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 郭渣渣
153郭渣渣
截胡!
哥几个脑子里齐刷刷的冒出一个词,眼睛探照灯一样刷的向着关秀秀照去,这小娘子也忒不懂事了,哥几个不过看在郭二爷的脸面上捧着她玩罢了,还真当自己是郭二奶奶了。
关秀秀却不管这许多,只看着郭志彬,陈子贤等人的视线也自然的落到了郭志彬脸上,想看看郭二爷怎么说。
往日里也不是没发生过兄弟们看上同一个粉头的事情,大家都是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并未曾真正撕破脸皮。
何况,几人都看出来了,这小娘子分明是正义感过剩,想要做一次滥好人,她也不想想,保的了一时,还保的了一世不成?!去郭家唱戏能唱几天?
那莲官出来,孙青有的是法子玩死他。
郭志彬双眼眯起,视线却在莲官脸上流连,仍然是艳丽无双的脸,依然是花旦扮相,可眉宇间那股子的倔强,怎么看也不会误会做女子。
郭志彬虽不喜关秀秀对旁的男子上了心,却也到底没有违拗过她,半晌,低下头,看着关秀秀,应了声好。
几个兄弟都傻眼了,左右不过是个丫鬟,竟然宠到这份上了!
还是陈子贤机灵,他到底有求于郭志彬,也不愿意闹的太僵,拉过孙青,低声道:“郭二爷在哄着她玩呢,回头唱完了出来,还不是由着你拿捏。”
孙青别过脸去,冷哼一声,不再纠缠。
几人被扫了兴致,寻了理由便散了去,郭志彬带着关秀秀坐上了马车,也往家走去。
胖子老板送走几位爷,回过头来把莲官好一阵教训,只说他忒不懂事,躲得过一次还躲得过下次么!
莲官抿紧双唇,只听不应,心里对那截胡的小娘子颇为感激,只是看她打扮也不过是个丫鬟,身边的主人又疼宠过甚,回到府里还不知道要被当家奶奶如何拿捏呢,心下也有些担忧。
关秀秀此时确实在陪着小心,方才她贸然开口,只怕要害得郭志彬为她得罪朋友了。
回到府里,郭二奶奶亲自下厨,做了几样小菜,又温了壶热酒,端了上来,伺候着郭二爷吃喝。
郭志彬看着她提着酒壶站在一边,眼睛一扫,便夹菜于他,只觉得全身舒畅,心道,区区一个戏子便换来她这般温柔小意,不妨送佛送到西,省的将来拆穿了又来寻他的是非。
郭志彬心中有了主意,伸出大手,稳稳的捉住了关秀秀的手腕,把她一把拽入怀里,且让她坐在了自己大腿之上,郭志彬单只手臂揽住她的细腰,左手捉起酒盅,往关秀秀唇边凑去:“娘子陪我喝一盅么!”
看的出来,关秀秀于此十分不适应,身体略有些僵硬,只是今日里郭志彬为她出了头,她却不好拒绝,那纠结的小模样看的郭志彬爱死了,心道今日里带着娘子出门果然是正确的。
想他家娘子,年方七岁就在殿前奏答,又在河边三言两语清退众多军户,于数百军士中为表姐觅得一良婿,这样的女子,如何是拘于后宅之中的。
关秀秀到底还是就着郭志彬的手吃了一口酒,纵是南方的米酒,也吃的她双颊滚烫,吃了一口后,趁势滑下了郭志彬的膝头。
郭志彬如何肯干,单手虚虚的圈住了她的腰身,浅笑道:“娘子不好奇明天所见何人么?”
这一句果然吸引了关秀秀的注意力,那纨绔打断庶民腿的事件,实在是让人侧目。
郭志彬趁着关秀秀没注意,单手捉起酒壶,把酒杯斟满,又喂关秀秀吃了两口,才道:“今天这一帮,那陈子贤是五城兵马司陈大人的小儿子,孙青是工部孙尚书的亲侄子——”
几个纨绔的身份被郭志彬逐一道来,听得关秀秀连连咋舌,怪不得几人如此嚣张,加起来可以组成个小朝廷了。
郭志彬看着关秀秀檀口微张的小模样,忍不住伸手掐了掐她水嫩的脸蛋,又笑道:“今天这几个,都是朝中重臣的直系子弟,明天那一帮,可是勋贵子弟了,陈子贤的对头,就是武安侯世子郑能。”
关秀秀隐隐的听出端倪,前世她经常出入大户后宅,说话虽少,听得却不少,隐约也知道些大明顶级权贵间的龌蹉事。
自古文臣和武将便彼此瞧之不起,到了大明朝也未能幸免,太祖是马上得天下,又亲自下令,凡是文臣,俱都不得封上一品,等于是默认了武将天生高文臣一头。
勋贵子弟们便都瞧不起清贵文臣。
同样的,文臣们都是通过科考从千军万滦杀出一条血路的,凭的都是自身本事,对于萌祖荫袭爵的勋贵们也瞧之不起。
因此,听郭志彬这么一说,关秀秀便有些明白了,只怕陈子贤这一帮,就属于文臣集团,而明天那伙子,则是勋贵子弟。
双方应是各自抱团,彼此之间井水不犯河水。
如此说来,郭志彬在两边都如鱼得水,岂非奸猾的很。
关秀秀一怔,看着郭志彬不免多了几分审视,郭志彬被她黑亮的眸子盯着,颇为害羞的低下头去,声音却清晰异常:“娘子莫不是想要了,现在天还没黑呢。”
关秀秀:“……”
她想错了,肯定是因为郭志彬又二又傻,谁都喜欢这么个傻子才都和他交好的。
郭志彬连哄带骗,又诓关秀秀吃了不少酒,待吃罢了饭,关秀秀已经是不胜酒力,郭志彬便搀扶着她到床头躺下了,又亲自给她解了外衣,把被子盖好了,这才转身出了门。
却是叫人套了马车,直接去了东五胡同,在一家占地颇广的院子前停下了。
长随郭福上前叫了门,半晌,门上面一个小门打开,里面的人看了一眼,这才敞开了一条门缝,郭志彬闪身进了去。
里面的人却是个年约三十的男子,面白无须,引着郭志彬进了花厅,请了上座,奉上了茶水,对着郭志彬微微躬身:“二爷今儿个怎么亲自来了?”
郭志彬吹了吹茶叶,轻轻啜了口茶水,笑道:“我来挑两个人送去赔罪。”
那男子略一颔首,不再发问,站起身,唤过一个下人吩咐了两句,便坐了回去,“调教好的有五个,二爷您先看看。”
说话间,一阵衣服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几名男子相继出现在了花厅门口。
郭志彬一眼扫去,只见这五个男子气质不同,却都生的一表人才,当中第三人容貌尤其秀丽,几乎可以和那莲官相比,只是莲官是男生女相,这第三名男子却更像是尚未长成,带了些楚楚动人之姿。
郭志彬略一打量,便摇了摇头,看向了身旁男子,问道:“可有刚寻到的,尚未开始调教的?”
那男子满脸错愕,还是点了点头:“倒是有一个,因家中母亲重病,把自身当了百两银子,刚来的时候面黄肌瘦,最近刚刚养好了身体,却又有些反悔,正闹腾着。”
郭志彬点了下头道:“叫他上来看看。”
又等了片刻,一个少年穿着身合体的青衫迈步走了来,容貌堪堪只是清秀,偏偏眉宇间倨傲不已,双唇紧抿,如看仇人一般瞪着座上的两个男子。
郭志彬笑了,孙青那人,与其说是喜欢莲官的姿色,不如说更喜欢莲官的那一身倔骨,这少年生的差些,眉宇间的味道却和莲官别无二样。
他把手里的茶碗往桌子上一放,笑道:“我知道你心中不服,现下给你个机会,若是你把那百两银子还来,我便还了你的身契,至于这段日子你自己吃用的耗费我也不跟你算了,这样可还公道?”
那少年死死的瞪着他,半晌,愤然道:“你明知道我拿不出百两银子,却又为难于我!”
郭志彬脸上笑容一敛,正色道:“原还当兄台卖身救母,是个重守孝道的,却原来连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了。”
少年犹自愤慨:“我如何不懂道理?!”
郭志彬又笑了:“难不成我就是冤大头,出钱给你母亲看病,给你调养身体,然后让你们母子团聚?”
少年昂起脖子,眼珠转了一圈,道:“兄台自是慷慨,我自会牢记兄台的大恩大德。”
郭志彬眯起眼,脸上带了几分冷意:“你看我长得可像你爹?”
少年脸都变了,正要破口大骂,郭志彬却连珠炮一样的道:“我既然不是你爹,为何要救你母亲,又为何管你吃穿?!”
少年被他一句话堵死,憋的满脸青紫,郭志彬犹嫌不够,伸手招了个过路的下人过来,开口问道:“你说,你每日里做些什么,工钱几何?”
那下人甚是恭谨,老实回道:“小的每日里打扫庭院,还要砍柴烧水,一个月有一吊工钱。”
郭志彬笑了,抬头看向了那少年:“你看,这么个下人都知道用劳力换取报酬,你有手有脚,竟然想着不劳而获。”
那少年到底脸嫩,被他说的无地自容,此时脱口道:“我,我也可以做下人还债。”
出乎他意料的,郭志彬居然允了,“好,就叫他去做下人的活计,叫他搬到下人房。”
又指着方才问话的那下人道:“你只管盯着他做你原来的活计,旁的无需你去做。”
顿了下,郭志彬笑眯眯的看向了少年:“每个月一吊工钱,一百两纹银,兄台可是要做足十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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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大家对好口型,一起喊——龙渣渣大魔王!
153郭渣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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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 娘子总是对的
154娘子总是对的
那少年脸上的倔强面具终于生生敲碎,他咬牙切齿的道:“你——”
他到底年轻气盛,生生敛住了怒意:“好,我就做足十年!”
话罢,少年十分干脆,转身就往外走去,竟然对锦衣玉食的生活毫不留恋,一心做那下人去了。
郭志彬笑望着他走远了,回过头看到旁边的管事一脸敬佩,不待他发问,主动道:“二爷果然厉害,只怕过上一个月,这人就要受不住了。”
自古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不信锦衣玉食的供了这么久的人会习惯睡大通铺,每日里做到死又只吃粗粮咸菜,还要做足整整十年,连个盼头都没有。
这就有点像是熬鹰,生生的熬掉少年的骨气。
郭志彬的手从茶盏上挪开,说了这般天话,茶水已然凉了,他如今也养成富贵毛病了,凉茶是不肯喝了。
他看向了身旁的管事,平静的吩咐道:“过上一天,就叫他去后园伺候。”
管事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后园住的都是备好的小倌,叫少年去伺候,原本的座上宾如今成了阶下囚,想必刺激更甚。
他正要夸赞郭二爷的点子高明,郭志彬嘴角勾起,漫不经心的道:“他刚做下人,粗手粗脚,打碎几个价值千金的花瓶,也很正常吧?不少字”
管事浑身一凛,喉头咯吱两声,却是再说不出话来,早知道郭家二爷手段了得,却依然超乎了他的预料。
这位爷,压根没打算陪那少年玩,什么十年,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郭志彬依然一脸的风轻云淡,在将出门时,回头看了管事一眼,淡淡的道:“他母亲不是身体好了么,你接回来奉养,三天后,把他给我送到孙三爷府上去。”
管事半张嘴巴,直到郭二少出了门,马车声音逐渐远去,依然呆若木鸡,二爷这连环计真是一环套一环,第一日叫他体悟到从云端跌落的滋味,第二日叫他永无出头之日,第三日断了他所有后路。
他已经可以想象的到,三日后,那少年必然是满心愤慨不甘却又不得乖乖上车的样子了。
太犀利了。
待郭志彬回到家里,月已上中天,关秀秀睡的正香,他褪去一身外衣,换了里衣,蹑手蹑脚的上了床,却另取了一床被子,直到把自己一身凉气给捂热,才小心翼翼的摸进了关秀秀的被子里,大手一捞,把温香软玉抱了满怀。
他心满意足的闭上眼,娘子喜欢做好人,那他就做个恶人成全她。
翌日一早,关秀秀醒来时,郭志彬已经打好了洗脸水,催促道:“今天可得早点出门,赶紧洗漱。”
关秀秀睡眼惺忪,还没完全清醒,下意识的问道:“怎么?”
郭志彬对着她展颜而笑,俊脸上露出两个梨涡:“昨天那帮子家伙都是笙歌夜舞的,惯于昼伏夜出,今天咱们要跟着这帮子公侯子弟去郊外狩猎,自然要早点出门了。”
关秀秀瞬间清醒:“狩猎?”
郭志彬已经捉住了衣服,不由分说的往关秀秀身上套弄,笑眯眯的道:“是啊,相公今天带你去骑马。”
关秀秀完全懵了,呆若木鸡的任由郭志彬折腾自己,洗漱过后,又吃了两碗小米粥加一个花卷,按照郭志彬的说道,今日里可是辛苦的很,要攒足了体力。
二人依然如昨日一般,悄无声息的上了马车,到了马车上,郭志彬才拿出了准备好的短打衣裳,关秀秀是一身葱绿,加上做的软软的鹿皮靴子,又是梳了两个圆髻,看着灵动至极。
关秀秀只用手摸着脚上的一双靴子,这鹿皮靴子可和布鞋不一样,一块好的皮子从猎来到晒干硝制,最后裁制成品,没有一年的功夫下不来,而这双鞋子如此合脚,她不由抬头看着郭志彬道:“这鞋子,你早就准备好了么?”
郭志彬嘴角弯弯,笑的眼睛也弯了起来:“是啊。”
关秀秀喉头一堵,心中某一处变的更加柔软起来。
郭志彬见好就收,笑道:“我已经派管事的去戏园了,明天在家里请戏班子唱上一天,叫大嫂也下了帖子,寻一些亲朋故旧来,到时候热闹热闹。”
关秀秀一怔,她皱眉道:“我——”
她之所以可以心无芥蒂的嫁入郭家,无非是郭志彬是小儿子,不需要撑起家业,和外面的人情往来自有大嫂打点,所以她才会肆无忌惮的按照自己的意思行事。
但是明天若是来了许多客人,那郭家二奶奶除非被打入冷宫,否则必须出来会客。
郭志彬看出关秀秀的犹豫踌躇,轻笑一声,道:“你连太祖皇帝都见过了,还怕几个妇人不成?”
关秀秀眨了眨眼,瞬间有了底气,她心道,她不但见过太祖皇帝,还见过建文皇帝,永乐皇帝,以及太子殿下呢。
这么一拨拉手指,关秀秀发现自己前半生过的如此精彩,在几个皇帝面前她都进退自如了,一群妇孺,也的确没什么可怕的。
郭志彬一直注意着关秀秀的神色,见她自己想通,自然大是高兴,他纵容关秀秀,不等于让她名声扫地,他要让所有人知道,郭家二奶奶是被宠出来的!
马车一路行到了城门外十里处,二人下了车,跟在后面的管事送了两匹马过来,一匹黑马,一匹枣红马,那枣红马身量娇小,一看就是尚未成年,关秀秀这才呼了一口气。
郭志彬也没有叫关秀秀上马的意思,他一手牵着两匹马的缰绳,慢悠悠的往前晃着,行了没几步,便听到阵阵嘶鸣之声,关秀秀抬头看去,见前方的小树林里十几个少年正在笑闹不休,马匹则被拴在了一旁树上。
远远的看到郭志彬来了,便有人叫道:“郭二爷你可迟到了,晚上得自罚三杯。”
郭志彬笑了笑,喊道:“自当如此。”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近了树林,双方同时看清楚了对方,待看到郭志彬还带了个丫鬟过来,都不由叫了起来:“郭二爷你想什么呢,我们出来是打猎的,可不是游山玩水的!”
“你还真会享福,到深山老林里还带个丫鬟!”
关秀秀抿紧双唇,老老实实的守着丫鬟的本分,连眼皮也没有抬起一下,七嘴八舌中,却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都闭嘴,郭二行事向来谋定而后动,以为是你们这帮混球么?”
这个声音响起,旁的声音登时都压了下去,而且他唤郭志彬做郭二,少了那个爷字,却是亲近不少。
关秀秀不由抬头看去,顿时一怔,阳光从稀疏的枝叶中射来,斑驳的映在了对面的俊秀少年身上,他一身白衣,头戴玉冠,宽肩细腰,生得极是俊逸,顾盼神飞间,便仿佛一只白龙从东海升腾而起。
郭志彬笑了笑,唤道:“还是世子看的通透。”
关秀秀一下明白过来,这位,怕就是陈子贤的死对头,武安侯世子,郑能了。
少年显然极是傲慢,视线在关秀秀身上一扫而过,眼中虽然没有厌恶之色,面上却满是不耐,想来他虽然帮郭志彬推脱,对于带个女人打猎,依然觉得麻烦。
郭志彬何等通透,拱了下拳笑道:“还请诸位哥哥稍候,我还有一个朋友未到。”
余下人等尽皆好奇,纷纷插话问他又请了哪一家的公子,郭志彬但笑不语,只抬头向着来时道路望去。
等了一炷香的功夫,驿道上传来了阵阵马蹄声,众人一起抬头看去,却见一个锦衣少年,耳边簪了朵红花,腰跨绣春刀,纵马行走间,挥洒自如,越发显得他少年英雄。
关秀秀诧异的睁大了眼,旁边那些少年却都露出了厌恶之色,郑能的俊脸阴沉似水,压低了声音恼道:“郭二,你今天抽的哪门子疯,还把锦衣卫叫来了!”
若说让陈子贤等纨绔子弟和这帮勋贵子弟都讨厌的玩意,那真非锦衣卫莫属了。
连他们这些玩起来肆无忌惮的人都承认,锦衣卫那帮人,就是一群没有节操没有下限的家伙。
没事跑别人家里听壁角,连大爷晚上睡在哪个姨娘房里都知道,能不讨人嫌么!
郭志彬却笑了笑,道:“你们不是嫌我带个丫鬟累赘么,我找了个骑术教头,教她骑马。”
那帮勋贵子弟的脸色这才和缓下来,郭志彬则凑到了刚到的少年身旁,把手中枣红马的缰绳递到了他手里,轻声道:“陆大爷,辛苦你了。”
陆棋风微微抬眼,认真的道:“难道你该担心的不是我么?”
郭志彬登时哑然,哪怕他再昧着良心,也得承认,关秀秀确实比陆棋风要凶残多了。
见人齐了,一帮人飞身上马,郭志彬把关秀秀放在了身后,那帮少年又哄笑一阵,扬鞭打马,肆意而行。
关秀秀不期然的想起了幼年时,第一次见到了太子殿下的情景,也是鲜衣怒马,只是不知道太子殿下现在如何了。
郭志彬到底带了一人,行的自然落在了众人身后,关秀秀眯眼看去,见这帮少年腰背挺直,随着马背的颠簸而自然的弯曲绷直,显然俱都精于骑术。
行了多半个时辰,在一处山坳处停下,众人纷纷下马,郑能从腰间解下了一条汗巾,少年们嘻嘻哈哈的从身上解下饰物,人手一件,纷纷的丢入其中。
关秀秀好奇的看去,郭志彬笑道:“这是彩头,等下谁的猎物最多,就可以拿走这些。”
说着,郭志彬也从腰上解下一枚玉佩,丢了进去。
片刻后,收集齐全赌资,郑能把汗巾系好,扫了一眼,随手丢入了关秀秀怀里,命令道:“拿好!”
显然和锦衣卫相比,这个丫鬟还没那么讨厌。
到此关秀秀却是要和少年们分道扬镳了,郭志彬嘱咐陆棋风照顾好自家娘子,飞身上马,和众人一起去了。
关秀秀这才腾出手来和陆棋风打招呼,她笑眯眯的叫道:“陆大爷!”
