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饿鬼道
水王的真身,居然是一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普通汉子,脸上被紫外线晒得漆黑,皱纹也是十分深刻,穿着的是最常见的牧民破烂裘皮袍子,腰间扎了一条红色的布带,头上还有一顶带着几个洞的毡帽,腿型略微呈现出来了罗圈的形状,身材并不高大,看起来却是相当的敦实。
不过,此时在面对林封谨的时候,水王却已经无形当中显示出来了一种宗师也似的气度,看起来就仿佛是大海一样深邃,令人根本就看不到深浅,还隐隐带着陌生的危险。
只是,伴随着林封谨的话音落下,水王顿时生出来了一种极度的危机感,他立即暴喝了一声道:
“哪里走?”
紧接着便是猛然跨前了一大步,呈现出了典型弓箭步的形状,然后落在了后方的右手则是曲了起来,开始蓄力,结实的肌肉在瞬间狠狠绷紧,然后压缩出来了庞大的力量,最后瞬间爆发!
紧接着便见到,水王在发力的过程当中,手中赫然有一支看起来就锋锐无比的寒冰法器已经迅速成型,这法器若枪,似矛,更仿佛是一颗锋锐的巨牙,激烈飚射了出去,并且在飚射过去的同时,后方更是出现了一道一道的环状波纹,迅速的朝着周围扩散,直欲将所过之处的一切都彻底的冰结撕裂,看起来真的是威势无双!
这就是水王的拿手神通:水天一色刺!!
西戎境内有一处大瀑布,叫做普绒吉,宽度达到了足足三公里,从高达百丈的地方倾泻下来,若白玉做成的屏风一般,当水王全力施展这一刺的时候。甚至这普绒吉瀑布的水,都要为之倒卷而上!
可是水王的这一刺明明的命中了面前的林封谨,可是“林封谨”却已经仿佛是波纹**那样的化开了,原来一直与他对话的人,赫然是个幻象。
紧接着,水王便是感觉到了周围有着无穷无尽的凶恶杀机出现。然后,周围的深邃黑暗开始渐渐的退却,一如潮水退却的时候将下方的滩涂,礁石给展现了出来。而这黑暗退去以后,徐徐展现在了水王面前的,赫然便是一个完全是死气沉沉的天地!
在这个天地当中,天空是灰白色的,云层是浅灰色的,甚至就连光线。也是有气无力的照射了下来,千篇一律的丝毫都不会有任何的变化,空气里面有着一股淡淡的腐臭气息,并且这味道虽然淡,却是吸了之后能一个劲儿的往你的心窝子里面狠狠钻,然后盘根错节下来。
而水王此时则是站在了一个高坡上面,极目眺望过去,整个苍灰色的大地上面。根本就看不到任何的植物,甚至是绿色的东西。有的只是茫茫而干燥的戈壁滩,随风打着卷儿被吹起来的尘埃,倘若说有什么异状的话,那就是整个大地上面赫然出现了一个又一个巨大的凹坑!
这些凹坑大的甚至能达到一个足球场的大小,小的也是至少有篮球场的大小,看起来类似于陨石坑。不过却没有陨石坑边缘隆起的褶皱环状丘,一阵风吹过,水王脸上的肌肉忽然抽搐颤抖了一下。
因为风中的臭气,忽然变浓了,
同时。他更是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四面八方当中,竟是出现了十几道格外贪婪而疯狂的神识,死死的锁定在了他的身上,这种神识当中传递过来的消息,竟然不是仇恨,而是**和贪婪!!
水王一下子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还有什么事情比被一群充满敌意的男人围住更恼火的?
那当然是被一群对你垂涎三尺的男人围住了!!
水王此时面对的,就是这种格外尴尬的局面,
大地开始微微震荡,从距离水王最近的那个巨坑当中,开始徐徐爬出来了一头巨大的怪物,灰褐色充满了皱皱的皮肤,皮包骨头的羸弱身躯,庞大诡异凸起的肚皮,还有异变成了镰刀状的前肢
类人的头颅上长着一对贪婪的红褐色小眼睛,不停的转来转去,嘴巴里面烂掉了大半的牙齿,还在不断的咀嚼着什么东西,仔细一看的话,就能发觉这玩意儿乃是泥土,居然还在不断的被吞咽下去。
是的,这里就是六道轮回当中的第一道!
