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撒旦出场
香港的雨来得快去的也快，晚上如同天被捅了个窟窿般瓢泼而下的大雨，在凌晨就停歇下来，等到了早晨太阳照旧从东方升起，湿漉漉的街道上满是匆匆忙忙赶着上班的人们。
沈临风这几天过得挺舒心，和周五侯在内地的合作，报了夏小洛的一箭之仇，甚至在沈家经济上和周家政治上的双重进攻下，华夏中原那个看上去牢不可破的政治集团就要分崩离析了。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曹家政治上的削弱与低迷，作为曹家马前卒的何夏集团，岂能活得轻松自在？而夏近东的儿子夏小洛又能舒坦？他一个市级的权贵，一个高中生，没有了父亲权势的荫庇，又能算得了什么？自己一个小手指就能把他碾死！
自己也获得了极大的经济利益，在中原省省会中州市的投资也形成了巨大的利好消息，沈氏家族上市企业股价不断攀升，
让沈家老爷子都对孙子的经营很欣喜，认为自己为家族企业选择了一个很好的继承人。
“沈公子就醒了？”新晋亚洲小姐陈慧玲那娇媚的面孔对着他撒着娇，天鹅绒的床罩滑落之处，露出一段如同象牙雕刻一般的美背，吹弹欲破得让人触目惊心。
沈临风嘿嘿一笑，在女人身上抓弄着，心里想的却是一会去看看自己账户里现在变成了多少钱，他最近计划要买一艘游艇，起码要比李超人家的公子李泽楷的游艇更大更气派。香港家族之间的斗富，不过如此，有了钱，一切都很容易摆平。
“小骚.货，现在几点了？”沈临风叼起一根烟，半躺在床上吞云吐雾。赤诚相见之后，沈临风发现陈慧玲要比想象得狂野豪放得多，不过，他很喜欢这种似乎要透支生命的疯狂，前一段时间，夏小洛的存在，给了太多压力和恐惧了，这种疯狂的性生活，反倒能让他极大地释放内心的恐惧和压力。
“还早呢，才九点半。”陈慧玲的磨蹭着沈临风的身体：“你上次答应人家的项链可别忘记了，咱们金宝利公司里的人就我的项链最便宜。我还听说强势文化公司的楚秀菡上出席慈善晚会戴的响亮，值好几百万呢。”
女人听说过沈临风和楚秀菡之间的故事，因此，她自以为聪明地，特意装作无意的提起她的名字，希望借此达到自己的目的。果然，一听到楚秀菡三个字，沈家大少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见，随之而来的是咬牙切齿。
他没想到楚秀菡在和金宝利唱片解约之后，会签约一个好莱坞的电影投资公司。而且，最近这家电投资公司在全球各地活动很频繁，不断地签约一些看上去完全没有出路的艺人，靠，电影没拍出来一部，天天四处晃荡，什么事儿啊？不专业！还在香港，自己家门口晃荡。想想沈临风就很郁闷。
“不要在我面前提那个贱人的名字，不就是靠上了一个大陆的土财主吗？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今天晚上就陪你去买。”沈临风说完，忽然狠狠的在女人胸前那一片高崇的雪白上拧了一把，毫不不理会她的吃痛尖叫恶狠狠的说道：“下次不要再惹我发火，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是，我知道了，下次再也不敢了。”陈慧玲强忍着眼泪唯唯诺诺，胸前已经出现两个通红的指印，不过心情却是大好，靠，那项链可值很多钱呢。
“去把电视打开。”沈临风用脚踢了踢陈慧玲。
陈慧玲连忙爬起来，顾不上披上一件衣服，不着寸缕跑到床头按下电视，那一片雪白的身体，晃得沈临风心中的火焰不住焚烧，等女人一上床，他便开始把玩床上那粉雕玉砌一般的身体。
“各位观众，现在播报上午新闻……和上帝之后国际宏观对冲基金具有相同股东的撒旦秃鹫投资基金，今天上午发布研究性报告，报告一共三十页，报告称，沈氏家族旗下上市公司出现惊天的亏损，银行国际投资部在本月亏损额高达3亿美元，折合港币27亿……。”
沈临风悚然一惊，连嘴上叼着着香烟燃到尽头都不曾发觉。
“另据撒旦投资基金透露，发现沈氏家族旗下上市公司绿叶国际纸业1991年和1992年所得税率应该为15%，但实际纳税为零。经过进一步查证，发现上市公司仅为一个壳，所有资产和收入均在关联方的名下，上市公司利润仅为关联方‘账面腾挪’过来，属于过账的‘名义利润’，并发现实际控制人向上市公司‘借’了320万美元买豪宅，属于明令禁止的‘掏空上市公司’的行为。”
沈临风瞳孔猛然一缩，双目阴沉地盯着电视屏幕，心中砰砰跳个不停，一种恐惧的感觉攫住了他整个身心，一丝光亮的油汗从额头冒了出来。
“在绿叶国际纸业受到撒旦投资基金不信任评价之后，沈氏家族市值第二大的上市公司狮龙节能器械公司提出了质疑。撒旦投资基金在实地调研后发现，浑水发现狮龙节能宣称的部分客户关系根本不存在，而他们在日本、新加坡的经销商资料纯属子虚乌有，所谓的80多个经销商的电话基本打不通，能打通的公司，也从未听说过狮龙节能器械公司。
撒旦投资基金声称，他们通过电话沟通及客户官网披露的经营信息，逐一核对各个客户对狮龙节能的实际采购量，最终判断出狮龙节能虚增收入。虚增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即拟定假合同和开假发票，这也是香港上市公司造假的通用方法。
撒旦投资援引香港科技大学机电工程研究所何景明教授的言论，何景明教授称狮龙节能为业界一家小公司，其节能技术由一家科研单位提供，不算独有，更不算先进，而且节能效果差，运营成本高，其产品并非像其声称的那样前途一片光明……”
“这是翡翠台记者在现场发回的报道，现在，请大家收看撒旦投资基金在沈氏家族旗下上市公司绿叶国际纸业生产车间现场拍摄道的镜头……”
这是怎么回事？
沈临风忽然哎呀一声，扔掉了手中的烟头，手指上已经烫出一个红红的印子。
接着，电视上出现了绿叶国际纸业生产车间的画面——工厂破烂不堪，机器设备是上世纪90年代的旧设备，办公环境潮湿，不符合造纸厂的生产条件，库存基本是一堆废纸……
镜头重新切回演播室，女主持人笑语盈盈地介绍，道：“现在，我们请了撒旦投资基金的证券研究部总监王江先生和因为狙击英镑成功而一举成名的上帝之手国际宏观对冲基金的胡舒文小姐和我们对话。”
胡舒文美得冒泡，柔媚中带着一丝硬朗，洒脱不羁而又高贵艳丽，如果不是下面的话，沈临风甚至产生追求她的想法，但是胡舒文下面的话让沈临风恨得咬牙切齿。
只听胡舒文惊叫着看着演播室的大屏幕，指着画面，惊呼：“如果这堆废纸值490万美元，那这个世界绝对比我想象的要富裕的多得多。”
……
王江的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穿件名贵西装，严肃得跟大尾巴狼道：“……按照我们的研究结果显示，沈氏家族的上市企业，累计亏损高达近30亿港币，而它本身的总市值也只有三百亿港币，高达市值百分之十的亏损下，如果没有另一家强大机构愿意收购的话，沈氏银行极有可能面临清盘倒闭的风险……现在股票市场已经做出了最直接的反应，沈氏银行股票在巨额亏损消息出来之后不到十分钟内，股票价格大幅下滑，跌幅达到百分之二十二，目前还在继续滑落……”
下面，则是主播和嘉宾很友好的对话——沈临风都没听进去。
“这好像是撒旦投资基金自1992年十月进入香港市场以来，第一次公开发布研究性报告吧？我和你好奇，撒旦投资基金为何选择沈氏家族作为做空对象呢？”
“我们并没有刻意做空哪一家上市公司，我们只是针对财务造假和内幕交易作出正常的反应，简而言之，沈氏家族企业在财务造假上最为严重，也最为隐蔽，一般的投资者很容易被蒙蔽——”王江的话特一本正经。
“您的意思是说，撒旦投资基金手中不仅仅掌握沈氏家族一家的上市公司的造假资料么？”主持人很八卦地问道。
王江目光直视着摄像机，他知道，他接下来的话会通过宝石电视台传到香港每一个家庭的电视机上，让所有的香港居民，甚至远在很多外国人知道，更会让相关利益体感到不寒而栗。
可是，他还是面无表情地，一字一顿地道：“香港十大家族的上市公司，撒旦投资基金都做了深入细致的研究，你们玩得把戏，我们看的清清楚楚！”
沈临风再也躺不下去了，一骨碌爬起来匆匆忙忙的穿着衣服。
他要马上回公司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沈氏家族之所以能在香港顺风顺水走了这么多年，其实全靠掏空沈氏家族控制的上市公司，还有就是红色资本家的外衣。
沈氏家族企业的上市公司舞弊多年，但是，沈氏家族控股的上市公司在财务造假的时候，聘请的都是全球最牛的会计师事务所，都是曾经在四大会计师事务所服务过的财务高手，每年，为了支付这些财务造假的费用，沈家至少要花一亿港币！
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没有出过一次事情。
撒旦？妈的，这么阴森的名字到底是干什么的？沈临风觉得自己要马上搞清楚这个问题，到底是谁在进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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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7章 沈家完了
“沈少，等等我！”陈慧玲在后面喊着，心里记挂着自己那个沈临风许诺了的钻石项链。
沈临风哪有心情去管陈慧玲叫喊，连袜子都顾不得穿，蹬上鞋子便冲了出去。
“拿份报纸给我。”沈临风衣冠不整的从酒店前台前跑过，转身又折了回来扔下张百元大钞接着往停车场跑去。
“嗯？报纸上什么都没有啊？”沈大少坐在车里反复翻着报纸，上面却没有一丝沈氏银行的新闻，反倒有他昨天带着女明星出游的八卦。
“法克！先回家再说。”沈临风一把将报纸扔出去，点火加油门轿车快速的冲出停车场，转过弯向自己家驶去。
今天上午的香港股市乱哄哄的，和平时的热闹相比起来，今天的股市气氛既杂乱又有些凄凉，香港十大家族之一的沈家，在看着其控股的上市公司股票以垂直降落的态势下跌的股市人群的眼里，衰败已经成为了必然。
“沈家完了……”
一个资深操盘手自言自语着，沈家的最重要资产就是绿叶国际纸业和狮龙化工，占了沈家总资产的百分之四十十以上的份额。
沈氏家族的上市企业几乎是全线垮塌，那么，雄踞香江近百年的沈家也将轰然倒塌，从香港最有话语权的阶层落入凡间，沦为尘土一般的小市民。
不，甚至小市民都不如，他们还很可能受到法律的严惩，毕竟，香港对于掏空上市公司的行径是深恶痛绝的，只不过，当局的水平有限，对高明的造假手段应付不来而已。
现在的沈氏家族的股票已经狂跌了三成多，比这更可怕的是，市场上有近十亿港币的资金在疯狂做空沈氏家族下属企业。
他们是谁？
撒旦，一个让人感觉毛骨悚然的名字。
但是，这些在资本市场上混迹多年的操盘手都知道，撒旦，乃至上帝之手都只是在前台表演的木偶而已——
想到这里，这些操盘手们都感觉一阵毛骨悚然，心中狂跳，能让上帝之手充当木偶的人，那有是一种多么让人恐怖的存在？
资深操盘手注意到，这笔庞大的资金突然发力的时间，正好是在前两天沈氏银行对外界透露近期有大利好消息的时刻，他们宣布，在华夏内陆大笔投资已经进入实质性实施阶段，尤其是在中原省会中州市的投资，狮龙节能和狮龙化工，给了中小股民极大的想象空间，这两天时间，沈氏家族下属上市公司股价飙升13%。
而就在两天的时间那个神秘庄家一口气下了9亿6千万港币的空单。
更加巧合的是，就在昨天绿叶国际纸业内部员工爆料，这个季度沈氏银行的利润已经高达2亿6千5百万港币。这个消息在市场上传递，反而有人放出大批量的空单，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近十亿的空单被完全不知内情的大小投资人全部接下。
交易完成之后，今天清晨的宝石电视台早间里，撒旦投资基金就向外公布了沈氏银行大幅亏损这个惊人的坏消息。
一个怎样的坏消息能使一家屹立百年而不倒的大家族趋于倒闭？
如果只有宝石电视台一家报导的话，也许沈氏银行还不会跌倒这种地步，可是今天的港岛媒体并不只有宝石台一家爆料，还有香港本地最有名的财经报纸苹果日报，还有香港经济电台也在早间时分反复宣扬此事……
而现在，撒旦牛逼哄哄地承认，对，这就是我干的，而且，我还会继续干下去，你们玩把戏我都知道。
这些在常人眼里高不可攀的投资专家现在只能用“惊艳”二字来形容撒旦投资基金的所作所为了。
没错，这是阳谋。
一切一切都在阳光下进行，对沈氏家族的上市公司进行调查，发布不信任研究报告，同时做空其相关股票，看起来很简单，简单得人人都能做到。
但是，这一个接一个的简单的动作衔接起来的话，就是不简单！
就是这些简单的，看似人人能做到的运作方法，让沈氏家族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让自以为聪明的沈氏家族作茧自缚！
既揭露了不良上市公司，维持了市场效率和公平正义，保护了中小股民，又能赚钱！靠，撒旦简直就是魔鬼一般的存在啊！
在那一刻，全香港，乃至全球的资本玩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可以和上帝之手并肩而立的秃鹫投资基金，而他的名字叫——撒旦！
……
夏小洛坐在露天的阳台上美滋滋的享用着午餐，身旁有美女相伴，远处有山光海色美不胜收，这日子是很等的惬意。
高考结束后，夏小洛填好报考志愿，在家里呆了一天，就来到香港，无他，一为散心，他已经忍受不了家里那沉闷的气氛；二为他要亲眼看看沈家完美倒塌的壮烈场面！
眼前这栋别墅，是黄卓在香港的产业之一，听说夏小洛要来香港，黄卓让别墅的管家做好了迎接准备，夏小洛来到香港第一天，就住进这栋豪华的别墅。而且，黄卓本人也来到香港，一路陪同着夏小洛。
这也是曹伟业的意思，现在整个华夏动荡不安，政治斗争牵涉到方方面面的利益，十大家族都盯在这里呢，这个时候，夏小洛千万不能有什么闪失！
“舒文姐呢？”夏小洛拍拍鼓鼓得肚皮，美食美景美人，吃得太太尽兴了。
楚修菡皱眉答道：“还在帮你赚钱呢，午饭都还没吃，你真是过分。”暗暗腹诽，夏小洛就是个拿着小皮鞭的资本家啊，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前天见到胡舒文的时候，她都瘦了。
“我这不是起晚了嘛……”夏小洛死皮赖脸地解释。“都怪你太诱人了，我哪里起得来？红颜啊，真是他妈的祸水！”
“那好，今天晚上你一个人睡。”楚秀菡最见不得夏小洛这种无耻样，天天赚了便宜还卖乖。
夏小洛一把扯过她，把她拉了回来，坐在自己腿上，在屁股上捏了一把，道：“尼采说过，要去见你的女人么？记得带着你的鞭子？”
楚秀菡气呼呼地，刚要反击。
在少女一声惊呼声中，夏小洛拦腰把她抱起，往别墅里面走去，大笑道：“饱暖思淫,欲，人闲生歹心，靠，我吃饱喝足了，又没事干，只好干点坏事啦！”
楚秀菡又羞又怒，在夏小洛怀里，雪白的**不住弹动着，却怎么也逃不出夏小洛那铁钳一般的双手。
脚步声响起，胡舒文的声音传了过来：“呦呦，我是不是该回避一下啊？”
夏小洛把楚秀菡放在地下，转身笑道：“怎么样了？”
楚秀菡知道两人要谈正事，满面羞红地走开，嘴里道：“我去……拿点水果。”
胡舒文手里拿着一叠数据，满脸的欢愉之色：“一个上午沈氏银行股价大跌四成，你满意吗？”
夏小洛自然是满意的，不过还是问道：“平仓了没？”
胡舒文白了他一眼：“当然平仓了，中午港交所一定会让沈氏银行暂时停牌的，不平仓风险太大，你以为咱们的团队都是傻子？”
“利润怎样？”
胡舒文得意的笑道：“当然丰厚无比，一个上午，四倍！”
“舒文姐真是厉害呢，现在真是全球首屈一指的金融专家了，不知道，我们的慷慨大方的洛少爷怎么奖励我们的舒文姐呢？”端着一片水果拼盘的楚秀菡袅袅婷婷地走了上来。
“靠，我把自己奖励给她怎样？”夏小洛贱贱地笑道。
“算了吧，”胡舒文知道夏小洛就是一毛不拔的抠门资本家，平时很好给员工奖励。
但是，她明白，夏小洛抠门都是伪装的，是一种自我解嘲自我贬低的恶趣味，他廉价卖给自己的百分之五的股份，现在已经价值3亿美元了，奖励一台豪车，一栋别墅，算什么？她对所谓的奖励没有兴趣，夏小洛的钱就是她的钱，自己奖励自己有什么意思？
“唉，我就是天生的劳碌命，下午还要去沈家的各大债权人那里收购债券，然后提起破产诉讼，获得他们的股权。你们俩倒好，在这看着海景卿卿我我的吃爱心午餐，就不想想我还在饿肚子干活。”胡舒文抗议道。
夏小洛贱兮兮地笑着，特没心没肺地道：“我靠，我怎么听到一种算算的味道呢？舒文姐，你不是喜欢上我了吧？”
