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百页 【全军,出击】
天色彻底浓黑的时候。
伊泽瑞尔终于下到了屏障的最底端,他的脚已经踏到了昨夜积下的最新的雪。
四周围静的可怕,那些原本深深为伊泽瑞尔忌惮的黑衣人在一刻魔法时前,不知道什么原因全部收缩进了那座堡垒里。
这座城市现在只剩下一些看起来就完全不强力的野蛮人和一些像是狗熊一样的生物在巡逻,而且他们在五分钟之前走远了。
是个好机会。
伊泽瑞尔这样想着,就要对着离自己直线距离不到三百码的城门发动进攻。
只需要一击,就可以从内部彻底击穿这座不破的堡垒。
但就在伊泽瑞尔准备动手的那一刻,他那精密到了极点的海克斯声音收集器捕捉到了一些脚步声。
极低,极快。
训练有素。
伊泽瑞尔忽然决定,再等一等。
——————————
夜晚落下的巨大营地,昔日城池的另一边。
夜色将熊人族战士的巨大身躯掩藏的像是某种可怕的远古巨兽。
“你说,这是他们在故意给我们的机会吗?”沃利贝尔睁着他那双即使是在这样浓黑的夜里也可以撕裂一切的雷霆双眸,像是在对着别人,又像是在自语着说。
诺克萨斯人的黑衣巡逻队在半刻魔法时前被全部召回了堡垒内部,只留下数量极少的,几乎只占了熊人族和凛冬之爪联合部队人数十分之一不到的士兵在外面留守着巡逻。
这简直就是要把整个城市的控制权拱手相让。
“我觉得我们该动手。”完全弄不清楚那些乱七八糟问题的野蛮人勇士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趁他们不在赶紧打。
眼前的兔子不抓晚上就要饿肚子,这可是凛冬之爪部落流传了好几百年的真理了。
“那就动手。”沃利贝尔这样说着。没有再反驳,也没有再多想什么。他只是遥遥地看着那座隐没在黑夜里的巨大的堡垒,高高举起了爪子。
斯维因,让我看看,你到底藏了些什么样可怕的东西等着我吧。
“轰——”就在沃利贝尔的那雄健锋利的爪子即将放下去的时候,一声剧烈的轰响打断了他。
下一刻,远处的城门的方向亮起了冲天的火光。
而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属于营地外围,原城池边缘的地带,也响起了起起伏伏的吼叫声。刀剑声,以及流血声。
那种乍然在极度安静的黑夜骤然一同爆发的各种声音火光,犹如一出骤然开始的歌剧。
属于这个注定不平凡的黑夜的,开幕剧。
“似乎是……有人比我们先一步动手了。”沃利贝尔看着那些四处亮起,渐渐撕裂了整个夜幕的纷乱火光,微微笑了起来。
“我们现在怎么办?”不想饿肚子的野蛮人呼哧着冰冷的空气,眼睛里是比那些火焰更加浓烈的战意。
他是想吃肉了。
“怎么办?”沃利贝尔拍了拍他那一对锋利雄健的爪子,眼中雷霆滚动着露出了一个齿牙狰狞的笑容,在暗夜黑火里猛然咆哮了起来说。“命运的安排!!!”
“轰——”咆哮声里,又一声巨大的轰响声从远处的城门处传来了过来。
而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一道黑色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闪进了看起来密不透风的堡垒里。
——————————
“战争开始了。”堡垒之外峡谷之末的雪地上,盖伦抖了抖自己肩上被风吹落的积雪。从容地从地上拔起了他的无畏大剑。
浓烈的火光和剧烈的爆炸声从前一分钟开始密集地从峡谷尽头传来。
门开了。
是时候动手了。
“所有人听命。”盖伦举起无畏大剑。
无畏大剑在渐大的夜风里发出了呜呜的嗡鸣声,嗡鸣声像是战号一般传遍了整个峡谷口。
所有的在峡谷口待命的战士们全部起立。
“你觉得那个该死的光波球还有力气吗?”泰达米尔没有反对这个命令,同样拔起刀看向了无尽黑暗尽头的那个开始燃起火焰的地方。
那里有着将他无数次击倒在雪地里的。属于祖安的强大的魔法武器。
“管不了那么多了。”盖伦举着剑,透过浓重的黑暗看着所有人。
“不要留人吗?他们……”说话的艾希。她这样说着看了一眼脚下的深厚的雪地。
所谓他们,自然是那三个失踪的人。其中的一个无关紧要,另外的两个,无论哪一个活着出来,都将会对整个局势造成很大的影响。
“而且我觉得,如果凯特琳不见了的话,伊泽瑞尔一定会很生气,虽然说他那个样子可能已经不太知道什么是生气了,但是……”抱着双拳的皮城女流氓薇靠在冰壁上,颇有些无所谓地说,“他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
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很严重的一句话。
但是盖伦却没有反驳,也没有别的任何的反应,他在风雪中沉默了大概三秒钟。
随后,他猛然震剑,对着那火光燃烧的地方大吼:“进攻!!!”
“咚——”全军的踏地声。
全军,出击。
————————————
还是那片峡谷口。
全军出击后的第三分钟。
盖伦举剑发令的地方,两只手猛然破雪而出。
一只纤细而有力的女人的手,一只强壮而粗壮的男人的手。
————————————
当所有的涌动的暗流在寂静的夜里一下子全部爆发的时候。
堡垒之内。
那个被冰雪覆盖满了的房间里。
没有点灯。
伯纳姆将军还是坐在议事长桌的尽头的黑暗里,撑着头,一动不动。
他的身上的那些寒冷的冰霜也还是没有一丝褪去。
对于外面的那些极有可能打破他所有的关于北方布局的混乱与屠杀,他没有一丝在意。
完全不在意。他根本就没有任何想要出去摆平,或者是住持一下局面的意思。
他来到北方似乎只是为了等人。
第一个人他已经见过了,留下了一大堆的冰霜以后,不知道去了那里。
而第二个人,他即将见的人。
那个人应该……
“吱嘎——”就在这个时候。
原本紧紧闭合着的结满了冰霜的大门被缓缓推开。
推开它的,是一双布满了扭曲魔纹的有力的手。(未完待续。。)
ps: 求月票。。
第二百六十七页 【开始燃烧的火焰】
“撕拉——”剑锋以无可阻挡的姿态撕裂了黑夜,撕裂了影影幢幢的火光,最终撕裂了喉咙。
鲜血以一种被时间拉扯慢了脚步的速度在出刀者踏出了整整两步后,才随着重重向雪地上摔去的尸体一起喷发。
黑夜被勾勒出一个孤戾的弧度。
德尔修毫不停留地提着手里的上一滴血还在刃锋上黏连的刀直接扑向了下一个躲在黑暗里的,自以为掩藏的很好的,不断喘息暴露了他位置的愚蠢的诺克萨斯人士兵。
这里是诺克萨斯的营地,那个旧日城池的中段部分,在十分钟前那些按照老杜的方法秘密潜入的德玛西亚士兵彻底打通了外围的通路以后,在外面的雪地里等待了一整个下午的六百多个德玛西亚最强的精英如同虎入羊群一般,开始了暗夜里的屠杀。
老杜背着手走在德尔修的身后,他始终没有出手,而是像是一个幽鬼一般踏着诡谲的步伐,悄无声息地避开了一切杀戮与鲜血,只是前进。
“现在怎么办?”当德尔修斩下第不知道多少个头颅后,他终于停下了步伐,视线之内已经没有了可以杀得人。
更多的杀意和咆哮声还隔得很远。
暂时似乎没有了可以进攻的方向。
“去那里,不要停留,所有的一切都该在那里终结。”老杜毫不停留地越过了德尔修威武雄壮的身躯。
他的手指微微高举,在忽隐忽现的火光里,直指暗夜里巨兽般的堡垒。
——————————
盖伦一路带头冲锋翻越了由尸体组成的高峻山峰。洞开的城门已经遥遥可见。
而始终没有任何的攻击冲向他们。
那一对在下午的时候让泰达米尔吃尽了苦头的机械手臂,此刻就像是死了一样地沉寂在黑夜的城头上。像是两只已经被岁月风化了的炮兽。
“有些奇怪。”泰达米尔拄着刀站立在尸体山峰的最高处,他看着高高的城头微微皱起了眉头。
没道理啊。
面对着这样的完全可以阻挡的进攻。那一个素来以智慧阴狠著称的瘸子竟然没有做出任何的应变。
他就像是那一座寂静无声的堡垒一般,坐在阴暗的不知名的角落里,眼睁睁地看着数量磅礴的军队即将进入他无比重要的腹地。
“我也觉得有些奇怪。”盖伦挑开一具挡路的尸体,他的身体还是没能从下午的那一场惊天的大战里恢复过来。
但是……
“但是,没有退路了。”他喘息着举剑,他的剑再一次在呼啸的风里嗡鸣,“这一战……”
“有进无退!!!”
——————————
“迎接风暴吧。”
狂烈的连锁闪电在这样的咆哮声里不断地在漆黑的夜里跳跃着,撕裂着一具又一具的鲜活的**,最终又回到了一双充满了野性的瞳眸中。
一头熊的眼睛。
沃利贝尔的眼睛。
沃利贝尔舔舐着自己沾染了鲜血的爪子。细心地一点一点地将每一丝血肉从指爪上拉扯下来,又卷进嘴里,慢慢地咀嚼着,不让一丝血渗出来。
他做的很缓慢,很优雅,完全没有一点血腥的感觉。
而他的身边的那个来自凛冬之爪的脑子里只有兔子和吃饱肚子的野蛮人战士,则完全是另一个极端。
他疯狂地叫嚣着挥舞着手里的粗粝的长刀,不放过任何一个出现在他的眼前的活物。
甚至到了后来,有些人被他砍死了。他还孜孜不倦地提着手里的刀一遍又一遍地鞭笞着尸体,一边嘴里大声喊叫着:“快活啊快活啊,就是要干掉你们狗娘养的诺克萨斯狗,想要吞并我们伟大的凛冬之爪。做梦去吧,哈哈哈哈哈……”
“差不多了。”沃利贝尔皱着眉头喝止道。
“好吧好吧。”凛冬之爪的……呃,我们就称他为兔子先生好了。兔子先生意犹未尽地挑动了一下已经变成了肉酱的诺克萨斯可怜人,站了起来。
他提着刀在黑夜里朝着四周围的战争地狱看了半天后。才问道:“我们现在去哪?”