陆棋风一个激灵,连忙谄笑道:“别啊,在关大爷面前,我顶多也就是个陆二爷。”
他可始终记得,这看上去娇滴滴的小娘子在她年少时,就敢给即将赶考的哥哥们下泻药,还特别阴狠的连自己都没有放过。
这份心机,这份手段,陆棋风坚信,如果关秀秀进了他们锦衣卫,那绝对是如鱼得水。
陆棋风没忘记郭大爷教给他的任务,努嘴笑道:“来吧,我怎么也得在郭大爷回来前教会你骑马。”
关秀秀好奇的到了枣红马身前,轻轻摸了摸马头,兴奋的点了点头,同时她有些担心的道:“那些勋贵子弟们都是自幼练习马术的吧?不少字郭志彬怕是要垫底了吧?不少字”
陆棋风看了眼众人离去的方向,撇了撇嘴巴,那帮眼高于顶的家伙可不是谁都能接受的,他也不点破,只等着郭志彬回来,看关秀秀大吃一惊的样子,那一定有趣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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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娘子总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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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 小丫鬟作价几何
155小丫鬟作价几何
关秀秀今年也不过一十八岁,身轻体活,练了一个上午,陆棋风就可以松开缰绳,任由她自己骑着马小跑了。
眼见到了晌午,陆棋风拿出两块干饼,又掏出了一包酱牛肉,递了过来,关秀秀摆手笑道:“都到了这荒山野岭了,还不吃点野味?”
陆棋风幼年时就习得一身野外生存的本事,自然没有二话,当下两个人分工明确,陆棋风下河摸鱼,关秀秀进到旁边的林子采摘山菇。
又用了大半个时辰,二人重新聚首,陆棋风已经打了三条大鱼,数条小鱼上来,正挽起袖子就地垒灶。
关秀秀也不闲着,转头又进了林子,捡了些枯枝烂叶回来。
等二人收拾妥当,已经到了哺时。
陆棋风带的东西果然齐备,竟还有个小小的铁锅,当真是意外之喜了。
关秀秀把小鱼弄到锅里煮了一锅鲜汤,又把大鱼收拾妥当,叫陆棋风弄了两块扁平的木板,把鱼片下来贴了上去,在炉边细细的炙烤着。
待十几名勋贵子弟从树林中冲出,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炊烟袅袅的景象,鲜鱼汤的香气混合着烤鱼的味道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力。
众人纷纷下马,顾不得清点战利品,直接就围了上来,二话不说,捉起了烤的金黄的鱼争夺起来,片刻功夫,关秀秀准备的那点吃食被抢了个一干二净。
郑能砸吧砸吧嘴,仗着身高体大,他抢了条整鱼,耐不住胃口大,也不过刚填补了牙缝罢了。
郑能右手一指,直接对关秀秀下了命令:“你再弄点吃食出来。”
这些勋贵子弟被勾起了馋虫,原本打算回到城里再吃,此时也耐下了性子,齐刷刷的向着关秀秀看来。
关秀秀却扫向了他们身后,看着一匹匹马上挂着的山鸡野兔,开口问道:“那些都可以做来吃么?”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郑能毫不含糊的应道:“随意!”
关秀秀眨了眨眼,抿嘴一笑,少年们愣了下,这丫鬟长的还挺秀气的么。
没等他们回过神来,关秀秀毫不客气的命令起了这些勋贵子弟:“你们两个去把猎物解下来,你们两个去把这些蘑菇竹笋洗了——”
这些勋贵子弟又是一怔,长这么大,还没被人如此支使过,尤其还是个小丫鬟。
关秀秀看着众少年,笑容满面:“想早点吃到东西,就快点动手。”
众少年面面相觑,还是郑能先挪了脚步,余人纷纷跟了上去,猎物解下来后,略一清点,结果完全出乎关秀秀的意料,郭志彬打到的猎物数目居然算是多的,而且这些人里,只有他打到了一匹母鹿,按猎物的质量,他可以稳居第一了。
郑能哼了一声,却是愿赌服输,那一兜的赌资都归了郭志彬。
关秀秀双眼闪亮的捉住了郭志彬的袖子,悄声道:“好厉害。”
郭志彬反手捏了捏她的手,笑道:“侥幸而已,碰巧就遇到了这么一只走丢的鹿。”
他没有压低声音,不远处的郑能神色和缓下来,催促道:“还不叫她快点做饭,要饿死小爷啊!”
关秀秀抿嘴一乐,动起手来,她从陆棋风手里拿了把尖刀,利落的剥皮去毛,洗干净后,把两只山鸡里外抹了盐,又塞了把野葱,外面裹上河泥,挖了个坑埋了下去,上面另烧起了一堆篝火。
又拆解了几只整鸡整兔,用削尖的竹棍穿起,一人分了一串,抹了盐巴,打发这些勋贵子弟自己烤去。
方才切块的时候,就已经削下了几层油脂,拿来炒菜正好,做了个鲜笋炒兔丁,又烧了个野鸡山菇汤。
把方才采摘来的苋菜用冰凉的河水浸了下,拌了个爽口小菜。
有几人还寻了些山鸡蛋,正好做个野葱炒鸡蛋。
郑能和郭志彬并肩坐在篝火边,漫不经心的翻动着手里的肉串,一双眼却黏在了关秀秀身上,看着这个丫鬟手脚麻利的在简易的炉灶前忙活,周遭的空气里渐渐弥散开了食物的香气。
郑能吞了口口水,开口道:“郭二,你这丫鬟身契多少?我出百两纹银买下来。”
一干少年原本死死的盯着自己手里的肉串,闻言俱都抬起头来,一道道火热的视线投射到了灶前忙碌的小丫鬟身上,都不由想到,以后出门游猎,带着这么个丫鬟可真是方便至极啊。
就算都是下人,有一技之长的和只会做粗活的,身价就差了许多,长的标志的,还可以再高上一截。
可百两纹银买个丫鬟,那也是极高的价钱了,娶一个良妾的价格也不过如此了。
可这里的十几个公子哥,谁家又差了钱了!
当下纷纷叫了起来,竟是标起了价钱:“我出一百五十两!”“我出两百两!”“三百!”
郑能的脸一下沉了,他阴森森的声音一下把旁人都压了下来:“无论你们出多少,我都出双倍的价钱!”
此话一出,众人都知道这位世子爷是势在必得了,一时间俱都悻悻的住了口。
郑能冷哼一声,看向了郭志彬,“你说的事情,小爷答应你了,回去就把那一家五口送回去。”
他这般说,等于是卖了个人情,再加上方才出价最高的五百两银子,翻一番,一千银子足够买回去十个上等丫鬟了,想必郭志彬不会拒绝。
他话罢,却见郭志彬脸上似笑非笑,没有应声的意思,郑能双眼眯起,顺着郭志彬的视线看去,恰好看到那婢子烧完了菜,正在河边净手。
袖子挽到了手肘下方,露出了一截皓臂,在手腕上绿莹莹的镯子的映衬下,越发显得她肤如凝脂,动人之极。
其他少年也看了过去,齐刷刷的吞了口口水,似是刚刚发现,这小婢也是有几分姿色的。
方才放弃喊价的几人登时后悔起来。
郑能却是瞳孔一缩,眼珠子定在了那丫鬟的手腕上,那一对玉镯晶莹剔透,一看就知不是俗物,怕单单这对镯子,就价值千金了。
郭志彬的意思不言而喻。
他舍得花费千金打扮的丫鬟,怎会只值个区区千两银子!
郭志彬瞥了郑能一言,悠悠的开了口:“世子也罢,陈五爷也罢,争的不过是个面子,世子想必也知道,那事就算真捅出去了,陈五爷顶多禁足个把月。”
他话锋一转,又道:“可对那户人家却不一样了,世子用完就丢,陈五爷岂会放过他们?不如卖陈五一个好,叫陈五出一笔诊金,也算全了世子的仁义。”
郑能愣了下,随即嗤之以鼻:“你什么时候变的如此仁慈了。”
郭志彬面不改色的道:“我家娘子心善,我也就跟着积点阴德。”
一旁的陆大爷撇了撇嘴,心善?刚才杀鸡宰兔,那手脚可麻利着呢!
郑能不置可否,郭志彬亦是无可无不可的样子,二人间一时沉默下来。
关秀秀拿起锅盖,看了眼山鸡汤,见鸡肉已经炖的糜烂,不由招呼道:“开饭了!”
众人呼啦围了上来,却见地上已经用柴火上摘下的绿叶垫了厚厚一层,鲜笋兔丁,凉拌苋菜,野葱炒鸡蛋,叫花鸡,加上一道野菇山鸡汤,看的人食欲大开。
有人迫不及待的伸出手去,啪的一声,众人俱都一愣,却见那小婢又拿出了个帕子,帕子上整整齐齐的放着一堆竹筷,还有数把木勺。
关秀秀看着众人不可思议的眼神,笑道:“这可不是我弄的,是陆大爷弄的。”
一帮人又看向了陆棋风,登时都有些别扭,关秀秀却一本正经的数落起来:“烧饭的锅,炒菜的盐巴,垒起的炉灶,也都是陆大爷弄的。”
郑能连咳数声,双脚往旁边挪了挪,他旁边的另外一个少年皱着眉头,也往一边挪了挪,二人之间现出了一个空当,陆棋风一脸坦然的插了进来。
众人沉默着拿了竹筷和木勺,片刻之后,随着第一口食物入喉,场面混乱起来,拳脚都用上了,只为多抢一块肉。
郭志彬悄然退了出来,纵然这帮小爷勉为其难的接受了陆棋风,也绝无可能和关秀秀同桌进食。
他到了关秀秀身边,轻声道:“你吃了么?”
关秀秀歪着头,对他嘿嘿一乐,拽着郭志彬又走了几步,从一块大石后端出了个木盘,她笑嘻嘻的道:“我每样菜都留了些呢。”
郭志彬看着她容光焕发的模样,偷瞄了下左右,见无人注意这里,忍不住低下头,在她嘴上狠狠的噈了一口,大赞道:“我媳妇真聪明!”
他的视线向着另外一边的少年们扫了一眼,见陆棋风双手纷飞,已然和那群勋贵子弟抢做一团,心内感慨,他费尽心机也没让这帮眼高于顶的家伙接受陆大爷,关秀秀三言两语就迫得他们让步。
二人并肩坐了,关秀秀取出筷子,慢慢的吃了起来,郭志彬捉住她的手,抢着吃了两口,只觉香气扑鼻,回味余甘,不由问道:“你什么时候练的这么一手好手艺?可是在我离开的那两年里学的?”
155小丫鬟作价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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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 渣渣们的娘子
156渣渣们的娘子
关秀秀身体一僵,含糊的应了两声,心中却在苦笑,这手艺,还是在前世练出来的,当年家中的银钱都被郭志彬搜刮干净,两个小儿嗷嗷待哺,她无奈到了城外,只想捡些山蘑野菇回去,却不成想阴差阳错下,捉了只田鼠,那田鼠生的肥肥大大,也不知道吃了多少好料。
她按捺下心中惧怕,把田鼠剥皮洗净,做给了小儿吃,只哄骗两个孩子是山鸡肉。
得了甜头后,关秀秀开始尝试着捉田鼠,更让人惊喜的是田鼠的洞穴里,往往储有粮食,那一年,她一家就靠着挖鼠洞度过了春荒。
野味虽然新鲜,吃起来却往往有些腥臊苦涩,她便变着法子的尝试烹炒灼烤各种手段,若论起处理野味的手段,倒是比她居家的手艺强上许多。
想起往事,口中食物顿时有些难以下咽,关秀秀把盘子往郭志彬手里一塞:“我吃饱了,你吃吧。”
郭志彬不疑有他,拿起关秀秀的筷子,狼吞虎咽的把剩下的饭食一扫而光。
关秀秀看着他大嚼大咽的样子,心中柔软,拿起帕子给他擦了擦唇角,温言劝道:“慢慢吃,不着急。”
又拿了早先放凉的开水,喂着郭志彬吃了两口,郭志彬嘴巴里塞得鼓鼓的,抬起头,对着她一笑。
用罢了饭,关秀秀主动的收拾利落,这次没有再支使那帮子的少爷,她知道,方才是他们有所求,所以才支使的动,剩下这些杂活,还是自己料理了好。
关秀秀到底骑术不精,回去时,依然坐在了郭志彬身后,一干少年照顾她,有意放慢了马速,嘻嘻哈哈的往城里赶去。
因了这么一耽搁,到了城里时,天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众少年便在城门处分道扬镳,郑能下了马,目光炯炯的看了眼关秀秀,再次询问郭志彬:“喂,不就一个丫鬟么,有什么舍不得的,大不了,小爷欠你个人情!”
一旁的陆大爷几乎要笑破肚皮,郭志彬这家伙求了十多年才求来的老婆,怕是用皇位来换都不肯的。
郭志彬似笑非笑的看着郑能,睁眼说着瞎话:“世子,你醉了。”
郑能半天才反应过来,醉你妹啊,小爷今天还滴酒未沾!他一转身,气哼哼的上了马,打定主意,明天叫管家去牙市看看,他就不信,有钱还买不到一个善于处理野味的厨子!
回到了家中,下人早烧好了热水,郭志彬趁着关秀秀疲惫乏力的当,强抱着她一起跳入了澡盆内。
关秀秀在马背上颠簸一天,又操持了十几人的饭食,实在是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了,无力的靠在郭志彬身旁,任由他玩弄。
关秀秀的里衣被打湿,贴在了身上,半明半透间,身上肌肤若隐若现,比脱光了更引人遐思。
郭志彬如同着了魔一般,干脆的拽下了关秀秀的裤子,又把自己的裤子往下一拽,直接入了进去。
关秀秀被他死死的顶在了木桶壁上,也不知道入了几百下,最后郭志彬一声低吼,泄了出来,两个人俱都大汗淋漓,又叫丫鬟换了桶水,重新洗过,这才抱着关秀秀上了床。
这一觉睡的甚是踏实,等关秀秀醒过来,郭志彬已然出了门,她自行下地穿衣,浑身上下却酸麻不已,待梳洗整齐了,外面传来了玲珑的声音:“奶奶,大*奶派人叫您了。”
关秀秀这才想起今日还要宴客,不由在心中把郭志彬臭骂了一顿,算他跑的快。
她强撑着身子到了郭大*奶平日里会见管事的花厅,妯娌二人见过礼后,郭大*奶递给她一份宴客名单,笑道:“妹妹先看看,这是今天要来的客人,大致有个数,到时候我自会为你引荐。”
关秀秀浅笑着谢过,拿过来随手翻了翻,名字后一串头衔,先说夫家官职,再说娘家来路,一眼望去,无一不是夫家显贵娘家亦是声名赫赫。
郭大*奶拿了盏热茶,慢条斯理的喝着,看着关秀秀的侧脸微微出神,像是弟媳这样的寒门女嫁入学士府的,只怕是绝无仅有。
也不知道二弟是如何想的,竟然想把弟媳介绍给那帮夫人太太们认识。
关秀秀看完名册,送回到了郭大*奶手中,笑道:“今天还要大嫂挑大梁了。”
郭大*奶神色和缓下来,这个弟媳,倒知道进退,这样就好办多了,就怕没本事还一来就要争权的。
二人又说了些宴席的事情,便有婆子来报,说已经有客人到了,郭大*奶便携了关秀秀一起前往二门迎接。
女客们接二连三的到来,时间却并不分散,对于这种大范围宴客的时间,太太奶奶们早已经有了默契,否则盏茶功夫就来一个人,做主人的自是应接不暇,也难免招待不周。
是以,宾客都会根据自己和主人家的关系远近,选择个时间点前来,越是亲密的,来的越早。
最先到的这位,就是郭大*奶嫡亲的姐姐,嫁到了国子监祭酒家中的林大*奶。
郭大*奶为二人引荐了,林大*奶立刻牵住了关秀秀的手,笑道:“我这妹子早就盼着你过门了,一直说什么样的人品才配的上二爷,今天可算看到了,真是个拔尖的。”
关秀秀大大方方的任由她打量,反手握住了林大*奶的手,笑道:“我家嫂子一品人才,我就知道姐姐一定也是不俗。”
郭大*奶暗暗点头,官家内眷往来就是如此,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互相捧着,大家才亲热起来。
把林大*奶送入了后宅,关秀秀借口查看菜色,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了郭大*奶姐妹二人。
林大*奶瞄了眼左右,见都是郭大*奶的亲信,笑道:“先前听了那些谣言,还以为你这弟媳是个不知礼数的,今天见了,还真让人意外。”
郭大*奶就笑了:“我们二奶奶生了副玲珑心肝,连国公府的老太太也喜欢的不得了呢。”
林大*奶眉毛扬起,颇有些不信,国公府那边是什么样的人,她妹妹这样的人才去了,也不过是面上情,她不信,这乡下来的二奶奶就能翻出花来。
两个人正说着,又有客人到了,郭大*奶撇下姐姐,自出去迎客。
忙了一个早上,七七八八的到了二十多个夫人太太,都是平日里和郭府走动多的。
关秀秀始终陪笑着站在郭大*奶身侧,来人总要对她夸上一夸,一个早上下来,本就疲惫的身子越发站不住脚,脸上的笑也僵掉了。
戏班子早就到了,见客人们来的差不多,郭大*奶便引着众人去了花园入座,关秀秀则把李氏请了出来。
待客人们入座后,主人自然而然的穿插而坐,郭大*奶示意她坐到两个年轻妇人中间,关秀秀看了一眼,便明白过来。
那两个妇人,一个约莫二十出头,面皮白净,五官秀丽,只是眉间略有些郁郁,倒显得比她的年纪大了。
另外一个更加年轻,约莫十六七岁,五官生的极好,只是一脸的拘束,板直了身体坐着,连眼睛都没有乱转一下。
这两个,年长些的妇人却是陈子贤的娘子,另外一个,则是孙青刚过门不久的娇妻。
关秀秀心道,大嫂做事还真是周全。
男人们在外面交际,女人便在内宅里应酬,通常来讲,男人们关系亲近,内眷也会比旁人来的亲密。
郭大*奶怕旁人给这弟媳气受,安排了和二爷关系好的朋友的内眷,这番照拂之意,不言而明。
关秀秀走了过去,笑着打了招呼,陈五奶奶神色淡淡,孙三奶奶低着头应了声。
这两个妇人,一个冷漠,一个腼腆,倒是叫关秀秀不好开口了,一时间,三人所在角落,成了坐席上最安静的地方。
戏班子的班长把戏折子送了来,郭大*奶奉上李氏先点,第一圈点戏的,要么是年纪长者,要么是身份贵者,关秀秀三人既不占长,也不占贵,自然轮不到他们点戏。
郭大*奶却是会做人,穿花蝴蝶样的满场飞舞了一遍,到了关秀秀这边,弯腰笑道:“刚才母亲点了一出三娘教子,安远候夫人点了出穆桂英挂帅——”
三言两语的却是把剧目报了一遍,又对着几名年轻奶奶笑道:“有什么想看的,只管跟二奶奶说,等下午太太们困觉了,咱们再看!”
关秀秀双眉扬起,郭大*奶这番话说的爽利至极,视线内的年轻奶奶们都露出欢喜的神色,国公府的大*奶果然非同一般。
戏还没开锣,便有婆子一声接一声的高声通报进来:“三元府的蟹黄包——”
“一品斋的杏仁奶羹——”
一道又一道,足足二十四道热气腾腾的点心被奉了上来,在众位太太奶奶们面前的小几上摆的满满当当。
林大*奶捻起块菊花糕,笑道:“没想到今天还有这等口福,这里随便一样,想吃的话也得早早的叫丫鬟去排了队买,你可真有心了。”
未等郭大*奶应声,一个婆子到了李氏面前,声音响亮的道:“太太,这些点心,都是二爷给二奶奶送来待客的。”
呵呵呵呵,陈渣渣和孙渣渣的娘子都出现了哦~
156渣渣们的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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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 相公的欢心
157相公的欢心
正吃着点心拿着点心的太太奶奶们的脸色登时尴尬起来,手是拿起不是,放下也不是,片刻之后,才恢复了先前的谈笑风生。
一双双眼睛有意无意的落到了郭家二奶奶身上,谁不知道郭二爷这是给二奶奶做脸呢。
来之前,国公府彪悍的二奶奶的传言喧嚣尘上,众人都以为会看到一个身高体壮的彪悍妇人,谁想到却是这般秀秀气气,袅袅婷婷的模样,心中疑窦就去了大半,待到郭志彬送来这许多糕点,心里再无疑惑——满京城也没见哪一家的爷把娘子宠到这个地步!