香港中环沈氏企业总部大楼的第一层，就是沈氏银行在香港的总部，自然是光鲜气派无比，五百多平米的大厅，大理石地面光滑可鉴，穿着得体制服的工作人员微笑可嘉。这间总行营业厅，可以同时开二十四个席位帮市民办理业务。如果是在平时，像下午两点半这种大部分人正在上班的时间，银行大厅里的人并不需要排队，随到就可随办。
但是，今天是个与众不同的日子。
沈家银行的营业厅外排出了几条长长的队伍，一辆加长林肯缓缓驶过，夏小洛静静的坐在车里，隔着车窗看着那已经排出数百米远的长龙，不时的还有人匆忙拿着存折加入到提现的大军中。
所有人都焦急的看着许久不能挪动的队伍，看着沈氏银行金光灿灿的大招牌，招牌上似乎已经蒙上了灰尘，再给不了别人信任。
“沈家完了。”
黄卓感慨的说道，一个香港百年家族就这样轻易的倒了下去，让他对坐在对面夏小洛心中升起一丝恐惧。
这件事情他是知道一部分的，但仅仅是一部分，很小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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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8章 大厦将倾
在香港沈家算是排名前五的名门了，从第一辈1920年迁居香港到现在，沈家人在港岛定居了七十年。七十年里经过几代的打拼努力，如今的沈家资产已过两百亿港币，主要业务在银行、造纸、能源、地产，还拥有四个跨越各行业的大小集团。可以说，在香港，那两个姓李的强人之外，沈家不会落后于任何人。
沈家金碧辉煌的大客厅内，一位老者坐在一件欧式沙发上，他国字脸，剑眉朗目，身材高大而挺拔，虽然年纪不小，但是，整个人依然器宇轩昂，没有一点颓势，依旧给人一种老当益壮，不怒自威之感。
这位老者就是沈临风的爷爷，沈家现在的家主，虽然他已经退居幕后多年，但是，在沈家，他依然是帝王一般的存在，有着不容质疑的权威，任何人都不敢忤逆。
不仅仅在沈家，甚至在整个香港，沈家老爷子沈仁义也可以说是任何达官贵人富贾豪商不敢小窥的人物！他的威望甚至连李兆基和李嘉诚两位富豪都难以企及。
今天，已经三年没有过问世事的沈仁义发怒了，承受他怒火的人战战兢兢的跪在沈家大宅客厅正中，四周七八个人屏息静气的站着。
沈老太爷发了一通脾气之后，铁青着脸坐下，他用拐杖用力的顿了顿地板喝道：“沈大少爷，你自己说说看，错在什么地方。”
“我……”沈临风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他根本就不觉的自己有什么错误，在他的设想里，自己既报了仇，又获得了政治经济利益，甚至和周五侯的关系都能更进一步，自己到底错在哪里了？
沈临风的母亲看着儿子可怜兮兮的跪着，尤其额头上还留存着一道淤青，心疼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忍不住捅了捅自己的丈夫，现在主宰沈家大权的沈氏银行执行总裁沈智信。
沈智信也是不忍心，这件事情怎么看自己的儿子也没有犯错，一个内地的平民百姓竟然几次三番的扫沈家面子，要是自己也会采取和儿子一样的做法。
“爸，这件事情临风并没有什么大错，他也是为了咱们沈家的颜面，只是没想到他会瞬间积聚这么巨大的力量。”沈智信迈步出来到父亲面前，小声的为儿子辩解着。
“是吗？”沈老太爷冷冷看了大儿子一眼。“你是这样认为的？”
沈智信硬着头皮答道：“是的，爸，虽然说临风做事有点冲动了，可那个内地的少年也太嚣张了。不管怎么说临风也是沈家的人，这个时候，我们怎么能长别人的威风，灭自己的锐气？”
沈老太爷看着自己寄予厚望的长孙额头上的伤痕，心里也很不好过，但是在这个场合他不会表露出分毫。
“那么，敦儒，你来说说临风错在哪？”沈太爷喊过小儿子，询问着他的想法。
沈敦儒看看自己大哥，再看看平日意气风发的侄子，神色不动地道：“临风大错倒是没有，小错有几处，我就直说了，大哥听了不要生气。”
不顾沈智信不善的脸色，沈敦儒站得笔直，昂然道：“第一个错，他不应该为了追一个女明星就扔下手里的工作跑到内地去，家里的事业比女人更重要。”
沈太爷颔首点头，对小儿子的看法深以为然。
沈敦儒努力回忆自己的“军师”提前为自己准备好的说辞，接着说道：“第二个，既然那个女明星有了男朋友，就不该咄咄逼人了。要是这事情传了出去，外面肯定要说我们沈家喜欢仗势欺人，有碍家族的声誉。”
“说得不错！”沈太爷很是高兴，从前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小儿子现在都明白是非了，这让老头子很开心。沈临风却是心中大骂不已，你自己只挂了个名在公司里拿薪水，整天在外面搞七捻三，每个娱乐报纸上总少不了你的花边新闻，还有脸来说我。
“还有呢？”沈太爷的心情好了些，接着问道。
沈敦儒看沈仁义微微颔首，心中大乐，脑海中的记忆也被全部唤起了，竟然有点超水平发挥，眼珠转了转，道：“第三，临风不该为了报复夏小洛和澳门14k的崩牙驹走在一起，还怂恿崩牙驹去拉斯维加斯找事。这些年来不光是我们香港，美国那边也对黑道打压得厉害，咱们家现在做的正是逐渐和以前来往的某些生意伙伴划清界限，临风这时候还主动找到澳门黑帮帮忙，这是不应该的。”
沈太爷微微皱眉问道：“崩牙驹？他是谁？”
沈敦儒不顾沈临风那哀求的眼神，一本正经地，公事公办地道：“台湾的黑帮首领，和永盛电影公司的向氏兄弟有点过节——”
“哦，那两个小娃娃，也是不争气的东西，总之，结交黑帮是我们家族坚决摒弃的，努力避免的，坚决杜绝的，我的沈大少爷，你可是很懂事啊——”沈老太爷冷冷地道。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鹫一般，让沈临风觉得不寒而栗，跪在地上不住发抖。
“嗯，很不错！”沈太爷表扬着小儿子：“你到快四十岁终于知道些分寸了，以后绿叶国际纸业集团你先管着。”
沈敦儒心中一喜，连忙应了下来：“知道了，爸爸。”
有人欢乐就一定会有人愁，沈家老二开心了，沈临风就难受了。绿叶国际纸业是沈家除了银行之外最大的产业，，现在被爷爷交给了二叔，那自己怎么办？不光是他，沈智信夫妻也大是不服，老爷子是不是晕了头，老二只说了几句话，给自己儿子挑了错就能管理绿叶？
沈临风的母亲有心上前给儿子开解几句，可基于沈太爷数十年的威压，嘴巴蠕动几下还是不敢开口，只能哀求的看着婆婆，想请她说几句好话。向来老人爱长孙，沈临风的奶奶对这个长孙也是宝贝的很。
现在大家已经说了半天，又见大媳妇哀求的目光，开口在一旁劝道：“刚才老二也说了，临风大错没有，就是犯了些小错。年轻人总是这样年少气盛的，我看这也没什么，以后记住就好了。”
“要不，让临风起来吧，也不是什么大事，跪久了伤身子。”见沈仁义不说话，沈家奶奶小心的问着丈夫，沈仁义瞥了妻子一眼，摇摇头低声道：“糊涂！”随即声音放大说道：“老二刚才说了临风的三个错，那些都对，可就是没有说到重点。”
“我看你们都忘记了自己的出身了，咱们家刚到香港的时候是什么出身，不也是穷得叮当响的苦哈哈？几代人辛苦了七十年，现在有了些家业，你们就看不起穷人了？”
“我总对你们说莫欺少年穷，你们记在心里了没有？那个夏小洛今年多大？十八岁！他是没有什么过硬的背景，父亲只是一个市厅级干部，难道这样的人就能随便欺负？临风还想把人家置于死地，现在好了，咱们沈家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仇人，这都是你的功劳。”
沈智信满不在乎的劝道：“爸，那个孩子有什么资格做咱们沈家仇人，不就是一个内地的穷小子嘛！”
“嘿嘿！”沈太爷气得不由冷笑：“你说没有资格就没有资格？你是老几？”
沈智信吃了个噎，脖子一缩不再吭声，沈太爷猛然站起身来，伟岸的身躯在灯光下显得很是挺拔，他指着众人说道：“穷小子？你们见过身家十亿美元的穷小子？连别人有什么底细都弄不清楚，张口闭口穷小子，这个家业迟早是要被你们败光的！”
“十八岁，十亿美元的身家，这样的人过上十年会是什么样？这就是你们看不上眼的敌人！”沈仁义的怒吼在空荡的客厅上空不住回荡。
沈临风大惊：“不可能，爷爷，我调查过他，他就是写过几首歌，最多有个几百万港币。”
沈太爷无语的摇头：“你沈家大少爷可真是有本事啊？你是从哪里得到这个消息的？你知道全世界有几个人知道知夏小洛的底细，就算有人知道，但是别人有什么义务就必须要告诉你？你还真当咱们沈家在香港一手遮天？”
“是周五侯告诉我的……”沈临风解释道。
沈仁义猛地一拍桌子怒道：“你啊，就是被人当做枪使也不知道，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呢！周五侯！这小子狡诈似鬼，你能玩得过他？他要是说出夏小洛的真实身家，你敢和他斗么？”
沈太爷大发脾气，众人噤若寒蝉。沈临风跪在地上，心里越想越怕，头上冒出细细的汗珠，但是一个屁也不敢放。
良久，沈仁义叹了一口气，闭着眼睛道：“我一直告诉你们，要高调做事低调做人，咱们家是开钱庄银行的，广结善缘才是本。你们谁还记得我的话？”
沈老爷袖子一拂，桌子上的文件纷纷扬扬地飘下，他冷声道：“据我在内地的情报显示，曹家很多得到领导首肯的政治经济意见都是受到这个你们看不起的少年的的点拨；注册在开曼群岛的上帝之手对冲基金，还有撒旦秃鹫投资基金，都是受到他的指示，不然，为何他们掌控着香港十大家族操控股市的罪证，但偏偏对我们沈家发动了进攻！？”
众人沉默无语，一个个面如土色，整个客厅静悄悄的，气氛变得很压抑。
谁都知道上帝之手这四个字在金融界意味着什么，很多财经媒体人声称，上帝之手将是超越华尔街五大投行的超然存在，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达到上帝之手的成长速度。
沈家奶奶看得心里难受，小心的劝道：“老爷，这件事情既然已经出了，还是商量一下怎么处理后事吧。”
“是啊，该怎么办？沈临风少爷，你说呢？”沈太爷嘲讽似的问。
沈临风跪在地上勾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满脸通红地道：“我……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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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9章 狂砸五十亿
“知道用钱压不住人就没主意了？”沈太爷叹息着看了看两个儿子，沈敦儒稍稍退后一步，垂下头躲避着父亲的眼睛，沈智信躲不过去，只能咬牙站了出来：“父亲，要不，我去内地一趟，我见见他，化解一下。”
沈太爷想了想，片刻之后他摇了摇头：“不行，咱们沈家的脸面也是要的，自己出面要是对方出言不逊反而不好，不如找个中人。”
沈临风想将功赎罪，连忙建议道：“印尼大财阀黄卓，他和夏小洛最熟悉。这个人和我们沈家还是有点交情的，他的红宝石现在更名为华策的上市公司在香港上市路演的时候，我们沈氏银行是帮了忙的……”
沈仁义暗暗腹诽，这也叫交情？
“要是那小子软硬不吃呢？”沈家老二沈敦儒忽然冒出一句。
众人一起鸦雀无声，沈老太爷愣了一会，这才慢悠悠的说道：“先请黄卓说说看，我去见见李超人还有李兆基他们吧……不知道我这老人家的面子还卖不卖得动啊？”
他信步走到客厅门口，望着天上阴云密布的天空，面容悲切，嘴里喃喃地道：“希望沈家列祖列宗保佑，能让了李家躲过这一劫……难道，沈家百年的基业就要毁在我的手里么？”
……
当沈氏家族乱成一团，正在努力想化解危机，向夏小洛求和的时候，他们并不知道夏小洛早已经到达了香港，亲临一线打酱油，顺便看着沈家惨败的景象。
而此刻，夏小洛就和黄卓一起，在沈家的银行面前，看着沈氏门前，看着沈家的银行遭受挤兑。
在三天前，夏小洛还没有动身赴港之前的电话里，黄卓差点吓坏了，他真的没有想到夏小洛的报复会在事情发生近几个月之后突然发作，而且一出手就是沈家的死穴！
待到曹伟业解释过后，黄卓才明白，是沈家自己往枪口上撞！
“沈家倒下是迟早的，这个世界不会有风光永恒的家族。”夏小洛漫不经心地说道：“美国的反托拉斯法，就是反大家族法，大家族控制上市公司，靠，还有小股民什么活路……当然，在华夏这个神奇的国度，什么可能性都能发生，但是我的理想就是，反对大家族，反对权贵资本主义！”
“呵呵，不过，我很想问问，我，曹家，都是权贵家族，难道也会覆灭么？”黄卓笑眯眯地问道。“你反击权贵资本主义，你自己又不是权贵么？”
“哈哈。”夏小洛笑得邪气万分。“谁知道我哪天心情不好会不会对你和曹大哥开刀呢？当然，你们不剥削老百姓，小股民，我是不会动手的……”
看着黄卓有点惊恐的神情，夏小洛淡淡地道：“人，不应该对付和自己水平差不多的对手么？向沈家这些狗屁玩意，所谓的贵族，在香港在内地横行霸道，人五人六，资本市场上欺骗中小股民，生活上不扶老奶奶过马路；但是，碰见美国那些个投行，高盛、摩根跟哈巴狗见了主人一样，似乎被他们骗了都觉得自己高人一等，靠，他们认为，虽然被骗了，但是还是和国际最先进的金融机构打了交道了嘛！十足的奴性啊！”
正在这时，黄卓的手机响了，夏小洛没在言语，笑眯眯地看着车窗外沈氏银行的乱象，让黄卓去接电话。
黄卓拿出手机，脸色一动，道：“沈临风的，接不接？”
“怎么着？你怕啊？”夏小楼鄙夷地道。
“咳咳……”一向风流儒雅的黄卓差点没被夏小洛噎死，他按了接听键，嗯嗯了几声，说了声“我一定转告”就挂断了电话。
“沈家来求情了吧？”夏小洛笑眯眯地道。
“嗯。”黄卓笑道。“我想，我也不用转告了，你肯定不会放他们一马的，不然，也不用准备和策划了这么久了……”
“明白就好。沈家一定会倒下的，而且，他们肯定会和周家一起倒下。”
“周家？哪个周家？”黄卓讶异地道。
“上海周家！和曹家竞争政治局常委的最大对手。”夏小洛笑眯眯地道。
“哈哈，洛少爷，我真是敬佩你啊，你这几年，总是朝着比自己大十倍，百倍的对手发起进攻，还屡屡得手啊！”黄卓大惊之后，不禁诚心诚意地赞叹道，拿起酒架里的一瓶红酒，倒了两杯，把其中的一杯酒递给夏小洛。“小洛，你不是说要收购沈氏银行吗，那为什么还要看着它倒闭清盘，现在正是和沈家接洽的最好时机。”
夏小洛随意的笑：“收购它或者不收购它并不重要，先让沈家彻底倒下才是最重要的。就算是要收购沈家的银行，完全可以等它被破产之后再动手，沈氏银行股票中午已经被港交所停牌，若是沈家银行的网点再被迫关门，那才是大局已定。我们现在已经开始收集沈氏家族在外面的债权，这些债权，在沈氏家族上市企业一毛钱不值得的前提下，就能换到他们公司的所有权，股权。这就是秃鹫投资者的运作法则，做空股票，先赚一笔，然后收购他们的债权，逼供董事会，获得企业的控制权。”
黄卓有点担忧：“你就不担心有人会出手帮他们？要知道沈家在香港立足这么多年，多多少少总是有不少交情的，而且香港政府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看着他倒闭。”
“你知道现在香港的股市里我有多少资金吗？”夏小洛细长的眼睛微微一合，再次睁开的时候，仿佛有着让人不敢正视的光彩。
黄卓摇摇头，他知道一些端倪，甚至他也借助这件事在通过沽空沈氏家族上市企业赚了五千多万，但是他真的不知道，或者说他下意识的回避着——怕自己知道了之后会自卑。
“这个数字。”夏小洛一脸得瑟地伸出左右五指摇了摇。跟一暴发户似的，让人特想踩在他那张得瑟不已的脸上。
“五亿？难道是五十亿？”黄卓的脸色变得很震惊，这个数字和他知道的数字有很大的不同，他的财务专家说的数字只有十亿港元而已。
“五十亿，随时可以进入股票市场，相信很多人都在注意这笔钱，都在关注它的动向。”夏小洛微微的笑，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这个……和刚才我说的有什么联系么？”黄卓像是抓到了什么，却又说不清楚讲不明白。
看着已经被绑在自己一条船上的战友，这个时候也没有再隐瞒下去的必要了。
夏小洛胸有成竹的说道：“首先，这件事情香港政府是绝对不会插手的，因为他们最期望的就是还给内地一个支离破碎的港岛，民不聊生才是最好。我相信他们不但不会出手稳定局势，反而会用最凌厉的手段，最快的速度击倒沈家，以此让港岛百分之八十的市民财产受损。英国人只有这种品质，我相信这一点。”
夏小洛并没有侮辱港英政府的道德水准，实际上回归前港英政府的道德水准真的不怎么样，号称一会留一分钱给回归后的特区政府捡起原来废弃的计划，计划投入200亿美元推动新机场建设。这笔钱并不是英国政府投入的，而是港英政府的历年卖地结余，加上预支未来的财政收入。