“去城门。”沃利贝尔声音清醒的,没有一丝狂热的。意图明确地指了指不远处的火光凛冽的大门,“我们只要占领了大门,我们今天就赢了一半。”
他的眼睛始终环绕着雷霆,他的头脑始终转动着远超凡人的清晰思路。
这头狗熊,真是一头,了不起的狗熊。
——————————
“吱嘎——”崭新的被冰霜覆盖的黑岩木大门发出了不大的声响,被推开到了最大的程度。
“你来了。”坐立在没有点灯的巨大房间尽头的将军,从他那完全被冰霜覆盖了的盔甲里发出了沉稳的巨大,足以弥漫每一个角落的声音。
他的声音里没有意外,似乎还带着笑意。
期待惊喜的笑意。
“我来了。”手臂已经被魔纹完全侵蚀的男人缓缓走进了霜冻的房间,坐在了那一张在几个魔法时前被另一个可怕的女人坐过的椅子上。
陈森然来了。
虽然他的内心已经癫狂快要将整个身体都燃烧了起来,但是他此刻的声音却是平静地没有一丝颤抖。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那个让我苦恼了很久的希望的火焰,易大师的第二弟子,陈森然了。”盔甲里的男人还是支撑着头,用像是可以影响整个世界的声音叹息说,“没想到是你,真让我意外。”
他虽然是在说着意外的话,但是话里却没有太多的意外的意思。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整个诺克萨斯最高的统治者,那个杀死了我老师的男人,传说中活了几百年的不朽,伯纳姆.达克威尔将军了。”陈森然毫不吝啬的回敬着。
在这一刻,他面对着曾经发誓一定要杀死的男人,却没有拔剑反而安静地念着对方的生平。
像是在做一场庄严地宣战祷言。
“决斗之前相互念诵着对方的英明,很古老的传统了。”伯纳姆将军这样说着,却没有动手,“有人让我拦住你。”
“我知道,我感受得到她曾留在这里的气息。”
“很好。”怀念着古老的传统的将军叹息着笑,“陈森然,你是一个无畏而勇敢的人,一如你的老师,我会让你死的如同他一般……伟大。”
最后一个大字落下,整个房间的冰霜忽然开始融化。(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八页 【逼近的阴影】
伊泽瑞尔还是没有动手。
当城门口的火光和爆炸声点燃了整个城市的杀戮,刀砍进**的穿透感和血撕裂夜色的锋利感不断地通过他的海克斯声音收集器传进他仅剩的活着的大脑以后。
他就知道自己必须继续等待。
整个城市已经崩溃,不知名的友军和敌军加入了战局,盖伦的计划被破坏殆尽,所有的一切都开始朝着不可知的方向滑去。
谁也说不出最后的结局会是怎样。
但是城门一定是重中之重。
所有的攻防搏杀,胜利失败都必将围绕着城门展开。
所以,伊泽瑞尔需要继续等待。
等待着可能的——
“卡擦——”一只巨大锋利的爪子踩碎了一地的积雪。
在战况正凶的城门三百码处,掠起了一丝轻微的涟漪。
————————————
在离弗雷尔卓德很远的地方,蛇纹河的南岸一望无际的广阔平原上。
一队快马正在奔驰着,马上是清一色的即使是在这样炎热的夏夜里也用黑袍裹满全身的人。
他们像是不知疲倦,即使是夜明星垂了也不停蹄地向前赶。
没有扎营,没有休息,像是可以直接跑到天的尽头。
而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一片稀疏的树林旁,有四双眼睛,八只眼睛正在一眨不眨地观察着他们。
“他不在里面。”哈德森摇着头,“我闻不到他的味道。”
他和皮耶罗在通知了瑞兹他们以后,连最后的裁决仪式都没来得及做。直接以最快的速度追向了失踪的拉利瓦什可能去的地方,可是现在……
“他会去哪?”瑞兹捏着手里的书。下意识地还是远离了一点身旁的两个原本应该是死敌的家伙。
“也许是,他去追黑曜石图书馆里的女人了吧。要知道……”皮耶罗像是在舔着嘴唇一般说着,可是说到最后,他自己也底气不足的掐断了这个可能。
“他一定……”一直没说话的索拉卡忽然开口,用她那今天一天都没有正常过的语气不安的长吟着,“会去那里。”
那里。
她的紫色瞳眸看向的地方,远在千里之外的……
弗雷尔卓德。
————————————
整个房间的冰霜仅仅只是融化了一刻。
下一刻,那些冰霜直接跨过了融化的过程,被乍然而起的浓烈的黑暗整个包裹着吞噬地干干净净。
黑暗重新笼罩整个阔大的会议室,冰霜退却的不剩下一丝一毫。
原本就没有点灯的房间里。此刻更是漆黑的像是地狱的最深处。
没有冷,也没有坚硬。
只有最深黑的绝望。
“最后,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伯纳姆将军坐在最深黑的地狱的中心,像是询问遗言一般说道。
“说说看。”陈森然双手紧抓着桌子,全身绷紧着抵抗着四周围的那些无处不在的黑暗。
黑暗很浓,浓的每一寸都充满了足以撕裂一切的杀机。
“我一直很好奇,是什么样的东西支撑着你们这样的人呢?”伯纳姆将军语气里没有一丝杀机的,像是学术探讨一般地疑惑地问着。
“是……”陈森然咬着牙齿,那些黑暗已经如同利剑一般抵住了他的每一寸皮肤。他的每一根寒毛都竖了起来,他的每一个血管里都充满了癫狂的力量。
魔纹汹涌。
他的话语如同困兽一般从喉咙里冲出来——
“绝对……不能失去的东西啊!!!”
当最后一个字从他的喉咙里挣扎出来,他的整个人也如同一只走投无路的野兽一般从椅子上窜了起来,直朝着议事长桌尽头的那一尊似乎不可击败的战神冲了过去。
那种有死无生的气势。狂野的差点连黑暗都要被撕破。
但是。
不过。
最终,也还是差点。
陈森然的人在冲击的路上只持续了一秒钟,就被一股强大的。无可阻挡的黑暗包裹住了。
包裹住了锋利,疯狂。还有一往无前。
黑暗就像是一张巨大的网,将陈森然这只困兽整个捕获。
没有一丝意外。
“绝对不能失去的东西吗?”伯纳姆将军自语着。他的声音在黑暗里,飘渺的像是高天上的神祗,“果然啊,凡人的感情,真是难以理解。”
“又或者,只是负累吗?”
他这样自问着,陷入了沉默。
长久的沉默。
沉默像是一张更大的网。
更大的开始收紧的网。
随着沉默越久,那些原本包裹着陈森然的黑暗开始朝着他的身上收缩。
一寸寸地,扣进他的皮肤里,血肉里,灵魂里。
陈森然感觉到极度的疼痛,从全身上下的每一个角落,他觉得自己即将要被撕成碎片。
不能呼吸,不能移动,不能再……
见到那个女孩的笑脸。
丫头……
怎么……
可以啊。
我……
我——
我!!!
“啊!!!”陈森然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咆哮。
那一声咆哮打破了无尽的黑暗,打破了牢不可破的禁锢。
魔纹再一次奔涌。
他的体内的那些狂烈的黑色的火焰以更汹涌的姿态开始侵蚀每一寸土地,每一寸神经。
陈森然陷入到了更大的意识空洞里。
他的自主意识越发的薄弱,而那些狂暴的意识乱流则不断地轰击着陈森然的最后的底线。
它们不断地在他的心底轰鸣着——
毁灭!
“卡拉——”浓郁的黑暗里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破碎着,紧接着包裹着陈森然的那些黑暗以一种无比实质化的状态开始产生一丝丝的裂纹。
“这样的气味啊……”原本像是陷入了无限长眠的伯纳姆发出了一声惊奇的叹息,他好像是真的嗅了嗅似的低语道,“丽桑卓啊,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这个时候,包裹着陈森然的那些层层叠叠的黑暗终于全部破碎干净,陈森然从黑暗里缓缓地浮了起来。
已经浓郁到了极点的魔纹已近乎布满了他的整个身体,手臂,脖子,脸孔,它们如同活着的细蛇一般游动着,环绕着,聚拢向了他的眼睛。
陈森然睁眼。
他睁眼的那一刻,整个世界像是随时就要燃烧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九页 【渐浓】
阔大的回廊里,脚步声在不断地回荡。
德尔修提着刀奔行在最前头,老杜紧随其后,更多的德玛西亚冲锋队士兵则像是沉默着的刀锋一般,牢牢地坠在他们的身后,随时准备万钧而下。
他们从战场的中段一路向前,避过了大多数的小规模战斗,最终在一扇侧门进入了堡垒之内。
他们已经在堡垒内奔行了整整五分钟,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止他们。
整个巨大的堡垒就像是死了一般,静的只有他们的脚步在发声。
“不对劲。”又转过一个转角,德尔修停下了他的步伐,他看着前面更加漫长的回廊皱起了眉头,“不应该啊。”
“是不应该。”老杜停在了他的身后,同样看着像是没有尽头的长廊,低声念,“斯维因……”
斯维因,这个忽然出现在诺克萨斯几百年野蛮历史中的最强智慧之眼,永远站在阴影里的瘸腿的男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们……”就在德尔修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忽然转过了头看向了一个被重重的石头封闭的墙角,那里……
“你闻到了吗?”他问。
“你也闻到了?”老杜没有反驳地反问着同样看向了那个角落。
那种味道……
真是让人怀念啊。
——————————
城门口的火光烧的很高。
沃利贝尔咆哮着将两个朝着他冲来的家伙的脑袋拍成了两半。
这些家伙的战斗力让他深深皱起了眉头,尽管他一击就杀死了他们,但是他自己也身受了他们结结实实的两刀。
那种足以破开他粗厚结实到连雷霆都难伤的皮毛的凶狠刀锋。实在是让他有些忌惮。
他不知道这些人从哪里来,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属于哪个势力。他们穿着诺克萨斯人的斥候装,出现的像是一群鬼魅。
也幸好他们的人数稀少。否则将是今晚的一个极大的阻碍。
现在只需要以最快的速度杀光他们,然后抢占城门口就好了。
“撕拉——”沃利贝尔这样想着的时候,那个嗜血的兔子先生又是两刀拼着自己受伤的代价,斩杀了一个迅猛如风的不知名强悍战士。
几个留守在城门口的诺克萨斯军官看到应该是隶属于他们的投诚军队前来支援,很高兴地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结果被兔子先生眼睛都不眨的乱刀砍死,兔子先生狠狠吐了一口裹着寒气的唾沫,痛快地骂了一声狗杂种就要再一次扑到另一边去搞屠杀。
“好了。”沃利贝尔对于自己的这个合作对象实在是有点头疼,冲动的完全不像是一个人类。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占据有利地理位置,而不是杀人。
就在他有些不耐烦地想要抓住兔子先生的肩膀。让他冷静一点的时候,他猛然感觉到自己的后颈一阵刺痛。
敌袭。
——————————
极遥远的深山里。
弗雷尔卓德的积雪堆满的地方。
一双眼睛在月色暗淡的黑夜里猛然睁开,散发出了如同火焰般的黄色光芒。
雷恩加尔睁开了眼睛,从无尽的长眠中醒来。
又是这种感觉,又是这种想要控制自己的整个身体的感觉。
到底是什么东西,什么样的狗杂种胆敢这样做?
“吼——”强烈的思维侵蚀汹涌的雷恩加尔不得不再一次抱住了自己的头颅,但是这样做于事无补。
虽然他的力量强大的足以轻易地摧毁一座山峰。
但是面对着这种直接在身体里爆发的危机,他无能为力。
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都在被疯狂地拉扯着,他感觉到自己正在陷入一个无法挣扎的深渊。
他不由自主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像是着了魔一般开始朝着一个他根本不想去的方向前进。
“到底……”从有记忆以来永远都是势不可挡地雪山霸主,此刻只能无力地向着整片天空吼叫,“是什么东西啊?”