饿鬼道!
这荒芜大地为什么显得千疮百孔?便是因为其表面上赫然有着一个又一个的庞然巨坑,而这庞然巨坑是怎么形成的?便是这些无时不刻都处在了饥饿当中的饿鬼挖掘吞吃泥土造成的!
眼见得已经是有七八头饿鬼嗅到了鲜美的血食气息,纷纷的从巨坑当中现身,更是从四面八方合围而来,并且四下里全部都是干燥荒芜的大地,毫无水分,乃是最不适合水王战斗的地方,而水王只能悲愤的狂叫一声,率先冲向北面,在那里他隐隐感应到了有熹微的水汽在迅速的蒸发着,看样子只有在那里,他才有一线生机!!
***
片刻之后,水王已经是双膝跪倒在了地面,大口大口的**着,然后就剧烈咳嗽了起来,咳得那个是撕心裂肺,最后嘴角竟然流淌出来了鲜血,他此时一只手臂已经是彻底断掉了,伤口处呈现出来了紫黑色,格外的惨烈,最后更是觉得头晕目眩的,似乎整个大地都在旋转。
而附近到处都是被撕碎了的饿鬼尸体,有的肢体甚至在微微的蠕动着,乌黑色若油膏状一般的液体蜿蜒着流入了大地,看起来腥气扑鼻,还有不少的饿鬼尸体碎块被冻结成冰,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水王已经展现出来了他强横无比的实力,悍然击杀了至少二十头饿鬼,将它们变成了冰雪的祭品!
只是这时候,又有一头幼小饿鬼已经是发出了“咕叽”咕叽”的声音,猛然从尸体下方扑了出来,对准了水王就是狠狠一口咬了上去,满口的烂牙看起来可以说是格外的瘆人,被咬上一口甚至伤口的血肉模糊,支离破碎也是可想而知。
“啊啊啊啊啊!”水王被这幼小饿鬼冷不防的一口就咬在了脖子上,立即感觉就像是过电一样的痛苦传遍了全身上下,伤口处就仿佛是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的贴上去了似的,剧烈的刺痛传遍了全身上下。
不过水王也是身经百战,不但没有被痛苦击垮,反而剧烈无比的狂叫了起来,反手一把抓住了这头幼小饿鬼,然后一发力,将其冻结成了冰块,爆散成了千千万万块冰屑。
这一击之后,水王也是眼前一黑,只觉得自己已经是结结实实的将最后一丝余下来的精力都从身体里面榨干了出来,半跪在了地上**了良久,当他好不容易从这股剧痛当中缓过劲儿来的时候,忽然发觉远处的山丘上面,再次出现了大量赶来的巨型饿鬼,这一次,他终于深切的感觉到了绝望。
不过,就在这时候,水王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世界居然像是玻璃镜子那样,出现了大量密密麻麻的裂纹,紧接着就在瞬间碎裂,变成了千万片晶莹的碎块!紧接着,水王发觉自己再次出现在了那个漆黑无比空间当中,林封谨依然是站在了自己的面前,面带微笑,轻轻的鼓掌着:
“不错,不错,六道轮回当中,能够通过饿鬼界的人已经是少之又少了,你居然能成功斩杀二十三头饿鬼,脱出这一界,也当真是令人料想不到呢,这样把,倘若你能通过下一道的话,那么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水王此时已经是目眦欲裂,狂叫了一声,就要对准了林封谨直扑上去,可是在这一瞬间,他面前的世界再次的变得朦胧,又徐徐的从模糊切换成清晰
当水王恢复视力的时候,便是觉得周围都是无法形容的炽热,似乎要从自己浑身上下的 四万八千个毛孔当中狠狠的钻进来,紧接着,眼前就是大片的赤红色,更是连空气都扭曲着,天空也是被染成了绛红,鼻子里面吸入的气味当中,还有着刺鼻难闻的硫磺味道!
