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王晓灵的话把李达明吓得差点把嘴里的茶喷出来。
赶忙把茶杯放下来，跑到电脑桌边，问道，“王姐，什么意思？怎么啦？”
王晓灵说，“我们的人事档案已经全部进入微机管理，每一份来档案或每一份调走档案，微机管理系统里都能反映出来。刚才我把你情况进行登记后，准备把你的档案与登记进行关联，却发现我们的档案室资料目前没有你的档案登记，或者讲我们人事局档案室没有收到你的档案。”
“怎么可能呢？我的档案应该在派遣证发给我们的时候，就应该同时寄出了。到现在，应该有将近半年个月了，怎么会还没有收到呢？”李达明说道。
“不要担心！这样，兄弟，我再电话跟档案室那边联系，会不会是档案材料已经到了，他们没有及时输进电脑。”王晓灵安慰李达明道。
王晓灵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就跟人才交流中心的档案室管理员联系上了，她很客气说道，“小田主任是吧？我是调配股王晓灵，有个事想请你帮忙。我有一个兄弟今年大学毕业，他今天报到，刚才我在电脑里查了一下，系统显示没有他的档案材料。我想请你再帮我查一下，看看是不是他的档案材料已经到了，却没有进微机登记。什么？他叫什么名字，他叫李达明，石城航空航天大学毕业。请查一下，然后再给我回个电话。我在等你电话，你一定要快一点，麻烦你了！”
王晓灵放下电话，又给他李达明倒了点水，自己也倒了一杯水，然后安慰李达明道，“不要担心，即使没有查到，肯定材料已经在路上了，很快就能收到，不会影响你的工作安排的。”
李达明只好压下有些烦躁不安的情绪，陪着王晓灵说话，也知道说的是什么，汗却把整个后背全部湿透了。
王晓灵看着李达明满头大汗的样子，不禁菀尔，到底是刚毕业的学生，真实在，但也理解李达明的心情，因为毕竟没有经历这些事，想要达到一切不露神色，举止落落大方，还要经过锻炼才行，但这样的大男孩才是真可爱，过几年，也许就会变成熟稳重，却会失去这份真实、可爱。同时一种母性的温暖和温柔也从王晓灵的心头慢慢升起来，充满在胸口，一个瘦弱的身影又一次浮现在她的心海，青涩却倔强的样子，让她的心里觉得柔柔的，眼前仿佛就是他窘迫的样子，自己怎能忍心不帮助他。
李达明根本没有注意王晓灵的神情，只是有一搭没有一搭地跟她说话，心早已跑掉了。这么多年来，苦苦挣扎，载沉载浮，虽然也曾经有过成功的喜悦，但更多的处处碰壁，事事难为，时时不顺，自己只能是随波逐波，无可奈何。连今天报到这样的小事也能搞出一个一波三折来，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尽头。冬天已经到了，春天还有多远？
难道就这样坐等春天的到来，难道听天由命真得会等来春天吗？这么多年来，他默默地努力，慢慢地等待，总希望等来花开，对许多事情，虽然十分积极，但从来不主动，这么多年来，对生活，虽然是积极地努力，但从来没有主动必变，默默地接受命运的安排；对感情，虽然也曾经告诉她自己的喜欢，却从来没有主动地追求，只是淡淡地接受她的选择；对于工作，虽然积极地去跑，却没有主动地去深入分析不同单位地不同需求，采取不同方式去应对求职，只是一味地认为自己还算是个人才，等待伯乐的发掘。以至于到现生活、爱情、工作，事事挫折，样样不顺。
“怎么办，怎么办，难道就这样放弃吗？还像以前那样依然是事事逆来顺受，承受着生活、命运随意加著在我身上所有的屈辱和折磨，不行，这绝对不行。”李达明脸色有些狰狞，“我还有我至爱亲人，我的父母，这么多年来他们辛苦劳作，培养教育关心着我，我要让他们以我为荣；我只经历过单恋的苦涩，还没有品尝过爱情的甜美，我还要找到那冥冥中爱情，与她携手并臂；我还有美好的生活、美妙的时光需要我去创造、享受。”
“我命由我不由天！从今天开始，从现在开始，命运给我痛苦，我就抗争，命运给我困难，我就解决，命运给我机会，我就牢牢抓住。不断地壮大自己的实力，我要把命运、把生活、把人生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主动去创造属于我自己的美好生活和美丽人生！美女，我来啦，金钱，我来啦，权势，我来啦！”李达明在心里喊道，然后慢慢睁开眼。
一睁眼就看见王晓灵，把手在他眼前挥，一边挥，还一边说道，“李达明，李达明，你怎么啦，你怎么啦，不许吓你王姐我，吓着我要你赔。”
原来王晓灵先没有注意李达明的神情，跟他在那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讲话。后来发现她说话，李达明不作声了，再看李达明眼睛闭着，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好像在想什么，又好像有点激动。她就声音大一点，叫了李达明一下，李达明还是没有反应，她就有点作心慌了，开始用手在李达明眼前晃了晃。如果李达明再不反应过来，她就准备用手去推李达明了。
看见李达明睁开眼，王晓灵也又吓一跳，敲了他头一下，说道，“你这个家伙怎么回事？差点被你吓着了。”，然后又低声而又温和地问道，“没有什么事吧？”
“没有什么，王姐，刚才我在想些事情，有点激动，给您添麻烦了！”李达明笑笑说道，“王姐，刚才电话有没有来？”
王晓灵说道，“什么电话来没有来，你不也在这里嘛，电话来没有来，你不知道吗？”然后又说道，“时间估计已经差不多吧。”
“叮铃铃……，”刚刚说到这里，桌上的那个红色的电话机就响了起来了！
李达明跟王晓灵做了个鬼脸，王晓灵拿起电话，说两句就放下了，然后转过身来，对李达明说道，“兄弟，你真麻烦了”
（以上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偶然）
第九章
李达明看着王晓灵的脸色，笑着说道，“能有什么麻烦，最多是还没有收到我的档案而已，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已经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了，王姐你不要太担心了。”
王晓灵差点没有李达明的话气破肚皮，“我担心，我担心什么，我说你又要麻烦了。虽然你带着派遣证来报到了，但是由于没有你的档案，就不能了解你的各种情况，那你就不能列入市里面安排考虑的范围，就更不用说可以进机关了。我说你的头脑没有坏吧？。”
“就像夏天每年都要来一样，我们阻挡不了，但我们可以吹电风扇、可以买空调、可以洗凉水澡，来消暑降温。现在问题已经来了，急也没有用，只有积极主动地去面对去解决，我相信问题都可以被解决掉。”李达明自信地说着，与前面的态度炯然不同，“王姐，能不能请你帮我分析分析你，认为到目前还没有收到我档案原因可能是什么？我应该怎么做起呢？。”
王晓灵想了想，没有好气地说，“档案没有到，只可能三个原因，一是学校没有寄，二是正在途中，三是材料丢失。你应做的事就是一件，从你们学校开始，随藤摸瓜地查，看看档案在哪里，只不丢失了都没有关系，都能查到。”停了停，她又说道，“不过，无论怎么回事，你可能都要快一些，听说最近区里要研究这个事，然后各用人部门要根据需要，按照区里批准的计划，从今年毕业生里挑人，没有被选中的，或者企业点名要的人，全部安排进企业。所以你必须在区里开会之前把档案送给来，否则你就真麻烦了。”
“那区里开会大约会是什么时间？”
“这个那个知道，只要我们这边把材料准备好，他们领导只有时间方便随时都可能开会。不过据我猜想最起码要到半个月以后，因为今年还有毕业回来的人没有报道，估计还要有十几个人，而各单位人员需要情况以及我们的安排计划都没有还没有拿出来。”
王晓灵又小声地说道，“而且今年手中有人需要安排的领导可能还没有跟各单位谈好，处于分脏之中。兄弟，要想安排到满意的单位必须要有很硬的关系，否则很难。姐姐，我只能给你通通风报报信，我们人事局只负责为其他单位按照规定提供人选，只要各单位不违反政策，人事局就按规定帮助办理各项手续。因此真正的用人权还是在各单位，而且俗话说，‘十个副职，顶不上一个正职’，关键是单位一把手，其他人都不行。”
俩人只不过是初次相识，自己仅仅是一个来办事的人而已，李达明没有想到王晓灵会跟他说这些话，把这些内幕情况跟他说，也算是交浅言深，心里十分感动，“王姐，今天办事虽然不很顺利，但我却还是非常非常高兴，能认识你这样的朋友、姐姐。人生真的是缘分，如果你不嫌，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姐姐了。你刚才说得情况，我也知道，现在正在找人，问题应该不是太大，关键还是你们这边的消息，只有有确切的消息，才能有的放矢地想办法，因此如果有什么消息，什么情况，还请王姐你一定要告诉我。”
王晓灵看到李达明举止若定，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也非常高兴，拍了拍李达明手说道，“达明，我是一个独生子女，没有兄弟姐妹，我也非常高兴有你这样的弟弟，我相信我的兄弟也一定是个特别能干，能挡大事的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绝不会是遇到困难时，躲在背后哭懦弱家伙。你那边事情，你要积极主动地抓紧办，特别是档案的事情，你要加紧联系查询，近期一定要把档案拿起来，一有什么消息就告诉我，我这边如果有什么消息也会及时跟你联系。”
李达明着急赶回去，查学校辅导员的号码，联系档案情况，就在记下了王晓灵办公室和家里的电话号码，又把自己的号码和住的地址留给王晓灵后，便匆匆地更王晓灵告辞了。
王晓灵把李达明一直送到楼下，然后才回办公室。她把自己办公室收拾一下后，就到隔壁办公室去了。
隔壁是王晓灵的分管领导——市人事局副局长俞红云办公室。俞副局长虽是个女同志，可却是人事局的大红人，分管局里的人事调配、办公室、编制等人事局的核心工作，听说在某些市领导哪里很有地位，虽然只是个副局长，但有时候在市里，比局长说话还管用。有一次，在海市出差，王晓灵还曾经亲眼看见市里的某个领导亲自陪俞红云逛街，看他们俩的样子，吓得王晓灵赶紧躲进了旁边的专卖店里，假装挑衣服的人，然后才绕到边上溜了。虽然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但从那里以后，王晓灵很少主动到俞红云办公室向她汇报工作。今年，她却不得不主动上门了。
王晓灵敲了敲门，听见里面人说声，“进来”。推门进来后，看见俞红云正在看文件，于是先上前给俞红云把茶杯里的水倒满了，然后到对面的木制沙发上坐下来。
看见王晓灵主动上门来，俞红云也奇怪。王晓灵是人事局最早进局的大学生，文化素质底功较深，工作谨慎细心，做事干净利索，从来没有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应该算是用得比较顺手的人，但是平时在局里，王晓灵算是比较内向的人，跟大多数人都没有什么深入地交往，也很少说太多话，虽然自己和王晓灵是局里面仅有的两名女同志，自己还是的她分管领导，但两个却不多，像今天这样主动上门汇报更是少见。因此，俞红云就站起来，亲自倒了一杯水，放在王晓灵手边。然后拉着王晓灵的手坐到王晓灵旁边。
王晓灵把今年上午电脑出现故障的情况，向俞副局长作了汇报，并就自己没有维护好电脑这件作了检讨。俞副局长严肃地批评了王晓灵同志，但对王晓灵同志积极主动地认识到错误、承认错误的行为作了表扬，她要求王晓灵同志以此为鉴，认真抓好人事档案管理系统的管理维护工作，决不允许再发生例似事件，确保今年毕业生安排各项工作顺利、有序地进行。王晓灵就随便询问今年毕业生分配安排一些情况，特别询问了那些单位准备进人。最后俩人就今年流行服饰进行了热烈地讨论。
（以上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偶然）
第十章
快要出市政府大院时，李达明又跟王晓灵挥了挥手，才最后掉头匆匆离去。
学校辅导员于龙田的号码，只有毕业留言册上有。因为事先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就要跟于龙田联系，所以李达明根本就没有把号码记下来，因此现在还要下乡回家去才能拿到。