那大嗓门的婆子又道:“二爷还说了,今儿这戏班子不错,他看着好,才叫众位奶奶们看的,下次若有什么好玩的班子,再请奶奶们来做客。”
方才众人的耳朵就立了起来,这婆子的嗓门又大,自然听个一清二楚,众夫人太太们这才明白过来,敢情今天这出戏,是给郭二奶奶看的啊。
按说对于这些高门大户的奶奶们来说,叫戏班子回府唱戏的事儿也常有,可郭二奶奶进门才几天!给新媳妇听曲唱戏的,可还是头一份!
众人的视线下意识的落到了婆婆的脸上,儿子这般宠溺娘子,但凡是个婆婆都要生气吧。
李氏却笑了起来:“好,那我就借了儿媳妇的光了。”
话音一落,自有大丫鬟递了荷包,给了赏银。
啧啧,连婆婆也这么维护着,先前大家都说,这么多家的年轻媳妇,就属郭大*奶最舒心了,现在看来,给郭二奶奶一比,又完全不值一提了。
郭志礼只说脾气好,可没说这么疼老婆。
真没看出来,郭家老2,竟还是个情种!
关秀秀坐如针毡,感受着一波*向她扫荡而来的视线,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一面怨怪郭志彬把她送上风口浪尖,一面心里又说不出的欢喜。
百般纠结中,戏台上开唱了,众人的视线也挪了回去,关秀秀这才松了口气。
第一出戏是三娘教子,荷官一出来,众人都有些失望,这花旦的扮相只能说一般,待她唱起来,才好上许多,却是个内秀的。
关秀秀津津有味的看着,时不时的吃上一口点心,喝上一杯茶水,不知不觉,她手里的茶盏见了底,却有一只素手提了茶壶来替她斟满。
关秀秀一下回过神来,连忙双手端稳了茶盅,不好意思的道谢:“你是客人,怎劳你动手了。”
孙三奶奶抿嘴一笑,那张容颜秀丽的脸越发娇艳,连关秀秀也看呆了去,半晌回过神来,由衷赞道:“三奶奶生的可真好看。”
孙三奶奶害羞的别过头去,声如蚊蝇:“没什么呢。”
关秀秀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戏台上,没有注意到身边孙三奶奶咬紧下唇,手指绞着帕子的纠结神情。
半晌,陈三奶奶终于下定了决心,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勾了勾身边郭二奶奶的衣襟,等了半晌,见关秀秀没有半点反应,忍不住又勾了勾。
如是再三,陈五奶奶眉头微皱,开口道:“郭二奶奶,陈三奶奶有话对你说。”
关秀秀如梦初醒,先是不可思议的看了眼陈五奶奶,这妇人居然会开口说话!
这才把视线落到了陈三奶奶身上,对这位羞怯的宛如小姑娘的陈三奶奶,关秀秀极有好感,她放缓了语调,温和的问道:“怎么?”
陈三奶奶看着关秀秀温暖的目光,下意识的道:“我,我想问问你怎么讨得相公的欢心——”
关秀秀一愣,对于这个问题,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在她和郭志彬之间,迄今为止,郭志彬都是主动的一方,她则是被讨好的一方。
陈五奶奶的眉头皱了皱,拍了拍关秀秀的肩膀,低声道:“我要出恭,你能领我去么?”
“啊?啊,好的。”关秀秀一下回过神来,逃难一样带着陈五奶奶从孙三奶奶的面前走开。
园子里有茅厕,却是给下人用的,奶奶们出恭的地方唤作净房,在后宅之中,关秀秀和陈五奶奶一前一后,安静的走着。
到了净房前,关秀秀笑道:“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陈五奶奶沉静着脸,微微颔首,片刻之后,她从净房里转了出来,自有丫鬟捧了温水伺候着。
洗净了手,又整理了下仪容,二人不紧不慢的往回赶,行至半路,陈五奶奶淡淡的开了口:“孙三奶奶是刑部员外郎的庶女,自幼在姨娘身边长大,被养成这么一副天真不知世事的性子,还请二奶奶多多包涵了。”
关秀秀一怔,脚下自然的慢了下来,仿佛知道她心中疑惑,陈五奶奶再次开了口,这一次,话里却带了讽刺之意:“若非如此,怎轮的到她嫁给喜好男风的孙三少爷!”
关秀秀的脚步猛然止住,记忆如潮水般袭来——孙青见到莲官后挪不动脚步的样子,孙青笑嘻嘻的掏出金簪往莲官头上插去的动作。
再对比孙三奶奶一脸娇羞的如画容颜,真是莫大的讽刺。
恍惚间,陈五奶奶已经越过了关秀秀,走到了头里,她瞥了一眼关秀秀,见她脸色青白交替,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却不像是瞧不起孙三奶奶的样子,对她的印象登时好转。
陈五奶奶忍不住开口道:“哎,等下你随便敷衍她一下就好了,你是命好,我们女人,也就这样了。”
关秀秀抬眼看去,陈五奶奶的年纪本来不大,但是总是带着愁容,而现在这愁容更甚,甚至让关秀秀都想掉头就走。
就在方才,关秀秀还满心甜蜜,却被陈五奶奶三言两语的点破,让她见识到了生活的另外一面,她不是想不到,只是没有去想.
此时见了陈五奶奶这般模样,再想想她方才的话,加上前日里见到的陈子贤的飞扬跋扈的模样,哪里还不明白,这陈五奶奶的日子过的也不舒坦。
关秀秀满怀心事的回到了席面上,立刻看到孙三奶奶的眼睛一亮,她心虚的别过头去,捉起一杯凉茶,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
接下来的几出戏,她坐的腰杆挺直,半点也不敢往旁边看,却依然能感受到孙三奶奶那灼灼的视线,以及旁边陈五奶奶若有似无的注视。
到上午散席的时候,关秀秀终于解脱,领着一干夫人奶奶入了设在花厅的席面,关秀秀却吃的如同嚼蜡,视线不时的向着角落里孙三奶奶和陈五奶奶那一桌扫去。
看到神情寡淡的陈五奶奶不时的给孙三奶奶布菜,孙三奶奶时时的害羞的模样,关秀秀终于下定了决心,随手召来了玲珑,低声交代了几句。
陈五奶奶又给孙三奶奶夹了一筷子的青笋肉片,不着痕迹的看了眼主席上的郭二奶奶,心中暗叹,孙三奶奶也是个傻的,那郭二奶奶被郭二爷宠上了天,怎么会和她们一样。
要说这满京城的权贵子弟,也分了三种,一种是需要继承家业的,多数是长子,也有书读的好的次子三子,却大多是嫡子,这部分人被家族寄以厚望,勤学上进,在外面也素来注重名声。
也许家中也有几房小妾,却少有到烟花之地寻花问柳的。
还有一种是勋贵子弟,这帮人的祖宗用血汗给他们挣下了爵位,却并不意味着自此高枕无忧,很多勋贵子弟甫一成年就被送入军中磨练,打熬军功。
最后一种,就是既不需要顶立门户,偏偏又是家中嫡子,受尽了宠爱,不学无术为非作歹的主儿了,陈子贤是一个,孙青也是一个。
陈五奶奶原本以为郭二爷也算一个,却没想到,郭二爷竟会如此的宠老婆,只这一点,种种不是就都可以抹杀了。
待吃过了饭,年纪大一点的太太都被领到了客房歇息,年轻点的奶奶们则是转到了花厅乘凉,那里简易的搭了个小戏台,唱两出小戏还是够的。
却有一个丫鬟悄然而至,对着两位奶奶福了福身,笑道:“两位奶奶请移步,我们二奶奶有请。”
陈五奶奶一怔,看着身前这俏丽活泼的丫鬟对着她露出一口白牙,身旁的孙三奶奶已经站直了身体,一脸的迫不及待,终究说不出个不字,安静的跟在了这丫鬟身后。
孙三奶奶显然极为高兴,一路上问个不停:“二奶奶找我们做什么?”“你叫什么名字?”“可是你们二奶奶的亲信?”
那丫鬟有条不紊的回了,大部分问题却有些含糊不清,陈五奶奶直觉的感到这个叫做玲珑的丫鬟和郭二奶奶怕并不如何亲近。
过了几道回廊,穿了几重房舍,到了郭二奶奶的院落前,陈五奶奶一眼看到了门口一队的丫鬟婆子,心里舒爽了些,看来郭二奶奶还挺会做人,摆出这么大的阵势迎接她们。
到了房门前,玲珑却停下了脚步,饱含歉意的道:“还请两个奶奶自行进去了。”
孙三奶奶不疑有他,加上心中欢喜,迈着脚就直接进去了,倒是陈五奶奶猛然想起一个传闻来,她下意识的又在外面候着的丫鬟婆子身上一扫而过,四个大丫鬟,四个婆子,加上几个洒扫的小丫鬟,这,也差不多是个少奶奶的标配了。
~(≧▽≦)/~龙渣渣是伟大的拨乱反正之神!
157相公的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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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 娘子们奋起!
158娘子们奋起!
二人进了门,下意识的扫了眼屋中摆设,一眼看去,珐琅掐丝大花瓶,瓶里还放着几枝新鲜莲花,对面则是个矮榻,上面摆放着几对簇新的大红绣花抱枕,旁边又有黄花梨的对圈椅,中间放着缠花枝小几。
至少从屋中摆设看,郭二奶奶的日子还是极为滋润的。
关秀秀闻得动静,从内室迈步出来,伸手请二人坐了,孙三奶奶正要说话,关秀秀却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转身出了门,片刻后,手捧着托盘,上面三盏热茶香气袅袅。
骇得孙三奶奶一下跳了起来,结结巴巴的道:“怎,怎劳您动手了?”
陈五奶奶亦是站了起来,脸上却是一片沉静,她终于坐实了那个谣言——郭二奶奶房中,竟是没有丫鬟伺候的!
关秀秀笑眯眯的把茶水放下,自己坐到了矮榻上,笑道:“这是今年的新茶,还请两个姐姐品鉴。”
陈五奶奶缓缓的坐了下去,不忘拉了孙三奶奶一把,二人慢慢的吹了吹浮叶,轻轻啐了一口茶水,舌尖上登时传来了甘甜的味道,入口生津,果然好茶。
孙三奶奶到底想起了正事,开过一次口后,再开口就容易得多,她捉住了自己的衣襟下摆,嗫嗫的道:“郭,郭二奶奶,请问您是怎么捉住相公的心的?”
话一出口,孙三奶奶便迫不及待的向着关秀秀望去,而一旁的陈五奶奶素来沉静的脸上也隐隐的出现了一丝期盼。
关秀秀抿了抿嘴,这个事情,从孙三奶奶第一次开口的时候,她就在想,现在终于有了定论。
她慢慢的抬起眼,直直的看向孙三奶奶,坦诚的道:“为什么要讨相公的欢心?”
为什么要讨相公的欢心?
孙三奶奶和陈五奶奶俱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了关秀秀,这,这天经地义的事情还用问么!
女子嫁入夫家,以夫为天,自然要讨夫君的欢心了!
关秀秀看她二人一时间转不过弯来,知道自己的话,终究还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了。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手指在青花茶盅上摩挲着,换了话题问道:“两位姐姐夫家不凡,娘家应该也不差吧,出嫁的时候怕是陪嫁不少吧。”
陈五奶奶面上现出些许苦涩,孙三奶奶更是低下了头去,关秀秀却固执的盯着她们,似乎不说个清楚明白,便不放过她们。
陈五奶奶到底年长些,轻叹口气道:“我在家中排行最小,出嫁的时候,不但父母陪衬了许多,连兄姐也纷纷填妆,只是——”
她顿了下,显然家丑不欲外扬,直接说出了结果:“现在名下只剩下了一间脂粉铺子,一家米店,还有京郊的一个小庄子了。”
一旁的孙三奶奶看着陈五奶奶侃侃而谈,似是得到了鼓励,她轻轻咬着下唇,嗫嗫的道:“我本就是家中庶女,所以只得了家里的陪嫁银子两千两,姨娘把她的体己给了我些,勉强也有一千两。”
她这点银子,自然比不过陈五奶奶的铺子庄子,且陈五奶奶手头不可能没有现银,之所以没有说,自然是因为有进项的嫁妆更有价值些。
话一说完,孙三奶奶便羞愧的低下头去,这么点嫁妆,实在是拿不出手。
关秀秀却在心中感慨,到底是京城,哪怕一个不得宠的庶女出嫁,也有三千两银子,哪里像是她们乡下人家,当初关老太太攒下百多两的体己,都算是巨额资产了。
那陈子贤和孙青能混在一起,彼此身份自然相差不多,陈五娶的老婆的身份明显比孙青要高上许多,转念一下就明白了,孙青喜好男色,在这应天府的高门大户里怕早就不是秘密了,但凡有点身份的人家,又如何肯把女儿许配给他!
这么一想,关秀秀不由满是怜悯的看了孙三奶奶一眼,娘家不当她是回事,嫁的相公怕也是指望不上。
她现在新婚,就已经察觉到相公不喜欢自己,等知道孙青断袖真相,这么个花骨朵一样的美人,怕是要生生的折煞死。
关秀秀心中起了怜意,声音不由柔和下来,轻声道:“三千两纹银,已是不少,两位姐姐怕是早知道我是从乡下来的,那你们知不知晓,乡下人家一年的嚼用多少?”
陈五奶奶一怔,微微摇头,孙三奶奶抬起头,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看向了关秀秀。
关秀秀笑了:“我们家一年,怕是二两银子,就够了。”
两个人同时露出了惊诧的神情,满脸的怀疑,二两银子?也就够买上一盒上等胭脂,又或者裁上一件春衫。
两个奶奶每个月打赏下人的数目都不止这个数了。
关秀秀抿了抿嘴,摊开右手,一根根的曲起,细细的与她们分说:“家里的米粮都是自己地里出的,菜也是自家种的,猪也养了两头,又有下蛋的母鸡七八只,穿的鞋袜衣裳,都是母亲自己制的,布料也多是自家织出来的。”
“每年需要花费银钱的,无非是油盐酱醋,以及人情往来。”
关秀秀顿了下,补充道:“不过,就算是县里的殷实人家,一年十两银,也足够一家人吃穿了。”
两个奶奶听得眼睛都直了,她们虽然对豪门内的花销尚有了解,譬如这屋子里那对珐琅掐丝的瓶子,怎么也得百两纹银,又或者打副纯金头面,需要熔掉多少金。
听关秀秀这么一说,两个奶奶手指缝里露下些银子,就够养活好几十口子的人了。
孙三奶奶为人有些单纯,却并不愚笨,她在心里默然一算,便发现自己那三千两的嫁妆,足够一户中等之家吃用三百年的了。
这两位奶奶平日里只和妯娌相比,又或者和姐妹们较劲,还是第一次低下头去,从云端俯瞰地面,赫然发现,自己已经站的足够高,富有的不可思议。
关秀秀话锋又是一转,言辞越发亲切:“两位姐姐平时可有什么爱好消遣?”
因了郭二奶奶的大方亲切,孙三奶奶比刚进门时也放开了些,她瞄了眼关秀秀,咬着下唇,轻声道:“不怕你们笑话,我就喜欢拿个针啊线啊的,做点荷包鞋袜,我给外甥做的布老虎,他可喜欢了。”
关秀秀又笑着看向了陈五奶奶,她却是一阵恍惚,自己出身名门,虽然自幼受宠,母亲却也没放松对她的教育,举凡琴棋诗画均有涉猎,只是细细想来,却无一门精通,待嫁了人,这些爱好便束之高阁了,每日里后宅的几个美人已经足够搅得她心烦意乱了,哪里还有闲情逸致去弄那些东西。
陈五奶奶略一踌躇,却是苦笑道:“我也实在是没什么爱好,若是强要说,就只是秋日时,于树荫下摆上一小桌,一藤椅,一边品茗,一边翻看着史书传记罢了。”
话一出口,她自己先愣了愣,嫁人前的美好憧憬清晰的浮现了出来,那时候尚且想着琴瑟和鸣,又或者夫妻间对弈一场,再来*添香,亲手为他研上一池浓墨,画上幅美人图。
可惜,陈五爷素来是个喜好颜色的,她生的堪堪只是清秀,自然入不得陈五爷的法眼,却是连新婚时,也未及尝得半分甜蜜。
细一想来,她最快活的时候,竟然还是待字闺中的时候了。
关秀秀看到陈五奶奶脸上的那一抹怅然转瞬即逝,又不知道想到什么,脸上却是露出了些许笑容,倒是为她略有些平凡的脸增添了不少光彩。
她心下潸然,自己前世又何尝快乐过呢。
沉默片刻,关秀秀沉静的开了口:“两位姐姐的喜好倒是花不了多少银钱,既然如此,你们还有什么不快活的呢?”
两位奶奶又是一怔,从打进门以来,郭二奶奶的话开始在脑海中回放起来,却是越品越有味道。
她们手中的嫁妆足够保她们一世无忧,便是离了相公也能成活,而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却又不必要带相公一起,就可以开心快活,那又何必去讨相公欢心?
孙三奶奶还没有反应过来,陈五奶奶倒是有了决断,既然她更喜欢嫁人前的生活,现在自然也可以继续过那样的生活,只要一想想每日里闲来无事,品茗弹琴,读书论画,便觉得一阵快活。
陈五奶奶看着关秀秀,唇角一点点的勾了起来,如同一幅黑白的水墨山水画,被染上了色彩,一点点的变的鲜活,她那清秀的脸上也绽出了十分的姿色来,连关秀秀都不禁侧目,笑道:“五奶奶实在生的好看。”
陈子贤后宅的几个美人被他宠的无法无天,哪个不在背后嫌弃她这做奶奶的颜色,若是旁人说了,陈五奶奶怕是还要恼上一恼,只是这郭二奶奶说来,言辞恳切,她便当真话听了,笑容越发灿烂的道:“二奶奶的意思我明白了,与其去讨相公的欢心,不如让自己过的开心快活。”
她顿了下,想到后院每抬进一个美人,陈子贤那眉飞色舞的样子,断然下了结论:“相公的开心快活,本就和我们自己的开心快活没有关系。”
一旁的孙三奶奶登时如同醍醐灌顶,想到嫁入孙家门以来,日日独守空房,暗地里不知道落了多少眼泪,现在一想,岂非是个傻子!
她现在可比未出嫁的时候好上许多,到底是正经的三奶奶,哪个也不敢苛刻于她,吃的好,穿的好,每月还有月例银子,也不限制她出门,生活如此美好,她实在不该给自己添堵。
看到两个奶奶均露出恍然大悟的笑容,神情也柔和许多,关秀秀轻轻一笑,她这是上世无数次失望,无数个痛彻心扉的夜晚,才正经换来的经验教训。
陈五奶奶抿了抿嘴,铿然道:“我本姓张,闺名芳娘。”
孙三奶奶愣了下,随即道:“我娘家姓刘,唤作十一娘,出门前,母亲才给取了名字,叫做燕。”
关秀秀使劲眨了两下眼睛,把那将要涌出的泪意生生的眨了回去,这两个女子,撇开了夫家的身份,是把她当做闺蜜来结交呢。
她抽了下鼻子,问道:“姐姐是哪一个燕字?是乳燕回巢?还是百花娇艳?”
