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十一.帝国军的弩
三天后,帝营垒内,华雄和陶谦一起骑着马,看着远处扬起的大股烟尘,他们在这里等了这些不知道死活的马贼三天,现在他们终于来。
策着马,华雄和陶谦一起转过了身,在他们身后是两百名骑兵,其中有六十人是丹阳子弟,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杀敌的渴望。
“打出我们的旗帜,让那些蛮子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骑兵。”华雄看着早已去除身上伪装的部下,高声吼道,随着他的喊声,一面接着一面的如血军旗被竖了起来,伴随着的是一声接着一声的大喝。
“出击。”华雄抽出了军刀,指向了前方,接着两百名骑兵如狂风一般席卷而出,冲出了营垒,往着远处的烟尘而去。
前方突兀地扬起的烟尘,让马贼队伍的前锋队伍吃了一惊,当他们看到在烟尘中渐渐清晰的如血旗帜时,都是惊慌失措了起来,尽管出前,他们的领只是说要去打汉人商队,根本没说过要和那些魔鬼一样的汉军打仗。
未战先怯,乃是兵家大忌,再加上那些马贼的前锋本就不是什么敢战的死士,而帝来得又快,在慌乱中有人喊起射箭时,却已是迟了,骑兵交锋,临敌却连三都做不到,只是稀软的一阵箭雨,帝就已切入了混乱的马贼队伍中。
华雄和陶谦此次进攻为的乃是立威,并不贪功。杀入敌阵中,如旋风般斩下五十多颗级,将这前锋队伍击溃以后,便立刻抽身而退,远遁而去。
当帝离去后,马贼中军的援兵才到了,可是他们看到的只是一片狼藉,而这时溃散的前锋队伍则重新聚集了起来。马贼队伍有一个特点,便是如同狼群一样,若不能歼灭之,就算溃散了,可还会重新聚集起来,只不过士气却明显大减。
驰回营地后,帝下马修整,刚才那阵轻骑突袭。他们无一伤亡,只是那六十名丹阳子弟中,有人中了箭伤,至于帝士兵,有几个冲得比较猛地士兵看上去身上插了十数支箭矢,可大多都是卡在链甲的缝隙里,少数几根就算穿过了甲胄,可却也穿不透他们内里穿得绸衣。一扯那箭矢便掉落出来,伤口都不甚严重。上些伤药便无事了。
看着帝士兵那精良的装备,洛珊.苏林饶是心里早知道大汉帝国富庶,可还是不免吃上一惊,虽然帕提亚在大汉帝国和罗马人之间抽取赋税,可是在帕提亚丝绸衣服也只有贵族才穿得起罢了,她没想到在大汉帝国,居然每个士兵都穿着绸衣打仗。
夜晚。马贼大营里。五个马贼头子都是沉着脸。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要面对地根本不是什么汉人商队。还是汉军。他们此时都恨不得一刀砍死面前地阿卜拉。可是昆提良地话却让他们压抑住了这种冲动。现在他们已经开罪了汉军。唯一地活路也就是杀光那些汉军和商队。然后去帕提亚落脚。
“按照那些汉军地习惯。若是他们有能力。就绝不会手下留情。白天他们只是冲乱前锋后就撤退。就足以证明他们手上没多少兵力。”昆提良环视着众人。沉声道。汉军地可怕他是亲眼看到过地。那些汉军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死。只要还剩下一口气就会继续作战下去。可是现在他必须鼓舞起其他人地士气来。否则地话这仗也不必打。
“就算他们没多少兵力。可是他们现在修了营垒。咱们怎么打?”五个马贼头子中。有人沮丧地说道。像他们这些马贼也就是干干劫掠地勾当。你让他们去攻打早有准备地营垒。他们打死也不肯干。
“汉军能攻善守。仰仗地不过是强弩之利。只要消耗掉他们地箭矢。就不足为惧。”说着信口开河地话。可昆提良却说得却像是煞有其事一样。似乎汉军只是一群靠着兵甲利器地无能之辈一样。
“你说得轻巧。怎么消耗?”五个马贼头子。看着侃侃而谈地昆提良。都是起哄道。他们其实心里早已在打退堂鼓。没人想去和那些汉军拼。要是拼光了手下。就算可以逃到帕提亚。他们地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些汉军地箭矢必然不多。不然地话他们今天袭击我们地前锋队伍地时候。就不会是直接轻骑突袭了。”昆提良对汉军地战术倒是很熟悉。通常汉军骑兵冲锋时。都是一通弩箭打乱对方阵型后。趁势杀入。虽然汉军地骑兵弩远不及其步兵弩地射程和威力。可是三十步内照样能要人性命。而且他们地骑兵弩一五矢。铺天盖地地射下来。还真没人挡得住。
在昆提良的一番话下,五个马贼头子总算有了点斗志,不过仍旧谁都不愿意明天主动进攻,最后还是昆提良出面,明天每人出一百人去进攻。
阿卜拉虽然是个优秀的杀手,可并不是一个能带兵的将军,对于昆提良的布置他也看不出什么缺漏来,而且并未见识过帝军威的他,根本不知道那些马贼为什么那么胆小。
昆提良没有派人夜袭,上一次他能成功,是因为死去的那个汉军指挥官没想到在自己地控制区内,有人敢对他们下手才大意了,而且他在兵力上占足了优势,可最后却仍落个惨胜,得不偿失,现在那些汉军早有了准备,派多少人去也没用。
第二日,六百名马贼排好了队伍,扛着木盾涌向了帝地营垒,不得不说昆体良的判断很准,华雄手里地箭矢虽然不少,可是士兵们用的却多是骑兵弩,强弩地数量并不多。
营垒的工事内。看着呈松散队形逼近地马贼队伍,华雄却是一眼就看穿了昆提良的把戏,在帝内部的军演和参谋们的授课里,早就将帝的优势和缺点分析得清楚,帝对于列队,最大的优势一是在远程武器的打击密度和强度,二则是军队组织上的领先,三则是后勤体系地完备。
不过对于帝的大多数敌人来说。他们是无法认识到后两条的巨大作用的,所以如果他们要对付帝,先就是要大幅度消耗帝在远程武器上的优势,在帝各地军团,每年新进的士兵都会在和老兵的对抗里上当,通常那些没什么实战经验的士兵会提前放弦,造成箭支地浪费。
对于徘徊在强弩杀伤射程范围边缘的马贼队伍,营垒内守备的帝士兵都是嗤之以鼻。对于这些经验丰富的老兵来说,这些马贼想和他们玩这种把戏,还差了点。
“别慌,那些杂碎不过是在装样子而已,不用去理他们。”帝的士兵们朝身边的镖师们说道,这些镖师兄弟虽然也很悍勇,不过战场上的事情却懂得不多。
“陈二,带你的人给我射爆几个狗杂碎地卵蛋。别让他们在那里瞎转悠。”华雄高声喊了起来,让自己手下的军官带几个善射地士兵给那些马贼开开眼。
帝的步兵弩最大射程在四百步。不过这个距离上杀伤力有限,只有进了两百步才能有效杀伤敌人,而到了一百步内基本上不死也残。而现在那些进攻的六百马贼就多半缩在帝营垒前两百步到一百五十步的距离之内,这个距离内只要他们举着盾,运气不是太差的话,基本上死不了,而且在这个距离上他们用的弓箭也能射到汉军的营垒里,虽然没什么力道,可是好歹也算是能进攻。
对昆提良来说。现在是他第一次和汉军正面对战。所以他对于汉军的动作极为不解,尽管进攻的六百马贼在一百五十步上这个距离射出地箭矢没什么力道。可是箭雨齐落,怎么也该让那些汉军有所反应。可是现在汉军营垒里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战场上,其实有时候更多地是拼士兵的意志,对于普通人来说,看着那些就落在自己前面不远处地箭矢,就算这些箭矢已经没有多少杀伤力,可还是会被吓到,放在过去的帝,也只有那些经历过战场地老兵才能做到镇静自若,但是以现在帝的训练水平,这种程度的箭雨根本吓不到帝的士兵。
被华雄点到帝军官甚至有说有笑地和手下几个士兵一起给手里的强弩上了弦,比起弓箭,弩的射程更远,威力更大,精度更高,至于弓箭,能做到百步穿杨的人,帝中虽然不少,但是绝对没使弩的人多,至于百步以外,能用弓箭射人的也就吕布,黄忠,赵云这些猛将了。
就在昆提良打算让进攻的队伍往前压上一点的时候,队伍前方,五个马贼就像风中的落叶一样无力地倒在了地上,五个人都是被一击毙命,或是咽喉,或是面门,都有着一根致命的箭羽,马贼队伍顿时骚动了起来,因为这样的箭实在太准,准得让人心寒。
五个人的死亡对于六百人的进攻马贼队伍来说,看上去显得微不足道,但是对那死去的五人边上的马贼来说,却足以让他们胆气全无,谁也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轮不到自己。
进攻的马贼队伍在一刹那间竟然停顿住了,尤其是前方的人,都是举着盾,有些恐惧地看着前方的汉军营垒,五人的死亡还不足以让他们害怕到退却,但是迟疑却是肯定的。
帝的营垒中,拿着望远镜观察的华雄放下后朝身边的陶谦道,“你输了,现在你欠我五百钱。”就在刚才,两人居然私下里赌了起来,结果不相信帝士兵能全中的陶谦输掉了五颗人头钱。
“下注吧!”陶谦倒是一脸的无所谓,在他身后五个老部下赫然站立,他们手里拿的有弓有弩,很显然这些游侠出身的丹阳子弟是要和帝士兵较劲了。
华雄看了一眼五人,心里有些吃不准,就凭这五人手里自制的弓弩,那是绝对比不上帝械局的弓弩的,可是看着陶谦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他又有些犹豫,想了想后才道,“我赌他们全中。”
一旁不远处的李儒摇了摇头,华雄是给陶谦不动声色骗住了,就凭那些弓弩,再加上那些马贼有了防备,根本射不死人。
就在李儒摇头不语的时候,那五个丹阳游侠已经是全部出手了,而陶谦却是始终一副平静的样子,而华雄看着望远镜里生的一幕,脸色却是变得怪异起来,就像李儒所想的那样,就凭那些非制式弓弩,想要在一百五十步外的距离外射死人几乎是不可能的,而结果也差不多,没有一个马贼死掉,可是却全都中了箭,他们的盾牌不过是些木制的圆盾,虽然护得住上身的要害,可是却顾不了下面。
五个马贼,四个被射中腿,还有一个却是被射中了裆部,倒是应了华雄先前那句射爆他们卵蛋的话,“我输了。”能看到如此神乎其技的一箭,华雄倒也不在乎自己输给了陶谦,只是朝那名鬼使神差般射出那一箭的年轻镖师道,“好小子,这次要是不死,我提拔你当个什长。”
此时帝营垒里已是出了震天的笑声,那在地上捂着裆部疼得打滚的马贼该庆幸那箭不是帝的制式步兵弩射出来的,不然的话他怕是要当场了帐。
听着远远飘来的汉军嘲笑声,马贼的气势越弱了,那些在前面的马贼更是主动后退了,他们可不是什么令行禁止的军人,每个都是爱惜自己的小命胜过一切。贼就是贼,面对比自己弱小的,他们凶狠如虎狼,可是面对比自己强大的,他们却又畏缩如猪羊。
骑在马上的昆提良却是笑了起来,前面的那些汉军,果然强弩箭矢有限,不然的话那后来五人就不是四伤一残那么简单了。
“让他们进攻,后退斩。”昆提良狞笑着下达了命令,吃准帝箭矢强弩不足,他的胆气一下子大了起来。
在后队押阵的督战队的逼迫下,六百马贼咬着牙,硬生生地冲向了前方的汉军营垒,而真正的硬仗也就此展开.
两百十二.奇兵
灼热的大风里,是呼喊的嘶哑吼声和不时闪现的血光,仗着营垒坚固,帝**的士兵们冒着箭雨,直到冲锋的马贼近了以后,才用骑兵弩给予杀伤。
帝**的骑兵弩最远射程在一百五十步到两百步之间,但真正可以做到有效杀伤的却是在五十步内,而这个距离里,那些游牧民族射出的弓箭同样具有极强的杀伤力,只不过帝**士兵们身穿的甲胄可以护住自己的要害。
箭雨如飞蝗般不断落下,不过帝**的士兵们却丝毫不乱,洛珊.苏林的几个老家臣也在营垒间杀敌,他们不知道大汉帝国是如何训练士兵的,因为他们就像是漠视死亡的战争机器一样,仅他们身边,就有十几名士兵身上中了数枚箭矢,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出声音,仍旧战斗着,直到他们的军官命令他们退下接受随军医官的治疗,才沉默着退下。
整个营垒里,除了弩机和箭矢的轻啸和破空声,便只有那些大汉帝**官的命令声,这让米尔达他们这些苏林家族的老家臣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因为在他们身边的是一支真正铁血的军队,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有高昂的战斗意志。
对帝**的士兵来说,一旦他们上了战场,眼前就只有敌人,耳边就只有命令,除此以外一切都是多余的。没有命令,死战不息,直至倒下,便是这些帝**士兵最好的写照。
营垒前,已经躺满了尸体,进攻的马贼队伍在不到短短的片刻时间里,便已经死了百人,他们没有精良的甲胄,除了举着的圆盾,身上便只有护着胸部的皮甲,在五十步内。帝**士兵们用的骑兵弩便可以穿透他们的圆盾和皮甲,而当他们进入到三十步范围内时,除了极少数地幸运儿,没人能在密集的弩矢下活下来。
“大人,我们的弩箭已经消耗近三成了。”华雄身边。一名帝**的军官禀报着武备的情况,这将左右华雄地每一个战场决定。
“让三火出阵,把这些杂碎给我打回去。”华雄恶狠狠地说道,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么不怕死的马贼,正面伤亡都将近过半,居然还在进攻。
随着华雄的命令。一直都在营垒后部整装待的三火从空出的单人甬道里,分五队杀了出去,而这时他们身后的同袍则停下了骑兵弩组成地弩阵,他们现在要尽量节省箭矢,谁也不知道战况最后会变得怎么样。
一直在观察战场的昆提良看着从营垒里杀出的汉军,笑了起来,他没有猜错,汉军的箭矢不足。“再派三百人。”略微带着自得和残忍的声音在五个马贼头子的耳边响了起来,昆提良看着他们,眼神凶戾。
要对付汉军,一定要一鼓作气。不能给他们喘息的机会,这是昆提良在见识过汉军的战斗力之后做出地总结,现在他已经试探出汉军的底线,就绝不能放弃这个大好的机会。
五个马贼头子看着一脸煞气地昆提良。就算想要反对他地决定。却也没了勇气。更何况现在形势比人强。昆提良手上地兵马最强。而且他们周围全是昆提良手下地精锐。
五十名帝**士兵死死地钉在了营垒前地阵地上。用军刀捍卫着帝**不败地战绩。进攻地六百马贼早已死伤惨重。可是最让他们心寒地还是这些突然从营垒里杀出来地汉军。他们地刀锋利无匹。人更是冷酷无情。他们经过地地方。那些在战场上中箭倒下地人没有一个能在活下来。都被补了一刀。斩下级。
华雄看着营垒前地战斗。面无表情。他知道自己遇上了一个难缠地对手。换作一般地马贼在这样惨烈地进攻战里。早就崩溃退散了。可是现在那些马贼却仍旧在进攻。
“让他们撤回来吧?”陶谦看着在营垒前面对着数倍于己地马贼。浴血奋战地三十多名帝**士兵。朝华雄道。就在他说话地时候。又有五名士兵倒下了。
“现在他们还不能退。”看着远处正在调动地马贼队伍。华雄赤着眼。压抑着自己地情绪。咬着牙说道。现在他下令三火撤退。会让那些已经伤亡大半地马贼前锋队伍士气振奋起来。这是绝不可以生地事情。
营垒前。出阵地五十名帝**士兵只剩下了二十人还在战斗。营垒内。米尔达可以感觉到身边那些沉默地士兵剧烈地情感。他们握着腰间军刀地手是如此之紧。青筋虬起。如同起伏地怒涛一样。
“那让我的人上,再这样下去,他们都会死光的。”陶谦再也忍不下去,他几乎是咆哮着朝华雄吼道,而不远处被华雄作为预备队的镖师们都已是双目充血,抓着自己的兵器,死死地盯着营垒外仍在厮杀的背影。
看着陶谦,华雄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字地说道,“这是战场,不是市井街头,流氓打架,你给我看清楚,那些马贼马上就会溃散,因为跟他们打仗的是真正的士兵。”
看着眼睛血红瞪着自己的华雄,被抓住衣襟的陶谦挥起的拳头无力地落下了,他只是看着在营垒前仍旧在挥刀奋战的十三名士兵,沉默了下来。
华雄一把松开了陶谦,看着远处已经列好队形,向战场过来的马贼队伍,拳头握紧了,现在他能做的就是相信自己的士兵可以完成他下达的命令。
营垒前残存的两百马贼终于溃退了,就在他们身后的三百人刚达到战场的时候,而此时营垒前还能够站立的帝**士兵却只剩下了三人,明明只要再多战哪怕一会儿,他们就会倒下,可是那些马贼却溃退了,他们已经被彻底摧毁了斗志。
垒内,华雄朝自己的传令副官吼了起来,三火已经完成了他们的任务,那剩下的三名士兵,一个也不可以死。
看着从战场上倒卷而回的两百不到的溃兵,昆提良的脸色铁青,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五十汉军居然可以凭着悍勇血烈,顶住了三百人的围攻,而自始至终,汉军的营垒内居然没有一点动静,他的信心被动摇了,他弄不懂汉军的指挥官在想些什么。
“他们没有多少兵力,一定是这样。”昆提良脸色狰狞地自语了起来,接着下令让前方的督战队斩杀溃军,接着朝身边的五个马贼头子吼道,“那些汉军没多少人,不然的话,他们不可能这样做,给我全军进攻。”
昆提良近乎疯狂,他要豪赌一把,他要一仗解决这些汉军,他耗不起,像他们这样因为利益而集结起来的马贼队伍,相互之间没有信义可言,也没有多少可以携带的粮草,一旦战事拖久,分崩离析只是片刻之间。
看着全军进攻的马贼,华雄知道自己一直等待的机会终于来了,“弩阵准备,直到射空你们的箭袋为止。”
营垒前,帝**的士兵们用骑兵弩组成的弩阵开始不断朝涌来的马贼射击,而陶谦和他那些游侠出身的部下们也是不断地开弓上弦。
铺天盖地的箭雨在双方队伍中不断落下,营垒内亦不时有帝**士兵和镖师倒下,进攻的马贼人数是他们数倍之多,射出的箭矢亦是密集得多。
战场远处,李肃骑在马上看着已经在营垒前近战的帝**士兵,朝身旁的带队军官道,“那些马贼的队形混乱,只有中央的那五百人才是他们真正的主力,等会就拜托你了。”
营垒内,李儒看向了战场的远处,他知道李肃就在附近,这一仗他们才是真正的关键,华雄已经挫掉了马贼的锐气,现在这些全军进攻的马贼就如同强弩之末,一旦势尽,便不复可战。
昆提良带着他的部下亲自作为主力杀到了汉军营垒前,他知道先前的战斗已经让全军士气低迷,现在不过是他胁迫其余五支马贼队伍和他一起进攻而已,一旦不能尽快杀入汉军营垒,那么他将一败涂地。