水王所处的地方,乃是在一根石柱的顶部,这根石柱高达百丈,顶部大概有一辆亩地宽,仿佛是一根细长的蘑菇似的,不过放大了无数倍,水王极目远眺,发觉这附近都是密密麻麻的这种石柱,完全是数不胜数,每根石柱的间隔大概也只有十来丈而已。
而在这石柱边缘朝着下方探头看去,便能见到滚烫的热气直冲面颊,石柱的根部,竟然是一片赤红色浩瀚的汪洋,翻滚着,沸腾着,冒出大量的粘稠气泡,这赫然是一片岩浆的海洋!
大概是感应到了生人的气息,远处的石柱顶部的几块“岩石”,竟是一下子蠕动了起来,然后身体表面稀里哗啦的脱落下来了大量的碎块,从中露出来了黑褐色的坚硬身体,还有漆黑的翅膀,紧接着就扑腾了几下,对准了水王直飞了过来。
这飞过来的怪物双眼当中都有着赤红色的光芒,若灯泡一样,发出了嘶嘶的声音,腹部有着四只钢钩也似的利爪,凶残无比!
看到了这怪物,水王也是见多识广,从牙齿缝里面挤出来了四个字:
子母翼魔!
是的,来袭的,正是这可怕的魔物子母翼魔,而水王这时候轮回的,便是六道当中的-------地狱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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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铺面到手
结果隔了大概一个半时辰,刁小侯爷大概也是回家去商议过了,估计挨了老头子几巴掌,然后急得和火燎屁股的兔子似的赶了回来,提出了新条件,也不算是狮子大开口,让林封谨再加五万两银子就行。估计还是忌惮林封谨背后的陆九渊和王阳明的缘故,这两大巨头差不多已经是国师的身份地位,轻易开罪不得。
林封谨听了以后,站了起来,拍着刁俊达的肩膀,哈哈大笑道:
“刁兄,你我素未谋面,无冤无仇,其实真的也不愿意开罪你们侯府,只是确实是要找一块地皮来置办一处生意而已。这样吧,听说一年之前贵府是出了三十四万银子来拿到这块地皮的,我也不让你们吃亏,再添十万两给你们,后面的天马血脉的神驹你们再多牵一匹走,咱们就不打不相识交个朋友!”
刁俊达听了以后心中顿时大喜过望!他老头子给他的交代却是能够要到这五万两银子就好,要不到的话,也不要轻易开罪这个人了,这件事情先就隐忍下来,貌似此子和英侯吕羽关系匪浅,没想到林封谨竟然这样给了他一个惊喜。
林封谨拿出来的这两匹宝马,真真切切是有天马血脉的良驹,并且都是公马没阉割过,前面就说过,至少一头十几万两是值的,而且他还要拿二十万两银子出来给刁家,总的价值差不多就是五十万两了!
刁府置办那十全楼的产业笼统下来也就是三十五六万两,一年多时间转让出去,收回五十万两回来,就算是要拿十几万两给皇后赔情,也算得上是收支平衡,非但没有亏,并且还有赚了。
更重要的是,将一匹神驹拿来供奉给太子以后。另外一匹就留在家里面配种,产生的收益未必就比酒楼里面的差多少,并且还要省心十倍。
很显然,一直都表示出来了强硬态度的林封谨忽然来了这么一手,肯定就令刁俊达有了一种大赚的感觉,所以象征性的考虑一下就答应了,还唯恐林封谨反口。刁俊达觉得自己的运气真的还算是不错,惹到了这个人的头上,最后居然还能谈出来这样的结果已经是十分满意了。
当然,这也是林封谨的来头实在是太大的缘故。陆九渊和王阳明两人都赏识他!貌似还和风头正炽的吕羽挂上了钩。
你看之前一个小小的天常书院的入室弟子卢平,欧起都可以对林封谨出言不逊,现在连东林书院的入室弟子,还是一国之侯爷也是在林封谨面前惶恐而去!这就是借势的妙处啊!
