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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莫将     官场巅峰txt下载     官场巅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九一章:误入险境(二)

    李翰林想了想,女孩子就是天生胆儿小,他对洞里的安小卉继续安慰说:“小安啊,你不要怕,你在这等着,我马上到河滩高岗上找人,只要把你拉上来,你就有救了。如果,你一直呆在下面,谁也救不了你。”

    安小卉说:“不要,我好怕,我的伤口好痛的,你不要离开这里。”

    李翰林关心的说:“别怕,好吗?我很快就回来,这里离村子不远,也就十几分钟的距离。”

    安小卉说:“不行,不行。你不能回河滩村,你回去,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

    李翰林说:“那我不进村,我走到手机有信号的地方,打电话给我的司机,只要能打通电话,你就有得救了。”

    说完,他也觉得自己傻到家了,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就没想到?或许,只离开几步,十几步手机就有信号了!安小卉说:“你别走远,别走太远!”

    话音未落,竟发生了一件他们谁都预料不到的事。李翰林一直趴在洞口和安小卉说话,他却不知道,他身下压着的地方已经松动,当他想站起来的时候,身子一用劲,就听“轰”地一声,洞口的边上裂出来了一个大缝隙,加之他一用劲儿挣扎了一下,结果李翰林整个人就陷下去了,原来这洞口的土,是酥松的沙河土,很容易发生塌陷的,幸好这坍塌的土方还算好,没把他们给掩埋住。

    还没容李翰林想,脑子就一片空白,也不知是蒙了,还是被落地的一刹那震昏了。醒来时,却是很清楚地记得自己掉进这个洞里的,先就动了动手,手能动,就动了动腿,腿也能动,再就感觉到脑袋垫在一个很温暖的地方,动了一下,才知道是垫在安小卉的腿上。她问:“你醒了?”

    李翰林很想就一直这么躺着。他感到了累,感到枕着她的腿软软的,很舒服。然而,他还是坐了起来。他问:“怎么搞的,我怎么样也被陷了进去,我躺了多长时间?”安小卉说:“就一会儿。”

    李翰林看着她安小卉,虽然,光线很暗,但眼睛已经适应了这黑暗,隐约能看到她的脸,尤其是她那双亮亮的大眼睛。安小卉显得很平静,平静得让他怀疑刚才她是否有过恐惧和惊慌。

    她问他:“你没事吧?”

    李翰林站起来,摇动着身子,却没感觉到有什么异样。

    安小卉说:“刚才,真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被坍塌的土方掩埋住了,我好担心,我眼前也是一黑,怕是我们就这样会被黄沙土活埋在这里,只是我们还都很年轻,就这样会死去,我好年轻,我不想死去,更不想让你死去。你掉下来的时候我脑子里就一个概念,用我的身子接住你,你不能出事,不能死,因为全县人民不希望你就这样失去,群众还需要你,我死了不要紧,你掉下来的时候,好吓人,你一动不动。”

    她接着说:“李书记,你真的没事儿吧,当时,我自己也蒙了,想这下该怎么办,就只剩我一个人了。一个人呆在这山洞里,不知道有没人来找我,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我。后来,你动了动,我就知道你还行,还没有那个。这样,我的心反而定了下来,我想,不管怎么样,都不能惊慌,不要恐惧,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想办法出去,不但自己出去,也要把你带出去。我是不是很傻?自己还无法出去呢,就想要把你带出去。”

    李翰林不能完全看清安小卉脸上的表情,但感觉得到,她这会儿一定笑得很天真,很灿烂。这样的笑呈现在她脸上,一定衬托得她更漂亮了。他想,人往往到了关键的时刻,到了只能依靠自己的时刻,就能面对现实,就能冷静下来,认真地思考如何应对所处的环境。安小卉有了这次经历,以后再遇到什么难事急事,或许可以表现得沉稳,临危不乱了,她显得一下子就成熟起来了,从一个胆小的小姑娘一下子成熟为一个坚强的战士。

    突然,李翰林感到一点剌痛从脚腕传上来,那痛入心入肺,腿不由一阵蹬踏不禁大叫一声,就听见“吱吱”尖叫,一团黑影从身边窜了过去。安小卉问:“你怎么了?”李翰林说:“被什么咬了一下。”安小卉说:“你是不是也被毒蛇咬了?”

    李翰林虽说是身为县委书记,但是,他从小是出身在农村,对于田间的这些中华田园蛇,他还是不陌生的,他有点这方面的自然常识,就冲安小卉摇摇头,说:“不是。我想应该是田鼠。”看着那团黑影窜去的方向,只见黑暗中,有一点点亮光移动,那可能是田鼠的眼睛。他捡起一块石头扔过去,果然,就听见田鼠四处逃窜的“吱吱”声。原来这洞里是田鼠的老巢,田鼠选择这里定位巢穴,很是聪明之极,李翰林仔细辨认了一下洞里的方向,发现洞里除了上面掉下来的黄土之外,到处都是田鼠咬碎的稻谷壳以及谷物之类的东西,安小卉与李翰林掉了下来之后,无疑对于田鼠来说侵犯了它们的老巢,它们于是就处于防范自己的领地,出口咬伤了他们的手。李翰林瞪了一眼那只硕大的田鼠,看来这应该是田鼠的首领了,那只大硕鼠瞪着一双鼠眼,充满了敌意。李翰林笑道:“小安啊,看来我们是侵犯了田鼠的老巢,所以它们给我们已还击。”

    安小卉不无高兴地说:“是田鼠咬你?刚才咬我的也是田鼠?”

    李翰林说:“应该是的。”安小卉说:“这田鼠也太厉害了!”她也捡起一块石头扔了过去,就听见石头碰撞着石头发出一串声响。李翰林说:“这些田鼠是馋了,想吃肉都想疯了,闻到肉味就啃,也不管是活人。安小卉说:“刚才真把我吓得半死!”

    这时候,李翰林才认真观察他们处的这个深洞。他发现,他们处的这个位置还不算深洞,只是深洞的一个通道,往下走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深洞。那里应该很宽敞,不断有清凉的风吹过来安小卉问:“我们应该怎么办?”李翰林说:“想办法出去。”安小卉问:“能有什么办法?”李翰林看了看头顶上那一片蓝色的天,想如果安小卉站在他的肩膀上是否可以爬上去呢?他想,即使够不着,似乎也差不了多少,如果,再在下面垫一块大石头,或许就够得着了。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安小卉。

    她问:“行吗?”李翰林说:“没试过怎么知道!”安小卉说:“即使,我上去了,你也上不去。”李翰林说:“只要有一个人上去了,就去叫援兵。”他说:“我的司机,还有河西县的□□一定在找我们。安小卉便不说话了。”李翰林问:“怎么,你别害怕。”安小卉却说:“李书记,真不好意思,都是我害了你。”李翰林说:“你这是什么话?”

    安小卉说:“如果,一开始,我不要你留在上面陪我,一早就去找他们来救援,你就不会也掉下来了,我也被救上去了。”

    李翰林笑了,说:“不要说这些废话了,说了也没用,还是踏着我肩膀上去吧!”

    他蹲了下去,要安小卉坐在他肩膀上,安小卉先还犹豫,说:“李书记,你能承得住我吗?我可以是千金小姐,会有千斤啊。”李翰林说:“是吗?你放心,你不会掉下来的。”安小卉说:“我不是怕掉下来,是怕你站不起来。”李翰林就笑,问:“说真的呢,你到底有多重?安小卉说,一百斤。”这么说着,她的脸就红了,她想到,她那肉都长在臀#上了。李翰林没有看见她的脸红,说:“上来吧!你就是一千金,我都能站起来。”安小卉“咯咯”笑了,说:“我那有那么重?那不成猪了。”

    她小心翼翼地跨了上去,肉呼呼的滚圆的#臀#坐在他的肩上了。他要她扶着他的脑袋,他就扶紧她双腿,慢慢站了起来。他感到,安小卉并不像他想像的那么轻,但也没她说的那样站不起来。

    安小卉挥动着手说:“李书记,不好意思,你能不能再高一点,我够不着。”李翰林双腿动了动,说:“你坐着当然够不着。你慢慢站起来,站起来应该就够得着了。”

    安小卉就扶着他的头顶试图要站起来,屁#股#就移了移,又厚实地压在他肩上。她问:“我站不起来,我的脚没办法踩到你的肩上来。”李翰林说:“不会吧?怎么就踩不上去呢?”

    安小卉说:“你放我下去吧?这样不行。”李翰林有点急了,说:“怎么就不行呢?站你都不会?”

第五百九二章 误入险境(三)

    安小卉就又试了试,还是站不起来。她说:“你放我下去吧,你太累了。”李翰林喘着气儿说:“我不累!”安小卉说:“我还是放我下去吧,你这办法不行。”李翰林只好又慢慢蹲了下去。杨虹丽下来后说,我坐在你肩上还可以,但是站不起来,没有东西扶着,我没办法站起来。李翰林说,你不是扶着我脑袋吗?她说,坐着还可以扶着你的脑袋,但要站起来,没有更高的借力点,身体就会失去重心,没等站起来就会掉下去了。李翰林想了想,觉得安小卉说得很对,想自己这馅主意竟消耗了自己不少体力,这会儿,双腿还在发颤呢!

    李翰林坐了下来,安小卉却背靠在一块石头上。她很羞涩也很温柔的问:“李书记,很累吧!”

    李翰林说:“没什么!我没事儿。”她问:“你饿不饿?”李翰林笑了笑说:“现在,还提这问题吗?本来不饿的,你这一提,就饿得慌了。”安小卉说:“我一天都没吃饭呢!”李翰林说:“中午也没吃吗?”她说:“没有。发生小赵挨打的事,我哪还有心情吃饭。”李翰林说:“这下好了,可以减肥了。”

    安小卉说:“这时候,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她又问:“外面的人什么时候能找到我们呢?”李翰林说:“应该差不多了,说不定,就离我们这个洞口不远了。”她说:“你总是那么乐观。你是真的这么乐观呢,还是为了安慰我?”李翰林说:“安慰你,也安慰我自己。”她再问:“我们自己就再没有办法出去吗?”

    李翰林看看头顶那片幽蓝的天,天上闪烁的星星,说:“这条路似乎走不通了。”安小卉说:“就没有别的通道吗?我总觉得,我们会从另一个通道出去。”

    安小卉的这句话提醒了李翰林。他拍了一下脑袋,说:“是的,是的。我们怎么就不另找通道呢?你有没感觉到,总有风吹进来,那风是从那吹进来的?一定还有通道。”他想起来了,这洞口在一个斜坡上,斜坡不远是河岸,或许,在陡坡的另一边就是河岸边了定会有一个通道。李翰林站了起来,说:“我们找一找。”

    他们离开了这个通天的洞口,慢慢向深洞深处走去。安小卉拿着手机,借着手机微弱的光走在前面。李翰林跟得很近,他不能不跟得近一点,这样才能看到脚下的路。他不能再用他的手机。谁知道他们要在这洞里呆多久了,他们不能不尽量少地消耗资源。

    安小卉不知遇到了什么,停住了脚步,李翰林却没会意,就碰到了她的身上,切确地说:“是碰到了她的屁#股,那肉肉的感觉,使李翰林好一阵心跳,脑海里就呈现出她那很嚣张很霸气的肥#臀,就似乎看到,那臀很弹性地颤抖。突然,他发现,自己已不是第一次触摸她的肥#臀了。刚才,她还坐在他的肩上,她那#臀就实实在在地压着他,那种肉的感觉,那种让人酥麻的感觉,怎么就一点意识也没有呢?那时候,哪还有那心情啊!安小卉手机微弱的光晃了晃,问:“我们应该走那边?”

    李翰林忙从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中回过神来,见前面有两条岔道,想了想说:“走左边吧!”他也不知是不是应该向左边走,只是感觉到好像是那个方向。走了不久,又见有几条岔道,安小卉又问往哪边走?李翰林又估摸了一下方向,要她往右走。后来,也不知拐了几个岔道,他们眼前又宽敞起来。这里又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深洞。

    安小卉说:“我们好像又走回来了。“李翰林看了看,说:”这里不是我们掉下来的地方。安小卉说:“想不到,这河湾里面还有这么多沟沟洞洞,像迷宫一样。”她这话突然提醒了李翰林,他说,真是一个迷宫。他说,不要再走了。再走我们可能就迷路了,就回不到原来那地方了。他们意识到这点时,已经晚了。他们的确摸不回去了。沟沟道道太多,他们走了好几条沟沟道道也没能再回到那能看得见一片幽蓝的天,星星闪烁的地方了。最后,他们疲倦了,都不想走了。

    安小卉问:“休息一下好吗?”李翰林也只好说:“坐一坐吧。”两人再没有说什么。沉默,好一阵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

    河西县委的人很晚才知道李翰林失踪了,县委书记的失踪对于小城来说,可还是一个大事儿,很快就轰动了起来。县公安局长赵宇很是着急,找不到李翰林就拨打电话给小安,只要找到小安,安小卉即使没和李翰林在一起,也会想办法找到李翰林。但是他们不仅打不通李翰林的手机,安小卉的手机也打不通。以为他们在一起,赵宇想,应该不在一起。李翰林的手机是不在服务区,小安的手机也是无法接通。

    阿娇恰巧也是在这个时候,给李翰林打电话,发现一天了都无法联系上李翰林,就给赵宇打电话,赵宇也说再找李翰林,赵宇主要是担心李翰林别有什么不测,会不会被那些野蛮的村民给打倒之后……怕出什么大事儿?

    确实没办法了,阿娇才拨打赵登的电话,要赵登帮她找找李翰林。赵登知道小赵出了事,也知道李翰林正为处理这事件忙碌着,就说,他应该在开会。阿娇说:“那他的手机怎么会不在服务区呢!”赵登说:“不在服务区也正常,会场有手机信号干扰,不让随便接听电话。”

    阿娇这个女孩还是有些不放心,想赵登肯定是偏帮李翰林的,即使,他知道李翰林在外面干什么,也不会告诉她们。李翰林会在外面干什么呢?这个小女人最担心的就是他在外面喝酒。从李翰林离开她之后的这段日子里,李翰林由于在河西忙于公务经常会照顾上自己,因极没规律啊,有时候,李翰林心里烦闷就要到河西的小街巷的大排档里喝酒,一喝就到夜深才回宾馆的。怎么就喝那么长时间呢?阿娇心里清楚,还不是找三陪小姐喝吗?几个男人感情再深也难能喝到那个钟点。这在以前,是决不允许的,只是这一阵,她也知道他压力大,心里闷,有些话又不好对她们说,所以,就喝酒放松喝酒减压。

    阿娇曾警告李翰林,说:“你喝酒没关系,找三陪小姐喝酒也可以,但是,你可不能乱来,如果,知道你乱来,别怪我不客气!,去放松去减压我们不怪你,但是,别喝了酒就什么都忘了,什么事都干了。”李翰林说:“不会,不会。决对不会。”

    其实,可以理解阿娇她并不放心,记得上次回淮河市,他与老同学赵登一起去街边喝酒,李翰林喝了酒回来,她们都说要检查,说要看看李翰林有没有在外面乱来。李翰林借着酒兴问她:“小女孩,你懂什么?怎么检查呀!这也能检查出来吗?满身都是酒味了。”

    阿娇有女人的办法,她要看李翰林在□□的表现。她说:“你平时那么凶,如果今晚没那表现,肯定就是在外面已经把余粮给交过了。”哪曾想,喝了酒的李翰林比平时还要凶。这种凶是不能装假得了的。她一定要李翰林凶两回,先给阿娇一次意犹未尽的感受,休息了一会之后,再给她一次飞天般的欲仙感受。然后,那充满青春的阿娇都瘫在那特大的□□不能动了,才喃喃道:“算你了,算你过关了!”