李肃等待的时机终于到了,他一直都在等那支马贼中军充当全军箭头,主动和帝**厮杀,既然对方试图提升士气,那么就让他亲手毁掉他们的希望。
一百五十名帝**骑兵从马贼的后方突击了,而李肃自己则是带着五十名剩下的士兵骑着马尾巴上绑了树枝的战马在原地跑起了圈。
看到身后突然间扬起了大股烟尘,马贼队伍的后方立刻骚乱了起来,而这时一百五十名帝**骑兵也已经杀到了他们面前,几乎是没有任何抵抗,马贼的后队就崩溃了,他们从来都不是一支军队,更何况还是五支不同的队伍拼凑起来的,现在在他们的心中,只剩下了逃命的念头。
后队的崩溃,让率军在前方作战的昆提良如坠冰窖,在后方突然冒出的汉军部队让他始料不及,更不用说其他的五个马贼头子,本就没什么胆气的五人立刻脱离了战场,谁也不想陪着昆提良送命,在他们眼里,自己无疑是被汉军算计了。
局面被一朝逆转,就算昆提良在狡诈多智,却也是回天乏力,现在他剩下能做的就是拼命逃跑,因为华雄和帝**已经盯上他这马贼中显得特别强悍的队伍了。
两百十三.刘宏的世界霸权战略
溃散的战场,从营垒内出击的帝**骑兵和李肃派出的奇兵对昆提良形成了前后夹击的态势,此时帝**的士兵并不知道这支看上去不似马贼的部队正是他们一直都在追杀的凶手。(提供最新章节阅读>
昆提良根本没有想到局势一朝被逆转,那些汉军根本不理逃跑的其他马贼,却是死死地盯住了,而他一开始带着部下冲得太前,此时想要脱身,已是办不到了。
选择的时机实在是天衣无缝,李儒看着被前后夹击的马贼队伍给帝**分割成数块以后,一脸的笑意,帝**的军官素质恐怕是这个世界上顶尖的。
被围困住的昆提良脸上露出了不甘和恐惧的神情,像他这样的人,纵使有着野心才智,可终究算不上枭雄,面对绝境时便失去了战斗的意志,又如何配称得上大人物。
昆提良最后被华雄亲自砍下了头颅,曾经的雄心壮志就在那一刹那间幻灭,这对于他来说,或许是最大的讽刺。
昆提良死后,他剩下的那些部下并没有人投降,曾经杀死汉军并侮辱那些死去士兵遗体的他们知道自己绝对不会有活命的机会,所以他们选择了绝望的战斗。
华雄看着被自己击毙的敌军将领身边掉落的帝**刀,眼瞳猛地睁圆了,这是帝**士兵才有的军刀,他想起了那些尸体惨不忍睹的死去袍泽,于是他明白了眼前这支马贼就是去年杀害帝**士兵的凶手。
一脚踩在了昆提良充满了绝望的脸上,华雄朝身边的副官和士兵喊了起来,“杀光这些马贼,全部斩尽杀绝。”此时战场上已经有不少帝**军官从那些马贼的头目使用的军刀里看出了端倪,这让他们的进攻更加凶猛。
半个时辰以后,战场上再没有一个活着的马贼,和昆提良一直在一起地阿卜拉。这个帕提亚最可怕地杀手也死在了乱军之中。纵使他身手再好,在这千百人的战场上,也终究是个普通人,血肉之躯。
一切都结束得如此突兀,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李儒和李肃在知道死去的昆提良就是他们此行要追查的目标,都是相对无言,世事无常,居然就这样子完成了他们要做的事情。
“跟我一起回敦煌吧。大宛那边我另外派人去。”昆提良伏诛,李肃自然也没了亲自去大宛的必要,而李儒也希望和李肃打好关系,自然是不再让李肃千里迢迢地去大宛。
“是。大人。”李肃又恢复了一贯地淡漠。作为天子地耳目。他不能对李儒有任何地个人好感。只有这样两人地关系才可以长久。
当洛珊.苏林看到阿卜拉这些追杀自己地琐罗雅斯德教地杀手尸体后。都是不敢相信自己地眼睛。这个可怕地人居然就这样死了。被大汉帝国地士兵在战场上给杀死了。
商队再次启程。因祸得福地贾仁可以说是所有人中最开心地一个。对这个贵霜地圆滑商人来说。能和大汉帝国地将军们认识。实在是天大地幸运。尤其是原来他请地陶谦和那些镖师。他可是打听清楚了。这位镖师头子回到龟兹以后。就会成为一名将军。这可是难得地机会。于是他很是巴结起了陶谦。
对于华雄答应地举荐。陶谦忽然心里有些没底。在见识过战场地残酷之后。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为一名合格地军官。但是他已经决定要改掉自己过去地那些脾性。
尽管以寡敌众。取得大胜。可是帝**也付出了不小地代价。一百十七名帝国士兵再也不能回到亲人身边。而陶谦手下地那些镖师也死伤大半。
男儿生于世间。终究难免一死。只不过正如太史公所说。死有轻于鸿毛。亦有重于泰山。能战死沙场。为国捐躯。也算是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
龟兹郡,延城外的莽莽原野中,换上帝**军服的陶谦和华雄站在一起,看着面前熊熊燃烧的大火,沉默无言,战死的两百十三名士兵的遗体在这大火中将化为军魂,永远护佑帝国,而他们这些活地人将继续战斗下去。
当大火熄灭,那些战死地帝**士兵生前的袍泽同伴,都是静静地收敛起这些曾经生死与共地兄弟的尸骨,将他们地骨灰装入手中的骨灰瓮中。
将一方鲜艳如血的帝**旗盖在骨灰瓮上后,还活着的士兵们朝着如同燃烧般的大漠天际,一起站直了身体,接着一起行了军礼。
远处,洛珊.苏林看着这些大汉帝国的士兵们送葬的场景,不由朝身边陪着的李儒问道,“他们是浮屠教的信徒吗?”
李儒知道洛珊.苏林的意思,他摇了摇头,“我们的传统,人死后是要入土为安的,可是这些士兵来自帝国遥远的地方,将他们的遗体运送回故乡的话,会腐烂败坏。”
李儒并没有告诉洛珊.苏林,其实在帝**,士兵阵亡了,都会进行火葬,谁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是士兵们相信,战死的他们在熊熊燃烧的烈火中,将化为军魂,在天空注视活着的同伴,永远保卫帝国。
当阵亡的帝**士兵的遗体被火化后,由西域都护府出的阵亡名单和战报送往了雒阳,这二百十三名士兵的名字将被刻在太庙前的碑石上,然后枢密院将会下公文到他们生前的故乡,在所在的城隍庙供奉他们的牌位。
现在的帝国,道教是唯一的国教,但是却受着朝廷的管辖,而且被分成了十几个教区,那些天师手上几乎没什么权力,而混合了道家清净无为和儒家忠君报国思想的道教教义,也让道教实际上没有太大的世俗影响力,但尽管如此,刘宏还是下令各地修建城隍庙,专门供奉本地的忠臣烈士,那些生前奉公清廉,尽忠国事的文官和在战场上阵亡的士兵死后灵牌都可以供入城隍庙,接受百姓的香火供奉。
城隍庙可以说是刘宏在推动帝国的学术风气以后,对民间最重要的一次思想上的宣传,凡为国尽忠,皆可以死后接受百姓供奉,这比单纯地对百姓说要尽忠报国效果要好得多,帝国自古以来的传统,便是死为大,人们尤其看重身后之事,那些文臣武将,士人儒生,哪个不想生前建功立业,封妻荫子,死后青史留名,千古流芳。便是普通的士兵小吏,那个又希望自己死得默默无名,死后不为人所知。
刘宏是个现实主义,他不否认在帝国,在他的手段和激励下,不乏真正的热血志士,心怀一颗赤子之心,即便身死也不求回报,但是他相信更多的人只是普通人,人这一生求得不过名利而已,如果可以用名利来激励帝**中万千的普通士卒军官和帝国官僚系统里的中下级官吏,刘宏会毫不犹豫地去做。城隍庙和道教构成了帝国在宗教精神上的两重性,作为国教,帝国的每一个汉人都是道教徒,他们会去道观供奉神明,对普通人来说,或许道观和城隍庙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对于帝国的知识分子阶层来说,混合了儒教教义的道教是他们在精神上的根本,而城隍庙则是激励他们的世俗精神。
在帝国大学中,像郑玄这样的不少大师,他们虽然在刘宏的帮助下,利用天文望远镜对星空有了远前人的认知,也开拓了不少新的学科,可是他们依然有着信仰,相信这个世界是盘古大神破开馄饨,身化万物形成的,崇敬皇权,认为忠君报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而这并不和他们研究的学问所冲突。
一个国家,若是美德不能得到伸张,相反倒是歪风邪气盛行,那么这个国家离衰败也就不远了,在刘宏所处的时代,只要君主有威仪,能够约束臣下,自己以身作则,那么民间的风气自然会清正,历数各代的治世,莫不如此,就算是那些君主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人,可是他们在天下臣民面前总是伟岸光正的。
对于以越整个时代的手段控制着帝国的刘宏来说,他更关心的是自己死后,帝国能否保持持续的展,他不求自己能为帝国谋划千年,建立万世基业,只要他似乎,帝国能按照他规划的道路继续五十年,他便心满意足。
当李儒的秘折送到刘宏的手里以后,刘宏对于洛珊.苏林有了极大的兴趣,在这个时代,后世对于世界的格局冠以四大帝国的称呼,可以说在原本的历史上,正是因为气候的变化,瘟疫的爆,和四大帝国的内部衰败,才让欧亚草原上的野蛮游牧民族得以摧毁古典文明的时代,将整个世界拖入了长达数百年的黑暗时代,但是现在帝国已经摆脱了内部衰败,同时他也做好了抵御气候变化和瘟疫防治的准备,那么对他来说,除了展帝国,那就是摧毁其他三大帝国,以汉文明来取代其他文明,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导。
覆灭贵霜王朝,让婆罗门教提前战胜佛教,使整个印度陷入小国林立的状态,成为帝国日后最稳定的商品倾销地,分裂安息帝国,扶植帝国的代理人,保持帝国对6上丝绸之路的霸权,而在欧洲,控制东西方之间的重要的海峡和港口,向罗马进行文化战争,就是刘宏对于自己生前帝国世界霸权的整个战略的规划,现在洛珊.苏林的到来,让他得以在对安息帝国的战略上多了一枚有用的棋子。
两百十四.帝国银行(上)
雒阳,皇宫内,一群孩童在御花园内嬉戏着,这些孩子中有着无数在历史上让人称道的名字,周瑜,鲁肃,郭嘉,孙策,张辽,马,司马懿,曹昂等等,这些原本将为了各自的信念而互相厮杀的文臣武将们此时却都齐聚一堂,陪着刘宏的儿子一起玩耍。
长子刘武,次子刘文,三子刘猛,四子刘景,除此以外,刘宏还有三个女儿,对于帝国的臣民们来说,比起前代都没有子嗣的天子来说,刘宏无疑是真正的天命之主,皇子众多也被视为帝国强盛的象征。
精致的凉亭内,刘宏抱着女儿,和几个妻子着在草地上玩耍的三个儿子,看上去倒像是普通的一家人,而张让和赵忠这两个原本在历史上的奸佞宦官则慈眉善目地带着宫人守在一旁。
对于自己的后宫,刘宏一直都坚持着不选秀女,对他来说,女人多了是件麻烦事,虽然帝国的官僚们一开始还曾进言,不过当四位皇子生下后,他们也就没了声音,本来劝天子选秀女纳妃,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大皇子四岁,二皇子和三皇子三岁,而陪伴他们的周瑜等人也都是稍大一些的孩童而已,不过他们却已都是整个帝国贵族圈子里让人羡慕的天子门生,皇子们身边的玩伴。
刘宏凭着自己的铁腕控制着整个帝国,而其中被他控制得最为全面的无疑便是皇宫了,没有一个帝国官僚可以从皇宫里打听到半点消息,除非那消息是刘宏不介意传出去的,在管理后宫方面,他也全部交给了宋玉容这个皇后,不过他总共也就七个妃子,而除了卞玉和蔡琰以外,其他四位妃子全都是豪族出身。自然明晓事理,她们也都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个怎么样的人,所以都是很安分守己地学皇后当一个良妻贤母。
尽管从规矩上来说,从皇后到贵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宫殿,不过很显然对于刘宏来说,这些规矩对他无用,连皇后在内的七名妻子实际上都住在他的寝宫内,而四个儿子也不是分开居住。而是住在一起,刘宏实在不愿看到历史上那种宫庭争斗,他从不认为有能力地继承人是靠从宫廷斗争里获胜的,历朝历代,那些从小孤立地在宫廷内长大的皇子有几个是身心健康地成长的。
刘宏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从小就是在宦官妇人之手长大,也不想看到他们年纪小小就懂得什么是权势,他只想给他们一个正常的童年。
草丛中,奔跑的刘文一不小心摔倒在了地上,不由嚎啕大哭了起来。而这时在他身边的刘武拉起了他,“二弟,别哭,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虽然只有四岁,但是实际上被刘宏一直当成继承人培养的他看上去已经像懂事地六七岁的少年那样。
“就是,二歌,哭什么,小心给阿瑜他们看笑话。”刘猛也是一起拉起了刘文。四位皇子里,除了最小的刘景才刚满周岁,三个皇子里,刘武性格沉稳,已经有了兄长的风范,而刘文则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文静,性格稍弱,而刘猛则是人如其名。年纪虽小,可是平时却是最爱打架的,不过心胸豁达,通常和几个玩伴刚打过一架,转头就忘了。
其实孩子的性格可以小时候受到外界的影响很大,而刘武,刘文,刘猛三兄弟的性格从很大程度上都是受到父母地影响,比如刘武。他的母亲宋玉容是皇后。不管什么时候,宋玉容对他的要求都很严格。有时候甚至过了刘宏这个当父亲的,至于刘文。他的母亲是爱好文艺的蔡琰,自然也就偏向安静的性格,而刘猛的母亲则是卞玉,自然就比较活泼了。
看着远处地三个儿子。刘宏脸上露出了笑意。这三个儿子年纪相近。日后他希望三兄弟可以齐心打天下。而不是互相倾轧。
“陛下。您该去内阁省了。”王越走到了刘宏身边。自从朝会改为一个月两次以后。政务尽归于内阁省。而刘宏每天也会抽一个时辰去内阁省。不过他通常甚少会对内阁省作出地决定进行干预。更多地时候他都是信任这个越来越趋向专业化地官僚机构。
帝国地政体。很大程度上和明朝地内阁制想像。不过作为天子地刘宏手里却握有最大地权力。而且内阁省也不会有御史台来掣肘政务。当然御史台虽然退出了政务。但是在监察系统地权力却更大。直接向刘宏负责。和枢密院一样。
而内阁省和下辖地六部编制也一再扩大。内阁省里地位最高地是七名宰相。但是实际负责处理各种繁琐政务地却是一批年纪在四旬左右地干练官僚和大批从帝国大学毕业地专业技术官吏。而六部随着帝国工商业经济地兴起和各种农业以及科学技术地展。也6续被拆分。成立多达二十个部门。比如工部被拆分成了农业部。水利部。建设部。交通部。当然这些都是出自刘宏地授意。部门被细分后。其办事效率也自然提升。而帝国地中央官僚系统开始全面向专业地技术官僚和精英式培育为主。
刘宏限制了科举地适用范围。对他来说。像隋唐以后地科举。除了消灭了门阀制度。实际上其功效尚不抵其危害。之后历朝历代地冗官冗费就是无节制地科举造成地。而僵化地科目则让官僚地能力低下。大批地官僚都是只能动口不能动手地庸才。
而且以帝国地社会形态。如果直接照搬隋唐地科举制。刘宏可以预见自己会得罪大批地豪强和世家。虽然以他对军队地掌握。这些人即使不满。他也可以压下去。但是那毫无利益可言。所以他才将原先地察举制度和科举制度结合。弄出了现在帝国地官僚选取制度。
虽然刘宏在名义上确定了帝国要推行义务教育,而科目相当后世小学到初中的程度,但是实际上这是办不到的,目前也就是在帝国的繁华和富庶地区实行,六岁到十四岁都可以进入帝国开办的学堂接受教育,从十六岁开始就可以参加第一次科举,直到二十岁为止的四年里,只要能考入帝国大学或帝国在州一级监察区兴建的帝国大学,就基本上取得了士人的资格,然后再在帝国大学里选择自己以后要出仕的官职学科,四到六年以后,顺利毕业才能去各地当一个技术官僚,而想要直接进入中央官僚系统,就要参加第二次科举,基本上可以说是相当严格的选官标准,当然这种科举也对四十岁以下的普通官吏开放。
从表面上看,刘宏让寒门弟子也有了通过正常途径做官的机会,而一切都显得严格而公平,但实际上不然,就比如义务教育,现阶段能受惠的人极少,而那些豪强世家凭借其财力自然能让自家的子弟能有更好的教育资源,另外刘宏也准许第一次科举落榜的学生在一定的名次内出钱入读帝国大学和州级大学,当然这些资金被全部用于义务教育。
以这种情况而言,最后寒门子弟和士族子弟在新晋的官僚体系中,其比例只有三比七,甚至更少,但是刘宏从来都没指望过一开始就能改变帝国官僚的构成体系,这样的比例对他来说很理想,随着时间的推移,寒门子弟出身的官僚会越来越多,而义务教育的受惠面变大,经济民生的持续展,都会扩展士族这个阶层,一旦士族的总体数目变大,那么也就不存在所谓的特权不特权了。
无论任何政权,都是金字塔形的,也好,民主也好,都是少数人统治多数人,只不过前更侧重武力,而后则更侧重宣传或说是愚弄,对刘宏来说,他解决不了这种体制上天然存在的问题,他所能作的就是让金字塔的最底层变成世界上其他的国家和民族。
刘宏离开了御花园,现在他每天大半时间都花在了教育儿子和那些被他提前找来的人才,历史已经改变了,他不能肯定不会随家族去江东避祸的周瑜还会成为历史上杰出的统帅,出于某种人才收集癖的心态,刘宏决定亲自对周瑜他们进行精英式的教育,以免他们会在改变的时代里趋于平凡或是成为纨绔子弟。
在帝国,除了周瑜他们,还有无数穷苦人家的孩子被选入了帝少年军校,年纪都在六岁到十岁左右,他们从小接受的就是效忠于刘宏的洗脑教育,在二十年后,刘宏将在帝里拥有一支数目可观的死士军官团,他们年青强健,接受最严酷的军事训练,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忠诚无与伦比,无论何时,刘宏从来都没放松过他对军队的控制。
内阁省里,杨赐和手下的技术官吏们都是有些忐忑不安,帝国银行的构想很早以前天子就给他们提过,甚至专门在帝国大学里组建了一个学组进行专门的研究,而内阁省曾数次想要建立帝国银行,但是都给天子以时机尚未成熟否决了,不过现在河东河北这些帝国的精华地区工商业已经初步形成了规模,而大运河的全线通航,也让帝国南北间的贸易大幅度增加,再加上丝绸之路上的贸易对帝国经济的促进,他们认为是时候建立帝国银行了。