孙三奶奶呆了一呆,半晌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声如蚊蝇的道:“我,我只是偶尔听到母亲如此唤我,那字却是不会写的。”
说完,她紧张的把脸低了下去,雪白的牙齿几乎要把嘴唇咬出一个洞来。
陈五奶奶和关秀秀对望一眼,关秀秀温柔的开了口:“我娘家姓关,本名秀秀,师傅为我取字胜男。”
这还是李氏见郭浩儒给郭志礼以及关大宝取字的时候,不甘夫后的给关秀秀取的,意头虽好,叫出来却不那么好听,便连李氏,也鲜少如此唤她。
陈五奶奶一脸错愕的看着关秀秀,孙三奶奶不知,她却是知晓,闺阁女儿,哪怕满腹经纶,嫁人后也只剩下个夫家姓,更别说表字了。
这郭二奶奶真是个妙人!
孙三奶奶已经拍手叫好:“姐姐这个字取得真是响亮,不如也给燕娘取个表字吧!”
关秀秀一怔,皱起眉头道:“只是不知道姐姐的名讳到底是哪一个字,若是乳燕投林,倒是可以取名鲲鹏,同为禽类,自然要振翅高飞。”
孙三奶奶马上欢喜的应了下来:“就是这个,这个听着好!”
一旁的陈五奶奶被她们的气氛感染,兴致勃勃的道:“不如我也取个表字,以后我们三人间,就用表字相称!”
关秀秀和刘十一娘大声叫好,陈五奶奶凝神细思,笑道:“我名字是芳香之意,不如叫做悦己。”
关秀秀在口中念了两遍,顿时明了陈五奶奶的意思,芳香悦己,乃是孤芳自赏的意思,这张芳娘,是彻底的把陈五爷给抛开了。
咳咳,送了950字,作为迟更的补偿,》_《
158娘子们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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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 郎有情,妾无意(陈五夫妻)
159郎有情,妾无意(陈五夫妻)
张芳娘有两个哥哥,三个姐姐,当她及笄时,兄长早已经娶亲,姐姐们也都出嫁,虽然说高门嫁女,父母怕她辛苦,还是找了门当户对的兵马司家的小儿子。
哥哥们替她相看过了,那人生的玉面桃花,一表人才,因为是小儿子,也是宠大的,有点风流的小毛病,不过在她嫁过去之前,那人已经主动的把通房侍妾都打发掉了。
现在后院里干干净净,只等着女主人入住。
单这一点,就让哥哥们满意无比,男人在婚前谁还没个通房,这通房一般还都是从小伺候到大的大丫鬟,为的是心更向着男主子一些。
这样的通房和男主子间也往往有着些许情分,就算要打发掉,那也是长辈出手,像是陈五这般,完全由自己下手的,极为少见,更可看出他对这门亲事的重事。
当时张芳娘就是被哥哥们这一句给误导了,欢欢喜喜的待嫁,欢欢喜喜的穿了自己亲手绣的嫁衣,上了花轿。
然后那一双修长如玉的手从盖头下伸出,牵住她手中红绸的另外一端时,她的心一下定了,夫妻间琴瑟和鸣的所有憧憬都落到了实处。
拜了堂,她娇羞的低着头,等着新郎来揭开盖头,陈家五郎没有让她失望,撇下了一班灌酒的兄弟,兴致勃勃的来看新婚妻子的容貌。
当盖头揭开的那一瞬,两个人同时愣了愣,张芳娘是没想到五郎生的如此颜色,修长挺拔,容颜俊美,她只看了一眼,便低下头去,却没注意到新婚夫婿的脸瞬间沉了下去。
陈子贤把盖头一丢,直接回到了前面,却是和一班兄弟喝了个人事不醒,张芳娘小心翼翼的把他颀长的身体搬上了床,又沾湿了帕子,给他擦了手脸,在丫鬟的帮助下褪去衣衫,带着满心娇羞躺在了他身边。
陈子贤夜半醒来,口渴无比,叫了一声水后,身畔的人喂着他吃了一口茶水,嗅到那一股子的清香,他习惯性的握住她的手腕一拉,完全按照本能行事,倒也行了周公之礼。
第二日清早,张芳娘拖着沉重的身子下了床,打扮整齐后,咬着下唇等着床上那人醒来,不时的看他一眼,悄然别过脸去,过了片刻,又忍不住再向他看去。
陈子贤醒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张含羞带怯的脸,他厌恶的别过脸去,这次真是被亲娘坑了,还信誓旦旦的说什么沉鱼落雁。
夫妻二人敬完了茶,张芳娘在房里坐立不安的侯了一个白天,到了夜里,陈子贤便把她陪嫁的丫鬟里容色最好的蔷薇给睡了。
一个月后,除了两个容色一般的,所有的陪嫁丫鬟都爬上了新姑爷的床,张芳娘这才晓得,陈五郎亲自打发掉那些通房侍妾,为的不过是去了旧人换新人。
除了新婚第一日,陈子贤却是再没进过她的房。
正当张芳娘一颗心渐渐死去时,陈子贤却又突然对她和颜悦色起来,也连着在她房里宿了三日,她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看着他一张温和的俊脸,对她温柔的笑着,不由生出了奢望,也许,浪子也会回头吧。
所以当陈子贤向她开口,说在外面惹了麻烦,急需银钱救急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拿出了铺子的产权。
拿了铺子产权后,陈子贤再次从她眼前消失了,如是再三,凡是他急需银钱时,就来陪她一陪,温声软语,说尽甜言蜜语。
她后来也学会了自欺欺人,若是用银钱就可以留住他,那把嫁妆都贴光又如何!
直到那一日,她午睡提前醒来,唤不到人,便从床榻之上下来,却意外的听到了两个大丫鬟的窃窃私语。
——“奶奶真是个傻的,五爷对她哄一哄,她就信了。”
——“这几日五爷都没回府,怕就歇在新置的外室家中了。”
她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听着那两个死蹄子吃吃的笑着,说什么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她那张床榻,陈子贤早带着丫鬟滚过了无数遍,登时一阵恶心。
从那以后,她死死的攥住了手里仅剩下的嫁妆,而陈子贤彻底的不再迈入正房,她一日又一日的煎熬着,每每看到陈子贤纳入的新欢,便忍不住发作一番,却搞得自己越发憔悴丑陋。
她仅剩下死死的抓住陈五奶奶的这个头衔,哪怕家中的事情在其他人眼里早就是个笑话,依然挺胸抬头的行走在夫人奶奶们的交际应酬间。
渐渐的,她听说了郭府新娶的二奶奶的诸多彪悍事,莫名的,对于郭二奶奶起了一丝微妙的情绪,直到在郭府亲眼见了二奶奶,又交流一番,才是真正的服了。
从郭府回来,她也想通了许多事情,当下便迫不及待的施行起来,首先把身边的丫鬟都叫了来,“你们也知道,爷根本不往我这里来,所以要是对爷有意思的,现在就可以出来,我把你们打发到爷身边去,剩下的,可就要一直陪着我这个失了宠的奶奶了。”
几个丫鬟先还屏声静气,以为她是假仁假义,待她真的打发了两个生的有几分姿色的去了书房伺候,余下的几个有点颜色的便站不住了,转眼间,她房里只剩下了些容貌平平的。
陈大*奶倒是贤惠,很快又给她补齐了伺候的人,陈五奶奶坚持亲自挑选,只要了几个容颜一般,看着老实的。
接着,她把自己的衣服重新整理一番,以前为了争宠,她很是弄了些颜色鲜艳的料子,只是这些料子却并不适合她,索性全给了先前打发出去的那几个丫鬟,这下算是把好人做齐了。
接着跑了趟陈子贤的书房,反正他不学无术,干脆的把书搬了个半空,只留给他几本典籍权充门面,左右对这位爷来说,书房不过是交换的新奇地点。
陈五奶奶也推了许多应酬,只偶尔去学士府上和郭二奶奶一叙,闲下来的时间,倒是根据天气变化来安排自己的行事,若是下雨,便推开窗户,赏一赏雨景,天晴,就去赏花,心情却是越发松弛下来,临睡前泡个花瓣浴。
她心事放下,作息稳定,人却是看着一天比一天娇嫩了,有时候丫鬟夸她两句,也坦然受了。
这一天,她看外面夜色晴朗,一轮满月挂于天上,不由起了心思,叫丫鬟在院子里摆了琴架,沐浴焚香,披散着一头青丝,便弹奏起来。
陈子贤不知道陈五奶奶发的什么疯,竟然把身边那几个颜色好的一起打发了出来,他却不管那许多,到嘴的肥肉还能吐了去?这一个多月却正是热乎的时候,每天倒也回府安歇。
隔壁是大*奶的院子,他习惯性的拐了个弯,耳边却传来了一阵若有似无的琴声,琴音渺渺,甚是动听,他忍不住令小厮趴下,自己踩着小厮的背爬上了墙头,一眼看到一个青衣女子,身材窈窕,如瀑的青丝倾泄而下,举手抬足间别有一番韵味。
痴痴的看了半晌,陈子贤滑下了墙,喃喃道:“五奶奶什么时候藏了这么个美人?”
那美人一身青衣,自然不会是自己那令人厌恶的妻子。
陈子贤按捺住心中痒意,打定主意,明天趁着五奶奶不在,就把人弄回来。
到了第二日,他令人假传了口令,只说大*奶有事找,待小厮来报五奶奶已经出门,便迫不及待的过去了,一屋子大丫鬟都叫了起来,连小丫鬟也没有放过,却没有一人,是他心中想的那个。
陈子贤发了通脾气,怏怏的出了门,抬头却见一青衣女子,站在花园之中,正低头看着一池荷花,青色衣领下,露出半截雪颈,光滑的仿佛最上等的瓷器,看的他吞了口口水。
陈子贤大步的走了过去,笑嘻嘻的唤了句:“美人。看什么哪?”
那青衣女子立时抬起头来,两个人同时一怔,陈子贤看清楚美人的脸,心中本能的厌恶起来,正要发作,却见自家娘子清清冷冷唤了声相公,便目不斜视的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陈子贤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家娘子那袅袅婷婷的背影,莫名的起了一股烦躁,当下便出了府,直接去了新看上的美人那里,连续宿了一个多月。
每到夜深人静时,脑海里却莫名的浮现那青衣的身影月下弹琴时的样子,又或者站在荷花池边,安静的让人心沁的模样。
当那美人终于叫她把自己接进府的时候,陈五爷一下开了窍,陈五奶奶是他明媒正娶的,相公睡娘子,乃是天经地义,他何必如此纠结!
陈五爷兴致勃勃的回了府,到了院子前,却又进乡情怯,迟疑了许久,终还是迈了步子进去,一眼看到自家娘子只披了件外衫,穿了身白色里衣,云鬓半解,歪躺在床头随意的翻着书籍。
那白色里衣松松垮垮,露出了她半截精致锁骨,显得她肌肤越发通透,陈五爷顿觉口干舌燥,以往办事,因厌弃陈五奶奶的姿色,每每都是熄了灯烛,在黑夜中行事,却没想到陈五奶奶的肌肤如此诱人。
随着丫鬟的一声叫唤,五奶奶也发现了他的存在,双眼抬起,轻轻的瞥了一眼,随意的叫了声相公,便别开了视线,重新回到了书井上。
这清冷的一眼却莫名的勾魂,让陈子贤再也压抑不住心中yu火,他蹬蹬蹬走到了床头,叫了一声娘子,便大张手臂,等着伺候。
他可是清楚的记得,自己的这位是个醋坛子,丫鬟碰他一下都要恼怒半晌。
陈五奶奶却只是抬起头,随意的扫了一眼,吩咐道:“给五爷更衣。”
便有两个丫鬟沉默的上前,悄无声息的伺候起了他。
陈子贤恼了:“五奶奶,你不伺候我么?”
张芳娘看了他一眼,对着一旁的丫鬟吩咐道:“去把蔷薇叫来。”
蔷薇,是她的陪嫁丫鬟,也是如今的通房丫鬟,素来最得陈五爷的喜欢。
陈子贤是彻底的恼了,他一挥手,把一屋子的丫鬟都打发了出去,伸手捉住了五奶奶的双手手腕,不由分说的朝着早已经眼馋半天的雪颈亲了下来。
娘子的一身皮肉果然生的极好,摸着细嫩粉滑,舒服至极,只是那一双眼始终清冷,未曾被情欲渲染,却是不足了,陈子贤躺在床上,抱着一身软玉,不由自主的回味着,身下不自觉的硬了,抱着陈五奶奶,硬是又弄了一遭。
陈子贤喜滋滋的出了门,盘算着等晚上回来,再弄上一弄,这次等不及天黑就匆匆的回了府,却被告知,大*奶回娘家去了,晚上要在那边过上一夜。
陈子贤哼了声,调头就往岳家奔去,张家老爷和舅哥大为诧异,这位妹婿可是除了三日回门,一直都没上过门。
陈子贤脸上的笑都要僵掉,终于看见自家娘子走了出来,这次却是一身浅紫长裙,看着父兄,脸上也带了浅浅笑意,仿佛雪山初融的雪水,倒是让他看的呆了一呆。
到了车里,迫不及待的把五奶奶拉到了怀里,就要弄上一弄,陈五奶奶却伸手阻了一阻,浅笑道:“莫急,我给相公准备了礼物,回府再说。”
陈子贤便暂且饶了她一遭,只是手伸入她衣襟中,很是揉捏了一通。
回到府里,他才知道陈五奶奶给他的惊喜是什么,一水四个俏生生的丫鬟排成了一排,任君采摘。
陈子贤脸一沉,当下就甩了袖子出去了。
过了几日,自己按捺不住,又悄悄的回了府,先唤来管家,问五奶奶可是茶饭不思,却被告知吃的香甜,睡的也好,一股子火气就冒出来了。
陈子贤直接去了后院,这一次,却见自家娘子坐在荷花池边,手里拿着朵花,一下下的撕着花瓣丢入池水之中,那眉眼沉静,十指青葱,和手里粉红的花瓣形成了鲜明对比,竟是看的他呼吸一窒。
……
陈子贤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着了魔,陈五奶奶越是对他冷淡,他就越是想要凑上去,而把这么个清冷的人在床上玩出妩媚的样子只要想一想,身下就燥的慌,已经连续宿在五奶奶房里两个月了,却还是没够。
他脚下不停,直接奔入了主院,到了卧室门口,脚步一顿,却见陈五奶奶半靠床榻之上,带着从未有过的明媚*光,笑道:“五爷,妾身有喜了。”
有喜了?
没等他消化这个消息,陈五奶奶素手一指旁边的几个通房:“这段日子就叫蔷薇她们伺候五爷了。”
陈子贤终于回过味来,敢情她那么开心,是因为不用再伺候床事了,一股怒意莫名而起,他皮笑肉不笑的道:“小爷就要住在这里。”
今天就更这个番外了,因为很想写,o(╯□╰)o
还有孙青的番外,过几天再写,其实这个都可以拿出来当本书的大纲了。
159郎有情,妾无意(陈五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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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 一肚子坏水的郭渣
160一肚子坏水的郭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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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又坐了会,约定了日后勤于往来,几人便出了房门,一起往园子里听戏去了,这次的心情截然不同,孙三奶奶看的目不转睛,陈五奶奶见识最多,便给关秀秀和孙三奶奶讲起了戏,各种戏目由头,服装脸谱,娓娓道来,再看戏就格外有趣。
到了下晌,客人们逐一告辞,关秀秀和郭大*奶一起送客,转头回到屋子里,看到郭志彬已然在房中,沏好了一壶热茶,看到关秀秀进来,立刻站起身,迎了上来,笑道:“今天可是结识朋友了?”
关秀秀眼睛一扫,便知道他为何这么问,桌子上明晃晃的三个茶盅还未及收起,她嫣然一笑,应道:“请陈五奶奶和孙三奶奶进来吃了两盅茶,她们人都极好相处的。”
郭志彬略一犹豫,陈五奶奶是个醋坛子,孙三奶奶一派天真,都不是好的交往对象,只是难得关秀秀请人进了屋,也就不说什么了。
夫妻二人用了晚饭,洗漱上床,郭志彬架起她双腿,狠狠的弄了两回,还不尽兴,硬是把梁直送予二人的春宫册子翻找了来,对着上面的姿势一个个的试验着。
看着**上男女与他和关秀秀异常神似的脸,郭志彬下腹便燃起一股子的邪火,放进关秀秀身体里的那话怎么都软不下去。
直折腾到了三更半夜,关秀秀连连讨饶,郭志彬才放了她,小心翼翼的擦洗一番,哄着关秀秀睡了。
他下面还是没消火,却也不敢再动,强迫自己把思绪从春宫册子上挪开,想到了今日里和陆棋风见面之事。
他嘱咐陆棋风好生探查一下,到底是谁在制造流言,又听他说了些京中动向,其中一事郭志彬颇为心动,若是能掺一脚进去,他和梁直现在的生意至少可扩张十倍。
郭志彬低下头,嗅着关秀秀发上的清香,一阵心荡神驰,罢了,钱够花就好,还是娘子要紧。
到了第二日,关秀秀因昨日被郭志彬弄的狠了,一直睡到了日上中天才醒,睁眼发现郭志彬半坐在床头,一只手搂着她,一只手拿了本书,看的正是入迷,不由伸出手,抽了他的书,随手翻了翻,扬眉道:“郭二爷怎么对地方志感兴趣了?”
郭志彬伸手在关秀秀发顶揉了两下,把书抽了回来,笑道:“你哥哥在南边做官,我看看这些,说不定哪天就能帮上他了。”
关秀秀一怔,想到哥哥,顿时叹了口气,哥哥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家中只有父母,虽然不缺银钱,却少了儿女照顾,她心里其实一直放心不下。
郭志彬知晓她的心事,唇角勾起,脸上梨涡一晃而过:“我听大哥说了,你哥哥在那边很是做了些实事,等下次考核,我找找关系,弄个离家近的地方任职。”
关秀秀大喜,难得主动的伸出手,环住了郭志彬的细腰,郭志彬侧过脸去,指了指脸颊:“真要感谢相公就亲一个。”
关秀秀咬了咬下唇,磨蹭了半天,终还是抬起头凑了过去,却不妨郭志彬双眼一暗,突然转过脸来,稳稳的亲在了他双唇之上。
关秀秀大窘,推着笑嘻嘻的郭志彬下了床,一番洗漱后,脸上的燥热才退了些。
眼见快到中午,二人也就没有叫饭,随意用了点糕点,郭志彬拍了拍手上的糕饼屑,吩咐道:“叫灶上整治几个好菜,等会陈五爷几人要过来。”
关秀秀眉头登时就皱了起来,对于那几个纨绔,她也说不清是什么心情,一个个仗势欺人的主,对兄弟又难得的义气,娶了如花似玉的娘子却又不知道珍惜——
她下意识的问道:“你和他们约好了?”
郭志彬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没有,不过他们一定会来。”
陈子贤搂着新得宠的美人睡的正香,却不妨被一个由远及近的大嗓门吵醒,孙青炮仗一样冲了进来,满脸阴沉的叫道:“老五,你要评评理!”
陈子贤睁开眼,看到一旁的美人惊慌失措的拽过被子,徒劳的想要遮挡住一身雪白的嫩肉,不由伸手捏了捏美人的脸蛋,调笑道:“宝贝,你就算脱个精光站到三爷面前,三爷也不会看你一眼。”
孙青冷哼一声,倒是转头出去等了。
陈子贤慢条斯理的穿好了衣裳,出了房门,二人在客厅里坐定,叫丫鬟上了茶。
那丫鬟生的袅袅婷婷,行走间摆腰摇臀,颇有风情,孙青看的两眼发直,“你这里的丫鬟,还有没上过你的床的么?”
陈子贤打开扇子随意的扇了两下,懒洋洋的道:“左右也没把她们捧成姨娘,后院就一个奶奶。”
孙青暗暗摇头,自己这位兄弟虽然见猎心喜,却不是个长情的,再漂亮的美人,处上一个月也就腻了。
陈五扇子合起,敲了敲桌子,不怀好意的问道:“说吧,谁欺负你了,哥哥去看看热闹。”
孙青心头火一下被勾了起来,恼道:“郭老2早上打发人送了个小倌给我,你说他什么意思?!他自己不吃还不行别人下嘴么!”