    李翰林便得意地说:“我还没够呢,我还想再来呢!”阿娇说:“你折腾我够了吧!我可不行了,要睡了,我没力了,不想动了。”李翰林这才下床到洗澡间拿了温湿的毛巾过来帮她们抹擦身上的汗和爱汁。

    然而,这个晚上,这个女人也以为李翰林去喝酒了,也准备这么献身般地检验一番的。阿娇甚至想如果见到他时,也要让他凶三次。她想他已经有好久没那个了,让自己累得爬不起床,也没关系。边想边躺在□□看电视,过了一会,阿娇的手机就响了,是赵登的电话。这个电话把她吓得好一阵说不出话来。李翰林失踪了,被河滩村的村民赶进荒滩野岭里失踪了。

    赵登说:“我马上要赶去河滩村。不过也不要担心,李翰林在国土部门呆了那么长时间,熟悉全市的水水沟沟的,但我要去,必须赶到河滩镇协助寻找李翰林。”

    那一刻,赵登已经意识到李翰林和秘书安小卉掉进了某一个深洞。河滩村的河湾是砂土层结构,怎么会有深洞呢?怕只怕他们跌入河中……如果,真要掉进河里里了几乎就没有生还的希望,这个河湾深不见底,水流也很湍急的。

第五百九十三章 误入险境(四)

    阿娇一定要随赵登一起去边远镇去河滩村,虽然,她也知道自己干不了什么,但是,她觉得那里离李翰林更近,觉得可以第一时间知道李翰林的消息。倘若是平时,赵登不会答应她。这一次,赵登却是想要带她去了,打电话给她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要带她去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他也认为这一次,李翰林凶多吉少,已经不在乎别人知不知道他有这样一个女人了。

    到了河滩镇,知道河滩村是章勋仁的家乡时,赵登的心便彻底冷了,这是一个阴谋,一个圈套,尽管,他不知道章勋仁怎么设的套,不知道李翰林怎么会钻进这套里。知道这是一个圈套的还有一个人。那这个人或许是市里的某一个大人物了。

    赵登要县公安局局长赵宇立即调查这件事,有些话他还不能说得太明白,只是说,一个县委书记怎么就在一条小村子失踪了?小村子的农民对他会有什么深仇大恨?”在现场他见到了常务副县长朱景文还有县长王强。

    赵登就对他们说:“你们一定要查清楚动机是什么,有没有幕后黑手。否则这带来的后果你们两个人随也脱不掉干系。”

    于是,河滩村进驻了两拨人,一拨上河滩寻找李翰林和安小卉,一拨调查事情真相。村民很快被集中起来。章勋仁那青年的亲戚早逃得没影了。有人说:“他们追赶李翰林的时候,就再没见他了,可能那时候就逃出村了。”

    然而,村长还在,而且,很快便查到了是他通知村民围攻李翰林和安小卉的。那几个一直穷追不舍的人也在,而且,也很快就查出是他们把李翰林和安小卉追到山顶的。逐个询问,各个攻破的行动迅速进行。□□的询问和审讯并没什么两样,一个个板着面孔,双眼发射出锐利的光芒,询问的语气像对待犯罪嫌疑人。县公安局局长赵宇亲自询问村长。他问:“你好像知道会有人进村抓人?”

    那村长说:“知道,想都想得到,这么严重的事,不可能不抓人。”赵宇问:“我们赶来之前,应该还有人告诉你吧?”

    村长说:“是的,镇政府好几个干部都这么说。”赵宇继续问:“都是哪些人?”村长说了一大串名单,但是,没几个认识的,说明那些人都是小鱼小虾,他们能指使村长什么呢?只能说是一种好事者的多嘴多舌。”赵宇又问道:“为什么要叫村民围攻?而你不去阻止?”

    村长说:“那不是围攻。我只是要大家出来看看,看看打人会落得个什么下场,和政府作对,最终是逃不脱法律惩罚的。我是想通过这件事,让大家接受教育,以后不要打人,要听政府的话。”

    赵宇很生气,厉声说道:“你们简直是胡闹,你反而是在纵容他们的这种违法行为?”村长说:“我哪知道?这反而做了做错事,犯了严重的大错误。”

    他一拍桌子说:“你以为,你骗得了人吗?是围攻还是接受教育,我们会查不出来吗?”那村长说:“你们去查吧!我是这样对村民说的。我不怕你们查。”

    赵宇说:“现在,只是给你一个坦白的机会,你不老实交代,等我们查出来了,对你的态度就不一样了。”村长说:“我懂!这些我懂。镇里经常给我们村干部上法律课,我懂这些道理。”

    赵宇的脸色变得严肃而非常难看,再问道:“既然是要大家出来看,为什么要追?为什么一直追到那个很危险的陡坡上?”村长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见他们跑,大家只是在后面跟着。”赵宇说:“你还在诡辩。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流泪!”

    公安局局长赵宇马上要人去查,去了解村长事前到底是组织村民围观还是围攻?结果很快查明了,好几户人家都证实了村长的说法,村长的确只是说,有人来抓人的时候,大家都出来看看,看看打了人将会怎样受到法律制裁。村长与那肇事者是誓不两立的,从这一点分析,他这么做一点不奇怪。

    村长这边查不出什么,询问的焦点转到那几个追赶的人身上。村长只是要大家接受教育,他们为什么穷追不舍?李翰林和安小卉把村民的围观误会为图谋不轨的围攻,择道往后山跑,不可能与他们无关。

    这几个人中,有一人是章勋仁年青叔公的亲兄弟,也即是章勋仁的另一个年青亲戚,几个人同时指责是这章勋仁的亲戚指使他们干的。他对他们说河滩村的人不是好欺负的,谁要敢来河滩村抓人,就要给点颜色他们瞧瞧。他们说,他答应他们成事后,请他们去城里喝酒去桑拿按摩。

    县公安局局长赵宇看了他的询问记录。

    □□问:“你和肇事者什么关系?”

    他说:“兄弟关系,他是我大哥。”□□问:“你知道打人犯法吗?”那人说:“知道!”

    □□问:“既然知道是犯法的,为什么还不准抓人,为什么还要给点抓人的人颜色瞧瞧?”

    那人说:“他是我大哥,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抓走。”

    □□又问:“你答应那几个人成事后,到城里喝酒桑拿按摩。你经常去哪地方吗?”

    那人就说:“没去过?”

    □□说:“应该是有人答应成事后,请你们进城里享受享受吧?”

    那人说:“没有,”□□说:“你没说实话,你知道一次这样的消费要化多少钱吗?你哪来那么多钱?”那人说:“我只是骗骗他们,不这么骗他们,他们不会跟我去干。”

    □□再说:“你老实点,你知道你这种态度对自己很不利吗?”

    他说:“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你们是想要我说是我的那个在城里当大官的侄子指使我们这么干的,我告诉你们,你们不会得逞。他没有指使我,是我自己要那么干的,我不能袖手旁观,不能看着你们的人进河滩村,把我大哥带走。”

    那人却变得很不耐烦,竟比□□还凶了,他竟道出了□□也心跳的内幕。

    事情至此,一点想掌握的线索也没有。最后,□□便把那几个人交给了寻找李翰林和安小卉的那一拨人。他们要那几个人带路,指出他们把李翰林和安小卉追赶到什么地方。由于天已经黑了,那几个也说不太清楚具体方位,还争吵了好一阵,说出的几个地点看上去都很有可能。查找的人不得不又兵分几路。

    最后,发现附近不远都有那个深洞。到底是那一个地点呢?哪一个都有可能,所以,哪一个深洞都不能放过。

    淮河市的市长黄振江也到了河滩村。河滩村事件已成了大事,打人还不算什么,县委书记失踪,事情就大了。市长不亲临现场指挥,怎么也说不过去。如果,人找不到,市长黄振江向上汇报,可以说,他已经尽力了。在亲临现场指挥了,对上面也可以说的过去,还想要他怎么样呢?

    市长黄振江看到了李翰林阿娇。她就在站在村口的榕树下,一边眺望着后村寻人的灯火,一边不安地走来走去。由于河滩村成了全市的焦点,人和车川流不息,村场灯火通亮,阿娇穿着打扮很引人注目,凡是经过的人都不得不多看几眼。

    有人问:“这女人是谁?”。有人说:“可能是失踪者的家属吧?”。有人说:“她们都还年青,应该不是李书记的老婆吧?李书记的老婆听说是个‘植物人’”

    有人反驳:“你这是什么话,怎么也不可能两个都是吧?”有人又反驳:“两个也不奇怪呀!现在,什么样的事不可能发生?”

    大家便更留心看了。这叫阿娇的女人根本没意识到旁人的眼光,她哪有心思管这么些流言蜚语。市长黄振江倒是听到了。刚到河滩村时,他也看到槐树下这个女人了,虽然也像别人一样多看了几眼,但并没往那方面想,在村队部里详细了解了情况后,分析研究寻找方案时,听到一些人议论,心里就不高兴了。

    村队部就在槐树边,市长黄振江走出村队部,径直走到那个女人面前,毫不不客气地问,你们谁是李翰林的亲戚?阿娇先跨了一步,忙又停了下来说:“我是。”她原以为这个高大魁梧的男人是来告诉她们好消息的,但一见他那张阴沉的脸,心里又冷了。

    市长黄振江马上明白了,问:“你是他的什么人?”阿娇不知他是谁,不知他怎么会冒出这么一句话。这一问倒是把阿娇给问住了,她脸儿一红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就娇羞的说:“我——我是他的亲戚。”

    黄振江愣了一下,说:“哦。亲戚,是哪门子的亲戚啊。市长黄振江就注视着阿娇,再看看绮红,脸上绷紧的肌肉放松了一些,想这李翰林真有艳福,这个女人不但年轻竟那么漂亮。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就都被他给驯服了。

第五百九四章 生死未卜(一)

    然而,黄振江还没忘记自己市长的身份。他又绷紧了脸,说:“你来干什么?来这现眼吗?马上离开!”。阿娇问:“为什么?我又没影响你们!”市长黄振江说:“影响了,已经影响了。”阿娇说:“我们只是站在这里,又没有挡你们的道。我们只是看,又没有四处打听。”市长黄振江不和她们磨嘴皮,问:“你是怎么来的?谁带你来的?”

    阿娇当然不能说,但是,她们已经看见赵登过来了,站在市长黄振江身后。市长黄振江也意识到身后有人了,回过头一看,对赵登说:“我就猜到是你!你马上带她回去,别在这让人议论。那些议论好听吗?”赵登忙说:“好的,黄市长,我这就带她走,就带她走。”

    阿娇上了赵登的车,阿娇问:“那人是谁呀?怎么那么凶?”赵登说:“是市长黄振江?”阿娇忙吐了吐舌头,说:“怪不得那么凶!”她于是不无抱歉地说:“赵主任,不好意思,怪我们我连累你了。”赵登说:“这有什么?没事的!”阿娇继续问:“他会不会把你撤了?”赵登笑了说:“不至于啊,应该没有那么严重。”阿娇说:“这我就放心了,如果他撤了你,我真就把你给害了。”赵登说:“就是撤了我,也不关你事,是我心甘情愿要带你来的。”

    阿娇想起了什么问:“他好像知道我和李翰林的关系吗?刚才他还问,我们两人是什么关系?”

    赵登沉默了一下。他在想,应该怎么对她说,他却要让她知道再不能这么与李翰林在一起了,又不能让她知道他想要她离开李翰林,也还是为你她好。他说,他早知道了。李翰林从那小楼屋出来,他就已经知道了。赵登说:“你们与李翰林的妻子这种关系是不允许的,特别是像李翰林这样的领导干部,组织迟早会过问在这事。”赵登也没再说什么,有些话应该适可而止,这阿娇不会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把阿娇送回家,他又继续赶往河滩村,路上却接到了暂时停止寻找李翰林和安小卉的通知。赵登问知道的人,为什么要停止?这是谁决定的?通知的人说,是市长黄振江决定的。赵登便哑然了,虽然,他很不想执行,但又不能不执行。市长黄振江不得不从大局,不得不从全盘考虑。他担心黑灯瞎火地寻找李翰林和安小卉,失踪者没找到,寻找失踪者的人却发生意外。

    天亮再继续寻找!市长黄振江说:“人员受伤的可能性应该可以排除,否则,他们不会走得太远。完全可以肯定,他们在那个洞里,否则,不会看不到寻找他们的火光。至于他们为什么钻进那个深洞,这只有他们才知道了。”

    黄市长要求明天要确认失踪地点,不能再这么盲目寻找。要求所有参与寻找的单位要做好充分准备,明天向那洞深处寻找,会遇到许多复杂状况,也可能发生一些预料不到的意外,准备工作一定要做足做细。市长黄振江请示了市委书记洪炳南得到的回复是,同意他的决定!

    李翰林一觉醒来,就是饿,饿得发慌,也不知几点了,不知是白天还是黑夜。他看了看对面的安小卉,她背靠着一块大石缩蜷着身子正睡得香,许是太累的缘故。虽然,离得不远,没有光线,他只是摸摸糊糊地看到她脸的轮廓,只能听到她熟睡发出细微的喘息声。

    他没有打扰她,站起来四处张望,寻找着他们来时的通道。他想,他们只能顺着来时的通道往回走。然而,他似乎想不起来他们是从那个通道过来的。李翰林有一个很大的缺点,就是方向感一般,走过几次的路也不定认得准。何况,现在又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洞里,东南西北更是搞不清楚。

    他借着手机微弱的光看了几个通道口,都不能确定当初他们是从那个通道走过来的,便很无奈地回到他们休息的地方,脚下踩了一块松动的石头,发起一阵声响,就看到安小卉动了一下。他知道,她被他惊醒了。就问,几点了?安小卉看了一眼手上的表说:“三点,也不知是下午三点,还是凌晨三点。”李翰林想他们不可能睡了那么长时间,应该是凌晨三点。安小卉问:“你说,上面的人还在找我们吗?”李翰林说:“肯定在找,而且,现在应该不只是我的司机和边远镇那几个□□在找,我想市里的主要领导也应该知道了,市长黄振江也知道了。”

    他的心跳了一下,想这下子又给市长黄振江添麻烦了。他肯定跳了起来,肯定恶狠狠地说,这李翰林,搞什么鬼?我看他是干到头了,不想干这个县委书记了!他想,这时候,只有一个人是高兴的,那个人就是章勋仁。他想,自己怎么就这么糊涂呢?怎么就落得这么个下场,让章勋仁高兴了呢?他想,看来,章勋仁真的是把他当成冤家对头了。然而,自己还那么天真,那么厚道,竟还想着如何化解彼此的误会。

    李翰林回想自己这些年遇到的事,突然有一种感觉,觉得人的运程犹如波浪式的。他跟着老市长的时候,一帆风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遇着什么阻力便冲破什么阻力。后来,他成了副市长刘亚光的牺牲品,便跌落低谷,再后来,他又得到市长黄振江器重,又爬上了一个顶峰,又到了一种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遇到什么阻力,就能冲破什么阻力的境界。他想,这一次,他又到了某一个低谷。他想,还有哪一次能比这一次还低呢?他想,应该不会还有更低的了,他进了小楼屋,他面临生死危难。他想,回去以后,他必定会按着波浪式的规律又迎来下一个高峰!时候,李翰林对自己是充满信心的,他相信自己完全能够摆脱目前这一困境,走出岩洞,走向光明。