刘宏看着内阁省所写的帝国银行的议案,一页一页翻得很仔细,新的币制和帝国银行的建立对帝国的影响实在太大了,就算是他也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小心,不敢贸然从事。
两百十五.帝国银行(下)
杨赐,陈球几个宰相看着合上议案,低头沉思的刘宏,心里都是紧张了起来,要说起来他们这几年平时闲着无事就经常被刘宏叫去皇宫内,听几个帝国大学专门研究经济的学讲解一些关于国家财政的问题,时间长了,也都算得上半个专家,对刘宏来说,内阁省最大的作用便是替他处理政务,而良好的国家财政无疑是前提。~~.~~
帝国的经济理论著作,除去刘宏本人撰写的一些手札以外,便是被刘宏列为帝国大学必修的《管子》《盐铁论》等前人的书籍,当然除去管子,像《盐铁论》等书籍里的错谬之处全部被纠正了,而在深入研究《管子》的基础上,帝国的学对刘宏提供的手札进行了解读,可以说帝国的学们在经济理论上的研究已经过了帝国的经济和生产力基础,这也是刘宏一直没有建立银行的原因。
帝国的经济,一直以来都是属于封闭式的庄园式经济,虽然刘宏在登基以后,促进了帝国的经济进化,将一些新的生产技术和豪强世家分享,展了大批工商业,同时推进了农业转型,而大运河的开通,也使得帝国南方和北方之间的商品流通量增加了,但是从目前的情况看,帝国的经济远远还没到刘宏所期望的地步,起码需要十年以上的时间持续转型,稳固,方才算得上有所成就。杨赐,陈球等人虽然是天下名士,在帝国的官僚中也都是清正之人,可是人总归是有私心的,就比如帝国银行,他们七个内阁省的宰相之所以如此上心,还是在于利益二字,很明显帝国银行将是一个掌握国家财政的强力部门,他们都是想在自己还坐在内阁省宰相这个位子上。能够在帝国银行的建立中谋取利益。
对于杨赐他们的心思,刘宏又怎么会不知道,而且他也并不意外,人性就是这样,能面对利益而不动心的只有很少的一些人,这天下间大多数被称为名士地人中又有几个真正是无欲无求,所以只要不触及到他的底线,刘宏不介意将利益分给其他人。但是他们必须守规矩,不守轨迹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刘宏轻轻放下了手里的议案,他的动作让杨赐等人都是直起了身子,看向了他,因为他是定规矩的人,没有他的同意,没人敢动。
“朕准许内阁省的议案。但帝国银行目前就先在河洛一带施行。”刘宏最后准许了帝国银行地建立。但是却限制了帝国银行的范围,算是带了些试点的性质。
听到刘宏同意,七名宰相都是喜出望外,不管怎么说,只要帝国银行能建立起来就行,几年之后自然会展起来,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帝国银行的利益分配,不过几人谁都不敢先开口,要知道这一个不好。给天子一个不好的印象,那可就全完了。
“除了帝国银行,朕还打算建立另外一所银行,由朕个人出资筹建。”刘宏不打算让任何资本掺入到帝国银行中去,但是利益分配的问题他不能不考虑,而且就一所国家银行也让刘宏不放心,不管什么时候,一家独大都不是好事情。
听到刘宏的话,杨赐等人都是眉头一皱。然后就明白过来。帝国银行,天子是不容许任何人插手其中利益地。很显然天子是打算按照当初划分国库和内库地方式,来处理帝国银行的问题。不过对他们来说,天子出资建立的银行,只怕是更有前途。
简短的内阁省会议结束之后,刘宏回到了皇宫之后,立刻传召了荀和陈登,虽然两人此时不过年满十九,但是在刘宏身边却都是待了数年,内阁省和下辖的部门几乎全都去过,虽然年纪颇轻,可是在政务上已经不输给给那些干练官僚。
“参见陛下。”荀和陈登见礼后,在刘宏的示意下坐了下来,两人因为是刘宏的近侍,再加上两人都是相貌英俊的美男子,朝中不知道多少公卿想把女儿嫁给他们。
“朕找你们来,是有件事情要你们去做。”刘宏的口吻平淡,让年轻的两人根本想不到刘宏要交给他们去做地是怎样的大事。
刘宏就算再爱用年轻才俊,也不会把帝国银行这么大的事情交给荀和陈登两人,只不过对两人委以重任,加以栽培罢了。
看着手里的内阁省议案,荀和陈登都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能参与到那么大的事情中去,而这时刘宏开口了,“不要辜负朕的期望,朕很想看到你们能在三十岁前入阁为相。”刘宏这句话可以说是裸地对两人的暗示,不过他认为荀和陈登有这个资格,杨赐,陈球他们已经老了,而且在内阁省的位子也坐了快十年了,也是该换人了。
荀和陈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刘宏的话让他们都是激愤不已,三十岁前入阁为相,这是何等地器重,拜谢恩典后,两人离开了皇宫,连宅邸也不回,便直奔帝国大学而去,帝国银行建立一事,还需准备上一段日子,两人都打算是趁这段时间好好向帝国大学研究管子地几位大师讨教一番。
荀和陈登走后,刘宏有接见了田丰,沮授,对他来说,田丰和沮授也是他最早的班底,官制改革以后,两人一直都在内阁省里做事,也是时候提拔一下两人了,再加上两人一向善于理财,在中央官僚系统里,似乎没有人再比他们更懂经济了。“元皓,公与,那份帝国银行地议案是你们两人写的吧!”看着在面前越沉稳地两人,刘宏笑着道,在朝中他一直都在建立帝党,除了那些利益相关,真正被他认可帝党核心的都是他一手培养的心腹,其中既有荀,曹操,袁绍,钟繇这样的名门子弟,也有田丰,沮授,孙坚这样的寒门士人,但是有一点共通的就是这些人的忠诚。
“回陛下,那确是臣等所写。”田丰和沮授互相看了一眼后答道,刚才内阁省他们也在,只不过没想到天子那么快就召见他们了。
“自从朕征召你们,已经有十年了吧?”看着两人,刘宏开口道,“这些年你们尽忠国事,朕都知道,但是朕始终都没有提拔你们,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臣等不知。”田丰和沮授觉得今天的天子有些和平时不一样,可是两人又说不出来那种感觉。
“你们是朕的亲信心腹,这个朝廷里,朕真正能信的人只有你们。”刘宏目光盯着两人,让两人都是觉得心情激荡。
“朕登基御宇十三年,如今帝国根基已稳,终于到了大刀阔斧地改革的时候了。”刘宏说到这里,目光变得炽热了起来,虽然杨赐,陈球他们和自己步调一致,可是他们终究太老了,做事难免过于保守,“内阁省的宰相里,也该换几个人了。”
田丰和沮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天子最后那句话分明是对着他们说的,入阁为相,是两人是想都没想过的事情,都觉得自己能够去内阁省下辖二十部中为尚书,已是满足了。
“帝国银行,就交给你们两人去做,朕会派身边的人去帮你们,给朕好好干,内阁省的相位,朕给你们留着。”十三年皇帝做下来,刘宏的帝王权术也是用得极为熟络,对于田丰和沮授这两个出身一般的寒门士人,自己这番话足以让他们豁出性命去做事。
“臣等必不辜负圣恩。”田丰和沮授两人都是跪伏在了地上,天子这番话,已是确定了他们的宰相之位,除非他们自己把帝国银行这事情给搞砸了,一想到入阁为相,两人就是心里火热一片,要知道他们才三十出头,以不到四旬的年纪入阁为相,不敢说前无古人,后无来,可也是极少的。
田丰和沮授走后,刘宏笑了起来,内阁省新的七名宰相,他已全都有了人选,接下来要做的不过是让这七人慢慢取代现在的杨赐等人,除了田丰和沮授,便是司马防,杨彪,钟繇,张昭,荀爽五人,这七人里,杨彪是杨赐之子,司马防,钟繇,荀爽都是名门望族之后,让他们入阁为相并不是难事,至于田丰,沮授,张昭三人这几年被他放在内阁省做事,其才干也为众人所知,在加上有自己做后台,入阁为相也不算太难,刘宏相信杨赐他们是不会在这件事上和他意见相左的。
对刘宏来说,现在内阁省的七名宰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代表了帝国内部的两支政治势力,在山西地区经济民生迅展以后,得到他扶持的山西势力自然和一直压在头上的山东势力生了矛盾,虽然这种矛盾都被压制在一定的范围内,而他本人也利用这种矛盾攫取了不少政治利益,但是他并不希望这种斗争持续下去,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班底的建立,也全面控制了军队,在官僚系统里更是安排了为数不少的人,是时候结束这种旧时代的政治势力倾轧了.
两百十六.军团番号
当安息王朝苏林家族最后的幸存上雒时,远在世界另一端的西方,罗马城内,来自各个行省的贵族们挥舞着金币,试图和东方帝国的商人们达成协定,在本行省进行垄断贸易。(提供最新章节阅读>.
如果贸易的逆差过大,自然会让吃亏的一方感到恼火,在帕提亚人把持东西方贸易咽喉,从中抽取巨额贸易赋税的时候,可想而知罗马人有多么愤怒,一些学更是认为用真金白银去换取那些丝绸会让罗马的经济崩溃,不过当东方帝国直接从海路上和罗马建立贸易,带来除了丝绸以外更多的商品时,并表达了和罗马建立稳定的奴隶贸易时,所有的罗马人都为此感到欢欣鼓舞。
当孙坚在罗马的皇宫里,和奥古斯都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讨论着国家层面上的合作时,糜竺则在罗马城内开始和众多的元老院贵族以及地方行省的实力派贵族们周旋着,要选择合适的合作伙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维路斯家族,虽然在失去和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共治罗马的上一代家主后,似乎声势大不如前,但是谁也不敢轻视这个底蕴深厚的家族,维路斯家族在元老院的政治势力犹在,只不过维路斯家族一向少有擅长军事的人物,不然的话以其家族势力组建军团并不是件难事。从王政走向共和,从共和走向帝制,罗马从来就没有一个真正能够全面统治地方的中央政权,与其说罗马是一个帝国,倒不如说它更像一个联邦,地方军团只效忠于他们的将军,而非罗马城内的奥古斯都。
曹操的到来,无疑让维路斯家族有了一张王盘。对于罗马人来说,他们虽然排外,不过并不严重,相反他们崇尚强大和文明的天性让他们将东方帝国和塞里斯人摆在和自己相等地地位上。因此曹操很快便得到了维路斯家族现任家主,同时也是他的妻子尤利娅的父亲克劳迪的赏识,对于克劳迪而言,曹操这个东方帝国古老贵族出身,同时还是一位名将地女婿在罗马也是顶尖的人物,他非常满意这桩婚事。
罗马城内最大的浴池里,克劳迪和赛鲁维斯几个交好的元老院贵族的家主们一起享受着温泉浴,对他们来说,浴池是个很好的谈话场所。
一直以来。真正对罗马起到的统治的只有两支势力,第一支是元老院,第二支便是军队,而两之间的势力则犬牙交错,虽然军队是真正地力量掌握,但是那些军团的将军却都渴望进入元老院。对克劳迪而言,现在的罗马不过是处于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强有力的统治下才享有和平。一旦他死去,他那个没有多少雄才伟略的儿子成为奥古斯都,那么罗马的和平也就到头了,对他们这些老牌地元老院贵族来说,真正能在关键时刻起到决定性作用的还是属于自己家族地军团。
维路斯家族自从上一代家主死后,仅有的一支家族军团也被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所解散,克劳迪知道自己并不是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的对手,所以对于军团解散一事从未表示过不满,但是实际上和维路斯家族交好的赛鲁维斯等家族都知道克劳迪在心里对这件事始终都是耿耿于怀。
毕竟对于他们这些家族而言,一支家族军团才是保障自己地位和财富的根本。尽管他们在自己的府邸蓄有奴隶兵。但是没有正规军团番号,其规模始终有限。当然罗马城是各方政治势力角逐的地方。想拥有一支正规军团番号的家族军团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当然对于维路斯家族而言。在有了曹操这个东方帝国,贵族兼名将双重身份的女婿以后,事情便变得简单起来。
“克劳迪,想让奥古斯都一下子给你两个军团番号,这事情很难办?”蒸腾着水汽地大浴池内,所有地闲杂人等都被驱逐了出去,只剩下克劳迪在内的五个元老院老牌贵族地家主。作为政治同盟,五个家族一向都是共同进退,当然在元老院里,五个家族表现给人们的印象却是勾心斗角,貌合神离,但实际上这个以维路斯家族为地同盟关系相当牢固。
“如果好办的话,我就不会找你们了?”克劳迪笑了起来,自从父亲死后,维路斯家族已经忍耐了太长时间,如果继续下去,迟早会被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给赶出元老院,不过幸好,女儿的东方之行,带回了一个好女婿,维路斯家族的再次兴盛指日可待。
“你们应该知道,我的女婿在东方帝国,有着一个过四百年历史的古老家族,而他的父亲,则在东方帝国有着庞大的产业,他本人也很受东方帝国皇帝的喜爱。”克劳迪不紧不慢地说着,他手里对其余四个家族最大的底牌并不是同盟关系所能带给他们的好处,而是他的女婿曹操所掌握的贸易权。
“现在其他行省的人和元老院的人都在试图从塞里斯人手里取得垄断贸易权,想必你们也派人去找东方帝国的使团了吧!”克劳迪看着面色陡然变化的四人,一脸的自得,相比起他们而言,他根本不需要为此而伤神费
四个家主很快就明白了克劳迪话中意思所指,一时间都是想到了克劳迪的东方女婿,四人不得不感叹克劳迪的好运,有这么一个女婿,维路斯家族的强盛只是个时间问题。
“四个行省的贸易权,换取你们的支持,我想你们并不吃亏。”克劳迪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地牵扯精力,就如同他的东方女婿所言,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想把奥古斯都之位传给自己的儿子的意图很明显,对于维路斯家族而言,一个强有力的同盟胜过一切,只要维路斯家族始终是这个同盟的领袖就可以了。
克劳迪的爽快让四名家主有些意外,因为这并不像是克劳迪一贯的行事风格,但是很快他们就交口赞叹起来,毕竟他们从克劳迪手里取得了行省的垄断贸易权。
实际上克劳迪虽然算得上是一个老谋深算的政治家,不过很显然因为罗马一贯以来的政治传统,都让他把眼光局限在了罗马城之内,而曹操的到来很明显补足了这一点,不管怎么说在现在的罗马,能在战略层面上和曹操相提并论的除了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这个奥古斯都以外,就只有和康茂德这个未来的奥古斯都关系打得火热的刘备。
有四个行省的贸易垄断权作基础,克劳迪接下来提出的军事同盟自然也是水到渠成,克劳迪和曹操在之前的密议里决定从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争取到两个正规军团的番号,其中一个军团可以放在阿拉伯行省,由曹操亲自统领,而另一个军团则想办法留在罗马本土,同时让其余四个家族在阿拉伯行省附近的四个行省选择合作,或让自己家族在当地掌握军团,形成一个实质上的军事政治同盟,这样的话,不管局势怎样变化,他们都将有着强有力的力量。
对于克劳迪的提议,四名家主都是怦然心动,四个行省的垄断贸易权再加上一份军事政治同盟,很显然克劳迪是想彻底让他们四个家族成为维路斯家族战车上的一员,但是他们似乎没有理由拒绝,他们本就和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的关系一般,至于他那个儿子康茂德,他们更加的不看好。
“只要我取得两个军团的番号,并且在建立形成战力之后,就会支持你们每人取得一支军团的番号。”克劳迪许诺着,当然这个承诺是绝对有效的,他需要这四个家族的支持,只有这样维路斯家族在未来才有和奥古斯都抗衡的本钱,如果康茂德想对付他的话,他绝对会得不偿失。
“这一点,我们并不怀疑,只是我们该如何在其他行省建立家族军团。”四名家主并不担心克劳迪会抵赖,他们只是关心具体的操作问题,现在各个行省的地方军团早已将势力划分好了,不管他们在哪个行省安排一支军团,都必须解决这个问题。
“我的女婿会要求带领一支军团驻扎在阿拉伯行省,你们知道,苏伊士运河实在太浅了,一旦我们和东方帝国的海上贸易全面展开以后,阿拉伯行省将是一个相当重要的位置,以我女婿的身份,他要求在阿拉伯行省驻守,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是不会反对的。”克劳迪笑了起来,他的女婿很显然能更好地和东方帝国的舰队协调关系,再加上他和东方帝国的舰队统帅的私人关系,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是无法忽视的。
“只要等我的女婿在阿拉伯行省,训练军团形成战力以后,我们就可以想办法向帕提亚动一场战争,到时候损失几个军团我想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克劳迪的话让四名家主都是神情一滞,但很快他们就笑了起来,当年克拉苏兵败帕提亚,可不是因为他无能,只不过是有人把他的行踪透露给了帕提亚人而已.