说实话，李达明这时候真得不愿意下乡去，面对着那些人不知是真是假的关心，还得笑颜以对。这么多年，看着李达明父母窘迫的样子，不知道多少在在背面偷偷地笑，其中可能还包括李达明的爷爷，还有现这个奶奶。不知道是祖坟风水好，还是交了什么好运，突然李达明就考上市中，又考上大学，听说今年弟弟李达俊也考得不错，在别人看来好像转眼就要富贵起来了，于是就开始遭人恨，巴不得你倒什么霉，他们才高兴。现在听说李达明大学毕业，还没有找到工作，让有些人又兴灾乐祸起来，你李克俭有本事，儿子考上大学，你考上大学有什么用，不是还是要和我们一样要出去打工，真是白辛苦，还不如那时候跟我们家小孩一样，初中一毕业就出去打工，多好，早就挣钱了。这个世界笑人贫、恨人富，等着看别人笑话的人总是不少。真让人无可奈何！
到姑奶家的时候，才知道父亲跟母亲已经回家去了。不一会儿姑爹赵锦来也回来了，李达明就一边在旁边打下手，帮助捡捡葱蒜、洗洗青菜、递递盘子，一边把上午到人事局报到的情况，详详细细地跟他们说了一下。
姑爹他们既很高兴，没有想到李达明能在人事局认识这样一个顶用的人，并且能把关系处得这怎么好，都很惊讶，但有这么好的一个内应，他们对这次李达明找工作也就更加有信心了。又很担心，不知道李达明档案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达明安慰安慰了他们，并且把自己计划告诉他们，并且说准备下午吃过饭就下乡回家。他们也同意了，叫李达明早去早回，但要无论如何跟辅导员联系上，一定把档案地去向了解清楚。
李达明吃过午饭也没有休息就回家了。
夏季的午后，在闷热的天里，除了蝉的鸣叫更加精神外，什么都是无精打采、懒洋洋的样子。车里没有几个人，李达明双眼微闭着，脸向着车顶，仰坐在摇摇晃晃地公共汽车上，身体随着汽车不断地摇摆着，仿佛一个坐在摇篮的婴儿，任凭着阵阵热风吹动身上，一动不动，静静地仿佛已经睡着了，再仔细看发现他的双个眼皮却在不停地动着，人没有睡。
李达明没有睡觉，他在想最近的事情。他把从学校回来这几天，经历的事情像电影回放一样，又仔仔细细地过了一遍，不断咀嚼分析目前收集到的情况与遇到的问题，对比理想与现实的差距，研究自己那些事做得对，那些话说得好，那些事做得还需要改进，那些话如果换一种方式说会更好，但从总体上来看，李达明对自己这几天的表现还是比较满意的，目前事情的发展也基本在他的掌握之中，进度也比较满意，没有出乎意料，虽然档案出了点问题，他认为这个不是一个重要问题，根据这几年与于龙田老师相处，对于老师的了解，只要能与于老师本人联系上，肯定能够迅速解决，除非是档案寄出后中途丢失。李达明认为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除非是有人故意而为。
然后李达明又认真考虑了下步打算，特别是如何打动某些重要人物，能让其为他站出来说话、打招呼，使整个计划顺利推进，以及可能为出现的各种问题和解决办法。哪些关节需要哪个人出现帮助解决，哪些关节如何去打通，人事问题，一直是一个热点、难点和敏感点问题，竞争也比较激烈，如何才能战胜对手，抢占先机。一个个问题、一个个念头、一个个想法主意在李达明脑海里翻腾不已。
直到了村口路头下车，李达明才从思考中清醒过来，赶紧趁这时候天还热，路上人少赶紧回家，免得遇见熟人。等李达明躲躲闪闪，小步快走赶到家时，已浑身是汗，热气腾腾，无可奈何，李达明回家第一件事情，用木桶从手压井里打来一大盆凉水，给自己舒舒服服地冲了一个凉，真爽，李达明换了衣服坐在家里唯一的一张藤椅子上，吹着电风扇，狠狠地伸了一个腰，才注意到一个问题，家里竟然没有一个人也不在家。真是奇怪，家里人都上哪里去了！
把于老师的电话号码找到后，家里没有电话，李达明也没有急着再赶到镇里用公共电话跟于老师联系。这时候正在放暑假，下午大家都要休息，还可能要安排一些活动，不一定好联系。并且他知道于龙田每天上午肯定会去办公室的，还不如明天上午再赶到镇里跟于老师联系呢！也不担心、也不着急，于是理所当然的，李达明也就坐在藤椅子上睡着了，把刚才在车上用掉脑筋、死掉地脑细胞要全部补起来。一睡起来就是天昏地暗，直到6：00多钟才醒来。一看弟弟妹妹爸妈妈他们竟然都回来了。
妈妈和妹妹晚饭都已经快做好了，爸爸正在用手压井抽水，然后给门前地坪泼水降温，刚刚李达明梦里听见的溪水的声音，估计就是父亲用水压井抽水的声音。
李达明起来刚洗了把脸，妈妈就把李达明拉到了一边，偷偷地告诉他，他们今天到河西去了，听说了河西王瞎子算命很灵，他们去请他给李达明算命了。王瞎着说了，李达明生的时刻比较好，秋天的兔子膘肥体壮，有吃有喝，虽然小有磨难，但前程远大。虽然当前有些困难、有些阻碍，但只要闯过了这关，以后就会顺多了。
听着母亲的话，李达明是哭笑不得，这种哄人的话，哪个不会说，这些瞎子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虚虚实实地乱吹，母亲他们也相信。看着母亲的神态，李达明也没有说什么，他知道，父母也是无可奈何，到现在李达明还没有找到工作，他们也着急，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人常说“穷算命，富烧香”，当所有事情都不在他们掌握之中时，他们也只能是问命于鬼神，以求心安了。
当年李达明高考时候，李达明父亲和母亲，十分担心，但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怎么做才能帮上忙，于是病急乱投医，他们就又是烧香，又是拜佛，又是算命，又是求神，十八个花样全部都耍遍了，甚至就差念经、上贡、请神了。
看着母亲虔诚的神态和仿佛看见儿子美好前程就在眼前而兴高采烈的样子，李达明的眼泪差点流下来。这样的亲恩何时能得报！
（以上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偶然）
第十一章
早上起来，李达明先跟父母下地干了一趟活。
本来父母不要他去，让他在家歇歇，说他这么多年没有做什么事了，怕他到地里反而碍事，他坚决没有同意。
今天主要是给水稻施肥。秧苗刚插下去时间不长，刚刚成活生长，为了壮苗，需要及时施肥，特别是要施足量的氮肥，促进水稻生根分蘖，实现保苗壮苗。
田里只有薄薄一层水。李达明竹篮里放上一个脸盆，把碳酸氢铵倒进去，一只手拎着篮子，一只手抓肥，边走边撒，李达明好不容易才把一畦地的肥施完，父亲已经撒完一大半了，等父子俩把剩下地的肥全部施完了，李达明不管三七十一，就一屁股坐在到了田埂上，好不时间不干活，已经不适应了，才几个来回，就全身又是汗又是泥又是肥，整个人累得要死。把脚上的鞋子脱掉，把脚伸进旁边的小沟渠里，用水冲冲腿，洗洗脚，清凉清凉。
有人会问，到水稻秧田里干活，怎么会要穿鞋子。这个是典型的城里人问的话，他们知道的都是年画中的农民形象，穿着花褂子，脖子上搭着白色的毛巾，高挽着裤脚，赤脚站在田里，露出雪白的小腿。
那仅仅是夸张的艺术形象而已，现在很少有赤脚下地，因为现在玻璃、瓷器使用非常广泛，各种玻璃、瓷器碎片也是随处可见，田里虽然很少遇到，但每年插秧季节都有人脚被划破，所以现在大家下地干活、下河捕鱼，正常都要穿那种胶底的黄解放鞋或者是雨靴。
李达明穿的也是不知道那年的，连后跟都没有了的黄解放鞋。
十分钟不到，李达明又赶紧把鞋穿好下地，父亲把李达明撒肥的地方看了以后，又下地去拨田里的杂草去了。
直到早上9点多钟，李达明跟父亲才一起从田里回来。
匆匆吃过早饭，冲了个澡，换换了身衣服，李达明就骑着家里唯一的车辆自行车，出去打电话了。
周边没有公用电话，个别人家有电话，因为是长途，也不好意思到人家去打。母亲告诉李达明，从门前二支灌溉渠堆堤向东二里路的九斗闸口那里是个小集市，那里有一家公用电话。
虽然天气已经热起来了，但是堆堤两边长得都是高大的意扬树，遮天蔽日，仿佛一个绿色的长廊，很是凉快。路上的行人也是络绎不绝，大多数是从地里刚来的，都扛着锹什么的，还有就是赶集的，趁早凉上集市买菜的。李达明惬意地蹬着车，刚刚从地里解放出来的感觉非常好。
到了以后，李达明掏出号码再次确认后，才拨出电话，刚响两声就有人接电话了，李达明心里一喜，于老师果然在办公室呢。
当于龙田老师得知是李达明电话时，当时就狠狠地臭骂了他一顿，说离开学校也没有跟他打招呼，还没有留电话号码和联系方式，有事要找他，却一直没有跟联系上。
李达明陪了半天不是后，把自己情况告诉了于老师。于老师说他正要跟李达明说这个事呢！
原来档案是学校没有寄出来，为什么原因呢！
今年他们人文学院，虽然有近一半人都找到了工作，但是还有近一半没有找到工作，但大多数没有找到工作的人都不愿意回老家，就联合起来，跟学校谈看看能不能请学校跟省人事厅讲，先不要把没有找到工作的人档案，按正常程序的要求寄回老家，暂时多存放在学校半年，各人再在石城努力看能不能找到工作，如果在半年人找到合适单位签约，再集中到人事厅改派。
因为今年就业率不高，学校也没有面子，因此学校，特别人文学院领导同意了这个方案。人事厅里具体负责这个事的人，也是原来石航毕业的，现母校请他帮忙，他还能说什么，于是省人事厅也同意了。所以档案就都没有寄出去。
而学校也请同学们相互转告，如果愿意按派遣证要求，回老家就业的，也可以与学校打招呼，学校把档案继续按正常程序寄回去。由于李达明走时，不知道这些情况，走后，家里没有电话，只留了一个通信地址，又无法跟他迅速联系上，通知他，因此耽搁了。
被于老师这样一说，李达明心里又活了，自己是不是再到石城去找找机会，心里又有些犹豫、摇晃起来。如果去石城，不管找不找到工作，耽误了这次市里进人的机会，肯定是不可能以后再进了，但是如果留在淮市，把档案打过来以后，再想调到石城工作也基本是不可能了，以后基本上就要只能在淮市这个一亩二分地上蹦哒了。
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有定下来。李达明就和于龙田约定，如果李达明想留在石城市就今天再给于龙田老师打电话，如果不打电话就意味着李达明准备留在淮市了，于龙田就把档案给李达明打来了，争取在本星期内迅速帮李达明把档案寄到淮市人才交流中心。
往回骑的时候，李达明失去来时的轻盈飘逸，慢慢腾腾地骑着车，心里再不断地思考、翻腾着，怎么办，回石城还是留淮市？心里盘桓再三，还是没有最后定下主意来。
等到家后，李达明把事情跟父母一说，老俩口当场就火了，先骂李达明坐事不果断，总是犹豫不决，当断不断，没有男子汉的样子，然后就骂李达明不识好歹，刚刚跟姑爹他们把事情说过，求人家帮忙，人家毫没有推辞地答应了，现在又来反悔，真是目中无人，再又骂李达明不知道辛苦，不懂事，一个人离家漂流在外，遇到困难问题只能依靠自己来解决，连个商量的人也没有，那里如在家里，多少总有人帮衬着点。最后，又骂李达明不孝，他们年龄也逐渐大了，身体也不好，难道让他们都搬到石城去住？在家又有谁来照顾他们。
这一通骂，真是狗血喷头了，李达明从来没有看见瘦弱的父亲，发过这么大的火，从来没有看过很少说话的父亲，会说这么多话。平时父亲生气时，也就是脸色冷冷地，看谁都不说话，像今天这样发火，李达明自己也没有看这几次。
（以上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偶然）
第十二章
看着父亲暴跳如雷，母亲在旁边抹眼泪的样子，李达明也就彻底断了回石城的念头，定下来心准备留在淮市了。
下午，吃过饭，等过了上班时间，李达明又到那个公用电话那里给王晓灵打了个电话，告诉了她档案的情况，保证档案本星期内肯定能到，请她帮助关注一下子，并且请她在档案到了以后，再给李达明打个电话。
王晓灵也为李达明高兴，在听过李达明情况后，她也轻声告诉李达明，她从副局长俞红云那里探听来的消息。她告诉李达明，今年大概要有七、八个机关单位招将近十一、二个人，哪几个单位俞红云没有说，听说单位都不错。但估计今年回来的毕业生能有将近四十多人，这几天报到的人明显增加，竞争比较激烈。
说过正事后，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后，才各自挂了电话。