不光如此，在即将回归的前几年，又开始大规模的给全港公务员加薪，将财政负担三年内增加了一倍。这个且不说，港英政府在回归前，由从前的港督一言堂变幻风向大搞民主，全力扶持本地政治家，预备在回归之后让这些人站到前台，而英国人自己在背后操纵着和内地政府进行对抗……
总之乱糟糟一片，你方唱罢我登场，不给华夏留一个干净的香港，不给香港人好日子过，这就是即将离去的英国人所期望的。
“你说的很有可能，英国人的确没有什么好心思，可是还有那几个人怎么愿意看着香港局势变恶化，要是这样的话他们一定会出手的。”黄卓的思维聚焦在香港十大家族上。
夏小洛呵呵的笑，这个问题他和胡舒文已经讨论过很多次了，早就有了应对的办法。这也就是他为什么说要收购沈氏家族上市企业的原因，从本心来讲，夏小洛和胡舒文对沈氏家族的实业都没有什么兴趣，根本不想介入这些不熟悉的行业。
不过，夏小洛想给这个世界留下点什么，不仅仅是那些保健品，还有更多更多……
一个国家的发展，金融只是条件，而不是最终的目的，金融的发展是为了实业提供便利，夏小洛想起后世华夏的实业界“走不出，守不住”，外资企业在华夏几十个产业都占据着绝对性优势地位这件事，就有点痛心疾首。
“刚才我说了，我现在香港股市有五十亿港币的资金，这笔资金就是来应对突发情况的。谁要想拯救沈家，我可以保证他一定会蒙受很大的损失。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们还握有香港十大家族上市企业的财务造假、关联交易、利益输送种种丑事！现在，其他九大家族，只要不是傻瓜，就不会站出来。甚至，现在，他们躺在地上都害怕中枪吧！”
这么大一笔庞大的资金有目标针对几支股票进行突然袭击的话，的确没有哪一家公司能承受这么大的压力。
要知道这个时候香港最有钱的李兆基，总资产也只有不到二三十亿美元，其中绝大部分都是不动产和股票，他旗下的新鸿基公司刚刚筹集了巨额资金大量投资大陆房地产，现在根本就无法应对夏小洛手中的天量资金。
不光李兆基如此，其他几家李嘉诚、郭鹤年、郑裕彤无不和他情形相同，这个地产疯狂膨胀的时代，谁会放几十亿资金在家里看着。别说几十亿，就是十亿港币放在银行都不可能，要真有这样的实业家，无异于痴子呆子大傻子。
而且，撒旦的研究性报告的威力也已经显现了，屹立百年的红色资本家沈家扛不住，谁能保证其他这些家族就能扛得住？
五十亿！黄卓听见这个数字头都有点发晕，这可是现金啊！
不会有人犯那种傻的，能坐在港岛一流家族位置上的成功人士都是属狐狸的老奸巨猾之辈。
沈氏家族企业的突发事件外人一看就知道是有预谋的动作，这两天港交所的异常期货交易也不可能瞒过他们的眼睛，在敌我不明的情况下，谁会吃饱了给自己招惹一个这么凶狠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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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0章 救场
现在这个形势下，沈家完蛋已经成为必然，那么这一仗如果赢了的话，将让曹家在华夏获得巨大的经济利益，而自己也成为曹家的有功之臣，这对自己这个商人意味着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其实黄卓并不知道，夏小洛并没有他所理解的那么杀伐决断。夏小洛的复仇计划从去年的夏天到现在8个月里，早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去年夏小洛所想的，只是要让沈家亏大一大笔钱，把他们从香港的一流家族地位上拉下来，然后再看情况慢慢的对付他们。可自从一个月前计划进入倒计时和胡舒文商量之后，这个报复计划开始演变成了击垮沈家的计划。
在沈家联合周家开始攻击何夏集团以后，夏小洛决定不能让沈家僵而不死，重生之后这些是非纠葛家族仇恨的斗争，让夏小洛明白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是最被人诟病的事情。
沈家一日不死，夏小洛就永远有一个巨大的威胁，这是他不能够容忍的。
而现在，沈家和周家对何夏集团的攻击，已经危及到了曹家整个家族在华夏的政治布局。
于是，新的计划在夏小洛和胡舒文手中诞生，为的就是要一击打翻沈家，不能让他们再有和夏小洛为敌的实力。等到沈家被夏小洛从神坛上打翻下来变成普通的百姓之后，就不需要夏小洛再出手，只需外围人员他们家破人亡。
“嗯？”夏小洛有些奇怪的看着远远的街口，那边疾驰过来几辆豪华轿车。夏小洛感觉，这几部车直奔着沈氏银行大楼而来。
果然，他的预感是正确的，那几部车缓缓在沈家大楼底下停了下来，黄卓看了一眼轻松的笑道：“那是沈家老太爷的车。”
夏小洛绷紧的神经也松了下来，虽然他刚才说得自信凿凿，但是也很怕真的被人横插一脚，以至出现绝大的意外，让沈家起死回生，毕竟这种事情也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几十亿港币的天量资金威胁的确很大，可也未必就能真正的吓住港岛那几位大亨。
这个世界有个地方叫做银行，而香港恰好是地区性的金融中心，全世界所有的大银行在这都有分支机构。如果那几位要铁下心保沈家的话，只要拿着自己的产业往银行一送，别说抵押个五六亿美元，就算十几二十亿都不会很难。
夏小洛和胡舒文这一战还是在赌，赌没有人会为了一个过气的沈家而付出惨重的代价和自己作对。
听说是沈家的老太爷，夏小洛目不转睛的看着街道对面的车门，倒是想见一见这位通过黄卓和他曾经和解过的老头。
“那个就是沈仁义，沈家现在的当家人，沈临风的爷爷。”黄卓指着被一群人环卫着的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说道。
那人一张国字脸，剑眉朗目，身材高大魁伟，看起来年龄倒不像太大，可夏小洛却知道，这个身价当代掌门已经年近七旬了，看起来保养得很是不错。
夏小洛眯起眼睛盯着对面：“沈仁义先生1923年出生，今年七十岁高龄了还要亲自出来处理烂摊子，沈家子女当真不孝。”
“沈临风？”夏小洛一眼看见站在沈仁义身边扶着他的年轻人，不是那位沈家大公子还是谁？
“黄兄，你说沈家老爷子现在来这是为了什么？”夏小洛笑眯眯问着。
沈仁义来这的目的根本就不需要猜，只能是安抚队伍越来越长的挤兑人群。再放任人们这样提现的话，沈氏银行的金库今天下午绝对撑不过去。
黄卓笑道：“沈家在香港近百年，号召力还是有的，估计是想靠老头子的面子劝提款的市民回家，好有几天缓冲时间拆借资金吧。”
夏小洛忽然问道：“黄兄，知道我为什么会拉着你在这等一个小时吗？”
黄卓一愣，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夏小洛一直在这看着不是为了看着沈家倒下好出心中的恶气？
夏小洛又指了指周围：“你猜猜看这四周有没有李家郭家郑家的人在看着，又会不会有港英政府的人在观察？”
不等黄卓回答，夏小洛自己就给出了答案：“这是一定的，沈家现在肯定已经和各方提出了求助，沈仁义之所以会来到这，正是因为暂时没有得到那几方的明确答复，所以才会亲临现场。要是他能把这些市民劝回去，那么这些观望的人就没有理由不出手帮忙了。”
“那怎么办？”黄卓有点急了，夏小洛说的这种可能性很不小，沈仁义在港岛的影响力是不小的，可以说是香港金融界的老摩根，在以往，也不是没有出现过国际游资做空香港股市的事情，沈家老爷子沈仁义往往充当了联合行动的主导者的角色，曾经数次成功挽救香港股市。
港岛财经界曾经有一句老话，沈老爷子就是香港股市的守护神。他的影响力是不言自明的。
要是这些被煽动起来提款的市民被他劝了回去，那几家只要现身说上几句话，这场风波说不定立刻就会平息。更为重要的是，香港银行业是混业经营，也就是银行业可以兼营工商业，所以，很容易形成沈氏家族银行对其他上市公司的利益输送。
那些僵死了的沈家的上市企业又回重新焕发生机。可以说，沈家实力大损是不错，但是，假以时日，又回起死回生。
那么，曹家、何夏集团，还有跟着夏小洛趁火打劫沈家产业，不断开拓疆土，攻城略地的自己，会有好果子吃么？
黄卓参与了这场攻击是明摆着的事，这一点他相信不光沈家知道，其他的大家族包括港英政府全都心知肚明，夏小洛一个人的资金卖空沈家，胜算只有七成，加上在香港有着一定影响力的黄卓，那胜算就大大增加了。
夏小洛看着黄卓的焦急微微一笑，他和黄卓的心态完全不同，此刻的他轻松自如得很。
这次的计划到底是能成功与否都不那么重要了，就算是最后失败了，沈家也已经被他从香港最顶尖的阶层打了下来，再不可能恢复到从前的威势。相信这个教训给让沈家的人牢牢记住，有些人是不能去惹的，否则必遭横祸。
何况现在谈成功或者失败还早的很，沈家的这种反应早在夏小洛和胡舒文的意料之中，他这次亲自坐在这便是等这一刻的到来。
“黄兄，有没有兴趣陪我去会一会沈仁义先生？总不能让别人到现在还不知道敌人是谁，这样太不公平了。”夏小洛饶有兴致的邀请着。
夏小洛推开车门，却没有下车，拿出手机拨通胡舒文的电话，冷声道：“现在可以进行第二步计划了。”
黄卓一愣，第二步计划？黄卓背上涌起一股凉意，难道沈家的应对早就在夏小洛的掌握之中？
千万不要和他为敌，黄卓弯腰下车，看着前面慢悠悠的男孩背影心中感叹道。他想起一句流传之广到俗滥的话——和他做朋友的人都生活得很好，做他的敌人的人，都下了地狱。
沈仁义表面上虽然步履稳重，态度自然，但是手里早已经沁出了细细的汗珠，心里不住狂跳。原本精神很好的他从新闻里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晕了过去。
是的，曾经让英格兰银行亏掉二百多亿美元的全球最强悍的宏观对冲基金上帝之手和与上帝之手具有相同股东的秃鹫投资基金撒旦，一起把枪口瞄准了沈家。爆出沈家财务造假、关联交易、掏空上市公司侵害小股东权益的丑闻。
沈仁义知道这两只基金一起出动意味着什么，非银行金融业务，最尖端的国际宏观对冲基金和秃鹫型投资基金，在华尔街都没有多少人敢玩，更何况在香港？
甚至，发出对沈家不利消息的宝石电视台、苹果日报等媒体原本都和沈家有着不错的关系，也曾经是沈家的吹鼓手，事情发生后，沈老爷子打过去电话，希望对方不再播放对沈家不利的消息，而沈仁义得出一个很不妙的结论——这些媒体已经被人秘密收购，已经易主。这些媒体上的老朋友都表示爱莫能助。
被誉为香港金融圈的老摩根的沈仁义知道，他遇见了强劲的敌人，一个强大到他无法想象的敌人。
而仅仅一天之后，屹立百年而不倒的沈家似乎已经风雨飘摇了。
为什么会这样，不是说盈利了2亿多吗？
没想到，自己退居幕后几年以后，一向诚信经营的沈氏家族企业，竟然变成了坑害小股民的骗子，成了人人痛骂的过街老鼠，成了众矢之的。
沈仁义开始认为是媒体造谣，到得到了大儿子的亲口确认半个小时后就冷静了下来，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而是要想办法躲过这一劫。不然，沈家百年的基业就毁于一旦。
还不等他想出对策，一个又一个噩耗接着传来：旗下上市企业股票崩盘、停牌，旗下控股银行遭到市民挤兑、旗下总行金库现金即将告馨，香港证监会、财政司和律政处准备立案调查沈氏家族旗下控股上市公司财务造假关联交易的行为、沈氏银行挪用客户资金……李家，郭家、郑家、港府各个部门……
沈仁义这是家族存亡的时刻，再顾不上自己的这张老脸，一个上午把电话打了个遍，都没能得到一句踏踏实实的承诺。
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一辈子的沈老太爷已经看出，这一连串的事情背后有只看不见的黑手在操纵着，而那个人就是夏小洛，可惜，他没有任何证据，这一切都只是推理。
即使知道夏小洛在操控着一切又能如何？在两个小时前，他们家族联系过夏小洛的好有黄卓，但是对方丝毫没有想妥协的意思。
此刻，沈仁义恨不得一脚踢死那个让自己骄傲了二十年的孙子沈临风。
胡舒文判断的没错，香港大家族的股票关联性很强，另外几家人不会看着香港经济出现动荡，虽然现在处于谨慎并没有承诺什么，但是只要沈家自己能够缓解一下危急的局面，肯定有个别不长眼的角色出手帮忙，这只是迟早的事情。
这个夏小洛知道，沈仁义更是心中有数，所以他来了，来解决目前最大的危机，只要沈家有一点起色，就一定有人过来帮忙。
商场上，雪中送炭很难得，但是锦上添花的事情却很多。
就像银行从来都喜欢把钱借给不需要借钱的企业。
“爷爷，到了。”沈临风小声的提醒着。
“嗯，”沈仁义缓了缓神一步步走上员工临时搭好的台子，步履稳重，仪态雍容，站在台上的那一刻，这个七十多岁的老人竟然给人一种君临天下的威压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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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1章 信心比黄金更重要
随着他的举动，原本纷纷攘攘狂躁地叫喊着的人们忽然安静下来，齐刷刷的看着那个电视里时常能见到的香港银行界大亨，屹立百年而不倒的红色资本家家族沈家的家主，这位被称为香港金融界的老摩根的老人。
接过沈临风递过来的话筒，沈仁义扫视着成百上千手持存折的储户，脸上竟然露出了和蔼的笑容：“各位乡亲父老、街坊邻居，我是沈氏银行的董事长沈仁义，大家都认识我吧？”
大家都默不作声地看着他，沈仁义尴尬地一笑，道：“今天电视里说了，我们家做生意亏了钱，亏的还不是一点点，二十多个亿，所以你们害怕我卷着你们的钱跑了是不是？”
夏小洛坐在车里看着沈仁义的表演，心中暗暗腹诽，他那头顶上梳理得一丝不苟的白发还有那刀刻一般的皱纹，似乎给人一种忠厚长者的感觉，但是，夏小洛明白，沈仁义很狡猾，他故意回避了沈家最恶劣的财务造假和内幕交易的行为，而把问题归结到沈家的亏损上。
这，有着本质的区别。相当于用一个小错误掩盖一个性质更加恶劣的大错误。
真是个老狐狸。夏小洛笑眯眯地心想。
沈仁义语气很和蔼，完全看不出有半点焦急之意，反倒是像和邻居们聊天拉家常。对于他这个问题，下面的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也弄不清到底说的是些什么。
沈仁义做了做手势接着说道：“我们沈家在香港有好些年头了，世界上有个有钱人的排行榜，你们都知道吧。”
“知道，我们香港李兆基先生全世界第六，你们沈家全世界排八十多位。”台下有人大声叫着。
“是啊，那是美国人评的，说我们沈家的家产有一百五十亿港币。要说美国佬真是厉害，连我家有多少钱都能查的出来。现在我儿子亏了而是多亿，我是很难过的，因为钱难赚啊。”
“没事，沈先生，二十几亿对你家来说算不得什么，一个零头罢了。”又是刚才的男子接的话，周围的人们跟着嗡嗡的议论起来，是啊，沈家家大业大，二三十亿不可能伤筋动骨。
夏小洛看到这里，心想，狗日的，下面有托儿吧？这一唱一和的，跟说相声似的。
“我们家是做生意的，这做生意就得讲究做生意的规矩。这个银行我们家开了五十年了，这五十年里各位都很信任我，愿意把一点微薄的积蓄存在这，我在这先谢谢大家这么些年的照顾。”沈仁义说着深深的鞠了个躬，站起身来，昂然道：“开银行的规矩就是存款自愿，取款自由。你们放心，我老头子这次说这么多，不是要妨碍大家取钱，真要取钱的尽管来取，想取多少尽管取多少。”
沈仁义说着，向后面挥一挥手，银行里立刻走出来几十个全副武装的保安，四面警戒着。紧接着银行内一辆平板车推到门口，车子上密密麻麻堆满了整齐的钞票！
一米多高两米多宽一堵钞票搭起来的墙，就这样简简单单的摆在上千人眼中。这是一种震撼，在场的从未有人见过这么多的现钞，就连远远正在走过来的夏小洛和黄卓都被这一幕镇住了。
上亿的现金就这样摆在面前啊，这种最直观的冲击是不可思议的。
人群中一片惊呼声响起，沈仁义笑容更盛，他笑道：“各位街坊邻居，现在要取钱的排好队，一个一个的来，就在银行门口给你们。我沈仁义亲手给你们。不用担心，银行的钱不止这么一点点，每个人都取得到。我今年七十多岁了，我知道，没有大家的厚爱，沈家不会有这么多年的发展，所以，我要感谢你们。”
众人面面相觑，议论纷纷，似乎都被沈仁义那种谦卑的态度感染了。
“而且，大家要相信沈家，我沈仁义以我七十年的声誉保证，沈家绝对没有财务造假的行为，这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在制造混乱，趁机搞坏我们香港的经济，大家千万不要被利用了。如果大家都被撒旦和上帝之手欺骗的话，香港很可能就是第二个英国。这两个基金是邪恶的基金。而我们一定要铭记，信心比黄金更重要。香港金融的安全和经济的繁荣不是靠我沈仁义，也不是靠十大家族，而是靠大家，靠每一个热爱香港的市民。香港的经济命脉握在你们手里，谢谢你们了！”沈仁义再次鞠躬，竟然流出了几滴眼泪。