————————————
时间再度转回陈森然破壳而出的那一刻。
陈森然睁开眼,汹涌的魔纹狂烈的似要直接冲出他的皮肤。熊熊燃烧起来。
那些被碾成了碎片的黑暗还在持续地掉落着,原本的那些无时不刻不再吞噬一切的黑暗没有第一时间朝着陈森然包围上去。
伯纳姆将军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没有了之前的杀意。而是饶有兴致地指挥着四周围的那些黑暗,一丝一丝的带着浓烈的试探意味地朝着陈森然身上不轻不重的招呼。
结果自然是没有给陈森然造成任何麻烦。甚至于因为伯纳姆将军用力实在太轻,那些黑暗连碰都没有碰到他。就直接被撕裂成了碎片。
此刻的陈森然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意识,他的眼睛里只有狂乱的如同火焰一般的黑色光束在熊熊燃烧,而再也没有了往日里的那种绝对的冷静。
他的全身颤抖着,在空中,像是一只正在破茧的蝶。
“意外的收获。”伯纳姆将军这样说着,没有停止着他的试探。
他支着头,操纵着黑暗一点一点地开始加力,从一开始一丝丝地慢吞吞地进攻,到了最后一束束地如同利箭般地迅猛进攻。
循序渐进地像是在做着一个什么实验。
不过陈森然此刻也真是不知道达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状态,那些毫不停顿的攻击完全无法给他造成任何的伤害。
反倒是他本身抖动越发的厉害,随着那些同样游动的越来越快的魔纹,他的整个人像是要直接炸开来一般。
“撕拉——”黑暗的试探终于进化到了可怕的实质化的地步,凝成了一杆长矛模样的黑暗划破了凝滞的空气,直直地朝着沈奕的眉心刺了过去。
这一次陈森然的身周的那些无形的保护再也无法阻挡,被那一杆长矛像是撕裂单薄的衣裙一般,轻而易举地冲破了防线。
“刷——”刹那之间,长矛的矛尖已到了陈森然眉心前一寸。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陈森然终于停下了全身的抖动,手以一个完全不可能的速度瞬息间握住了那杆直杀生命的矛,不再让它前进。
黑暗又一刻凝滞。(未完待续。。)
ps: 求点月票。
第二百七十页 【看见春天的风铃声】
伊泽瑞尔在等待到了第三十一分钟的时候,终于悍然出手。
对方的眼睛看着城门口,对方的手举向了无意义的方向,注意力偏移,四周围的火光在这一刻被风压低。
黑暗。
绝好的时机,绝好的角度,来自近三百码之外的必杀一击。
绝对……
“轰——”
当伊泽瑞尔以一个绝对不可能反应过来的时间瞬移到目标的身后,然后直接抬手瞄准开启手上的两口无尽能量炮,蓝光涌动的时候。
那个原本绝对不应该在这个时间点转身的目标,以一个完全颠覆了他体型的灵巧动作转身抬臂,交叉着精准地挡下了伊泽瑞尔那绝杀的一击。
涌动的蓝光在那一对巨大的布满了厚实的毛发的利爪之间炸开,突兀的必杀一击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仅仅只是给那对原本毛光滑亮的利爪造成了一点焦黄的损伤,以及一声咆哮。
沃利贝尔的咆哮。
沃利贝尔的被人忽然袭杀,弄糟了他的无比爱护的双爪的漂亮毛发的咆哮。
愤怒的咆哮。
“这是在挑战我吗?”沃利贝尔咆哮着,没有半点商量余地地直接睁着他那一双雷光汹涌的眼眸,携裹着风雷之声朝着伊泽瑞尔扑了过去。
伊泽瑞尔没有任何犹豫地在沃利贝尔扑过来的那一刻,就直接动用经过了全身机械化后,变得更加强大的奥数迁跃瞬移到了远离沃利贝尔能够攻击到的地方。
落地的瞬间,他再一次举起了双手开始瞄准。刚刚的必杀一击的失手丝毫不能给他造成任何的情绪上的障碍。
全身机械化让他大部分的情感都陷入了冰霜期,但好处也是明显的。他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冲动,自负。以及无可自拔的……骄傲。
蓝色的奥术能量在下一秒轰然出击。
目标——沃利贝尔。
“轰——”这一下还是没能击伤沃利贝尔,强壮高大的熊人族战士依旧用他那雄健的爪子稳稳地挡住了这一击。
但是换言之,他也是稳稳地吃下了这一击。
没有别的任何办法的吃下了这一击,用爪子,挡住了攻击,也挡住了……
视线!!!
就是这一刻。
绝对失去视野,身体还在向后通过破开厚厚的雪层分裂冲击力的这一刻。
伊泽瑞尔再度开火,蓝色的奥术能量像是不要钱一般疯狂地从他手前的两个炮口里不断地朝着沃利贝尔倾泻。
只抓住一个机会,便是要无限制地置之于死地。
自从上一次伊泽瑞尔被陈森然击成重伤差点死去以后。他就牢牢地将这个信念刻在了自己的脑海里。
绝对,不能再给敌人任何的可以苟活的可能。
必须……
“撕拉——”在无数记迅猛快捷的蓝色奥术能量出击以后,伊泽瑞尔的炮口上亮起了更加刺目的光,那光强烈近乎实质化地撕裂黑夜和满地的白雪,发出了如同最锋利的刀刃撕裂最华丽的绸缎的清脆声响。
“撕拉——”
在无比强烈的蓝色的奥术光华里,伊泽瑞尔做出了一个如同拉弓的姿势,将一道巨大的淡蓝色的横亘在了他的臂端的如同一支巨型弩箭般的蓝色光弧,对准了还在不断的奥术能量风暴里后退的沃利贝尔。
“呤——”霜冻的空气里忽然响起了万千声的铃铛的震动声。
伊泽瑞尔松手。
开弓。
蓝色的风暴以无可阻挡的姿态覆盖向了已经被彻底击打到了墙上的熊人族战士。
“呤——”风铃声更加的激荡。
万千的震荡声像是一场淹没世界的洪流,伴随着那淡却绝对刺眼的蓝色将所有人的视觉和听觉在那一刻完全剥夺。
所有人失明。
所有人失聪。
在只有不断轰鸣的风铃的世界里。有人像是看到了久违的春天。
————————————
致命的长矛停在额前不到一寸。
陈森然牢牢地抓住长矛的尾端,不再让它前进一步。
黑暗有那么一刻的沉默。
下一刻,陈森然毫无预兆地就那么提着那杆长矛出现在了端坐在已经被撕破了的黑暗里的伯纳姆将军的面前。
快的完全忽视了时空的限制,突兀的那些围绕着伯纳姆将军四周的黑暗还没来得及合拢。
陈森然就已经一矛直刺。
“撕拉——”狂烈的长矛轻易地撕裂了试图阻止陈森然这一击的弥天黑暗。
仅仅一息不到的时间。锋利的矛尖就戏剧性地从原本该死的一方转到了出矛的那一方的额前。
不到一寸。
伯纳姆将军也终于坐不住了,他也终于放弃了那个如同雕塑般矗立着的撑额姿势。
他抬起了头,伸出了一只手。
但不是挡。他竟然是以一种完全不设防的姿态,将手掌平摊在了自己的额前。
在长矛即将穿刺的盔甲之前。
完全没有任何的防御力可言。
绝对是会连着额头的盔甲。以及盔甲里的那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模样的,尘封了几百年的沧桑面孔一起被捅个窟窿。
绝对……
不应该出意外。
但是意外还是发生了。
那无可阻挡的长矛在那一只平摊的手掌之前。如同坚冰化水一般,一寸寸地在那一只像是掩藏了无尽黑暗的手掌前,化去了杀机狂烈,化作了一滩虚无。
陈森然却是没有被这个忽如其来的变局所影响,他此刻简直就像是一只专门为了战斗而生的野兽。
在长矛失去的那一刻,他就一个翻身重新撤到了桌子上,同时在单手想着虚空一抓,一把熊熊燃烧的黑色的火焰长剑就出现在了他的右手。
他的左手也是一抓,又一把漆黑色的火焰长剑。
双剑在手。
陈森然的整个身体以一个完全超脱了物理规则的形态从桌子上弓了起来,像是一只直立起身的蜘蛛一般一弓一跃,手里的双剑交错着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向了伯纳姆将军。
伯纳姆将军终于是认真了起来,他再度动了起来,这一次他没有再轻蔑地只是把手平摊在额前。
他翻掌将那一只手掌握成了拳头,稳稳地对了上去。
他还是没有拔他的剑。(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一页 【狭路相逢的人们】
“呤——”当淡蓝色的海洋从城门口淹没过来的时候。
盖伦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因为他认出了,这是伊泽瑞尔的招牌能力。
曾经一击灭杀五千诺克萨斯精锐。
能够将他逼到这一步,说明他的对手绝对不简单。
所以必须要快,否则极有可能产生不必要的变故。
城门,必须拿下。
“快一点,都快一点。”他忍不住一边跑,一边挥舞着大剑朝着后面的密密麻麻的士兵大吼。
那两支可怕的手臂到现在还只是沉默。
城门口洞开。
实在是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
“将军大人。”泰达米尔不知道为什么,加快了速度追了上来。
“怎么?”盖伦微微皱起了眉头,经过了今天的这一场大战,他已经知道身旁的这个勇力无敌的蛮族之王绝对不是一个喜欢说废话的家伙。
尤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而果然……
“你有没有……”泰达米尔语气难得的有些不安的,抬起头看向了黑暗里的城墙,说,“感觉到什么?”
“什么?”盖伦愣了一下,顺着泰达米尔的视线的方向看了过去,黑暗中的巨大堡垒。
那里……
等等……
这是……
就在盖伦想要撤回视线的时候,他猛然感觉到一股隐晦的,但是无比具有拉扯力的力量在那座巨大的堡垒的中心涌动。
那种强大而无可抗拒的感觉。就像是……黑暗本身。
“是什么?”盖伦有些艰难地收回了视线,强迫着自己只看着前方的洞开的城门口奔跑。
他深怕自己再看下去。会不由自主地被那股黑暗拉扯进去。
“我不知道,但是我似乎曾经感觉到过……”泰达米尔不确定地说着。像是在回想着什么,“似乎是……”
“轰——”天空中忽然想起了剧烈的轰雷声。
下一刻,无数道深蓝色的粗壮的电蛇撕裂了黑暗,在所有人来不及反应之前轰击到了城门口,然后以摧枯拉朽的姿态轻易地轰碎了那些看起来坚硬到不可破坏的城墙,近而继续朝着四周围无边无际的蔓延。
吞噬声音和黑暗的世界。
蓝色的海洋又一次来临。
这一次来临淹没的时候,盖伦他们的心底都是一寒。
同时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今天下午的那个可怕的,强悍若雷的北地男人。
不过他们的这个猜测很快被推翻,因为在那些雷霆的风暴海洋里。响起了一声更加巨大的不似人类的咆哮声:“颤抖于我的咆哮吧!!!”
是沃利贝尔,那个被伊泽瑞尔的蓝色海洋淹没的熊人族战士。
他在这一刻用声音和盖伦以及他带领的熊熊一万多人劈面相逢。
当强光的雷霆海洋散去,尘埃落尽,所有人站在尘埃里看着所有人。
黑夜里的战火在一旁斜照着:仰天咆哮的战熊,冰冷无情的机械人,一夫当关的蛮王,至高正义的将军,冰弓满月的公主,铁拳无情的女警。以及更多更多的隶属于两边的勇士们。
这一场绝世大戏的主角配角路人甲们终于狭路而对。
柴火已经高高架起。
只等烈火。
——————————
“锵——”角度无比诡异的两剑被那一只稳稳的拳头稳稳接住。
伯纳姆将军毫不费力地抵消了陈森然的这一次双剑交击。
但是陈森然却也没有吃到亏,他没有被伯纳姆将军震退,他站在原地,毫不停留地再次出剑。
“锵——”剑再次被挡住。
但陈森然还是在出剑。
不停地出剑。整个人像是陀螺一般,诡异无比的旋转着不停地递出手里的剑,越递越快。到了最后他的手里的剑几乎已经化作了流光。
那流光不断地轰击在那一只稳稳伸出的拳头上,终于让它那似乎牢不可破的防御出现了一点裂痕。因为伯纳姆将军终于伸出了另一只手。
而与此同时,随着剑光越来越快。四周围的那些原本听从伯纳姆将军号令的黑暗反倒是被拉扯到了陈森然的一边,它们不再侵蚀陈森然,而是像水一般地融进了那光一般的快剑里,又在片刻之后随着那剑光泼洒而出。
当剑光到达极致的时候,整个会议室里已经有一半的黑暗权全部投进了陈森然的怀抱里。
那一半的黑暗聚拢起来,在剑光的引导下,慢慢变成了一条如同黑色的巨龙般的洪流。
洪流轰击向伯纳姆将军的时候,他终于动了动,他的身体朝前微微地倾了一下。
只是一下。
刹那间,那些原本像是散兵游勇一般的剩下的一半的黑暗全部聚拢到了伯纳姆将军的身前,甚至于,在那一刻,连那些原本已经融在了陈森然的剑光里的黑暗都有那么一刻的松动。
这一松动滞缓了陈森然的这一次凌厉攻击,间接的,伯纳姆将军的身前的黑暗借机迅速形成了另外的一条巨龙。
两条巨龙开始在空气里对峙。
陈森然的剑光不停。
整个会议室的时空都开始不自然地扭曲。
没有光,只有暗。
黑暗的巨龙搏斗着,不分胜负,不知疲倦。
陈森然毫不知疲倦,他只是疯狂地出剑,不停地出剑,而他的身上的那些活物一般的魔纹则随着无比高速的出剑也游动的越来越快,两者像是在不停地共鸣一般,让陈森然的身上开始产生一种势。
可怕的势。
那种势让代表着陈森然的巨龙猛然压进了一头。
“有意思,真是很有意思的发现。”伯纳姆将军并没有因为这一头而惊慌,反而发出了惊喜的赞叹声,“我们研究了那么久都没有研究出的东西,竟然在一个连半成品都算不上的东西身上出现了,真是……让人惊讶啊——”
最后一个啊字落地,伯纳姆将军头上的巨龙猛然出击,以绝对不可阻挡的姿态撕裂了代表着陈森然的那一条巨龙,将还在出剑的陈森然直接轰飞了出去。
“嘭——”严丝合缝的大门被陈森然和携裹着他的黑暗凶狠撞击。
而伯纳姆将军本人已经从座位上站起。
像是在宣布着某些东西的结束。(未完待续。。)
ps: 求点推荐这么难?