到底是多年的狐朋狗友,孙青这没头没脑的话,陈子贤也听明白了,郭志彬的意思很明显,他送了个小倌过来,自然是为了抵了那莲官,孙青便不得再纠缠下去。
孙青想到莲官那张宜男宜女的脸,心火更盛,这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这莲官现在就是偷不到了,真真成了他心头上的一块痒痒肉,手却挠不到。
孙青只想到郭志彬碍他好事,陈子贤却想到了另外一层,郭志彬做事向来极有分寸,不然也不会和他们还有那些勋贵子弟两头交好,又不讨人嫌。
换了以往,他万万不会这么做,抢了兄弟的口中食,乃是大忌,搞不好就弄了个恩断义绝。
陈子贤笑了笑,不慌不忙的落井下石:“孙兄,郭二爷只怕是在哄那丫鬟喜欢呢。”
孙青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他抓起手边茶盅往地上狠狠一摔:“怎么的,他为了心尖子,就把老子的心尖子给夺去了?!”
二话不说,孙青气势汹汹的向外走去,陈子贤赶紧站起来,紧随其后,同时高声安排车驾,这场热闹,他可是要好好看看。
二人抵达郭府,马上由管家把他们一路引到了花厅,却见一张圆桌上摆满了精致菜肴,郭志彬站在一旁,笑眯眯的晃了晃手里的酒盅:“两位贤弟来的真慢。”
看到这个架势,陈子贤和孙青反倒被震住了,难道这厮,事先就知道他们要来不成?
两个人将信将疑的坐了下去,郭志彬立刻给他们斟满了酒,先干为敬,二人也不好推脱,一人喝了一盅。
喝了酒,气氛和缓许多,郭志彬看着孙青,笑道:“我这边有个不听使唤的下人,早上给三爷送去了,三爷可要帮我好好调教调教啊。”
若是换了旁人,也许这一句话就要被堵了回去,孙青却不然,孙三爷是谁啊,出了名的胆大火气爆,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愤怒的咆哮道:“姓郭的,少来这套,我当你是兄弟,你干的这叫什么事儿!”
这比挖兄弟墙角还难堪,自己不挖也不让别人挖,整个一占着茅坑不拉屎的缺德玩意。
郭志彬却也不恼,慢慢的又斟满了酒,笑道:“哥哥若是不满意,改天弟弟再给你送两个知冷知热的。”
孙青脸色铁青的瞪着郭志彬,这时候,连他都看出来,郭志彬是打算把那小丫鬟宠上天了。
哼,不就一个丫鬟么!
一旁的陈子贤看着孙青张大嘴巴,气的脸色铁青却又说不出话的模样,心知自己还得拉这个兄弟一把,不然双方段数差的太多,根本演不下去了。
陈子贤敲了敲桌子,笑道:“不如这样,二爷,叫你那丫鬟出来,给咱们孙三爷赔个礼,道个歉,这事咱们就算揭过了。”
孙青一怔,那小丫鬟道不道歉**屁事,正要出口驳斥,却见郭志彬第一次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绷紧了双唇,认真的道:“绝无可能。”
艾玛,孙青这次是真火了,什么莲官,什么小倌都撇到九霄云外去了,若是郭志彬顺口应了,他孙青大爷还不一定乐意呢!
现在郭志彬空口白牙的拒绝,等于说他堂堂的孙三爷,还受不起一个丫鬟的一拜,太寒碜人了。
一旁的陈子贤亦是变了脸色,神情相当复杂的看着郭志彬,为了个丫鬟折了兄弟的面子,这兄弟没法做下去了。
孙青刷的一下,拔出了腰刀,往桌子上一插,雪白的锋刃稳稳的立在了桌面上,他目光炯炯的盯着郭志彬:“我也卖你个面子,你叫那丫鬟出来赔个礼,那莲官我就不要了,不然咱们直接就来个割袍断义!”
郭志彬在二人的注视下,神情逐渐和缓下来,陈子贤不由松了口气,这家伙到底还是松口了。
却见郭志彬褪下外袍,叠的整整齐齐,双手捧着送到了孙青面前,言辞恳切:“哥哥喜欢这件袍子,尽管拿去,割他作甚。”
孙青:“……”
陈子贤:“……”
后来呢,你们猜——
160一肚子坏水的郭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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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 丫鬟身份拆穿
161丫鬟身份拆穿
祝幻影之风小盆友生日快乐,年年有今朝岁岁有今日~
孙青怒瞪郭志彬半晌,气的一拍桌子:“小爷没跟你玩笑!”
郭志彬低垂双目,手捧长袍一动不动,也不知想些什么,一时间,几人陷入了僵持之中。
一片安静中,喧闹之声突然传来,几人同时抬头向外看去,大门猛然被人推开,小侯爷郑能一马当先,满面春风的走了进来,后面呼啦啦的跟了一群的勋贵子弟。
众人打了个照面,俱都一愣,虽然早知道郭志彬这小子脚踩两条船,可也没翻过船,这一见之下,双方的心里都有点怪怪的,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郭志彬。
郭志彬回过神来,把手里的袍子一抖,不急不缓的穿在了身上,对着郑能拱一拱手,笑道:“小侯爷要来,怎么不早点通知,我好叫人整治酒席。”
郑能手一挥,兴致勃勃的提起手里的山鸡野兔,兴冲冲的叫道:“把你家那丫鬟叫出来,给小爷收拾一桌。”
郭志彬沉默片刻,无奈的道:“这恐怕不行。”
郑能登时急了,上前一步,伸手捉住了郭志彬的衣服领子,恼道:“上次叫你让给我,你不肯,现在不过是整治些野味,你也不肯,你这人太不地道了,不要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话里话外,却是和孙青殊途同归了。
孙青和陈子贤对望一眼,均从彼此眼中看出了疑惑之色,孙青扬声问道:“什么丫鬟?可是个年纪十七八岁,生的一双杏眼?”
郑能松开手,狐疑的看向了孙青二人,陈子贤观其脸色,登时确定了,郑能口中的擅做野味的丫鬟就是他们茶楼里见的那丫鬟。
陈子贤和郑能素有恩怨,中间还悬着一档子事没有解决,自然乐的落井下石,当下打开扇子,轻轻扇动,笑道:“若是这个丫鬟,只怕小侯爷要失望了,那可是咱们郭二爷心尖子上的人,怎么能随便叫出来伺候你们呢!”
郑能满脸阴沉,一为陈子贤的挑衅,一为他话里的意思,陈子贤干咳两声,捅了捅孙青,孙青早就忍不住了,大嗓门一下嚷嚷了起来:“那丫鬟对个戏子动了恻隐之心,郭老2就弄了个小倌糊弄我,你们说,有这样的么,自己不挖的墙角,也不许兄弟挖!”
一班勋贵子弟暗暗摇头,郭二爷这事,做的确实不够地道,他们也不是什么善茬,争男霸女的事情也常有,可若是兄弟看上了同一个红倌,那就是各凭本事,从没有自己不要,还不许兄弟碰的,一般这么干只有一种情况,像是陈子贤和郑能对上了,那就是自己好不好过没关系,怎么都得让对方不痛快。
孙青一脸苦大仇深,宛若找到了组织,他狠狠的一拍桌子,声音越发洪亮:“这还不算什么!”
这还不算什么?!
乖乖,一干勋贵子弟的眼珠子都瞪圆了,直直的看向了孙青,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位孙三爷还有说书的潜质。
孙青哼哼两声,满脸恼意:“小爷念着兄弟一场,不想把事情做绝,那戏子小爷可以不碰,只要叫那丫鬟出来赔罪,他居然不肯!”
众人一片沉寂,郭二爷这事做的,太不地道了。
郑能耐着性子听完,冷哼一声,看向了郭志彬:“郭二,赶紧叫那丫鬟给小爷整治两桌,这梁子小爷给你抗下了!”
孙青气的脸都发黑了,也死死的盯着郭志彬,郭志彬垂下的双眼终于抬了起来,在郑能和孙青脸上分别扫过,淡淡的道:“抱歉,你们的要求,我都无法答应。”
陈子贤的下巴都要掉了,当郑能一帮勋贵子弟进来的时候,他也怀疑郭志彬是不是要撕开脸面,以后只和一帮人相交了。
却没想到这厮居然撕破脸皮也要维护那个丫鬟,陈子贤下意识的摸了摸下巴,那个丫鬟就那么好?
到这个时候了,郑能还能沉住气,他看了眼旁边的陈子贤二人,最后确认道:“你确定?”
只要郭志彬张口,那可就是同时得罪了两帮人,以后这天子脚下,就再没郭二爷的容僧处了。
郭志彬沉默了会,对着外面的管事招了招手,吩咐道:“去把二奶奶请来次,就说——”
他扫了眼屋内众人,平静的道:“就说让她见见众位叔叔。”
郑能等人一脸怪异的看着郭志彬,请二奶奶出来做什么?郑能转念一想,却另有了计较,等下便把郭志彬如何疼宠那丫鬟的事情说出来,到时候郭二奶奶一发脾气,这小丫鬟可不就得跟着他回家了!
陈子贤亦是做着如是打算,众人各怀鬼胎,不时的向着屋外张望。
一阵环佩叮当的声音传来,众人齐齐抬头望去,却见一个年轻女子穿着嫩绿小袄,下穿淡黄八幅裙,外罩深紫褙子,头发挽起,露出了一张素净俏丽的脸,一双杏眼骨碌碌的转了过来。
一干人等尽皆失色,孙青猛然站起,身前的碗碟倒了一片,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却无人看上一眼。
这,这郭二奶奶,居然就是郭志彬前两日带在身边的丫鬟!
众人尽皆无语,仔细一想,前后串联起来,却也在情喇中,郭二奶奶刚一入门,就传出了诸多彪悍事迹,郭志彬带着伪装成丫鬟的郭二奶奶出门,也不算什么稀奇事了。
只是谁也没想到,郭志彬竟然会带着妻子抛头露面!
丫简直宠老婆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了!
郭志彬轻咳两声,上前牵住了关秀秀的手肘,指着孙青道:“这个是孙叔叔,你昨日不就和他家娘子一起相谈甚欢么?”
关秀秀自然要给郭志彬做脸,当下乖巧的唤了声:“孙叔叔。”
孙青哎了两声,再无声音,接下来是陈子贤,郑能,一圈拜了下来,关秀秀看到郑能手里的山鸡野兔,明白他们的来意,巧笑道:“不如把这些野味交给我,我叫灶上整治两桌酒席,叔叔们也好陪相公喝上一盅。”
郑能怏怏的把手里的野物交给了郭二奶奶身边的丫鬟婆子们,怅然的看着郭二奶奶逐渐远去,知道那日的美味再难重现了。
屋子里彻底的安静下来,各人心头俱是百般滋味,孙青想到,若是郭二奶奶要保那戏子,他却是不好出手了,一声叔叔叫下来,他也不好再叫兄弟媳妇给自己赔礼道歉了,这般一想,胸口虽然依然发闷,却不像是先前,被郭志彬气的肝疼。
很快,一道道菜肴被捧了出来,花厅内又开了一桌,才坐下这十几个纨绔子弟。
郭志彬身在主位,左手郑能,右手陈子贤,余下人等按照亲疏远近自行排了位置。
这顿酒却喝的异常沉闷,人人心里都憋了一肚子话,碍于郭志彬在场,却都不好张口。
郭志彬看出众人心事,告了个罪,只说去催菜,待他一走,众人的心思登时活了起来,郑能斜着眼看着陈子贤,开口叫道:“陈——你是怎么见到那丫鬟的?”
陈子贤笑了笑,没说话,他可不叫陈,后面的五爷两个字这小侯爷分明是喊不出口。
孙青却憋了一肚子话,当下开口道:“就前几天,兄弟几个约在茶楼见面,一进去,桌子上摆着两套茶具,那小,二奶奶却站在了郭二爷身后,然后听书的时候,就被拽上了桌。”
这么一回想,还真是破绽多多,郭志彬那手就没闲下来过,一个劲的夹着点心添着茶水,就像是他才是伺候人的那个。
孙青说到那说书先生乱编一起,一通说下来,一干纨绔尽皆哑然,那说书先生也够倒霉的了,在正主面前摆弄是非,细细品着当时郭二爷的心思,却是颇有味道——带着娘子出门,却被人当面骂上了,郭二爷晚上回家,也不知道落了什么待遇。
众人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气氛一下轻松起来,接着孙青又讲到几人前往戏园,点了莲官荷官唱曲,小丫鬟横插一记,硬说是二奶奶还没听过,要叫到学士府去,孙青神色一黯,颇有几分神伤。
郑能扑的一声笑了出来,看着孙青不愉的脸色,拍着桌子,朝着自己那一班兄弟吩咐道:“这莲官既然得了郭二奶奶的怜悯,以后就算是小爷罩着的了,你们把话都散出去,谁也别惹事。”
孙青撇了下嘴巴,哼哼,那个莲官,倒是好命。
孙青讲完,陈子贤瞄向了郑能,他咳了两声,故意道:“郑——你们那天又是什么情况?”
郑能如何听不出话中意思,哼了一声,自有旁人一五一十的道来,听着那娴熟的手艺,各色香气袭人的菜肴,孙青不住的吞着口水,陈子贤则是一脸悠然神往之色,其他人却是露出了怀念的表情。
郑能扫在眼中,心中一动,他也不算是最惨的了,至少还吃到了郭二奶奶的手艺,这两位只能不住的流口水了。
两帮纨绔的遭遇终于对上,众人沉下心一想,再结合先前的种种流言,均心生感慨,这位郭二奶奶,当真是个妙人啊。
别急,以后这帮渣渣都要被调教滴,╭(╯^╰)╮
161丫鬟身份拆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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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 身怀六甲,循循善诱
162身怀六甲,循循善诱
待郭志彬回来,敬上三圈酒,陈子贤和郑能酒至半酣,已经开始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了,至于先前那桩事,自然不再是问题。
这日后,郭二奶奶俨然成了郭二爷的尾巴,三不五时的扮作丫鬟模样,和郭志彬一起出门玩耍。
陈子贤等人以及郑能这一伙人,都有意无意的帮着郭二爷打着掩护,见多了循规蹈矩的大家闺秀,难得出了这么一个另类,自然要好生照顾着。
转眼两个月过去,眼瞅着到了金秋十月,郭志彬带着关秀秀倒是把应天府里各大饭馆都吃了个遍,这一日,郑能兴冲冲的送了几尾鲜虾,说是下面人孝敬的。
郭志彬便叫下面的人整治了,弄了道白灼虾上来,关秀秀刚一嗅到那股子腥味,便不住的反胃,郭志彬看着她干呕几声,掐指算了算媳妇的小日子,惊疑不定的道:“娘子,你莫不是有了吧?不少字”
关秀秀一怔,两个人视线对上,同时大喜过望,郭志彬迫不及待的就要去请大夫,还是关秀秀想的周到,唤住了郭志彬:“你就说我这两天贪凉,吃坏了肚子,万一是假的就不好了。”
郭志彬连连点头应了,关秀秀一等却是一上午,等大夫来了,才哭笑不得的发现,郭志彬居然跑去找了郑能,专门去宫里请了御医出来。
老大夫三根手指一搭,盏茶功夫笑了出来:“恭喜了,是喜脉。”
郭志彬张大嘴巴,半晌回过味来,虽然二人已有预料,真的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有点难以置信。
关秀秀已经有条不紊的吩咐下去:“玲珑,取封银子出来给老先生,再叫人给太太报个信。”
待郭志彬回过神来,李氏也赶到了,身后跟着百感交集的大*奶,一下把郭志彬挤到了一边。
李氏在床头坐下,问东问西,极是欢喜,关秀秀一一笑着应了,抬眼看到郭大*奶脸色难看,忍不住问道:“大嫂不舒服么?”
郭大*奶拿起帕子扇了扇,皱眉道:“没什么。”
关秀秀鼻子嗅了嗅,空气中分明还荡漾着白灼虾的香气,她心中一动,开口道:“大夫还在,不如给大嫂也诊一诊脉。”
李氏愣了下,郭大*奶连声推拒,却拗不过李氏,只得坐了下去,片刻之后,老大夫面露欢喜之色,连声恭喜:“府上大*奶也有身孕了。”
这真是喜上加喜,老大夫笑的合不拢嘴,只怕他的诊金要翻上一番了。
李氏自然是又命人捧了一封银子上来,转而问道:“先生可曾测出,我这两个孙子,哪个更大些?”
老大夫沉吟片刻,摇头道:“老夫诊脉的时候就已经留心,两位奶奶生产的日子应是相差无几。”
李氏也就随口一问,并不如何放在心上,反正现在两个儿媳妇都有了身孕,一抱就是两,怎么开心都不过分。
送走了大夫,又叫人给郭志礼和郭浩儒送了信,带这父子二人也风尘仆仆的赶回来,阖府上下都知道主家有喜了。
李氏大方的给府里的下人们都多加了一个月的月钱,叫两房里的丫鬟婆子都仔细的伺候着。
郭浩儒自然不会来探问儿媳妇,却也赏下了东西,郭志礼陪着郭大*奶悄声说话去了,郭志彬立在关秀秀面前,满脸傻笑。
关秀秀垂下眼帘,摸了摸尚且平平的肚子,心道,现在有了尚方宝剑,再说那些话,就不算过分了吧?不少字
待玲珑端来晚饭,郭志彬伸手来搀扶关秀秀,却被她一把拍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我只是有了身子,又不是残疾了,走两步路不会有事的。”
看着郭志彬一脸紧张,盯着她的脚,仿佛下一秒她就会摔倒,关秀秀伸手揉了揉眉间,到底还是在桌旁坐下了。
晚餐清淡而丰富,关秀秀胃口也好了些,吃罢了饭,被郭志彬搀扶着送回了床边,看着他一脸惨兮兮的样子,关秀秀到底没有拒绝。
关秀秀随手捉了一本书来读,偶尔抬头,却看到了郭志彬双手撑腮,眼睛也不眨的看着他,清俊的脸上被傻笑破坏的一塌糊涂。
关秀秀略一犹豫,放下了手里的书,对着郭志彬招了招手,身子往床榻里侧了侧,给郭志彬让出了些地方。
郭志彬屁颠屁颠的上了床,一把将关秀秀揽在怀里,头埋在了她颈间,一叠声的叫道:“娘子!娘子!——”
似是明白郭志彬此时的心情,他每叫一声,关秀秀就低低的应上一声,也不知道叫了几十声,郭志彬终于安静下来,他伸出双手,小心翼翼的覆上了关秀秀的小腹,满心欢喜的道:“娘子,我们有孩儿了。”
“嗯。”关秀秀轻声应着,把手伸了出去,覆盖在了郭志彬的手上,郭志彬的手比她的手大了整整一圈,一眼看去,倒像是大手套着小手。
一片祥和的安静中,关秀秀轻轻的开了口:“郭志彬,你有没有想过,孩子长大以后,若是被人问起父亲是做什么营生的,他要如何回答?”
她的声音极轻极轻,若不是在这屋子里没有半点声音,几乎就要随风而逝了。
关秀秀却清晰的感受到手下的那一双大手变的僵硬起来,就连身后的身体,也半晌不动。
关秀秀垂下眼帘,这些话,从第一天跟着郭志彬出去见他那些纨绔朋友的时候,就在舌尖萦绕了千百回,现在终于说出了口。
一个男人,或许在妻子面前可以长不大,但当他成为了父亲,就一定要承担起一家之主的责任。
关秀秀默然半晌,再次开口道:“我小时候,可以说爹爹是种田的,你可以说父亲是教书的,大哥的孩儿将来可以说自己的父亲是探花郎,是清贵的翰林,甚至梁直表哥的儿子也可以说自家是经商的。”
关秀秀一口气说了这许多,最后一句,再次变成了轻轻的语气,郑重而庄严的问道:“你呢?”
你郭志彬是做什么的呢?
每日里吃喝玩乐,斗鸡遛狗,难不成要告诉孩子,你父亲,就是一个纨绔子弟?!