当然,对于林封谨来说,这天马血脉的马儿却是没有耗费成本的,直接让蓝公子去抓就是了,实际拿出来的就只有二十万两银子。
他初来乍到,拿十全楼是做生意用的。和气生财,所以宁肯让刁府占点便宜,省得今后找自己的麻烦,总之在与刁府打交道当中。林封谨是既有面子又有实惠,所以此时做出了一点小让步,还拿刁俊达立了威。这种先硬后软的手段,林封谨不说是运用得炉火纯青。也是应付自如了。
***
第二天早上,既然大事已经谈妥,那么接下来的一应杂事琐事林封谨肯定就不会亲力亲为了。都丢给了付道士去料理,这厮听说可以去接手一家寸土寸金的酒楼,早就嘴巴都要笑歪笑烂,吃早饭的时候就可以听到这厮喃喃自语,说出来的都是什么“白吃白喝”“做假账”“贪污受贿”的关键词,连不要钱的豆浆都只喝了五碗忘记打包走,大失平时付真人的风范。
林封谨也懒得理他,却并没有急着去拜见阳明先生,而是派了付道士的那个随从完颜女直去邺都里面的南郑会馆,此时的拜师绝对不是随随便便的一件事,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都会有一系列的复杂程序。
并且林封谨隐隐约约听说,自己目前应该是个抢手货,那么就会拜在阳明先生的门下了,然后平时是由王询之代父授艺,当然,依照他此时在阳明先生面前的地位,在过程当中有什么问题肯定是可以直接去找先生解惑的。
等到接近中午的时候,完颜女直便回来了,随行的人就多了,足足二十来名,还押运着两辆大车,一看就是风尘仆仆赶远路过来的,为首的人林封谨见了都吃了一惊,竟然是家中的刘老管家还有王铁!
“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林封谨急忙走了上去道。
刘老管家虽然一把年纪了,但精神还是十分矍铄的,呵呵笑道:
“我这老头子也只是打前站的,两个多月之前收到了少爷的信以后,听说要拜入阳明先生这等天下闻名的大儒门下,老爷大喜之下,就决定要亲自来邺都,这等光宗耀祖的事情,他老人家说是一定要在场的,估计两天后就到。”
林封谨愕然当中,顿时十分懊恼,晴天霹雳,真的有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原来林封谨做掉了六耳妖猿之后,便已经给家里面去了信,将自己目前的大致情况说了一说,当然,老头子最着紧的事情肯定就是拜入阳明先生门下了,林封谨在这方面肯定就加倍渲染了一番,说自己如何如何辛苦,如何如何的艰难,吃了多少苦才捞到了这种待遇。
林封谨的本意是指望老头子不要扯后腿,断了自己源源不断给三里部的银两支持,结果没想到将老头子的慈父情怀勾了起来,千里迢迢的跑来北齐,这一下子脑袋上面陡然多了个太上皇,很多事情就大不方便了啊。
没奈何之下,林封谨也是只能唉声叹气,面对现实,然后给派人去阳明先生那里说明情况,说自己的父亲跋涉几千里,要亲自前来观礼。
这种事情表现出来的是家长对师长的尊敬和重视,阳明先生那边自然是没什么话说,并且就师长一方来说,学生一方的礼数越尊重,肯定也是越觉得欣慰。
尽管这一次林封谨早就有心理准备,知道老头子兴师动众而来,搞出来的声势绝对不会太小,但三天以后,远出邺都二十里外迎接的林封谨还是惊呆了
“喂喂喂,老头子你这是要将祖坟都搬到这里来吗?”