第二百七十二页 【见王】
“嘭——”坚实古板的黑岩木大门在老杜到达之前轰然洞开。
伴随着的除了破碎的木屑,浓到近乎实质的黑暗,还有一个人。
一个人从门里飞射而出,重重地撞击在了墙壁之上。
强大的冲击力将那个人直接砸击进了同样坚实坚硬到似乎无法破坏的墙壁里,瞬间碎裂爆破的石屑扬起了浓烈的烟尘。
烟尘让老杜没有在第一时间看清楚那个人的脸,但他还是认出了那个人。
陈森然。
从他的手。
尽管他的手此时已经被浓烈的,疯狂流动的魔纹覆盖的像是某种妖物。
但是老杜还是认出来了,事实上他可以一眼就记住他看过的任何一双手。
陈森然的手纤长而不纤弱,有种握惯了十年锋刃的凌厉。
老皮渐渐褪去,新皮渐渐滋生。
可以称得上第二档次里的绝世好手。
“他竟然在这。”德尔修在辨认了一会后也是认出了陈森然。
老杜没有接话,而是转头看向了将陈森然击飞出来的房间里。
在无限黑暗的尽头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他。
老杜也在看他,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空气里流动着诡异的沉默。
“是谁?”德尔修问,没有用喊,也没有用咄咄逼人的口吻,直觉上,他感觉到了一股令他不安的气。
从那黑暗里。
老杜还是没有回答,他摇了摇头,站了起来。拔出了他的刀。
月下美人。
刀拔出来的那一刻,一股凌厉至极的刀气从老杜身上爆发开来。一瞬间布满了整个空间,连那浓到化不开的正在溢出来的黑暗都有那么一刹的退却。
那刀气一寸寸地切割着空气。像是一把把真实存在的锋刃抵着皮肤。
离得最近的德尔修和他身后的几十个人都情不自禁地握紧了自己的刀剑。
绝强的杀机。
绝强的刀客。
此刻的老杜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完全的从那种如同虚无的状态中脱离了出来,如同他手里的那一把月下美人一般。
长刀出鞘。
他开始踏步,一步一步,朝着最深的黑暗里走去。
德尔修看了一眼不知状况的陈森然,吩咐了身后的手下照看好他后,快步跟上了老杜。
他没得选,今夜,至死方休。
老杜走得不快。甚至可以说有点艰难,他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对抗着什么一般:
用全身的那些刀气,斩杀着无处不在的黑暗。
德尔修也察觉到了那些黑暗的诡异,那些黑暗像是随时都会围拢过来将他吞噬的骨肉不存一般,迫得他只能躲藏在老杜的背后。
亦步亦趋。
他们走了有近五分钟,才堪堪完全走进了黑暗里。
当他们完全被黑暗吞噬后。
会议室的大门轰然关闭。
大门关闭的那一刻,黑暗的最深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了回去的伯纳姆将军终于开口:“好久不见了,亲爱的杜克卡奥。”
————————————
战火在安静的夜里幽幽地烧着。雷霆的余烬还在做着最后的咆哮。
所有人还在看着所有人。
整个巨大的战场都有那么一刻的静默。
静默里更多的人从黑暗里赶来,各自站在属于自己的一方。
人越聚越多,到了最后光亮已经塞不下他们,他们站到了黑暗里。影影幢幢的灯火照着影影幢幢的他们,连结起来,像是两股巨大的暗夜风暴。
“沃利贝尔是嘛?我听过你。”盖伦在沉默了很久后终于开口。而不是动手。
场上的形式他已经看清楚,那些站立在对面的黑暗里的人马都是原属于瑟庄妮的手下。不是诺克萨斯人。
这可以说明两个问题,一。诺克萨斯的内部已经崩溃,占上风的还不是他们,二,瑟庄妮可以称得上半个友军。
“盖伦将军,你的大名,我也是久仰啊。”沃利贝尔也没有动手,他扯了扯自己的嘴角,露出了一口尖利的牙齿,话语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兽性。
他的身上看不出多少的伤痕,刚刚伊泽瑞尔的那一击似乎没有给他造成任何的伤害,相反的,他的原本只是存在于眼睛里的雷霆,不断地从他的眼睛里漫出来,萦绕在他那强壮雄健的身上,将他衬托的像是一尊暗夜里的雷神。
“那你就该知道你们的首领,瑟庄妮小姐已经和我结成了同盟,我们是自己人。”盖伦将大剑拄在了厚厚的雪地上,一副大家坐下来好好谈谈的样子。
两队人马现在离城门口都有接近十码的距离,可以说是均势。
但是沃利贝尔他们有一个有利的点,就是他们处于城内,随时可以关门。
而且,一旦打起来,死伤先不说,一定是长时间的拉锯战,到时候,很难防备不知道去了哪里的诺克萨斯人。
所以说,能不打,还是不要打的好。
“可是……你们的自己人可是对我动手了。”沃利贝尔极具人性化地耸了耸他那一对厚实的肩膀,脸上扯出了一个绝对称得上意味深长的微笑。
“误会嘛,我可以让他向你道歉。”盖伦也笑,说着还朝着伊泽瑞尔看了一眼示意他委屈一下。
“不必了。”沃利贝尔摇了摇他的粗壮锋利的一根爪子,只说了一句话,“让我们伟大的王来。”
“对,我们要见王,我们要迎接她的回归。”兔子先生很幸运的没有在刚刚的那些蓝色的风暴里死去,从雪地里爬起来就开始乱哄哄地吼。
瑟庄妮。
还真的叫不来。
盖伦微微皱了皱眉头,摩挲着手里的无畏大剑的剑柄又笑起来说:“她在后面,马上就来,现在我们最重要是将诺克萨斯人彻底消灭,晚了可就错过了最好时机了。”
“我们要见王。”沃利贝尔没有说第二句话,只是咆哮着说了这一句话。
“沃利贝尔……”盖伦还试图说些什么。
“我们要见王!!!”他的身后的密密麻麻的人们同样怒吼。
那怒吼声连成了一片,像是一支来自于黑夜里的利箭。
充满了无边的敌意。
天上又开始下雪了。(未完待续。。)
ps: 求月票。。
第二百七十三页 【果实成熟的味道】
绝对的黑暗里只有一把刀在发出绝对不可能的光亮。
月下美人。
在老杜的手上,坚持着最后的一点不同。
“你当年走了,就不该再回来。”伯纳姆将军坐在永恒的黑暗里,语重心长地像是一个真正的好上司面对经年不见的下属那样,诚恳地说。
“我知道。”老杜握紧刀。
他知道,但他还是来了。
“为了什么?报仇?”伯纳姆将军用一种好奇的口吻问道,没什么杀气,却在黑暗里无端地高不可攀,“可是你已经试过一次了。”
“我可以再试一次。”老杜深呼吸。
而站在他一旁的直接被无视的德尔修则也是做好了拼命的准备。
“你还是如同以前那样勇敢无畏。”伯纳姆将军赞叹着,像是在黑暗里笑,“为了纪念我们曾经并肩作战,这一次,可以让我留你全尸吗?”
“不必。”老杜吐字。
下一刻,刀光从黑暗里升起。
——————————
强风再起。
见王的吼叫已经落尽。
战火寥落的城门口气氛凝重的像是万千支长箭在弓上,弦已经绷紧的快要爆裂。
没有人再说话,夜色里的眼神对着眼神,狠厉对着狠厉。
绞动着。
空气里似乎都能听得见那种气势交锋的碰撞声。
只差一点火星。
整个战场就能迅速烧起燎原的火。
大家都在等这一点火,屏息凝神,握紧刀剑。不敢逾越一步。
不敢动一步。
这一步太重要,这一步……
“卡拉——”终于有人发了出来。
伊泽瑞尔。
他完全无视整个凝重到空间都快要扭曲的场面。一脚随意地踩开了一块厚实的雪,已经变成了炮口的右手抬了起来。对着沃利贝尔,发射。
“呤——”淡蓝色的奥术能量和空气共振着,发出清脆的风铃般的响声。
风铃声里,所有的人都下意识地做出了冲锋的动作。
“啪啦——”奥术能量冲击在沃利贝尔尖利雄健的爪子上,被那些还在缭绕的雷霆碾得粉碎。
“噼啪——”雷霆犹自咆哮。
“啪嗒——”第一个人冲出了一只脚。
“啪啦——”像是一声回荡正整个空间的号角。
所有人从黑暗里汹涌而出。
星火燎原。
————————————
“轰——”茫茫的雪山忽然从黑夜里爆开。
一双锋利到了极致的爪子从碎屑尘埃里狂飙出来,撕裂了呼啸而过的强风。
在无尽的长夜里,露出了一双强悍到狂野燃烧的眼睛。
雷尔加尔。
他在脑子里的那些的声音的指引下,不由自主地,完全无法阻止地翻越了不知道多少山峰。奔驰了不知道多远的长路,来到了这里。
这里。
哪里?
历经了无比长远的路程的雷尔加尔丝毫没有疲惫,他有得只是对于自己无能为力的愤怒以及对于自己的大脑里的那些莫名其妙折磨着自己的神经的厌恶。
火焰?
人?
该死的软弱的人味。
雷尔加尔眯着眼睛看着不远处的在暗夜里燃着战火的地方,闷闷地从鼻子里哼出了一团浓烈的白气。
他还得走,继续走,去往那个有着很多人的地方。
他的大脑不断地这样提醒着他。
雷尔加尔也懒的在反抗,经过了那一路的奋斗,他成功的弄伤了自己的脸孔,差点将自己的脑袋从脖子上取下来。
这实在是没得选。
倒不如按照着脑袋里的念头一直走下去。说不定还能够见到那个该死的胆敢控制自己的家伙。
到时候就直接摘下那个家伙的脑袋。
当然,前提是,别让自己去死。
————————————
堡垒之内。
紧闭的大门之外。
一群手握着长剑的德玛西亚冲锋队员围成一个圈,牢牢地守护在被轰击进了墙面里的陈森然周围。
没有人动一下。就算他们的首领就在一门之隔的黑暗之中生死未卜,他们也没有人流露出一丝的想要上前,靠在门上探听一下的意思。
纪律就是纪律。既然得到的命令是保护陈森然,那么就绝对不能让陈森然出一丝一毫的差错。
一个军医出身的德玛西亚冲锋队员站在伤势未知的陈森然旁边。伸出了双手试图将陈森然从强力拉出来,进行治疗。
但是他仅仅只是触碰了一下陈森然那只魔纹如蛇的手臂一下。就像是触电一般缩了回来。
他的手被灼伤了一大块,不知名的高温从陈森然的手臂上流窜出来,将他的算得上坚韧的皮肤破开了一大块。
一股浓烈的焦臭味立刻在空气里弥漫。
陈森然的身体不知道为什么奇烫无比。
但是他没有放弃,他看了一眼对面的一个同袍,扯下了身上战袍的一块布,示意他一起动手。
但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
“窸窸窣窣——”
像是什么草行动物在爬动。
空气里忽然起了浓烈的寒气,一股强烈的寒意涌上了他的背心。
怎么回事?