这几个月,和郭志彬在一起,关秀秀看的出来,他是真的适应这种生活,和各种人打交道简直如鱼得水,仔细想想,在前世的时候,他的朋友就很多,只不过家贫,往来的也都是些猥琐之辈。
这一世有了底气,有了背景,来往的也都成了四九豪门,关秀秀也知道,郭志彬并不是像她口中所说的那般无用,他那些朋友,就是一个个的交际网络,无论是地头上的麻烦,还是官面的是非,甚至不需要父兄出面,郭志彬打个招呼,就可以轻松解决。
她却不愿意他就此过一辈子,不希望他在行将入土时,回忆一生,只记得这应天府里哪一个馆子的菜色最美,又或者新出的戏班子如何如何。
不知道过了多久,郭志彬一动不动,关秀秀也跟着一动不动,当她感觉腰酸背痛的时候,身后的男人呼出一口长气,灼热的呼吸从她颈间一扫而过,紧接着,男人的身体松弛下来,手臂勾了勾,让她在怀里也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方笑道:“娘子莫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连我想些什么都知道!”
关秀秀大惊,下意识的便要转过身去看郭志彬的脸,却被他一手挡住,头一低,又埋首在了她的颈间。
郭志彬闷闷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别动,我怕你一看着我,我就说不出口了。”
关秀秀仿佛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噗通,噗通,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冲入了脑中,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同时呐喊,他早已经有所打算!
他要做什么?从商?置地?还是继续科考?
关秀秀微微摇头,率先否认了科考的猜测,郭志彬自身不喜钻研,考到秀才已是极限。
那么,就是种地或者经商了。
若是种地,无非是大量置产,没什么难办的,他不至于如此犹豫,唯有经商,怕是要离家甚远,关秀秀忍不住脱口问道:“你可是要经商?”
郭志彬的脸在关秀秀的颈窝间蹭了蹭,满是懊恼的道:“又被娘子猜中了。”
话罢,为了报复加发泄心中不满,郭志彬一口咬在了关秀秀白皙的脖子上,却又不敢下了重口,只细细的吮着。
关秀秀被他弄的骚痒难耐,回过身来,使力把他推开,目光灼灼的看着郭志彬俊秀的面孔,追问道:“你要经商?做什么买卖?”
郭志彬哑然失笑,毫不客气的低头,在她鼻尖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看着她白皙的脸上渲染出一片朝霞,一时间有些失神,过了半晌,方道:“说是经商也不确切。”
他深呼吸一口气道:“你可知道三保大人?”
三保大人?满朝似乎也只有那么一个三保大人,虽然身有残缺,却在朱棣夺取皇位的过程中立下了赫赫功劳,被重新赐名郑姓。
关秀秀咬了咬下唇,徐徐的开了口:“可是郑和郑大人?”
看到郑和这么眼熟的名字,乃们有什么想法?楠竹要滚出了~
龙渣渣真是牛X,每次剧情都向着乃们意想不到的地方展开,╭(╯^╰)╮
话说乃们喜欢小白文么?
柳依依年少时环游世界,随手解救了一批水深火热的孤苦少年,十年后,这批俊秀少年成长为了完美的忠犬,只不过,是她父亲的忠犬,主要任务就是对她进行二十四小时盯防。
从一到四十九,一共四十九个忠犬护卫,一人一个小时,足可以排上两天有余。
162身怀六甲,循循善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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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 掰直断袖相公
163掰直断袖相公(孙青燕娘打赏五百加更)
孙青抱着脑袋从厢房里窜了出来,身后传来哐当之声,他暗道侥幸,幸好前儿个把易碎的瓷器都收了起来,今天那小东西也只能丢丢木头桌椅发泄一下了。
长随孙喜迎了上来,扫了一眼厢房,试探着问道:“三爷?”
孙青右手摆了摆,左手向着额头按去,不由呲了一声,那小子还真是狠心啊,他砸吧砸吧嘴,不错,够味。
他本来对吃不到莲官耿耿于怀,对郭志彬送来的这小倌更无好感,谁想到那人竟然这么投了他胃口。
一想到那人生气的时候的小模样,孙青的身体就燥热起来,恨不能扑上去把他压在身下。
连续几日被拒之门外,孙青非但不恼,只当是和那人之间的小情趣。
撩起袍子下摆,迈步出了院子,孙青一眼看到前面的一队下人,手捧各式物什,穿梭往来,不由睁大了眼睛,指着前面问道:“他们在做什么?”
孙喜赶紧凑了过来,恭敬的道:“三奶奶开了库房,说是取些摆设玩物,妆点下宅子。”
孙青点了点头,他自己喜欢男色,娶个媳妇不过装点门面,于房事上有亏,也因此银钱上便比较看的开,素来家用给的足足的。
他随手从腰间取下了另外一把钥匙,递给了孙喜:“叫你们奶奶去私库里看看,有得用的尽管拿出来用。”
孙喜应了,孙青想了想,转身走了出去,刚刚在小美人哪里吃了亏,他得去外面泻泻火。
过了月余,孙青再次迈入了厢房之中,这次却是有些恼了,这小美人仗着自己宠爱,竟是有些无法无天了,他今天下定决心,再吃不到,就干脆把这小倌打发了!
孙青还没开口,兜头就是一件条案,他捂着血流如注的额头缓缓倒下,愤恨的忖道,怎么就没饿上他几天,瞧这把子力气,抡起条案跟玩似的。
外面的门还没关,孙喜本就担心,一直贴着门守着,这下看孙青倒下去,登时急了,顾不得其他,直接奔进来,喊了两个小厮,抬起孙青就往主院跑了,三爷昏了,也只有找三奶奶做主了。
孙青再次有了意识却是半日之后,他还没睁眼,就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害得他几乎立刻脱口大骂——谁把爷的龙涎香给拿出来点了!
费了半天劲才搞到这么一点,这可是安神的好东西,怎么随随便便就给爷用了!
孙青刚一张口,却发现口中嘶哑,根本出不了声,他勉力的睁开眼睛,身体立刻靠入了一个柔软所在,一只粉白的手捉了碗来喂他吃水。
孙青吃了几口,便被那人放下了,他抬眼扫了一圈屋里,嗯,前朝黄庭坚的真迹,那边是本朝宋大家的笔法,再旁边,这个,条幅写的也算不错,落款却是看不清楚。
再往下两个青瓷大花瓶,一看就是从他的小私库里搬出来的,官窑的精品,上贡用的。
好么,这屋子不显山不露水的,随便看上一眼都价值千金,掂量掂量,他的私库里那么点值钱玩意都被搬了出来。
孙青渐渐回过味来,身边的女子也柔柔的开了口:“三爷可好些了?我叫灶上熬了点稀粥,等下给您端上来。”
孙青伸手指着角落里唯一没看出名头的条幅,颤悠悠的问道:“内,内个是谁的真迹?”
燕娘抿嘴一笑:“三爷,您天天和人家混在一起,还不知道那人写的一手好字?”
孙青一愣:“谁?”
燕娘笑道:“学士府的二爷。”
孙青怔了怔,接着不高兴了,他的眼力不错,那是自幼在富贵中浸yin出来的,可说到拿的出手的玩意,那是真没有。
没想到郭志彬这小子不声不响的,倒是写的一手好字!
孙青不乐意了,他恼道:“就那字,也能和前朝大家挂在一起?”
燕娘轻柔的应了声,款款的走了过去,抬手就把黄庭坚的真迹和宋大家的画作给摘了下来,回过头来,睁圆了一双大眼,无辜的看着孙青。
孙青几乎吐出血来,他怎么没发现,自己娶了这么个呆的媳妇,他的意思明明是叫她把郭志彬的字给摘下来好吧!
孙青怏怏的躺会床上,视线正对着床幔,啧啧,这雨过天晴色的床幔也是库房里那两匹贡丝吧!还有身上盖的被子,也是上等的料子,这三奶奶还真会享福啊。
没等孙青腹诽完毕,燕娘捧着碗粥过来,拿勺子舀起一口,小心的吹凉了,这才往孙青口边送去。
孙青一口吃下,立刻就喷了出来,骂道:“这是什么玩意,陈年的米糠也给爷吃!”
燕娘手足无措的立着,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妾,妾平日里都吃的这个。”
孙青一怔,看着燕娘哭的一嗝一嗝,那傻乎乎的样子就跟个不知事的小姑娘一样,一肚子火气登时消了下去,他转念一想,就明白过来,这小姑娘怕也是贪图舒适,才把卧房弄的如此奢华。
旁人看了却当她手里银钱多多,下面那帮子奴才,他还不了解么,最是逢高踩低,不知道三奶奶是真的手里没钱,只当她小气,这吃食上也就差了下来。
孙青暗叹,他平日里也不在这个院子里住着,却不曾想那帮子混账如此苛待三奶奶。
自己娶得媳妇还真不错,给她私库的钥匙,就只拿了摆设物件,银钱一点没动。
孙青叹了口气道:“莫要哭了,以后自己从私库里拿出点银子来,吃什么,给点赏钱叫下面的人做就是了。”
燕娘这才止了泪,睁着大眼睛,一派天真的道:“爷,你真好。”
孙青咳了两声,别过脸去,他总归是亏欠了她的,她倒是没有变成怨妇一般,像是陈五奶奶那样的,他可受不了。
打这以后,孙青一个月里,总有三五日睡在孙三奶奶这里,好歹给她做一下脸,省的下面那帮子玩意奴大欺了主。
不过他也看出来了,自己娶得娘子还真是个孩子,两个人都同床共枕了,小媳妇还老老实实的睡在一边,就像是跟丫鬟一起睡似的,他对这一点十分满意,女子柔软的身体抱起来总是怪怪的,比不上少年那修长柔顺的手感。
转眼过了半年,郭志彬送的小倌到底被他搞到了手,只是每次亲热都如同打仗一般,非要弄的鸡飞狗跳,他却越发上了心。
这一日,闻听到郭志彬要远走西洋,孙青和陈子贤弄了桌酒席给他送行,喝的醉醺醺的回到了府中,刚一踏进厢房,就被那人轰了出来,孙青吹着凉风,第一次恼了。
方才席面上,郭志彬说起刚出生不久的儿子,那是眉飞色舞,陈子贤谈到有孕在身的五奶奶,亦是满脸柔情,看的他好生郁闷。
孙青站立半晌,冷哼一声,爷没儿子,还没媳妇么!
他转头进了孙三奶奶的院子,喊了一嗓子,院落里大大小小的灯立刻亮了起来,孙三奶奶穿戴整齐的迎了出来,一看他这副模样,忙吩咐人备下热水,又叫婆子去烧了醒酒汤。
孙青大是受用,哼哼两声,也就随着孙三奶奶去了。
待他进入暖呼呼的被窝,合上眼的时候,下意识的想着,三奶奶可真会享受啊,这被窝都比旁的软和。
一夜好梦,孙青睁眼时,却见孙三奶奶囫囵个的滚到了他怀里,团成了一团,白白嫩嫩跟个小兔子似的,心里登时软了,伸出手指在她脸颊上捅了捅,三奶奶长长的睫毛一颤,似是要醒来,孙青赶紧闭上眼,装作还在昏睡的模样。
只是一双手随意的放了下去,却是环住了三奶奶的腰。
孙三奶奶睁开眼,小心翼翼的把孙青挪到了一边,孙青便听到她低声吩咐道:“给三爷准备洗脸水,要温水,还有衣服,把我昨儿个刚做好的那件拿出来——”
孙青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嘴角一点点的勾了起来。
渐渐的,孙青留在三奶奶这边的时间越来越多,谁叫三奶奶会照顾人呢,往旁的屋子睡了,一晚上腰酸背疼不说,还没有人张罗吃穿,孙青已经被三奶奶惯得越来越娇贵了。
又过了几个月,郭志彬从西洋归来,孙青诧异的发现,自家娘子屋子里也变了模样,什么三尺高的珊瑚树,长毛的地毯,宝石拼的瓶子,猛一进去,还以为到了外域。
更新鲜的是几个美人把孙三奶奶团团的围在了当中,有剥着瓜子的,有剥着葡萄的,伺候的十分周到。
孙青都看傻了眼,这若是换成个男的,可真是地道的纨绔了。
他抬起手,犹豫着问道:“娘,娘子,这几个美人哪里来的?”
孙三奶奶吃的满嘴,哪里有空回话,倒是正给她打着扇子的一个美人站起身来,笑着道:“奴婢唤作采莲,本是陈子贤陈爷府上的,现如今五爷和奶奶恩爱着,就把奴都打发了出来。”
孙三奶奶可算把满嘴的吃食咽了下去,对着孙青笑逐颜开的招了招手:“三爷,这几个姐姐都是五奶奶送给我的,分文未收!”
孙青看着三奶奶一脸兴高采烈,仿佛占了天大便宜的样子,心道,还是那么傻啊。
他面色一正,喝道:“既然三奶奶留了你们,以后就好生伺候奶奶!”
一干美人尽皆站起,盈盈下拜,齐声娇喝,应了下来。
孙青很快发现,自己在家中渐渐没了地位,虽然衣食住行还是被三奶奶照顾的无微不至,却往往被诸多美人给分了心思,三奶奶还真是不吝惜钱财,库房里的上等衣料几乎被搬空了。
这几个被陈子贤丢出来的美人,和三奶奶一起出行,浩浩荡荡,哪里像是丫鬟婆子,分明就是一群奶奶!
连几个嫂嫂说话都有些酸溜溜的,哥哥也警告了他,孙青自己,又何尝咽下这口气。
他猛然推开房门,却见自家的小娘子脸蛋红扑扑的,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迷迷蒙蒙,只会吃吃的乱笑,不住的吃着左右的美人们捧到嘴边的酒水,桌子一旁,两个美人挽起袖子,正在行着酒令。
玩的可真是开心啊。
孙青脸色一沉,喝道:“你们都给我出去!”
一帮美人怏怏的站起,袖子也放下来了,衣摆也弄平整了,愁眉苦脸的从他身前依次走过,那模样,便仿佛被人从爱郎身边轰走,把个孙青弄的气极反笑。
叫丫鬟婆子撤下酒席,孙青上前搀扶住了三奶奶,嗅到一身酒味,恼道:“怎么喝了这许多!”
孙三奶奶睁开眼,看到是孙青扶着她,立刻甜甜的唤道:“相公~”
孙青被她叫的一哆嗦,险些失了手,无奈的应了声,却是吩咐下人带着三奶奶去洗漱一番,自己也收拾了下,换了身干净衣服,先上了床。
过了半晌,两个大丫鬟扶着燕娘回来,小媳妇吃了酒,只会吃吃的笑,倒是越发憨傻,孙青心一软,只得伸手把她拢入怀里,无奈的拍着她的后背,哄道:“赶紧睡吧。”
孙三奶奶却不肯老老实实的歇了,柔软的身子扭来扭去,直把孙青弄出一身汗,正待唤来丫鬟重新洗漱一番,小娘子的手却往下一伸,直接握住了他那话。
孙青一个哆嗦,感觉自己那话逐渐变大变硬,不可思议的瞪着孙三奶奶,孙三奶奶的细长的眉毛皱到了一起,抱怨道:“相公你偷藏了什么好吃的,都不叫我吃!”
语气里满是娇憨,又娇又嫩,孙青只觉得自己那里越发肿胀了。
打从懂人事起,孙青也不是没摸过女人的身体,只是软绵绵的却不若结实的少年身体来的有感觉,渐渐的,他也就不找女人了。
今儿个歪打正着,居然被自己媳妇摸出感觉了,孙青只愣了片刻,便毫不犹豫的做了决定,明媒正娶的正头娘子,夫妻**再是天经地义不过!
孙青哄着半醉的三奶奶褪下里裤,到底是玩家里的行家,手指在三奶奶下面略一搅动,就出了一池春水,不由意动,这比菊花花可简单多了。
当下他不再犹豫,直接捉住了两片绵软的臀肉,下身一挺,直直的入了进去,细微的破瓜之声传来,三奶奶眉头死死的打了结,小手无力的撑在孙青胸前,推拒着他,声音依然是娇憨的:“痛,坏人,出去!”
孙青强忍着身下一波*的快感,在她脸上亲了又亲,哄着她道:“乖乖,马上就好,等下爷让你飞!”
三奶奶嘟着嘴巴,娇娇的恼道:“不,就不!”
推不动你还缠不死你么,她小腹猛的一收,孙青只觉下面一紧,如绞如缠的快感袭来,几乎就泄了过去,孙青大恼,怎么比菊花还要紧!
当下他不再犹豫,架住了三奶奶的双腿,大开大合,猛力撞击,听着她细细的求饶声,身下越发灼热坚硬,那一身软肉,仿佛都被他撞得四分五裂了。
也不知道入了几千下,孙青终于到了,他的身前死死的抵住了燕娘的胯,一股绝美的感觉从身下升起,让他几乎抽搐了去。
孙青下意识的想到,这妇人如此**,比之小倌也绝不多让了,尤其是那一绞一紧,真个让人飞上天去。
孙青看着自己软绵绵的那话从妇人的身子里退了出来,棍身上还满是黏糊,白色的精华挂在上面,配合妇人不断张合的粉红小口,一派yin靡景象。
就在他的注视下,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那话再度硬了起来,孙青骂了句娘,二话不说又入了进去。
三奶奶早已经睡死过去,只剩下孙青一个人哼哼唧唧的玩弄着,直到天色微明,他才筋疲力尽的倒在了妇人身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爷要是死在媳妇身上,可真成了个笑话了。
孙青自打这日后,便连续在三奶奶房里留宿了一个多月,中间他也偷摸着出来,找了旁的女子尝试,却全无感觉,无论是府里的丫鬟,还是花楼的头牌,无一例外,都没有三奶奶那**的感觉。
那一身滑滑嫩嫩的软肉,紧的绞死人的下处,都叫他爱不释手。
这一日,三奶奶去学士府做客,留了他一人在家,那帮子美人倒是给他留下了两个伺候着。
孙青叫灶上整治了半桌酒席,自斟自酌起来,喝到半路,瞧着身边两个美人俱都低眉顺眼,老实本分的做着丫鬟的活计,只是给他布菜倒酒,半点别的动作都没,甚至连眼睛也没有瞟来一下,孙青不由笑道:“怎么着,你们奶奶不在,就不能跟爷说说话?”
采莲微一躬身,笑道:“奴婢原本在陈五爷府上,也是费劲心思讨五爷欢心,可结果如何?还是到了奶奶这里,才真正的享起福来,衣料首饰,哪样不是上等材料,吃住上也是可着奴婢们,奴婢自然是要尽心尽力对奶奶好的。”
孙青点了点头,只觉得这话颇为受用,自己那蠢蠢的跟小兔子似的娘子,可不就得有这么几个忠心的人跟着!
孙青心里欢喜,不自觉的就喝多了些,迷迷糊糊的被两个美人伺候着上了床,闭眼睡了过去,睡到半酣,却被一双微凉的手摸醒,他眼睛也不睁,笑骂道:“燕娘,别闹!”
那手一顿,随即直接摸上了他软绵绵的物什,孙青一个机灵,直接伸手揽住了身前这人的腰肢,入手却是一片硬朗,不若往日柔软,他猛然睁开眼,身下的火一下就泄了下去。
待看到一个月前还捧到心尖的人的脸时,孙青挑了挑眉,这人果然贱骨头,当初爷把他捧着爱着,他什么时候给过爷好脸子,现在好了,一个月不搭理他,自己上赶子陪爷睡觉了。
爷还不稀罕了!
孙青直接喊人,到底有过一番情意,孙青也吃不准自己现在什么心思,便安抚了一番,叫人把他送回了居所,看着那憔悴的俊脸,孙青心情居然莫名的愉悦起来。
待三奶奶回来,孙青知道,就凭采莲对三奶奶的热乎劲,一定会给她通风报信的,孙青盘算着从库房里拿点什么出来哄娘子开心,孙三奶奶却宛如平常,脸上一点动静都没有。
孙青困惑了,他旁敲侧击一番,孙三奶奶却始终如常,若是换了两个人做了真正的夫妻之前,孙青还要夸她一句大方得体,现在这般,孙青却不高兴了。
待两个人上了床,孙青一把揽住了三奶奶不盈一握的小腰,一口热气喷在了她脸上,咬牙切齿的质问道:“说,你怎么不生气!”