回去后，李达明好好地休息了一会儿，才又跟父母一起下地。
第二天一早，李达明就又跟母亲到淮市去，这两天，村里要组织一次统一行动，集中喷洒稻飞虱防治药物，预防稻飞虱像去年那样大流行，造成水稻严重减产。
到了淮市，李达明就把他档案情况以及从王晓灵那里得到的消息，跟姑爹姑奶又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赵锦来夫妻这才放下心来了。几个人又商量了一下，决定这两天，姑爹赵锦来到人事局再找人，到俞红云那里去打听打听，看看能不得能得到些准确的消息。
但是继续几天，都没有打听到消息，听说俞红云嘴太紧，找了几个人跟她说，她总是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就是不讲具体情况。
吃过晚饭后，姑奶李平兰和李达明的母亲两个人，碗筷也没有收拾，就带了一些东西偷偷地到俞红云家里去了。东西本来李达明母亲要上街去买的，李平兰没有同意，就从她家里拿一些别人家送给她的一些礼物，大概能值得大几百钱。
两个小时后，果然探来了准备消息。
据俞红云说，今年目前有八家单位符合招录用人条件，并准备进人，分别是市委办、市府办、组织部、人大办、纪委、人事局、报社等（后来到上班以后李达明才知道，原来俞红云还隐瞒了一家单位要招人，就是市工商局也准备招一个人，但俞红云自己的女儿也是今年学校毕业，但不是大学，好像是什么在中专，准备进工商局）。反正今年机关进人竞争比较激烈，听说已经有几个副市长打了招呼了，还有一个人石城大学的毕业生，在中组部还有关系，听说有个什么舅舅，在中组部哪个处任副处长，形势不容乐观。
商量来商量去，几个人最终也还是没有结果，最后决定还是从李达明的专业入手，看有没有单位是要文秘专业，或者是哪个单位是非专业科室要人的。因为秘书专业本身是万金油专业，只要是普通文员，或者是具体办事的人员，李达明都应该是可以胜任的。
又去找消息，姑爹赵锦来悄悄地去各准备招人单位去打听，了解情况。李达明又到人事局找了一次王晓灵，请她帮忙看看情况，分析该怎么办，并在下班后，请她一起到淮市著名的院市口旁边那家鸭血粉丝小吃店，品尝了鸭血粉丝，第二天中午还到王晓灵家噌了一顿美味地中午饭，陪她刚会走路的小儿子玩了半天。
最后才得到比较详细的消息，几个单位其实要的都是文员式的人员，但都要求能够熟悉电脑，其中组织部还要求最好是学计算机专业的。而几家单位都非常好，但相比较而言，以市委办最好，报社最差。但最适合李达明条件的就是市委办。市委办今年要求招的人最好是学中文专业或者是文秘专业的，但必须熟悉电脑，进单位以电脑使用为主，但以后主要还是搞文字工作，写文章、写材料。但这个单位是几个单位中最好的单位，又怕竞争太激烈。
研究来研究去，还是决定主攻市委办，因为王书记是市委分管党群的副书记，就跟市委办在一起办工，直接分管机关，分管市委办公室，他如果跟办公室主任打招呼，办公室主任还是要给二分面子的，不像其他单位，还有其他领导分管，怕人家手里也有人，到时候让人家单位主要负责人为难。而且李达明专业和情况也与市委办要求相符合，正是最好选择。关键是要看市委书记、市长手里没有人，市长还好一些，他是毕业是政府主要负责，他如果有人大多数是会进市政府办公室，而市委书记则不一样，他毕竟是主要领导，他如果手里有人想进市委办公室，那就麻烦有些，不太好办了。
大家讨论到最后，认为反正不管进什么单位，都要找王书记帮忙，不如先去王书记家，跟王书记谈谈，请他直接到市委办公室去找市委办主任问寿远了解了解情况，摸摸他的想法和情况，如果市委书记没有打招呼，那就正好，如果打招呼再另外看情况、想办法。
还按先前定的方式，由姑奶李平兰和李达明母亲先去找王书记家属，请她想办法看如何办，然后请她帮助一起做王书记工作。
李达明想了想，还是把姑奶请到了旁边，跟她说自己的想法，让她怎么样跟王书记谈，能够打动王书记，让他不生产逆反心理，而是主动愿意帮忙。
姑奶李平兰敲了敲李达明头，笑着说道，“看你平时也很老实，话不多，我看主意也不少嘛。不错不错。”
李达明脸红地摸了摸后脑勺，笑了笑。
（以上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偶然）
第十三章
母亲她们出门以后，李达明也就一直在家没有出去，因为今天的活动是他能否找到满意的工作的最重要的环节。他焦躁不安地等待消息，连做事都有点心不下焉。
到晚上吃晚饭时候，母亲她们还没有回来。
晚饭后，小四叔赵孟军叫他一起出去跟几个同学打牌，李达明也没有去，只是一个人在家里百无聊赖地翻着电视机频道。
事情总是难以预料的，不知道今天的结果会怎么样？
会不会令人满意呢？
李达明心里没有底，忐忑不安，却又无人可说，今年的电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全部都是些言情剧和无聊地娱乐节目，要么就是令人不堪入目的矫揉造作，要么就是像个臭嘴的乌鸦似地乱刮噪，根本撩不了他的兴趣。
干等也难过，实在无奈，李达明只好把电视机关了，出去上街转转，透透气。
淮市只是一个小城，没有什么夜生活，天一黑，大多数商店都已经关门，大家都回家了，街上根本看不见什么人，只有森森的法国梧桐阴影中洒昏黄的路灯光，偶偶有一、两辆车像只野猫似的一穿而过。
李达明地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感受着夜晚的丝丝凉意，然后就一脚深一脚浅地顺着马路的灯光，漫不经心地闲逛了起来。
一直转到了市中心鼓楼广场，看着像一只巨大的猛兽蹲在那里似的鼓楼。遥想当年，鼓楼高踞城中心，登临其上，俯揽淮城的情形，真是令人慨叹不已，而今天，鼓楼早已不复往日盛况，周边与鼓楼差不多高的楼房，比比皆是。人生期年，谁能预料？
李达明在估计母亲她们差不多能要回来了，才晃晃悠悠地往回走。
刚走到楼下的时候，就看见了母亲与姑奶李平兰在前面走。听着她们低声地说笑着，李达明就知道，看样子事情办的不错。
原来是她们到王书记家的时候，王书记家属刘老师正好在家，看见亲家母来了，高兴地不得了。
坐下来以后，姑奶李平兰就把事情跟刘老师说了。刘老师听了以后，就觉得有些为难，因为王书记的性格脾气，她是最熟悉地，他最不喜欢别人请他说情打招呼走后门的事情。但最后却不过亲家母亲自上门的面子，还是答应了。
看样子晚上有什么接待活动，王书记回来地很迟，但明显心情很好，看见亲家母上门，还说了几句笑话。
姑奶李平兰找了个机会，按照李达明说的思路，把事情说了一边，请王书记关心，加上刘老师在旁边敲敲边鼓，帮帮腔。
哎，竟然没有费什么太多的口舌，王书记就答应了，并且说，他先跟市委办打招呼，尽量能进市委办就进市委办，如果市委主要领导已经有人打过招呼了，市委办进不去。他这个党务副书记，还兼着市政法委书记，分管全市政法工作，他可以跟公安部门打招呼，要他们把李达明招进公安队伍。
真是天大的好消息，李达明有些喜不自胜了，现在不但是旱涝保收的问题，最重要的是还可以当警察。
要说最喜欢干的职业，李达明的希望就是去当兵。当时高考时，就准备填军校的，而且上学还可以免费。后来体检的时候，身体素质没有过关，眼镜近视，身材不够，只好作罢，为此，李达明还曾经在背地里偷偷地流过眼泪。
现在虽然当不成兵，却可以做警察，也不错啊！
因此，他就跟姑奶商量，看能不能不进市委办，就去当警察行不行。姑奶李平兰听完李达明话，二话没说就否定了他的意见，当警察固然也不错，但是那有在市委里上班好，听起来了很好听，将来的前途和发展更不是一个小警察所能比的，还是尽量进市委办的好，当警察只能是一个后备选择。
现在真好，选择多多，既能进市委，还能当警察，实在不行还可进自来水公司，李达明在把姑奶送到那边睡觉去了以后，自己躺在床上兴奋得有些睡不着觉，他现在真希望市委办进不去了，能去当警察该有多好啊！
没有想到自己的想法真能这么管用？其他李达明也没有跟他姑奶李平兰说什么。他只是说，跟王书记要强调李达明家的困难、李达平父母的不容易以及李达明学校里成绩以及比较好的表现。
因为李达明也曾经打听过王书记的情况，基本了解了他一点性格。他也是从农村出来的，过去家里比较困难，考上学校毕业后就直接当了老师，后来转行一直在机关工作，慢慢到今天这步。他性格比较古板，做事原则性很强，不太喜欢为利用手中的权利为家里人谋私利，老家许多亲戚、朋友找他走后门帮忙，很多被他回绝了，弄得家里的叔叔兄弟全都不喜欢他，不愿意理他，平时他下乡回家扫墓祭祖的时候，都没有什么人跟他打招呼。他自己两个儿子，大学毕业后，只是安排在了稍微好一些的单位，做个办事员，而且到现在还是个办事员，别的跟他差不多的领导，甚至不如他的人，子女安排都比他好，甚至有些人，子女年龄不大，已经是一些部门、乡镇的副局长、副主任、副书记了。他家属刘老师跟他提过几次，要他跟儿子单位的领导打打招呼，也提拔提拔，最起码弄个科长、股长什么的做做，他都没有理睬。
现在跟他谈李达明的安排的事情，肯定很难。李达明让姑奶李平兰先打同情牌，王书记早年家里比较困难，他母亲却坚决让他读书上学，才有今天，而他母亲自己却因劳累过度，早早去世了。跟他说李达明家的困难，然后说李达明父母怎么不怕辛苦，把两个孩子送进大学，让他想起自己的过去，感同深受，对李达明父亲生产深深同情与敬佩。这些然后打人才牌，强调李达明在学校的学习情况，让他相信李达明也算是个人才，他打招呼把李达明招进机关，不但是因私，更是为公，是为楚州留住一个人才，发现了一个人才。最后再用人情牌，让他考虑到毕竟是亲家母亲自上门，不给面子也不好，以后也难以相处，特别是儿子媳妇那里也过不了关，于是让他产生想随水推舟的感觉，才能让他实实在在愿意帮忙。
没有想到这个主意果然奏效，加上正好王书记今天心情也比较好，不但答应了跟市委办那边打招呼，甚至还表示如果不行，还可以把李达明安排进公安局当警察。只要他答应了，基本就用担心了。真是意外之喜！
直到后半夜，一直在胡思乱想的李达明，才在清晨的丝丝凉意中进入梦乡。他梦见自己真地穿上了一身警服，大盖帽上国徽闪闪发光，威风凛凛。真是一个好梦！
（以上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偶然）
第十四章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李达明父母再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就回去把家里事情安排了一下，然后连弟弟妹妹一起，又出去打工了。
各种关系需要相互竞争、相互磋商、相互妥协，在淮市每年都是如此，不到九、十月份，毕业生分配的事不可能全部尘埃落定，甚至更迟。因为去年有个毕业生进广电局，直到元旦前一天才正式去上班。因此，李达明只能在各种消息中，慢慢等待。
赵锦来把李达明安排了市财政局实习，协助搞一些工业经济分析，给会计电算化培训中心机房当老师。
边工作，边学习，每天的事情不少，李达明也觉得很充实。
这几天姑奶李平兰又把小三姑赵男芳的男朋友安平南找来。
安平南的父亲安抚远是原来淮市组织人事系统干部，做过常务副市长，后来调出淮市，到周边县任县委副书记，近期听说要调到市直某部门任一把手，他跟现在淮市不少领导关系不错，特别是淮市人事局局长等人。
姑奶请安平南跟他父亲联系，请他再跟淮市相关部门、相关领导打招呼。
安平南答应了，并且说他的父亲有个表弟，也就是安平南的有一个表叔叫王春林，就在市委办上班，原来是保密局局长，现在是办公室副主任，可以请他再看看。
在多重关系之下，李达明这个工作的事情，缓慢地向前推进。
过几天传来消息说，市委办主任问寿远原则上同意，在同等条件下，优先考虑李达明。全家人都很高兴，姑爹赵锦来也带着李达明去问寿远去了一趟，问寿远不在家。姑爹赵锦来放下东西，并且告诉了问寿远家属他的姓名。凭姑爹赵锦来和王书记的关系，问寿远只要听了赵锦来姓名就应该能知道，所为何事了。
第二天，又把安平南的表叔王春林请到家里，由安平南作陪，几个人好好喝了一顿酒。王春林说，今年办公室进人这个事，一直是由他在跟人事部门联系，具体负责办理，他表示，只要不出意外，肯定把李达明招进办公室。为此，李达明又跟他喝了一碗酒。