这让夏小洛很意外，靠，演技比我好啊，老不死的。妈的，竟敢侮辱我的基金公司，等会打死你丫的，臭不要脸的。
而下面的储户很明显被说动了，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都一辆肃然地看着沈仁义。
沈仁义深吸了一口气，红着眼圈道：“钱，沈家不缺，香港其他大家族也不会袖手旁观，我们一定会为坚守香港经济奋战到底。钱就在大家面前摆着，随时可以来取。不过我老头子还是忍不住要说一下，大家都是要上班赚钱养家糊口的人，可不要因为听信了外面的传言，为了取点钱就耽误了自己该干的事。要是真耽误了事情，那可是很划不来的。”
还是刚才一直接话的男子，忽然哎呀大叫一声：“糟了，老板要我去办事，为了这事全都耽误了，这下回去要被扣钱了！”
他身边几人连连的应着：“是啊是啊，我们也是上班偷跑出来的，这次被人害苦了。谁说沈家要关门了？这不是坑人嘛，沈家的银行要是开不住，咱们香港还有哪个银行能开得住？”
“就是，沈家可是百年老店啊……“
“不行不行，我先回去上班去，过几天再来取钱吧，这么多人在排队，鬼知道什么时候能轮到我？！”
“我也走了，老公还等着我买菜回去做饭呢，是哪个杀千刀的造的谣，害得我在这站了半天腰酸背痛的。”一个中年妇女破口大骂转身离去。
……
……
转眼之间，排队的人们开始后悔起来。是啊，沈家亏上二十亿算个什么，不就跟咱们赌马输了几千块差不多嘛。早知道就不来凑这个热闹了，耽误多少事情没有做，白白在这排了许久的队。排在中间和后面的人群看看前面的长龙再也等不下去，小声嘀咕着交头接耳一番，消除了最后几分犹豫便准备转身离开。
沈仁义看着下面人们的举动，心中长长的出了一口大气，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嘴角不禁泛起一丝别人很难察觉的得意的微笑。
“各位观众，我现在是在中环沈氏银行大厦正前方，正在现场直播沈氏银行挤兑风波，从今天早上起，无数市民来到沈氏银行的各个网点……刚才沈氏银行董事长沈仁义先生突然来到总部分行……哇！太不可思议了！”
香港的每一个角落都有人伴随着摄像机前主持人的惊呼而震惊，那一堵高高的用现钞码起的高墙，就像一座大山般给了人们强大的信心。不少临时赶回家拿存折准备去排队的市民停下了脚步，还有些已经在路上的人们，反倒是加快了脚步，他们不是为什么去取钱，而是要看看那一堵难得一见的钱墙。
“tvb财经新闻正在为您现场报道，”广告一结束，刚才的女主持人再次出现在银幕上，“大家可以看到，现场排队的市民有不少人已经准备离去，沈仁义先生不愧被称为香港金融圈的老摩根，他的现身给了香港市民一种信心……”
女主持人正滔滔不绝的抒发着对港岛今年最大经济危机松动苗头的感慨，言辞中对沈家开始推崇起来，却忽然发现摄影师不住的向她挥手。
怎么了？难道又出现了意外？摄影师不停地做着手势向她身后指着，tvb新闻当家头牌记者谢照云顺着他的手指向后看去，当即便开始改口：“现场再次出现了变化，快看，一行人正向沈氏银行大门前走去，”
谢照云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的对着话筒说着：“他们是谁，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不光是tvb的记者正向现场冲刺，其他正在外线报道的媒体也发现了意外纷纷跑向当场。这一行人太引人注目了，除非是瞎子才看不出这些人来者不善，何况在这里的都是港岛对信息最敏感的新闻记者。
夏小洛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照旧是稳稳的步子，不紧不慢的向沈氏银行门前那一排临时办理业务的长桌走去。
在他的前后左右，身穿黑色西服的二十多个精心挑选的虎狼帮成员脸上在屈小元的带领下，戴着墨镜，佩戴着耳麦，看上去冷酷而跋扈，他们把夏小洛从外圈团团护住；内圈里，刀锋雷霆夏擎天等人眼神凌厉，严阵以待，气势逼人。
最引人注目的是刀锋刀二一身美国海军陆战队的装备；雷霆则穿着内地军装，佩戴枪支；而夏擎天则是一副布鞋光头的野和尚打扮。
这几个人个个都有雄踞一方的气质，而现在，他们只为夏小洛一个人的安危，却如同最尽职尽责的保镖一样，心脏吊到嗓子眼里。
在夏小洛这群人的身后，印尼华人大财阀黄卓也在五六个保镖的保护下跟行。
这种架势出现在现场，引来了无数人好奇的目光，原本被沈仁义稳住准备转身离开的市民也被吸引了回来，谁都想知道，即将会发生些什么。
不同种族的人类都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都保持着喜欢看热闹的优良传统，而这种优良传统，在华夏人民中表现得最为明显。
所以，见到这副王牌对王牌的终极pk，所有人包括媒体记者都兴奋起来。
“凤凰电视台向您报道，印尼大财阀黄卓先生忽然出现在现场，而他似乎只是陪同着前面的那个年轻人到来，在他的前面那位保卫森严的人会是谁呢？请不要切换频道，真相也许就在下一刻诞生……”凤凰电视台当家主持人李璐璐手舞足蹈吐沫横飞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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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2章 针锋相对
夏小洛在内地的时候一向低调，但是，在内地之外的地方一向嚣张，很简单，1993年的信息和传媒还很不大发达，你就是把香港闹个天翻地覆，内地也不会有一篇公开报道。
沈仁义不愧为香港金融圈的老摩根，从他的号召力来看，他的确配得上这个称号，更为关键的是他的忽悠能力，那种貌似忠厚实则奸诈的表演能力。这不，沈仁义短短几句话就纷纷散去，就化解了夏小洛布局半年给沈家形成的危机。
沈仁义那种把稻草说成金条的口才，而且，让人根本没有察觉这是一种说服，好像是唠家常。
通过唤起香港市民对金融危机的恐惧，让他们想起沈家在以往金融危机中的感人表现，进而把夏小洛这次正义的狙击变成了一次妄图颠覆香港经济的罪恶行动。
完美！姜是老的辣啊，沈仁义的确是个人物。夏小洛在心中感叹道。同时，他也非常愤怒，因为沈仁义有他身上最为反感的一种品质——虚伪。那种伪装成卫道士，道德楷模的虚伪。这是夏小洛最不能忍受的。所以，他带着黄卓一行人，当面揭开沈仁义的画皮。
至于屈小元那些保镖护卫，倒不是夏小洛装逼。而是有着切实的必要。
香港，不同于内地，处处有自己黑道白道的势力，这里完全是自己无法控制的所在。他不是超人。所以，他必须为自己的安全考虑。
让他没想到的是，香港记者这么没出息，他出场的阵势果断让媒体的记者们疯狂了。
但是，对于香港记者来说，这一幕绝对是一个劲爆的新闻，黄卓只能走在后面，那前面那人的身份定是很不简单的。
就不论黄卓是是不是在场，仅仅看那森严的保卫，就能知道被围在中间的那个人绝不简单。
当夏小洛一行人走到街道对面时，闻风而动的媒体更是先一步赶到，原本就在近处采访的记者们已经早端起摄影机相机对准来人，幸亏今天的阳光很好，否者夏小洛的墨镜都未必能挡住那么多闪光灯的照耀。
沈仁义很紧张，他是真的很紧张，就在自己成功说服市民的微妙关头，突然出现了这一群来者不善的陌生人，他不能不小心提防。
沈家当家人眯着眼看去，一眼便发现走在人群后面的黄卓，心中开始发慌起来，看来正主出现了。
只是那个人是谁？
沈仁义的眼神在黄卓身上一闪而逝，死死盯着被众多保镖保护在中间的夏小洛。
“爷爷，他就是夏小洛，是夏小洛！”沈临风认出了夏小洛，慌慌张张的在自己爷爷耳边低述，不知怎么他直面夏小洛之时，心里涌起的竟然不是报复的**，反而是逃走的冲动。
“夏小洛？就是那个在拉斯维加斯和崩牙驹起冲突的内地佬？”沈仁义一愣，那不是个学生吗，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派头，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难道说这一切都是他的阴谋么？
不可能吧，沈仁义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想，一个学生怎么可能把自己家逼到个境地。
出乎所有人意料，夏小洛并没有在台下停留的意思，更没有和台上注视着他的沈家人说上半句话，而是直接迈步向银行门前办理取款的工作人员走去。
已经蓄势待发的记者们顿时傻了眼，这位来历不明的人物是要干什么，难道是来打酱油的？
“夏小洛先生留步！”沈仁义高声喊道。
不管是不是夏小洛引发的这次银行危机，沈仁义都不敢再沉默下去，鬼知道他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沈家老太爷自从夏小洛一出场，心中总是提心吊胆，不留住夏小洛他真的不放心。
希望他不会有什么新的动作，沈家已经经不起折腾了。沈仁义暗暗祈祷着，可是这种愿望连自己都无法相信，所有人都知道，夏小洛的出现肯定是有他的目的。
夏小洛转身，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奇怪的问道：“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夏小洛，这里不欢迎，请你离开！”沈临风怒火上升大声喝道。
“哦？”夏小洛瞟了他一眼，对他的反应无动于衷，接着问着沈仁义：“这里是公共场合吧，你，有资格命令我么？”
终于等到这一幕了，周围的记者们眼泪都差点掉了下来，夏小洛的无视，沈临风的愤怒，这一切都昭示着一个谜底正在揭开，他们不敢认为这是沈氏银行危机诞生的源头，可这个夏小洛一定是和沈家不对盘的对手，这个时候出现在这，尤其是那嚣张跋扈的排场，那冷漠萧瑟的气质，那年纪轻轻的帅气和阴沉，这些保证收视率和销量的爆点百分百都诞生了！
摄像机牢牢的对准了保镖丛中的夏小洛，快门声卡擦卡擦的响成一片，记者们摒心静气等待着，没有一个人上前采访，都在等待精彩的王对王的对决。
“老板，黄卓出现了，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孩子……对，是一个孩子，说普通话的……嗯，看年纪十七八岁……好的，一有情况我立刻向您汇报。”在大街对面二楼的西餐厅里，临窗的座位几个男人不约而同的拿起移动电话汇报着。
挂上电话，几人相视笑笑，不用询问都能知道，对方和自己坐在这的目的肯定相同。
香港，6月的阳光已经炙热，可是沈仁义却只感到身上发冷，夏小洛的表情戏谑的看着他，让这位历经了半个多世纪沧桑，带领着整个沈家屹立而不倒的沈老先生猜不透这个少年隐藏在墨镜背后是怎样的眼神。
“夏小洛，以前我们两家是有点误会，但是我已经通过黄兄对你表示歉意了，你又何必在这个时候来捣乱呢？”沈仁义的话看似谦和，实际强硬无比，他已经认定了夏小洛此行是来乘火打劫的，只是想不出这个人会采取怎样的方法。
“黄兄也来了？”沈仁义装作才看见黄卓，接着又说道：“黄兄，咱们平日缘悭一面，怎么今天有兴致来看我这个老头子？”
黄卓冷冷一笑，马上两边就要撕破脸了，还有什么客气可言。与其和这个即将过气的老头子虚与委蛇，不如在夏小洛面前表现一下为好：“我可没兴趣来看你，我是陪夏小洛先生来办事的，不过也听说了你们沈家的遭遇，没想到沈智信败家有术，一个月就能亏掉二三十亿啊。”
沈仁义几十年来从未被人这般赤.裸裸的打过脸，黄卓还是头一个，沈临风怒道：“黄卓，你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敢和我爷爷这样说话。”
夏小洛觉得这种泼妇骂街的对话有够无聊的，他笑眯眯地开口问道：“你就是沈老先生？”
沈仁义满脸的怒色还未缓过来，闻声答道：“是我，夏小洛小朋友认识我吗？”
小朋友？夏小洛暗暗腹诽，挺会倚老卖老，可是，嘴长在别人脸上，你要沾点便宜就随意吧，不过有你哭的时候。
沈仁义既然要倚老卖老，夏小洛顺着他的话问道：“沈董事长刚才站在台上对众多市民说，沈氏银行是存款自愿取款自由，银行里的钱有的是，今天想取多少都是可以的，是不是这样？”
这种话当着众多媒体和上千市民的面问出来，沈仁义还能怎么回答？
“没错，我们沈家向来讲规矩，今天有人造谣我沈家不行了，我便要给大家看看，什么是百年之家的底气！”
“啪、“啪、啪！”夏小洛拍着巴掌：“好，沈董事长说的好，不过有道是：积善之家，年有余庆；积恶之家。可是未必拿得出什么能见人的底气出来。”
“小朋友，话不能说得太过，事不能做的太绝，过去的恩恩怨怨都已经过去了，何必要两败俱伤？”沈仁义阴沉着脸，他已经知道夏小洛要做什么了，刚才当着所有人的面夏小洛问出的那一句，他马上就明白的是什么意思，只是这个境地由不得他说一个不字。
“呵呵，我听过一句话，叫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夏小洛笑嘻嘻的说道：“我也喜欢这句话，因为，我一般有仇，当场就报了。可是，上次沈临风在拉斯维加斯暗算我，我抱着息事宁人的心态放了你们一马，这种事情我本来很少做，那是看在你们是百年红色资本家家族的面子上，你的祖上为国为民的功绩。但是，没想到，我的好心被你们当成了懦弱，马上又被你的乖孙子摆了一道，你说我现在还会信你的话吗？”
夏小洛说着，忽然走上台子大声喝道：“沈仁义，咱们现在废话少说，沈家控股的上市公司财务造假虚增利润，你们趁机套现；通过关联交易，形成利益输送，掏空上市公司。最可怜的是，你们沈氏银行和高盛等公司对赌石油期货等金融衍生品，结果亏了个一干二净还欠了一屁股债，现在把你们家的产业全部卖光，都还不清了。还敢在这里装有钱人，你还真不要脸！”
沈仁义早已经脸色铁青，张口结舌地说不出话来。
不等沈家人反驳，夏小洛阴沉地一笑，语速飞快地道：“最为关键的是，作为上市公司，应该第一时间发布消息，公开你们造成亏损的信息，这是上市公司财务透明性的需要，可是，你们却一直隐瞒，不，应该说是欺骗中小股东。而是发布盈利的报告，在这期间，你们已经把你们的股票变成了现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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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3章 取点小钱
夏小洛笑眯眯地道:“沈老先生，我可是充分尊重您的意见，到时候，您可别责备晚辈行事鲁莽啊！按您的意思是，沈家财力雄厚，上市公司没有造假，盈利还不错。而我则认为，沈家的上市企业盈利很差，没有现金流，你们沈家也只是靠着掠夺小股东苟延残喘。”
说到这里，不顾沈仁义那铁青的脸色，满面的怒容，夏小洛施施然转过身，笑眯眯地对储户们道：“那么，到底谁说的是真话呢？沈氏银行到底是不是陷入了巨额亏损呢？真相只有一个，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夏小洛满意的点点头：“走，取钱去！”
沈仁义心里一凉，开取款车来取钱，那数额应该会是多少？
跟随着夏小洛的脚步，屈小元带着的保镖四面分开人群，媒体记者们一拥而上绝不舍得错过一秒钟的好戏，原本想离开的储户们也不敢走了。夏小洛刚才的意思很明显，沈家是诳大家的，这个节骨眼上他们更加的不放心，不亲眼目睹沈家可以付出现钞谁也不敢走。
一开始有些松散的队伍又重新排了起来，四条长龙笔直延伸到街道的尽头，大家的想法很简单，反正不差这一会儿，就看看到底沈家有没有钱。
刚刚沈老先生出马，他德高望重，简直可以说是香港经济的象征，他一出场就给了储户的信心。
再加上他说出香港历次经济萧条都是由于人做空股市造成的，这无疑让这些储户想起了那些让他们痛苦不堪的经济危机，港人饱受萧条经济洗礼，所以，投资风格趋于稳健。
沈仁义短短几句话就让在场的储户们对那些做空香港的金融大鳄深恶痛绝，同时，也愤恨起撒旦和上帝之手来。更对沈家产生了许多同情，生出几分同仇敌忾的感觉。
所以，大家已经打算离去。
这个时候，经夏小洛这么一说，沈仁义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不攻自破，更让他们对沈氏家族控股公司的财务状况怀疑起来。倒想看个究竟，到底沈家是不是像夏小洛说的那样已经是行将就木，已经处于破产的边缘。如果要是这样的话，还是要赶紧把钱取出来，落袋为安。