燕娘主动的伸手揽住了孙青的脖子,把脸贴了上去蹭了蹭,娇声娇气的问道:“生什么气啊?”
一派天真,倒是叫孙青立刻哑了下去,他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只得化郁闷为动力,在三奶奶身上又折腾了半宿,三奶奶也渐得了味,随着他起起伏伏,那一双大眼眯成了条缝,里面波光潋滟,最是风情无限,看的孙青越发癫狂。
到风停雨歇,三奶奶软绵绵的趴伏在孙青身上,玩弄着他胸口的朱果,懒洋洋的道:“三爷,妾有个问题,憋在心里好久了。”
孙青一僵,心道,来了,他此时心情颇为复杂,也说不清是希望三奶奶心思继续单纯下去,还是变的复杂些。
他尽量放柔语气,问道:“什么事?”
三奶奶凑近他耳朵,极是不好意思的问道:“爷,你和男的行那事的时候,怎么弄的啊?”
孙青一呆,却是没想到三奶奶居然问的这个问题,他坏心眼的一笑,咬着三奶奶的耳朵,小声的说了两句,三奶奶半张嘴巴,惊叹道:“爷,那多脏啊!”
孙青愣住了,以前只觉得那地方紧致美妙,却似乎没有考虑过,那里也是五谷杂粮轮回之所,这么一说,咳咳,的确有点脏。
过了几日,孙青在园子里又撞见了那人,那人明显是为了等他,一张俊秀的脸憔悴了不知道多少,带着我见犹怜的味道,孙青却猛然想起了三奶奶那句感慨,爷,那多脏啊!
他皱紧了眉头,再也无法忍受,直接唤来了孙喜,到底欢喜一场,却也没有把事情做绝,给了那人做生意的本钱,直接送出了府去。
孙青怏怏的往回走,本想还弄一弄娘子的菊花,这么一想,却是再无兴趣。
额,弯改直神马的果然最有趣了,可惜不敢写太长篇幅,不然单独拿出来一篇文也是极好的题材,这是六千字额,加更了哦~
163掰直断袖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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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 为母则强
164为母则强
说起这位郑和大人,也是一个传奇,原名马三保,本是宫中一名内侍,却在战乱之际,冲杀在前,立下了赫赫战功,朱棣甚是喜欢他,亲自赐名郑和,素来极为宠信。
看着关秀秀一双黑漆漆乱转的眼,郭志彬不再卖关子,他一敲关秀秀的脑袋,笑道:“皇上前不久下令大修船坞,整治海军,只怕过不了几个月,郑大人就要率队出海了。”
关秀秀睁大了眼睛:“那你?”
郭志彬笑了,亲了亲关秀秀的眉眼,亲昵的道:“我自然是要跟在大鱼后面捡些虾米吃吃,想那南洋的香料珍珠,都是极好的玩意。”
关秀秀明白了,郭志彬这是打算蹭着大明朝的官方船队去做生意呢,她略一踌躇,笑眯眯的问道:“那郭二爷的本钱可够了,可还需要入股?”
郭志彬睁大了眼睛,片刻后,他的胸腔一阵震动,口中发出了低沉的笑声,半晌,他止住笑声,再次把头埋入了关秀秀颈间,沙哑着嗓子道:“我家娘子果然非同一般,换做旁人,只怕不会想夫婿如此远离,你倒好,还想掺和一脚进来。”
说到后来,却是颇带了几分幽怨之意,关秀秀赶紧伸出手,敷衍的拍了两下郭志彬的脑袋,仍然不肯放弃自己的问题:“那还可以参股么?”
郭志彬抬起头,一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她,豪气万千的道:“能,怎么不能!你有多少钱,尽管拿来,我统统吃的下。”
看着关秀秀如此信任自己,郭志彬欢喜之余,又颇为吃味,虽然现在关秀秀身子不方便,却还是闹了她半宿才睡下——吃不到肉,好歹也能喝口汤不是!
郭志彬一连黏糊了好几天,关秀秀终于受不了了,直接把他轰了出去,这才得了闲,在一群丫鬟婆子小心翼翼的护持下,到了正房中,给李氏请安问了好,和郭大*奶并肩坐到了一起。
李氏笑道:“秀秀来的正好,我正说呢,选些布料,给孩子们做衣服。”
关秀秀吐了吐舌头:“还早呢,还要半年多才生呢。”
李氏笑的合不拢嘴:“不早了,小孩子长的快,先准备着的好。”
关秀秀便不再反驳,看着郭大*奶手边的料子,她舅舅家开的布庄,对于各种布料见识的多,逐一点出各色布料的优缺点来:“这杭绸太滑,小孩子易出汗,却是容易沾身,苏缎的纹路太重,刮坏皮肤就不好了。”
说来说去,那一堆鲜艳的布料,竟是没一个看上眼的。
李氏笑骂道:“以前家里不怎么样,也没见你多挑,现在可算是做奶奶了,还什么东西都入不了你的法眼了。”
关秀秀抿嘴一乐,辩解道:“其实给孩子穿的衣服,最好是旁的孩子穿过的,那样的衣服料子柔软还干净。”
她这么一说,李氏也想起来了,拍了下自己的脑门笑道:“看我老糊涂了不是,你说的对,乡下人家的孩子,确实是小的穿着大的衣服长大的。”
看着郭大*奶一脸懵懂,李氏放慢了语速,细细的为她讲了起来:“一般的人家,小孩子的衣服足足可以传下四五个兄弟,就是外衫,也只在过年的头上,给最大的孩子做上一身新的,余下的孩子,不过拣他的旧衫罢了。”
她顿了下,感慨道:“李佳刚生下来的时候,穿的还是秀秀小时候的衣服呢,是她娘给送来的。”
郭大*奶一脸惊奇,他们这样的人家,谁家的孩子会去捡旁人的旧衣来穿,岂不掉价!这种事情,当个笑话听听也就罢了。
关秀秀看着郭大*奶的脸色,轻轻的笑了起来:“嫂嫂不知,穿旁人的旧衣,还有一遭缘故,那小孩子长大成人多不容易,也有借福的意思。”
她说的隐晦,郭大*奶却听明白了,再怎么娇生惯养,小孩子活到娶妻生子也是极难,她二姐就是如此,坐了一胎又一胎,三个孩子,却只有一个活过了十岁。
郭大*奶咬着下唇,颇为心动,犹豫着问道:“可谁家有旧衣呢?”
关秀秀也看向了李氏,她在应天府人生地不熟,也没什么办法,李氏吃吃的笑了起来:“国公府那么多小媳妇,那么多小孙子——”
关秀秀和郭大*奶看着李氏一脸狡猾,仿佛占尽了天下便宜的样子,俱都无语。
李氏笑够了,放下手道:“到时候我去讨衣服,只怕你们的舅母们要吓上一跳。”
她眼中闪烁着恶作剧的光芒,看着自己那些端庄得体的嫂嫂露出惊吓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关秀秀反应过来,下意识的看了眼郭大*奶,那些舅**反应,怕也是和郭大*奶差不多,她不由腹诽,师傅还是一如既往的坏心眼啊。
李氏笑够了,伸手指着三人身旁的布料,开口道:“这些料子做不得贴身的衣服,做外袍却是够了,不如选选花样,看看有没喜欢的。”
关秀秀点了点头,认真的看起了花色,小孩子还是要穿的鲜亮点才讨人喜欢,她的手翻了两匹布,微微一顿,呈现在面前的是个嫩绿色的尺头,那绿色极正,仿佛春天生出的第一个嫩芽,她一看就爱上了。
正要拿出来,却不妨郭大*奶也伸出手来,二人竟是看中了同一匹布料。
刷的一下,关秀秀缩回了手,郭大*奶的手也讪讪的缩了回去,妯娌二人对视一眼,又同时别过脸去,心里同时起了别扭。
天下为人父母的,谁不想把最好的东西捧到孩子面前,偏偏两个人又都不是那不知事的村妇,拉不下脸来抢夺。
李氏看在眼里,不由好笑,秀秀素来懂事,大*奶也出身大家,两个人性情上虽然不是很合得来,却也互相避让着,至少两妯娌入门,还没发生过半点争执,倒叫她这个婆婆一直英雄无用武之地。
现下可算起了纠纷了,闲的发慌的李氏心中欢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开口道:“既然都喜欢,不妨就扯上这料子,做上一身一样的。”
她顿了下,笑的异常灿烂:“反正你们两个的产期也相差无多,两个孩子当成双胞兄弟来养,岂非有趣!”
李氏想到前几日见到的,国公府的几个孙小姐,水灵灵的姑娘穿着一式的湘妃裙,往人前那么一站,可真耀眼啊!
这下好了,她两个孙孙年纪一样,打扮一样,若是牵出去,不知道多招人喜欢。
关秀秀一怔,想到两个雪白的团子打扮的一模一样,也不由喜欢上了,她下意识的抬眼看向了郭大*奶,却见对方也面露欢喜之色,难得这一次,妯娌二人心意相通,却是有了相同的打算。
郭大*奶笑道:“不妨以后两个孩子的衣服都做成一个样子的,看着也好看。”
关秀秀点了点头,增补道:“手环金锁也要打成一样的。”
李氏唯恐天下不乱,笑的一双眼成了一条缝:“对对,再找上几对双生姐妹来伺候着,若是奶娘也有双生的就更好了。”
郭大*奶和关秀秀同时一窒,一起别过脸去,干脆的把李氏撇在一边,两妯娌悄声的讨论起来:
“中间还有座院落闲着,不如打通了,将来给他们哥俩住。”
“还是大嫂想的周到,不妨把现在住的院落也整治一下,到时候小兄弟怕是要经常留宿。”
一来二去的,两个孩子还没出生,两个做娘的,却已经替他们结成八拜之交了,似乎都不会想一想,要是两个孩子出生后,并不亲近又当如何。
又选了几匹布料,商定了衣服款式后,丫鬟上了糕点,婆媳几人闲聊起来,因只有李氏一人养育了三个子女,多是她在说,两个媳妇在听。
待到时辰不早,关秀秀终于找到机会开了口:“娘,大嫂,相公近来有一桩买卖,我准备投些私房进去,不知道你们可有兴趣?”
若是今日和郭大*奶没有聊得这般投缘,关秀秀只会私下里对李氏讲,毕竟银钱上往来弄不好,是极伤感情的。
私房?
李氏和郭大*奶一听就明白了,郭志彬的本钱自然是学士府的,私房钱能有多少?不过是搭上便车,多少赚一点,亏了也不心疼罢了。
李氏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我还有些银子,全给了你好了。”
她想了一下,又道:“要不我把头面首饰典当些?你公公就爱弄这些给我,我的银钱倒有大半折了进去。”
关秀秀慌忙摆手,郭志彬能不能赚钱还不知道,所以她才要私房钱,亏了也不至于闹翻脸。
李氏要是当了头面首饰,那可就是连老本都贴出来了!
一旁的郭大*奶略一沉吟,痛快的道:“好,等下我把我嫁妆里的银子都给你!”
她一说完,便发现李氏和关秀秀同时向她看来,不由摸了摸肚子,羞赧的道:“我总得给孩子攒点嫁娶银子。”
关秀秀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李氏也还罢了,自幼的情分,对她倾家以助也不难理解,郭大*奶这一手可是极有魄力,关秀秀不由抚着小腹,这女人为母则强,果然如此。
她柔软的心一点点的坚强起来,自己,也要成为母亲了呢。
下章预告——喜得麟儿~o(≧v≦)o~~内49忠犬的小白文是随手写的开头,已经坑了,捂脸~
164为母则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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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 喜得麟儿
165喜得麟儿
关秀秀回到房里,还一直想着这个问题,前一世家中贫寒,每日奔波,只为了抚养一双儿女,不过勉强填饱肚子,当时只求子女长大成人,哪里还有闲心去想其他。
现在却截然不同了,她夫家极贵,兄长亦是官身,郭志彬又极会赚钱,称的上有权有钱。
她肚子里这孩子,一出生就是锦衣玉食,再不会衣食不继,那么,只剩下一个问题,她想让孩子成为什么样的人。
关秀秀想到以前的大女和小儿,小小年纪就极为懂事,五岁的大女已经知道在娘亲不在的时候照顾弟弟。
关秀秀叹了口气,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还不都是被逼出来的,她下意识的抚着肚子,这个孩子,怎样都好,只要他健康成长,过的开心快活就好。
郭家的门楣自有大房去光耀,连孩子爹都没担起的责任,她自然也不会强加到孩子身上。
这都是前世郭志彬给她的惨痛教训,读书固然是好,可也的确是要些天分的。
关秀秀放下心事,又想到了其他方面,郭大*奶今日最后一句,可谓是点醒了梦中人。
郭大*奶出身极贵,带来的陪嫁比她只多不少,尚且想要再多为孩子攒下些家业,她也要做些打算了。
关秀秀仔细的想着前世,可有什么变动,她重生的时候,依然是永乐帝当政,朱高炽已经做了十几年的老太子,对了,迁都!
再过几年,永乐帝就要迁都北京了,到时候北京地价暴涨,却是可以买些地囤着。
关秀秀有了打算,眉目舒展开来,叫来玲珑,问道:“可下了帖子给陈五奶奶和孙三奶奶了?”
玲珑笑着应了:“一早就派人送去了,回话说明儿个一早就过来。”
关秀秀点了点头,她和这两位奶奶关系甚好,便忍不住拉她们一起发财,小打小闹的,多点私房也好。
待关秀秀拢了郭府的夫人太太的私房,再加上陈五奶奶和孙三奶奶的银子,统共五万两,放到郭志彬面前时,郭志彬脸都白了。
他哆哆嗦嗦的抬起手指,指着银票问道:“娘,娘子,你哪里来的这许多银钱?”
关秀秀的陪嫁他一清二楚,加上他给关秀秀添加的私房,满打满算也不过千八百两银子,现在居然一下多出这么多!
关秀秀随手抽出一张单子递了过去:“这里有大嫂的,娘的,还有陈五奶奶,和孙三奶奶的。”
郭志彬一个一个看去,每看一个,嘴角就抽动一下,郭大*奶这是把嫁妆都拿出来了吧?不少字还有他娘,真是大手笔,陈五奶奶怕是卖了铺面了。
“其他人也还罢了,这孙三奶奶怎么这么多银钱?”郭志彬弹了弹单子,随口问道。
关秀秀讪笑两声,压低了声音道:“她把孙三爷的私库里的银子也搬来一些。”
郭志彬:“……”
真是家贼难防啊。
筹好了银钱,关秀秀便不再管这档子事,一心待产,随着月份的增大,孕吐反应不那么强烈了,胃口也变好了。
每日里两个妯娌往李氏那里一凑,开口就是讨论食谱,连带着李佳年纪小小,报起菜名却滚瓜烂熟。
郭志彬千方百计的弄来各色新奇之物,连带着郭大*奶也跟着享了口福,凡是二房做了的,都要给大房送去一份。
郭大*奶也甚是知晓投桃报李,她娘家送来的稀罕物,也会给二房备上一份。
如此往来中,学士府上大房和二房关系日益亲密。
乃至到了生产时,郭大*奶和郭二奶奶,居然一前一后发作了起来,可把李氏给急坏了。
幸好事先已经备好了稳婆和大夫,两个产房也在一个院子,李氏无需跑来跑去,守在门外,还要安抚两个儿子。
大儿子手里握着一本书,一派淡然,只是那书页久久没有翻动一下,握着书的手背上更是青筋暴突。
不管怎样,大儿子好歹不惹事,二儿子就比较愁人。
李氏一边听着产房里的动静,一边盯着郭志彬,这厮吃了两口茶后,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就要往产房里冲,一群丫鬟婆子早有经验,蜂拥而上,生生的把郭二爷给阻了回去。
郭志彬气的叫道:“娘,别拦着我!”
李氏怒极反笑:“你去做什么?替秀秀生?!老实呆着,别添乱!”
郭志彬忿忿的坐了下去,只是身体扭来扭去,不住的抬头向着产房里张望,李氏也不去管他,眼神示意一旁的丫鬟婆子盯紧了。
又过了一会,左边的产房传来了一声婴儿啼哭,李氏一喜,郭志彬却更加着急,明明是秀秀先进产房的,现在却是大嫂先生了!
他正要不管不顾的冲进去,又是一声婴儿啼哭传来,郭二奶奶,也生了。
两边的婆子一前一后的出来报喜:“恭喜太太,生了位小公子!”“贺喜太太,郭二奶奶喜得贵子!”
李氏大喜,连忙叫人打赏,身后却传来一片尖叫声:“太太,大少爷昏过去了!”
若是有人问郭志彬一举得男之际,最高兴的事情是什么,他一定会一脸得意的说,自然是大哥昏过去了。
郭大少爷一生英明神武,连科举都顺风顺水,直接拿下探花郎,打从郭二公子记事起,他这位兄长就和少年老成画上了等号。
难得见到大哥出糗,还是两个人一起得子的时候,郭志彬怎能不高兴,这次可算扬眉吐气,稳稳的压了郭家老大一头。
若说最高兴的,自然是李氏了,她准备的那些成双成对的小儿衣裳用具,终于派上了用场。
李氏把两个孙儿都看了看,一样的大胖小子,雪白的团子,登时爱的不行。
郭浩儒下朝回来,听到喜讯,亦是大喜,郭家惨遭灭家之祸,而今总算中兴有望了。
郭志彬守在了关秀秀床边,看看一脸憔悴的娘子,再看看一旁白白大大的儿子,皱起眉头,伸手在儿子的脸蛋上一掐,小声骂道:“臭小子,你倒是舒服了,看把你母亲折腾的!”
咦,这小子的脸蛋跟嫩豆腐似的,郭志彬忍不住又掐了一下,掐着掐着上了瘾,小白团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郭志彬登时慌了,连哄带骗的威胁:“喂,不许哭,吵醒你母亲,咱们爷俩可就倒霉了!”
“我说了不许哭,你没听到么?等你长大了,看我不揍你屁股的!”
“还哭!再哭就把你送人了!”
一个冷冷的声音骤然响起:“把谁送人啊?”
郭志彬的心肝一颤,战战兢兢的抬起头,看着睁开眼睛的关秀秀,露出了一个谄媚的笑容:“娘子你听错了,我怎么舍得把咱儿子送人呢。”
关秀秀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伸手抱起了丁点大的儿子,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片刻功夫,哭的稀里哗啦的小儿子止住了泪,合上了眼,呼哧呼哧的睡了过去。
郭志彬眼睛也不眨的看着这一幕,看着他千辛万苦求来的娘子,抱着他粉团一样的小儿子,只觉得有妻有子,今生足矣。
关秀秀的心思却飘向了另外一边,前世长女刚出生的时候,郭志彬也很是欢喜,这般想来,他倒也并非全无可取之处,至少没有嫌弃她第一胎不是儿子。
只是新鲜了两天半,小孩子又是哭又是拉,自然比不上赌桌酒楼的吸引力大,郭志彬失了兴趣,等孩子大了,也自然跟亲爹亲近不起来。
虽然说郭志彬远行在即,可只要他在一日,这孩子,他就别想撒手!
关秀秀垂下眼帘,心中有了计较,挑了挑眉,轻声问道:“你来抱抱孩子。”
方才她问出那一句时,其实已经醒了半天,听着郭志彬满嘴胡说八道,越说越不像样,这才出声警告。
现在回想一下,郭志彬口不择言的时候,双手僵硬的乱舞,分明是想要抱起儿子又不敢,最后只好言语恐吓。
听到关秀秀的问话,郭志彬果然脸色一变,紧张的结结巴巴:“我,我抱?”