两百十七.角斗士学校
罗马城内,维路斯家族的后院里,曹操看着东方的天际,想起了远在帝国的妻和长子,他的妻丁氏只是家乡谯县的一个普通女子,温柔娴淑,从来都只是想着他而不顾惜自己。
曹操还记得,自己离开时让她再嫁,可是她却说要等他回去,真是个傻女人。想到这里,曹操笑了起来,他想不管多少年,他都是要回去的,也许那个时候,昂儿已经长大**,不知道他还认不认得自己这个当父亲的。
离家万里,纵使是曹操这样的人杰,也难免有思乡的愁绪,他和现在的妻子,尤利娅之间只是一场政治婚姻,两个人之间也许有些感情,可是在利益面前,这些许的感情又算得了什么。
“大人。”沉稳的男声忽然在庭院中响起,曹操回头看去,只见夏侯带着几个角斗士来了,他为克劳迪出谋划策,不过是为自己罢了。
“人挑选得怎么样?”曹操并不担心克劳迪不能取得两个军团的番号,维路斯家族及其同盟家族在元老院的席位极多,最多是时间上的问题而已。
对普通罗马人来说,去军团当兵并不是什么好营生,比起共和国时代,整支军团都是由罗马公民组成,现在的罗马大多数军团里,士兵不过是失去土地的破产农民或是手工业以及一些自由角斗士,谁付给他们薪水,他们就为谁而战,所以不少地方军团,实际上只是将军的私人军团而已罢了,奥古斯都只是有权征调他们参加对外战争。当然应不应征,就要看那些将军自己的意愿了。
虽然曹操并不喜欢罗马人这一点,但是从帝国的利益考虑,他喜欢这样的罗马人,不过他并不打算征募那些罗马本土失业地手工业和无地农民,而是在罗马城内的角斗士学校挑选奴隶角斗士。虽然这会花上他一大笔钱,但是对现在的他来说,钱并不是问题。
“达西努。”“马克恩。”“布兰德。”“克拉夫。”夏侯身后的四名自由角斗士看到如今在罗马城内风头正劲的曹操,都是单膝跪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后一起道。“参见大人。”他们都曾是在斗兽场内叱咤一时地人物,在获取自由身份后,因为种种原因留在了角斗士学校继续为那些奴隶主效力,但是他们内心深处并不甘愿就这样终老一生。
“我能相信你们的忠诚吗?”看着四个在自己面前低下头颅的角斗士,曹操用拉丁语问道,在获取军团番号后,他将建立一支忠于帝国的罗马军团,用于日后可能生的战争。所以在挑选军团地本地人选时,不得不谨慎从事。
“愿意为大人而死。”达西努,马克恩,布兰德。克拉夫四人互相看了一眼后,都是毫不犹豫地说道,他们都有着建功立业的野心,对他们来说能带着他们走向辉煌的就只有面前这位东方帝国的塞里斯人,传说中他曾在如同罗马般广阔的草原上击败过数万来去如风的蛮族骑兵,他们向往这份武功。
“希望你们记住今天的誓言,从现在起,忘记你们是一个罗马人。”曹操让四人站了起来,罗马人只是一个笼统的称呼,在共和国时代。罗马人只是指罗马公民。随着疆域地扩大,帝制取代共和。罗马人也成了一个泛称,所有被征服地区的民族都可以称自己为罗马人。但并不代表高卢人,西班牙人,希腊人,斯巴达人,色雷斯人会认为自己是个罗马人。
达西努。马克恩。布兰德。克拉夫四个人里。除了马克恩是个真正地罗马人以外。其他三人里。达西努是不列岛上地凯尔特人。布兰德是高卢人。克拉夫则是日耳曼人。三人都曾有过战俘地经历。成为奴隶角斗士后靠着不停地厮杀才获取自由。马克恩也好不到哪里去。因此对曹操地话并没有什么想法。对他们来说今后他们所要效忠地只是曹操个人而已。
“元让。妙才呢?”曹操再次看向了夏侯。询问起夏侯渊来。跟他来地众人中。在他心里可堪大用地就是这两个族兄弟。尤其是夏侯渊。更是一员不可多得地大将。
“大人。妙才还在角斗学校。”夏侯说话时。却是看了身旁站立地达西努四人一眼。这四个人能那么顺利地被招揽。一来是仗着曹操最近在罗马城内地名头和维路斯家族地势力。二来便是夏侯渊地个人武勇。若不是夏侯渊在角斗学校以一对十。打败了十名全副武装地角斗士。这四人如何肯死心塌地地归附。
达西努四人虽然还不会说汉语。但是对于夏侯和曹操口中地妙才二字却是听得懂地。因为在他们地角斗学校。便是被夏侯称呼为妙才地夏侯渊让他们看到了高地格斗技巧。使他们心折不已。
“知道了。”曹操点了点头。让夏侯渊去角斗学校挑人本就是他地命令。他可没功夫去把一群普通人训练成士兵。那些角斗学校地角斗士只要稍加训练。便是极好地军队。就他地观察而言。罗马人地军队在单兵和基层军官地素质上并不差帝国多少。不过在战略层面和整个将官体系上却差得极远。打个最简单地比方。一百人规模地士兵对抗。帝**和罗马军团地胜负在五五之数。但是一旦到了千人以上。那么获胜地多半是帝**。
“如果要建立一所角斗士学校。需要投入多少钱?”曹操用拉丁文向达西努四人询问道。一支拥有正规军番号地罗马军团人数在四千人到五千人之间。罗马城内虽然角斗士学校甚多。再加上他地要求。恐怕未必凑得出这五千人。更何况他是绝不会止步于一个军团地。按罗马人地军制。一支正规军番号地罗马军团还可以拥有一支人数略少地辅助军团。加起来就是一万人左右。两支正规军番号地罗马军团连同所属地辅助军团合起来便是一支野战军。而他地目标最终便是手中握有一支精锐地野战军。
曹操需要一所角斗士学校来为他训练甄选合格的兵员,不过达西努等人的回答却让他有些失望,角斗士学校被元老院的贵族们掌握着,他如果要建立角斗士学校的话,就得以维路斯家族的名义建立,到时必然会让维路斯家族的人进入学校,而这是他不愿意的。
“你们下去吧。”曹操挥退了达西努四人,很显然那些元老院贵族不希望任何私人能够拥有角斗士学校,即使是地方行省的角斗士学校其背后也必然是当地的大贵族和军团将领,想要插手其中并不容易。
“大人,其实这件事并不难办。”看着皱起眉头的曹操,并未离开的夏侯开口道,尽管是族兄弟,而且离国万里,但是夏侯依然按照他在帝国时的官职称呼曹操,他和夏侯渊先是帝**人,然后才是曹操的族兄弟,他们对帝国的忠诚永远不会褪色,如果有一天曹操因为权力而忘记了他来到罗马的初衷,那么他将亲手纠正曹操的错误。
“怎么说?”看向夏侯,曹操问道,说实话他现在都没想出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虽然我们不能单独建立角斗士学校,但并不代表其他人也不行。”夏侯说出了他的看法,的确那些元老院贵族是不会让私人拥有角斗士学校的,但是和罗马人有奴隶贸易的帝国商人们却可以借口要对购买的奴隶进行训练在罗马建立奴隶学校,而到时候他们可以从这些学校里得到稳定的兵员。
“元让,你是怎么想到的?”曹操看着一脸平静的夏侯,大笑了起来,的确让帝国在罗马建立奴隶学校,那些元老院贵族必然不会反对,而且由帝国专门派人训练的兵员也要好上许多。
最麻烦的问题就这样轻易解决,曹操所要做的不过是找孙坚一趟,让他向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提出这个要求罢了,一所奴隶学校,要求帝国商人购买的奴隶在前往帝国前,学会汉话,这可是相当正当的要求,罗马人没有理由拒绝,若是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不愿意,那么帝国的商人们一旦停止奴隶贸易,那些利益受损的元老院贵族和大奴隶主会迫使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答应,就算他是奥古斯都也只能妥协。
于是在三天后,孙坚正式向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提出了这个要求,而想要建立两个帝国的联合舰队的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并没有反对看上去这个很正当的要求,只不过将学校的地址选在了阿拉伯行省的港口,对此孙坚并没有异议。
对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来说,罗马的敌人只有北方的日耳曼蛮族和东面的帕提亚人,如果他要集中精力对付北方的日耳曼蛮族,就必须让帕提亚人安分守己,虽然这些年帕提亚人没什么动作,但是一旦罗马和东方帝国建立稳定的海上贸易关系,难保利益受损的帕提亚人会有所行动,那么和东方帝国建立强大的联合舰队,控制波斯湾,无疑是震慑帕提亚人的最好方案。
两百十八.忠诚即信仰
罗马城郊外,一处庄园内,三百名从角斗士学校被挑选出来的奴隶角斗士排成了整齐的队列,这些被训练成格斗机器的奴隶角斗士表现出了极高的身体素质,就在刚才他们完成了负重跑和一系列的越野障碍训练。
军事素养差不多相当于帝国折冲府的常备兵,而身体素质起码达到了帝**精锐的水平,曹操很快就对这些奴隶角斗士做出了判断,在帝国的军制里,折冲府是向羽林军团提供兵员的地方军编制,其中的兵员分两种,一种属于常备兵,也即是有资格进入羽林军团的士兵,年纪不过三十岁,需要每天接受军事训练,另一种则是主要负责本地水利道路工程的府兵,通常服役期限在两年,遇到战事也不会被抽调去前线,最多就是负责国内的物资运输。
对于那三百名奴隶角斗士来说,随着契约的改变,他们现在成了曹操的奴隶,即使曹操要让他们死,也得无条件的服从,不过曹操并不相信那些契约,在他看来,要让这些奴隶角斗士为自己效命,还是得看他自己的手段。
“从现在起,你们不再是奴隶,而是我曹操的士兵,我将给你们财富,女人,权势以及荣耀,而你们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仅仅是忠诚和服从而已。\///”曹操看着面前一个个肌肉健硕的奴隶角斗士,用拉丁文高声道,“在战场上,我让你们前进。那么你们死也不能后退,我让你们后退,那么即使胜利就在眼前你们也不能前进。”
“现在,觉得能做到我的要求地向前走一步。”曹操的目光扫过了那些面容各异的奴隶角斗士,他需要的是服从命令的士兵。
随着曹操的话语,三百名奴隶角斗士有人立刻跨前了一步,也有人犹豫了一下之后选择了向前走一步,最后只有大约三十名奴隶角斗士站在原地没有动。
“很好,看起来你们每个人都做出了选择,那么你们就应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曹操看着那三十名站在原地的奴隶角斗士。声调陡然变冷,“现在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
对于每一个奴隶角斗士来说,曹操那冷酷的声音无疑是某种可怕的暗示。\//\那些选择向前一步地奴隶角斗士眼中都是露出了同情,他们都是各个角斗士学校里培养的精英,他们的新主人为了得到他们,为他们每个人至少付出了一百枚金币地价格,这样财力雄厚并且如此慷慨的主人并不多见,而最重要的是他们的新主人来自遥远的东方帝国,不仅是一位出身古老家族的贵族,更是一位名将。他们纵然没有能力改变自己奴隶的命运,但是他们有选择主人的权力。而浪费这种权力必将受到惩罚。
三十名留在原地地奴隶角斗士中,最后有十三人向前跨出了一步,对此曹操笑了起来,每一个人都觉得那剩下的十七名奴隶角斗士将必死无疑,但是曹操地处置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你们坚持了自己的选择,我喜欢意志坚定的人,但是我在你们每个人身上至少花费了一百枚金币,而你们十七个人加起来就是一千七百枚金币,虽然我不在乎这点钱,可是我有我的规矩。”曹操的声音低沉。然后手一摆。在他身后排列整齐的帝**士兵中,走出了十七人。\他们都曾是羽林军团中的精锐,但是现在他们只是曹操的部下而已。
“打赢他们。我就给你们自由,输了,就付出你们的生命。”曹操地话语中充满了森然冷意,当他地话音落下时,十七名帝**士兵已经走到了那十七名奴隶角斗士面前。
对于这些高大的塞里斯武士,没有一个奴隶角斗士敢心存怠慢,这几天在庄园地训练,已经让他们知道这些长官有多么可怕。
搏斗很快展开了,曹操这一次所挑选的都是五桩角斗士,在角斗士学校地训练中,难度从一桩到五桩不等,在角斗士的比赛里,一个五桩角斗士的存活几率比其他级别的角斗士要高得多,也更容易成为斗兽场里的宠儿,运气好的也许能给自己赎身,而不是死在比赛里。
尽管五桩角斗士很厉害,不过面对帝**士兵中的精锐,这些只是在训练里达到五桩难度,还没有在血腥的角斗士比赛里表演过的奴隶角斗士并不是对手。
很快,这场并不对称的搏斗就结束了,十七个奴隶角斗士毫无疑问地全部失败,哪怕他们手里有着锋利的武器,可他们还是被打倒在了地上,他们遵循了角斗士失败的规矩,抱住了胜利的脚,等待剑锋刺入自己喉咙的那一刻。\///
其他奴隶角斗士等待的血腥一幕并未生,帝**的士兵们等待着曹操的命令,没有命令,即使他们的剑锋就搁在失败的奴隶角斗士的咽喉上,也绝不会划开他们一丝肌肤。
“他们的选择已经有了结果,现在该你们了。”曹操没有下令杀死那十七名失败的角斗士,而是看向了那十三个最后选择向前跨一步的奴隶角斗士,随着他的手势,身后十三名帝**士兵出列,然后拔刀杀向了这十三人。
无意义的抵抗在所有人面前上演,当其中一名奴隶角斗士绝望地倒下时,他向曹操出了质问,可是接下来他却再也听不到答案,可是曹操依然回答了他的问题,只不过他的答案是给那些还活着的奴隶角斗士听的。\“我说过,我喜欢意志坚定的人,而相对地我自然讨厌那些意志容易动摇的人,因为意志容易的动摇的人同时也最容易背叛,誓言对他们毫无用处,我给了你们坚定自己意志的机会,可你们自己放弃了。”
曹操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一个还活着的奴隶角斗士都清楚地听到了他的每一句话,没有人同情那些死去的奴隶角斗士,因为就如同曹操所说,这样的人很容易背叛,没人愿意自己的同伴会是个随时出卖自己的叛徒。
血腥味弥漫在了空气中,被剑锋抵着喉咙的十七名奴隶角斗士看向了曹操,因为接下来要被决定的是他们的命运,此时的他们并不愿意就此死去,因为曹操刚才所做的所说的都让他们觉得即使全身心的服从和忠诚于这个男人也是值得的,但是他们自己放弃了这个机会,现在他们的命运已经不由自己所掌握。
“作为你们意志坚定地坚持自己的选择的奖赏,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曹操看着那十七名倒在地上的奴隶角斗士,以一种缓慢地语调说道,随着他的话音,帝**的士兵们松开了手中的剑锋。
完全没有任何犹豫,从地上爬起来的十七名奴隶角斗士,走入了前方的队伍中,他们已经被曹操所折服了。
“欢迎加入我的军团,士兵们。”曹操看着还剩下的二百八十七名奴隶角斗士,脸上露出了笑容,随后他看向了身旁的夏侯,“元让,把那些契约拿过来。”
“是,大人。”夏侯应声间,带人去取来了那些奴隶角斗士的契约,他同时拿来的还有一支火把,递给了曹操。
奴隶角斗士们看着拿着火把的东方主人,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的东方主人要做什么,接着在他们有些疑惑的视线中,他们的东方主人点燃了那堆契约,整整价值三万金币,决定他们命运的契约就这样在他们眼前被烧成了灰烬。
“从现在起,你们不再是奴隶,而是我曹操的士兵,我将给你们财富,女人,权势以及荣耀,而你们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仅仅是忠诚和服从而已。”曹操看着那一张张错愕的脸孔,重复着他一开始对这些奴隶角斗士说过的话,但是此时他的话语在这些奴隶角斗士的心中充满了力量和威严。
得到自由的奴隶角斗士们高声呼喊起了曹操的名字,尽管那堆曾经主宰他们命运的契约已经成了风中飘散的烟尘,但是对他们而言,却未尝不是陷入了另一种契约之中,永远不能背叛的契约中。
看着那些狂热的原奴隶角斗士,夏侯和夏侯渊沉默不语,眼前这景象是曹操所预料的,因为今天所生的一切都只是曹操的谋划而已,他们的兄长曹操毫无疑问有着非凡的魅力,即使刚才只是一场表演,可是他们的兄长却让人感到真诚,他的话是出自肺腑。
当队伍解散以后,曹操看向了夏侯渊,相比起夏侯,这个沉默寡言的族弟更擅长治军统兵,“妙才,他们的训练就交给你了,半年之内,我要他们每个人都能说流利的汉话,对帝国和天子有更胜于对我的忠诚心。”曹操的话,既是说给夏侯渊,夏侯和身边的帝**士兵们听,同时也是说给自己听,相比起那些一眼可见的敌人,他内心深处的**也许才是更加可怕的敌人。
“是,大人。”夏侯渊用这样的回答回应了自己的兄长,对他们这些离国万里的军人来说,对帝国的忠诚是支撑他们的唯一信仰。
两百十九.罗马的东方化
罗马城,皇宫之内,孙坚看着身体好转的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接过了他递来的羊皮卷,上面用汉字和拉丁文写着这一个多月时间帝国使团和罗马的官吏们商量的条约,其中主要包括经济和军事两方面,尽管罗马各行省并没有什么值得购买的手工业产品,但是奴隶和原材料贸易却能有效减低帝国对罗马的贸易顺差,足以让两个维持稳定的贸易关系。(提供最新章节阅读>