他们都排着队，更把目光投向了带着几个黑衣保镖冲柜台走去的夏小洛，心中满是狐疑。
媒体的摄影机忠实的记录下刚才的那一幕，瞬间发送到千家万户的电视机上。看着电视的人们的心也提了起来，沈家到底是不是骗人，沈氏银行究竟还有没有钱，就看这一刻。
“你赶快回家，让所有公司都把流动资金全部取出来送到这边金库离去，再让你父亲马上去找那几大家族去借款，不管多少统统都要，今天一定要度过这一关！”沈仁义压低了声音交代沈临风道，夏小洛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一次来取的钱一定不是小数目。
“取一亿！”夏小洛站在业务台席前掏出一张存折，轻飘飘的说道，话音未落，四周响起一片吸气之声。
和别人的震惊相反，听到一亿这个数字沈仁义倒是放下了心，一亿现金还弄不空沈氏银行的总部，在他来之前就打电话查过，总部金库里有一亿七千万的现金。
银行员工颤抖着手接过存折，眼睛看着不远处的沈家老太爷，等待他的答复，是给还是不给。
沈仁义的心放下大半，故作微笑道：“储户要提款，你们还不赶快支付，不要耽误客户的时间。我们沈氏银行一直强调客户价值，为顾客服务是我们沈氏银行存在的要义！”是的，他现在最期望的事情就是把夏小洛打发走，夏小洛站在这一刻，他心里始终感觉不踏实。同时，他要作出自信满满的样子，这样才会让那些储户放心，沈家才会躲过这一劫。
沈仁义知道，只要沈氏银行不倒下，沈家就还有起死回生，重振雄风的机会。银行的利润本来就可观，同时，沈仁义知道沈临风有一批财务造假的帮手，可以顺利地把上市银行的钱悄没声息地放进沈家私人公司的口袋，暗度陈仓这种事情香港十大家族都很擅长。
沈仁义也知道沈家的上市公司有这种状况，只不过，他没有想到这么严重而已。
沈仁义的话低沉而有力，有着让人不用质疑的勇气，自信满满的样子。这似乎给了这些储户很多信心，大家情不自禁地微笑了一下，放下心来，看来沈家还是百年基业的名门望族，不是那么容易倒下的，也不禁有点暗笑自己杞人忧天，沈家那么容易倒下还叫沈家么？
大家再看夏小洛的时候，其中一些人的眼神就多了几分同情，这个孩子好像是内地来的，气势挺大，也很有实力，但恐怕未必是沈家的对手啊。要是被沈家暗算一下子，未必能活着走出香港呢。
也有一些人不禁微微撇了下嘴巴，心想这孩子就一亿港币的资金还想和沈家对抗，太不自量力了吧，沈家的银行要是一个亿就能给挤兑了，那还叫做沈家么？内地最近出了不少暴发户，到香港中环的奢侈品店子大肆购买古奇路易威登这些名牌货，倒是很有魄力，但是终究是少了许多底蕴。没有沈家这种百年大家族的稳重和平和，你看眼前这个孩子，才一个亿的资金就出来叫板了。
“不用点了，每一扎是十万对不对，如果错了算我的，和你们没关系。”夏小洛阻止了银行职员拆散每一扎现钞过一遍验钞机的动作，要是这么一次次过下去，取一亿现金起码要弄到天黑。
沈仁义和他一样的心思，抱着赶紧解决麻烦的心态挥挥手：“既然客户说了，你们就照办，我们沈氏银行也不可能出这种差错。”
一叠叠的现金从平板车上取下来堆在桌面，又有一扎扎的簇新钞票从银行里面搬出摆上平板车。不远处运钞车的保安拿过几个大口袋，每数一百扎就往口袋里扔，口袋一扎便往车上搬。这种流水价的作业迅速非常，只不到二三十几分钟的功夫，一亿现金便从银行里搬上了车。
沈仁义偷偷瞄了瞄银行大门内平板车上的现钞，比一开始矮了一截，不过还算没显得寒酸，毕竟那里还有七千多万。
“夏小洛小朋友，现在你信了没有？”沈仁义冷笑着问，“沈家的企业一直很健康，有着充足的现金流，而且沈氏银行和很多企业交叉控股，实力雄厚的很呢？”
“现在？”夏小洛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摇摇头，笑眯眯地道：“我还没取完钱，谈信不信你们还太早了吧。”
沈仁义脸色猛然一暗，面如死灰。
不等沈仁义答话，夏小洛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存折拍在桌面上：“再取一亿！”
“你！”沈仁义浑身冒出冷汗，指着夏小洛张口结舌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
夏小洛疑惑地问道：“沈董事长，是不是没有钱了，有钱的话请赶快支付给我。”
现场一片寂静，上千人围在一处竟然没有半点声响，就连那些记者们都自觉的闭上了嘴巴。所有人抑制着呼吸，静静等待沈仁义的回应。有，还是没有；给，还是不给？
沈仁义重重的喘了口气：“夏小洛，你要是真要取钱，刚才为什么不一次拿出来，而是要做两次，是不是来拿我老头子寻开心的？”
“呵呵，这个好像是我的自由吧，你们沈氏银行不是说什么尊重顾客价值么？有这种疑问，你还叫尊重顾客？”夏小洛撇撇嘴，满脸遗憾地道：“你放心吧，我只取两亿，要是你能付得出来，我就信你。你千万别告诉我，一家这么大的银行，储户存款有六百亿港币的银行连两亿现金都拿不出来。要是这样的话，不光我不信你，他们也不可能会相信你！我倒是想问问，沈氏银行的钱都去哪里了？”
“看来你对我们沈氏银行了解得很深啊，连我们今年存款突破六百亿都一清二楚。”沈仁义狠狠的瞪着夏小洛，恨不得这个男孩立刻在他面前消失。
沈家老太爷很想说出一个给字，可是他真的说不出，没有钱怎么给？万般无奈之下，唯有用一个拖字诀，能拖到什么时候算什么时候。只希望沈临风能筹到足够的现金，把眼下的危局应付过去再说。
“咱们不要废话了，你们银行有没有钱，能不能付得出来，一句话就行！我不介意今天娶不到钱，今天我娶不到，我可以明天来取嘛！”夏小洛笑眯眯地道。他当然不会被他敷衍过去，现在正是抢时间的时候，时间一久万一有人出来搅局那就前功尽弃了。
现场鸦雀无声，整个香港看着电视的人们也俱是屏息静气，等待着沈家家主的答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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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4章 弹尽粮绝
香港深水湾豪华别墅群，七十九号别墅，宽敞明亮装修豪奢的客厅内，某位号称“超人”的李姓富豪也在看着电视。
巨大的电视屏幕上针锋相对的火爆气氛，并没有让这位李超人多么震惊，他的脸色依然平静得很，黑框眼镜后，那一双睿智而沉稳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波澜。
只是他那微微皱起的眉头在昭示着，他对电视里的画面其实很是关注，他的脑海在飞速旋转，权衡利弊，再模拟自己的各种反应可能造成的后果。
“父亲，咱们要不要帮沈家一把？”李超人的长子李泽楷有些坐不住了，沈家和李家虽然平时来往不多，可都算是香港几大巨头之一。
而且这两大家族的产业分布都没有很大的冲突，分在两个行业相互之间没有恩怨，现在坐视沈家被大陆人欺辱，他心里未免有点兔死狐悲的辛酸，他并不知道沈家和夏小洛之前的龌蹉，还以为夏小洛只是没事找事，也有点气不过。
李嘉诚不动声色摇摇头：“先看着，要沉得住气。你知道那个夏小洛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李泽楷有些弱弱地回答道。片刻之后，他似乎鼓起勇气谈了一点自己的看法。“内地不就是只有一些暴发户么？而且大多集中在江浙一代。听媒体说，这位夏小洛是中原省的，应该没有多大的实力。我看，他只是表面的代理人，肯定还有更大的后台在后面支持他。他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孩子，能有几个钱？”
“不。”李嘉诚深深地看了儿子一眼，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味道。“莫欺少年穷，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不要以为我们李家在香港还有一点地位就不自量力了。在这个世界，有很多我们无法窥见的强人存在，这种人强大到我们无法想象的地步。简而言之，这个人不好得罪。”
“为什么？”李泽楷满不在乎，不就是个大陆来的有钱人吗？李家虽只是香港富豪，但和大陆高层一向来往紧密，整个大陆几乎没有人会不卖李家的面子。
“这里面牵涉到复杂的政治斗争。据说，沈家和上海周家是利益同盟，而这位夏小洛和现在风头正劲的曹家是利益同盟。沈家和周家前段时间猛烈攻击内地十大权贵家族的曹家，在政治上和经济上都把对方逼到绝境。华夏有句俗话叫做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曹家不是兔子？”
“曹家？父亲……难道就是那个据说很得一号首长的赏识，很有可能一年后接任副总理的曹致远的家族么？”
“对。不仅仅是他，还有现在工信委的副部长曹伟业，还有控制着国安部从未在公众面前露过面的曹致远的弟弟，也就是曹伟业的叔叔……其他市级厅级的干部更是不计其数。这些人，都是曹家的势力。而夏小洛则是曹家政治派系里的中坚力量夏近东的儿子。而且，据秘密情报显示，夏小洛应该操控着曹家的海外资产，是其隐秘的代理人。这样的人，我们能得罪么？”
“啊？”李泽楷吃了一惊：“我怎么从没有听说过，记得曹致远被扶正为中原省委书记的时候，咱们家不是调查过，情报显示，曹致远在海外没有什么资产啊……”
“我也是前天期货市场异常的时候派人去查的，我也是今天上午才得知的这个消息。而且，这些消息也只是猜测，不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李嘉诚疲惫地揉了揉脑袋，心道，内地，水太深了。
不禁有点心情黯然，都说我李嘉诚是香港富豪，在全球富豪榜上排名挺靠前，其实，内地那些控制着垄断行业的红色子弟才是真正的富豪啊。之所以把我写上去是因为的资产都在上市公司里，都在明面上，而这些红色子弟一个个富可敌国却只是“闷声发大财”，财富都在私人公司里，谁能看得见？
“你的脾气一定要改一改了，做事情太过急躁的话，很容易犯不该犯的错。就像沈家的沈临风，他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了，其实，他不知道，比着内地的红色家族，他还弱小的很。沈老先生也是靠着内地权贵家族发家，他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啊。可惜啊！”李嘉诚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如果周五侯不出手的话。这么一个百年的大家族恐怕就要毁于一旦了。”
李泽楷心中也是一惊。暗忖自己这些日子也却是有些轻狂了，自己也不是因为自己在内地手眼通天，谁都要看我们李家的面子？还是父亲说得对，要引以为戒啊。这个沈临风之前也是个人物，现在却被一个少年整的如此凄惨，唉！
思忖片刻，李嘉诚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满脸凝重，语重心长地道：“我们长江实业与和记黄埔在港岛一地没有太大的发展空间。香港市场本来就很有限。李兆基和郭氏兄弟联手死死的压在我们上面，在香港一隅我们不可能竞争得过他们这些老地产，而地产业又是公司利润最大的支柱，如果将来我们要更进一步的话，就只有去内地发展，你懂了吗？内地很快就开始了房地产产业化改革，这是一个巨大的市场，如果抓得住这个机会，以后我们李家的名字就会写在另外一个李家的前面。”
“是，我明白了。”李泽楷默默点头。父亲对于企业经营方面一向眼光极其精准独到，更难能可贵的是，李嘉诚虽然在香港生活多年，却很懂得内地的官场人情，这让他提前获得了许多别人难以知晓的商机。
“而且，退一万步来说，那个年轻人没有这么多的人脉关系，可是，单凭发动进攻的上帝之手和撒旦秃鹫型投资基金我们能和他们对抗么？这两种基金都是凶猛的充满攻击性的动物啊……我们，未必是他们的对手。而且他们说，他们握有香港十大家族操纵股市的证据。”说到这里，一向稳如泰山一般的李嘉诚也不禁脸色突变，想起电视里撒旦的总经理王江一字一顿地说十大家族的财务状况他都研究过，他就觉得不寒而栗。
他深深地看了一下儿子一眼，声音有些颤抖地道：“我知道，你弟弟很爱做这种事情，投机取巧啊！我责备过他很多次，他还是不改。你马上展开自查，把这类利益输送操控股价的事情遏制了！不然，沈家的今天很可能是我们的明天……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这个上帝之手和撒旦基金，你……还是邀请他们，来我们李家做客，顺便，让他们为我们的公司诊断一下。对了……你可以请上帝之手或者撒旦做我们的财务顾问，顾问费么……别人开出的价格乘以二，就当是我们破财免灾了。来者不善啊……”
在这一刻，这样的谈话并不止这一处，香港十大家族中有三家都是地产界发家，你能知道的秘密，别人照样能够知晓。只有用心去查，天底下没有查不出的线索。
夏小洛的低调，的确为他掩盖了很多信息，平民百姓谁也不可能知道他的天下集团还有天下集团和上帝之手、撒旦基金、麒麟投资公司等等的关系。甚至上了台面的所谓成功人士，也无法猜度曹家和夏小洛到底是怎么一种关系。
可是，难得这些富豪看得起，而且夏小洛在内地干掉林家、在美国打败英格兰银行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于嚣张霸道，在华夏十大权贵家族里却是公开的秘密。彻底查明男孩的关系用了两天的时间，也算是夏小洛平日低调的结果了。
整个香港的目光都聚集在中环，在这个脸上挂着淡淡笑容的少年身上。
胡舒文坐在沙发上安静的看着电视，时而紧张的看看书桌上的电话，只要那个电话铃声响起，就意味着巨大的阻力就要到来。
李家、郭家、还有邵家等其他香港九大家族，究竟他们会不会出面？
胡舒文心里很没有底，虽然她事先已经做了防备，可是那些只手遮天的大亨们的心思，一个初出茅庐的女孩哪里敢有百分之百的信心？
最为关键的是，撒旦从事的做空公司的做法，在1993年，即使在华尔街也很不成熟，这种“威慑”和打压到底会不会有效呢？
“叮铃铃——”
红色的电话终于还是响了起来，胡舒文深深的吸了口气，该面对的始终是要面对的。
“是我。”
“胡小姐，李超人和李兆基都没有反应，郭氏兄弟也没有出声，其他几大家族也没有动静。可是邵家有动静了。”
“说重点。”
“邵家在tvb节目里透出风声，沈家其他上市公司的亏损并不会影响到银行的业务……而沈氏银行的亏损并未公布，应该是撒旦基金在捏造事实。”
“知道了。”胡舒文轻轻挂上电话，这个答案出乎了他的意料，香港实力最雄厚名声最彰显的三家都默不作声，而且，和沈家关系密切，在香港也有一定影响力的上海周家，也没有什么行动。反而比沈家还不如，并不算太难对付的邵家先跳了出来？
邵家生意的领域主要在娱乐界，拥有邵氏兄弟电影公司74.5％股权和tvb香港无线47％的股权，除此之外在新加坡也有不少物业，保守估计身家起码在五十多亿港币，在香港也处于十大家族的榜单上，可以说是升斗小民可望而不可的所在，但是，遗憾的是，这点实力和胡舒文手里掌握的天量资金比起来，还远远的不够看。
“邵家？”胡舒文微微撇了一下嘴，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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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5章 枪打出头鸟
不管是哪一家，都必须立刻发动反击，这不仅仅是打击沈氏银行的必要，更是撒旦扬名立万的需要。
要让人知道，在金融界，撒旦就是择人而噬秃鹫，撒旦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胡舒文再次拿起话筒，手指飞快地噼里啪啦地拨通了电话，她那本来爽朗的声音现在却没有一丝表情，冷酷得似乎可以结冰。
“王江，立刻开始，在天下集团控制的媒体上发布邵氏家族财务造假的数据，同时，大量沽空沈氏家族上市公司股票！”
她的嘴角泛起一丝邪魅的笑意，娇媚，但可怕。她声音温柔无比地道：“夏先生……的生日是十八号，你要给打掉18%的股价！算是送给夏先生的礼物。”
“是，胡小姐。”
香港人对内地的态度是很奇怪的，在80年代改革开放的初期到现在1992年十几年间，就经历了几次很大的转折。