他看了一眼对面的同袍想要开口问,却发现对方的盔甲上不知什么时候布满了一层厚厚的寒霜。
不对劲。
他知道不对劲。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潮水般的寒冰在他开口之前将他整个人都冻结了起来。
整个火焰低垂的长廊都在一瞬间被冰霜冻结。
连那烧着的火焰都不例外。
一个浑身的每一寸血管里都像是在流淌着冰霜的女人从长廊的尽头走来,她抱着一个精致的女孩,脸上带着笑。
不谄媚,不妖娆。
丽桑卓。
丽桑卓步调缓慢地走过了那些连剑柄都来不及握紧就被冻成了冰霜的人们,来到了陈森然的面前。
整个长廊,或许也就是陈森然所处的地方没有被冻结。
一股强大的热量围绕在陈森然的身周,将一切的想要侵蚀他的冰霜都融化殆尽。
丽桑卓满意地看着热量冲天的陈森然,缓缓凑到了他的身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多么令人陶醉地味道。”
果实成熟的味道。
丽桑卓笑着将一只手搭在了陈森然的手上,没有灼烧,也没有冰冻。
只有无穷尽的魔纹在疯狂扭动。
像是做着垂死的挣扎。(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四页 【睁眼】
“铿锵——”暗夜中的刀剑狠狠绞杀在一起,混合着那些低沉的吼叫迸发出了浓烈的火星。
风更强。
所有人在强风里咬着牙,抵着刀交汇在城门的正中央,谁也不肯退一步。
每个人都在冲锋,为了突破,为了击退。
鲜血开始流淌。
城门口的火焰将每一个人的脸孔都拉扯的辽远漫长,时间在这一刻失去了意义。
只有生命在不断地流逝流逝流逝。
命运的大火熊熊。
熊熊的大火里,命运舞台上的主角们也各自出击。
“拦住他,伊泽瑞尔。”盖伦冲锋在前,凶狠地一剑将一个熊人族战士斩成了两半,鲜血像是泉水般喷涌向他的面孔。
他在喷涌的血泉里朝着伊泽瑞尔大喊。
伊泽瑞尔没有犹豫地对着同样在咆哮着撕裂着试图阻止他前行的德玛西亚冲锋队员的沃利贝尔的后心,连发了三发蓝光汹涌的奥术能量。
迅捷轻灵的奥术飞弹在一瞬间到达了熊人族勇士的背心,让他不得不延缓了冲锋的速度,反身双掌雷光咆哮着连接了三记奥术能量。
三发奥术能量没能给沃利贝尔造成任何的伤害,但是至少牵绊了他足足半分钟。
半分钟。
半分钟的时间让原本就冲势汹涌的联军在盖伦和泰达米尔这两支利矛的带领下,足足前进了五码。
五码。
整个城门的纵向长度也只有三十码不到。
双方的起点是城门的中央。
五码的距离近乎于将整个局势的天平朝着联军方向狠狠拉扯了一半。
胜算已经很大。
凛冬之爪的人马在联军强烈的冲击下已经有些难以支撑,而在他们的背后的那些影影幢幢的黑暗里更是有不知名的援军在源源不断的涌出。
沃利贝尔也还是没有摆脱伊泽瑞尔的缠斗。
胜利似乎只是时间的问题。
“你去杀了他。”沃利贝尔也是察觉到了不妙。再次挡下了伊泽瑞尔的两发奥术能量之后,猛然反身冲锋。同时嘴里大吼着。
他吼得是兔子先生。
兔子先生抹了抹脸上的血,二话不说的提着刀朝着伊泽瑞尔冲了过去。
面对着气势汹汹的兔子先生。伊泽瑞尔不慌不忙地连发了三发奥术能量,同时利用奥数迁跃避过了十几把斩向他的长刀。
四散的蓝色的奥术能量将围杀伊泽瑞尔的人全部射了个通透,唯有兔子先生凭借着强大的身体硬抗住了伊泽瑞尔的攻击,并且不退一步地继续朝着伊泽瑞尔落脚的地方冲锋。
伊泽瑞尔没有再退,抬手朝着疯狗一般的兔子先生发射奥术能量。
一发,两发,三发。
到了最后他抬起了两只手,火力全开。
淡蓝色的奥术能量像是无穷无尽一般朝着兔子先生冲过去。
直至将他整个淹没。
“呤——”空气里满是风铃响过的余音。
那余音甚至暂时盖过了震天的喊杀声。
蓝光渐渐散去,冲锋的兔子先生已经不在。只留下一堆雪雾在空气里缓缓地飘着。
伊泽瑞尔停下了射击,他也没有再趁势对着已经冲到了前线的沃利贝尔攻击。
他举起了双手,做出了一个如同拉弓的动作。
一道淡蓝色的巨大能量斩出现在了他的双臂之间。
空气里又响起了浓郁的风铃声。
无尽能量斩,终极。
对着成堆的凛冬之爪和熊人族战士。
该结束了。
“等一等。”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人喊。
是谁?
——————————
是谁?
无尽的意识的海洋里,已经被逼退到了无比狭窄的角落的陈森然仅剩的意识缓慢地思考着。
身体原本已经被势不可挡地黑色的虚空彻底地吞噬,火焰的国度已经沦陷。
只剩下最后的王都,最后的一颗心脏还在持续的跳动。
虽然只是一颗心脏,但是那些肆虐的虚空的能量却是迟迟无法攻破。
每一次奔腾着的黑色的火焰冲向心脏的时候。都会被心脏强烈的跳动全部震退。
局势在不断的攻防间陷入了僵持。
但就在上一刻,有一股无比强烈的能量冲入了陈森然的身体。
在那些黑色的虚空还来不及反应之前,就直接吞噬了一大片的领地。
那是一股霜白色的,像是流动着的冰寒的能量。
它霸道。直接,无可阻挡的比那些黑色的虚空更强烈。
分散的虚空能量根本就不是那些冰霜的一合之敌,仅仅三息时间。那些霜白色的能量就抢占了一半的领土。
虚空能量无奈之下只能收缩了起来,凝成了一支尖利的矛试图与那些冰霜争锋。
但那些冰霜实在太过锋利。黑色虚空还是节节败退。
直到退到了那一刻心脏附近,那些霜白色的能量才停滞了下来。它终于是遇到了劲敌,冲击着那颗孤单的心脏,却是怎么也拿不下来。
而那些虚空能量也发现了这一点,于是卷土重来,和那两股能量绞在了一起。
三股能量,冰霜,火焰,虚空。
难分高下。
“恩?”冻结的长廊里,一直抓着陈森然的双臂像是在吃着什么美味的食物一般微微闭上了眼睛的丽桑卓睁开了眼睛。
她看着身上的魔纹已经渐渐褪去,渐渐被冰霜覆盖了的陈森然,露出了感兴趣的神情,她的手上加了一分力。
整个回廊的空气再一次下降。
寒霜侵袭。
寒气漫上了陈森然的脸孔,漫上了他的眉,他的眼,他的睫毛。
安妮的睫毛。
一直沉睡在丽桑卓怀里的女孩忽然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睛依旧纯澈,轻灵。
没有一丝杂质。
她看着快要并冰霜侵蚀的陈森然的脸,像是在无声地说:
“小森森,你来了呢。”
小森森,你来了呢。
无边的意识之海中,即将被大浪吞没的陈森然的最后一点灵光猛然睁眼。
是啊,我来了呢。
即将要被冰霜完全覆盖的陈森然的嘴唇忽然动了动。
与此同时,他的身体里的那三股力量的斗争到达了极处。
三股能量同时绞在一起,猩红色的心脏跳动的越来越快。
“噗通——”
陈森然的身上忽然燃起了漆黑色的火焰。
“噗通——”
陈森然的身上又忽然起了浓郁的冰霜。
“噗通——”
那些蛇一般的魔纹重现。
“噗通——”
猩红色的血丝也在陈森然的皮肤表面出现。
“噗通——”
心脏的跳动声越来越大。
“噗通——”
越来越快。
“噗通——”
“噗通——”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噗通!!!”
整个世界像是都颤抖地跳动了一下。
“嘎啦——”
像是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陈森然身上的火焰徒然高涨。
下一刻——
陈森然……
睁眼!!!(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五页 【只要我还活着】
睁眼。
伯纳姆将军睁眼。
在那一把刀斩破了黑暗冲到他面前之前。
拔剑。
漆黑之剑。
他终于动用了。
但也只是动用,他根本就没有拔剑的意思。
他只是缓慢地将剑从那一张长桌之上拿了起来,挡在了面前。
这一剑挡得是那样的缓慢,但那漆黑的长剑套着漆黑的剑鞘,却像是拉扯尽了所有的黑暗,将那一把刀的前路压得只剩下这一把剑。
代表了整个黑暗的剑。
不可击败之剑。
长刀斩上长剑。
本该是惊天动地的一击,却意外地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来,所有的惊涛骇浪就像是完全被黑暗吞噬了干净。
那原本无可阻挡到可以横斩一切的长刀斩在漆黑的剑鞘上。
不再前进。
狂猛的力道被漆黑的剑鞘消融的干干净净。
犹如泥牛入海。
“你还不明白吗?”伯纳姆将军单手执着剑,像是遗憾地叹息说,“你不可能杀死我的,当年不能,现在更不可能,不管是试一百次,还是试一千次,结果都是一样的。”
“那我就试一万次……”老杜提刀,低语着蓦然咆哮着出刀,“一百万次!!!”
刀剑再交。
“只要……”老杜狠狠抵着那一把稳得像是整个世界的漆黑长剑,咬着牙齿看着那一张隐没在黑暗里漆黑面孔,低吼着,“我还活着。”
只要我还活着。
老杜收刀再斩。
无尽的黑暗里,只有这一个曾经落荒而逃的男人不停地出刀。
像是唯一的,刺目的光。
——————————
等一等。
这一句话虽然不响亮。但是却恰好让所有人在无尽的呐喊和厮杀中听到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这一句话的发源地。
原本钢铁交击的战场暂时安静了下来,只有战火还在烧。
说话的人站在战场的边缘,稀疏的光亮只能勉强照到这个人的脚,没有人看得清这个人的脸。
但还是有人认出了她。
从她的声音。
瑟庄妮。
一个绝不该出现的人。
“王!!!”所有的凛冬之爪的战士都吼叫了起来,气势震天。
瞬间就将被打得节节败退的衰弱士气拉了回来。
而联军当中原本摄于杰斯的药物的控制的雪山联盟的人,也是动摇了起来。不再朝前冲,而是朝着身边的前一刻的战友看了过去。
原本蓄势待发,蓝色的风暴已经在手上凝聚的伊泽瑞尔也是停了下来,看向了瑟庄妮,他的那颗因为机械化而已经长久没有太多的波动的心,忽然难得的不安了起来。
非常的不安。
局势在一刹那陷入了某种微妙的状态。
没有人再厮杀,甚至连呼吸都放低了一些。
生怕破坏了这一刻的压抑。
“等什么?”最先开口的是盖伦,他提着剑,任由着那些血肉在剑上滑落。
本来他已经攻入了最后的一段路。只要再给他一点点的时间,城门口,这个至关重要的点就是他的了。
一切都将尘埃落定。
但是现在瑟庄妮这个绝对的变数阻挡了这最关键的一步。
他打算……不顾一切。
“不要冲动。”再次出现以后,就一直表现得沉默寡言的伊泽瑞尔忽然开口,就像是看穿了盖伦的想法,他的语调虽然依旧平稳,但语气明显已经有些焦急。
他是真的,越来越觉得不安。
到底……
“伊泽瑞尔先生。你果然是猜到了吗?”瑟庄妮再次开口,带着种一切尽在预料之中的口吻。缓缓说,“等什么?当然是等你们见一个人。”
一个人,谁?