相比起经济方面,致力于维持罗马的光荣的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更热衷于和帝国的军事合作,在诸多的条款里,除了建立波斯湾的联合舰队以外,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表达了向帝国购买军械的意向,当然对此孙坚自然以权限不足为由去除,罗马人的军制虽不及帝国,但也是世间少有,至少他们在基层士兵和军官上不会差帝国太多,但因为金属治炼技术过于落后,导致其武备远逊色于帝国。
孙坚虽然答应了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回国以后,会向天子请示,不过其实他心里早就知道答案,天子是绝不会向罗马人出售任何帝**的装备,也不会允许流出任何技术。\
尽管有着奥古斯都的称号,名义上和父亲一起共同治理罗马,但康茂德在实际事务上却很少插得了手,这一次也同样,他只是作为旁观看着父亲如何和塞里斯人签订了一系列的条约。
孙坚离开皇宫以后,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看向了自己地儿子。他知道自己的儿子身边最近多了一位新识,而且出身东方帝国的皇室,对此他很感兴趣。
“儿子,跟我说一下你的新朋友?”在东方帝国的使团到达罗马城以后,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已经从很多方面了解到了东方帝国地政治体制。在他眼中,罗马人学自波斯人的帝制和东方帝国相比,简直就像是幼童和**的比较,他这个奥古斯都和东方帝国的天子相比。根本就当不上皇帝地称呼。
“他是个学识渊博的人。”说起自己的新朋友,康茂德很快有了精神,由于东西方世界之间的文化差异,尽管他的年纪和刘备相当,但是他却看上去远没有刘备那么沉稳。/\
刘备和康茂德一起时,并不像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安排在儿子身边的那些斯多葛学派的老师一样刻板而严肃,他总是能在恰当的时机向康茂德说一些有关儒家地哲学,当然他更多时候则是教康茂德帝国贵族的生活方式。让他喜欢穿精致华美地汉服,喜欢上踏青煮茶。习惯使用毛笔宣纸,潜移默化地让康茂德觉得汉文化比希腊文化更优秀。
听着儿子所说的话语,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看向了他身上穿着的白色儒服,他知道这是东方帝国的学们穿的衣服,相比起罗马人穿的希腊长袍,虽然精致,但却也要复杂得多,于是他开口道,“我听说塞里斯人的衣服穿起来很费事,你觉得怎么样?”
“是的。父亲。这些衣服穿起来的确要费事一些,但是我的朋友告诉我。我们之所以觉得复杂,是因为我们习惯了简单地希腊式长袍。而他并不认为这两种衣服有高下之分,只是他告诉我,在东方帝国,在他们地衣冠中蕴涵了他们的礼仪,东方帝国所尊崇地儒学认为每个人都该谨守自己应当遵循的礼仪,而礼仪其实就是一种秩序,从某种意义上它和斯葛多学派所追求地一样。”说到这里,康茂德调整了一下坐姿后才继续道,“穿着东方帝国的衣服,一开始让我感觉到很不习惯,因为当我坐着时必须保持自己的仪态,可是当我开始习惯以后,我明白了我朋友的话。”
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看着原本性格不够稳重的儿子现在坐在自己面前侃侃而道,有了几分过往不曾有的威仪,不由心中欣慰,可他并不知道儿子那番关于衣服和礼仪的道理只不过是那个叫刘备的东方帝国皇室的年轻人所教的,而其初衷不过是为了让康茂德习惯穿汉服而编出的冠冕堂皇的理由。
接下来父子两人又谈了很多关于东方帝国的事情,毫无疑问在喝茶这件事上,父子两人的爱好显然一致,两人都很喜欢这种奇特的饮料,而康茂德再一次在父亲显摆了一下从刘备那里得知的有关茶道的知识,然后更是让自己的随从去取了刘备赠送给他的全套茶具,用帝国的茶道礼仪替自己的父亲煮了一壶清茶。\
喝着儿子亲手煮的茶,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觉得这个被自己寄予厚望的儿子终于长大了,有着哲学家皇帝之称的他很感谢儿子那位东方帝国的新朋友,至少他让儿子主动去学习东方帝国的哲学,并且有了很大的长进。
“儿子,你觉得东方帝国的帝制如何?”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第一次向儿子询问起他的野心来,究竟是想以后当一个被元老院掣肘的奥古斯都,还是如东方帝国的天子一般拥有无上的权力。
“父亲,东方帝国的帝制是我所知的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政治制度,没有之一。”康茂德毫不掩饰他对东方帝国的帝制的推崇,而在罗马城内,和他抱有同样想法的人还有很多,只是没有人可以做到而已,即使是他的父亲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也一样。
对于权力的渴望,可以说是人类的天性,即使贤明如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也同样难以抑制心中的**,或许他并不能成为如同东方帝国的天子一样,但是他的儿子却有机会,而安敦尼家族将成为唯一的皇族。\//\
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的身边同样有着亲近的塞里斯人,而那个人正是挽救了他生命的南华,在南华的影响下,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每天都会听些有关东方帝国古老的历史,而他最喜欢听的便是周文王的故事,在他的眼里,这位被塞里斯人奉为圣哲的闲人显然只是一个成功的篡位。
对于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来说,在他剩下的不多时间里,他应该尽量为自己的儿子减少日后称帝的障碍,比如除去元老院,就像东方的那位周文王为他的儿子所做的那样。
最后康茂德离开了皇宫,今天晚上和父亲的谈话让他觉得自己受到了真正的重视,为此他很感激为自己出谋划策的刘备,而并非蠢人的他也清楚这样的一个朋友值得他花一切代价牢牢地拉拢住,更何况这位朋友实在很够意思,至少在罗马城内,没有一个贵族能像他一样拥有在东方帝国也算得上奢华的皇家所属的工坊制作的物品。
就康茂德所知,自己的这位朋友还是独身一人,这让他动起了自己的同胞姐姐鲁琪拉的念头,但很快就被他否决了,因为鲁琪拉的年纪比刘备大了十岁。也许该让父亲从家族里找一个合适的女子,康茂德并不死心,就像他的父亲有佩伦尼斯这个忠心耿耿的朋友兼部下,他同样也想有那么一个人能在自己身边帮助自己。
萨利圣学院,罗马城内的精英学院,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便是这所由斯多葛学派的学担任教师的学院里毕业的,可以说目前罗马城内的大部分贵族都有在这所学院就读过,而斯多葛学派也是整个罗马势力最大的学派,在五贤帝时期,被当做官方学派而被推行,现在的奥古斯都,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本人便是斯多葛学派最重要的人物。
对于东方帝国的哲学,在罗马的诸多学派里,斯多葛学派是最先全盘接受的,因为儒学的克己复礼等宗旨和斯多葛学派的禁欲,要求个人奉献几乎是想通的,而且儒学的体系更为完备,在伦理道德,社会结构的阐述上都比斯葛多学派原有的理论要高明,至少在斯多葛学派的学眼中,孔子完全比学派过去所有的有成就更配得上圣哲的称呼。
当随着帝国舰队的使团中那些儒家学在罗马城内购买房产,并且通过各种手段宣传儒学以后,斯多葛学派很快便开始翻译起儒学的典籍来,当然有更多的斯多葛学派的学干脆就住在了帝国学们的地方,一边学习汉语,一边研究儒学。
由于帝国的学们在来到罗马前,都学会了拉丁语,因此萨利圣学院很快便请了不少的帝国学前去任教,而学院里的斯多葛学派的老师则更多地成了学生,当然对于那些就读的贵族子弟来说,最近罗马城里最流行的恐怕就是东方风了,因此他们很乐意去学习神秘的汉字和东方帝国古老的典籍,因为这能让他们在其他人面前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在孙坚率领帝国舰队返航前,帝国事先制定的目标几乎全部达成,而且比想象中要顺利得多,尤其是在文化方面,由于斯多葛学派的原因,儒学在罗马的推广几乎没有受到任何阻力,而至于汉服,汉语,汉字,蹴鞠,灯笼,茶叶,瓷器,这些表现文明外在的东西在罗马城内贵族的追逐下,也风行于整个罗马。
两百二十.不对称的海战
昭武六年末,远在万里之外的帝国舰队从地中海启航,踏上了返回帝国的回程,在通过埃及的古苏伊士运河时,满载货物和金银的帝国商船以及巨大的六桅宝船再一次搁浅,当然这时候自然有埃及行省的贵族们帮忙。(提供最新章节阅读>~~.~~
站在船头上,看着两岸背着纤绳的奴隶,孙坚不由想到了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在和罗马人的诸多谈判中,他曾要求罗马人拓宽这条运河,以便使帝国的舰队可以通航,但是这位奥古斯都却拒绝了,尽管他掩饰着自己的情绪,但是孙坚却能感觉到他暗中隐藏的戒备。
只要帝国舰队无法通过运河进入地中海,那么即使帝国的战舰再强大,对罗马人的威慑作用也近乎没有,孙坚不得不承认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是个目光长远的领袖,他既和帝国合作,却又防备帝国,不过幸好这个人还能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时间只剩下两年而已。
半个月后,当舰队驶出运河,进入红海时,帝国舰队后面已经跟上了罗马人的商船队伍,至于罗马人的海军则并未出现,对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来说,帕提亚人永远需要提防,尤其是在罗马和东方帝国缔结了贸易关系以后。
蔚蓝的海平面上,离开阿拉伯行省港口的帝国舰队已经航行了数日,一路上都是风平浪静,甲板上孙坚看着眼前辽阔的大海,心情却不怎么好,帝国舰队的确需要在波斯湾有一个军港,而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所提议的阿拉伯行省虽然地理位置不错,可是却太过荒凉,帝国舰队驻扎于此的话。还得自己出钱建立大型港口,这让孙坚感到很不快。
“大人,前方出现安息人的舰队。”就在孙坚心里腹诽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这个狡猾地老狐狸时,他的副官在一旁大声禀报道,同时将手里的望远镜递了上去。
“安息人。”孙坚皱了皱眉头,他可不认为安息人的舰队出现在这里是个巧合。作为横亘在东西方之间的国家,安息人一向在丝绸之路的贸易里抽取着大额赋税,再加上他们和罗马人之间地世仇,怎么说也是不会希望看到帝国和罗马人开展海上贸易的。
“让各舰减,做好战斗准备。”孙坚并不打算对安息人太过客气,很显然帝国要夺取海洋霸权,控制东西方之间的贸易,安息人便是难以避免的敌人。既然已经注定是敌人,那么就不必讲什么规矩。
随着舰队之间的旗语传递,帝国舰队展开了横列,护住了后方的商船队伍,总之那些帝国的商船一艘都不能有事,上面可是满载着金银和各种原材料。
处于整支舰队后方的罗马商人们在自己地船上,从东方帝国的那些同行口中知道前方强大的东方帝国舰队打算和帕提亚人的舰队开战时,都是欢呼了起来,数年前他们跟着海军在波斯湾时,就和帕提亚人打了一次海战。那一次可是有不少人都是倒了大霉,损失了不少货物和钱财,而在回来时由于没有舰队的保护,在帕提亚人的港口城市补给时,被帕提亚人狠狠刮去了一层税赋,这让这些唯利是图的商人们对帕提亚人有着咬牙切齿的刻骨仇恨。
“无耻的帕提亚人,带着绝望沉入冰冷的大海吧!”“塞里斯人。干掉那些阻碍自由贸易地混蛋。”很快,罗马人的商船上此起彼伏地响起了商人的叫骂声,可想而知,对他们克以重税的帕提亚人有多么不招他们待见。
海平面上,帕提亚人的舰队指挥官阿鲁邦看着前方巨大的东方帝国战舰,一脸的阴霾,那些该死地大臣,什么都不懂,他们以为船多就有用吗?阿鲁邦无比痛恨萨珊那个该死的琐罗雅斯德教的神棍,如果不是这个阴险的神棍。他怎么会在这里挡着塞里斯人的舰队去路。被他们当成敌人。
对于海战,阿鲁邦在帕提亚也算是经验丰富的老将。不过那也只是相对于罗马人的海军而言,其实双方过去的海战乏善可陈。通常都是冲撞,然后跳帮近战,可那是建立在双方战舰同等的水平上,向眼前塞里斯人所驾驶的那种庞大地战舰,他不知道该怎么去打这场海战,用冲撞地话,塞里斯人最大的两艘战舰,就可以把他们整支舰队给撞翻,至于跳帮近战,对方高出自己大半截地船舷更是让人绝望。
“大人,我看我们还是撤退吧!”阿鲁邦身边的心腹压低了声音道,基本上整支舰队上下都没什么信心能打赢面前如同庞然巨兽般地东方帝国舰队。
“不战而退,你是想让萨珊那个混蛋名正言顺地把我的头砍下来挂在泰西封的城墙上给人观赏吗?”阿鲁邦瞪着自己的心腹怒声道,苏林家族已经被那个阴险的神棍除掉了,他可不想步苏林家族的后路。
“那我们怎么打,大人?”“怎么打,让船上的弓箭手给我准备火箭,散开了给我冲过去放箭烧船。”阿鲁邦所能想出的最好办法也就仅止于此了,至少在他眼里,虽然塞里斯人的战舰庞大无比,但度一定快不到哪里去。
在阿鲁邦的命令下,帕提亚舰队终于开始了进攻,至少对于阿鲁邦的命令,各艘战舰上的帕提亚军官还是服从的,反正只是让他们离着塞里斯人的战舰射箭而已,实在打不过也可以逃跑,还有什么比这种进攻命令更好得,不过这些帕提亚军官似乎忘了,在一百年前他们的前辈在中亚霸权的争夺里曾经输给过塞里斯人,而当时塞里斯军队所使用的远程武器,弩被称那些幸存称呼为恶魔的武器。
看着分开队形,破浪而来的安息人的舰队,孙坚的眉头皱紧了,帝国舰队上最主要地远程武器弩炮,在海面上使用准头本来就比较差。现在安息人把战舰分散开来,就更加难打了。
“让各舰自行选择目标射击,弩阵准备火矢。”孙坚很快下达了作战命令,相比起数量算不上太多的弩炮,集中使用的弩阵对安息人的战舰的杀伤只会更大。
随着旗语的打出,各条帝国舰队地战舰上。弩炮边上的士兵们在军官的指挥下,都是集中起来对准了驶来的敌军战舰,在起伏的甲板上,不断调校着弩炮的瞄准装置。从帝国舰队建立开始,在海面上使用弩炮击中移动的目标,就是帝国海军的炮手们专门训练地科目,虽然不是真正的火炮,可是这种射石弹的弩炮一旦命中普通舰只。杀伤力也颇为可观,当然其命中率自然高不到哪里去,即使是最优秀的炮手,十里也最多命中三而已,而且还是要在海上近乎无风的状态下才能达到,更多的时候,弩炮的石弹命中于否还是要看运气。
随着帝官们高亢的命令声,冷兵器时代最强大的攻城武器被用于了海战,实际上弩炮的真正明是希腊人,他们利用扭力弹簧制造了这种射程高达四百米地恐怖武器。而罗马人则继承了这一武器,而这也正是刘宏虽然认为罗马人的军队不如帝,但是帝也休想轻易地获胜的原因,至少在野战里,帝的弩炮部队和罗马人的弩炮部队对轰的话,谁也占不了谁的便宜,不过对于罗马人那射程只有区区四十米不到地重投矛。帝大量装备的步兵弩有着压倒性的优势。
重达三十多斤的石弹被弹射了出去,当帝国舰队的战舰上齐射出数百枚石弹时,在帝国舰队后方观战的商船上,所有的人们都惊呆了,而直面这种远程打击的帕提亚人更是惊恐莫名,数百枚硕大的石弹划破空气,出着呼啸的声音,朝他们而来,那壮观地景象足以让每一个人感到敬畏。
“天哪,那些塞里斯人居然把弩炮装到了船上。”罗马人地船队里。一些有见识的商人们喊叫了起来。他们当然知道这种在罗马军团里也被列为最犀利地攻城武器其杀伤力有多么惊人,只是他们实在想不到东方帝国同样也拥有这种武器。而且还把它装到了战舰上,不过似乎也只有能造出庞大巨舰的东方帝国才能在船上装载大量地石弹。换了罗马海军的舰只,可绝对做不到。
在一片惊叹声里,硕大的石弹在帕提亚人的战舰周围落下,带着巨大动能的重型石弹坠入海面后,激起的巨大水柱拍打得他们的战舰摇摇晃晃,更有几艘倒霉的战舰上有人直接被石弹命中,被砸得血肉模糊,死无全尸。
巨大的水柱不断地在海面上击起落下,而数百枚射的石弹却仅仅只有十颗击中了目标,对帕提亚人造成的损失也只有区区不到二十人的伤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可是这一轮弩炮齐射带给帕提亚人心理上的恐惧却是难以用语言表述的,至少第一次见到在海战里集中使用弩炮这种6地上用来攻城的重型武器的打法,帕提亚人完全失去了战斗的勇气,那些没有击中他们,可是却带起了冲天水柱的石弹让他们心生怯意,谁知道下一波石弹会不会打到自己身上,尽管那可能性极小,但是没人愿意拿自己的生命来试验。而阿鲁邦这个有着丰富经验的舰队指挥官也被吓住了,他的脑子一片空白,刚才他脚下比其他战舰都大一些的旗舰受到了帝国舰队的重点照顾,起码过五十颗石弹落在了他的周围,更有一颗直接将他面前不远处的一名部下砸得稀烂。
“撤退,撤退,撤退。”当第二波石弹出现在天空时,阿鲁邦才哆嗦着回过神来,惊慌失措地大叫了起来.