87年中英签署回收香港协议之前，香港人只要看见内地人，不管是旅游还是公务，统统称之为偷渡客，似乎内地到香港去的人全部都是偷渡去讨生活，要问起他们是哪国人，他们会大声的说我是英国人。
签署了中英协议后一两年间，港人态度急剧转变，从鄙视到惶恐变化之大让人咂舌。
那些有些身家的富豪们纷纷前往内地，或许是寻找安全感，也或许是希望能够在未来得到保护。等到了八十年代末年一次大风波后，华夏被全世界孤立时，香港更加的动荡，传闻中英协定会被取消，香港不会交还给华夏政府之后，香港人的尤其是风向标娱乐圈立刻再次转向，大部分的艺人都发表声明支持香港归属英国政府。
再回头看看那几年的香港电影就能明白，只要是牵涉到了大陆的电影电视，无不是以诋毁和侮辱贬低为主。
可过不得一两年的功夫，刚刚走进90年代，在华夏政府的强硬态势下，外围的封锁被解除，中英双方再次重申香港回归势在必行，港人变得惶恐之极。
娱乐圈的明星们起码有半数以上开始申请移民，不过香港明星想要移民是一件难度极大的事情，因为世界上绝大部分国家都不会接纳黑社会移民。而在香港娱乐圈能够成名的，在大部分的国家眼里，无异于黑道分子。
从92年之后一直到97年，如果要问在香港哪个地方说话最有用？也许会有些人回答是港督府，但大部分人都会回答，是新华社香港分社。
“董事长，电话。”沈家老爷子的秘书小心的把移动电话递了过来。
沈仁义拿起电话，放在耳边倾听了一会，并不做声但脸上露出几分喜色，从始至终一句话都不曾说，只是最后嗯了一声便挂上了话机。
“夏小洛，你是我们沈家的客户，自然有提款的自由。”沈仁义冷笑着对夏小洛说道，继而吩咐工作人员道：“给夏小洛先生提款，速度快一点，不要耽误他的宝贵时间。”
工作人员犹豫的看了看沈仁义，嘴巴张了张却不敢动弹，他知道银行里已经没有这么多现款了，提款可是要付现金的……
“快点支付，外面不够就去金库领钱！”沈仁义不怒而威。
“是！”工作人员连忙答应着，一个人接过夏小洛的存折，另一个人点算着现款，两个人急急的往银行金库方向跑去。
黄卓的脸色变了，沈仁义在接了一个电话之后立刻变了一副模样，这个电话内容是不言而喻的。只有夏小洛还是气定神闲地站着，看着运钞车的保安们提着一袋袋的巨额现款从银行运到车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每个人心头都像是有根秒针在滴滴答答的催促着。
“好了，我的钱取完了！”夏小洛脸上浮起了微笑：“沈氏银行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要不是沈董事长拖了点时间，取两亿现金都用不到半小时。”
沈仁义的脸上黑得似乎能够滴下水来，刚才要不是沈临风匆匆送了三千万进金库，夏小洛的手段就要成功了。“小朋友，我们沈家是讲信用的，应该支付给客户的钱一分都不会少，也绝不会拖欠半分钟。”
夏小洛笑了笑：“是吗？这个我就管不着了，反正我的钱都拿到了，你们家还有没有钱给别人，关我什么事情？不过沈董事长，似乎你们家银行的金库就已经空了……”夏小洛指了指那大门后的平板车，车上只剩下不到两层看起来单薄之极的现金，总额不会超过一千万。
沈家老爷子差点虚脱倒地，幸亏沈临风办事及时，要是再晚上十几分钟，他已经不知道该怎样拖延时间了。不过还好，这可坎总算要过去了，虽然整个沈氏银行现在只有不到八百万现金，可是大儿子传回来的消息说邵家已经答应先借五亿港币给沈家周转。有了五亿港币资金的支撑，沈氏银行就算是保下了，能保住银行就等于保住了沈家。
“嗯？你怎么还不走？”眼见夏小洛的运钞车都已经上路，可男孩只是走了几步站在不远处笑眯眯地看着这边，像是没有离开的打算。
夏小洛奇怪的反问：“沈董事长，这条路也是你家的么，为什么我就要走？我还要等着看沈氏银行的关门呢，你们家还没关门我怎么舍得走？”
“你！”沈仁义大怒，可还没等他后面的话说出口，在他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清晰的女声：“我要取钱！”
“啊？”沈仁义急忙回头，一个戴着墨镜气质出众的美女，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业务办理台前。
“我取五千万。”美女递给工作人员一张存折，白皙修长的手指格外的美丽。
沈仁义浑身一颤，五千万？
“麻烦请快一点，就像刚才和那位先生一样操作就好，不用拆开清点了。”美女轻轻巧巧的说道，嘴角带着几许得意而残忍笑意。
“这个……”工作人员迟迟不敢接过存折，只能求救似的着看着沈家的老太爷。
沈仁义装作没有看到他的眼神，绞尽脑汁想着对策，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一取就是五千万？沈家老太爷眼睛扫过夏小洛，却见男孩一脸的讥笑冷眼旁观着，沈仁义恍然大悟，原来是他安排好的！
“董事长，电话。”在这个关键时刻，秘书的声音犹如天籁般传来，沈仁义一把抢过电话，现在这个电话应该是邵家那位跟自己最后确定借钱的事情，这么大一笔资金的拆借，是起码要两个当家人沟通一下的。
“是我。”沈仁义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看来对方的声音是他很希望听到的声音。
可是还没说上几句，他的脸色忽然变得苍白起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董事长，董事长！”秘书惊声大呼。
上千双眼睛注视下，沈仁义手中的电话应声摔落在地，身体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站在一旁反应最快的竟然不是沈家的家人，反而是一众媒体的记者们，镜头瞬间就转移到倒在地上的沈家家主身上。
“各位观众，现在是最新消息，沈氏银行的董事长沈仁义先生突然昏倒在沈氏银行总部门前，昏迷的原因极有可能是因为刚接到的电话里有什么不好的消息……”tvb的头牌记者谢照云顾不上台里刚交代的要多说好话的叮嘱了，抓住这个劲爆的新闻才是一个合格记者应该做的事情。
“……沈氏银行董事长因为无法支付取款者现金被气急晕倒当场……”这是天下集团隐形控股的旗下的宝石台现场播报的新闻。
一时之间香港四大电视台，五个新闻广播纷纷用着自己的视角，即时把这一幕传播到所有市民的眼里。全港一片哗然，难道沈氏银行真的付不出市民的血汗钱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艳照门的传播速度远远超过小米同学扶老奶奶过马路这种学雷锋做好事的传播速度。事实莫过如此。
楚秀菡看着倒在地上的沈仁义心里有些内疚，可是夏小洛的计划更加的不能破坏，她只能硬下心肠视若无睹的问着工作人员：“请帮我快一点办理，你们还有没有钱？”
“这个……”工作人员支支唔唔半晌说不出话来。
“还有没有钱？”一个穿着背心两只胳膊全是纹身，一副黑社会资深员工打扮的粗豪汉子突然从一旁冲过来大吼道：“再不快办我不会放过你，老子等着取钱呢！”
“啊！”沈氏银行的工作人员被吓得差点瘫倒在地：“不是我不办……是……”
“是什么！”那人声音更发的大了起来：“赶快把这位小姐的办完，然后马上帮我办？”
沈氏工作人员勉强站直身体：“可是那里的还不够支付这位小姐的……”
“什么？”黑社会分子暴跳如雷：“老子不管，你赶紧把我的钱取给我，那可是老子用命换来的，不能就这样被你们吞了！快，快！”
“真的……真的……没钱了……金库里都是空的……”工作人员完全慌了神，那人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把匕首，寒冷的刀刃刺激着银行职员的神经，他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知道这个时刻不能惹怒对方，不能让那把匕首落在自己身上。
“没钱了！沈家的银行金库都空了，老子的血汗钱没了！”那个男子高声大叫着，一声声清楚的传进现场所有人的耳中，也传进了电视机前紧张收看新闻的市民耳中。
石破天惊，天崩地裂！
飓风刮过海洋，引发的是怒海狂涛……
疯了，这个世界忽然变得疯狂起来……
【解释下，其实做空一个上市公司股票的研究型报告不会在几天内做出来的，调查周期一般长达几个月。这里只用几天时间调查沈家是为了情节需要。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现实世界里，现在从事做空业务的基金公司都没有夏小洛那样的财力和人才。关于香港家族控股剥削股东的案例，有兴趣的同学们可以参看一下郎咸平先生所作《操纵》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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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6章 自顾不暇
邵氏家族的财务顾问没有敲门，就推开了邵一夫的办公室大门，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竭力平复了一下气息，语速飞快地道：“邵先生，tvb的股票出现很大的异常，宝石电视台、苹果日报等媒体发布不利于邵氏的独立研究型财务报告，认为tvb的财务状况不佳，并且存在虚增利润的可能。现在，盘口上出现tvb股票的天量卖单，一个小时内，tvb的股票已经下跌了9%。”
正在办公室里和沈智信交谈的邵一夫立刻停下谈话，一脸肃然地看着穿着黑色西装的财务顾问，反问道：“嗯？对方是什么人？”
财务顾问金丝眼镜后面的眉毛紧紧地皱在一处，飞快地道：“发布独立研究型报告的是撒旦基金。而现在市场上天量的沽空并不知道具体是哪家基金所为。我想，这可能有很多机构投资者在统一行动做这件事情。而且，不排除有中小散户跟风的可能性。”
“立刻去查一下，这些沽空的到底是什么人？”
“是。”财务顾问点了点头，擦了一下头上的冷汗，迅速地走了出去。
做空tvb？
沽空这种市场行为的目的非常多元化，可以是简单的套利，也可以配合着恶意并购。
如果是简单的套利的话，还好对付。如果是恶意并购的话？
……那可就麻烦了。想到这里，邵一夫的眉头紧紧地锁在了一起。
这几天香港股市乱的很，先是沈氏银行的股票被天量空单打垮，现在又轮到自己最重要的产业受到攻击？
tvb是邵家最重要的产业，其价值远远超过邵氏兄弟电影公司和新加坡的物业。
邵家在tvb的股份并不是绝对控股，只有百分之三十二的股权，如果真的有资本大鳄全力收购的话，只需要收购到三十三个点的股权就能重新改组董事会。
“贤侄，你先等一会，你刚刚也听到了，tvb可能遭到恶意收购，我先去查清楚是谁干的再回来和你谈你们家的事情。”邵一夫再没有心思谈下去，tvb的股权对他来说很重要，如果没有了无线的话语权，邵家在香港的影响力起码要下降百分之二十。
他再不能坐在这平心静气的思考沈家的事情了，必须立刻赶到交易市场的看看情况再说。两天前的那一次沈氏银行期货行情，给所有的香港大亨们都上了一课，金融资本的突袭随时都可能撼动他们根基，尤其是在没有丝毫准备的前提下。
“伯父！”沈智信焦急的喊道：“可是我们银行现在正面临的危机，要是款子不能及时赶到，沈家就要完了。我愿意支付三分的利息，希望伯父能够就我于危难。”
“这……”
邵一夫很犹豫，如果真的是有人发起收购tvb的话，自己也正是缺钱的时候，最少要收购回百分之十九的股权才能保证主导tvb的控制权，而百分之十九的股权最少要花掉四十亿港币。
“伯父，我们沈家只要能渡过这一次劫难，是永远不会忘记您的帮助的。也不一定就要这么多资金，您能帮我们多少就帮多少。”沈智信苦苦地哀求着。
邵一夫站在原处想了想，长叹了一口气，这才答道：“那也行，利息倒是不必了，就按照正常的拆借利息就行，不过资金可能不会有五亿，另外你再去那几家走走，他们只要愿意帮忙，你们家的事情并不难。”
“那，您能暂时拆借多少给我？”沈智信没有时间继续坐在这等待，这件事情耽搁一秒都可能是致命的。
不等邵一夫答话，房门忽然被推开，离开不久的财务顾问喘着气冲了进来：“邵先生，我查出来了，对方就是前几天做空沈氏银行的那个基金，撒旦基金和上帝之手国际宏观对冲基金。”
“撒旦？上帝之手？”邵一夫顾不得沈智信了，这两个名字给了他很不好的感觉，这两基金前几天做空沈氏银行，据说利润高达百分之几百。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以邵一夫的智商，他很快就推论出来，这两个基金似乎就是刚才电视上那个一心要整垮沈氏银行的少年所控制的。
邵一夫脸色大变，转头看向电视，那个十八岁少年的目光正好瞥过镜头，墨镜隐藏住了他的眼睛，只是脸上永远带着深邃的冷漠。
难道是他？难道是因为刚才我让tvb发出的那个声明惹来的报复？
来得好快！
“还查出点什么没有？”邵一夫的声音竟然微微有点颤抖。
“邵先生，这一次很危险，对方的资金量实在太大了，按照财务部的统计，他们今天一个上午在股指期货市场就赚了这个数字。”财务顾问比出四根手指摇了摇，难掩脸上的恐怖之色。
“四十亿？！”邵一夫一脸的震惊之色，这个数字未免太过惊世骇俗了。
财务顾问坚决地点头，深吸了一口气，他才说道：“没错，高盛香港分部输了七千万美元，花旗银行亚洲投资部输了一亿五千万，摩根大通输了五千万，本港的几家基金加在一起也输了六千多万，就是今天一个上午的功夫。说起来这个也要怪沈家，前天撒旦和上帝之手这两只基金放出巨额空单的时候，这几家投行都询问过沈家是不是有什么巨额亏损，不料收到的消息竟然是本季度的利润同比增长了百分之四百，所以他们便联手接下了这个大额赌注，然后今天的情况您知道……出了这种状况，谁都无力阻止沈氏银行股票的崩盘。”
“你的意思是说对方有四十亿资金可以调动？”邵一夫愣了一下，慎之又慎地询问。
财务顾问摇摇头：“不止四十亿，最少是五十亿港币的资金进入了股市，而且……”他犹豫了一下用不肯定的语气说道：“据说他们还在从欧美市场调动资金进入香港，具体是多少就不能掌握了。”
咝——
邵一夫忽然觉得牙疼，这种泰山压顶般来势汹汹的资金谁都会牙疼的。
“那你觉得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应对？”邵一夫暗中捏了一下拳头，告诫自己要冷静。
财务顾问毕竟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他沉思片刻，语速飞快地道：“在对方恶意打压tvb股票的时候。我们动作应该是——进场抢购tvb的股票。这样可以达到两个目标，第一，给予投资者信心，大股东增持通常是利好消息，股价上升，会让做空者血本无归，吓怕他们，让他们停止进攻。第二个，股票价格上升的话，中小股民反而不舍得出售，会形成对股价的支撑。第三目的，是防止恶意收购，我们可以想象对方的策略。在我看来，撒旦和秃鹫基金很可能是一方面沽空获利，一方面买进低价股票，低成本恶意并购。股价上升的话，可以增加其恶意并购的成本。另外我想您还要和黄卓打声招呼，千万如果有人要收购他手中百分之十的股权千万不能卖，否则的话对方只要在市场上买到二十三个点的股权就可以控制tvb了。”
“黄卓？”邵一夫只觉得毛骨悚然，黄卓不正是和那个少年联手的嘛！
“你现在立刻调集所有的资金把股价拉起来，另外再帮我联系几大银行，我需要一笔短期的贷款。”邵一夫当机立断说道。
财务顾问点点头抬腿就走，现在离股市停盘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正是争分夺秒的时刻。
见到他们已经谈完，沈智信抓紧时间上前：“伯父，你现在能够拆借多少资金给我们？我们沈家等不起了，你看看电视上……”
邵一夫顺着他的手指看向电视，夏小洛的运钞车正在缓缓开走，沈氏银行门内的现款寥寥无几，而这个时候一个漂亮女孩手中拿着存折正递给工作人员，摄像机的麦克风清晰的把她的话带到千家万户：“我取五千万……”
邵一夫悲哀地叹息道：“一环扣一环，这个夏小洛很不简单啊！智信，恐怕我帮不了你了，撒旦和上帝之手正在对tvb发起收购，这个基金很可能是他控制的。”
邵家当家人指着电视荧幕上冷眼旁观的夏小洛继续说道：“黄卓和他是一伙的，现在已经不是你们沈家的事了，他们很有可能想从我手里夺走tvb的控制权。”
邵一夫的话言不由衷，他就在刚才忽然想通了，撒旦和上帝之手基金之所以会袭击tvb，肯定是和不久前他让tvb的一档财经节目发布了有利于沈家的有利言论的关系。
夏小洛是借此敲山震虎，警告自己不要参与他和沈家的恩怨。