    安小卉问:“你在想什么?”李翰林笑了笑。他不知道她能不能看见他的笑。他说:“我们要回到原来那个洞。只要到那里,我们就有救了。即使走到那个洞的附近,他们也会遇到寻找我们的人。他说:“上面的人一定知道我们在岩洞里,他们人多,会顺着各个通道往下找的。安小卉也被他鼓舞了,站了起来,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他问:“能走吗?”。安小卉说:“走多远都可以。”他问:“还记得,我们是从那个通道过来的吗?”安小卉指着某一个方向说:“我们是从那个通道过来的。”

    李翰林完全相信了她,因为她说得太肯定,一点犹豫也没有。他们便一前一后往深度处走去,继而走进了更深的通道。李翰林借着手机微弱的光走在前面,安小卉跟很紧,他便一会儿牵着她的手,一会儿扶着她的腰。她一点也没介意,这时候,他们都没有其他想法。通道一会比人还高,他们就站着走,一会只有半人高,他们就弯着腰向前。开始,他们是往上走的,走了好一段,便往下,后来,就遇到了一个通道处的岔路口。

    李翰林蹲了下来,用手机照了照那个岔道,问:“我们应该怎么走?”安小卉犹豫了,说:“我也不知道。”李翰林就捡了一块石头,在他们这个通道划了一条记印。他想,如果脚下这条路走不通的话,他们可以返回来,再走那个岔路。他还想,如果,开始每走到一个岔路口都留下这么个记印,现在,找回那些记印就不会迷路了。

    渐渐地,李翰林觉得脚下的路有点对劲,停下来说,我们来的时候,好像没走那么远吧?杨虹丽喘着气,说,我也这么觉得。他说,我想,应该走刚才那个岔路口。安小卉就坐了下来。她说,我走不动了。李翰林说,休息一下吧?他也感到累了,且累得已经浑身无力气,安小卉问:“你说,我出去后,想要干的第一件事是什么?”李翰林说:“泡个热水澡,把身上的灰尘都冲洗干净。”

    安小卉摇头,说:“我只想大吃一餐。我发现,减肥节食的人好傻!以后,我绝不会再干这种傻事了。”

    李翰林笑,就听到自己的肚子“咕咕”地响。等到他们折回来走那个岔路口时,李翰林发现,来的时候他们走的应该就是这个通道了,每走一段路都会遇到岔路口,尽管,他们不能确定那一个岔路能回到上面那一个深洞,但大方向是对的。李翰林每走到一个岔路口,就做一个记号,他说:“我们就是走遍所有的岔路。肯定有一条路是走得通的。”

第五百九五章 生死未卜(二)

    李翰林每遇到一个岔路口,都大喊一声。他说:“如果,寻找我们的人就在附近,一定能听到我的喊声,一定会回应我的喊声。”他们摸爬着走一条通道,感觉不对劲了,又折回来走另一条通道,兜兜转转地就似只剩一条通道没走了。李翰林站在那个通道口,说:“只有这条道了,就是通向光明之路了。”安小卉说:“你的嘴真好臭,真让你说中了,我们把所有的路都走遍了。下次,再不准你开口了,你开口没好话。”李翰林说:“不会有一次了,我们将一去不回头。”

    这时候,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光明,看到了那一片天。李翰林问:“几点了?”安小卉说:“又快三点了。”李翰林说:“外面正是了阳光灿烂呢!”安小卉说:“以前,一点没感觉到太阳的可爱,还怕太阳把自己晒黑呢!现在,真觉得太阳是最最可爱的。”坐在那岔道口休息了一会,他们便踏上了通往光明的道路。

    他们确信,这就是来时的路。他们确信一直走下去就会看到光明。

    他们甚至想,还没走到的时候,就会与寻找他们的人会合了,所以,走一会儿,李翰林就大声喊叫,就停下来听听有没有回应。走一会,就仿佛感觉到有说话的声音从前方传过来。终于,发现是幻觉时,他就笑了,笑自己几乎成了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们根本没想到要回头,根本没想到他们不可能又错了路。他们一会儿站直了身子走着,一会儿弯着腰摸索前行,有时候,安小卉跟不上了,就叫他等一等,他就停下来,就把手伸出她,就牵着她往前走。她说“你一点也不懂得疲倦。”李翰林说:“我现在还能疲倦吗?出去以后,我请你吃餐劲的。”他转过脸问安小卉:“你喜欢吃什么?”她说:“我什么都吃,只要能吃饱。”他就笑起来,说:“傻丫头,你这是饥不择食!”

    说着走着,李翰林的兴奋感一点点地消失。他意识到,他们不是向上走,而是一步步往下,有好几处脚下的路陡得他们不得不猫下腰来,慢慢地移动。他们都没有说话,静得可以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听得见他们的喘气声,听得见他们的心跳声。

    突然,呈现在他们眼前的又是一个真正意义的深洞,这里似乎比上两个洞都宽大。李翰林当时就有一种蒙了的感觉。如果,真有十八层地狱的话,他想,他们又接近了一步,已经走到了第十八层了。

    这时,安小卉突然“咚”一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李翰林也像泄了气的皮球,坐了下来。安小卉说:“我们好像离上面越来越远了呢?你方向感好差,有没有搞错啊”。李翰林想说几句鼓励的话,不想让安小卉失望,但嘴里却吐出了这么一句话:“不会吧,怎么会这样呢?”安小卉看着他,眼光暗淡。

    她问:“李书记啊,我们是不是出不去了?上面的人不可能找到我们了。我们很努力了,但是,我们总找不到一条通往光明的路。我们会不会就一直呆在这洞里?就这么慢慢死在这里?我好怕,真的好怕呢!”她“呜呜的”哭了起来。李翰林看见她脸上的泪晶莹地滚动。他应该怎么安慰她呢?她不可能再天真地相信他的话了,他也不可能说出自己也觉得虚假的话了。

    特别是人在濒临绝望的时候,那种最为原始的求生愿望在心里不断的挣扎着,人是靠精神靠希望支撑的。安小卉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中,能坚持这么久,靠得就是那么一种精神,那么一种希望。当那种精神消散,那种希望破灭时,人一下子就崩溃了。

    她跳了起来,她声嘶力竭地大喊:“上帝啊,求求你,给我们指明一条通往生还的通道吧,我要回去,我要回家。我不要在这里,不要死在这个岩洞里。”她疯狂地奔跑,向着来时的路。李翰林在后面喊:“小安,不要!不要啊,你快给我回来!你要冷静!”他一边喊一边追,安小卉被什么绊了一下,重重地摔在地上,但她很快又爬了起来,又疯狂地向前跑。李翰林追上了她,从后面紧紧地抱住她。

    李翰林不停的安慰她说:“你要干什么?你这是要干什么?你要冷静,镇静,相信我,我们是可以活着出去的”。她挣扎着,说:“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李翰林说:“我们一定能回去的,一定能活着出去的!”她扑在他身上哭了起来,她一只手锤打着他,她说:“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在这里。”李翰林只是抱着她,任她锤打,任她发泄。最后,她似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软软地倒在他的身上,无声地哭泣。他擦着她的眼泪,向哄孩子般地说:“我们还没有绝望。没有绝望。小安,你要记住,只要还有一口气,我们就不能绝望!我们不能就这样放弃。”

    他紧紧地抱着她,安慰她。虽然,他也不知道希望在那里,但是,他必须要她振作起来。如果,自己都绝望了,谁都不可能给予你希望!他抱着她回到第三层深洞,慢慢把她放下来,让她靠在一块石头上,然后,也并排坐下来。本来,他就累得快散架了,又经那么一折腾,感觉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他闭上了眼睛,想这一天走过的路,想他们走了那么多路,走了那么多通道,几乎没一条路走到底,都半途而废。

    他想,如果,他们认定一条路走下去,或许,就能找到光明,不是每条路都是死胡同,能找到光明的并非仅有一条路。他们不能死抱着一定要走到上面那一层的信念。他们要重新寻找一条路,只要能见到光明,又何必一定要回到上面那一层呢?这一层的通道就未必不能找不到光明!李翰林此时多么希望能够好好休息一下,今天太累了!他们已经有两天没有吃任何东西了,在这里也没有东西可吃啊。滴水未进的他们心里充满了恐惧,李翰林想自己决不会就这样死在这里的。然而,那种心的累,身体的累谁能体会得到?不知不觉中,李翰林仿佛看到了赵登,更确切地说,是看到了赵登的脸。他像太阳挂在天上。仿佛赵登唠唠叨叨地说:“不是没有提醒你的,要你注意点,小心点,你却一句也听不进耳。这些年,你走得太顺了,顺得不知天高地厚,顺得自己都不知自己是谁了。你本是一个谨慎的人,现在,哪还有一点谨慎,早告诉你,不能有害人之心,但也不能不防着别人害你呀!”

    他仿佛看到了妻子菁菁,菁菁不宵地看着他。菁菁说:“你算是人吗?算是一个好人吗?我跟着你,死心踏地跟你着,你要我东,我就东,要我西,我就西,可你是怎么对我的?我现在都是僵死的人了,你却背着我跟别的女人……原来,你也那么奸诈,你像耍猴一样耍我,我让你耍,让你得意。这总是会有报应的。报应来了吧?你将会在那深洞里慢慢死去!”

    他又仿佛看到了章勋仁,章勋仁很得意地笑。章勋仁问:“怎么样?感觉不错吧?快要死的感觉一定很美妙!敢跟我斗?河西永远是我的天下。在河西你永远是个败将,你真不知“死”字是怎么写的,我想,你应该回去好好请教请教你小学的语文教师。你还算是幸运的了,临死还抱着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可以做个风流鬼!……”

    李翰林又仿佛看到了虞凝。虞凝穿着高跟鞋,磕得地板“咯咯”响,走到他面前,看着他“丝丝”地笑,却什么也没说,然后,一阵风吹来,她那衫裙旗帜般飘扬,人就云彩似地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他也看到了阿娇。阿娇说:“你回来了!你上哪去了?是不是和哪个靓女鬼混去了。你别碰我,我不会让你再碰我。我不想见你,永远也不要见你了。”说完她竟骑着摩托车,冒一缕儿烟,奔驰得无影无踪。”

    最后,他仿佛看到了他的亡妻,那个没有享受到幸福的徽州小女人。亡妻笑吟吟地说:“她们都不要你了吧?她们都离你而去了吧?是不是感觉到,还是结发夫妻更好?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你来吧,来我这里。我不在乎你和她们发生的事,我还会像以前那么爱你,那么关心你照顾你。她说,你来吧,快点来,我等你好久好久了。”

    突然,一声毛骨悚然的尖叫把李翰林惊醒了。

第五百九六章 生死未卜(三)

    那尖叫是安小卉发出的,她应该也在作恶梦。他看了她一眼,她也看着他,那眼光懒洋洋的,身子紧紧地缩成一团,且在轻轻颤抖。李翰林虽也被恶梦惊出一身冷汗,却故作轻松地问:“做恶梦了?”安小卉点点头。李翰林感觉到了她的异样,摸了摸她的头额,火烫火烫。他问:“你病了?”她说:“周身发软,一点力气也没有。”

    她呼出的气烫烫的。她却说:“我很冷!”她说:“可以抱着我吗?”李翰林伸出手把她抱在怀里。她说:“能抱紧一点吗?”。他便更紧地抱着她。他问:“小安,别怕,你好些吗?”她像一只懒猫似地点点头。她像是在发高烧。头烫得很。

    李翰林的心跳了一下,让人担心的事又发生了。安小卉真不该病,真不该在这个时候病。他想,他还怎么与她携手寻找希望,寻找光明了?她将成为他的负担,成为他的累赘,他只能背负着她寻找希望和光明。当然,他绝对不能扔下她不管。

    既然,他们一起经受了生与死的磨难,他们就一定要在一起,不管还会遇到什么恶劣状况,他们都要在一起,生在一起,死也要在一起!他想,就是背,也要背着她,一起去寻找希望,寻找光明!李翰林告诉她,他们不必再寻找回到上面那一层的去路了。他说:“我们就在这一层寻找出路。我们一定能找到出路的。”安小卉虚弱地问:“我还行吗?”李翰林说:“行,你一定行!你要相信自己!”安小卉说:“我感觉自己要死了。”李翰林笑了,说:“不会的,小安,你是一个很自信、很勇敢的女孩,你自己首先要坚强,要坚定信念!”

    安小卉似乎受到了鼓励,说:“你扶我起来好吗?”李翰林说:“你再休息一下,我去看看,我们应该走那条路。这条路不管能不能走通,我们都一直走下去。”安小卉点点头。李翰林便站了起来,便借着手机微弱的光寻找他认为可能找到希望找到光明的路。安小卉看着他渐渐走远,突然不放心地问:“你不会丢下我不管吧?”李翰林说:“我是那样的人吗?”安小卉说:“我还不想死。”李翰林说:“我们都不会死。不会的,一定不会死!”

    李翰林搀扶着安小卉一步步走进他认定的那个通道。开始,他是一点邪念也没有的,都这时候了,哪还会有那种念头?他只想着和安小卉一起走出这岩洞,去寻找光明。所以,当她再也走不动的时候,他便要她爬在他身上,背着她一步一步艰难地前行。他感觉到她热的呼吸喷着他的面颊,她身子热烫烫地贴着他的背。路很不好走,一个人走都很艰难,背着一个人,李翰林又是这么个状况,一会儿,双腿打颤,身上便不断地冒冷汗。

    安小卉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声,便说:“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李翰林坚定振作地说:“没事的。”

    然而,还是不得把安小卉放了下来。安小卉是一点点滑下来的,这样,她那很丰满的胸便顺着他的背脊往下搓,那时候,他的手又放她的那宽大而厚实的臀上,紧紧地按着,怕她掉下来,心里猛地便着了火似地比安小卉还烫了。他不敢看安小卉。他为自己在这种时候还有那种念头而愧疚。

    安小卉不安地说:“我已经成了你的累赘。”李翰林笑了笑说:“你这是什么话。”她说:“你自己走吧?”李翰林摇摇头说:“我不能丢下你。”她好感动,好感动地说:“你带上我,我们谁都走不出去。你自己走,可能还可以找到希望。”李翰林说:“我们不要讨论这个问题。不应该讨论这个问题。”

    他不想说话了,张望前面的路,那里一片漆黑,或许,再走几步,十几步就是死胡同,无路可走了。他想,真要是死胡同,真要无路可走,只走几步,只走十几步,哪倒是好事了,可以马上折回来再选择另一条路,如果,走足一天半会,走得筋疲力尽才发现是绝路,想要回头也没力气回头的时候,就更可怕了。

    突然,安小卉扑进他怀里,说:“你不要丢下我,真的,你不要丢下我。”她仰头看着他,仿佛那睫毛都能撩到他了。他近距离地看着她的眼睛,那里充满了乞求。他情不自禁地抱紧了她,便感觉到她软软的两#棉花团把他的怀抱挤得满满的,便感觉到安小卉的脸紧紧地贴着他的脸,她的脸好烫好烫。李翰林不得不再一次鄙视自己。他对自己说:“你再不能这样了,再不能在这种环境里生发出那种念头。”

    他对自己说:“一个几乎绝望的女人,她需要你给予她坚强和力量,而你怎么能够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李翰林是一个自制力很强的人。曾面前各种各样的色相诱惑,比如曼莉,比如小倩。他对她们一点也没有那种念头,自从有了绮红,有了阿娇,他再没对别的女人生发过任何幻想,哪怕是一闪念。然而,这一次,他却对安小卉一次又一次地有那种渴望的企图。他不知自己为什么这样?何况,又是在这样一种环境,人都疲软得迈不开步子了。李翰林说:“我们继续往前走吧!”安小卉说:“我真的不能再走了。”李翰林说:“那我背你吧!”