林员外带了足足一两百号人,全部都是李虎手下培养出来的精锐,押送了二十辆大车浩浩荡荡的从官道上出现了。此时不要说林封谨,就连旁边一起前来迎接的王成武,顾羡,司马防等人,也是目瞪口呆。
父子见面以后,林员外当然是笑得合不拢嘴,然后听林封谨将这几个朋友一一介绍了以后,知道都是官宦子弟,立即按照他们当地的风俗每个人发了红包,每个人都是一千两银子。
王成武是被家里面拘束得紧了的,有了这一大笔钱顿时眉开眼笑,就连顾羡这等豪门子弟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暗道林封谨家里面果然是豪富一方,银子若淌水一般啊!
运了这么多的东西过来,普通的客栈自然是装不下的,好在此时的十全楼已经姓了林,并且还在停业整顿当中,那里地方宽敞,更是门口有一大块停放车马的空地,正好拿来派上用场。这时候前来迎接的几个朋友知道他们父子久别重逢,肯定有话要讲,早就告辞了。
林老爷经商几十年,一眼就看了出来这地方的好处,顿时满意的道:
“不错不错,你竟然弄到了这么一处风水宝地,这地方恐怕丝毫都不会比襄都的大街上的铺面逊色了。正好,这边放一个柜台卖小米,那边放一个柜台卖苞米,正面肯定是卖江南的糯米了。”
林封谨听了一口茶就喷了出来,感情林老爷粮商做惯了,所以职业病就发作,见到空铺面就要好好规划一番用来卖米,他老人家也不想想,这书院当中的学生是有几个会自家买粮食开伙做饭的?最大的客户群体都不支持,肯定这生意就无望了。
所以林封谨只能翻了翻白眼,而他此时最大的顾虑不是别的,便是老头子追问陆陆续续支持三里部的那些银子跑到哪里去了,便立即先发制人低声道:
“爹,我有好东西给你看。”
一面说,一面就和做贼似的将老头子往里面让,林老爷却很不适应的呵斥道:
“此时你已经是名门子弟,做事情怎的如此鬼祟,半点也不大气?平白的辱没了你师父的身份!”
林封谨机变百出,十分狡诈,遇到了老头子却是一物降一物,被数落习惯了的,只能苦着脸从怀中摸出来了一个小包,却是裹了一层又一层。林老爷却是个急性子,劈手就夺了过来道:
“慢吞吞的做什么?这丁点儿小的东西,能值几个这是什么?”
林封谨拿出来的,自然是日月金钱了,却见到林老爷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手掌心里面的这玩意儿,看起来貌似竟不认识!他心中大叫糟糕,主动解释这玩意儿多牛b,肯定是远远不如林老爷自己知道的效果好啊。(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拜师
但林老爷多看了几眼,忽然表情变得比林封谨之前的做贼表情还要严重十倍!肥胖的身躯一下子爆发出了惊人的速度,蓬蓬蓬蓬的将周围打开的窗户都关闭得严丝合缝的,然后压低了声音对林封谨道:
“这,这莫非就是传说当中的日月钱?用市侩之气消磨上面戾气的那个?”
林封谨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还好老头子的眼界不算太低,这样一来的话,就方便得多了:
“是啊是啊,而且这是熟钱,每一枚熟钱的价值都是生钱的十倍!”