这几天，李达明找了个机会，又把王晓灵一家三口，约出来一起吃了顿饭。王晓灵老公路平也是个爽快人，两杯酒下肚后，跟李达明就热络起来了。王晓灵就带着孩子在坐在旁边，一边逗女儿，一边笑着看俩个人像个小孩似的在那里拼酒，最后看俩人闹得有些过了，才把俩人都训了一通。因为小孩要睡觉，三个大人也不敢闹得太迟，早早地就结束。按照淮市的习惯，因为第一次看见王晓灵女儿，李达明非要给个红包，王晓灵不肯要，李达明非要给，最后路平做工作，王晓灵才肯收下来。
剩下李达明自己一个人，只好是百无聊赖地转了转，不经意地就走到了周先生纪念馆一带。
周先生纪念馆座落在淮市城东北。远在唐代，这里曾经是一片不小的湖泊，为淮市十景之一的桃垠晚照的旧址，后来逐渐淤塞，成了一个人烟稀少的芦苇荡。
为纪念周先生的丰功伟绩，1988年，淮市百万人民齐上阵，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把周边水荡挖深，把中心湖岛堆高，硬生生在这片芦苇荡里地建出一座风景优美周先生纪念馆，与城中心的周先生故居遥相呼应，供人们凭吊、追思一代伟人辉煌而伟大的人生。
清风拂过，垂柳轻轻地摆着柳条，像一个少女轻轻地起舞，皎洁地月色和纪念馆的通明的灯光，全部倒影在湖水里，泛起银光鳞鳞的波纹，轻轻地跳跃着、无声的欢笑着、争先恐后地追逐着。
沿湖四周一对对情侣，或耳磨鬓斯，或窃窃私语，或携手并行，或相互拥抱。这让李达明又想起了大学时光，想起了在课桌上看到的那首打油诗：“昨夜酒醉呕吐，误入树林深处，呕吐，呕吐，惊起鸳鸯无数。”只是今天看见的这些鸳鸯好像胆都比较大，真真做到了“人来鸟不惊”，这倒让李达明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了，看着别人都一对对一双双，只有自己是形只影单，不但好像是有些格格不入，而且还有点碍事，赶忙找了个僻静的位置，才双手抱膝坐了下来，看着远处湖面流银闪烁。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去德国走没走？”在情感上，大学几年留给李达明就是这份思念，这份没有结果、没有希望的思念，甚至是没有必要的思念，有时候是浓烈，有时候是清淡，每当一个人的时候，却时常能涌上心来。也许是因为她寄载着自己的青春梦，也许是她仿佛就是自己对人生的期待，因遥远而美丽，让自己总不能放下。
今天，工作的事情，已经有些眉目，在自己心情愉快的时刻，却又想起了她，仿佛已经是另一个时空的她，也许因为没有得到才更加美丽，令自己更加思念的她。
当今的世界，是个讲究实力的世界，她虽是佳人，自己却不是才子，只是一个普通农民的儿子，没有能力，也没有实力把她留在自己身边，也许将来自己会变得有实力，她却早已杳如黄鹤，苏东坡先生说得好啊，“人生到处如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青春尤在，春梦无痕。
好不容易才收拾好心情，李达明才慢慢走回去。
这段时间，隔几天就会有消息传来，一会儿是惊，一会儿是喜，一会儿是竞争的人比较多，一会儿是有人保证没有问题。
李达明每天就在这种时惊时喜中度过，不过他带的这期会计电算化培训班就快结业了，每个学员都忙着准备最后的考试，这些人都是各企事单位的会计，只能通过考试才能拿到上岗证、资格证。李达明也是每天都呆在机房里，在自己学习同时，随时回答这些学员的咨询。这些学员年龄都比较大，接受能力明显不行，连李达明这个从来没有搞过会计的人，看过几遍就能使用得很遛的软件，他们学习了近两个月还是似懂非懂，李达明只能是耐下性子来，一遍又一遍地教、讲。
这天，李达明正在跟中年妇女讲怎么输入几个会计科目时，姑奶李平兰打电话来说，有人说李达明身材不高，人事局和市委办下午想当面看看李达明，简单面试一下，让李达明赶紧回来做准备。
原来这几年机关越来越吃香，想进的人比较多，特别是市委办竞争的人比较多，有人就相互倾轧，由于是有人就说李达明个子不高，会影响市委形象，姑爹赵锦来说，李达明超过一米七，中等身材，个子根本不是问题，因此，有人就想当面看看李达明。
其实李达明只有一米六八左右，不到一米七。
因此，刚刚到家，姑奶李平兰就把李达明拉上了街，准备去给他买一双底厚一些的鞋子，确保李达明要看起来超过一米七。
下午，姑爹赵锦来陪李达明到人事局，在一间挂着局长室牌子的办公室坐下来，李达明在一旁不说话，看着姑爹赵锦来跟一个瘦高男子谈笑。过了好一会儿，又进来几个人，瘦高男子和姑爹赵锦来站迎接，请他们坐下来，李达明站在一边看赵锦来跟他们敬烟、喝茶、聊天，只有其中一个穿白衬衫高个男子随便问了李达明几句，然后就结束了。临走时，那个白衬衫笑着对李达明说了一句，“小李今天的鞋不错嘛！”后来李达明才知道，这个白衬衫高个子就是市委办主任问寿远。
（以上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偶然）
第十五章
为什么会有这次见面？
好像也没有谈什么内容。李达明觉得有些奇怪。
回到家后，姑爹赵锦来才跟李达明说原因，李达明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次机关虽然有近十个单位要进人，但最好的位置还是市委办，甚至组织部都不如这市委办，因为这几年，组织部领导变动太快，没有来得及考虑，已经被提拔走了，所以部里面各科室提拔进步的有些慢，有些同志进部里已经十多年，年龄已经四十多岁了，还没有提拔，而市委办提拔特别快，甚至有些组织部、纪委、宣传部年轻干部要想提拔必须到市委办煅炼几年，才有可能直接放到乡镇党委书记、乡镇长或者部门一把手的位置上去。
而且市委办正常情况下，都是从各单位的业务骨干中挑选比较优秀的人员，经考察合格后才能调进来。从来没有过像今年这样，从毕业生中直接挑选，因此市委办今年这个进人名额炙手可热。
真正有竞争力的除了李达明外，主要还有四、五个人，基本条件都不错，甚至还有一个是海城交大毕业的。而且都有领导跟市委办主任问寿远打招呼了，这些领导基本都是市委常委，一个是工业副书记安排的，有一个是常务副市长的人，还有一个是组织部长打的招呼，只有最后一个领导是普通的副市长，竞争非常激烈。
但是这些人大多数都有一个问题，都是学习理工科出身，大多数都是什么计算机啊，自动控制啊，机制制造啊，都不如李达明符合市委办的要求，因为他毕竟学习的就是秘书专业，虽然这是个商务秘书，但毕竟是个秘书，跟市委办的要求能够搭上边。
本来也还有个女孩子，是石城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的，无论是相貌，还是文字功底都不错，基本符合市委办的要求，但是就因为她是个女同志，所以被否决了。
主要原因第一是因为市委办工作主要是为市委领导服务，各种突击性任务比较多，工作的机动性比较强、复杂性比较高，平时较为辛苦，经常需要加班加点，甚至是通宵达旦的熬夜等，难以顾到家庭，而女同志将来既要照顾家庭，又要照顾小孩，经常是工作、生活难以兼顾，会影响办公室工作的正常运转。第二是怕影响领导形象。大约在十多年前，办公室曾经有过女同志，后来有一个姓颜的女同志，虽然皮肤有些黑，但长得比较丰满，也比较性感，给几个市委领导都造成了不好的影响，甚至是市委书记都受到了处理，她也调离了办公室。从那以后，大家就约定束成，市委办、政府办、组织部、纪委等这些部门，除非特定的工作岗位的需要，如女市长的秘书，都不用女同志。
虽然有王书记跟安抚远打招呼，问寿远想进李达明，但是有那么多领导夹在中间，而且大多数是常委，问寿远虽然是办公室主任，但毕竟不是市委常委，因此也非常为难，跟王书记就把情况汇报了。最后无可奈何之下，王书记就把问寿远、王春林、赵锦来几个叫来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由王书记以分管领导的身份，召集区委办领导班子成员开一个支委会，就办公室进人的事进行集体商量，会上由王春林提出一个以李达明基本条件为框框的，确定市委办公室今年招录人员的条件和标准，用集体研究的方式，给所有其他打招呼的领导一个交待，这样既能够不得罪人，也给各位领导一个台阶下，到时候再请王书记跟个别领导沟通一下，请他谅解，再看看组织部、政府办等位置，这样下来就能够是把都问题解决了，大家也都皆大欢喜。
但还是有人提出了不同意见，他们说，市委办进人，将来都是在市委领导身边服务的，代表和影响着市委的形象。而李达明长像普通，身材偏瘦，特别是个子不高，不足一米七，将来进办公室后会说不定会影响办公室形象。其实这已经是很无赖的做法了。但问寿远既然召集班子开会，就表示要听取大家意见，就必须要过这个形式，因此特地来当面看一下李达明，就可以表示他已经见过了李达明了，并经过他当面考察，认为他的条件还可以，身材不算高，基本能够达到办公室的要求。虽然这只是个一个过场，一个形式，但为了堵某些人的嘴，还是要认认真真走的，问寿远也就认认真真地来了。
最后就只剩下等了，等市委常委会开会研究今年毕业生的分配方案，特别是机关各单位今年招录计划，只要会上方案一通过，因为各单位要招录的人基本都已经定下来了，那么就上班就仅仅是程序和手续上的事情了。
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听姑爹赵锦来说，研究其他工作的常委会倒是开了好几个，但是研究今年人事工作的常委会却迟迟没有召开，几个方案和几个相关的文件倒是拿了一稿又一稿，让大家都把心提在那里。
虽然李达明自己想进公安局，做个保境安民的警察，但是现在进市委办几乎是板凳上钉钉子事情了，李达明也不敢乱说什么，也只能是等待最后的消息。
焦急的等待的日子特别的漫长，李达明每天除了正常到财政局实习外，就是按照姑爹赵锦来的要求，平时练练字、研究研究电脑应用知识，或者到人事局找一找王晓灵聊聊天，也没有乱跑，连几个去年毕业回淮市的高中同学和今年从银行学校、税务学校毕业，直接分配进条管部门的高中同学，都没有去找，感觉没有心情。
马如龙倒是从石城回了淮市一趟。因为各项手续已经全部办好，过几天他就要正式到航空公司上班去了，在航空公司市场部，专门负责市场、航线开拓，机票出售、预订等业务。他特意趁着这个空当回来看看他父母和李达明。特别是看李达明找工作的情况，因为他听他父母说，今年淮市的工作特别难找，他如果不是留在石城，那么今年他的工作很也麻烦，估计最多能在淮市找个事业单位进去就不错了。因此他也很担心李达明的工作安排情况。
俩人聚在一起吃了顿饭，喝几杯酒，唏嘘地谈着往日的峥嵘岁月，登紫金，游栖霞，爬牛首，大闹珍珠泉，无忧无虑，挥斥方遒，畅快淋漓。
然后李达明又问了马如龙有些同学的情况。因为马如龙毕竟留在了石城，跟许多同**系还是比较多的，几个都留在石城的和毕业后不想回老家的同学，有时候还能在一起聚聚，不像李达明，因为通讯不便，毕业后基本就没有再跟其他同**系。
马如龙他所了解的到情况跟李达明一一说了，除了个别一、二个人，因为性格太跃，个性太显，而本身实力也不是很强的，还没有找合适的位置，大多数人已经找到工作，特别是两对因为不想分手的小俩口，都找到工作，虽然还不尽如人意，但毕竟有了个落脚的地方，并且他们都正式的同居了。
其实同居不同居都无所谓，在李达明估计，他们可能早就在一起了，只是当时还没有毕业，大家都遮遮掩掩，不敢像现在这样明目张胆而已。
李达明几次想问马如龙，知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但是几次话到嘴边又忍住了，既然到了今天这步，更应该把过去忘记了，不可能的事情，想来没有用，踏实地过自己的日子吧。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何必呢！
倒是马如龙对李达明的工作的事情，十分好奇，他没有想到李达明能进市委办公室。本来他和他父亲都认为，李达明能进一个普通的机关单位就不错了，特别是王书记分管政法工作，也许能进公检法司这几家单位，也有可能的，但没有想到李达明现在有可能会被市委办公室录用，现在倒是有些惊叹李达明的能量了，就非要问李达明是怎么运作的。
李达明也不好深说，只是把有些的情况简单地跟马如龙解释了，饶是如此，也已经令马如龙佩服不已。
最后，俩人都喝得大醉，然后一起到浴室洗了把澡，睡了一觉，等都醒过来，才各自回家。