看出郭志彬的怯意,关秀秀几乎笑出声来,她眼珠一转,起了恶作剧的心思,故意冷声道:“摔了也不打紧,反正是你们老郭家的孩子。”
她这般一说,郭志彬越发紧张,整张俊脸都变的煞白,一双手也哆嗦起来。
关秀秀憋住笑,向着郭志彬示范了下如何抱孩子,小心翼翼的把孩子递到了郭志彬手里,她一双手臂却张在了外面,护住了这一对父子,那谨慎的样子和方才状似无情的话截然相反。
小儿子柔柔软软,仿若无骨的身体一入怀里,郭志彬登时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掉了,近距离看去,郭志彬厌弃的撇了撇嘴,臭小子,连眉毛都还没有,难看死了。
他别过眼去,却又忍不住回头再看,那小小唇,怕是连他手指都含不下,小小的鼻子,似乎一根指头就可以按住,眼睛也是小小的,睫毛却又黑又长,郭志彬喜滋滋的想着,可算找到一点像爹的地方了。
把一个男人调教成有担当有能力的好男人,然后嫁给他,这不是终点,接下来还要把一个好丈夫调教成好父亲,咱们的秀秀妹子,任重而道远啊哈哈~
165喜得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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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 调教奶爸
166调教奶爸
郭志彬欣赏半晌,只觉得怀里的小白团子怎么看怎么可爱,忍不住低下头亲了又亲,关秀秀一直看着他,脸上的神情逐渐柔和下来。
半晌,郭志彬叫道:“娘,娘子,脚麻了!”
关秀秀:“……”
这蠢货!
明显是抱孩子的动作尚不精纯熟练所致!
关秀秀暗下决心,一定要在郭志彬出海前把他锻炼出来!
学士府的两个少奶奶生下小少爷,配给两个儿媳妇的伺候班子,李氏是早就准备好了的,不偏不倚,每个儿媳妇两个奶娘,两个有经验的嬷嬷,再搭配四个大丫鬟,可以说周到细致,力求两个孩子健康成长。
关秀秀却打算亲自喂养孩子,前一世家中穷困,一切都得托赖自己,大女和小儿都是她一手带大,却也生的虎头虎脑,外人见了都要道一声可爱。
何况自己亲自教养,孩子也会和自己亲近许多。
她也知道,这个时候若是松了口,让自己的屋里进了人,那以后就别想清静了,所以,打从一开始,她就有了主意,坐月子就叫郭志彬来照看。
不然屋子里进了人,孩子的一切都有人搭手,郭志彬定然只是偶尔逗弄逗弄孩子,而不会亲力亲为。
这样坐月子虽然辛苦点,却可以一举数得。
当天晚上,待伺候的人都退了出去,关秀秀侧着身子,一手摸着儿子的小脸,低声道:“你看他就知道睡。”
不负责任的亲爹立刻凑上来道:“要不,把他弄醒?”
关秀秀脸一下就黑了,瞪了郭志彬一眼,郭志彬讪笑两声,两只大手互相搓了搓,直到掌心发烫,才小心翼翼的把手贴上了儿子的脸。
两夫妻一起凝视着熟睡的儿子,久久未动。
半晌,关秀秀的声音轻轻的响了起来,在这静沁的夜里带着难言的惆怅:“等你走的时候,他怕是还不会翻身呢。”
郭志彬心中一酸,刹那间涌现出不舍的情绪,几乎要脱口而出,这次就不跟着船队出行了。
关秀秀叹了口气,杏眼氤氲的看了郭志彬一眼,低声道:“这一个月,你就好好陪着我们母子,我们一家人,一起呆上一个月,好不好?”
关秀秀这般温言软语,又字字说到了他心坎上,郭志彬如何能拒绝她!
当下痛快的应道:“好,我把应酬都推了,反正货物银钱也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关秀秀垂下眼帘,不动声色的伸手在儿子身上捅了两下,小白团子立刻哭叫起来,关秀秀把孩子抱在了怀里,拉开衣襟,露出半只椒乳,把奶头塞入了儿子的口中。
一旁的郭志彬看傻了眼,白天的时候,屋子里丫鬟婆子的,一群人伺候着,关秀秀喂奶的时候,都是避开了人。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娘子哺乳。
看着那扩充了一圈有余的沉甸甸的**,白生生的晃花了人眼,就仿佛昨日还是窈窕的少女,今天一下成了成熟的妇人,散发出了**的味道。
郭志彬下意识的吞了口口水,看着小儿子不断鼓动的腮,莫名的起了一丝嫉妒。
关秀秀轻轻抬起眼,看了一眼郭志彬,估摸着火候差不多了,放柔了声音道:“相公,以后屋子里能不能不要留人伺候了?你看我每次喂奶都要避开人去,实在不便。”
郭志彬眨了眨眼,努力消化着关秀秀话里的意思,娘子是在告诉他,如果屋子里没有旁人,她就会常常撩起外衫,如同现在这般,露出雪白的乳?
嗷嗷嗷,郭志彬瞬间狼血沸腾了,他家娘子素来羞怯,夜晚行事时,连火烛也不许点上一根,仅有的几次还是他趁着娘子昏昏沉沉的时候,偷摸的掀开被子看的。
一想到平日里和一班兄弟谈论女子的妙处,郭志彬就忍不住扼腕,这般那般的许多妙处,他都尚未见识过。
郭志彬双眼发亮的盯着关秀秀,恰在此时,关秀秀手一拽,敞开的领口一下紧密合拢,眼前的*光瞬间消失。
郭志彬的眼前却依然晃动着那一片雪白的肌肤,中间的那一点樱红似乎也比往日里大了许多,若是看的多了,自然也是可以摸摸的吧?不少字
或者,再亲亲?
反正只有他夫妻二人,怎生都便利。
郭志彬收起一脸荡漾的笑,认真严肃的点了点头:“娘子所言甚是,以后房间里,只留你我夫妻二人就好,旁的人还是莫要进来了。”
关秀秀心中暗笑,却也晓得打个巴掌给个甜枣,看着小儿酣睡过去,对着郭志彬招了招手:“不如早点歇息吧。”
郭志彬自是应了,屁颠屁颠的褪了外袍,又吹熄了灯盏,迫不及待的爬了上去,三人的次序是郭志彬在最外面,关秀秀在中间,里面放着小儿子。
此时关秀秀背对着郭志彬,一手轻轻拍打着小儿的背部,郭志彬一上了床,便迫不及待的伸出了手,从关秀秀的腋下穿过,准确无误的握住了他觊觎已久的柔软。
郭志彬几乎喜极而泣,入手的感觉果然好好,肥嫩的软肉从他五指间泄出,随着他的揉捏变幻着形状,郭志彬闭上眼就可以想象它的样子,不禁意动,抬起一条腿,紧紧的夹住了关秀秀的双腿。
关秀秀有些恼了,她现在不适*房,这人怎么没个分寸,身子往前挣了挣,到底碍于小儿,不敢动作太大。
郭志彬腆着脸,凑了过去,含住了关秀秀的耳垂,声音颤颤悠悠:“娘子,别动,我就摸摸,我就摸摸啊。”
想到郭志彬一去万里,至少一年半载不能见面,关秀秀心中便是一软,沉默着任他施为。
郭志彬结实有力的臀往前狠狠贴去,直贴入关秀秀的**处,顺着两腿间的缝隙,前后耸动着身体,关秀秀随着他的撞动,摆动腰肢,又要顾及前面的小儿,可谓辛苦至极。
也不知道撞了几百下,郭志彬终于死死的钳住了关秀秀的腰,粗粗的喘息着,他嗅着关秀秀的发香,沉沉的疲倦袭来,嘟囔了句:“睡吧。”
片刻后,关秀秀听着身后响起的鼾声,哭笑不得,这人,手还抓在她的胸口呢。
她合上了眼,心思百转,她一手带大大女小儿,又照顾了李氏的月子,如何不知道,小儿最难养之处在于夜晚,他要拉屎,他要撒尿,他肚子还要饿。
他没有廉耻之心,想拉想撒只会嚎哭,一个不依从,就会一路哭到天亮,再有耐心的人也会被折磨的狂暴。
关秀秀想到那番兵荒马乱,唇角勾起,现在养精蓄锐,等到夜晚再战,希望郭志彬能经受的住第一波考验。
关秀秀是被孩子的啼哭声吵醒的,小儿子天生一副大嗓门,哭起来却喜欢用鼻子哭,听上去哼哼唧唧,偶尔张大嘴巴嚎上一嗓子,便像是唢呐中间参合了个破锣,听得人发噱。
关秀秀一头是小儿的啼哭,一头是郭志彬的细细的鼾声,心道,当爹的果然心粗。
她抬起手,啪嗒一下拍掉了郭志彬的双手,郭志彬砸吧砸吧嘴,一双手如影随形的再次贴了上来,顺手还在她胸口揉了两下。
关秀秀哭笑不得,她费力的转过身子,黑暗中只看到模糊的一团影,伸出手,抵在他胸口,深吸了一口气,狠狠的往外一推。
扑通一声,郭志彬瞬间摔醒,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一手揉住屁股,张口委屈的唤道:“娘子~”
关秀秀已经坐了起来,擦亮了床头的灯烛,转身抱起了儿子,轻声道:“儿子哭了。”
郭志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随口应了声,从地上爬了起来,打着呵欠坐到了关秀秀身旁,身子往后一靠,头一歪,眼瞧着又要睡死过去。
关秀秀不禁恼了,这做爹的都是没良心的,只会在孩子醒着的时候逗弄逗弄,一到要擦屎擦尿,就全成了媳妇的事儿。
关秀秀腾出一只手,叨住郭志彬腰间软肉,狠狠的掐了一把,郭志彬痛呼出声,他睁大眼睛看向关秀秀,一脸的不明所以。
关秀秀知道,关键时刻到了,能否把一个甩手掌柜培育成优秀的奶爹,就在此一举了!
她放柔了声音,一步步的指示着:“你伸手进去看看,他是不是尿了。”
郭志彬老实的应了声,把包住儿子屁股的尿布打开,看了一眼,立刻别过头去,叫道:“哎呀,他拉粑粑了!”
看着郭志彬一脸厌恶,恨不能立刻远遁千里的样子,关秀秀冷哼一声,果然和她想的一样,他只把孩子当个好玩的物件,从来也没想过,这小东西不但会吃,还会拉!
关秀秀啐了他一口,骂道:“你叫什么叫,你像是他这么大的时候,还不是和他一般,屎尿都拉在身上。”
郭志彬半张嘴巴,缓缓的转过头来,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显然,那段儿时的记忆过于飘渺,早在他记忆里没了痕迹。
此时被关秀秀一提醒,他才意识到,自己也有过这般经历,不良于行,身上裹着尿布,屎尿都不能自理。
想到这里,郭二爷莫名的纠结了。
咳,有了孩子的美人们是不是很有感触啊~
166调教奶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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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 郭家小豆豆
167郭家小豆豆
关秀秀可没给郭志彬太多时间思考,她轻轻拍打着儿子的后背,声音飘渺柔和的恍若从远处传来:“小孩子身体娇的很,不赶紧换上新的尿布就会着凉,这么小的孩子你要他吃汤药么?”
郭志彬打了个激灵,一下清醒过来,看着儿子白嫩嫩的屁股,虚心求教不耻下问:“怎么换?”
关秀秀笑了:“你先去打盆温水,给他擦洗干净了。”
郭志彬应了,自从快生孩子后,院子里的小厨房就十二个时辰坐着热水,也有专门的守夜婆子看着,他到门口吩咐了一声,玲珑揉着眼睛应了,自去提了水来。
郭志彬捧着铜盆进来,用手试了试水温,先把儿子那沾满了黄色物体的尿布取了下来,厌弃的丢到一边,又投了帕子,小心的擦拭着,前前后后,末了,伸手捏了捏儿子的小鸟,感慨的道:“真小。”
关秀秀:“……”
关秀秀顺手拉起了被子,把孩子的屁股盖上,接着吩咐道:“五斗橱里有干净尿布,你取一个来。”
郭志彬把手里的帕子往水盆里一丢,长腿跨了过去,到了五斗橱前,随手一拉,登时看花了眼,里面花花绿绿叠的整整齐齐的,也不知道多少个尿布。
猛的一看,还以为是哪个大家闺秀的帕子。
他挑了挑眉,根据个人喜好,选了个粉蓝色的尿布,拿出来以后,啧啧两声,新奇的看了半天。
这尿布长约一尺,宽约半尺,角落里还绣了一丛兰花,四面都用绣线细细的锁了边,上下各有两根带子,精致的并不亚于大家闺秀的帕子。
关秀秀眼皮垂落,心中颇为感慨,她也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尿布,以前是乡下人家没那么多讲究,后来嫁给郭志彬,家境普通,也只是裁了旧衣来做尿布,哪里会这般细致。
郭志彬把尿布拿了来,细细的给儿子裹上了,看着他酣睡的眉眼,赌气的用手指刮了下小儿子的脸蛋,笑骂道:“这小子倒是睡的香,就知道折腾你爹娘。”
关秀秀在儿子脸上蹭了蹭,“睡吧。”
郭志彬应了,两夫妻重新躺下了,折腾了这半晌,一时半会却又睡不着,关秀秀的声音低低的响了起来:“儿子的名字取好了么?”
郭志彬皱眉道:“按照族谱,他们这辈犯一个怀字,父亲还在想名字,我们要不先取个小名?”
关秀秀的手轻轻的给儿子掖了掖被角,“叫什么好呢?”
“小胖子?”“馒头?”“团子?”
在郭志彬一串毫无新意的声音中,关秀秀打了个呵欠,渐渐沉入了梦乡,最后也不知道郭志彬叫了声什么,她似乎随口应了,不管了,太困了。
半夜又醒了一次,却是孩子饿了,关秀秀迷迷糊糊的喂了奶,便重新躺下了,到了第二天天光泛亮,她一睁眼,就对上郭志彬近在咫尺的脸,登时吓了一大跳:“你在做什么?!”
郭志彬满脸不满,越过她盯着儿子:“豆豆怎么还不醒!”
关秀秀一怔:“什么豆豆?”
郭志彬喜滋滋的道:“不是说好的么,儿子小名叫豆豆。”
关秀秀念了两遍,倒也朗朗上口又亲切可爱,便默认了,却不忘多问了一句:“为什么叫豆豆?”
郭志彬笑容更盛,却怎么看都带了几分猥琐:“他那里小小的,跟个豆子似的,所以叫豆豆嘛。”
关秀秀:“……”
郭二爷,您确定当您成为郭二太爷的时候,不会被儿子扫地出门?
有这么个不靠谱的亲爹,关秀秀突然觉得前途如此曲折。
豆豆还在睡,无法用哭声表示自己的抗议,这对年轻父母又压低了声音说话,让他连半点反驳的机会都没有,学士府的二孙少爷的名字就这么定下来了。
关秀秀撑起身子,叫郭志彬打了几盆温水过来,擦洗了一番后,又叫他打开五斗橱的下层,取了个长长的布带出来,郭志彬还颇为好奇,却被关秀秀轰了出去。
她咬着牙,在腰间一点点的缠上了宽布条,这是为了收束因生产而松懈的肚皮用的。
男人再好,女人却不可因此而松懈了对自己的锻造,不给男人任何抛弃自己的理由,这是上一世关秀秀得来的血泪教训。
那时候刚生了大女,郭志彬也是欢喜的不行,却在孩子满月后,两个人第一次*房时,被生生的吓出了房间,那如遭雷劈的表情,隔了两世,关秀秀记忆犹新。
收拾妥当,郭志彬提了早点进来,二人的早点大不相同,关秀秀因要亲自哺育儿子,大早上就喝的补汤。
看着关秀秀面不改色的喝下那一大碗汤,郭志彬神情柔和:“辛苦你了。”
关秀秀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不然相公陪着我喝,也体会下这做母亲的好处?”
郭志彬:“……”
他家娘子真坏!应下来遭罪的是自己,不应的话岂不是显得不疼媳妇!
其实他刚才偷着尝了一口,少盐多油,还放了几味中药,别提多难喝了,他宁愿喝中药。
看着郭志彬坐立不安一脸扭捏,关秀秀大发慈悲的放过了他,只把碗筷一放,自叫他收拾去。
只是吃食上躲了过去,旁的却避不开,关秀秀打定了主意,自己做月子,也把郭志彬拘在屋里,一是方便照顾儿子,二是叫他也尝尝这做月子的苦楚。
郭志彬果然耐不住性子,只在屋子里呆了半个时辰就坐立不安了,他双手扒住床沿,探头向着床里看去,口中絮絮有词:“他怎么还不醒啊!”
关秀秀抿嘴一笑,低声道:“刚生下来的小孩子就是贪睡,每天怎么也要睡足了七八个时辰。”
郭志彬一脸垂头丧气,怏怏的拿了本游记看着,却定不下心来,不时的朝着里面看去。
在他热切的目光下,小儿子终于醒了来,没睁开眼,只是张开嘴巴呜呜两声,这次不用关秀秀吩咐,无聊的亲爹立刻凑了上去,抱起儿子,手试探了下,道:“尿了。”
说着把儿子交到了关秀秀手里,自己出去打了温水,又取了尿布,轻车熟路的给儿子换上了。
关秀秀顺势把儿子递到了郭志彬手里,单手虚抱,做出轻轻拍打的动作,郭志彬笨拙的模仿着她的动作,拍打两下,小儿子嘤嘤两声,再次睡了过去。
到了下午,李氏来探,看着郭志彬夫妻二人一个坐在床上,一个靠在床沿,手中拿着本书,屋子里安静无比,只听得到小孙孙轻微的鼾声,一时间还以为进错了屋子。
关秀秀和郭志彬抬起头,颇有默契的同时竖起了一根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李氏抿紧双唇,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蹑手蹑脚的凑到了小孙孙身前,看着小孙子睡的红扑扑的小脸蛋,欢喜的不行。
李氏忍不住用手指碰了碰小儿娇嫩的脸颊,低声道:“昨儿个你们爹爹半夜才睡,可算起好了名字,你大哥家的唤作怀昀,你们家的叫做怀晖。”
关秀秀一怔,昀和晖都是阳光的意思,正常来讲,怀昀是长房长孙,身份上要贵于怀晖,从名字上看,郭浩儒对两个孙子却是一样的重视了。
郭志彬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脸上不禁带出了几分快活,揽住了李氏的肩头,对着亲娘咬着耳朵道:“我们给怀晖起了小名,叫豆豆,好听吧?不少字”
看着一脸邀功的郭志彬,想到他起这小名的本意,关秀秀赶紧撇清:“是志彬起的,和我没关系。”
李氏狐疑的看了小儿夫妻一眼,郭志彬和关秀秀俱都乖觉的闭上了嘴巴,两双眼睛俱都坦荡荡。
恰在此时,终于睡够了的郭豆豆醒了过来,还没睁眼,就小声的哼唧起来,郭志彬赶紧抱起儿子,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小心翼翼的哄着,“乖儿子,好儿子,长大了就不是豆豆了,莫要哭了。”
关秀秀一阵发噱,侧过脸去咳了两声,却撞上李氏震惊的眼,她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儿子哭了,第一时间应该是她这个做娘亲的去抱。
关秀秀大是不好意思,夫妻二人时,再怎么折腾郭志彬,那也是她们两个人的事情,现在当着李氏的面,她却不好这么弄了,当下伸出手去,“我来抱吧,许是饿了。”
郭志彬的双臂轻轻摆动,郭豆豆被晃的正舒服,对着亲爹咧嘴乐了起来,郭志彬心里大喜,伺候了一天一夜,这小子总算记得他这当爹的好了,怎么舍得把刚刚到手的胜利果实让给关秀秀!
他身子一转,背过身去,哼了一声道:“不给!”
关秀秀大是尴尬,李氏却眨了眨眼,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道:“还是秀秀厉害,当年我怎么说,你爹爹也不肯抱一下儿子,也就李佳被她爹抱过几次。”
李氏一脸艳羡,这小儿媳不但成功的让小儿子抱了孩子,哄着孩子,还乐在其中,不肯撒手,这才是最最厉害的!
郭二奶爸初步调教成功~
167郭家小豆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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