“哦!”林老爷已经笑得几乎是合不拢嘴了:“赚了赚了,我老头子都只是听过过这东西,硬通货啊!今年你在襄都的抽水几乎都被填进了这边,我还以为你浪费在了吃喝嫖赌上,现在看起来还是没有。”
这时候忽然外面有人走了过来,加重了脚步,却是刘老管家,他老人家在门口停了一会儿才慢吞吞的道:
“少爷,外面有客来拜。”
林封谨很是有些奇怪,有客来拜没什么好稀奇的,但是刘老管家的举止为什么有些生硬?等他走出去到了外面的临时客厅当中这才明白,原来过来拜访的人乃是两个,一个是孙向,一个却是那个女孩子苻敏儿。
在南郑的风气一般来说,出来抛头露面的都是优伶娼妓,所以刘老管家以为林封谨在外面沾花惹草找上门来要抚养费呢。
此时林老爷也跟随了出来,他是一家之主嘛,却也见到了苻敏儿,顿时一怔。林封谨立即就知道老头子会错了意,急忙便开始介绍,等到介绍完了孙向以后,孙向却是乖觉,知道林封谨与苻敏儿不熟悉。便主动出来介绍。
林封谨一听都吃了一惊,原来这女孩子的家世却是非同一般,其父亲乃是以亲贵闻名的翰林学士,估计十年内就能入阁!这已经是非常了不得的事情了,入阁的意思拿到天朝的政治制度来说,差不多就是和政治局常委是一个意义的。
而苻敏儿的母族也是不凡,其外公是大名鼎鼎的冀国公,在军中可以说是一言九鼎,苻敏儿本人则是在女子书院当中主持办理了一个类似于月刊的集子,叫做雎鸠集。同时还拜在海公子名下,海公子的成名神通:万古云霄一羽毛也得了真传的。
林老爷听了却是一下子就变得十分慈祥了起来,用奇特的目光打量了苻敏儿几眼,这女孩子虽然脸色羞红,却依然显得落落大方的见礼,林老爷呵呵大笑,不一时就进去拿了两个红包出来,给孙向也是包的一千两,苻敏儿却是五千两!然后就说是有事情去忙。留下林封谨作陪了。
林封谨在心中叹息,知道老头子肯定是会错了意,把这妹子当成了未来孙子的老爸的老婆。不过他现在也没办法,只能问起两人来意。孙向却是被苻敏儿叫来做掩护的,她乃是真的有事情来寻林封谨,来问的就是林封谨之前施展七国剑时候,吟哦的那两句“神明凌霄汉。思想驰古今”的出处,希望获得全文,然后登载在雎鸠集的月刊上。
之前苻敏儿见到林封谨的时候。却是在灯下,并且因为不喜林封谨的枝节小处,所以也没认真细看,直到后来林封谨微笑斩马,就仿佛是一杯冰凉的烈酒入喉,激起千般火热万般刺激,这才令得苻敏儿情怀荡漾,难以自抑。
此时她带着好感来看林封谨,当然就觉得林封谨待人接物当中都有一股大气从容,并且双眼十分温和深邃,越发是有些心头鹿撞,居然后来目光都不敢和林封谨相接了。
林封谨听了之前苻敏儿的话后,顿时笑了起来:
“这两句抽出来看却还过得去,可惜若是要全篇的话,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
“啊?”苻敏儿奇道:“怎会这样?”
林封谨微笑道:
“因为这是我有一次饱了口腹之欲以后的闲作,俗话说,南茶北马,南方有一种功夫茶,喝起来别有意趣,我饮了以后,便随手作了一首小令:味云腴,餐秀美,芳香溢齿颊,甘泽润喉吻,神明凌霄汉,思想驰古今。”
苻敏儿顿觉得失望,因为很明显,最后两句的意境和格调,真的是远远要凌驾于前面几句之上,看起来拼接的味道都很重,不过她马上就想到了林封谨连风雨一联都不肯承认是自己写的,肯定是在这方面有所苦衷,所以也并不多问什么,便认真的记载了下来。
看着苻敏儿低头记载时候耷拉下来的几缕青丝,还有露出来的雪白的脖子,纤细的手指,林封谨的心中不知道为什么,又是没来由的一热,好在他的意志力强大,暗自在心里面大骂了几句,打算什么时候还是去青楼出火算了,不要现在见到女人就想入非非,心有所动。这书院的女人,却是非礼勿动,碰了就要身败名裂的。
苻敏儿这一次前来,也没料到会直接碰到林封谨的老头子,心下既是羞涩,也是有些慌乱,不敢久留,匆匆告辞,等到了她走以后,林员外便走了出来,笑眯眯的看着林封谨道:
“原来你之所以一直在提亲方面不肯松口,喜欢的是这样类型的女娃子哦。”
林封谨哭笑不得,耸耸肩膀道:
“天地良心,第二次见到她,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林员外背着手呵呵的笑了几声,但眉头却是渐渐皱了起来,忽然焦虑的道:
“这女娃娃似乎家里面人丁单薄,会不会要求招赘?那是万万不能的,哪怕是公主也不行!你这方面可一定要注意点,否则的话,列祖列宗都不会原谅的!”