脚步声从瑟庄妮的背后响起,四只脚,两个人从黑暗里走了出来,站到了瑟庄妮的旁边。
光还是没能照到那两个人的。
但是盖伦的瞳孔已经在急速地收缩。
因为他已经从那四只脚认出了那两个人。
奥拉夫。还有凯特琳。
再加上瑟庄妮。
三个人,三个绝对不该站在一起的人。
“盖伦将军,我亲爱的盖伦将军,您已经猜到了吗?”瑟庄妮还是在用那种不紧不慢地语气说话,“没错。亲爱的凯特琳小姐,她现在就和我们在一起。”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照不到脸的两个人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凯特琳在前,奥拉夫在后,忽明忽暗的火焰照着凯特琳的沉默和奥拉夫北地战神般冷硬面孔上的漠然眼神。
带着些许戏谑的眼神。
就像是一头驱赶着绵羊的孤狼。
“你想怎么样?”伊泽瑞尔开口,还是没有太多的情绪,但是那种近乎一个字一顿的说话风格,已经表明了他的情绪。
愤怒,不安。
“所以说你果然是喜欢着我们的凯特林小姐吗?”瑟庄妮走到了凯特琳的身旁,一边揉搓着凯特琳那沾着点细雪的柔顺长发,一边看着伊泽瑞尔笑得意味深长地说,“你说呢?你知道我要什么?”
“杀!!!”盖伦蓦然爆吼,在这个气氛微妙,一切都悬而未决的时候。
他的剑已经准备好,只有不到十码的距离。
只要冲锋。
那么一切都将来不及。
一切也将来得及。
他的手里的长剑毫不停留地从空中滑落,一剑斩断了还在他面前喘着气等待着命令的凛冬之爪战士的脖子。
鲜血和脖子被斩断的可怕声音一起在死寂的城门口抛飞起来。
战端重启。
一切被重新激活。
战火再度燃烧。
联军士兵再一次跟着盖伦朝着前方冲锋。
而凛冬之爪的士兵和熊人族的战士也是在一愣之后拼死抵抗。
“你们这群蠢货,没看到我?”瑟庄妮大吼,对着那些一时间没回过神又开始朝前冲锋的雪山联盟人。
这一吼之下,那些人总算反应了过来,只迟疑了一下就对着身边的人开始挥刀。
盖伦此时已经没有办法顾忌后面的战场,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是对着前方挥剑。
挥剑,挥剑,挥剑!!!
“撕拉——”
长剑破空,撕裂火光。
“不要停下!!!”盖伦举剑,大声咆哮——
“伊泽瑞尔!!!”
瑟庄妮几乎和他同时喊。
“你自己做选择。”(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六页 【黑炎如花】
我自己……做选择。
长长的夜幕里,厮杀还在继续,人们的低吼声混合着刀锋斩断肌骨的声音,零零碎碎的像是一场噩梦。
深长的雪夜又起风了。
伊泽瑞尔抬着他那精致的海克斯机械臂,从瑟庄妮看向盖伦,又从盖伦看向瑟庄妮,久久地不动。
“你还是没想好怎么选吗?”瑟庄妮并没有如同盖伦那般冲锋,还是站立在光影的交界处,“不如我来帮帮你?”
伊泽瑞尔还是不答,他站立在暗夜的风雪里,就像是一尊钢铁的雕塑。
“我数到五。”瑟庄妮慢条斯理地伸出了一只手,将那一只手的五根手指摆在了不亮的火光里,“如果你再不答应我,那么凯特琳小姐的细嫩的脖子就会多一条美丽的红线。”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奥拉夫极其配合地将一把粗粝的大斧架在了凯特琳那细嫩的脖子上。
“瑟庄妮……”战阵之中的艾希试图说些什么。
但是瑟庄妮没有理她,她看着依旧一动不动的伊泽瑞尔,依旧缓缓说:“让我看看到底是荣耀重要一些,还是……爱情重要一些。”
“一。”瑟庄妮缓缓放下一根手指。
伊泽瑞尔能够感觉到盖伦在看自己,他那敏锐的海克斯收集器将四周围的一切信息都源源不断地送进他的脑子里。
他没有去看盖伦。
他知道理论上该怎么做。
“二。”瑟庄妮放下第二根手指,奥拉夫漫不经心地摩挲着他那把粗粝的斧子。
伊泽瑞尔虽然没有经历下午那一场恶战,但是这个粗豪的北地男人身上传来的气息让他忌惮。
他没有绝对把握可以抢在那一把斧子落下之前救下凯特琳。
“三。”瑟庄妮似乎有些不耐烦了,看了一眼伊泽瑞尔,挑了挑剩下的那两根手指。
如果说向瑟庄妮妥协,那么救下凯特琳的同时。自己绝对会被德玛西亚列为必杀目标。
甚至,还有更多的别的伊泽瑞尔绝对不想看到的事情发生。
但是不救的话……
“四。”瑟庄妮朝着奥拉夫使了一个眼色。
斧刃将落。
荣耀……
还是……
爱情。
爱情吗?
伊泽瑞尔忽然叹息,在他变成了现在这副鬼样子后,第一次认真的像个人一样地叹息。
“五……”
“呤——”在最后一个数字落下之前。
风铃声动。
蓝色的奥术能量从伊泽瑞尔的手上轻灵而出。
朝着……
盖伦的脸孔。
我的选择是……
凯特琳。
——————————
刀第不知道多少次斩落。
也许是一万次,也许是十万次,又或许是第一百万次。
老杜像是没有一丝疲惫般继续提刀。转身。
出刀。
第不知道多少只要我还活着之刀。
刀稳稳地斩在了漆黑的剑鞘之上。
黑暗依旧。
伯纳姆将军还是稳如山峦地坐在位子上。
老杜再次收刀,不知停歇。
“还不死心吗?”伯纳姆将军终于开口,像是有些厌倦了一般叹了口气。
“你怕了吗?”
又一刀。
“我只是……”伯纳姆将军也许是在漆黑的面具之后皱了皱眉头,他随意挥了挥他空着的那只手,将小心翼翼接近了他身边,想要一举偷袭他的德尔修给横扫了出去,“不喜欢做重复的事。”
德尔修重重地摔落在了地上,但伤的不重。
他仅仅只是停顿了一刹那,就又提着刀不要命地朝着伯纳姆将军冲了上去。
“我要……杀死你啊。”他低声咆哮着。拼命奔跑。
因为,在他的面前的这个人,就是他一直以来,做梦都想要杀死的家伙啊。
毁了他的整个人生的家伙啊。
伯纳姆.达克威尔。
纳命来啊!!!
“纳命!!!”德尔修狂啸着,竟然将手里的刀在无穷的黑暗里斩出了一丝浓烈的风声。
那风声应和着老杜手里的那一把刀,像是强暴风的前夕。
“卡萝琳。”老杜忽然停下了暴风雨般的刀雨,站在伯纳姆的面前,缓缓地举起了刀。用一种嘶哑却温柔的像是在和情人低语的口气低声念一个名字。
卡萝琳。
大概是他妻子的名字。
下一刻,他缓缓收刀。站立,像是一个初学者般将手里的刀放在了腰间。
吸气,小心翼翼地调整角度。
目视前方。
刀道的最初奥义。
反手出刀。
月下美人。
阿萝,你说喜欢这个名字。
我也喜欢。
今晚,就让我们一起再看一次——
昙花开吧。
昙花怒放。
汹涌的刀光从缓缓斩出的刀上如花般绽开。
这一刀完全没有之前的那无数刀迅捷而凌厉,但却是比之前的任何一刀都要灿烂辉煌。
这一刀的灿烂辉煌让伯纳姆将军终于坐不住了。他站了起来,将那一把漆黑色的长剑放在了腰间。
左手握剑鞘,右手握剑柄。
蹲身。
直视那一把汹涌如花的长刀。
拔剑。
黑暗如炎。
————————
炎如黑暗。
如墨的黑炎像是肆虐的狂蛇一般从陈森然的身体里汹涌出来,在他睁眼的那一刻。
陈森然死死地盯着在他面前的那一张像是完全由冰霜组成的面孔,他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那些平静与狠厉。
有的只是忽隐忽现的火焰般的血丝。和疯狂。
无尽的疯狂。
无尽的漆黑色的火焰从他的身体上蔓延出来,轻易地吞噬了那些笼罩了整个长廊的冰霜,并不停歇地朝着还将一只手搭在陈森然身上的丽桑卓冲去。
漆黑色的魔纹在陈森然的身上舞动。
那些原本入侵向了陈森然的整个身体的冰霜一寸寸败退,一寸寸推向丽桑卓的手臂之上。
丽桑卓却是还不放弃,她看都没有看一眼四周围的狂烈的火焰,只是冰冷地和陈森然的那一双暴戾的眸子对视着。
冰霜再现。
无穷尽的冰霜在一瞬间又卷土重来,眼看着就又要将所有的火焰一网打尽。
但就在这个时候,整个人陷在了岩石之中的陈森然猛然起身,近乎摧枯拉朽地用那熊熊的黑炎烧溶了岩石,烧溶了寒冷。
一下子直烧向了丽桑卓的眉心。
像是要一直烧到天上。(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七页 【不过是区区三十万次】
蓝色的奥术能量没有对盖伦造成任何伤害。
他反手一剑逆着夜风将那一颗蓝色的奥术球连着面前的那一颗上好的人头一道斩了下来。
鲜血在风里飞溅。
盖伦擦了把脸上的鲜血,抬眼看了一眼远处遥遥瞄准他的伊泽瑞尔,没有露出太多的愤怒和意外,只是平静地举起了剑斩向了另一颗脑袋说:“伊泽瑞尔,我尊重你的选择,因为换做我是你,我也会这么做,没有人应该失去心爱的女孩。”
“谢谢。”伊泽瑞尔道谢,同时手中的蓝色奥术能量再次爆发。
“但是……我一定会杀了你。”盖伦毫不客气地再次连人带着那爆发的奥术能量一起斩破,爆裂的鲜血和肆虐的能量让盖伦的脸孔在无尽的黑夜里有种别样的狰狞。
他提剑踏步,夜风带起他猎猎的披风,他在风里指着伊泽瑞尔向所有人吼叫:“因为,你在与我为敌!!!”