    安小卉不想再让他背,挣扎着站起来,借助着他的力量,慢慢地向前。

    等到了第三天,李翰林已经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体力不支了,他们已经是浑身没有了任何力气,李翰林往洞里看了看,发现有一处浑浊的泥水,水潭不大但很深,他于是就走到水潭旁边,用手捧出来湾水,放在嘴边尝尝,他生平第一次发现这水是多么的甜,他就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这样他顿觉浑身有了力气,就用手弯成碗状,捧了一捧水走到安小卉面前,让她也喝点水,安小卉看到了水,兴奋的睁开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也一口气喝了下去。喝过水之后,他们觉得彼此的精神状态有了明显的好转。他们就继续往前走,现在他们只走一个通道,认准一个通道一直向前走,不管通道向上延伸,还是走下坡路,不管通道窄小,还是宽敞。李翰林一会儿把安小卉背在背上,一会儿搀扶着她。李翰林感觉到,他们坐下来休息的时间似乎比走的时间还多。

    有那么一阵,安小卉烧迷糊了,趴在他的背上说糊话,一会儿大喊大叫,一会儿大哭大笑。

    李翰林心里便酸酸的,想是自己害了安小卉。河滩村事件虽有安小卉领导不当处理不当的原因,但是,如果自己没有招惹章勋仁,怎么也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他觉得安小卉很无辜,她自己也莫明其妙地成了他的陪葬品。

    脚下的路有点湿滑,前面仿佛也显得没原来那么漆黑了,隐隐约约听见滴水的声音,且感到一缕缕凉气。李翰林整个人精神起来,有一种黎明就要到来的感觉。他把背上的安小卉往上颠了颠,仿佛用尽最后的力量向前走去。

    安小卉便是这时候睁开了眼睛。她已经习惯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眼前微弱的光使她感到惊讶。她问:“我们这是在哪里?”李翰林说:“小安,坚持住,我们就要走出岩洞了,就要胜利了。”他再一次充满了自信。

    说老实话,在深洞里,李翰林在安小卉面前,每一次都表现得很自信,但是,他心里并非那么坚强,也时不时地怀疑他们能不能走出光明。当他们艰难的行走的时候,他曾失望过,想他们可能再也走不出去了。李翰林也曾想过放弃,想自己这么苦苦地寻觅会有结果吗?

    当他搀扶着安小卉,他们就这样艰难的走着,李翰林决意要一条路走到底的时候,他曾想,这么走可以吗?能找到光明吗?有好长一段时间,他感觉到自己是在挣扎,苦苦地挣扎,无谓地挣扎,甚至于感觉到自己像一只被割断气管扔在地上的鸡,无谓地扑打着翅膀,蹬蹭着双腿,做着垂死前的挣扎。然而,每一次,他都能让自己看到希望,让自己感觉到就要看到光明。

    这时候,他又让自己看到了希望,而且感觉到光明离他已经很近很近。他加快了步子,仿佛没有饥饿,没有疲乏,没有负累。路有点湿,李翰林脚下滑了一下。背上的安小卉说,小心点!他笑,说,不会摔着你的。他说,就是我摔了,也不会摔着你的。李翰林这么说的时候,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心情太愉快了。安小卉脸上却热了,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有意识地,就让自己的脸贴着他的脸。她听到了他的呼吸,很匀称的呼吸,她的心却不匀称地跳了。

第五百九七章 生死未卜(四)

    这个深洞里面的通道尽头是一个面积二十多平方的扩大了的空间,光线比任何地方都亮。有一块很平坦的砂礓地面,李翰林便把安小卉放在砂礓地面上。自己也坐了下来,打量这个深洞,寻找光明的出口。

    他发现,这深洞其实是一个水洞,只有他们屁股下这块石板和附近一点地方是陆地,其余的面积都是水,水荡漾着,轻轻拍打着砂礓壁,有水珠儿“滴滴哒哒”从深洞的顶上滴下来,那光线却是水波折射出的光,而并非像李翰林所企盼的那样,是从外面渗透进来的。

    没有路,根本没有他们要走的路,只有水,只有深洞的墙壁。

    李翰林自嘲地笑。他的希望再一次破灭。安小卉脸上出奇的平静,仿佛她早就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仿佛有没有路对她已不重要了。李翰林说:“走了这么久竟还是一个死胡同。”

    安小卉说:“所有的努力又徒劳了。”李翰林说:“你好像一点不在乎。”安小卉笑笑,说:“这似乎已经习惯了。”

    李翰林的心情跌落低谷,一种死亡的威胁开始吞噬他的心。他想起了他的那个梦,想到先前的亡妻,那个徽州小女人,亡妻说:“你来吧,快点来,我等你好久好久了。”

    李翰林再也走不动了。彻底的失望挫伤了他的锐气,这些天聚集的饥饿和疲劳打败了他的身躯。他倒在那块大石板上,像被子弹击中那样,一下子倒了下去。安小卉看着他,看着这个曾经那么坚强信心百倍的男人,一脸颓废。她把他的头移到她的腿上,让他垫着她,轻轻地抚摸他的脸。

    李翰林闭上眼睛,像一个受了重伤的人,让她那手温柔地舔噬他的伤口,只有深洞上的水珠一点点滴进水里,发出“咚咚”的响声。安小卉好一阵咳嗽,咳得脸喷红喷红。那张很漂亮的脸消瘦了一圈,眼睛显得更大了。李翰林睁开眼看了看她,她便对他笑了一笑,那笑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内涵。她说:“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恶梦。我梦见我奶奶了。她已经离开我好多年了。以前,她很疼我,只要我不在她眼前,她总唠叨,总问我父母,我到哪去了。好像我随时都会走丢,再回不来似的。昨天,我梦见她说,小卉,你是个乖孩子,你要听奶奶的话。奶奶离开你好多年了,怪想你的。说奶奶一个人很寂寞,你来陪陪奶奶吧!”

    李翰林凄惨地笑了笑。他也想起了他的梦,也梦到了亡妻。他想,这是一种征兆吧?一种死亡前的征兆。他们还能走出去吗?他们很努力地在寻找光明,但是,他们似乎离地狱越来越近。

    安小卉说:“我奶奶在世的时候,给我算过命,不止一次。每一次,我有个头痛脑热的,有什么不顺心,气色不好的,奶奶总要去给我算一算命。看我能不能好起来,看我能不能大步跨过什么不顺心。虽然,每一次奶奶给我算命的内容都不一样,但是,每一次回来都告诉我,说算命的人说,我很长寿,可以活到九十岁。今年,我才三十岁呢,才过了三分之一,还有六十年的寿命呢!”

    李翰林问:“快不要相信那些迷信的东西你也信?”一问完,他就发现说错了。这种时候,这种环境,怎么能说出这么个问法。安小卉说:“以前,是有些信的,总想不会每一次都这么说吧?总想会有什么根据吧?”

    李翰林也觉得这有时候,同样的一句话如果是说得多了,往往能根深蒂固,能误成为真理!

    安小卉说:“现在,我还相信吗?我还有理由相信吗?”李翰林没有说话。以前,他听到安小卉说这种话,总是会劝她,会鼓励她,要她坚强,要她振作,绝不能放弃寻找光明的信念。现在,他再不想说什么了,他自己也觉得那些话太虚假。

    安小卉又一阵咳嗽。这次咳得更厉害,咳得腰都弯了。于是,李翰林再不好意思躺在她腿上了。他动了动,想坐起来,她却按住他,不让他动,气喘顺了,说:“你躺着,就这么躺着,一个人,不吃不喝能活多久?”

    李翰林隐约记得看过这方面的书籍,只是太久远了,记不太清楚了。他说:“好像能活七天吧?”

    安小卉问:“我们还能活三到四天。”李翰林答道:“有水喝的话,能活十多二十天。”安小卉说:“如果,我们不太多地消耗体力,应该还能活更长的时间。”

    李翰林再次苦涩的笑了。他不能再容她这么说下去了。怎么能不太多的消耗体力呢?难道他们就一直呆在这里,让生命在等待中慢慢消失?他李翰林是不能这么干的。他情愿少活几天,也要在寻找光明中壮烈地死去。

    她说:“李书记,我知道你不会在等待中死亡,你永远不会放弃,永远不会放弃寻找光明,即使死也要死在寻找光明的路上。我真的很感谢你,感谢你一直都在呵护我。其实,如果你不是为了我,根本不会掉进深洞里,如果,你扔下我,自己一定能走出这生死危难。但是,你总没有丢下我这个弱女子,即使,我已成了累赘,你也没有丢下我,你在支撑自己也很不容易的情况下,还承受着我给你的负累。”

    安小卉不停的这样说着……她说将来如能够活着出去,自己定要好好报答他。在接下来的日子,她不想他再去寻找什么光明,那么寻找,其实,他自己也知道只是徒劳。既然是徒劳,为什么不干一些有意义的事呢?为什么不让剩下来的日子好好地过呢?

    她说到这里,脸便红了,不是那种病态的红,而是那种少女羞涩的红,红得桃花一样绚丽!

    李翰林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却又不敢相信。安小卉看着他,把话说得更明白了。她说:“我知道,虽然,你一直没结婚,但是,你身边并不缺女人,你也一定深爱着你身边的女人。现在,她却不能陪在你左右。你剩下的日子,只有我陪伴你,我才有可能是你最后的女人。”

    她说:“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了,我想在剩下的日子里,好好地做你的女人,也想你好好地做我的男人。我不知我的这个要求是不是过份了,但是,说真的,我不想自己就这么死去。我很想很想感受感受,做一个男人的女人是怎么样的?很想很想享受享受给予一个男人和向一个男人索取的那种感受。”

    她说:“我想做你的女人,想你做我的男人,我们好好地过好这几天,无忧无虑过好剩下的这段日子。”

    安小卉抱着了他。他是躺在她腿上的,她就把他抱进了她的怀里,他就感觉到她丰满柔软的胸贴着他的脸,他就听到了她的心“扑扑”地跳。他也抱住了她,让自己更紧地贴着她,更清晰地响着她的心跳。

    李翰林拒绝过许多色欲的诱惑,现在,他却无法拒绝,也没想要拒绝。因为,这本身并不是诱惑,只是一种死亡前的绚丽,他们要好好走完这剩下的日子,好好享受仅存无几的时光。安小卉慢慢躺了下去。她依然搂抱着他,依然让他贴着自己丰满柔软的胸。他先是隔着衣服吸吮她,抚摸她。吮吸她那软绵绵的胸前,抚摸她的大腿,抚摸她大腿之间,他感觉到那里很热,感觉到有一股热的潮气。他开始慢慢地一个钮扣一个钮扣地脱她的衣服,他发现,她的那挤满了的怀抱丰满得惊人,且弹性十足,即使在黑暗中,也可窥见山峰耸立,那山顶上的一点硬只有花生米般大,几乎无法吸吮。他的手在她的腿间游移,他发现,她那里也丰满得突起,他只觉得自己即将滑入深山谷底时,她的身子便好一阵哆嗦。

    李翰林心里跳了一下,问:“你是第一次?”安小卉没直接答他,只是说:“你轻一点!”这辈子,与李翰林有过这种关系的有这样几个女人,一个是亡妻,还有那个被判了刑的女县委书记,一个是与自己结婚的菁菁,一个是虞凝,还有就是阿娇,他却遇到了两个青涩的处子,现在,在他绝望的时候,生存时日所剩无几的时候,他竟又遇到了安小卉这样一个青涩的有点酸酸的水蜜桃子。他感觉自己这一生可是没白活,而是赚大了,死而无撼了。安小卉坐起来,抱着他,然后带着他躺了下去。她问:“没想到吗?”他老实地说:“没想到。”她说:“那你对我好一点。”他说:“会的,会对你好!”

    这种承诺真是太容易了,他们还有几天呢?这几天只要和她呆在一起,就是对她好了,最多也就是抱着她,慢慢地死去。还能有什么附加条件呢?

    她说:“再继续吧!继续要我,也继续给我。”

第五百九八章 生死未卜(五)

    他重重地压在她的身上,她说,你会不会把我的屁#股压遍呢?他笑了笑,说:“怎么会呢?你那是青春的,有弹性的。”

    安小卉说:“听人家说,如果,女人被男人压了。我说的是像现在这样被男人压了,就会扁,就会下坠。还有,身上的肉也会松驰。”李翰林突然被安小卉这样的话逗乐了,哈哈的大笑说:“不可能吧?”

    安小卉说:“怎么不可能?我有一个朋友,没结婚的时候,也感觉她身上的肉都是紧绷的,但结了婚,也没多久,身上的肉就松了,人好像大的一圈。我问她是不是胖了?她说没有,还是像以前那么重。”

    李翰林笑起来,说:“还是让你压我吧,别让我把你压扁了。”他是很有经验的,抱着她,身子一动,就把她翻到了身上。

    结束时,李翰林只觉得累,从没有过的累,便昏沉地睡了过去。醒来时,他觉得自己软得像一滩泥,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他睁开眼没看到安小卉,坐起来,才看见她在水里。她刚洗干净身子,向这边走来。赤裸的安小卉让他感觉到她的美。他喜欢的那种丰盈的美。她的手臂藕节般丰腴,她的胸丰满却不下坠,她的腰却很细,也不知是真的细,还是因为那臀的宽大衬托得细了。从侧面看她的#臀,圆圆的,翘翘的,也像阿娇的臀呈半圆型,只是更大了一圈,李翰林想,还应该不止一圈。

    她淌着水“哗哗”走上来,就在他面前很近的距离让臀弯一道弧,慢慢坐下来,那肥大而厚实的臀便占满了李翰林的所有视线,他便有一种要狠狠地咬一口的感觉。安小卉问:“累吗?”

    李翰林点点头,说:“我睡了很久吗?”她说:“不知道。我也睡了。”他说:“看看几点了?”

    她说:“为什么要看呢?几点还关我们的事吗?”李翰林看着她身上滴下来的水珠,突然想起了什么,问:“你的病好了?”

    安小卉也愣了一下,说:“是啊!我差点忘了。我的病怎么就好了?也不发烧了,也不发冷了,感觉整个人都松了。”她说:“怎么会这么奇怪呢?”李翰林问:“不会是因为那个什么吧?”她说:“会吗?根本就不可能!”李翰林笑笑说:“我也觉得不可能,不过,病好了总是一件好事。”她说:“你也洗洗吧,洗完感觉整个人都松了。”李翰林趟进水里,却不敢在水里呆得太久。他知道,泡在水里更容易消耗能量。他要尽量少地消耗自己的能量。

    回到那块坚硬的砂礓上,安小卉便靠在他身上。人就是这样,不管有多少交往,有多深的交情,但多多少少还是存有隔阂的,但是,男女之间有了那种关系,那距离一下就拉近了,近得一点距离也没有了。

    安小卉说:“如果,能弄点吃的就好了。”李翰林四处张望,说:“这里除了砂礓就是泥土,再就是这水。”安小卉问:“这水里有鱼吗?”