“智信，你还是去找找李家和郭家吧，我现在自顾不暇。”邵一夫拍拍沈智信的肩膀，再不多说半句便快步走了出去，在影响到了自己利益的前提下，沈家他真的是顾不上。
沈智信失魂落魄地走了两步，想要追上去再哀求几句，可最终无奈的停了下来，默默思索片刻后，他拿出了移动电话：“父亲，我是智信，邵先生说不能帮助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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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7章 落水狗
这是一场席卷整个香港的风暴，风暴中痛苦的不只有沈家，更多的是痛失了血汗积蓄的香港市民，也有很多持有沈家上市公司股票的中小股民。
但是，也有很多懂得财务知识的中小股民和夏小洛一起做空沈家上市公司股票，赚得个盆满钵满。
资本市场上，从来都是几家欢乐几家愁。
香港，中环，沈氏银行总部门前。
夏小洛、黄卓、楚秀菡已经在屈小院刀锋等人的护卫下挤出了暴风中心，一行人走到街道对面，默默地看着在沈氏银行总部门前正在上演的人间悲剧。
“冲进去，抢回我们的血汗钱！”
“沈家是骗子，早准备卷着我们的钱跑路了！”
……
……
哭声喊声叫骂声，响彻在中环的上空，井然有序的队列不见了，上千人拥挤在沈氏银行门前，如同一窝狂躁的蚂蚁一般，想往银行里面涌过去，银行的保安拼命的守住银行大门，不让已经失控的人们冲进去。
两者之间爆发了激烈的冲突，甚至出现了流血事件。
原本在周围维持次序的十几个警察早就被疯狂的人们挤了出来，只能不停地呼叫着请求支援。
“现在没有必要再做什么，沈家抗不过去了。”夏小洛面无表情地道。他刻意伪装出一副很落寞的装bi样子，一脸肃然，可是，妈的，强忍着笑意脸都快僵硬了，好累啊。
黄卓点点头，目光微微闪动，道：“嗯，沈氏银行已经在关门了，沈仁义算是运气好，提前晕倒送去了医院，不然的话肯定也要和他们一样被堵在银行里出不来。很可能被储户撕成几块吧？”
夏小洛看着沈氏银行总部那扇缓缓落下的电动门，还有里面的惊恐面孔，笑眯眯地道：“这次比我预想的还要顺利，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在资本市场上，最后的赢家，不是成长最为迅速的，而是活得最为长久的。最为稳健的……”
“不错。”黄卓笑眯眯地道。“小洛兄弟，这一仗打得漂亮！十大家族怎么也想象不到，有人竟然又如此强悍的手腕，一下子把十大家族统统给调查了一遍。这个独立性研究型报告杀伤力太强悍了！”
两个男人的谈话很平淡。
楚秀菡却大有不忍地道：“可惜连累了这么多无辜的市民，他们的存款还能要的回来吗？”
夏小洛淡淡地一笑，没有说话。
“连累？”黄卓微笑着看着楚秀菡，道：“楚小姐，你是搞艺术的，不懂财经。你可知道，即使外表再好看的泡沫，也是泡沫，吹得越大越好看，就越危险。”
楚秀菡皱眉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
夏小洛、黄卓等人在保镖的护卫下往自己的座驾走去。
黄卓看着楚秀菡的侧脸，解释道：“沈氏旗下的那些企业，包括沈氏银行就是那些美丽的泡沫。那些中小股民被那美丽而耀眼的外表所蒙蔽，购买这些公司的股票。却不知道，这些公司好像一个被蛀虫吃光了的苹果一样，只剩下一张皮囊了，里面的肉，已经被沈家偷偷吃掉了。你说，这样的公司，能长久么？”
“不会。”楚秀菡摇了摇头道。
“沈氏的上市公司，现在好比是一个快被虫子吃光了苹果。小洛所做的事情就是告诉那些股票的买家和持有者，这些苹果有虫子，这些上市公司有问题。所以，那些想买沈氏股票的就不会买，那些已经买了的，就会抛售。如果没有小洛的撒旦和上帝之手说出这些话，大家依然被偏着。”黄卓微笑着道。“因此，小洛做的是一件大善事，而且是一件非常有勇气的事情。懂了么？楚小姐？”
楚秀菡跟着夏小洛、黄卓坐进车子，黄卓微笑了一下，道：“至于那些银行的储户，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香港的股民还不像美国的那么成熟，很多人不相信独立型研究报告的真实性。所以，小洛必须要用自己的行为来亲身证明，沈氏的上市企业已经完全是空架子了，这是迫不得已的事情。不过，饶是如此，如果小洛不做这些事情的话，最后，沈氏银行也一定会倒下，不过，那可能是几年甚至几十年以后的事情了。而且，那时候，受损害的储户肯定要比今天的多得多！”
黄卓看了一眼车窗外笼罩在夕阳余晖里的沈氏银行大楼，和那些狂怒的储户，呵呵笑道：“多多少少能拿回来一点吧，毕竟沈家还有那么多产业，起码这栋楼就有他们家的五层，卖出去也值好几亿港币。”
“不，他们能拿回去的更多。”夏小洛系好安全带，屈小元发动了汽车。
“哦？”黄卓疑惑地看了一眼夏小洛。“你有什么好的计划么？”
黄卓很意外夏小洛的话，毕竟，这种沽空公司的行为往往是零和博弈，债券人和股票持有者一般都是受损者，怎么可能保护得了债权人呢？
夏小洛淡淡地道：“我打算收购沈家在外的债务，然后把这些债权集中起来，提起破产诉讼，控制沈家上市企业的所有权。我们的撒旦和上帝之手本来已经持有了很多沈氏企业廉价股票，这两者相加……”
“你就能完全控制沈家的上市企业！”黄卓猛然一拍大腿，明白过来，他敬佩地看着夏小洛道。“我现在终于完全看明白了你的策略。明处，你在做空沈家的上市公司，发布不利于他们的研究性报告，沽空他们的股票。暗处，等股价回落了，你却在搜集他们的廉价股票。等股票被停牌以后，很多沈氏上市企业的债权人以为沈家没有还款能力了，这个时候，那些债券便宜得如同白纸一样，你就能低价拿到很多沈家的债权……然后，你再通过诉讼……”
夏小洛笑而不语，仿佛一切都是等闲的摸样。很随意地道：“这样的话，就会保护那些债权很散乱的债权人，而且，也能保护沈家的企业不会变成垃圾。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好事。”
“天啊！”黄卓长舒了一口气，微笑着，眼神里都是兴奋的光芒。道：“这种全方位，立体式的打击。可以在沽空的时候获利一次，等股价回落以后，你又低价控制了上市企业，等一段时间，经过整合和运作，他们又会涨起来。”
“还有一个你忘记了，恒生指数股指期货。”夏小洛笑眯眯地道。
黄卓再次目瞪口呆了，的确，从撒旦一出现香港，恒生指数就一直狂泻不止。夏小洛又从股指期货里赚了多少呢？
“沈临风？”楚秀菡拉了拉夏小洛的胳膊，指着车窗外道。
夏小洛凝神看去，一辆黑色的奔驰从前方的道路上缓缓驶过，车窗敞开着，半露出头正恶狠狠的瞪着自己的不是沈家大少还能有谁？
“hi！”夏小洛满脸笑容挥挥手和沈临风打着招呼，笑容真诚而灿烂，恰如此刻六月艳丽的天空。
只可惜沈家大少没有丝毫要回礼的架势。
车子逐渐远去，顺带着沈临风的愤怒眼神也消失在道路的拐角，夏小洛心情无比舒畅，最喜欢看这种所谓的牛人吃瘪的样子。
沈大少爷，等几天你会跳楼不？小爷我最喜欢干棒打落水狗的事情，古语有云，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夏小洛笑着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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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8章 很娘的名字
黄卓这厮很会享受，比如，他在他经常有商业往来的城市都置办了房产，要不然就是把王府酒店开到那里，到这些地方，都是帝王一般的待遇。
黄卓在香港的这栋别墅也很豪奢，他每年顶多在这里住上个几十天，但是，菲佣管家一样不少，别墅内处处都打扫得一尘不染，别墅的草坪和花园更是修建得整整齐齐。
此刻，夏小洛坐在别墅客厅奢华的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上的璀璨的水晶吊灯，心中暗骂，狗日的黄卓，真舍得花钱，老子怎么就是那么苦逼的一人呢？那么多钱都不晓得怎么花？就会早上吃豆腐脑加油条的时候，吃一碗倒一碗。
夏小洛听着对面胡舒文的汇报，却神游物外，倒不是夏小洛不尊重胡舒文，而是她汇报的“战况”和“战果”和自己所设想的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夏小洛这一次来香港的时间不长，截止现在，只有七天时间，但是，在这短短的七天时间内，却让偌大一个香港天翻地覆，地动山摇。
首先，在股指期货市场上，夏小洛已经赚取了40亿左右港币。
而通过做空沈氏家族控制的那几只股票，撒旦和上帝之手也获利颇为可观，现在预计有10亿港币左右。
最让人欣喜的是，夏小洛只用10亿港币，在沈家股票跌到谷底的时候入场，拿到了沈家上市企业百分之四十的股权，这些股票，若在往日，几乎要用60亿港币才能获得。
可以说，夏小洛其实一分钱没花，就获得了将近一百亿港币的资产。
胡舒文总结似的道：“现在，我们已经搜集了一部分沈家的上市企业的债权，准备提起诉讼。在解决沈氏银行的挤兑危机的时候，沈家已经将股票出售了一部分。现在，他们手中的股票也很有限。可以说，上市公司的股价已经无法偿还债权，而且，我们现在在好几个上市公司里已经是大股东，这样的话，我们作为大股东，也有了很大的发言权。也就是说，我们把上市公司赔偿给我们自己，这里面的股票的作价，完全是被我们说了算。沈家完全被我们牵着鼻子走！”
“唉，不晓得沈老先生现在身体怎样？”夏小洛一脸同情地道。“这么一位德高望重的老爷子，生生地被我气得进了医院，每次想到这点，我就……”
夏小洛以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可惜没有泪流满面，一脸忧伤地道：“很内疚啊。”
“累不累？”胡舒文看着他问道。
“什么累不累？”夏小洛纳闷地看着她。
“你装得累不累？脸都绷得僵了吧？”胡舒文白了他一眼道。
“好吧……”夏小洛终于不再绷着了，放声狂笑，眼泪都快出来了，真他妈的痛快啊！
“其实，我这个人是很有同情心的。”夏小洛笑得花枝乱颤。
胡舒文把工作汇报得差不多了，也放松起来，两只腿交叠在一起，翘着二郎腿，上面的那只脚微微抖动着，一副京城女流氓的样子，笑道：“有个**诗人说过，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其实，这话说得很傻逼。高尚才是卑鄙者的通行证呢，而真正的高尚者的墓志铭上往往写的是卑鄙二字。”
胡舒文把文件放在一边，抱着肩膀，侃侃而谈道：“这个沈仁义就是典型的伪君子，岳不群。用那大义凛然的面容，还有那微微颤抖的满头银发伪装出一副忠厚长者的摸样，其实啊……他绝对是一吃肉不吐骨头的狼，把中小股民忽悠得跟傻逼似的。前几十年，铸造了沈家的公信力，后几十年，就用这些公信力骗钱啊！你以为沈临风搞那些财务造假利益输送掏空上市公司的事情，他沈仁义不知道啊？”
夏小洛看着胡舒文侃侃而谈，微微发愣。
今天胡舒文没有穿职业装，穿着一件格子衫，袖子高高的挽起，里面随意地搭着一件纯棉t恤，下身穿着休闲裤和帆布鞋，整个人看上去干净而清爽，给人一种邻家大姐姐的亲切感。
而那t恤领口处露出雪白的脖颈，还有那说话时偶尔挥舞着的粉嫩胳膊，给人一种强烈的成熟女人的气息。
“你……干嘛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我？”胡舒文停止了长篇大论，惊恐地看着夏小洛道。
“我在想，这么一个又漂亮，又聪明的妖孽？谁敢娶回家啊？”夏小洛笑得花枝乱颤地道。
“靠。”胡舒文把文件夹砸在夏小洛身上。
夏小洛也没用捡起文件夹，笑眯眯地道：“那个邵家怎么样啊？”
在沈家出现严重危机的时候，邵家是唯一一个敢出头的。从这一点来说，夏小洛很佩服邵家人的勇气和义气，这要比袖手旁观的其他香港八大家族强悍得多了。
但是，邵家人也很愚蠢。这一点又让夏小洛对邵家很鄙视。撒旦和上帝之手公布的关于沈家上市公司的研究性报告你们看不懂么？找几个稍微有点道行的财务专家就能看得出来，撒旦和上帝之手的研究型报告做了非常充分的调研，很多质疑也是很合理的。
邵家人应该想到，撒旦和上帝之手并没有凭空捏造沈家的问题，而是揭露了别人没有看到的真相——沈家就是一个大骗子！
邵家人更应该想到，撒旦和上帝之手并不是吓唬香港十大家族，是真的做了充分的调查研究的。
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你还站错队，还帮助沈家，就显得太傻比了。
所以，夏小洛对于这种不自量力的行为，没有丝毫同情，甚至，他很愤怒，他很希望撒旦和上帝之手把邵氏弄死。
“邵氏的股价被我们打压了30%，而且，我们也开始进行恶意并购，搜集邵氏的股票，这些手法和对付沈家是一样的，我就不多说了。”胡舒文语速飞快地道。
看着夏小洛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胡舒文思忖片刻，才道：“小洛，不过，我有个情况想和你说说？有个人想见见你。”
“谁？”
“新华社香港分社的胡社长。”
“谁？！”夏小洛莫名，只在刚才那一瞬，他的脑海中闪过很多名字，可单单不会想到这个人。
“胡野萍。”胡舒文道。
“胡野萍？我靠，这货是个男的么？怎么起了这么娘的名字？”夏小洛端起一杯水喝了一口。
他觉得有点搞笑，新华社的人找自己干什么？为沈家还是邵家求情？你们新华社管得也太宽了吧？老子的正常经济行为你也管？靠，老子大便干结你管不管？
“靠，你嘴巴那么贱干嘛？”胡舒文佯怒道。
“额——？”
“胡野萍——是我叔叔。”胡舒文羞涩万分地道。的确，这个名字是够娘的，也不知道爷爷怎么起的，按说爷爷也是一代大才子，华夏政府高层文胆之一啊，很有文化的说。
“噗——”夏小洛喷了。
胡舒文看夏小洛满脸的不敬，脸色严肃地道：“你难道不知道，在92年姓资姓社大讨论的时候，你老爸和何京生的许多文章都是他的责任编辑。因为现在内地要加强对香港舆论的控制，所以，新华社才让他来到香港主持新华社香港分社。说起来，你还欠别人一个人情呢。”
“告诉他我没有时间。”夏小洛直接选择了拒绝，没有一点犹豫。
靠，我欠你们人情？那不是让我来还账么？又没有署我的名字，你们问何京生和我爸爸要人情债去，关我屁事。
就算是港督府来找他，他也敢直接面对。问题是，要是见了胡野萍要他住手怎么办？驳谁的面子都不要紧，就不能直接回绝政府的面子。毕竟，何夏二人还要在华夏官场上混呢，得罪了“喉舌”可不好办。这帮人最擅长颠倒是非了。
“舒文姐，你就说我已经和你分开了，今天晚上就过关回深圳，你联系不到我。”夏小洛贱兮兮地道：“你现在看到的我，都是幻觉，幻觉。”
胡舒文一脚踩在他屁股上，道：“屁！我都答应我叔叔了，我叔叔可疼我了，从小到大就求我这一件事，我要不答应，也不好啊……”
夏小洛半晌无语，最后，他翻了个白眼道：“靠，你叔叔又没有疼我，疼你关我屁事。那……就说我病了，马上要去医院检查，明天……后天吧，后天我会去见他。”
有两天的缓冲，该做的都做完了，生米煮成熟饭，到那时再见面倒也无妨。再说了，事情办完，自己溜走就是了。你能把我怎么滴？
“这恐怕不行，”胡舒文很是惭愧的答道：“他说自己过来，现在应该已经上路了，只是要我转告你一声，在这里等他一会。”
“靠！”
夏小洛忍不住爆出一句粗口，胡舒文说起话来藏一半留一半，一口气说完会死？而且，他发誓，胡舒文此刻脸上那种“内疚”“惭愧”绝对是假装的！
现在怎么办，先离开这躲着不见？这真的不太现实。
胡舒文怎么会告诉新华社的人自己的地址？夏小洛郁闷地踩着脚下的木质地板想着对策。
其实他是冤枉胡舒文，胡舒文倒是想帮夏小洛拦下这尊大神，甚至还撒娇耍赖了。可是，新华社在香港简直就是一个间谍组织，什么信息摸不到？
夏小洛就这样大摇大摆的站在沈氏银行大楼的对面，嚣张跋扈得跟一大尾巴狼似的，别说无孔不入的新华社一清二楚，就连任何一个正在看着电视的普通市民谁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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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9章 求情
胡野萍坐在一辆在香港看起来很土气的红旗轿车，看着车窗外的景物，车子上了一个斜坡以后，眼前出现一个面积很大的庄园，庄园依山而建，松涛森森，气度非凡，不用说里面极具艺术感的建筑物，单单凭着这一片山地，在寸土寸金的香港，就已经让人瞠目结舌之极。