这一声咆哮震彻整个天地,让刚刚兴起反抗的雪山联盟人又是一滞,而那些开始受到反抗压力的联军人马则是气势徒然一紧。
瞬间又向前压了一码。
还剩下七码左右。
情况对于瑟庄妮来说很不乐观。
她斜斜看了一眼奥拉夫,将手里的巨大链锤搭在了凯特琳的肩膀上。
奥拉夫会意地收回了自己的斧子,转头奋力地朝着盖伦地方向猛然一掷。
“乌拉——”沉重而粗粝的斧头破开风声,接连无差别斩杀了好几个雪山联盟的战士,凶狠地带着鲜血冲到了盖伦的面前。
和他的无畏大剑发出了一声低沉地交击声。
“盖伦——”奥拉夫眯着眼睛遥遥地看着他,“你的对手……是我。”
最后一个字落下,奥拉夫整个人像是一头猎豹一般朝着盖伦猛扑了过去。
而就在他的整个人高高跃在空中的时候,伊泽瑞尔的手上也开始亮起了蓝色的海洋。
风铃声再次淹没了所有的呼喊。
但就在这一刻——
————————————
“轰——”
老杜的刀终于撞上了伯纳姆将军的剑。
“轰——”
陈森然身上的烈焰终于包裹了丽桑卓。
“轰——”
黑暗的大海吞没了无助地小舟。
“轰——”
炽热的火焰燃烧向了残忍的冰霜。
“轰——”
“轰——”
“轰——”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无穷尽的巨响和不可阻挡的力量开始到处肆虐。
就像是被打开了枷锁的恶魔。
强猛的冲击从两个方向一同冲向那一扇分割了两个不同的世界的门。
大会议室的门。
漆黑和烈焰在同一时刻。不约而同地一起汇聚在了一个点,将那一扇看似牢固的门撕裂的干干净净。
绝对的黑暗和漆黑的烈焰交汇在了一起。
两个世界开始进行快速的融合。
不知名的光笼罩了整个世界。
剥夺了整个世界的所有的一切。
只剩下一声凄厉的女人的惨叫和长刀划破风的声音。
无尽的轰鸣响了很久才散去。
当光落尽。
原本封的牢不可破的堡垒已经被击打的千疮百孔,其中一道最大的伤痕从大会议室一直贯通到陈森然坠落的地方,直通外面风雪的夜。
像是被一把无与伦比的长矛一刺而过的恐怖奇观。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刀剑,吃惊地望着城门上方,像是还没有从刚刚的那些剧烈轰鸣中清醒过来。
他们拼命地仰着头望。但是看不到什么,只能隐约看到一个坚挺而略显沧桑的背影。
老杜。
他拄着刀,在缺口的边缘。
有风雪吹了进来,落在了他的肩头。
“你输了。”伯纳姆将军终于不再坐在他那张椅子上,他收了长剑,提着,一步一步从会议室的尽头走来。
一旁的崩塌的废墟里,德尔修挣扎着爬了出来,胡乱地提着刀。再次朝着伯纳姆将军冲锋。
伯纳姆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只是任由他冲过来,然后被无尽的黑暗击倒。
“扑通——”德尔修倒在地上,却还在拼命地挣扎,他一边挣扎嘴里一边还在说着什么:“还没……”
似乎是……
还没完呢……
“还没完呢。”老杜低垂着头,嘶哑着喉咙,抓着刀柄,颤抖着想要站起来。“我……还没有死去啊!!!”
“我……还有力气啊!!!”
“这不过……仅仅只是,区区的第三十万次啊。我还有很多很多……很多很多次啊!!!”
“阿萝——”
“阿萝死了很多年了。”伯纳姆将军终于走到了他的面前,“你该忘记她的,因为你杀不了我,这是种痛苦。”
“不……不!!!”老杜还在咬着牙拼命想要站起来。
伯纳姆将军也不去阻止他,他提着剑,站立在老杜的身旁。静静地看着缺口之外的漆黑的雪夜以及城下的那些还在仰望的人们。
像是一个绝世的君王。
很久之后,他叹了口。
“老实说,我真怀念你当年挥刀的时候,真像我的一个……很老的,老朋友。”
叹息声落下。无声的黑暗朝着老杜包围。
“安息吧,我说过的,要给你留一具全尸的。”
黑暗彻底包裹了老杜。
“阿萝……”他低声念。
“腾——”一道汹涌的烈焰忽然从边缘的缺口涌了上来,一下子撕裂了那些包裹着老杜的黑暗。
下一刻,土石融化。
黑色的火焰像是潮水一般从下面冲了上来。
潮水之中,陈森然沐浴着熊熊黑炎,整个人身上流淌着肆虐的蛇般的黑色魔纹,猩红色的血丝在他的眼睛里划过。
他带着那些无尽的暴虐和疯狂,提着那一把属于易大师的翡翠长剑,缓缓地升到了最高的天上,将剑尖对准了伯纳姆将军。
像是一尊神。
一尊嗜杀的神。
————————————
而与此同时。
在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
堡垒之内。
那个阴暗的房间里。
斯维因猛然睁开了眼睛。
他的肩头的乌鸦叫了一声。
在绝对的黑暗里,像是某种吊诡的前奏。(未完待续。。)
ps: 吐槽一句,现在的盖伦真他妈丑
第二百七十八页 【漆黑之茧】
“冲锋!!!”城门之下,盖伦率先反应了过来,提剑就将面前的一个还在发愣的家伙连人带剑给砍翻了。
“拦住他!!!”奥拉夫也是反应不慢,见到盖伦冲锋就拾起了地上的斧子拦了上去。
其他的人也是终于在这两个狂野的男人的战号里清醒了过来,各自找准了应该杀死的目标。
再次生死相搏。
而在高天之上,对峙还在继续。
如神的男人执着死去的故人的长剑,死死地盯着他誓杀的敌人。
他的眼神暴虐,杀气,却又带着种魔性的冷漠。
黑炎烈烈,直烧的整片漆黑的天空都产生了可怖的扭曲。
“真是完美的杰作。”伯纳姆将军却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那些涌动在四周的杀机,他看着缺口之外的天空良久后叹息。
也不知道是在叹息夜空之美,还是陈森然的狂暴。
高空风声大。
大风声里,有残落的雪落在了伯纳姆将军的肩头。
白的雪,黑的甲。
在四周围的那些幽幽地火光里有种异样的美丽。
伯纳姆将军伸出手掸了掸肩头积雪,看了一眼四周围的浓的将那些飘雪都碾成了粉末的杀意,朝着缺口之外的无边雪夜缓缓地踏出了一只脚。
这一步踏出,却是没有坠下去。
伯纳姆将军整个人像是踩到了什么空中阶梯一般,顺着那空寂的雪夜又迈出了第二只脚。
陈森然还是没有动手,他伫立在高天上,注视着伯纳姆将军一步步登天。
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伯纳姆将军在空中缓缓而行,如同闲庭信步般踏出了十二步,堪堪站立在了陈森然的对面。
风声更大。吹起了缺口之内的火光,照耀着高高伫立在天上的两个人,拉扯着他们,朝着地上投下了两个绝世的剪影。
“翡翠梦境,我记得这把剑。”伯纳姆将军看着陈森然手里的那一把翡翠长剑,缓缓说。“十年前,我和你的老师第一次对剑,那时他也是如你一般杀意滔天,也是用这把剑,那一战我以一剑之威小胜,十年过去了,真是怀念啊。”
陈森然不知道是有没有听懂。
他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将手里的那把叫做翡翠梦境的长剑侧划到了边上。
一个最为古老的斗剑礼。
“很好,你现在确实有资格让我拔剑了。”伯纳姆将军点头。将手搭在了剑柄之上,“我希望你的风采如他一样,不要……叫我失望。”
陈森然还是不答,他手里的那一把翡翠之梦却是越来越亮,翡翠色的绿光伴随着那些燃烧在他的身周的漆黑的火焰,绞在一起。
犹如灭世的风暴。
那风暴一下子展开,一瞬间就吞没了零星的火光和黑夜直卷向了持剑不动的伯纳姆将军。
伯纳姆将军还是不动,他还是保持着那个拔剑的姿势。没有任何惊慌,恐惧。害怕地缓缓拔剑。
剑拔出一寸。
在风暴彻底笼罩之前。
一寸剑。
一寸黑暗。
一寸黑暗从幽深的剑鞘里漏出来,在一刹那布成了一张巨大的网。
将所有来袭的风暴牢牢地挡在了伯纳姆将军身前一寸。
伯纳姆将军继续拔剑,不紧不慢。
那张网也不紧不慢地张开,虽然那灭世的翡翠风暴狂烈,却生生被扼住了脚步。
甚至还在一寸寸地朝着陈森然的方向收缩。
陈森然猛然低吼了一声,暴虐的双眼里血丝乍现。全身上下的魔纹如同大海般翻涌奔腾。
黑炎再烈三分。
翡翠色的剑意重新撕裂了那张无声无息的漆黑大网,朝着伯纳姆将军反攻一寸。
伯纳姆将军依旧不动,他的手里的长剑已拔到了一半。
他看了一眼对面的在漆黑的夜里如同一只恶鬼般疯狂燃烧自己的陈森然,微微点了点头,说:“风采不弱易之当年。足够受我一剑,赐教。”
赐教两个字一落下,伯纳姆将军不再缓缓拔剑,他的人朝前猛然一挺身,剩下的半把剑骤然出鞘。
顿时黑暗狂涌,原本只是一丝丝一缕缕的黑暗铺天盖地地朝着陈森然冲了过去。
那些上一刻还凶狂如斯的翡翠剑意直接被撕成了碎片,陈森然在转瞬之间被像是代表了整个世界的黑暗吞没。
不再有一丝一毫的杀意暴虐。
风又继续吹,火光斜照。
伯纳姆将军在高天之上叹了口气,缓缓将剑送回剑鞘。
但就在他将剑插回了一半的时候,他忽然顿住了。
他缓缓看向了原本陈森然站立的地方。
原本应该已经被无尽的黑暗撕裂成了碎块的陈森然还活着。
那些围杀他的黑暗围拢在他的周围,并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
它们把他包围了起来。
此刻更是在漆黑的雪夜里诡异地随着不知道什么东西一起有规律地跃动。
像是一颗无比诡谲的心脏。
或者说——茧。
漆黑之茧。
不知道将会孕育什么东西的茧。
伯纳姆将军将剑重新送回了鞘里,持着剑仍旧站立在原地,看着那颗茧。
没有动。
他没有斩碎了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的意思,反倒是像要看看最终会孵化出什么来。
风声依旧狂大。
狂大的风声里,城门口的流血声还是在飞溅的和风声一样好听。
随着伊泽瑞尔的倒戈,奥拉夫的加入,原本已经处于崩溃边缘的凛冬之爪部队顿时打了回去。
再加上联军当中的雪山联盟战士的倒戈,导致盖伦带领的冲锋部队和后续部队脱节严重。
一时间,联军陷入了巨大的危机中,带头冲锋的盖伦和泰达米尔更是有好几次差点被合围孤立。
“其实你不用愁眉苦脸,这一战之后,整个弗雷尔卓德都是我的。”瑟庄妮看一眼不远处的战况,又看了一眼眼前沉默寡言的大筹码,笑起来说,“我们也算共患难过,到时候我可以和你们皮尔特沃夫结盟,到时候,你跟伊泽瑞尔绝对不会分开的。”
凯特琳不说话,她只是看着不远处的那个坚硬冷漠的钢铁背影默默发怔。
而在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一双猩红色的眼眸在黑暗里盯着所有人的背影一闪而逝。(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九页 【破茧】
“时间差不多了。”斯维因站在堡垒之内的某堵墙后面,透过一个隐蔽的小孔,看着堡垒之下的那些血腥搏杀,自语着抚了抚自己肩头的乌鸦。
在他的身后站满了那些从诺克萨斯急调而来的隐藏的暗杀队成员,他们沉默着,按着自己还未出鞘的刀,就像是一群蓄势待发的恶魔。
堡垒之下的厮杀已经进入到了尾声,不论是联军一方,还是瑟庄妮的那一方,都是死伤惨重。
唯一的一点不同大概就是,盖伦始终没能冲进城里,瑟庄妮占据了一点点的优势。
但这一点点的优势不值一提,只要……
斯维因一挥手。
只要他一挥手,他的身后的那群恶魔就会在最短的时间内降临堡垒之下的那一片流血之地。