马如龙只在淮市待了两天就匆匆回石城了。两天中，俩人就在一起待了那个下午，其他时候马如龙也忙得不得了，因为他今年毕业，又在石城找到了一份好工作，以后就难得回来一趟了，什么亲戚、舅舅、姨娘的轮流请客，把马如龙酒喝得有些脸发白。
把马如龙送走十多天后，九月三十日，李达明终于等来了属于他的好消息。
（以上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偶然）
第一章
正好财政局这期会计电算化培训班结束，资格考试大家考得也不错，除了几个年龄大一点老同志外，绝大部分都通过了考试，拿到了证。新一期还没有开课，这两天，李达明很轻松。
就在这个时候，李达明接到市委办通知，虽然手续还没有全部办好，但办公室人手不够用，要求李达明一九九七年九月三十日前正式到市委办报到，国庆一过，必须正式开始上班。
李达明迅速跟财政局这边把相关事务进行了交接，不再去实习，做上班前的一些准备工作。
他先跟远在外地父母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自己马上就要正式上班了，请他们安心、放心，不要太牵挂，并且注意保重身体。
然后又在晚上，给陈哥陈无方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自己找工作的情况，特别是这几个月的周折，并且请他对今后做好工作提点建议。
陈无方也没有想到，李达明回淮市能进市委办，他本来想，李达明能进个普通的部委办局，或者是下乡进乡镇公务员队伍已经就不错了。谁知李达明竟然能够直接被淮市市委办录用，他心中也暗暗替李达明高兴，他跟只说，在机关，特别是在市委办这样的单位，为市委领导服务，离领导比较近，首先是要定好位，要明确自己的身份，就是办公室的一名普通工作人员，一名普通的秘书，做任何事情都必须谨慎小心，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越位，不能说与自己身份不相适应的话，做与自己身份不相适应事情。第二是吃苦耐劳，精益求精。办公室没有小事，做什么事情，特别是领导交办的事情，都要努力做到最好，每个环节都要考虑到、方方面面的问题都要兼顾到，做到不怕吃苦，精益求精。
李达明又把自己的一些想法跟陈无方说了，他说，其实他最想到公安局去当警察，对到市委办公室倒不是很热衷。陈无方又劝李达明想开一些，在什么单位都是工作，当警察是为老百姓做事，在市委办可以为老百姓做更多的事情，因为市委办毕竟是市委决策的参谋机构，一个正确的政策能够给老百姓带来的效益，远远超过当一个警察，而且在市委办工作，迟早是要提拔的，市委办养小不养老，大家都不可以在市委办呆一辈子，到适当的时候，再看看关系，找找人，提拔到市公安局当领导也不是不可以。
李达明倒是没有想过将来到公安局当领导，他觉得当个小警察就不错，但是被陈无方三劝二说，就更高兴起来了。
最后，李达明又在电话里跟陈田说了一会儿话，然后邀请陈无方夫妻有时间最好，没有时间一定要抽时间，带着陈田来楚州来玩，让他也做做东。
可能大概说了将近二十多分种，李达明才依依不舍地挂掉电话。
九月三十日，深秋的清晨，满地法国梧桐的树叶随风飘飞，天气已经比较凉了，李达明特意把原来在石航穿的一身淡红的休闲西装从包里翻出来又穿在身上。
这件衣服是在石航时，同宿舍同学送给李达明穿的旧衣服。其实这件衣服李达明穿在身上明显比较大，不太合身，但是李达明比较喜欢这件衣服的颜色，因此一直没有舍得扔，经常穿着，特别是有什么高兴的事情，李达明就喜欢把它翻出来穿，今天把它又穿上身了。
姑爹赵锦来亲自送李达明上班报到。
淮市市委不跟市政府在一个院子里，市委在市政府对面的一个大院内，就一栋楼，四层，市委、市委办、组织部、宣传部、统战部、农工部这些党委直属机构全部在这里上班。大院门朝南，面向文兴街，这里过去是淮市县学所在，解放后，县委就征用了这片房子和土地作为办公用房，一直到现在。
李达明跟在姑爹赵锦来后面，走进了这个大院，就看见门前有个“中共淮市委员会”的牌子，门廊上悬着党徽，下面挂两个红灯笼和一个红布拉的横幅，上面有四个大字，“庆祝国庆”。对着大门的是一根高接近十五米的不锈钢旗杆，顶上一面五星红旗迎风飘展，烈烈作响。
一楼是农工部和统战部，市委办在二楼。上了楼，李达明已经有些紧张了，赵锦来一路与人打着招呼，握着手，把李达明带进了一间约十五平方办公室。办公室有一个人正在伏案书写，抬头正式看见李达明他们进门，连忙站起来，跟姑爹赵锦来打招呼，李达明仔细一看，正是那天在人事局看见的，白衬衫高个子。
姑爹赵锦来向李达明正式介绍了办公室问寿远，问寿远又派人把在家的办公室几个主任找过了。问寿远向几个副主任介绍了李达明的基本情况，又向李达明介绍了办公室的几个副主任。
市委连市长一共五位书记十一名常委，但正常在市委上班的只有四位书记，分别是市委书记花元荣、党群政法副书记王月华、工业副书记朱顺成、农业副书记陈明复，其他的常委，市委副书记、市长陈其峰和常务副市长刘成明在市政府上班，公安局局长潘见峰在公安局，组织部部长王成才三楼在组织部，宣传部部长王秀云在四楼宣传部，人武部部长张承元在人武部上班，
市委办公室工作就是为这些市委领导提供日常工作和生活上的服务，特别是为在市委这里上班的各位书记提供工作服务。因为书记、副书记比较多，所以办公室副主任也比较多，可能有七、八个，今天李达明见到的就有六、七个，还有几个是兼职，正常不在这边上班，如信访局局长等。
也许有人会说怎么会有这么多副职，国家规定正常不是一正三副吗？不，不，你不知道，那是个理论数字，告诉你，市委办这样，已经算是很精简了。市政府办连正带副、连专职带兼职共有将近十六个主任，吃饭一桌反正做不下。淮市本身人口比较多，有将近一百二十多万，按照编制，领导职数就比周边县区都要多，加上前任市委书记陈云龙，权钱交易，大量提拔干部，每个非条线管理的部委办局，领导干部职数全部超过个位数，连地震局、市志办这要的单位也不放过，最多的一个局连局长，带副局长、副书记，加上纪检组长、工会主席，最后还有两个局长助理，总共十八人，令人叹为观之，很多单位兵远没有将多。虽然这位秃顶、好色、爱钱的陈书记，最后也没有好下场，但是这么多的干部却没有办法消化。这让现任市委书记花元荣对那位陈书记更是恨得要死，因为他再要提拔干部只能是提拔到火星上去了，但是干部总不能不动，就这样一潭死水吧！不能提拔到火星上去，就只能相互调动啦，于是干部只好是这样艰难流动，大家都想到好一点的单位去，弄得那些单位也是人浮于事，怨声载道。
市委办公室正常在这边上班的有六位副主任一位主任助理，分别王春林、吕施河、叶昶明、李寿春、王祥、施承功、刘宏图。吕施河是花元荣从政府办带过来的，协助问寿远服务市委书记花元荣，分管办公室综合文字工作，叶昶明是原来军队正团级转业干部，到地方后降级安排，主要服务市委副书记王月华，联系全市党群政法工作，分管办公室保密工作，施承功是老牌的哈尔滨工业大学毕业生，不知道怎么会一直留淮市，他主要服务副书记朱顺成，联系全市工业各项工作，王祥服务副书记陈明复，联系全市农业各项工作，王春林分管办公室机要和日常接待工作，刘宏图是主任助理，协助做好文字综合工作，分管办公室信息工作，财务、后勤等工作由问办公室问寿远直接负责。
这些都是姑爹赵锦来告诉李达明的，李达明也只是知道这些人和事而已，具体人和名还对不上号，虽然今天在这家只有五位副主任，但看着这么多领导，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有黑有白，有戴眼镜有不戴眼镜，有严肃有和蔼，除了王春林外，一个都是第一次见面，大家对盯着他看，李达明还是紧张了起来。
(以上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偶然)
第二章
问主任咳了咳，大家都静了下来。
问寿远说道，“今天把大家都请来，主要是让大家先认识认识李达明。小李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学的也是文秘专业，是科班出身，文字功底也很好，是个有培养前途年青人。我希望大家都发挥传帮带的作用，多关心、多帮助这样的年青的同志。”
各人都纷纷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看大家都没有什么意见，问主任继续说道，“办公室的核心工作就是市委领导的服务工作，主要职能都在综合科，现在综合科虽然人手不缺，但是年龄都偏大，无论是科长赵长年还是副科长刘长河，也为几位市委领导服务了好几年，近阶段，都有可能要提拔，甚至是离开办公室。办公室又没有储备人员，形成梯队，一旦发生人员变动，到时候再去各单位现调人手，既赶不急，又不能立刻就用得上，给办公室的工作带来影响。因此，我想把小李先放到综合科去锻炼锻炼，请他们带带，也作为一种人才储备和人才超前培养吧。他们那里材料比较多，不是正需要一个熟悉电脑打字的人员吗？小李是对微机很熟悉，正常打字、排版等运用也很好。小李可以边打字边学习文字处理、为领导服务，他们正好也顺便跟小李学习学习电脑应用，未来的世纪是电脑的世纪，不懂电脑是不行的，办公室的同志一定要放眼长远。像我和老施、老叶这样老同志是赶不潮流了，但是他们年青同志还要学习嘛，你们说是不是？不对，施河、宏图，你们年龄也不大，将来是可能要走上单位主要负责人岗位的，更要加强学习啊！”
两个年龄大概三十多岁的胖子，连连点头，其中有一个人笑着对李达明说道，“小李是新时代的大学生，跨世纪的人才，问主任把他安排到我们综合文字条线上来，这是对我们综合文字工作的关心和重视，我们以后一定按照问主任指示和要求，跟小李一起相互学习。”然后又转过脸对李达明笑眯眯地说道，“小李啊，以后也请多关照、多帮助啊！”
从他说话的内容中，李达明听出来他就是分管综合文字工作的吕施河，以后综合科，他就是分管领导，看他这样说话，脸早就已经红了，赶紧站起来了说道，“吕主任，我年纪比较轻，又没有什么工作经验，许多事情都不太懂，不熟悉，请您以后多帮助、多指导，有什么没有做好的地方，也请您多批评。”
吕施河看李达明虽然明显还有些青涩，戴着一付眼镜，一身的浓重的学生气，但还算识抬举，也没有因为问寿远的话而自恃不凡，就笑了笑，摆摆手，让李达明坐下来，说道，“相互学习，相互学习。”
其他几位相对年青的主任也纷纷发言，赞同问主任的意见，认为办公室需要像小李这样的年轻同志，只要认真培养一下是很有前途的。问主任慧眼认人，为办公室挑选了一名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有施承功、叶昶明两人没有说什么。
最后，问寿远看大家也没有什么其他意见，就作了总结，要求李达明严格要求自己，不断向各位领导学习，学习他们做人做事方式方法，特别是要向经验丰富、工作能力特别强的施主任、叶主任这些老领导、老同志学习，向吕主任、王主任、刘主任这些年富力强，水平比较高、功底比较深厚的分管领导学习，努力做到勤于思考，善于总结，早日成为一名合格甚至是优秀的办公室人员，为淮市的发展做贡献。
人都散了后，问寿远又把李达明留了下来。
李达明看了看问寿远茶杯，就从旁边的茶几上，拎过一个热水瓶，给他的茶杯里把水加满，然后规规矩矩地到问寿远的对面椅子上做下来，一幅聆听教诲状，让问寿远心里还是很满意的。
问主任把茶杯端起来轻轻抿了一口，略略沉思了一下说道，“小李啊，赵主席在机关这么多年，我跟他很熟悉，大家关系也不错，我现在住的房子还是他在行政科做科长时，分配给我的。你的事情，王书记跟我打过招呼，春林主任、赵主席也跟我谈过，安市长也请人跟我沟通过，我也很重视，但这些都不是最关键的。办公室工作对人的要求非常高，没有不怕吃苦的精神，没有对自己严格的要求，是不行的，也是做不好工作的。我看过的你的档案，也了解你的家庭情况，我认为你的基础很好，各方面条件也不错，以前也吃过不少苦，同时你还是一名共产党员，虽然还在预备期，但这在今年的毕业生中，也是十分难得的。因此，我才最终决定录用你，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希望你能珍惜机会，不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李达明知道，问寿远在表功，告诉李达明，虽然你有那么多的人为你打招呼，但最终决定权在我手里，是我把你招进来了的，你不要忘记了。