    李翰林想了想说:“应该没有。这水都是从地下冒出来的,水温很高的,怎么会有鱼。”他想,即使有鱼又怎么样呢?难道要生吃?虽然,他很喜欢吃鱼生,但那鱼生是经过加工处理的。

    这么想,他感觉自己饿得不行了,就慢慢躺了下来。

    他想这躺着比坐着消耗的能量会少些。安小卉便趴在他的身上,抚摸着他的胸肌,那里很结实很硬朗。他也抚摸她,先是抚摸她光滑的背脊,慢慢就滑下去了,就停在她那厚实而肥大的臀上,最后,忍不住,便咬了她一口。她尖叫着,说:“你怎么咬得这么狠?你是不是有虐待狂!”

    他哈哈大笑说:“我饿了,想吃肉。”她说:“那你就吃吧!”他说:“你趴好,让我慢慢把你吃了。”她看着他,问:“你真的要吃呀?”他说:“是的,要好好地吃。刚才没吃好。”

    她明白他的意思了,脸红了,说:“你要好好对我,不要像刚才那样,你刚才太疯狂了,一点也没顾及我。”

    李翰林心里便很愧疚,其实,刚才安小卉骂他虐待狂时,他就已经愧疚了。他觉得自己确实只是在考虑自己的感受,一点也没她着想。他想,他要好好给她,让她感觉到更多的美妙。于是,他们又做了一回。这次,安小卉没有了第一次的疼痛,李翰林又给了她更多的温存,俩人便渐入佳境。

    好长一段时间,他们就这么瘫软地躺着,渐渐恢复元气,又不顾一切地爱着。他们忘记了所有的一切,忘记了他们的过去,忘记了他们的处境,忘记了他们爱和恨的人。他们只记得自己,只记得对方,只记得他们唯有用这个方式绚丽地走完剩下的日子。这是消极对待人生还是积极对待人生?谁也说不清楚。

    当他们已经绝望,已经知道自己再走不出光明时,他们放弃了寻找,他们只想尽可能多地感受人生,从给予对方和索取对方中感受人生的价值。李翰林再一次从瘫软中醒过来时,发现了异样,他推醒了安小卉。

    他说:“你有没感觉到,这水好像退下去了,没那么深了。”安小卉说:“好像是吧!”他坐了起来,说:“水底下可能有通道,一直通到外面,外面的水满时,这里的水就满,外面的水退时,这里的水就退了。”安小卉也坐了起来,说:“会吗?会这样吗?”。李翰林说:“有这种可能,完全有这种可能!”

    新发现又唤醒了他对生的希望,他又充满了力量。他扑进水里,寻找他说的那个通道。岩洞里的水只有一人多深,李翰林的水性是极好的,在这点水深,二十多平方的面积,寻找那个通道很容易,几次潜入水底后,他终于大声说,找到了,找到了。这里真有一个通道。

    安小卉不知是高兴还是悲哀,说:“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真的可以吗?真的可以出去了吗?”她哭了起来。

    李翰林笑了,说:“你傻了?好事啊!你怎么哭了?”。安小卉破涕为笑,就一边擦着眼泪,连声说:“是好事,是好事?”安小卉说:“我怎么哭了?怎么哭了?

    不过,李翰林很快便冷静下来。他不能让安小卉去冒险。他还不知道她的水性怎么样?他还不知道这通道有多长?能不能一口气潜出去?他更不知道这通道是不是真的就能通到外面?他先要试一试,看一看这是一个什么样的通道。

    他吸足了气,又潜入了水底。他用手摸索着,游进那个通道。他游出二十多米的时候,感觉面前的水底很亮堂,手脚加快了游动,便钻出了通道,然后双脚一蹬,人便箭似地往上冲去。他冲出水面,大口地喘着气,抹一把脸,便看到一片光明,太阳很灿烂地照着,山川河流,还有一块块翠绿的农田,不远的树上有几只鸟,猛见水面冒出个怪物,便“呼拉”一声,向天边飞去了。

    李翰林再一次潜回岩洞,大声呐喊:“我们有救了,我们有救了。”他张开双臂扑向安小卉,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他说,我出去了,我看到光明了,看到太阳了。她说,是吗?是吗?她说,你不会又是鼓励我吧?又是怕我失望吧?他说,不是,不是。这一次是真的。这通道只有二十多米,一口气还没用完就出去了。她喃喃着说:“有救真好,有救真好!我们不会死了,我们还活着,会活得好好的出去的……”

    她脸上挤出一丝儿笑,眼泪却流了下来。

    那会儿,他们一丝不挂地拥抱在一起,李翰林又感觉到了她身上的柔软,手滑到她那很肥大且厚实的臀上,就动了起来,就显得很兴奋。突然,他意识到什么,心儿跳了一下。沉默,许久许久的沉默。谁也没有说话,但是,他们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亲爱的读者朋友:谢谢你订阅,老实做人,老实写书,目的就是想奉献给读者朋友给为精彩的一本好处,《官场巅峰》是我的呕心之作,希望能够更多的朋友支持,朋友们喜欢读这本书,本身就是对作者莫将的支持,您的支持是莫将持续创作的动力。衷心期待着您能够在阅读中有思考,有感悟,有进步,有提高!或许有些章节还不能让您满意,但作者一直在努力!每一次批评,都是对莫将的一种鞭策,希望自己能够写得更精彩;每一次鼓励,都会增强莫将写好《官场巅峰》的信心。谢谢!——莫将

第五百九九章 生死未卜(六)

    这一阵,李翰林真把市委领导搅得心烦意乱。特别是市长黄振江心情更是烦闷,他承认李翰林是个有能力,能干事的干部,把他重新从下面提到河西县委书记这个位置,就是想要他这个人多干点事。他知道原本重新启用李翰林这个人,市委书记洪炳南是坚决提反对意见的,但是,是他作为新市长一来到就把李翰林摆在了一个封疆大吏的角色上,实为重要,可是,一个好汉三个帮儿,没想到李翰林在河西县如此孤立无援啊。这一个人再有能力如果是没有人协助,很多事都干不成。而李翰林也确实在县委书记的位置上在河西干了几件大事。一个人,在一年不到的时间里,能干出这么几件事,可说是很了不起了。

    正当市长洪炳南得意时,觉得自己没看错人,准备考虑是不是再让李翰林上一个台阶的时候,而他却又接二连三地给他招惹麻烦,且一个麻烦比一个麻烦大。

    让市长洪炳南感到庆幸的是,那河西县的前教育局长起来闹事儿,还有接二连三的乡镇干部们闹起来的风波,真是一波未泯一波又起啊,想那河西县的乡镇干部们也不完全都是那种榆木疙瘩的人,也有聪明的人呢,可是却被李翰林都给换掉了。这李翰林在河西树敌太多,随便杀出来一个程咬金,都会抓住他李翰林的下辫子儿不放的。想章勋仁这个人也只是给了李翰林一个口头提示,并没认真地把许多事情给汇报上去。

    哪知,李翰林从平息了河滩村的村民才多长时间?又闹了个县委书记与女秘书双双从人间蒸发的事件,把这市长黄振江气得差点脑溢血。尽管,他知道,这事儿不单纯是李翰林的原因,然而,一个巴掌拍得响吗?你李翰林躲远点,不跟老章较劲,他会步步紧逼,甚至于要至你于死地吗?他老章多大岁数的人了,你李翰林就不能让着他?他当了二十年的河西县委常委,当得心态都变了,你去招惹他,他还不舍了命跟你对着干?反正他也知道自己上不去了,找到你李翰林,还不把心里的怨气都发泄到你身上?

    在寻找李翰林和安小卉的日子里,市长黄振江如坐针毡,每天都要向省里汇报。也不知市委书记洪炳南是不是受了省里的气,每次都要直接和市长黄振江通话,每次都把他说得一塌糊涂、颜面尽失。市委书记洪炳南说:“我早跟说过,这李翰林不行,不适应放在重要的位置上,这个人办事儿容易冲动,不稳当,很让领导操心,这不,事实就摆在面前。搞得我们市主要领导都很被动的,省里批评我们,质问我们这市领导是怎么当的?手下的人都看不住!他说,一个县委书记竟被农民赶进荒滩野岭了,突然无缘无故的失踪了,要是被媒体曝光了,那你们就出名了,创全国先例了。上面要是因为这件事儿,把我们省里的几个老头子给处分了,我就先撤了你们两个!”

    这两天的时间里,市长黄振江真想把电话扔了。他为什么要受这气呢?他当自己的市长好好的,干嘛去受市委书记洪炳南的气,自来到淮河市当市长以来,可是样样都走在其他人的前面的,哪一次省里开会不是表彰他,即使是排在第二位他都不愿意呢!出了这么个事,当然,也是不小事,可市委书记洪炳南就一点不给情面了,省里的领导就不能让他将功补过了?那些当了好多年市长的人一点成绩没有,平平淡淡不出事就是好干部了?

    黄振江对秘书说:“这阵,河滩村事件没结论前,凡是市委书记洪炳南的电话,都别叫我,否则,我把你换了。”

    秘书说:“可是,可是他一定要叫你接呀!”市长黄振江说:“你就不能找个理由吗?你这脑袋就不能想个理由吗?”那秘书说:“有什么理由能说得通呢?他是地级市委书记。”

    黄振江说:“这个我就不管了,你好自为之吧!”

    秘书苦着脸,想这市长的秘书可能当到头了,如果找不到理由,应付市委书记洪炳南,市委书记洪炳南还不把自己撤了?如果找到了理由,那市委书记洪炳南又会怎么样呢?还不是一个“撤”字。何况,这理由也根本找不到!

    兜了一个圈,市长黄振江又改变态度了。他说:“算了,算了。还是不为难你了,市委洪书记再有电话来,你还是叫我接吧?不就是骂几句吗?共产党员死都不怕,还怕骂吗?他说,让他骂吧,他就里也不舒服。

    他不能不接市委书记洪炳南的电话,不能拒他千里之外。如果他要拒他千里之外,他可能还真就被人给撤了。市长年龄也到了四十五岁了,将来在这个位置也许还会坐上七八年,但他还不想从这个位置上下来,不仅不想下来,他还想往上走。

    本来,在这个年纪段上,在这个位置坐了还可以再坐上多年。他也不想在李翰林失踪这件事儿犯下低级错误。一年前,他也认定要走这条路的。不久前,省委组织部的人下来调研,市委书记洪炳南自然是好好地接待,想自己过个三两年,也要升到省里去了,这洪炳南一走,下面的市委书记的位置自然而然就是他黄振江的了。很有必要融洽融洽那关系。饭桌间闲聊起来,才知道,洪炳南真的是很快就要到省里了,虽然还没任满一届,想着这个洪炳南上面还真有人啊,势力强大啊。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市长黄振江还是看到了新的希望。

    他想,下一届,如果不出现意外的话,自己就会很顺利的过渡到市委书记这个位置上的。他知道,市长、市委书记都是正厅的位置,但是意义却相差甚远。如果,洪炳南不走的话,他起码不可能那么快的坐上淮河市一把手的位置。他想,倘若,自己能够很顺利的接任洪炳南的话,那路子就顺了。因此,他便朝着这个方向使劲。

    市委书记洪炳南在省里是有人的,又是省委书记的亲外甥,事情办起来似乎也还顺利,因此,他无论如何不能在这个时候得罪市委书记洪炳南。市委书记火气再冲,他也得装孙子。

    黄振江知道这个市委书记洪炳南也是有脾气的人,受了省委领导的气,也要找个发泄的地方。这叫平衡心理,叫良性循环。黄振江想把河西县县长王强叫了过来,具体询问一下情况。

    李翰林和安小卉失踪后,市委市政府就成立了寻找前线指挥部,市委书记洪炳南指定王强担任这个前线指挥部负责人。他说,你王强是县委常委、县长,要你担任这职务再合适不过。他说,你是河西县人,河西是你的家乡,熟悉那里的人,熟悉那里的人人水水,你不负责还真没人能负责了。他把责任压在王强身上,找到也好,找不到也好,你王强总也得负点责吧?虽然,□□没查出章勋仁的纠葛,这并不等于他就清白了,至少,我市委书记是知道的。

    话没有说明白,县长王强心里也是有底的,知道市委书记在重用他,知道市委书记要把责任推到他身上。因此,他也不在乎市委书记怎么对他了。他有话说不出,让他骂几句还不可以吗?他想不仅是市委书记知道,许多人都知道,知道就好,知道以后就别不把他王强不放眼里。

    市长黄振江把老章叫到办公室,章勋仁就如实地汇报情况。虽然,开始他并没想要李翰林的命,但事态发展到今天,就不是他老章想不想要他的命了,是老天想要叫他李翰林的命了。寻找的人几乎把河滩村后河湾都搜遍了,那些深洞也钻得七七八八了,竟就是没能把李翰林找出来。他说,他们已经很努力了,大家已经很努力了。

    市黄振江就说:“你的人努力了吗?努力个屁!老章,我告诉你,你不要把事儿给搞大了,这李翰林出了事儿,你老章也脱不掉干系,我会派人追查到底的,到时候,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希望你好自为之吧,不要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在我们面前耍些把戏儿,那是聪明过火了。”

    这章勋仁就是微闭上眼睛,耷拉着脑袋,那双手又突然勾起了鹰爪手,不停的在颤抖起来。嘴歪眼斜的说:“黄——黄市长,这个我明白!我心里有数,只是,我——我现在头脑不清晰了,我——我——的病又犯了……”

第六百零零章:到底是谁的责任?

    这黄振江一看这章勋仁突然“犯病”了,就不敢再说难听的话了,他赶紧让秘书叫来救护车,把章勋仁送到市医院。但是,等到120的人来了把章勋仁台上担架的那一瞬间,他还是向老章抛下了一句话:“你还是安心养病吧,操多了心会把你的老命给送了的,希望你的人还是努力去找李翰林书记吧,只要努力找会找不到人吗?就那么个河湾,就那么深洞。”

    于是他又给县长王强打电话作出指示:“王强同志,你们有没有想过他们是不是在那深洞里呢?如果不在深洞里呢?如果还没离开河滩村就失踪了呢?你看看你们河滩村那些人,一个个都成土霸王了,一个个都比土皇帝还土皇帝了。市政府的人也敢打,县委书记也敢动,他们凭什么?不就凭他们有后台吗?”黄市长的话说的很不好听,这王强心里也是一阵的郁闷,就命令城关镇的书记镇长,抓紧时间寻找失踪的县委书记李翰林,否则大家都不好看了。

    既然市长说的话一点道理也没有。王强还要什么道理,他也只是想发泄。既然市长把他骂得狗血喷头,他就要把城管镇的镇长也骂个狗血喷头。现在在河西县,李翰林失踪之后,他就是老大,他怕谁?他谁也不怕,谁都可以得罪!再者说了,现在他就就连章勋仁也敢骂,骂了他又怎么样,别人不知道你,我王强还不清楚吗?河滩村事件就只是李翰林的责任?你章勋仁做得最见不得人。

    谁知,王强的电话刚刚放下,大振的打电话对他他说:“王县长,我奉劝你,不要插手,这事儿,张老爷子说了,希望你保持中立。”

    王强一听心里很恼火,都什么时候了,你章勋仁还这样霸道无理,我要是不查,那我就是是失职,我起码现在还是县长?大振,我告诉你,我不相信你就很干净,就什么事都没有,真正查起来,我怕你吃不了兜着走?”

    大振说:“这事儿,章老爷子说了,最好我们自己的人不要插手,这是他与李翰林的事儿,这小子要是真是出了事,正好可以从河西消失。”

    王强没有听大振的,他对大振说:“你别把我惹急了,惹急了我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你信不信?不信我就做你给你看看!