然后,摧枯拉朽。
胜利……
斯维因的嘴角再一次扯出了一个凉薄的弧度。
他的手高高的,在昏暗的房间里举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高天之上。
那一颗包裹着陈森然的漆黑之茧的孕育似乎也进入到了最后的关头。
如同活物一般的黑暗剧烈地跳动着。
像是茧里的东西即将破壳而出。
伯纳姆将军还是拄剑站立在高空之中,一动不动。
雪又一次落满了他的肩头。
如果单单就是这么看着,而撇去他和陈森然之前的那些你来我往,那么他简直就如同那一颗漆黑之茧的最为忠诚的卫士。
茧跳动的越发厉害。
它一张一吸着,像是在拉扯着四周围的那些黑暗。
随着它跃动的频率越来越快,那些黑暗朝着那颗茧流动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到了最后,以那颗漆黑之茧为中心,附近几百码的天空都出现了不正常的扭曲。
黑暗仍旧是黑暗。但黑暗也不再只是黑暗。
它们被凝聚着,抽离着,围绕着那颗还在不断加速的漆黑之茧,诡谲的心脏,形成了比黑暗更加纯粹的东西。
黑暗本源。
“黑暗本源。”伯纳姆将军低声念出了这个词,整个扭曲的天空里。也只有他站立的地方还是原来的样子。
黑暗平静,只是不再有雪落下。
“黑暗本源。”他又一次重复这个词,话语里没有激动,兴奋,或者别的什么情绪。
但一个词足够他说上两次,已经足以说明,这个词所代表的东西有多那么重要。
重要的甚至让伯纳姆将军忍不住微微摩挲了一下手里的剑柄。
这个动作带动了他的肩膀,以至于他的肩头的积雪被震落。
被震落了一点点。
一点点的积雪从他的漆黑的肩头落下。
缓缓落下。
以一种完全不符合那剧烈跳动的心脏的节奏,缓缓地从伯纳姆将军的那一片领地。落向了那些在拼命扭曲着的黑暗里。
“簌簌——”落下的积雪和扭曲的黑暗碰撞着发出了一声不大的响声。
像是一片薄雪落地。
就在这一声落雪声想起来的时候,那一颗跳动的简直快要爆炸的漆黑之茧忽然停了下来。
那种骤然乍停的突兀让整个扭曲的空间都有那么一瞬的窒息。
有一种可怖的毁灭感在一刹那弥漫向了整个世界。
漆黑之茧猛然膨胀了起来,一丝丝的如同血脉一般的线条从不知道的地方在一瞬间布满了整个茧。
整个茧在那一刻就像是一颗即将裂壳的蛋。
谁也不知道,到底,会有什么从里面出来。
风依旧在吹。
堡垒之下的厮杀依旧在进行,盖伦喘息着再次挥舞着无畏大剑斩下一颗人头,奥拉夫不甘示弱地同样斩下一颗人头,艾希射箭。蛮王提刀。
堡垒之内的斯维因猛然挥手。
无穷尽的黑甲武士倾巢而出。
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知道在下一刻。到底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等着他们。
下一刻……
“卡拉——”一丝轻微的碎裂声在风声凛冽的高空之中响了起来。
漆黑之茧裂开了一丝缝。
有浓郁的如同黑暗般的火焰从那些缝里露出了一点。
一点火焰落了下去。
一点火焰落下的那一刻,一只像是完全由冰霜构成,连血液都是冰霜在流动的手臂从无尽的黑暗里毫无征兆地伸了出来,朝着那一颗漆黑之茧。
就像是摘取一颗熟透了的果实。
那一只手无比的迅捷,几乎是一眨眼间就到了那一颗茧的一码之前。
完全不需要计算,根本连一个呼吸。不,半个呼吸都不用,那一只手就可以轻易地摘取那一颗果实。
就在这一刻,一直伫立在高天之中,如同一尊雕塑般的伯纳姆将军动了。
动的同样的毫无征兆。只一息,就出现在了那一只手前。
他还是拄着剑,垂着头,肩头的积雪依旧。
就如同亘古以来就站立在那里,从未动过。
那一只手重重地和伯纳姆将军手里的剑的剑鞘碰在了一起。
没有发出光。
没有发出热。
没有别的什么。
只是交击,分开。
“让开。”丽桑卓收回了自己冰霜流淌的手臂,看着拄剑横空的伯纳姆将军,话语冷的和她的身体一样。
“你想要什么?”伯纳姆将军不动,话语平静。
他的背后的茧又发出了一声裂壳声,破茧的时间不远了。
“我说,让开。”丽桑卓怀抱着那个还在沉睡的女孩,全身上下开始浮起璀璨的寒霜。
“告诉我你想要的。”伯纳姆将军根本没有被那些渐渐吞噬天空的寒霜吓到,他的四周围同时浮起黑暗。
比之他的身后那些更加纯粹的黑暗。
破壳声更加响亮,孵化只在倏忽之间。
“伯纳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而你不同。”丽桑卓忽然收回了那些澎湃的寒霜,只是看着伯纳姆就那么平静地说。
她虽然没有说完,但这句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她什么都没有,完全可以拼了命,而伯纳姆将军你拥有一切,你舍得吗?
值得吗?
“正因为我拥有一切,所以有些东西,我不给你,你不能抢。”伯纳姆将军还是不动,话语说的平静。
却平静地像是这个世界的真理。
破壳声再烈一分,有些东西稍纵即逝。
“你不让?”
“我不让。”
高天中的风声呼啸,绝对的漆黑和绝对的寒霜对视着。
场面有那么一刻的死寂。
死寂只持续了一刻。
下一刻。
“伯纳姆——”丽桑卓猛然厉啸了起来。
随着她的厉啸,无穷尽的冰霜在一瞬间弥天漫地地全部朝着伯纳姆和那一刻漆黑之茧涌了过去。
而就在这一刻——
火光弥天。(未完待续。。)
ps: 求月票,本书正式恢复正常更新。
第二百八十页 【无可阻挡的命运】
“卡拉——”不知道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打破了某种暗夜的沉寂。
无穷尽的平原之上,圆月之下。
四个人停下了奔驰若风的马。
“怎么?”瑞兹看向了跑在最后的索拉卡。
刚才的声音就是从她的身上传出来的。
索拉卡不答,只是看着掌心里一块已经碎成了粉末的紫色水晶,怔怔出神。
“那是什么?”瑞兹又问,他能感觉到索拉卡的情绪正在朝着无限低落下滑。
索拉卡还是不答,她还是看着手里的那堆粉碎的水晶,手掌呈现出不自然的颤动。
“我看,我们还是赶路吧。”哈德森打断了这种莫名的停滞,他看了一眼北方,语气低沉地说,“就在刚才,我感觉到了……”
“一种可怕的气息。”皮耶罗接过了他的话,也看向了隐没在黑夜里的北方,“我们必须快走,否则……”
“来不及了。”索拉卡终于开口,她松开了手,任由那些碎掉的粉末在她的指间随风滑落。
“什么来不及了?”皮耶罗被索拉卡的话噎得一滞,忍不住反问道。
“还记得陈森然出发前的那晚,我见过他吗?”索拉卡这样问着,没有只看向瑞兹。
因为她知道,在场的其他两个人也一定知道。
“你和他说了什么,还是……”瑞兹这样说着,看向了索拉卡的指掌间的那些粉碎的水晶粉末。
他已经大概猜到了什么,但他真的不希望事实是这样。
“是,我给了他同样的一块水晶。”索拉卡点头,说出了事实。
事实上,那一晚。她和陈森然在一起待了两个魔法时,但他们总共说的话不超过五句。
那几句话分别是:
“你去北方一定会死的。”
“我不信命的。”
“带上这块水晶,或许能救你一命。”
“谢谢。”
索拉卡虽然不像瑞兹那样能够分析出陈森然的整体的身体数据,从而得出他身上的那股虚空能量是个大隐患这样的精确判断,但她通过星象以及自己敏锐的感知力已经察觉到了陈森然身上的危机。
她希望通过一块注满了自己星辰之力的水晶来遏制陈森然身上那可怕的命运。
但命运就是命运。
没得违背。
所以。
“我们回去吧。”索拉卡叹息,她像是一下子泄光了自己身上的所有力气。没有了之前的不安,也没有了从前的冷漠全知。
她忽然很累。
很想回到那个有着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月亮的岛屿。
“回去做什么?”哈德森看着已经调转了马头往回走的索拉卡,没有动。
他也不信命,他只信自己。
“等。”索拉卡头也不回。
“等什么?”瑞兹也调转了马头。
他不信命,但他大多数时候都相信索拉卡。
只是他有些难过。
因为陈森然,可能死了。
“命运。”
——————————————
大火弥天。
弥天大火轰然爆发的那一刻,有一缕紫色的光华也升了起来,如同漫天的星辰一般阔大地包裹住了那些火焰。
但也只是包裹住了一刻。
因为如果说那一缕紫色的光华是星辰的话,那么那些火焰就是星空本身。
几颗星辰又怎么可能遮得住整片星空?
火焰只花了一秒钟的时间就烧穿了那片阔大的星辰。然后肆无忌惮地直烧到了每一个可以延伸的角落。
火焰汹涌。
但火的颜色却不是明黄色,它是完全的黑色,漆黑,就如同黑夜本身。
所以当它从天空中肆虐开来的时候,简直就像是整片漆黑的天空倒卷了过来,如同要淹没整个世界。
漆黑的火焰点着了士兵的铠甲,吞没了千疮百孔的堡垒,抹掉了同一本源的明黄色火焰。最后遮蔽了那些同样弥天的冰霜和整个光亮的世界。
漆黑蔓延。
所有人在看不见的黑炎地狱里惨叫,厮杀已经停下。冲锋也已经停下,偷袭也停下。
所有的原本的蓄势待发的一切都在第一点黑色的火焰从天空中坠落的那一刻改变。
“你满意了?”瑟庄妮的那些冰霜已经被汹涌的黑炎吞噬的干干净净,只留下渺小的一圈护着她的身躯在浓烈的黑炎里站立。
“我满意了。”伯纳姆将军点着头,缓缓转过了身。
在原本的那个漆黑之茧停放的地方,那些跃动如呼吸的黑暗已经不复存在。
茧已破,蝶已生。
一个全身流淌着黑红色的如血魔纹的男人站立在那里。他提着一把吞吐着漆黑烈焰的翡翠大剑,闭着眼,缓缓呼吸。
随着他的呼吸,那些肆虐着的黑炎也在有规律地一起一伏的燃烧。
或许是那些火焰烧的太过狂妄,太过热烈。以至于勾动了一些什么。
一直躺在丽桑卓怀里的女孩娇小的身子微微动了动,她那双一直紧闭着的眼眸,忽然睁开。
几乎是她睁眼的那一刹那,那个黑发如炎魔纹如血的男人也睁开了他的那双眼睛。
如魔的眼睛。
流淌着火焰般戾气的眼睛。
他死死地盯着那个女孩那双大概是因为长时间睡眠,一时间还有些迷糊不清的眼眸,嘴巴微微动了动,像是说了两个字。
丫头。
小森森。
女孩回应着,稚嫩的声音在浓烈翻滚的无尽黑炎里像是一道不大却足以穿刺一切的光。
如魔的男人的如魔的眼神在那一瞬间闪过一丝清醒。
“留给你了。”丽桑卓转身,没有一刻停留地消失在了弥天的黑炎里。
男人眼中的清醒瞬间消失,魔性再一次主宰了一切。
他骤然举剑,一剑就要朝着丽桑卓逃遁的方向刺去。
但就在他出剑的那一刻,一把同样的漆黑的长剑从无穷尽的黑炎里穿刺了出来,狠狠地阻挡了那一把剑的去路。
伯纳姆出剑。
漆黑之剑,他出剑的那一刻浓烈的黑暗再度爆发,一下子逼退了那些汹涌的黑炎。
漆黑对漆黑。
伯纳姆将军缓缓地将手里的长剑向着侧边划去,他站立在陈森然的去路上,低声如同自语般说:“来吧,获得了我的身体的另一个我,让我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黑暗。”(未完待续。。)
ps: 不知道写在这里会有多少人看见,但,如果你真的喜欢我的故事,请给我投一票月票吧,真的很重要,因为我渴望将这个故事真的写出来,而不是无疾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