像小鸡啄食似的，李达明赶紧点头说道，“谢谢问主任关心，我一定不辜负问主任期望。”
问寿远微笑着，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我是相信你的，不相信你，就不会把你招到办公室来了。办公室虽然从上到下，从主任到办事员都是秘书，区别不过是大秘书和小秘书而已，但是办公室综合科就是市委领导专职秘书的科室，里面的同志都是给或者是准备给市委领导当专职秘书的，各人的能力水平都很强，工作经验都比较丰富，你要注意观察，向他们学习，特别是文字材料的撰写工作，你一定要学好。我们没有专门的科室给领导写讲话稿、写报告，市委花书记的讲话材料主要由吕主任负责，其他市委领导的材料就由各位领导专职秘书负责撰写，给领导拎拎包，跑跑腿，倒倒茶，做做后勤大家都会，但材料却不是，材料不合格的办公室人员就不能做一个合格的秘书，文字材料不合格的秘书也是一个没有前途的秘书，你一定要引起注意，加强学习。”
“还有一点，我本来是不想说的，但是王书记对你要求期望比较高，我想来还是要提醒醒你，办公室环境比较复杂，有些职位相互之间竞争也比较激烈，你刚来不了解情况，不要轻易参与到其中去。当然啦，你刚来办公室，跟绝大多数人都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只要你注意自己的言行，不参与其中就行了。其实办公室也是铁打营盘流水的兵，养小不养老，绝大多数同志都是迟早要离开办公室，何苦为一点蝇头小利闹得不愉快呢？无可奈何啊！”
李达明看着问寿远的样子，估计他又想他自己过去的一些事情了。
(以上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偶然)
第三章
问寿远是从基层村会计一步步干上来了，学历、文凭虽然比较低，但是工作能力比较强，特别是文字材料比较好，还有一笔好字，在办公室干了不少年，性格和顺，威望也比较高。当他还是办公室副主任时候，原来办公室主任提拔到市政府做副市长，就需要选拔一个人任办公室主任，经组织部考察，大家都推荐他，最后市委常委会也都已经开过，同意组织部的意见由他担任办公室主任，准备第二天早上就正式宣布，找谈话了。这时，有另外一个副主任，走通了当时的市委书记陈云龙的路子，想把问寿远挤掉，自己做办公室主任。最后于是市委书记陈云龙把组织部长找来，要求连夜重新召开常委会研究。然后，经市委研究决定，问寿远还继续干他的副主任，另一名副主任提拔任办公室主任。这就是淮市历史上很有名的“常委会事件”。从此很多干部都认识到，在陈云龙的身上花钱、花色投资的重要性，纷纷或带着现金，或打扮漂亮，找上来门来，要求大量批发帽子，直到此人离开淮市。虽然这位云龙书记最后案发入囹圄吃牢饭去了，但淮市官场风气败坏由此始也。
但是那位重新开会，被市委提拔成办公室主任的同志，却是麻绳穿豆腐，提不起来，最后因为不能统领好全局，也不能协调好工作，更不调动办公室全体同志的积极性为领导做好服务，做人、做事、威信都不能服人，干了不到两年，就黯然而退。我们的云龙书记又把调到交通局做一把手，还是不行，只好退到党组书记位置，给别人腾位置让贤了。
问寿远也是个聪明灵动的人物，知道自己虽然大家公认，但是上次教训深刻，知道领导的路子还是要走的。然后就顺理成章地提拔为办公室主任直到现。
最后问寿远又向李达明简单介绍了市委办公室的基本情况。市委办共有九个主任五个科室二个下属单位。
九位主任除了信访局局长李平海和民政局局长熊开来，刚来李达明都见过了，而李平海、熊开来的办公室副主任，只是为了工作上的协调问题的便利而挂名而已，很少参加办公室的活动，既不是办公室支委成员，也不管办公室的事情，办公室开会正常也不邀请他们参加。
五个科室是几十年不变，按照国家规定设置，跟全国其他地方基本是一样的，分别是综合科，科长是赵长河，专职负责市委各位领导直接服务工作，特别是综合文字工作；秘书科，科长仇明淮，负责办公室后勤、接待、会务等工作；督查科，科长陈洪，负责区委领导布置的各项工作落实情况督查工作；信息科，负责地方信息搜集上报和办公室内部刊物《楚州信息》等的编辑工作，方便各级了解全市动态情况；最后是调研科，办公室内部本来还有一个正科级单位，市委政策研究室，负责全市政策研究、专题调查了解，以及大型材料的编写等工作，为领导在许多问题上的决策做参谋。后为九四年机构改革时，淮市作为一个县级市，市委领导认为这个单位可有可无，为响应上级精简各级党政机构单位，提高单位效能的号召，就取消了政策研究室这个机构编制，在市委办公室设置了调研科，专门负责全市热点、难点以及领导关心的重大问题的调查研究工作，暂时没有科长，只有一个副科长朱长来，是从党校调研室调过来的，理论功底很好，去年刚刚正式调进来，现在也没有从事调研工作，人在综合科办公，是市委花书记秘书。
两个下属单位，分别是机要局和保密局。这两个单位原来也是正科级单位，在九四年机构改革中，进行了调整，降为副科级单位，因为业务上有相通之处，就由市委办公室代为管理。机要局，又叫机要室，主要负责传真、密码电报、紧急文件地即时收发等各种机要通讯工作，这个单位管理严格，人员进出都需要政治审核，流动提拔比较慢，但是经济待遇较好，有专门的岗位补贴。现在的办公室副主任就是王春林就是原来的机要局局长，他在机要室干了将近二十年，后来机构改革他才到办公室任副主任，但继续分管机要工作，现在局长蒋梅林，从原来副局长位置刚提起来。保密局，又叫保密办公室，负责按照国家保密条例的规定和要求，抓好全市保密工作的检查和管理，确保在全市范围内不出现泄密、失密问题。局长王年虎，是原市委某位老同志、老领导的儿子，本是在乡镇党务副书记，因为性格脾气的原因，跟党委书记发生矛盾，才调到来办公室来，接叶昶明的位置，任保密局局长，也是位老同志。
听着问寿远跟自己娓娓道来，李达明很感动，虽然这些东西自己以后也会了解到，但是听姑爹赵锦来说过，市委办公室主任在全市来讲是个很忙，也很显赫的位置。其实只要派其他人简单跟自己交待交待就行了，现在却是他自己不怕在花费时间在这里，跟自己把这些细枝未节讲得清清楚楚，这虽然部分是因为关系的原因，但也反映了一个老同志、一个前辈对一个新同志拳拳关心、热心期待之情。这让李达明既十分感动，又有一种受宠若惊，意欲投身报效，不负其望的感觉。
谈话完以后，问寿远又打电话给综合科科长赵长年，让他过来把李达明领到办公室去。
赵长年也是个高个儿，留着淡淡地八字胡，看样子吸烟很厉害，因为靠近他就能闻到一经丝的烟草的味道。
问寿远叫赵长年坐下来，让李达明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李达明，说，“长年，你不是总是跟我叫苦，说综合科事情多，大家都忙不过来吗？为了充实综合科的力量，为办公室培养后备人才，我们几个主任碰了一下头，决定把今年新引进的大学生李达明安排到综合科工作，暂时负责文字打印工作，同时配合其他各人做好领导服务工作，不跟线服务，只是边工作边学习。你看行不行啊？”
赵长年也早就听说，办公室要进人，但办公室不少岗位都缺人，大家忙不过来，也不知道进的人，会安排到那个岗位上。没有想到会安排自己科室。综合科现就三、四个人，分别给几个书记、副书记当秘书，又要写材料，又拎包跟着跑，又办理具体事务，还要接待相关领导群众的来信来访，事情比较烦杂，人手根本不够，动不动就加班加点，特别材料打印，现在领导都喜欢把材料打印出来看，既干净又清楚，但办公室文印室，只有一个打字员，其他科室的事情也多，根本忙不过来，许多材料经常赶不及，让领导不满意。现在进了一个大学生，熟悉电脑，还准备安排到综合科，既打字，又协助工作。看李达明样子，既不是那种奸滑之人，也不是那种公子哥儿式样的，看来应该是个肯吃苦、能吃苦的家伙，虽然瘦了些，但又精干，真是意外之喜。
赵长年赶紧为领导对综合科工作的关心和支持，表示感谢。
第四章
问寿远微笑着点头说道，“长年，你是老同志，在办公室不少年了，也是综合科科长，吃了不少苦，我们也知道，王书记也知道。现我把小李交给你，你要充分发挥自身作用，带好综合科，也带好小李，让他能迅速成长起来，能够早日地独挡一面，成为你们工作上的得力帮手。现在你先带他到几个办公室转一转，熟悉熟悉情况吧！”
李达明跟着赵长年出了问寿远办公室。问寿远站起来，把他们俩送到门口，又拍了拍李达明的肩膀说道，“小李，好好努力，我相信你是肯定能行的。”
这一下子差点把李达明的眼泪拍下来。这么多年，特别毕业找工作期间，李达明看了多少白眼，多少不信任的眼光，还有别人半讥半笑的样子，心里有多少委曲不能对人说。在一次求职的时候，李达明告诉那个老板自己暑期实践报告获过全校当年度三等奖，那个老板轻轻拿着那个获奖证书，瞄了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三等奖？那就是安慰奖了，学校参加评选的，是不是每个人都有一个？”气得李达明拿回推荐材料，扭头就走。现在听到问寿远拍拍他的肩膀说了这句话，让他过去所有的委曲差点都涌上了心头。忍住眼泪，李达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深深地给问寿远鞠了一躬，就跟着赵长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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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合科还是在二楼，只是跟问寿远的的办公室隔几个房间，门上有有块综合科的牌子，刚才进来的时候曾经从这个门口路过。办公室内有四张办公桌，桌面上都堆满了材料，但一个人都没有。
然后又到其他科室转了转，赵长年把人一个个都介绍给李达明认识。听说是新来的同事，大家都很热情、很客气。李达明不停地跟人握手，点头哈腰，请大家多关照。但到底是刚刚上班，李达明实在有些不习惯、不适应握着手这个动作。但人家主动伸手，自己总不能不伸手吧。
转了一圈，又回到综合科。赵长年对李达明说，“小李，你先随便坐，其他人都跟书记出去了，不在办公室！因为事先不知道你要来，你的办公桌还没有安排，我已经跟秘书科那边交待，请他们安排。至于电脑可能问主任他们已经安排，我也不是很清楚。”
然后从桌子上一堆材料里翻出一本，递给李达明说，“这个是淮市的一些基本情况介绍，你先看看，了解了解情况，免得以后上手工作不了解相关情况。你暂时也没有什么事，我手上有一些材料要准备准备，就不陪你了。你就先自己随便看看。”
然后李达明就很奇怪的看到，赵长年从笔筒里抽出一个小剪刀，从一些报纸上、杂志上剪东西，然后贴在一张纸上，然后又在纸上写一些东西，忙忙碌碌。李达明虽然奇怪，但也没有敢问，只是自己翻着手上的材料。
直到快要下班，也没有人回来。赵长年把手里的事情做完，看李达明还在翻材料，就问道，“小李，问主任对你来上班的时间，是怎么说的？”
李达明回答说，“他让我今天来报道，十一后，才正式来上班。”
“原来是这样，那就这样吧，小李，看样子，今天你的桌子什么的都准备不好，秘书科事情也很多。这几天领导都忙着下乡去慰问，也没有什么紧急的事情。那你下午就不要再来了，回去把材料好好看看，就按问主任安排的时间，十一后再正式上班。你看怎么样？”
“好的，谢谢赵科长！”李达明跟赵长年说道。
“行了，不要客气了，以后在一起上班，就是同事了。还有一个事跟你说一下，十一以后，每天的作息时间要调整了，每天上午是8点钟上班，十一点半下班，下午是两点上班，六五点钟下班，记住了，每天不能迟到。等大家都有时间的，我们综合科出去庆祝一下，也算是欢迎你的加入。”
李达明把手上东西收拾一下子说道，“怎么好意思呢，赵科长，我还想找个时间请各位领导喝顿酒呢！”
“没有关系，各归各的，你请，我也不干涉，这个有利于你跟大家打成一片，我们综合科庆祝归庆祝，两不影响！正好我们也可以考验考验你的酒量，看你能不能经受得住酒精的考验！共产党人一定要是酒精考验的，到办公室喝酒可不能差。”赵长年笑着说道。