    大振这时,生气了,他暴跳如雷说:“王县长,你当了这么多年的领导干部,跟一个比自己资历高的人那么的斗什么?显威风呀?你斗赢了又怎么样?赢了你也不见得就强到哪去!有那本事,你跟我斗,我陪你玩玩儿!”他这一喉,王强着实被他镇住了,噎在哪儿不知怎么样说才好。

    寻找李翰林和安小卉的第三天,市长黄振江就亲自下来了解情况。他不仅在市政府大院听汇报,还到河滩村去了,如果不是那里的河堤陡坡不安全,他还会顺着河湾走下去呢。他对河西县的县长的指挥寻找工作是肯定的。他说:“你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有没有从我们自身查找问题?有没有从我们的干部身上查找问题?我们不能只怪老百姓,只怪农民群众,其实,农民群众是很听话的。怎么就会把一个县委书记赶上荒河滩呢?

    王强就笑着说:“这李翰林也算是一个不平凡的人。”

    常务副县长朱景文也跟着附和说:“是啊。我们说他不平凡,是因为李书记这些日子里干了不少事,成绩是摆在那的,是不可否定的。说老实话,有时候我也自叹不如!”

    那县长王强也说:“是啊,李书记是一个很不平凡的领导干部,但是,也正因为他不平凡,所以,经常就干出些像我这种平凡人想像不到的事来。比如像这件事儿,就不平凡呢。这一次,也不知他在搞什么?小赵科长被打,是群众不对,要抓人,也不该要他亲自抓呀,更不应该把安小卉也一起带到河滩村去,带着一个年轻的女秘书处理这种事,合适吗?根本就不合适!虽然,河滩村有个别人把他们赶上了那鸟无人迹的河滩,但人家也没有穷追不舍。他们为什么还要钻进深洞呢?即使是钻进深洞,好好地呆着不动,也应该找到了。可他们偏要跑,也不知跑哪里去了。

    常务副县长朱景文说:“这个人不好理解,能干事是肯定的,也能惹麻烦。市长黄振江看了看朱景文。朱景文就知道市长会听他的意见,这黄市长觉得朱景文说的话也很客观,就说:“我同意老常后面那句话。他的确是一个能干事也能惹麻烦的人。但是,我们的干部,特别是领导干部,只能干事还不够。”

    朱景文就连声附和道说:“是的,是的。教训呀!教训呀!”

    黄市长因为市里有个重要的会议必须马上赶往市委开会,临走时,握着常务副县长朱景文的手说:“你们辛苦了。我知道,你们已经尽力了。我会马上向省里汇报。你们河西县在处理这个事件的善后工作中,还是想了许多办法,做了大量工作的。”

    朱景文说:“我与王县长非常感谢领导的理解!”

    送走了市长,县长王强的心情好了许多,想这朱景文这个常务副县长虽然有许多缺点,关键的时候还是很能处理问题的。他对李翰林的那番评价,说得恰如其分,既没贬低李翰林,又把李翰林这个人说透彻了,话语之中丝毫不显山漏水,这么个人,做出这样的事也就正常了,与他县长以及其他人无关了。

    王强心里知道,市长黄振江是在维护他。在这种时候,市长还维护他,真是不容易。

    他打电话给大振,很诚恳地向大振说明了自己的处境与心情,让大振向章勋仁认错,说那天,他心情不好,脾气恶劣,因此,说话不经大脑,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希望他不要在意。大振这时,却笑“哈哈”地说:“王县长啊,你处在这个位置上我能理解。这么大的事,你受那么大的压力……如果,你手里有把枪,把我毙了也是情有可原的。章老爷子是一个大事不慌的人,他很理解你,也把我一批评,熊得我抬不起头来,接下来的事,章老爷子说,河西就是河西,依然是河西人的天下。但是,我们还是必须找到李翰林,还要做得更好,主要是给舆论一个说法,给市委领导一个说法,给那些外人看看,不管能不能找到李翰林,只要尽力,我们的责任也到了。”

    接下来,省委来人了,主要是听取淮河市委对于李翰林的失踪一事的汇报。市长黄振江没有参加这次市委常委会的汇报活动。市委书记洪炳南没让通知市长。在市委书记眼里,市长黄振江是一个很不识时务的人,他懂什么?如果没有他洪炳南在省委领导面前替他说话,他将一事无成。第二个没让市长知道的主要原因,那是因为,在很多场合,市长黄振江总是站在李翰林一边的,虽然,他只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不会刻意说李翰林的好话,但是,他还是担心黄振江在省委领导面前说出欠考虑的话来。市长黄振江知道省委领导来过后,心里自然很不愉快。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次有上面的人下来,市委书记洪炳南总对他封锁消息,总不让他沾边儿。他知道,市委书记洪炳南对他这个市长是有偏见的,他总也想做出点事儿让市委书记洪炳南开开眼,让他知道,他这个市长也是能办大事的人。

    当然,市长黄振江很清楚,他之所以很欣赏李翰林,那是因为李翰林很能办事儿,自己每一次要办成某一件事,总离不开李翰林,只有他为他冲锋陷阵,他才能把事儿办好,而且,在这个县级许多部下里面,似乎也只有李翰林才心甘情愿为他冲锋陷阵。

    市长黄振江打电话给省里的老领导,谈起市委书记恨不能对他的偏见,瞒着他不让他见省委来的人的事儿。老领导就笑了起来,说:“这是好事啊!他不让你参加,说明这事与你无关,你就更有理由躲得远远的。”老领导还劝他说:“这种事,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找到人是应该的,找不到人却是不允许的。所以,你不沾边最好。”老领导继续在电话里安排说:“你自己该忙什么还忙什么。别让这事干扰你,更别因为这事乱了自己的方寸。”

    这位省委的老领导一番话,说得市长黄振江心宽了。每一次与老领导谈话,他都有一种明灯高照的感觉。

第六百零一章 生命的绚丽

    所有地面上发生的一切,李翰林都无法知道了,他此时与安小卉一起挣扎在死亡线上,处在了近乎于绝望的一种边缘。他们一次次努力都将被化作泡影,求生的欲念越来越强烈了,李翰林再一次徒劳地躺在了深洞那长长的隧道里,也不知是白天还是黑夜了,四周一片的漆黑,他们只好没力气的躺在了一处较为干燥一点的地方,卷缩在那里,他们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了,安小卉的精神几乎于临近崩溃的边缘,李翰林也突然被一次次的求生所作出的努力以失败告终而感到沮丧,他深深知道这一次自己也许是在劫难逃了。虽然不是一个人身处于几百米深的深洞之中,但是,他依然也会在内心深处感觉到对死亡的恐惧,这里现在没有吃的,好歹还有点水,可以喝,但很寂静,更没有一点声音,在这里,若是一人落入深洞内,不说饿死,也会把人给憋死的。安小卉感觉到很害怕,就对李翰林说:“李书记,你感觉到了死亡吗?我好害怕,我感觉到了,我怕我们会死在这里的,真的好怕,不会有人发现我们这里,别人也许不知道我们掉进了这样的深洞里的。”安小卉说着话,眼泪再一次掉了下来。李翰林用手拦住了安小卉的肩膀对她说:“听话,别怕,我们不会死的,会有人知道我们掉进了深洞的,精神振作一点。我以前挺有经验的老矿工说过,以往煤矿发生透水事故中死亡的人,不是被饿死,不是被渴死的,也不是被窒息而死亡,大都是因为精神崩溃,在救援队还没到来之前先绝望而死去的。”

    安小卉把头埋在了他的怀里,听听,李翰林的心跳得是那样的沉稳而有力,于是自己也就没有那么紧张与恐惧了,就与李翰林开始说说话,她继续问李翰林:“你说的那个老矿工有过矿难的经历吗?他最后是怎么活过来的啊?”

    李翰林笑了笑,声音沉稳的说:“是啊,他经历过矿难,他老现在已经活到七十岁了,身板还依然那么健硕。记得我与他聊起那件事儿的时候,他是那么的平静,就像是说别人的事儿一样平静。”

    安小卉急切的追问道:“我是说,他怎么活过来的,我想知道,他用什么方法活过来的啊?那他后来怎么样了呢?”

    李翰林说:“一般人是肉体先死了,而后是精神随之而死去的,而精神绝望的人,却都是精神死了,而后肉体就会随之死去的。”

    李翰林换了一下手臂,继续把安小卉的肩头揽在自己的怀里,说:“那老者选择了后者,他先是选择放弃,与其这样孤孤单单的熬下去,这样在孤独中无望的等待着,还不如早些死了算,早些可以得到解脱。但是,当时那黑洞洞的煤坑里什么也没有,除了死亡的影子紧紧的追随着他咬噬着他的肉体,咀嚼着他的灵魂之外,什么也没有,这时,若有一点儿声音,哪怕是对他有一点儿声音,哪怕是对他最为恶毒的诅咒,,不,即使是有一双手打在他的脸上所发出来的声音,也会让他欣喜若狂,从而就会从惶惶突突之中醒悟过来的,他就会重新振作起来。”

    安小卉对于李翰林的这个故事很爱听,她几乎是完全沉浸在这种生命与死亡抗争的幻想之中,她被李翰林的故事感染了,继续追问道:“那后来呢,那老者怎么做的。他争取了吗?”

    李翰林说:“但没有,他还是选择了听天由命的一种心态,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静得可以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就连一块石头滚动的声音都没有,也不再有了,他开始感觉到更加的绝望与恐惧了,他想到自己即将就这样在这里慢慢的死去,感觉到自己身躯不在有温度,浑身冰冰的,几乎与没有了一点知觉,就在他迷迷糊糊之中,他感觉到自己光着的膀子上有点痒,就下意识的用手去挠。同时,也有一个声音慢慢的响起来,声音虽然很小,有点若有若无般的在他耳边响起来,但是,很快就在他耳边响得震耳欲聋起来,在这样寂静的矿坑里听起来犹如巨雷般的惊天动地起来,嗡嗡——嗡嗡……分明是一个蚊子的声音。他一惊,忙坐起来,听着这天外之音细细的,一波三折,时断时续,一会儿离他耳朵更加近了,很是清楚,犹如二胡的尾音,一会儿悠远了,就像是梦的影子一般,让他努力的侧着耳朵忙去寻找,这大概就是生命的存在了,可能那蚊子也是一种饿极了蚊子,已经临近死亡的边缘。他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当这只蚊子再一次落在了他的脖子上的时候,他却选择一动不动,他就这样的让蚊子去吸食自己的那几乎快要僵死了的血液,他突然却很清晰的感觉到这只蚊子几只长长的脚在他的皮肤上爬动着,接着是一根管子扎了进去,吸他的血浆,他突然感觉到自己那血管里的血液活跃起来,在身上慢慢的开始流淌起来。但是,他知道在这样的矿坑里也只有这只蚊子与他相伴,也只有这只蚊子与他是有生命的,他犹如老僧人一般静静的躺在那儿一动不动,他好生怕自己一动会惊扰了这个小生命。蚊子喝饱了他身上的血液,继续吹着口哨飞了起来,嗡嗡的唱着歌,真好听,他飞向哪儿?他的头就转向哪儿,一直到它飞累了,停了下来,他才停止了寻找,他想打开矿灯去看看,但是又怕惊吓了它。这一刻,他的心宁静极了。老矿工知道,起码自己还活着,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他不孤单,他也感受到了有另外的一种生命的存在,在这样的黑\的矿洞里,还有一个蚊子这个小生命陪伴着他,虽然他是那么的小,那么的小,可此时,他们相互是对方的全部,包括希望,包括精神,包括生命。他想自己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哪怕是有一线生还的希望都要坚持下去。他想生命之间是相互关心的,在患难之中,更需要相濡以沫。他相信,外面的工友们一定很着急,在千方百计设法营救自己呢,他们绝不会坐视不管的。这个老矿工没有别的吃,就将煤搓在手心里,一点一点的往胃里咽。老矿工曾经听说过,有人在煤坑里就曾以吃煤救过自己的命。此后的五天里,他就以吃煤与听蚊子叫延续着自己的生命。终于在第六天,一道亮光倾泻而下。他得救了。是自己的精神战胜了死亡,自己的精神救了自己,同时他也很感谢那只小生命,那只蚊子。当他被救起的时候,他的耳边依然想着嗡嗡的唱歌声。他的眼睛被包罩着,看不见东西,但分明感觉到了蚊子飞走了的声音,飞出了地面的声音,那姿势是那么的优美矫健绝不拖泥带水。他想,生命是多么的美好啊,正是在相互的支撑相互的搀扶中,才显得丰富多彩而丝毫不显得孤单……”

    李翰林动情的讲着老矿工重获新生的感人故事,他在推一推安小卉,这时的安小卉脸上早已是泪流满面,这泪水不是对死亡的一种恐惧,而是对生命的一种崇敬,对活下去的一种感动。是啊,生命是多么的美好,自己那么年轻,还没有结婚,还没有拥有自己的家庭,更让她向往的是自己还没有成为一名伟大的母亲,是啊,一个女人这一辈如果没有做过母亲,那是多么的失败。她要活着,她扬起了脸对李翰林说:“李书记,我们会得救的,或许现在上面的人在焦急的寻找我们呢,他们也绝不会做而不管的,我想市里面也许都会知道我们失踪了消息,我们自己也要想办法活下去。”

    李翰林摸着安小卉那张满是泪水的脸,更紧的把她抱在了自己的怀里。他们想到了那老矿工求生的欲念,这种想活着的念头激励着他们,李翰林动了动身子,突然发现前面再次出现了一个亮点,是萤火虫,看来这里也有生命存在的,于是,他指给安小卉看:“小卉,你看,这里不单纯只有我们两个人,还有个萤火虫,它象征着生命的存在。”

    就这样他们相互的支撑着,李翰林感觉到了安小卉那犹如蛇一般冰冰的身体,他想到了自己是男人,要把这个女人融化了,于是就温暖着她的身子,就这样过了很久,他们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慢慢地坚持着往萤火虫的方向走去,李翰林相信这个自身可以会发光的昆虫一定知道深洞的尽头,它飞往的地方一定是个能够透出天空的地方。

第六百零二章 重见天日

    萤火虫飞的很慢,似乎是在有意在引导他们往前走,李翰林说:“小卉,我想这萤火虫就好像有意引导我们通往那光明的地方,它是我们生命的指明灯吧!”