车子稳稳地驶进庄园，刚刚停下，一身英伦管家专业装束的别墅管理人员就快步走上前去，一手托着车门，防止胡野萍碰到脑袋，一手帮胡野萍打开了车门，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流畅无比，显得很是训练有素。
胡野萍下车的那一瞬间，打量了一下气势恢宏的建筑，那见多识广看什么都波澜不惊的小心灵再次被震撼了一下，这副庄园，也就是香港十大权贵家族也未必能拥有几座，但是，夏小洛一个内地市级官员的子弟，出入香港竟然如此豪奢。
管理人员双手紧紧地贴着裤缝儿，站得笔直，一脸恭敬地道：“夏先生和黄先生还有胡小姐在客厅等您。”
“唔——”胡野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靠，这小子，给我一个下马威啊，好歹我也是司局级干部，你却连迎接一下都不，这谱儿摆得可够大的，一丝不悦掠过心头。
片刻之后，胡野萍又露出一丝让人很难察觉的微笑。
他心里也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少年微微震动，俗话说，事出非常，其必为妖，我亲自来他都不待见，还真有几分气魄和定力。
胡野萍心神已定，便迈开大步往别墅里走去。
“啊——哈哈哈。”迎面走来一个少年，后面跟着一位气度非凡的中年人，还有一位明眸皓齿，面容娇艳的美女，不是自己的侄女儿胡舒文又是何人？
想必，这少年就是夏小洛，胡野萍不禁心中一动，看着眼前这少年，细长的眼睛，笑得很奸诈，却给人一种很阳光的感觉。
夏小洛哈哈一笑，赶紧走了过来，握住胡野萍的手，道：“胡社长，久仰大名，如雷贯耳。黄先生的管家调教得不好，您这尊大神来，竟然不知道通报。不靠谱啊……胡社长，我可是看过您写的社论，洋洋洒洒，汪洋恣肆，疑是银河落九天啊！真是大才子！”
说着，又把黄卓介绍给胡野萍。
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把胡野萍往客厅让去。那些管家很识趣地离开。
胡野萍笑眯眯地客气道：“不。胡某不过一介书生，百无一用，不像夏少爷，经世济民，手握大量资产，实在是让人羡慕啊……”
“啊哈哈哈……我有个屁的资产啊，那都是朋友们帮衬，让我在他们公司挂个名号而已，我啊，其实，穷学生一个。”夏小洛笑呵地道。
他细长的眼睛在胡野萍脸上扫了一下，心道，此人说话绵里藏针啊，他在暗示我，知道我底细，知道你妹儿，天下集团的内部股权注册在开曼群岛，非常具有保密性，你想知道？除非你加入我们天下集团，吓唬谁呢？
两人对视一眼，居心叵测地一笑，往客厅走去。
“胡先生日理万机，怎么有时间见我这个小孩子啊？”夏小洛刚刚坐定，就单刀直入地问道，靠，哥知道你们这些官场中人说话很委婉，尤其是你们这些搞党务宣传工作的人，恨不得绕个山路十八弯，可是，小爷我很忙的，可没有时间和你在这里弯弯绕。
胡野萍端起佣人送上来的茶水，抿了一口道笑容满面地道：“你夏小洛的名气现在香港可是比我大多了，谁敢把你当孩子看？”
夏小洛笑笑不再接话，只等着对方说出来意。
“夏少爷一来，把香港弄得很热闹啊。”胡社长顾左右而言他，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道：“这都是你的功劳啊，一天的时间就摧垮了一个百家家族。”
夏小洛心道正题来了，可是，他知道，自己做得一切都天衣无缝，完全的合理合情合法，就是告到天王老子那里，自己也是有道理的。
他笑眯眯地道：“你说的是沈家么？沈家这帮傻比二世祖，天天坐吃山空立地吃陷，把老祖宗积累的那点东西吃光吃净也就算了。沈家没有能力维持大家族的光辉和荣耀，就利用他们沈家祖上那两位面纱大王和面粉大王积累的声誉——”
夏小洛的脸色猛然一凛，面如寒霜地道：“呵呵，什么狗屁红色资本家，到资本市场上圈钱，拿一些垃圾的公司到港交所上市，坑害中小股民，这种事情与盗贼和强盗何异？真是人人得而诛之！”
这几句话说的掷地有声，慷慨激昂，有理有据，气象万千，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摸样，反倒让胡野萍一时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了，只得讪讪地一笑。
黄卓更是欣赏地看了一眼夏小洛，心道，这厮真是“不畏强”，这心胸这气度，似乎连新华社香港分社的胡社长都丝毫不怵，侃侃而谈，有理有据，难得难得。
夏小洛看了一眼胡野萍，笑眯眯地道：“呵呵，那不知道胡社长特意赶来有什么指教，难道是给我夏小洛颁奖么？没事，我这人喜欢低调，一向做好事不留名。就不用新华社帮我宣传造势了……”
表面上看，夏小洛说话神神叨叨，疯疯癫癫，其实，只有当事人胡野萍才明白，夏小路这几句话其实是堵住了他的进攻，颇有以攻为守的味道。
胡野萍其实是想一旦谈判破裂，就用自己掌握的宣传舆论工具作为威胁，让夏小洛考虑一下他的所作所为传到内地可能造成的影响，但是，从夏小洛刚才这几句话看来，夏小洛其实丝毫不担心他的行为所造成的影响，他根本不避讳他的所作所为。
没错，就是我做的，就是我夏小洛干的，可是，你们能把我怎样？
这就是强者，光天化日之下，合情合法合理地打击对手，让对手没有丝毫还手的机会。甚至，能达到经济利益和道德满足的统一，既赚了钱，还获得了道德上的优越感，很有几分行侠仗义的感觉。
传说中的“站着赚钱”，也无过于此吧？胡野萍心道。
此人心机之深，绝非常人所及。胡野萍在心中给了夏小洛一个不低的评价。
胡野萍思索片刻，这才呵呵一笑，问道：“实际上……我这次来也只是做个中间人，有人想和你谈谈。”
“嗯？”夏小洛一愣，笑道：“是帮沈家说话，还是邵家啊？”
“香港无线的邵先生想见见你，行不行？”胡野萍说的很是客气，已经显出一点弱势。
“邵一夫？”夏小洛立时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一定是邵家刚才跳了出来，被胡舒文打了回去，现在害怕了，就找到新华社胡野萍来调解，只是，为什么别人想谈自己就一定要去？
“很抱歉，我不认识那位什么邵先生。”夏小洛冷笑着回绝，香港人怕胡野萍，他可是不怕的，自己一没偷二买抢，正正当当的做生意能奈我何？
在这里不怕，回了华夏他更不怕，自己和他又没有私怨，他就不信胡野萍会因为这种事情来刁难他，也不信有这个本事刁难得了他。
“只是见个面，大家认识一下以后也好打交道，听说你在香港也有一些生意，多个本地的朋友总是好的。”胡野萍没有想到夏小洛拒绝的这么坚决，一愣之下，迅速转变.态度，作出一副推心置腹的表情，苦口婆心的劝道。
“胡社长，您不必说了。我会在这里等你那是冲着你的面子，可是邵家我不认识，也不想去结交。”夏小洛阴测测地一笑，道：“结交他？我有必要么？”
不顾刚刚自己那冷冷的笑意让胡野萍微微一凛，夏小洛自顾自地道：“如果他想和我谈什么的话，请转告一下，让他自己来找我，求人还要别人送上门，他的面子真的这么值钱？”
“要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那就不用来了。”夏小洛冷冷地道。夏小洛的话不卑不亢，他的确没有把邵家放在眼里，事实上这些香港的商人他目前一个都没有放在眼里。
这一世的夏小洛无需去仰视任何人，对于这些所谓人上人的权贵家族，夏小洛喜欢俯视，或者，干脆无视。
他也会仰视，仰视那些卑微到尘埃的生命，仰视那些平凡踏实的劳动者，而不是这种靠剥削股民，偷梁换柱，一副仁义嘴脸，其实是江洋大盗的所谓“贵族”，所谓“世家”，所谓“名门”！
这些习惯了鱼肉百姓，俯视众人的所谓权贵们？现在，你也有求人的时候？你也有恐惧的时候？可是，你要来求我就表现出诚意来，收起那套俯视众生的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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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0章 对峙
夏小洛冷冷地一笑，对峙似的看着对面沙发上的胡野萍。
胡野萍求救似的看了一眼侄女儿胡舒文。
后者无奈地看了一眼她旁边一脸傲然的执拗少年，终究是耸了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歉疚摸样。
胡野萍第一次收起了笑容，他认真了很多，咳嗽了一下，肃然道：“夏少爷，按理说你的要求是正常的，可是人家邵先生毕竟年纪大了，再说邵家对咱们国家也是有很大贡献的，他也没有侮辱你的意思，只是托我邀请你去见个面谈一谈，你不要多心了。”
“呵呵，胡社长，他邀请我是没有侮辱的意思，那么我邀请他就是侮辱吗？”夏小洛反问，胡野萍越是帮着邵一夫说话，他越是心里不爽。
这是一种莫名的情绪，很难解释却真真切切的存在着，他最反感的就是这种官员，要是普通民众出了这种事情，你会这么上心么？你一个堂堂政府官员，为何要自降身价地作邵家的马前卒？妈的，老子很为你感到丢人。
“但是……”
“胡社长不用再说了，我不管邵家是不是财大气粗，对谁又有多么大的贡献，但对于我来说，他不是我的朋友，更不是我的长辈，有事请登门，无事请莫扰。”夏小洛说着揉了揉脑袋，冷冷地道：“胡社长，我现在觉得有点累，需要休息一下，如果您自己有事找我，随时可以打电话，我随叫随到。但是如果是别人的事情，很抱歉，我没有委屈自己成全陌生人的习惯。”
胡野萍张口结舌，这可是他在香港第一次被人这样扫面子。在此之前，他万万没有想到夏小洛会强硬到这种地步，按着他来时的设想，自己亲自来接已经很够给这位中原身的少年面子了，对方应该充满感激才是，哪知竟然会遭到这种待遇。
看见胡野萍脸上青一阵红一阵，黄卓连忙上来打着圆场：“胡社长，小洛的脾气就是这样，年少轻狂，我这个做哥哥的帮他道歉，哈哈！”
黄卓不能像夏小洛那样说翻脸就翻脸，他还是想继续在香港混下去的，在这里，他有很多的业务和产业，都需要胡野萍照应，不到万不得已，谁喜欢扔下几十年打拼出来的产业移民去人生地不熟的国外去？
“没事，没事，可以理解的。”胡野萍站起身来，道了声告辞。
他勉强把心里的不满压了下去，其实，设身置地地想，实力就是一切。能把这两大家族斩落下马的，也绝非常人。既然不是常人，他本来就应该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骄傲。
“那就好，那就好。”黄卓一直陪着笑，起身相送。道：“我也要去公司了，胡社长要不要去我们公司坐坐？”
“稍等一下，”走到客厅门口的胡野萍停住脚步，转头看向夏小洛，道：“夏先生，我还有一句话说。”
夏小洛微微一笑，平静的看着那位比自己父亲年龄还要大上十来岁的司局级高官。
“小洛，有些事情不应该做的太过，”胡野萍缓缓说道：“我已经知道了你和沈家的恩怨，所以关于沈家的事情我不会为难你，可是邵家是很无辜的。”
胡社长真的很无奈，不得不弯着腰低着头和一个比自己儿子还小的人慢慢讲道理：“撒旦和上帝之手基金对tvb的收购注定是要失败的，与其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何不坐下来化敌为友？曹致远先生、乃至曹平川老叶子已经知道了香港这边的事情了，他托我转告希望你能冷静一些，不要意气用事。”
“曹平川老爷子？”夏小洛不禁心中一震，这位老先生可是华夏的“军神”，在华夏军界、政治界，仅次于那位南巡首长，虽然将要退居二线，可是，其影响力却不能小视。而且，最为重要的是，这位曹老爷子是华夏军中少有的“鹰派”，夏小洛前世一直很崇拜他。听到曹老爷子发话，他情不自禁地告诫自己冷静下来。
曹老爷子转过自己要冷静，莫非事情已经出现了转机。
说到底，自己打击沈家，表面上看是为了经济利益，为了出一口恶气，其实，根本目的在于把沈家和周家对曹家的进攻打退。这其实牵涉到十大家族的政治斗争和博弈，而政治，从来都是妥协的艺术，过犹不及啊！
想到这里，夏小洛也收起了那副狂狷模样，诚恳地一笑，道：“胡伯伯，您说的我记住了，如果那位邵先生非要见我的话，我很诚恳地邀请他来做客。今天的事情并不是我主动挑起来的，而是他们邵家，所以我真的不好送上门。而且，实不相瞒，不仅仅他邵家是世家讲面子，我们华夏内地人比着他们又差在哪儿了？他邵一夫要声誉，要面子，可是，撒旦和上帝之手更要面子！更要名声！这不是为了我个人！而是涉及很重大的经济利益！我要香港人乃至全世界的金融界人士都记住——撒旦和上帝之手，从来都不会错误，也从来都不会失手！撒旦和上帝之手的资本方在外界，现在是一个秘密，也将永远是一个秘密！可是，全世界人都知道，撒旦和上帝之手的控制着是华人！是内地人！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荣誉？！”
这几句话说得不卑不亢，大义凛然，不禁让胡野萍脸色微微一惭，这少年话里有话啊，既说了他不主动示弱的原因，又不轻不重地提点了自己——自己是华夏人，不能仅仅顾着那些资本家的面子，而损伤了华夏政府和华夏人的尊严啊！
想到这里，他不禁对夏小洛多了几分佩服。
胡野萍沉默良久，最后，他叹了口气，忽然伸手紧紧地握住了夏小洛的手，摇了几下，语气复杂地道：“也许，我错了，错了很多年。你们这一代，和我们那一代的思想真的不一样了，或许，华夏会因为你们这一代而变得更加美好。好样的！”
他顿了一顿。道：“好吧，我会转告邵先生，记得要好好招待，别给人家脸色看。”
“没问题！”夏小洛一拱手笑笑。
“那你先回去休息吧!”胡野萍挥了挥手，脸上一副神秘的表情：“对了，明天我来的时候，说不定能给你个惊喜。”
胡野萍走后,夏小洛的手机骤然响起。
“夏先生，我已经完成了雇佣兵组织的草建工作，想当面相您汇报一下工作，您现在是在……”白头翁站在一个面积足足有一个足球场大小的训练场上，看着那些在烈日下工作的华人、非洲、中东地区的退伍兵，挥汗如雨地搭建着着军事训练设备，对着话筒恭敬地道。
他心中有点尴尬，作为一个不称职的员工，他甚至不知道现在老板处于全球哪个位置，这让他感觉特别失败。
“嗯。”夏小洛点了点头。“到香港以后，打这个手机号码联系我。”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清晨的阳光仿佛还带着海面的粼粼波光，透过洁白的纱帘在卧室里荡漾着，夏小洛懒懒的翻了个身，重新把头钻到进枕头底下，准备继续世上最舒服的回笼觉。
“猪头，赶紧起来，黄卓先生过来了。”楚秀菡双手狠狠地捏着夏小洛的鼻子，一点不怜香惜玉。
夏小洛无奈地睁开眼睛，现在，他发誓，他很想一梭子子弹用ak47把黄卓这孽畜突突了。怨尤地道：“他怎么过来了，不用上班的吗？”
“你呀！”楚秀菡轻轻在男孩的唇上啄了一下：“好像是有什么事情，快起来吧。”
“好吧，扰人清梦是罪恶的……”夏小洛嘟嘟囔囔的絮叨着，在这儿住得久了真有种乐不思蜀的感觉，自古温柔乡便是刮骨尖刀，绝大部分的男人都心甘情愿的死在这把刀下。
“现在都快9点了，对了，刚才那位胡社长亲自打了电话过来，说十点钟来拜访你。”楚秀菡皱眉把夏小洛干净的衣服低了过来。
黄卓耐心地坐在沙发上慢慢品着略带着苦味的咖啡，丝毫没有等待的焦急。他今天来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想和夏小洛多靠近些。
平日里，两人都有着庞大的产业，虽然黄卓在夏小洛控股的天下集团里拥有百分之十的股份，却很少插手具体经营事宜，尤其是黄卓借助在纳斯达克上市的华策公司的平台以后，他在内地攻城略，不断收购整合国有企业，更是忙得脚不沾地。
两人这两年来，可谓聚少离多。这好不容易，夏小洛来到香港了，黄卓自然要珍惜这个机会，好好地尽尽地主之谊。
品着淡淡苦涩的咖啡，黄卓不禁微微有点出神，他想起1990年冬天，夏小洛参加文学之星作文大赛第一次来到黄卓的王府酒店的时候，那时候的夏小洛还显得很生涩、稚嫩，还是一个来自内地小县城的，丝毫不引人注目的少年。
可是，短短三年之后，他就成了一个坐拥五六十亿美金的大富豪。不仅如此，他控制的上帝之手、撒旦、麒麟三个金融机构，都是全球最优秀的金融企业……他间接控制的虎狼帮，则是华夏最为恐怖的地下组织之一，而在美国，他又开始组建了号称战斗力最强的雇佣兵公司。
这一切，从无到有，从弱到强，想起来，就如同一场梦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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