“我酒量不行的，还请赵科长多关照”
“行不行，不是用嘴说，而是用嘴喝，我们实事求是，到时候看实际情况吧，你小子，想蒙混过关是不可能的！行了，不跟你扯了，我先上楼去一下，要是下班时间到了你就先走吧！”
回家以后，李达明就把把今天上班的情况跟赵锦来说了一下。
赵锦来沉思一会儿，说道，“没有想到市委办内部竞争，已经激烈到这个地步。”
看李达明有点迷惑的样子，便解释到，“问寿远自己是一把手主任，是单位主要负责人，按照正常惯例，他开过会以后，叫分管主任把你带到综合科去就行了。然后他却把你留下来，谈了那么多的话，作了那么的解释，表现出很关心的样子，然后又亲自叫赵长年过来，把你带过去。这表示什么，这表示办公室内部竞争比较激烈，人心有些散，他有点掌握不住，需要更多的属于他自己的力量，所以他连你这个细枝末节都很关注。当然了，你是王书记亲自打招呼进来的，他可能也希望得到王书记这个分管领导充分支持。”
原来还有有这么复杂！李达明心里想。
“你也不要担心，办公室内部一直都是如此，因为服务不同领导，所以各人就都站在不同领导的派系上，相互之间竟争，争提拔、争位置、争主导权，特别是到每年人员变动的关键时刻，表面上一团和气，底下面暗流汹涌。
办公室主任代表市委主要负责人，要负责把各种关系协调好、处理好、安排好，保证办公室正常运转，把领导服务好。
人家说，投桃报李，你也可以适当跟他多亲近，有什么问题可以多汇报，因为毕竟他是主要负责人，别人也不好多说什么。你也不要害怕将来别人说你是问系的人，因为看样子，市委书记花元荣对问寿远还是比较满意的，而且从目前来看，还没有合适的人选能够代替问寿远的，所以问寿远这个主任可能还是要再做几年的，暂时难以提拔。况且将的办公室主任，看样子，也不可能从办公室内部产生，施承功、叶昶明这些老同志，资格太老，用起来不方便，其他几个副主任又太年轻，工作经历简单，跟跟条线服务还可以，做一把手却不可能，不容易镇得住全局，下任办公室主任看样子要从其他单位进了。到时候新主任到办公室，不分什么系的，都得重新开始认识、认识、协调，你也就不必担心他有什么成见了。
当前你要在跟其他人打好关系，特别是跟同科室人和分管领导要处理好关系的同时，要紧跟问寿远，从他身上找机遇、要进步，现在干部都要求学历高、年轻化，只要你把握得住机遇，在淮市还是很有前途的。”
李达明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对赵锦来说道，“姑爹，我想最近这几天，最好是十一期间，请他们几位主任，吃顿饭，表示对各位领导的尊重，请他们多关照。你看行不行？然后在正式上班以后，再请几个科室的领导以及综合科全体。”
赵锦来说，“行，由我来跟他们几位主任联系安排，不要安排在淮市宾馆，或者是楚城宾馆，找一个环境比较好、比较有特色的小饭店，最好请王书记也参加，这对你有好处，以后最起码没有敢主动欺负你。办公室的其他人的，等你跟他们已经都认识、很熟悉了，再请他们。”
——
活动很成功，效果很好，各个领导都比较满意，特别是王书记的亲自到来，虽然王书记没有讲什么，但几位主任，特别是以前不知道情况的人，看李达明的眼光，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这让赵锦来和李达明都觉得很有面子。
趁国庆期间，李达明还把住的地方也定了下来。原来工作没有定下来之前，是住在姑奶李平兰家的，现在已经要上班了，再住在那里也不太好，李达明就搬了出来。
有一个亲戚原来是一个小学老师，单身时学校安排了一套单身宿舍，后来结婚后不久又重新分到了房子，单身宿舍也没有交，就是空在那里。正好李达明没有地主住就住了进去，前面一厨房，中间一个小院，后面一间卧室，一个人住非常舒适、自在。
李达明这几天，趁不没有上班有空闲，就好好地把宿舍收拾了一下，又了买液化气和一些锅碗筷子等。
人生的阳光那淡淡却又温暖的光芒，终于照到了李达明的身上。午后的时光，秋高气爽，人生难得，李达明一边收拾着东西，主要是一些舍不得扔的书，一边跟着旁边小收音机轻轻地哼着歌曲。
仿佛从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李达明不敢肯定，止住歌声，停身不动，把耳朵斜过来，仔细倾听，果然有人敲门。
是谁？李达明心理疑惑，自己的朋友熟人亲戚中没有敲门这么温柔的，于是一边走向门走去准备开门，一边问道，“谁呀？”
一个轻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您好，请开一下门好吗？”
女生？是谁？李达明心里更加有些蒙了。
第五章
吴曼凝是一直个温柔内向的女孩子，在幼儿园做老师。
十一放假，就一直在家看看书、练练钢琴。
因为很多天没有看外婆了，有点想。今天没有打电话，直接来看看。
敲门才发现，外婆竟然不在家，不知道上哪里去了。
现在就回去吧，又不愿意，不回去，也不知道外婆什么时候回来。
听见隔壁有动静，她突出想起来，隔壁高姐说不定在家，正好到她家坐坐，聊聊天，顺便等外婆，看她什么时候回来。
就这样了。
轻轻敲了敲门，没有人答应，又加一点力气敲了敲，并轻轻说道，“您好，请开一下门好吗？”
听见里面的脚步道了，好想有点迟疑。
吴曼凝又说道，“高姐，是我，隔壁的曼凝！”
——
李达明听着外面柔柔的声音，心内也觉得柔柔地，“曼凝？不错名字！”
吴曼凝看着门轻轻地打开，却露出一个陌生大男孩子，一头板寸，戴着一付眼镜，文质彬彬的样子，却又阳光直率的样子，给人一种田园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想亲近。看着他的直视着自己的样子，吴曼凝脸一阵红晕涌上来，想把头低下来，又有一种想把头抬起来，给他好好看看的冲动，这种念头让她的脸更加红起来，却把头抬了起来。
李达明仿佛被石化了，轻轻打开门，看见一个跟声音一样甜的女孩子，一身淡黄的连衣裙，雪白的皮肤如玉般透明，因为害羞而散发的红晕，淡淡地分布脸颊上，更增加了一种柔美之态，秋日的阳光下波浪般披卷的头发闪耀着金色的光芒，娇怯怯的样子，让人有一种忍不住想呵护的想法，让李达明不忍释目。
就这样，俩人相互看着，都忘记该说些什么，只是这样。
大概有十多秒钟，吴曼凝才反应过来，看着李达明发呆的样了，忍不住娇羞一笑。
刹那间，李达明觉得天地一转，赶紧用手一扶门框，总算站稳了，没有出丑。
看李达明还是直勾勾地看着，吴曼凝脸更红，一跺脚，低声说道，“看看什么看，没有见过美女啊！”
这一声，总算把李达明的魂魄拉了回来了。一向稳重的他知道自己这下子出丑了，脸腾地一下烧红了起来。
“你，你，……，你找谁？”李达明舌头有点僵硬地说道。
“就找你啊！”吴曼凝突然生出一种想逗逗李达明的感觉。
“找我？”李达明愣住了，“怎么可能？”
看李达明**的样子，吴曼凝心里扑哧一笑，嘴说道，“笨蛋。”
“咦，”李达明反应过来，有点调皮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这下子，吴曼凝反而愣住了，“你的名字？什么名字？”
李达明摆了摆手，一本正经说道，“笨蛋啊，我小名笨蛋，大名李小笨！”
吴曼凝更有些**了。有这么巧吗？
李达明看着吴曼凝的样子，挤了挤眼，做了个怪脸说道，“我的这个名字是我的女朋友起的，你怎么会知道啊？”
吴曼凝这才反应过来，知道自己被捉弄了一下，有点恼羞，脸更红，用小手推了一下李达明胸口，说道，“谁是你女朋友，不知羞！”
然后俩人对视了一下，又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李达明伸出手说道，“李达明，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能够认识站在面前的这位美女！”
“吴曼凝，”吴曼凝伸手握住李达明的手说道，“幼儿园老师，给个机会，让你这个真正的笨蛋认识什么是真正的美女。”
小手很柔软，也很温暖，李达明握在手里，真有点陶醉了。
吴曼凝一用力抽出手，把李达明推到了一边，一边走进房子，一边说道，“这不是高姐的房子吗？你怎么会住在这儿，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你是高姐的弟弟吗？”
“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叫我回答那一个，”李达明说道。
“都要回答！一个都不能少。我要盘查盘查，看你是不是坏人！”吴曼凝瞅李达明一眼，“怎么？不想回答？”
李达明赶紧说道，“她丈夫，我的表叔，他们单位分了新的房子，他们搬到那里去住了，我今年学校毕业，没有地方住，暂时借给我住，今天刚刚搬进来住，就遇到了一个查户口的！”
“怎么啦，嫌我查户口了？”
“不敢，不敢，欢迎欢迎，请进请进！”
俩人边说边走进房子。
看着满地满床书和衣服等东西，李达明不好意思的说道，“刚搬进来，正在收拾，还没有收拾好，献丑了，献丑了。”
“没有关系，本姑娘大人有大量，看在你还算老实的样子，反正要在这里等我外婆回来，就帮帮你一起收拾收拾吧！”
“你外婆？”
“是啊！我外婆就住在隔壁，我今天来看她，她可能又跟一帮老头老太上街，练什么太极拳去了。我正在好这里等她回来，也无聊，不如就帮帮你吧！”
“这怎么好意思，这怎么好意思！”李达明一边嘴里客气着，一边却没有任何协作。
“虚伪的家伙，嘴里客气，心里巴不得呢！”吴曼凝一边说，一边动手，“算了，本小姐胸怀宽广，不跟你计划了。不边要有代价的，收拾完后，请我吃东西！”
“行！行！很荣幸！”李达明赶紧说道。
俩人一边收拾，一边聊着。
在收拾到磁带时，吴曼凝突然高兴地叫了起来，“你这个家伙竟然有田震的带子？上次我跑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有卖到，你这个从哪里卖的？”
“毕业之前，从石城新街口那边买的。”
“怪不得的，最近工作忙，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到石城去了！这儿有录音机吗？”
李达明把那个旧的手提录音机从门后找了出来，放在桌上。吴曼凝赶紧把磁带放进去，轻轻一按，音乐伴着田震那略带沧桑感的低音，就如流水一般轻轻地流淌出来了。
俩人静静地听着音乐。
李达明突然一阵冲动，拉起吴曼凝的手，轻轻地说道，“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第六章
听了这话，吴曼凝整个脸到脖子一下全红了。
甩开李达明的手，一跺脚，说，“你这个家伙，想得美！才第一次见面，就说这样的话，脸也不红。”
李达明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二声，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我，……，对不起，有些太突然了，但我怕迟了以后就没有机会了，又没有交过女朋友，没有经验，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没忍住，没忍住。”
吴曼凝看着李达明惶恐的样子，听着李达明的解释，听到李达明竟然笨头笨脑地说“没有忍住”时，自己忍不住手捂着肚子大笑起来，还有这样的木头，真是没有想到。
这一笑，李达明更加手足无措了，只能脸色通红看着吴曼凝笑得花技乱擅的样子，支支吾吾地，“我，我……”
吴曼凝看李达明窘迫的样子，也不好意思再笑他，强忍住笑，嗔言道，“我什么我，话都说不好，果然是个笨蛋，我看不是李小笨，是李大笨，个大笨蛋。”
李达明也反应过来了，赶紧说道，“什么什么啊，什么大笨蛋，切，我是大智若愚，大巧若拙，曾经语挑苏秦张仪，言斗诸葛孔明，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无敌小帅哥——李达明，多少美女投怀送报、投花递柳、投书传情、投情送意……”
“还有投河自杀，你个厚脸皮的家伙，你个花心大萝卜干。”吴曼凝捶了李达明一下。
“嘿嘿……，哎哎，怎么是萝卜干呀？”李达明有点好奇。