两百二十一.火海
海平面上,诡异的一幕出现了,舰队几乎没有实际损失的帕提亚人居然在两阵弩炮的石弹进攻后,就如同受惊的沙丁鱼群一样四散逃窜了,当那一道道溅起的白色水柱平息时,帝国舰队上的士兵们看到的是一艘艘掉转船头的敌舰。(提供最新章节阅读>
孙坚也没有想到仅仅是一波远程攻击,就让安息人退却了,却根本没意识到对于习惯了陈旧的撞角和跳帮这两种海战方式的安息人来说,这种弩炮的远程攻击带来的恐惧感更甚于其他一切,人在面对危险的未知事物时,大多数时候都会选择退却,很显然阿鲁邦和他麾下的士兵就是这种反应。
对于部下询问是否追击的旗语,孙坚果断地选择了不予追击,在他看来,安息人退得实在是太蹊跷了,一艘战舰都没有被摧毁,就这么落荒而逃,实在是太过诡异了一些。
于是好不容易打上一场海战的帝国海军不得不压下心里追击的,将横列阵型变回了护航阵型,他们的任务主要还是保护所属的船队。\
收起望远镜,孙坚沉思了起来,很显然帝国和罗马人的关系以及让安息人有所提防了,虽然他并不惧怕安息人的舰队,可若是他们时常来骚扰一下,也是件很麻烦的事情,而且最重要的是接下来他们的航程里要补给的港口都是安息人的地方,尽管安息人从来都不是一个强大的中央集权帝国,可是对几个港口城市施压还是做得到的。
孙坚记得帝国舰队前往罗马时,在安息人的港口城市所得到地补给,都是让罗马人的那些商船去补给的。直到快到阿拉伯行省时,才在波斯湾和安息人的舰队碰上,当时安息人只是远远地跟着而已。
就在孙坚思索着接下来要如何从安息人地港口城市获取淡水等补给时,逃走的阿鲁邦重新集合起了他的舰队。\在清点了损失的数目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塞里斯人的战舰虽然能够用弩炮射石弹,但似乎准确度并不高,总共五十艘战舰的舰队只有五艘不同程度受损,人员伤亡没有过三十人。
不过阿鲁邦却依然不怎么看好和塞里斯人的海战,因为当时他们整支舰队在弩炮射程的靠外地带,如果继续向前靠近塞里斯人的战舰,那些弩炮地精准度会提高不少也说不定。更重要的是,那些塞里斯人很显然拥有远距离观察的能力,想到海战时,那不停落在自己战舰周围的石弹,阿鲁邦就感到不寒而栗。
“萨珊,你给我等着。”想到向沃洛吉斯四世进言让自己来和塞里斯人打仗的萨珊,阿鲁邦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虽然现在他的舰队并没有什么损失,可是就这样回泰西封地话。\天知道这个阴险的神棍会不会诬陷自己。
“继续跟着塞里斯人。他们总是要找地方进行淡水补给地。”阿鲁邦看着前来询问地部下,低沉着嗓子说道。只要那些塞里斯人的战舰进了港口,他就可以想办法用火攻烧了他们地船。到时候他们的战舰在巨大,弩炮再凶悍也没有用。
半个月后。当帝国舰队到达行程上第一处进行补给地地方时,早就知道身后跟着安息人的孙坚根本没有让整只舰队进入港口,而是派了一艘主力战舰和几艘其他战舰带着商船队伍进入港口,找当地地安息人进行补给,当然若是那些安息人不肯的话,那么就使用武力。
“可恶。”看着远处海平面上的黑点,阿鲁邦气急败坏地说道,他没想到那些塞里斯人居然那么狡猾,居然只是派了几艘战舰护送商船队伍进港补给。
“孙将军,后面老是让人这样跟着,我总觉得不太好。\”糜竺找上了孙坚,虽然他只是负责帝国和罗马人之间的商贸往来,但他也好歹算是舰队里地位颇高的文官,再加上他也读过些兵书,当然知道这样被人跟着,掌握行踪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也觉得不太好。”孙坚看着有些着急的糜竺,笑了笑道,“那些安息人跟着我们,不过是想等我们全部驶入港口,然后来一次偷袭,利用港口堵住我们的去路,使用火攻。”孙坚麾下的海军参谋们早就推演了各种可能性,而这只是其中一种,另外一种推断则是安息人可能还有隐藏的舰队没有现身,目的很可能是针对随行的商船队伍。
“糜大人,放宽心,那些安息人活不过今天晚上。”孙坚拍了拍糜竺的肩膀道,那些安息人自以为跟在他们后面不为所知,但其实他一直都知道他们跟在后面。\
糜竺没有再说什么,不管如何,孙坚都是帝中的悍将,而且深为天子所器重,他自然不该去质疑他的话,虽然说糜竺觉得孙坚有些托大了,好歹安息人的舰队也是有着五十艘舰船。
糜竺离去后,孙坚召集了部下的参谋和各舰的舰长和军官,他打算今夜打一场包围战,彻底解决跟在后面的那些尾巴。
“我们的火绳弹有多少?”指挥舱内,孙坚询问着自己的副官,他口中的火绳弹是帝国的方士们制造的一种特殊弩炮火弹,燃烧后遇水不灭,虽然不像石弹那样具有强大的穿透力,可是用在海战里,只要使用得当,足可以用来毁灭一支舰队。
“大约五百枚左右。”副官回答道,同时报上了帝国海军里那些精于观测天象的军官对于夜晚天气的判断。“风向的判断准确吗?”孙坚唯一关心的只是对天气的判断,这可不是长江,而是变幻无常的大海,要是出了差错,便是整支舰队的安危。\
“应该不会差。我们有七成的把握。”负责观测天象地军官代表站了起来,他们都是原先帝国大学的前身太学内专门研究星相的学,后来被天子派入海军,一路上和其他人绘制海图。记录各种数据,舰队里那些时常在海上漂泊的异国水手和经验丰富地船长都是他们招揽的对象,至少他们自认为对于天气的把握不会比那些在当地海域生活的人差上多少。
“七成把握,足够了。”孙坚点了点头,只要有五成把握他就会去做,这是他和曹操还有刘备最大的不同地方,比起两人来,他的性格更烈一些。
作战的会议并不长,在这个时代。在海上拥有罗盘的舰队也只有帝国海军而已,晚上他们只需要靠近那些安息人的战舰,然后成面积地抛掷出火绳弹,迫使安息人朝他们想要地方向逃窜就行了,就算有漏网之鱼,在夜晚的海上迷航,其结局也不会被被歼灭好到哪里去。\
当天边的夕阳沉入大海时。整个天空就像被燃烧着一样,一片火红。“真是壮观啊!”在孙坚的感叹声里。十五艘帝国战舰做好了准备。现在唯一等的便是太阳完全沉入大海的一刻,在夜色的掩护下。他们将为安息人地舰队带去死亡。
“船长,你看?”半个时辰后。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一艘罗马商船上。一名阿非利加的水手喊了起来,顺着他地喊声,甲板上地船长,一名破落贵族出身的中年看向了远处,在暗沉沉地天色里,他可以看到宛如巨兽般的黑影在逐渐远去。
船长地心里充满了疑惑,毫无疑问东方帝国现在是罗马人的强大盟友,他猜测着也许这些强大地战舰是要去找那些贪得无厌的,该死的帕提亚人。\
“起锚,我们跟上去看看。”尽管家道已经中落,可是船长从未忘记过自己的祖先就是死在克苏拉远征帕提亚时的战役里,而也正是从那时候起,他的家族开始衰败,之后他的祖父试图重新振兴家族,可却依然死在了帕提亚的战场上,再加上他本人过去在海上经商时,没少在帕提亚人的港口被征收重税,可以说他和帕提亚人之间仇深似海,现在有一个机会可以看到帕提亚人倒大霉,他自然不会放过。
于是在进攻安息人的帝国海军后面,跟上了一艘小小的罗马商船,它远远地跟在后面,就像鲸鱼身边一条不起眼的小鱼一样。
“天哪!”小半个时辰后,罗马商船上的人们出了惊叹声,他们已经被塞里斯人的战舰甩得很远,可是他们却依然清楚地看到了在夜幕中划过的火流星,那些从塞里斯人的战舰上射出的火流星。\
五艘帝国战舰对着隔着只有三百米的安息人的舰队,不停地倾泻着火绳弹,黑暗的天空中,是无数拖着火焰的火绳弹,坠入大海,或是安息人的战舰上,然后将整片海域化作了火海。
帕提亚人被黑暗中突如其来的进攻吓傻了,尤其是那些划破夜空,拖曳着长长火尾的火绳弹,让他们认为那是来自神的惩罚,而那些从天而降的火流星坠落以后,便立刻熊熊燃烧起来,没有东西能熄灭,这让他们更加恐惧。
帝国海军中观测天气的军官们的判断没有错,虽然入夜后的风并不大,但是却始往北方刮着,而五艘射火绳弹的帝战舰便是在顺风的位置上,火借风势,再加上五艘战舰上帝国海军的炮手们不间歇的三段式弩炮连射,仅仅是片刻间,安息人的舰队便处在了一片火海中,更是有数艘战舰直接被火绳弹命中,燃烧起来。\
“宙斯在上,这不可能。”从远处划向战场的罗马商船上,那些来自罗马各行省的水手们都是一脸震惊地看着依稀可辨的塞里斯战舰向那些帕提亚人射火流星,对他们来说眼前所看到的是乎他们常识所想象的场景。
“我想也许伟大的太一比宙斯更具有神威。”罗马人从来都不是真正虔诚的信徒,当罗马人从希腊人那里继承奥林帕斯诸神的信仰后,在向外扩张时却又不断地将被征服地区的神明供奉进自己的神庙,对罗马人来说,哪个神强大,便信那个神,只不过一直以来,以奥林帕斯诸神为主要信仰的罗马人从不曾遇到过比他们更强大的国家,才始终坚信宙斯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神祗,不过今夜,对这艘罗马商船上的人来说,也许东方帝国的神明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神祗。
阿鲁邦脸色惨白地看着四周慌乱的舰只和被火焰染得通红的海面,所能做出的命令只是逃跑而已,在映红天空的火焰下,他隐约能看到仍在射着火绳弹的帝国战舰,不由绝望地哀嚎道,“伟大的阿胡拉,难道您抛弃了您忠诚的子民吗!”在帕提亚,琐罗雅斯德教是各地区都信奉的宗教,而火正是最伟大的神明阿胡拉.玛兹达所创造的。
安息人们疯狂地操浆划动着战舰,试图逃离所处的火海,而他们的混乱却只是让这逃亡更加接近死亡,当阿鲁邦带着三十艘不到的舰只逃离那片在风力下不断扩大的火海时,一路上又有数艘燃烧的战舰沉入了冰冷的海水中。
可是安息人的噩梦并未结束,在他们前方的漆黑海域中,忽然亮起了火光,一点一点,就像是有无数的萤火虫在海面上成群地出现。
板上,孙坚挥下了手,他亲自带领的十艘战舰上,士兵们早已布好了弩阵,一直都在等待着安息人的出现。
黑暗的天空中,就像是下起了火雨,帝的制式步兵弩所射出的火矢不断地坠落向刚刚逃出火海的敌舰,然后海面上,亮起了一团一团的火光。
在远处,那艘罗马商船上,船长摸出了他在罗马城赶时髦时,从那些东方帝国传道士手里购买的太极图挂坠,待在了胸前,然后看着巨大的塞里斯战舰如同阿波罗的战车一样,在漆黑的海上撞向那些燃烧的帕提亚战舰,将它们葬送入大海,从这一刻起他已是个虔诚的道教徒,而船上的其他人则是呆呆地看着眼前单方面的杀戮,就像是被抽去了灵魂一般。
两百二十二.萨珊
当火光暗去,最后一艘安息人的战舰沉入冰冷的大海的时候,帝国舰队上的士兵们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生的一切,他们就这样毫无损失地全歼了安息人的舰队,轻松得乎他们的想象。
这是只有最强大的神祗庇佑赐福的国家才会拥有的无敌舰队,远处的海平面上,仿佛从梦魇中回过神的罗马人如此想到,而那位出身破落贵族,试图振兴家族的船长则有了定居东方帝国的念头。
孙坚也没有想到过帝国的方士们制造的火绳弹居然如此霸道,望着远处仍在燃烧的海平面,他下达了返航的命令,至于附近那些在水中挣扎的安息人,他没有半点搭救的意思,海军永远比6军要难以训练,至少他用了三年多的时间,在横跨东西方之间的大洋后,帝国才拥有一支真正的海军。
在冰冷的海水中,侥幸从船上跳水暂时逃脱的安息人看着驶离的塞里斯战舰,都是脸色死灰,他们没有想到这些塞里斯人对他们不闻不问,就连给他们做俘虏的机会都不给。现在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寒冷中等待死亡,然后沉入黑暗的大海。
指挥舱内,孙坚看着悬挂的地图,皱了皱眉头,舰队携带的火绳弹已经用光了,而箭矢也使用了将近一半,刚才的歼灭战虽然打得痛快,可是军械的消耗也相当惊人。
第二天。帝国舰队继续踏上了返航地旅途,至于被歼灭的安息舰队,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当两个月后,帝国舰队驶离安息时,远在泰西封的萨珊才意识到阿鲁邦或许已经死了,这位琐罗雅斯德教的大教宗。使用了他手上的全部力量,可是帕提亚各地的港口都没有阿鲁邦舰队的消息,这支有着五十艘战舰地舰队就像是突然间消失了一样。
属下们送来的消息无疑让萨珊感到震惊,帕提亚海军的三分之一就这样没了,虽然他的确有借着塞里斯人除去阿鲁邦的意思,可是他却从未想过如此庞大的舰队居然会被塞里斯人全部歼灭,一个活口都不剩下。
萨珊并不怀疑自己的猜测,但是猜测的结果却让他难以接受,塞里斯人强大得让人畏惧。这让萨珊想到了逃亡东方的苏林家族最后地那位大小姐,他不确定塞里斯人会不会介入这件事情中来,若是换作以前他一定不会担心这个相隔万里的庞大帝国,但是现在,这几年前往帕提亚的塞里斯商人越来越多,他们几乎抢走了原来丝绸之路上近六成的生意。
当然让萨珊最为敏感的还是,目前帕提亚各地隐隐流传起来的传言,当年抛弃王位的安清居然在东方帝国成了一位贵族,还娶了一位塞里斯女子为妻,对于那些国内不满国王的人来说。这个当年有着贤名的旧国王成了他们的某种希望,当初苏林家族地余孽能够在帕提亚逃过他的追杀,也和这些人不无关系。
尽管萨珊看不起现在的国王。可是对他来说。这个卑鄙残忍而且贪财好色地国王却是对他最有利地,借助着这个昏聩的国王。他可以隐藏在幕后为家族地崛起铲除所有具有威胁的人,所以他并不希望现在地国王倒台。
不过对萨珊来说。他最不想生的事情还是生了,就在新年刚过。一队东方帝国地使节就进入了帕提亚境内。
昭武六年秋末地时候。一支帝国地使团便已经前往了大宛国。当然他们地目地地是帕提亚地都泰西封。不过这支大约百人左右规模地使团。其中并没有真正意义上地外交官员。全都是从西域都护府挑选地。近乎死士一般地军人。因为他们前往帕提亚。是要宣示帝国将正式插手帕提亚地事务。也是为洛珊.苏林和安清重回帕提亚造势。而他们也许将无法再活着返回帝国。
几乎是在沿途经过地各处地方。跟着帝国使团一起回来地苏林家族地几个老家臣则都会在最热闹地集市大揭露萨珊和现国王对苏林家族地迫害。这几个压根就没打算活下去地老家臣。话说得异常难听。尤其是米尔达。几乎是指名道姓地痛骂萨珊和现在地国王。
于是就这样。随着帝国使团越接近泰西封。整个帕提亚都热闹了起来。此时地帕提亚虽然表面上依旧繁荣。但是和罗马人地战争。再加上现任国王地昏聩。导致原本就并不稳固地统治更加松散。各地不时生反叛。若不是罗马人此时正忙于和北方地日耳曼蛮族交战。或许他们能够再一次攻破帕提亚人地都。
米尔达这些苏林家族地老家臣高调地回归。都让帕提亚各地那些野心家们看到了机会。很显然东方帝国这一次派出使团。不会是就带着这几个口无遮拦地苏林家族地老家臣回来。他们或许另有目地。不过这已经不重要。重要地是他们从中能得到什么利益。