    安小卉温柔的点了点头说:“是啊,他是上帝派来救我们的,有句话也是上帝说的,当上帝为我们关上一扇门的时候就会为我们开启一扇生命的窗户的。相信天无绝人之路的。”

    于是,他们就慢慢的跟着那萤火虫往前走,很快,他们发现了这深洞的面积越来越大了,渐渐的他们嗅到了深洞里的空气中弥漫着河边水草的味道了。

    这时,安小卉突然惊叫了一声:“李书记,快看啊,前面透出了一小块泛白的天,又像是水面,会不会这是深洞通往河里的水面呢?或者那里就是深洞的尽头了,这一次我们走对了方向。”

    安小卉说:“是啊,这就像人生一样,寻找对的方向,就不至于使自己走弯路的。”他们就很艰难的顺着萤火虫的方向走去,渐渐的就感觉到了地面上有积水,前方的那一块天空,变得也越来越明亮了,他们发现了,那不是天空,而是水面,原来那水草的味道就是从这里吹到深洞里去的。李翰林心里一阵的敞亮,他对安小卉说:“小卉啊,我们有救了,我们找到了真正的出口,你看那一处就是出口,那是水面,也是这里的洞口,就从这里我们就可以到河面上,相信,临近洞口的地方也没有那么深的水。”

    安小卉说:“是啊,就是那里了,那里就是我们生的希望,是出口。原来出口是在河面上的。”

    他们终于顺着脚底下的水越来越深,就走到了那块露出来的河面,这里的确是个洞口,可是,让他们为难的是,这洞口的出处是一片白茫茫的河面,他们怎么能够出去?这又是一个难题了。

    正在李翰林思索着如何从那洞口爬出去的时候,这时,一艘打渔的小船出现在他们面前,李翰林于是就大声的喊道:“老人家,快把船摆过来,我是河西的县委书记李翰林。”

    那老人家像是有点耳背,根本就没有听到那黑黑的洞口有人呼救。就径直的把小船驶离了他们即将爬出来的洞口。

    这时,李翰林真的急了,看来即将脱离深洞的危险的他们,却又面临了新的难题怎么办?怎么能够让人知道这河面陡峭的岸边有个洞窟,洞口处有人急需要救助呢。

    安小卉又开始失望了,她说:“看来我们是遭遇了一生以来最大的磨难了。眼看就能够被发现,可惜那老头耳背没有听到我们的呼救啊!”

    李翰林说:“别急,我们再想想办法。李翰林这时,却发现自己的手机在滴滴的响了一下,像是在提示没电,快更换电池的报警声,他忙拿起手机发现出了洞口,却有了信号。他连忙拨通了赵宇的电话,然后用仅存的一点余电给赵宇打通了电话:“赵宇,我是李翰林,你□□到河湾处的河面上来救我们,我们在陡峭的河南岸那一个小洞口……”还没等赵宇“喂——喂”的说出话,可惜李翰林的手机就没电了。

    这时,李翰林心想,反正手机是打通了,至于赵宇他们能不能找到河湾处的这边的河面,就看他的能耐了。

    可是,令他们失望的是,李翰林与安小卉足足的等待了赵宇将近两个多小时,也没有发现有人出现在河面上,他们失望极了。正在李翰林一筹莫展的时候。那个刚才驶离的小船又调转了船头奇迹般的出现在他们面前,原来那个打渔的老头想调转船头过来收黄鳝笼子呢,他是昨天晚上下的黄鳝笼子,今天早上一大早到河边收黄鳝来了,却意外的发现了李翰林他们。这时,李翰林对那老头说:“老人家,你好啊,我是河西的县委书记我叫李翰林。麻烦你把我们送上岸好不好。”

    那老头一看李翰林浑身都是黄泥,身边好跟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心想县委书记来这干嘛!看上去不像,说不定是哪个风流的流氓拐骗美少女再次厮混呢,就不屑的说:“哈哈,你是县委书记?我看不像,你倒像个流氓。哈哈——”

    李翰林被他这样一说,心里一阵好恼,但是,却强咽住怒火,说道:“老人家,我不是坏人,这是我的秘书,我们的确是误入了这个深洞里已经三天了,刚刚从这个洞里出来,麻烦你把我们给拖到岸上,我给你钱。”

    那老头上下打量着李翰林,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突然眼前一亮,他虽没见过李翰林,但是,总还是在电视上见过河西的县委书记的,他越看李翰林越觉得很面熟,想想,一怕后脑勺说:“咿呀,你看上去还真像县委书记,我在电视上见过你,只不过你现在看上去很苍老,像个老头啊!李翰林,李书记,你难道真是我们的县委李书记啊!这人啊就是这样,没想到李书记你也有落魄的时候。”

    李翰林坚定的点了点头说:“嗯,我就是李翰林。”

    老人家这时,赶忙把李翰林以及安小卉扶上了自己的小船上,很快就驶离了那个让他们一生都难以忘怀的深洞的洞口……

    李翰林把这老汉的小船载到了,河的对岸,上了岸就来到了一处用土坯砌成的两间小房旁边。老汉对他们说:“到了,这就是我的家,你们先在我这里歇息一下,等会,我去报告给村长,让他把你们送到县城的医院。”

    李翰林对老者真是感激不尽,就对老汉说:“老人家,你这附近有电话吗?”原来这老汉是一个护林员。

    那老人家说:“有啊,我们村长家就有电话,等会儿,我到村长家去把村长叫来。”

    李翰林说:“那好吧,谢谢你啊,老人家。”

    李翰林在这个老汉的家里,就坐下了。他感觉自己并没什么大事,就是累就是虚。从深洞出来后,他们在这个一护林工家里吃了一些东西。这老者以及他的老伴,的确是一对好心的老夫妻,知道他们好多天没吃东西后,就给他们做了一大锅饭,饭还没熟呢,李翰林就勺了一大碗,半生半熟地嚼起来。

    老妪说:“别急,孩子,还没熟呢!”李翰林忙说:“行了,这就行了。这就很好吃,真的比山珍海味都好吃!”

    安小卉却勺了半碗米水慢慢地喝着。他们就这么等饭熟,等来接他们的车。

    很快,那老者转了一会回来了,就对李翰林说,村长去叫救护车了,马上就会来接你们呢。的确,不一会,是一辆救护车,半个小时就到了这护林房。据说是临近镇卫生所的,一接到通知就出发了。那时候,锅里的米饭还没熟透,李翰林还有点舍不得上车。医生护士却说什么也不让再耽误了。一上车,医生护士就给他们打点滴吊葡萄糖。肚子虽然没有了饥饿的感觉,李翰林却还是觉得发虚,有什么能比米饭更充实呢?医生护士都被他逗笑了。

    李翰林见安小卉只是抿了抿嘴儿,心里的高兴便也消失了。他心里问自己,你还笑得起来吗?他骂自己,你还是人吗?亏你还笑得起来!

    他想,他这简直就不是人的所为,自己脱离了死亡的威胁,又回到了原来的生活轨道,可以万事大吉了。但是,安小卉呢?她该怎么办?她还能回到原来的轨道吗?她是不能回到原来的生活轨道了。

    他想,自己都干了些什么事啊!自己怎么就干出了那种事,怎么就想要那个什么死亡前的绚丽?这下子,安小卉可被他给害了,害惨了。

    他想,自己当时怎么就想到死亡了呢?怎么会绝望呢?怎么就认定了自己只能在那个深洞里慢慢死去呢?生存的意志哪去了?亏你还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受党教育了那么多年的领导干部,没到最后的一刻,竟然放弃了生存的希望!

    李翰林低垂着头,不敢看安小卉。安小卉知道他是歉疚了,知道他是为了深洞做的那件荒唐事而歉疚了。她看着他,她等着他抬起头来。她想告诉他,其实,他不必歉疚,不必为深洞的事歉疚。

    在深洞里,她是应该感谢他的,是他给了她生存的希望,是他一步步搀扶着她背负着她走向光明。她想告诉他,虽然,在那近乎于最后的一刻,他们都曾放弃了生存的希望,但那不是他的责任,是她心甘情愿那么做的。或者说,是她逼他要他那么做的。她想,这么说,他心里一定会好受许多。

第六百零三章 结婚

    “以后的日子怎么办?”李翰林先开口道。

     “回家吧?以后你工作,我照顾家!”安小卉说道,现在她觉得李翰林这个人的形象不是伟大,但是给自己一种很可靠的感觉。

     李翰林没想到安小卉会跟自己在一起,这件事虽然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但是接受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以后的日子,李翰林便是专心工作好了,和安小卉结婚了,也不用担心那些事情了。

     日子过得很快,李翰林和安小卉的关系也愈加温暖起来。

    李翰林赶着饭点回家了,好在安小卉早有准备,多做了一些,免得像昨天一样,基本什么都没有剩下,全吃光了。她甚至都怀疑李翰林就是特意回来蹭饭的。

    “大少爷,你不是不喜欢我做的饭嘛,为什么不到外面去吃你的山珍海味?”安小卉不满地嘟哝道。李翰林笑了笑:“山珍海味吃惯了,总是要换换小菜吃吃的么,何况,你做的饭还不至于让本少爷吐出来。”

    安小卉愤怒地想,吃死你算了,明明就是觉得我做的好吃才回来吃的好不好,死男人还嘴硬。她愤愤地想要不要让这个家伙继续试着洗碗,看他那个狼狈的模样心里才能平衡啊啊啊。

    李翰林问道:“你最近在班上不忙吗,怎么老是回来吃饭。”安小卉笑了笑,“这不是刚去嘛,过两天肯定就要忙了,再说,谁说忙了不能回来吃饭啊,我还真的不怎么喜欢去外头吃,又要等,又不怎么干净,哪有自己做的饭有成就感。”

    李翰林坏笑了一下,“不对吧,我记得上次某人在五星级饭店,啊,跟个小吃货一样。”安小卉一听李翰林居然翻自己的旧账了,嘴硬着说:“拜托,那个当然不一样好不好,你暗恋本小姐啊看我吃饭!”李翰林笑眯眯地说:“我才不会暗恋吃货呢。”安小卉本来就有些心虚,这让李翰林一听更是恼羞成怒,一把端过李翰林面前的清炒山药,夺到自己的面前,愤愤地说:“不给你吃,毛病多!”

    李翰林一把胳膊长,一把夺过安小卉面前的洋葱炒肉,淡淡道:“那你就多补补吧,肉这种容易发胖的食物还是给天天辛苦赚钱养吃货的我好了。”

    两个人你争我抢,最后所有的菜还是见了底。

    洗碗的安小卉都在想要是这么吃下去,会不会胖起来,倒时候挺着肉肚皮是真的不怎么好看呢。

    第二日去上班的李翰林嘴角挂着微笑走进了办公室,但是一看到办公室的人他立马就把微笑收了起来。

    “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不让你随便进来的吗。”李翰林口气十分不好,看着面前盛装打扮的于紫鸢,倒是脑子里先浮现出了安小卉那张素净带些婴儿肥的小脸。

    于紫鸢没有想到李翰林居然用这种态度跟她说话,有些委屈,只是不吱声,望着李翰林。李翰林见到于紫鸢没有说话,回过头去看她,才发现她泪眼汪汪,似乎要是自己再赶她走,她就立马会流下眼泪一般。

    李翰林叹了口气,终究是不忍心,他淡淡地道:“我已经结婚了,跟你也已经没有可能,你能不能不要这个样子,我会很难做。”于紫鸢有些委屈地道:“我怎么让你难做了?你和安小卉有名无实,难道我就不可以争取我自己的幸福吗?”

    李翰林转过头,“谁说我们有名无实?”于紫鸢笑了笑,道:“有名有实的话,为什么她不知道你的特殊通道,有名有实的话,为什么她还没有怀孕?翰林,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你根本就没有碰她,何况你们只是契约婚姻,如果真心相爱,需要契约定下结婚条款吗?”

    李翰林被于紫鸢一顿抢白,堵得说不出话来。

    于紫鸢抱住李翰林的腰:“翰林,我知道你还爱我的对不对?如果你不爱我了,为什么通道密码你不改?为什么说了不让我来,还是一次次让我进入了你的办公室?翰林,不要骗自己了,你还爱我,而我也同样还爱着你。”

    李翰林被于紫鸢这么一说,自己心里多少也有些犹豫,他还爱着于紫鸢吗?那对安小卉的悸动又算是什么?他不得不承认,其实于紫鸢确实更了解自己,字字句句都说到了自己的心坎上。

    李翰林强忍住想再抱抱身后女人的冲动,他已经结婚了,有了安小卉,就不要再耽误于紫鸢,怪只怪,于紫鸢回来的太晚了,如果在他结婚之前回来,也许,李翰林是不会娶安小卉的。

    李翰林道:“放开我。”于紫鸢没有吱声,却将他抱得更紧。李翰林忍无可忍,只得用力将这个曾经深爱的女人的双手拉开,他离开了于紫鸢的怀抱。“我已经结婚了,我承认,也许现在我还是在乎你的,忘不了你。但是我不会一直在乎你,一直忘不了你。小卉很好,我也很喜欢她,我不会离开她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说罢,李翰林拿起办公室的电话,道:“李秘书,来下办公室。”

     不到片刻,李秘书就敲门了,李翰林道:“请进!”

     “县长,有什么吩咐吗?”李翰林转过身背对着于紫鸢,“送于小姐出去,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她进入我们的单位,更不许进入我的办公室。”

    于紫鸢听到这话,知道李翰林是认真的。她急切地喊道:“翰林……”李翰林没有回头,也没有理会。李秘书说:“于小姐,请离开这里吧,不要惹县长不高兴。”

    于紫鸢听罢,对着李翰林道:“翰林,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想让我放弃你,不可能。”说罢,也没有再罗嗦求情,便离开了办公室。李秘书跟着于紫鸢离开。

    李翰林站在办公室的窗边,久久未动。

    安小卉今天加班,中午就没有办法回去了,晚上也一直弄到八点多,设计图纸还是没有完全完工,很多地方需要修改。安小卉也不着急,坐在那里一直想,偶尔还勾勾画画。

    但是在家里的李翰林却已经坐不住了,怎么那个女人还不回来,他好不容易推迟会议把所有手头的事情都忙完了,回家以后居然发现安小卉那个女人是不在家的。等到9点多,安小卉仍然不见踪影,李翰林也实在是等不住了。

    李翰林不晓得安小卉到底去了哪,自己一通乱猜也不得要领,最后还是选择的打电话。

    听到电话响的安小卉一时半会都没有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手机响了,她呆愣了半天,才发现是自己的手机响,转了转撑得有些酸的脖子,才发觉办公室居然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而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到底在想什么……

    接起电话的时候,那边已经挂断了。安小卉耸耸肩,居然是李翰林,罢了,估计也没什么事。

    李翰林在这边可着急了,不接电话是个什么意思?难道出了什么意外?他暗自担心,又不自觉安慰自己,不会的不会的,那个女人那么强悍,他看了看手机,又一次拨通了号码。

    安小卉一看还是李翰林的,可能是真有什么事,就接了起来:“喂?”

     李翰林一听到安小卉的声音,心就安了一半,“死女人,你在干什么,这么晚不接电话,也不回家,我都快饿死了。”安小卉郁闷了,拜托,她有让李翰林等吗?有吗?没有吧。“李翰林,你抽什么风呢,我在加班,饿的话出去吃啊,谁让你等我了。”

第六百零四章 所有

    李翰林一听到安小卉在加班,而不是跟什么人约会,心里又安了一半,随即自己又觉得好笑,他安什么心,就是安小卉真的跟什么约会,他貌似也是管不了的吧。不过李翰林自己也克制不了喜悦的那种心情,便缓和了语气道:“已经这么晚了,我去接你。”安小卉笑了笑,“好啊,我要吃必胜客和哈根达斯,老公,你会买来带我的吧……”

    听到安小卉有些耍无赖的声音,李翰林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嘴边扬起的微笑,他道:“老婆大人,需不需要来点小菜什么的,必胜客能吃饱吗?”安小卉笑眯眯地接茬:“当然了,这个就得看老公你的表现啦,哈哈,你懂的……”越说安小卉越得意,忍不住笑了起来,李翰林道:“好吧,不贫了,你在办公室等我,我也很饿了,买了吃的跟你分享。”

    安小卉笑着答应,终于微笑着挂断了电话。

    李翰林不到半个小时就来到了安小卉的面前,让安小卉再想他是不是动用了什么非法VIP手段。李翰林看到安小卉疑惑而且带着看犯罪分子看自己的眼神,不由得有些郁闷,“拜托,看到我这么神速的过来体贴你,作为老婆的你不是应该用崇拜和敬仰的眼神看着帅气的老公吗?你这是什么眼神什么意思?”