“你看你瘦成什么样了，连皮带肉不足二两，纯属营养不良，不是萝卜干，是什么？”吴曼凝又揪了了一下。
“能不能好说话，不打人，我弱不禁风，打坏了怎么办？”
“打坏就打坏，就当为民除害了。况且打你是看得起你，怎么？不想给我打。”
“得得，就当我是受虐待狂好吧！小姐，欢迎再来打！”
“这还差不多，行了，看在你还算老实的面子上，今天饶你一回。对了，给你一个机会，跟你说这么多话，我口干了，快去买个冰淇淋给我吃，我就原谅你了！”吴曼凝得意洋洋地说道。
“是，很荣幸为您效劳。”李达明赶紧屁颠屁颠地跑到巷子口，买了一只最贵的冰淇淋，又乐颠颠地跑过来。
吴曼凝刚把冰淇淋放到嘴里，却发现李达明只买了一支冰淇淋，奇怪地盯着李达明望，问他什么意思？
李达明忙解释，说自己不喜欢吃这些东西。事实如此，这么多年，也是经济条件的原因，李达明已经养成了一个好习惯，除一天三餐外，他很少买零食之类的东西，也很少吃，要买大多数情况也都是买给别人吃的。
吴曼凝坚决不行，最后俩人协商的结果，竟然是把这块冰淇淋分成两半，一人一半。
看着李达明皱着眉，苦着脸的样子，吴曼凝又忍不住笑起来。吃了几口后，李达明发现冰淇淋这东西口味还是不错的。
就这样边闹边做事边说话，李达明讲学校里面遇到的有趣的事和书中看到的奇闻趣事，吴曼凝就讲幼儿园的小朋友的事和自己开心的事情，就这样很快，两人就把屋子收拾地着不多了。
看着屋子收拾地干净整齐的样子，两人相视而笑。
然后俩人就坐下来听音乐、聊天、斗趣。事后，吴曼凝自己都觉得奇怪，自己竟然会跟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男孩子，说那么多话，自己这多年也没有说过那天这么多的话，心情也从来没有过的轻松愉快，让她很多年后，两人天各一方的时候，都会想起俩人第一次交谈的情景。
直到吴曼凝外婆从外面回来，俩人才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相互留下联系方式后，李达明去他姑奶家，吴曼凝去陪她外婆。
工作刚刚开始，李达明人生中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恋爱也算是拉开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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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结束，李达明就正式上班了。
上班第一天，他提前半小时就到了，准备来打扫卫生，到了才发现，市委办每天有专人打扫卫生，办公室请了一个不识字的中年妇女，每天早上和中午给办公室打扫打扫卫生、打开水。
看没有什么事，李达明就只把办公室几张办公桌都擦了一下，各人桌上的各种材料没有敢乱动，然后就把自己办公桌内内外外擦了一遍，再把旁边电脑桌上的明显是新置办的电脑、针式打印机打开来，把各种设置文件该调整的调整、设置的设置，又测试了一下打印机的打印效果。
在他把东西都收拾好后，上班时间已经到了，综合科四个人，赵长年、刘平河、朱长来、宋民安都已经先后到了。
副科长刘平河和赵长年一样是个瘦高个子，只是脸皮比较白净，跟李达明一样，戴着一付眼镜，很精神的样子，为副书记朱顺成服务的；朱长来却是个胖子，行动有些缓慢，却是很开朗的样子；宋民安是个中等个子，听说是今年刚从乡镇调上来的，是农业副书记陈明复的秘书。
在淮市，各位市长、书记，虽然级别不高，只是个处级，办公室都为各人固定安排了一套班子四个人为其服务。正常来讲，一个副书记、副市委要配一个驾驶员、一个副主任、一个秘书，加一辆小汽车为他服务，副主任主要是为领导协调处理一些大事情以及主持领导亲自召开各种会议等。秘书主要是为领导拎包，办一些具体的杂事，撰写各种文字材料。
大家已经知道综合科要进一个新人，所以看见李达明，都知道是新来的大学生，虽然想法各异，但大家都知道能进市委办的，都不是简单的人，因此所有人对他也很客气，每个人都过来跟他亲切地握了握手，请他以后多支持工作。李达明感到有些诚惶诚恐，忙站来说不敢不敢，特别是副科长刘平河。
科长赵长年看人都已经到了，站起来，拍拍手说道，“大家都到了，我们来开个短会。”
看大家都调过脸来看他，他轻轻咳了咳说，“办公室今年新进一个大学生，办公室问主任对我们综合科很关心，知道我们综合科事情很多、工作很忙、压力很大，特意把他安排到我们综合科工作，给大家帮忙，主要负责综合科文字打印和帮助各位做好服务工作，他就是李达明。大家刚才进来都已经跟他打过招呼，都已经认识了。我也不想多说，希望大家对小李也多帮助、多关心，共同做好综合科的各项工作。小李，你也说两句？”
李达明对每个人都不熟悉，也不敢乱，只是说自己今年刚刚毕业，没有工作经验，缺少工作请各位领导对他多批评、多指导，有什么事情只管安排，不要客气，然后给大家深深地掬了一个躬。
赵长年问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其他都摇了摇头，表示没有什么可说的。赵长年就宣布会议结束。
于是大家都忙了起来，李达明也正式开始了自己人生第一次正式工作。
(以上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偶然)
第七章
每天，李达明都忙得不可开交，虽然都是些小事，毕竟因为相当于给四个人做助理，每个人都不能得罪，不管是谁安排的工作，都只能老老实实地干好，特别是材料打印，特别的多，忙得李达明有时候连给吴曼凝打个电话，甚至是晚上约会的的时间都没有。有时吴曼凝会嘲笑李达明，说他真是个大领导每天工作繁忙，日理万机。
但是通过每天地学习、了解、熟悉情况，李达明也越来越进入工作状态，也逐渐游刃有余起来。当前淮市工作的重点主要是两部分，一是贯彻落实十五大精神。
9月12日至18日，中央中国共产党第十五次全国代表大会在北京举行。会议系统、完整地提出并论述了党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纲领，明确提出：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经济，就是在社会主义条件下发展市场经济，不断解放和发展生产力；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政治，就是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在人民当家作主的基础上，依法治国，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文化，就是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以培育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公民为目标，发展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的，民族的科学的大众的社会主义文化。深化经济体制改革 ；；必须全面认识公有制经济的含义，公有制经济不仅包括国有经济和集体经济，还包括混合所有制经济中的国有成分和集体成分；公有制实现形式可以而且应当多样化，一切符合“三个有利于”的所有制形式都可以而且应该用来为社会主义服务。这种对公有制经济的认识，与以前相比是又一次思想解放，对统一认识、促进我国经济上新台阶特产生重要作用。
在把会议精神迅速传达的同时，农业、工业、党建等各条线要就如何贯彻党十五大精神，切合淮市实际提出具有针对性的政策措施，文件、报告、讲话，各种材料蜂涌而至，今天是他的材料，明天是你的材料，李达明几乎是天天加班，幸好他是单身汉，除了约会受点影响外，几乎是一个吃饱全家不饿。每天加班虽然辛苦，但是也还是有好处的。因为李达明经常陪科室其他几个人加班，有时候工作之余稍有闲暇，李达明就陪他们聊聊天、谈谈心，大家看李达明也能吃得苦，也还会说话，总是陪他们加班，也没有什么怨言的，就都把为引为一个战壕的战友，都很喜欢他。
李达明最开心的事情就是，经常因为加班没有时间陪吴曼凝，但她会到李达明班上来看他。虽然李达明忙得不得了，没有时间陪她说话，但吴曼凝总是乖巧地坐在一边或者看书，或者是看李达明忙，然后李达明加完班，再送她回家。办公室上下都知道了李达明有个漂亮温柔的女朋友。虽然李达明一再声明还不是女朋友，因为吴曼凝还没有答应。
这段时间，李达明也就如何贯彻十五大精神，也摸索着写了一篇论文，提出国家对公有制认定，其实也是对私营经济的肯定，提出在加快现有企业改革的同时，要加快发展个体私营经济。无农不稳，无工不富，无商不活，当前淮市农业生产规模很大，基础很好，但是这几年工业经济发展，虽然在报表上还是在增加，形势大好，实际上大家都知道，呈不断下滑的趋势，企业大量工人下岗。这种形势如果不改变，淮市的未来是暗淡的，要想真正意义实现小康是很难的。必须充分利用现有的人力资源、农业资源、社会资源，大力发展私营个体经济，以私营个体经济拉动淮市经济发展走上快车道，特别是要引导有资金、有市场、有能力的人投入到粮食、蔬菜、水产品、水果等农产品的加工、生产、销售环节中来，走山省以农促工的发展路线，推动淮市这个农业生产大市向农产品加工大省转变。
论文写出来后，综合科几个人都认为李达明虽然写作上许多地方还值得推敲，但总体写得还是不错的，又分别帮助李达明作了润色，然后就呈了上去。相关领导看了以后，对材料结构文字都很满意，但是对论文的观点不赞同，特意在材料上作了批示，“材料很好，观点也很新颖，但是不符合淮市当前的工作重点和工作思路。办公室要检讨是否在围绕市委决策开展工作。”分管主任吕施河也找李达明谈了一次话，指出李达明善于思考，认真研究的精神是好的，但是办公室工作要紧紧围绕市委中心工作，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离开这个中心，希望李达明不要思想负担，继续努力做好本职工作。
李达明什么也说，只是作了检讨，表示将严格按照领导精神，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但是李达明从网上知道，苏南、江省，这些经济发达地区，个私营经济无论是规模还是体量，都已经达到了一个新高度，未来进一步加快私营经济发展的潮流是不可逆转的。而淮市依然处在一种公有制经济的情结之中，求稳怕乱，连对加快推动现有国有、集体企业改制的积极性都不高，甚至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一些老同志、老干部向上级反映，给市委书记花荣写信，要求淮市珍惜老一辈辛勤劳动的成果，停止这种出卖国有资产的这种败家子行为。市委某些领导竟然也就顺势停了下来，更让李达明觉得哭笑不得，也无可奈何。其实很多企业已经处于停产半停产状态，现在不进行改制，未来成本更高，况且现有资产没有正常维护和保养，不当及立断地及时进行正确的处理，只能不断破损贬值，各种债务随着时间不断增加，真正造成国有资产的流失。谁也没有想过在经济比较发达的苏省一个小角落里，竟然也会发生这样的思想不解放事情、行为，令人难以想像。这样的思维，这样的观念，淮市何时才能真正发展起来。
李达明也跟吴曼凝也说了这件事情，吴曼凝只能轻轻地安慰他，要他不要在意，人观念转变总要慢慢来，这么多年小农经济的思想向市场经济观念、向现代化工业理念的转变，总是不能一蹴而就，而且任何人也阻挡不了时代的潮流的，问题迟早总会解决的。李达明心中叹了一口气，现在已经滞后了，如果不赶紧行动起来，一步不能赶先，未来将是步步落后，淮市将会为未来发展的付出更大代价。这一切又将有谁来为淮市买单？
但自己只是一个人微言轻的小家伙，对一切只能是看睁睁地看着，对一潭死水、微波无澜的淮市的经济发展，却无可奈何。也许自己应该为自己的未来考虑。
（以上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