萨珊作为琐罗雅斯德教地大教宗。自然是心机深沉之人。塞里斯人地目地。他隐约猜得到是针对自己而来。那些苏林家族地老家臣沿途辱骂自己。不过是想让自己出手。以证实他们所说地。
“大教宗。难道就让他们这样散播谣言吗?”萨珊针对苏林家族所做地事情只有真正地心腹才知道。至于教内地其他人并不知情。当然对于帕提亚各地地那些野心家来说则毫无意义。不过萨珊并不关心这些和他一样地贵族怎么想。他唯一在乎地只是自己在普通人心中地名声。
“不必激动,既然他们要散布谣言就由他们散布,若是因此而动怒,只会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说我们心虚了。”萨珊看着教内的几个年轻祭司,轻笑道,接着询问起塞里斯使团的行踪,在得知他们距离泰西封只有三天的路程时,他脸上的笑意更重了,“准备人马,我要亲自去迎接他们。”
“大教宗,这?”神殿内,琐罗雅斯德教的祭司们愣住了,谁也想不到萨珊居然打算大张旗鼓隆重地去迎接那些塞里斯人和造谣的苏林家族的判别。
“照我说的去做,不要多问。”萨珊当然不相信那些祭司中有人会看不出自己的心思,只不过这些人都不想在自己面前表现得太过聪明而已。
两百二十三.暗战开始
泰西封外的国王大道上,帝国的使团队伍缓慢地前行着,原本按照正常度的话,早在一个月前,帝国的使团队伍就该到达泰西封了。
国王大道两旁,挤满了看热闹的波斯人,他们从未把自己当成一个帕提亚人,反倒是将帕提亚人看成是外来,就如同萨珊这位琐罗雅斯德教的大教宗,他就是一个真正的波斯人,对他来说,把沃洛吉斯四世这个现国王赶下台,重建波斯帝国是神给他的使命,为此不管使用什么手段都是正常的。
对于帝国使团中的军人们来说,前方出现的大队人马让他们很快戒备了起来,虽然表面上看上去一切如常,但是这些训练有素的军人已经悄然展开了队形。
萨珊或许是个合格的权谋家,但他却并不是一个好统帅,至少在他眼里面前的东方帝国使团完全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马车内,看到萨珊的旗号,米尔达和其他几个苏林家族幸存的老家臣都是激动了起来,恨不得冲下马车,将这个乱臣贼子斩于刀下,为死去的老家主报仇。
“沉住气,他现在过来,不过就是想你们出手对付他而已。”马车内,穿着一袭黑衣的李肃看着米尔达等人,以一种不疾不慢的语调说道,神态尽显一派从容淡然。
被李肃的气度所摄,握住腰间刀柄地米尔达等人松开了自己的手。愤愤地坐了下来,拉上了车帘子,看得李肃一笑,这几个人还真是不知死活,萨珊感亲自过来。便说明此人绝不是易於之辈。
亲自进入帕提亚的这段时间里,李肃了解了不少有关帕提亚的详细情报。这可绝不是过去光靠那些潜伏在帕提亚的死士能做到地。
对李肃而言,帕提亚,或说安息王朝的历史比起帝国来更加悠久,但是却从未真正具备过真正地中央集权制度,可以节制各地诸侯。\和它的前代波斯帝国不同。安息人并没有实施行省制度。而是类似于先秦周朝的制度,只要各地的领主表示臣服王朝。那么便可以享有很大的自主性,这样地国家一旦皇权衰落。很容易立刻陷入分崩离析中。
李肃没有兴趣去和萨珊打交道,这一次他只是隐藏于幕后。将帕提亚地局势彻底搅乱,最简单地说就是让这个天下大乱,破环萨珊地如意算盘。
在帕提亚,萨珊这个琐罗雅斯德教的大教宗,声望崇高,尤其是在法尔斯地区,萨珊几乎就是主宰一切地神,而其所属的家族更是实力强大,根据李肃地估计,萨珊可以轻易地拉起一支十万人的部队,以目前帕提亚地局势,只要他占据了大义的名分,想要问鼎王座也不是不可能。
队伍前方,萨珊看着面前和自己虚与委蛇的塞里斯人,心神却落在了和他们一起的苏林家族的余孽,此时他更加肯定塞里斯人来不善,他倒很是希望苏林家族的余孽跳出来刺杀他,他也不介意负些小伤。
虽然萨珊因为阿鲁邦和其所属的海军的湮没无闻,而对东方帝国充满忌惮,但实际上他并不惧怕和东方帝国开战,东方帝国再强大,也不可能派出军队跋涉万里前来,所以他能确定塞里斯人是想用阴谋来对付他。
尽管并不知道塞里斯人的真实意图,但是萨珊却依然表现得如同一个贤一样,对于和自己交谈的东方帝国使的失礼一点也不介意,反而是以盛大的礼节进行迎接。
对于那些来看热闹的波斯人来说,前段时间的谣言似乎一下子变得那么不可信起来,这样的萨珊大人怎么会是阴险的奸臣呢?
放下车帘子,李肃笑了起来,这个萨珊果真不简单,他若是猜得不错,恐怕很快就会传出对他们不利的传言,毕竟这是帕提亚,萨珊才是主人,他们想反客为主可不怎么容易。
颜良和文丑骑着马,却是沉默不语,这一次两人都没打算活着回去,和他们同行的近百帝人亦是一样,不过两人并没有后悔,人活这一辈子,除了酒色财气,不就图个青史垂名,他们两人虽也去了雒阳的帝国6军大学待了半年,可是却怎么也学不懂那些高深的军略,这辈子最多也就做到个军侯也就到头了,想要做出点惊天动地的大事来,也就只有拿命来搏了。
泰西封城内,王宫大殿里,沃洛吉斯四世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他对于萨珊擅自出城去迎接那些塞里斯人很不满意,虽然萨珊深得他的宠信,而他也沉溺于酒色,虽然说得上昏聩,可是却并不愚蠢,那些苏林家族的幸存在各地痛骂他和萨珊的事情他早已知道,事实上若不是顾忌东方帝国,再加上萨珊相劝,他早就下令派人除去那些不知道好歹的叛贼了。
萨珊作为他的头号重臣,如此作为就等于是说他怕了东方帝国和塞里斯人,这让感到非常不快,就在沃格吉斯四世握着手中的酒杯,脸上阴晴不定的时候,宫外忽然来了卫士通报,“陛下,大祭司求见。”
“不见。”沃格吉斯四世低沉着声音道,他觉得该让萨珊知道,究竟谁才是帕提亚的主人,他能扳倒苏林家族,是因为自己也不喜欢苏林家族,可不是他萨珊有多么能耐。
“是,陛下。”卫士恭敬地退了出去,在这王宫之内,沃格吉斯四世依然是至高无上的权威,就算是萨珊也难以渗透进来。王宫大殿外,萨珊听着卫士的回复,不由笑了起来。\沃格吉斯四世地确不是蠢货,如果是蠢货的话,当年也不能逼着安清远走万里,躲到东方帝国去,不过他也仅止于此罢了。想到这里他朝那卫士道,“去告诉陛下。我就在这里一直等待,陛下什么时候气消了,就什么时候召见我。”
看着来回禀的卫士,沃格吉斯四世的脸色好了点,萨珊这样的作为让他感到了身为国王地尊严。不过他仍不打算太快召见萨珊。而是要给他一点教训。却根本不知道萨珊丝毫不在意他的决定。
于此同时,住进驿站地帝国使团。在颜良和文丑的带领下,开始对驿站进行了仔细的搜查。所有驿站的安息人都被他们请走了。
驿站外,琐罗雅斯德教的探子看着换上了塞里斯人守卫地驿站。都是皱紧了眉头,很显然塞里斯人有不想让人知道地秘密,可是现在这个样子,他们实在很难进入驿站探听消息。
对于李肃来说,两国之间地语言差异,让他并不担心会有什么泄密的可能,毕竟在安息人中能说汉话地人并不多,而那些会的都是些商人,并不适合当探子,只不过必要地谨慎还是需要的。
驿站地房间内,李肃看着面前的米尔达这几个苏林家族的幸存老家臣,示意他们坐下后,然后拿出了一幅地图,递给了几人道,“你们看看,有没有画错的地方?”苏林家族过去在帕提亚是屈一指的名门,世代为将,掌握了不小的兵权,对于泰西封内的王宫可谓是再熟悉不过,像米尔达等人都是在王宫内担当过宿卫的,因此一路上早就向李肃说明了泰西封城内和王宫的地形,而李肃自然一一记在心里,事后专门找了擅长制图的帝官绘制了这份详细的地图。
看着面前绘制得极其清楚的地图,米尔达等人都是不住地点头,他们没想到东方帝国居然掌握了如此先进的绘制地图的技术,若是用于军事上,可是很大的帮助,不过这个念头在几人心里也只是一闪而过,对他们来说,这辈子忠诚的只是苏林家族,倒是没有多少国家的概念,所以因此也并不在意塞里斯人得了如此详细的泰西封和王宫地图。\///
“沃格吉斯四世,可不止是陷害除去了苏林家族,你们当年的老国王也是死在他手上,而你们那位安清太子当了半年国王,便退位前往帝国,其实便是为了逃离他的毒手。”李肃看着米尔达几人,说出了早就编好的半真半假的故事,沃格吉斯四世逼走安清是不假,不过安清的父亲到底是死于谁手却是说不清楚,不过按照李肃的估计,恐怕还是萨珊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因为沃格吉斯四世一登上王位,萨珊便成为了帕提亚的国师,宠信至极,以这个人的心性,倒是做得出那种弑君的事情的。
听着李肃的话,米尔达等人都是睁大了眼睛,难掩心中的惊讶,他们没想到沃格吉斯四世居然还做过那样的事情,若是换了以前他们是定然不会轻易相信这种话的,不过现在苏林家族被灭,他们也差点死在沃格吉斯四世的追杀令下,自然是毫不犹豫地就相信了李肃的话,对他们来说,这不过是给他们杀沃格吉斯四世又多了一个理由。
“现在我需要你们将这件事宣诸于天下,让整个泰西封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国王,沃格吉斯四世是个怎么样的人。”李肃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朝米尔达等人道,“即使你们不惜命,可是也该为自己的身后事考虑一下,被人当作英雄铭记总好过被人当作叛贼唾骂要来得好。”
“我知道了。\”虽然知道面前的李肃其实也只是在利用自己,可是米尔达却顾不得那么多,一来他只是苏林家族的人,二来大小姐如今在东方帝国,生死操于塞里斯人之手,他不能让大小姐有半点危险。
“你们今晚先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一清早便离开,不要告诉我你们当初逃出泰西封没有人帮忙。”李肃朝米尔达几人道,接着离开了房间。
“大人,我们真能杀了沃格吉斯四世和萨珊这个狗贼吗?”李肃离开后。米尔达地一个老部下开口问道,他们只有五人,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出他们能用什么办法替死去的老家主复仇,他的问题让米尔达沉默了下来。
过了很久,米尔达才看向了四个老部下。他的声音有些嘶哑,“我们只要听塞里斯人的安排就行。现在我们只能依靠他们了。”说到最后,米尔达自己也不甚肯定,他是个心思机敏地人,不然的话也不能带着洛珊.苏林逃过萨珊地追杀,也许自己几人只是塞里斯人手中的棋子而已。米尔达这样想到。不过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从王宫内走出来。萨珊一脸平静,沃格吉斯四世虽然不是蠢人。刚登上王位时或许还有些抱负才干,不过这么多年下来他早已被酒色腐蚀了。如今剩下的只是一个昏聩的暴君而已,他所能做的只是牢牢地抓住王宫内地一切权力而已。出了这王宫,他只是个脆弱得和泰西封街头地普通人一样。
走出王宫地大门,萨珊登上自己的马车后,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塞里斯人地到来或许也是个机会,也许帕提亚是该换个国王了。想到这里,萨珊最后看了一眼身后宏伟的王宫,然后拉上了车帘子,接着属于他地琐罗雅斯德教的精锐护卫着他前往了自己地府邸,在泰西封这座城市里,他也必须注意自己的安全,谁也不知道在黑暗中有多少人想要取他而代之,而暗杀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夜色深沉,驿站的后院里,颜良和文丑两人举杯对饮,两人没有想到在泰西封,一坛帝国普通的白酒居然卖到了近百枚安息国金币的高价,两人一时间都不由觉得其实做个商人也不错,能够痛宰那些蛮夷。
“这么一口下去,可得多少钱啊?”颜良自言自语着,他和文丑一直都没什么嗜好,也就是爱喝酒,不过平时在军中,限于军纪,也只能在放假时,去街上的酒肆喝个痛快,若非如此,恐怕两人每个月的军俸早就入不敷出要举债度日,两人这辈子喝过的最好的酒恐怕就是在皇宫,得到天子御赐的美酒,但似乎也没有现在两人面前喝的这普通烧刀子那么贵。
“我看少说有一千钱。”文丑朝颜良道,两人自从一同参军后,便一直在一起,说不定到死也在一起。
“一千钱。”颜良笑了起来,说话间站了起来,朝着院落墙上的黑暗开口道,“在我们大汉,犯人被处决之前,都有口酒喝。”说话间,却是拿起了石桌上还有着半碗酒的酒盏。墙头上,一直潜伏着的琐罗雅斯德教的杀手,虽然不明白那突然站起来的塞里斯人口里说得是什么,可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自己已经被现了,就在他打算退走时,一阵破空声在他面门前响起,不及细想,他头一偏,整个人却是失去了平衡,不得已在黑暗中现身了出来,落在了庭院内。
“可惜浪费了如此贵的酒。”看着那落地的杀手,颜良却是朝碎掉的酒盏道,而这时那名杀手却已是朝他扑了上来,他自忖已经被现行踪,未必能逃得走,还不如就这样一搏,好歹也能让这个塞里斯人里的大人物陪自己下葬。
“傻子。”一直坐着的文丑看着如同敏捷的豹子一样扑向赤手空拳的颜良的杀手,摇头道,没有丝毫出手帮忙的意思,只是仍旧喝着他的酒,颜良的身手他再清楚不过,那可不是这种小角色能对付的。
几乎是眼前一花,刺出匕的杀手的瞳孔缩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高大的塞里斯人已经到了他的右侧,而他握着的匕的手腕也被他捉住了,几乎就在这刹那间,他感觉到了钻心的疼痛,他的手腕已经被捏碎了,然后接着他整个人重重地飞了出去,摔倒在了地上,整个人身子弯了起来,那个塞里斯人在捏碎他手腕的同时,一脚踹在了他的脾脏的位置上,他活不了多长时间。
就在同时,驿站的其他地方也都是响起了打斗声,但是很快就沉寂下来,颜良继续坐了下来,喝起了酒,这个世上总是有些不自量力的人,既然野狗想挑战老虎,那就得做好被一口咬死的觉悟。
看着那个在地上痛苦地疼死的杀手,文丑走了过去,看着那张扭曲的脸,一脚踩断了他的脖子,让他从痛苦中解脱了出来。
琐罗雅斯德教内最精锐的杀手,同时也是最好的探子,一夜之间在帝国使团居住的驿站,损失了十三人,而这时萨珊派出监视的全部人数。
被打斗声惊醒的米尔达刚走出房门,便看到了穿着一丝不苟的李肃,仿佛他面前这个塞里斯人永远都是这个样子。
“你跟我来,你们就不必了。”李肃看着米尔达,朝他身后的四人道,有些事情他只能跟米尔达说,因为米尔达是个聪明人,而聪明人往往知道该如何取舍,尤其是一个心怀死志的聪明人。
庭院内,十三具尸体排列得整齐,而颜良和文丑并肩站着,只有那坛酒,早已不见了踪影,似乎从不曾有过,看到走过来的李肃和米尔达,两人并不说话,只是挥退了所有士兵,走到了院落的进口处,他们对于李肃和米尔达的谈话不感兴趣,他们只是做好他们的本分,李肃出谋,他们出力。
