为人所知的关系或者联系的话,他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朱一铭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但还是拨通了柴庆奎的电话,形势逼人,只有冒昧打扰了。电话接通以后,朱一铭首先表示了抱歉,柴庆奎连忙说没事,他正在看电视,还没有休息呢。
柴庆奎接到朱一铭的电话还是很开心的,他一直觉得欠了对方一个人情,那就是柴凯飞的事情。他也认为侄子跟着李志浩去泯州,比他现在就到基层去任职,应该更好,只是他有点不怎么好意思开口。想不到李志浩居然主动开口征求了他的意见,并且轻轻点了一句,是朱一铭提醒他的。柴庆奎自然很领朱一铭的情了,并且据柴凯飞说,去泯州以后,感觉应该很不错。
朱一铭又客气了两句以后,就把心中的困惑说了出来。柴庆奎听后,哈哈一笑,然后说道:“一铭市长呀,你这事还真是问对人了,说起来,也算是恒阳教育的一段佳话了。当年,恒阳曾经包揽过泯州市文理科的高考状元,一举造成了轰动。这两人也很争气,学成以后都回到了家乡,并且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都干出了一番骄人的成绩,其中一个就是现在恒阳中学的校长褚宏强,另一个则更不得了,你我都只能望其项背。一铭,有没有兴趣猜一猜?”
朱一铭听后一愣,随即大声笑道:“领导,你这可难不住我,此人应该是我的顶头上司,没错吧?”
“哈哈哈!”柴庆奎听后没有回答,只是大笑了两声,表示认可。
这个消息真的很出乎朱一铭的意料之外,褚宏强居然和潘亚东是同学,两人有当初那段相似的经历,相处得应该很是不错,从褚宏强张扬的表现,也可以看出个大概来。都说当今社会,有几种关系是最铁的,一起扛过枪,一起同过窗,一起分过脏,一起嫖过娼。后两种关系,不作评价,前两种关系,战友和同学之间的情谊一定是最纯的,也是最让人难以释怀的。
这事既然通到潘亚东,看来得谨慎处理,朱一铭暗暗想道。他当前的策略是坐山观虎斗,他很清楚,以目前自己的实力,还不足以和苏运杰、潘亚东当中的任何一个直接叫板,因此只能是以逸待劳。
抬起手上的烟放在嘴边猛吸了两口以后,把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朱一铭此时已经打定了主意,暂时先把这事扔给胡一旻去处理,正好也可以看看这位局长大人的态度。朱一铭很清楚,要想把教育和卫生这两块的事情理清楚,胡一旻和陈燃是两个至关重要的角色,借这个机会,摸一摸胡一旻的底应该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朱一铭第二天一早,准时到了办公室,之间曾善学已经在忙里忙外了,不禁暗暗地点了点头,看来自己的眼光还是不错,这个秘书应该没什么话说。朱一铭走上前去,了解了一下曾父的情况,曾善学简单地向他做了汇报。朱一铭听后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曾善学的右肩上轻轻地拍了拍。这个动作看上去非常随意,但却让曾善学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感动,这应该不是一个领导和下属之间应有的动作,更像是朋友之间,兄弟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