    安小卉寒了一把,接过李翰林手里的必胜客塑料袋,摆到自己的桌子上,“抱歉了,我只是你的契约老婆,不负责给予崇拜的眼神顺便满足你那膨胀的虚荣心。”

    李翰林无趣地摸摸鼻子,然后道:“哎,你光看着必胜客了,那我手里的哈根达斯怎么办,我吃了?”

    安小卉一听李翰林真的买了哈根达斯,赶紧凑了过去,笑眯眯地道:“李翰林大帅哥,我的哈根达斯在哪里啊?”李翰林一见安小卉那个谄媚讨好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背在后面的手中,握着一支哈根达斯。

    安小卉可爱的扑上去,一口就着李翰林的手就咬了下去,“好了,宣布所有权,你是没的吃了,看你拿什么威胁我。”李翰林白了她一眼:“谁跟你一样没出息。”

    安小卉接过哈根达斯吃了起来,李翰林将必胜客的汉堡和饮料等东西都一一拿出来摆好,方便安小卉挑自己喜欢吃的东西。

    令安小卉惊讶的是,没想到李翰林挑的还都是她喜欢吃的,有些疑惑地望了李翰林一眼,李翰林道:“这个眼神,又是什么意思?”安小卉道:“没意思。”

    既然没有什么意思,两个人就开吃了。在安小卉的办公桌上,李翰林和安小卉大快朵颐起来,但是都吃得斯文,尤其是李翰林,说自己饿得不行了,可是吃起来还是没见有多快,让安小卉暗暗赞叹他良好的家教。

    吃罢收拾完,两个人都瘫在办公椅上,安小卉感慨道:“好饿的时候就是容易吃太多,唉,撑死了……”李翰林也懒懒地,看了安小卉一眼,道:“你那么瘦,多吃一点是应该的。”

    安小卉撇撇嘴,没有接话,但是却把李翰林的话放在了心上,这个小子居然关心起自己来了。

    眼见着马上临近11点了,两个人打道回府。

    回到家中,他们没有废话,只是洗漱一番便各自睡觉去了。

    躺在床上,安小卉想起李翰林对自己关心的模样,突然产生了一种,这样一辈子,似乎也不错的感觉。

    李翰林大概也是如此,因而他枕着自己的手臂,也一直没有入睡,安小卉的容颜和谄媚讨好的小模样,总是在自己的眼前晃来晃去,赶都赶不走。李翰林微微一笑,不知道什么时候,径自睡着了。

    床上的两个人,怀着相同的情怀,渐渐都进入了梦乡。

    李翰林这日回家,安小卉已经把饭菜做好了,温馨的灯光下,有个女人穿着舒服的衣物在厨房替自己忙碌着,莫名的,李翰林的心里一下子满满当当。他进屋后脱下束缚自己的西装,然后道:“小卉,我回来了。”

    安小卉在做最后的汤,有些忙乱,她只是大声应道:“你先去冲凉吧,马上就好了。”李翰林应了一声,转身进洗手间。

    片刻后,李翰林也穿着一身休闲的家居服出现在安小卉身后。安小卉正想端汤,但是实在太烫下不去手,总是不停揪耳垂。李翰林拉开安小卉,说道:“我来吧。”就自告奋勇地把汤端起来,然后放到饭桌上。

    安小卉心里嘟哝着皮糙肉厚的男人。

    两个人吃完温馨的晚餐,安小卉就坐到了电视机跟前,李翰林一般这个时候都是去处理文件或是做其他的,但是今天他什么工作的心思都没有,就想待在小卉身边,便径自往她身旁一坐。

    安小卉看了李翰林一眼,没有多话,两个人看起了电视,没过多一会,安小卉便本性暴露,看起了神探柯南。李翰林有些无语,也只能陪着看。

    安小卉道:“李翰林,给我拿包薯片。”这一声叫得本来想偷偷拿遥控器调台的李翰林做贼心虚吓了一跳,赶紧收回手,故作镇定地问道:“在哪里放着呢?”

    “茶几下面。”说话的空当,安小卉连眼睛都没有离开电视机一下,李翰林嘴角抽了抽,话说,茶几离她也不过就一米不到好吧,为什么要让自己拿?李翰林有些委屈,但还是听话乖乖做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地就去做了。

    望着专心看着动漫是不是还偷笑两声缩在沙发里吃薯片的安小卉,李翰林心里有一种温柔流淌过去,他看着这样的安小卉,心里暖暖的。但是想让他看动漫,实在是有些勉强,不过好在过一会,李翰林也被安小卉带动,看柯南看得有趣起来。

    李翰林日日都按时回家,让一直觉得李翰林是工作狂的李秘书也不禁稀奇了一把,她抬头看看天,有些奇怪地望着李翰林,不到7点就要回去了吗?李翰林穿上西装,问李秘书:“你在看什么?”

    “看太阳是不是从东边落下的。”李秘书煞有介事地道。

    李翰林好笑地望着李秘书,“你傻了?太阳怎么可能从东边落?”

    那怎么老板居然最近一直早下班,比太阳从东边落更恐怖吧……李秘书心里碎碎念。

    李翰林似乎一下子看穿了李秘书的想法,瞪了她一眼,然后道:“我走了。”便开门出去。

    李秘书只好目送李翰林离开。

    转眼又是周五了,李翰林的妈妈打电话,说小两口结婚两个多月了怎么都不回家看看的,难道有那么忙吗?李翰林这才惊觉已经结婚了两个月了,跟安小卉朝夕相处,竟然忽略了时间走的这么快。

    他答应周末带安小卉回家去看望二老,二老这才放过李翰林。

    李翰林晚上告诉安小卉明天要回去看望他父母,安小卉有些郁闷。

    “怎么了,不想回去?”李翰林有些担忧地看着脸色不太好的安小卉。安小卉摇摇头:“倒也不是不想回去。就是觉得,唉,说不上。”安小卉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李翰林面色也有些不好看,“如果不想回去就不回了,不用勉强。”

    安小卉见李翰林被自己影响了,有些不好意思,“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不要误会,我就是有些不自在,当初也没有怎么接触就结婚了,现在你爸妈都变成我爸妈了,可是我怕他们不满意,而且,我都不知道他们喜欢什么。”

    李翰林这才将心放进了肚子里,如果安小卉说是不想跟他一起回去,他肯定不高兴,说不上为什么会不高兴,但是就是不爽就对了。

    “不用担心,明天有我呢,所有的礼物都交给我,其他的不用担心,只要过去演好戏就行了。”安小卉本来有些担心自己表现不好的,让李翰林一提醒才想起来,两个人是契约结婚哎,她为什么要表现的像个真正的儿媳妇似的,说罢,就将紧张和不安一下子卸下,继续没心没肺地看起了动漫。

    李翰林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了,为什么突然安小卉的反应就冷淡下来,一副完全自己做主的模样,刚才不还是担心自己做得不好吗?

    最后的谈话,就以安小卉一句“反正都是你掏钱,你自己做主就可以了”而告终。

    李翰林也没有说什么,女人的心思真是难猜。

第六百零五章 外遇

    第二日,两个人早早就出发了,安小卉这次是真的精心打扮过一番,她化了淡妆,穿着小洋装,手里提着小手提包,头发轻轻挽起,用一个珍珠发饰固定住,脚上穿着白色小高跟,让一直很难见到安小卉化妆的李翰林不禁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李翰林没有多问,只是笑着伸出胳膊,调侃道:“老婆,来把老公拉上。”安小卉笑了笑,没有拒绝,挽住李翰林的胳膊。

    两个人今日算是结婚以来头一次逛街,之前没有机会,感情似乎也没有好到安小卉可以像约朋友一样约李翰林陪她逛街。不过好在安小卉总是有事情做的,并不是很爱逛街的人,所以也算和谐。

    今日是托了李翰林父母的福,两个人没有开车,让司机送到商场以后,李翰林和安小卉就像真正的夫妻一样,慢慢地逛着,李翰林一路说着些他父母爱吃的菜,喜欢什么东西,安小卉都一一记下,毕竟拿了李翰林的卡刷,还是做人厚道些,演戏演足。

    待采买结束,李翰林拉着安小卉上了车,一坐进车里,安小卉就有瘫成一团的趋势。李翰林好笑地问:“累了吧?穿着高跟鞋就不能逛街了?”安小卉反击道:“你穿着试试啊,估计你连路都走不了,还能逛街,估计还不如我呢。”

    李翰林哭笑不得,他本来是想安慰安小卉的好不好,“我是男人,怎么可能穿高跟鞋。”安小卉道:“那你就不要嘲笑穿高跟鞋的女人,很辛苦的好不好。”

    李翰林很想揉揉安小卉的头发,看起来很柔软,但是一想到她的发饰会不会一碰就掉了,就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李翰林想起了当年上大学的时候,他刚刚把上班,就带着于紫鸢去购物,那天她也穿着高跟鞋,比安小卉脚上的那双高两倍。但是那天逛到晚上,李翰林都累了,于紫鸢还是兴致高昂,看见什么都要去试试看,眼睛里闪烁着光芒,跟安小卉现在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完全不同。

    李翰林想到这的时候,他家已经到了。

    李翰林开了车门,问道:“小卉,你确定你还能走?”安小卉咬咬牙,像是要战场一样,道:“姐为了你,拼了。走着!”李翰林一阵郁闷,他家是龙潭虎穴怎么的?至于吗?

    安小卉挽着李翰林进门,冯父冯母看到小两口这么恩爱,心里多少都很欣慰。

    安小卉一进门,李翰林就说:“妈,给小卉找个拖鞋穿,她刚为了给你们挑礼物,走得脚都快肿了。”安小卉一听,赶忙拉了李翰林一把:“说什么呢你。”李翰林笑嘻嘻地道:“自己家不用那么拘束,就穿拖鞋。”

    冯母一听赶紧让人给小卉找拖鞋,安小卉不好意思地换上了拖鞋,临走还瞪了李翰林一眼。李翰林心想这小丫头真是不识好人心,明明是怕她太累的么。

    冯母赶紧拉着安小卉坐到自己身边来,亲热地道:“小卉多来看看爸妈,没事不用带什么礼物的,”安小卉一阵紧张,半晌道:“妈,这是我和冯……我和翰林的一点心意,我们工作忙,也不是常过来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有空我会经常回来看你们的。”

    冯父听到以后对着李翰林道:“你听听你媳妇,多懂事,没事的时候多带她出去走走转转,别光顾着赚钱。”

    李翰林满口答应,安小卉冲着李翰林给了一个得意的眼神,李翰林也飘过去一个“算你会装”的眼神。

    冯父冯母看到两个小夫妻眼神交汇,都会心一笑。

    晚间冯母跟安小卉说话聊天,问道:“小卉啊,你们结婚都快两个月了,那个,什么时候打算要个孩子啊?”安小卉一听孩子立马就头大起来,她最最最最怕的就是这个了。安小卉尴尬一笑,“妈,现在翰林还忙,我想等他闲下来我们再好好计划一下生宝宝的事情。”冯母担忧地道:“小卉啊,妈是过来人,宝宝还是早生比较好。女人年纪一大啊,生孩子身体不容易缓过来,而且身材走形也很厉害。”

    安小卉有些郁闷地想到,原本以为冯母是很温婉淑女的人,一说到生孩子,果然还是跟一般的婆婆一样啊,她都听得想要逃跑了。

    这边李翰林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冯父看着自己家已经长大的儿子,有些感慨,又有些不放心,他淡淡地问道:“你和小卉,还没有同房吧。”

    李翰林一听就惊了,“爸,你胡说什么呢……”冯父笑了笑,“你爸看人是很准的,小子,小卉不错,如果错过了她,一定后悔的是你。”冯父故作神秘地倾了倾身子,小声道:“想要留住一个女人的心,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有你的孩子,那么她的心也一定跑不了。”

    李翰林有些无奈,道:“爸,我们的事你就别操心了,我们心里有数呢。”冯父心里想道,要是有数怎么会现在还没有同房?一看小卉根本就没有身为人妇的娇羞。

    李翰林和安小卉哪里知道他们的小心思都让冯父冯母看穿了,压根什么都没藏住。

    晚上冯母安排李翰林和安小卉都住进之前李翰林的房间了。李翰林本来说两个人在长辈家同房不太好,但是让冯母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最后两个人都乖乖地进屋了。

    冯母也进了自己的卧室,冯父坐在床边等着冯母,见到她进来,问道:“怎么样?”冯母点点头,“两个人倒是都进屋了,至于会不会听咱们的安排,我估计没戏。”冯父一听,也是知道自己那个儿子是极为有主意的,绝对不会听他们老两口的安排。

    冯母叹了口气,“你说,是不是咱们当初把儿子逼得太紧,他才随便和小卉结婚的,就是因为想让你帮忙?要是以后两个人走不到一起,那咱们不是作孽吗?”冯父也跟着叹了口气,道:“罢了,睡吧。”

    李翰林和安小卉相继被推进李翰林原来的卧室,两个人互相望着对方都松了一口气的模样,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

    安小卉道:“你也被逼问了?”李翰林无奈地点点头,安小卉也吐吐舌头,“你妈妈说让赶紧要个宝宝。”

    李翰林笑了笑,恶作剧地道:“生宝宝?这个主意不错啊,来来来,老婆大人,今天咱们就生。”安小卉一听吓了一跳:“喂,你开什么玩笑。”李翰林鬼鬼一笑,“老婆,你都是我的人了,哪有开玩笑?来嘛!”

    李翰林恶作剧因子一下子爆发出来,一把将安小卉丢到床上,安小卉一声惊呼,然后就被李翰林挠痒痒,安小卉哈哈大笑,“喂喂,大少爷,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最怕痒了,啊哈哈哈……”

    李翰林玩得高兴,看着安小卉终于是没力气了,才善罢甘休。安小卉趁着李翰林一个不注意枕头就招呼道李翰林的脸上,“敢挠我痒痒,揍死你,揍死你。”李翰林头被打得一蒙,也赶紧抓起一个枕头,两个人就在床上玩起了枕头大战,把床单弄得皱皱巴巴。

    最后玩累的安小卉和李翰林头并着头躺在一起,安小卉深吸一口气,“呼,累死我了。”李翰林笑了笑,如中午所愿,揉了揉小卉的头发,如他想象中的一般柔软。

    安小卉郁闷地道:“干什么,我又不是小狗狗,干嘛摸我头发!”李翰林一听笑了笑,然后一把将安小卉揽在自己臂弯里,“睡觉睡觉。”安小卉更郁闷了,吸吸李翰林身上的味道,觉得不难闻,还有股洗衣液的清香,安小卉蹭了蹭,没有拒绝就睡下了。

    第二日又赶上安小卉的父母打电话让他们回家,弄得安小卉和李翰林一阵郁闷,“怎么办?又要回去了。”

    李翰林都在怀疑是不是两家人商量好的,这个周末非要让两个人都回去过夜。李翰林叹了口气:“这样吧,你先回家换身衣服,我去单位一趟,一会就回来接你。”安小卉点点头。

    回到安小卉家里的假夫妻依然是装作深爱的模样,但是了解自己女儿的徐父徐母怎么可能看不出安小卉和李翰林是什么状况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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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巅峰介绍:
从小秘书到市委书记,李翰林凭借他聪敏的智慧,一路走来,力挫对手,完成了他人生的蜕变。登上了为官者的权力巅峰。官场巅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官场巅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官场巅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