两百二十四.下套
驿站的大门口,十三具杀手的尸体被倒吊了起来,而米尔达和他的四个部下也连夜离开了,即使连李肃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不过李肃相信米尔达会把事情做得很好。
帝国使团所居住的驿站,在泰西封城内也算是繁华的地段,距离王宫也不算太远,当黎明过后,天开始亮起来后,驿站前的街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很快人们便现了那十三具被高悬着的尸体,于是不过半个时辰不到,驿站门口便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甚至惊动了城内的治安官。\
对于泰西封城内的官员来说,虽然他们拿捏不准沃格吉斯四世和萨珊这个大教宗对东方帝国使团的态度,但一路上苏林家族的幸存在东方帝国使团的保护下大肆造谣,这足以让这些善于揣摩的官员确定己的态度。
着带人马过来的安息将领,颜良让己的部下搬了一张马扎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他身后便是十三具晃荡的尸体。\
街道上,看热闹的泰西封人都是窃窃私语了起来,那些被吊着的尸体全都是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对于那些普通人来说,他们最感兴趣的便是这些被塞里斯人杀死的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我看八成是强盗?”“强盗,会穿成这样。”“那你说是什么人?”“这可不好说,没准是萨珊派的杀手。”各种流言在街头攒动,对泰西封人来说,萨珊这个琐罗雅斯德教的大教宗对他们来说可没什么太大的威严,这里是泰西封,不是法尔斯。\
人群中,琐罗雅斯德教的几个萨珊的心腹看着那些倒吊的尸体,都是心里吃惊。要知道这些人都是教内最好的杀手,最擅长隐匿行迹,同时也精通刺杀。就算被现了,也不可能一个都逃不走。
塞里斯人不好对付地念头很快在几人心头升起,此时他们也顾不得那些看热闹的泰西封人对大教宗的诋毁,都是连忙离开回去禀报。\只有一人仍旧在人群里观望着事态地展,此时那带齐人马的治安官已经在和那个坐在尸体前面的塞里斯人交涉了。
“你告诉他。这些人昨夜意图刺杀咱们的正使大人,尸体我不是不可以交出来,但是他得给我一个交代。”颜良看着面前地安息将领,慢条斯理地朝身边的翻译官说道,“堂堂地一国之都,居然有人刺杀国外使节。\这治安可真够差的?”说完这里。颜良看向那有些犹豫的翻译官道,“愣什么。说给他听,一个字都不要漏。”
不远处看着颜良坐在马扎上的样子。文丑忍不住想笑,可是无奈身边站着李肃。只能硬生生地忍了下去。“演得还不错,就是脸上表情仍旧假了些。”李肃面无表情地语道,颜良说的那些话,都是他事先教好的,既然萨珊敢派人来监视他们,就得有这个准备。\
翻译官地声音很大,不但面前地安息将领听得明白,就连街上那些看热闹的泰西封人也是清清楚楚,不过那些泰西封人似乎并没有为那位治安官打抱不平地意思,反倒是在边上起哄,不过这也难怪他们,泰西封虽是帕提亚的都,可是这些年沃格吉斯四世只知横征暴敛,己享乐,再加上萨珊推波助澜,这泰西封城内上下官员没几个能洁身好,差不多个个是上行下效,治安亦是极差,便是大半天也有强盗光明正大地抢劫。\
此时听到塞里斯人当着那治安官的面数落,那些平素只能忍气吞声地普通人然是在一旁叫将起来,哪管那治安官的脸面。
听到身后传来的哄笑声,那治安官顿时恼怒起来,可是他又不好对那些百姓火,不然的话岂不是让别人以为他怕了眼前的塞里斯人,于是他只有硬着头皮指着那些尸体道,“你说他们是刺客,有何证据?”
“若是有人晚上穿着一身黑衣,遮住脸,拿着刀上你家,你说他们是来干什么?”颜良看着那治安官的神情就像是看着一个傻子,不无同情地说道。\随着翻译官大声说出,街上的哄笑声更加大了,这些尸体怎么看生前都不像是良善的好人,一些见多识广的人更是一眼就看得出这些尸体的打扮分明就是琐罗雅斯德教的教内杀手才有的装束,那个治安官的问话当真是蠢极了。\
“看你这样子为这些刺客开脱,难不成你是和那些刺客一伙的。”也不等那治安官开口,颜良忽然道,一下子从马扎里站了起来,他的身形高大,坐着时便比那治安官低不了多少,此时猛地起来,对那治安官来说,只觉得眼前一黑,就好似一座大山拔地而起,吓得他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这时翻译官已是把颜良的话转述了出来,而颜良则是一脸狰狞地盯着那治安官,眼中透着凶狠,浑身上下更是散着一股杀气。\
“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不要乱来?”看着高大得如同一座铁塔的颜良,治安官明显胆怯了,不过事关脸面,他还是硬顶着道,不过声音却有点颤。
“我想干什么,然是抓你这个刺客的同党。”颜良咧开嘴笑了起来,那狰狞的笑容让治安官心胆俱寒,不管怎么看,这笑容都是不怀好意。
一旁的翻译官还没把颜良的话转述完,那治安官却是不觉地往后又退了一步,却忘记己后面便是悬空的台阶,于是一个趔趄,就这样在众人面前摔倒了。
“心虚了,果然是刺客的同党。”看着摔下去的治安官,颜良也是一愣,接着便想起了李肃事先的吩咐,于是立刻便高喊了起来,总之不把这个治安官往死里坑绝不收手。
翻译官被颜良吓了一跳,接着也立刻高喊了起来,一口咬定那治安官就是刺客的同党,此时那治安官哪还有心思分辨,他一向在城内横行,除了对上司阿谀奉承以外,又哪有什么真本事,何时见过这栽赃嫁祸,指鹿为马的无赖招数。
“还看什么,给我拿下。”治安官看着欲要作势向前朝己来的颜良,朝己那些部下大吼了起来,却浑然不知己已经落入了圈套。
两百二十五.杀人
晚上刚从上海回来,昨天没有更新,很抱歉。)
驿站门前,被喝斥的安息士兵冲向了颜良,而街道上围观的人群也出了一阵惊呼,一些有见识的人都知道事情闹大了,虽然东方帝国远离帕提亚,可是却也是雄踞东方的庞大帝国,在过去的历史上,帕提亚和贵霜都曾经为了中亚的霸权和东方帝国有过接触,而无一例外都以失败告终,虽然那些战役并不算太大,但是考虑到每次东方帝国都是以少胜多,远征万里,就足以让他们感到敬畏,更何况现在东方帝国和罗马人建立了联系,如果因此而让东方帝国倒向罗马人的话,实在是一场灾难。
对于颜良来说,那些主动动手的安息士兵给了他很好的藉口,而另一边李肃的脸上也露出了一抹笑意,道义这种东西,对弱者来说毫无用处,除了能在口头上安慰自己以外,便什么也做不到,可是对强者则不然,道义是个很好的道具,当然若是使用不当,也会自受其害。
就在李肃沉思的时候,颜良身后的驿站里,已有帝国使团的人冲出来和那些安息士兵打了起来,这些人中冲在最前面的五人并不是帝的士兵,而是西域都护府从死牢里选出的犯人,他们被免去了罪责,家属也能得到优待,而他们所要付出的只是本就该失去的性命而已,比起作为一个死囚毫无价值地死去,现在死去的话,不但对国家有利,最重要的是能够惠及家人,至少他们的孩子不必再因为有一个死囚的父亲而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可以挺直胸膛告诉别人,他们的父亲是个堂堂正正的大汉儿郎,为国捐躯。
血光飞溅,在大街上看热闹的安息人都呆住了,谁都没想到那个平时只会狐假虎威的治安官居然真地敢让部下向东方帝国使团的塞里斯人下手。
几个握刀地安息士兵也傻了。看着在面前倒下的尸体,他们都是惊慌了起来,对于一直生活在泰西封,平时习惯欺软怕硬的这些负责治安的士兵来说。杀人是他们从没有想过地事情,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恼羞成怒的治安官清醒了过来,不管什么时候,杀死外国使节都是件严重的事情,更不用说这些使节来自一个强大的帝国。
李肃看到了那最后一个倒下的犯人的眼神,他微微点了点头,这些人的命运从一开始就注定只有死亡,唯一改变地只是他们死后的事情。
“来人。给我把他们全部拿下。”文丑终于出现了,和他一起的还有披甲执刀的帝士兵,这时街道上终于混乱了起来,对于那些看热闹的泰西封市民来说,从驿站里涌出的塞里斯人显然被激怒了,那些杀气腾腾的士兵脸上凶恶得叫人害怕。
很显然,帝的士兵们克制着自己地情绪,他们只是连着刀鞘一起抽打那些安息士兵。将杀人地几个安息士兵和治安官一起扣了下来。尽管那死去的五人只是从西域都护府里提出来地死囚,可是从他们进入这队伍的第一天开始。就是他们地同伴,哪怕他们是为了自己的使命而借这些安息士兵之手结束自己地性命。他们也终究要替他们报仇。
“你们想做什么?”治安官惊恐地大叫了起来,现在的他虽然知道事情严重。可是他天性怕死,此时被塞里斯人抓住。哪还管得了其他,只是色厉内荏地大喊大叫起来,“我是帕提亚地城防治安官,你们不能动我。”
那些平时只会欺男霸女的城防军的安息士兵,如何是从西域都护府挑选出来的帝精锐士兵的对手,当他们的上司那位只知道大呼小叫的治安官被文丑抓住的时候,他们已经被帝的士兵打得鲜血直流,抱头鼠窜了。
面对此情此景,大街上看热闹的泰西封市民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叹,虽然这些人平时从不干好事,此时见他们挨打,心里不免觉得快意,可是一想到打人的却是东方帝国的塞里斯人,他们却又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在我们大汉,有句话叫做,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他们几个敢动手杀人,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颜良走到了那犹自大喊乱叫的治安官面前,声音森冷,接着从身边的部下手里接过了军刀。
“你,你要干什么?”看着拿刀的颜良,治安官的声音颤抖得厉害,他不知道这个塞里斯人刚才到底说了些什么,可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加害怕。
驿站门口,打斗已然停止了下来,帝士兵们刀甲森严地护住了整个大门,而被打得的泰西封城防军的安息士兵则是相隔十步,目光有些畏缩地看着这些高大的塞里斯人,刚才那顿刀鞘已经让他们明白自己绝不是这些人的对手,若是换了平时,恐怕他们已经逃了,但是现在自己的上司在人家手里,他们只能在这里和塞里斯人继续对峙,等待救兵。
翻译官按照李肃的意思,大声用波斯语说着他们只是要惩办凶手,绝不会牵连其他人,总之李肃的意图很明显,他就是要和沃格吉斯四世翻脸,但是在普通的安息人心里却不能让他们觉得是帝国无礼在先。
大街上出奇得安静,对那些看热闹的泰西封市民来说,刚才那事情的确是那个蠢货治安官先让人动手的,如今那五具塞里斯人的尸体还躺在血泊中,于情于理塞里斯人都有权报复,刚才那阵打斗里,塞里斯人已经很克制了。
人就是如此奇怪,对泰西封市民来说,东方帝国毫无疑问是强大的,所以塞里斯人很有礼节地向他们说明的做法,让他们产生了一种错在己方的想法,若是换了帕提亚的属国使团有人敢这么干,恐怕他们早就喊打喊杀了,即使他们很讨厌那个治安官。
颜良并没有杀死那个治安官,只是当着他的面,砍下了那五个杀人的安息士兵的脑袋,每一颗脑袋落地,都会吓得那个治安官惊声尖叫,当最后一颗人头落地时,颜良振臂挥刀,带着温热的血液溅在那个治安官脸上时,一阵恶臭忽然从那个治安官裤裆里升腾了起来。
丝毫不顾自己的丑态,那个治安官就这样当着自己的部下和满大街的人毫无廉耻地向颜良求饶起来,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五个死去的部下身上,这不但让他的那些部下感到心寒,同时也让那些泰西封市民觉得耻辱。
果真是日薄西山,李肃看着那个犹如小丑般的治安官,又看向那些街上的泰西封市民,心里不由感叹道,帕提亚人当年征服波斯各地的武勇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褪去了,这样的人能当上城防军的治安官,难怪萨珊可以在帕提亚只手遮天,沃格吉斯四世不但是个昏聩之主,更是个亡国之君。
历史已经悄然改变,原本沃格吉斯四世并非亡国之君,可是现在,随着帝国对世界霸权的战略展开,而曾经光荣过的安息王朝要提前结束它对波斯的统治,而由孙子完成重建波斯帝国的萨珊也将和他的家族提前走上历史舞台,对李肃而言他并不知道这一切,他只知道自己离完成使命又近了一步,根本不明白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正在扭转着历史。
大街上,响起了兵马声,回去禀告的琐罗雅斯德教的萨珊心腹,根本没有想到这消息会惊动萨珊亲至,也没有想到只是他离开的短短时间内,局势竟然演变成了这样。
被清开的道路两旁,行人的小声交谈让坐在马车里的萨珊勃然色变,当他知道十三名精锐杀手尽数折于驿站,被塞里斯人倒吊在门前示众时,他就知道事情已经彻底脱离了他所能掌握的范围,不按照常理行事的塞里斯人让他难以捉摸到他们的真正用意,这让他感到极其不快,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城防军的治安官居然如此愚蠢,不但下令对塞里斯人动手,还杀了那些代表东方帝国的使者。
“那个蠢货。”车厢内,萨珊握着木制的把手,抑制着心里的愤怒,低声自语道,这几年塞里斯人大肆进入丝绸之路,包揽大宗贸易,又和罗马人建立了联系,其势力虽不足以进入中亚,但也足以影响到中亚的那些小国的态度,尤其是阿鲁邦舰队的神秘失踪,更是让萨珊心悸。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萨珊忽然觉得自己过去对情势的判断也许都是错的,塞里斯人居然敢在驿站门前直接斩杀凶手,等于是在向沃格吉斯四世的王权挑战,这无疑代表东方帝国毫不惧怕和帕提亚翻脸,的确东方帝国远离帕提亚万里,从6地上派遣军队远征根本就是一种愚行,可是现在他们和罗马人建立了联系,如果他们支持罗马人,再加上他们对中亚各国的影响和那个前国王安清,想到这里,萨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他一直都轻视了东方帝国,实际上东方帝国的实力已经不能再用单纯的地理远近来估量,他失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