林封谨愕然之间,真的都还没想到自己老头子竟然想到了这么远,接下来林员外的自言自语几乎没让他一口血喷出来:
“要是有了男丁,要跟随女方姓怎么办呢?我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此时林封谨才很尴尬的发觉,自己这个老子的思维跳跃跨度之大,估计真心是达到了没有办法用正常的观念来衡量的地步了。
***
两天之后,就是林封谨正式拜入到了心学阳明先生门下的日子,
这个日子据说是十分搭配林封谨的生辰八字,也是宜于拜师,方便出嫁,乃是一年当中难得的好日子。
此时的拜师肯定没有那么简单方便去财会室登记,然后交完择校费学费书本费等等就背着书包去上学想都不要想而是要经过一系列的手续。当然,这个流程视师长的性格来定,可以简单可以繁琐。
林老爷也打听过,阳明先生崇尚简约,所以他发觉自己带来的二十大车财物便英雄无用武之地。
但是他老人家经商一世,何等精明,早就做好了两手准备,带来的这二十车财物全部都是南郑特产,既然送不掉,就地转卖也是利润丰厚,用这本金和利润再来额外置办操持简易是简易,不是便宜的礼物就是了。
当然,简单和节俭是两回事,林老爷深知礼多人不怪的道理,并且这等天下闻名的大儒,平时就是花钱也贴不上去,现在正是狠狠投资的时候啊。
林封谨这一日自然是身穿素净长袍,徒步至阳明真人的居处外。
这里也是早就洒扫过,显得十分洁净,一尘不染,窗明几净。
今日前来赞礼的乃是“万古云霄一羽毛”的海公子,他乃是站在门东,代表的是东林书院将林封谨引入门内,然后便是正门的阳明先生带着心学如今的主事人王询之迎出。
海公子长揖,阳明先生和王询之也是长揖,
海公子再揖,阳明先生和王询之也是再回揖,
这是取的古礼:一则殆,三则烦,所以要二揖。
这时候,海公子将林封谨引入到了正堂当中,海公子站在东面,阳明先生和王询之站在了西面,林封谨随后跟上,四拜孔孟先师像。
林封谨四拜完了之后,海公子便将阳明先生请到了主位上坐下,王询之侍立在旁边,他则是退到了东侧赞礼位上。
林封谨便行三拜九叩的大礼,林老爷也在旁边长揖,表示将自己的儿子交付给老师管教。林封谨这一拜下去,师生的名分就此锁定,他和阳明真人之间的命运本来就仿佛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现在则是有了交汇之处。
整个过程当中,虽然观礼的人加上心学门下弟子,足足有数百余众,却是没有任何的声音出现,只有悠扬清越的编钟声回荡在众人的耳边,仪式上也是有一种十分肃穆的气氛沉浸在里头,配合上周围周朝纹饰,古香古色的家具,仿佛是时光回溯,令人感慨。
林老爷心中暗道果然不虚此行,不冤自己跋涉几千里来到这里,单是看这氛围也是足够回去吹嘘一阵了。不过虽然古朴,却是太素雅,未免寒酸了些,现在,就应该是心潮澎湃,金钱的力量出面的时候!(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霸气的六礼
接下来便是林家预备已久的重头戏上场了,那就是按照古礼,赠送六礼束脩,就是学费的意思。
这里就看得出来师长的性情了,要是喜欢热闹奢华的师长,六礼束脩就是个代称,就仿佛是某段时间的四菜一汤一样林老爷那二十车金银财物就可以推上来了,不过阳明先生喜欢简约,就要求严格按照古礼来,那么正常情况下六礼就是六样东西:
芹菜,莲子,红豆,枣子,桂圆,最后一样是十条腊肉。
这六件东西不是按照师长的口味来的,而是各有寓意。
芹菜是取谐音,希望师长勤奋教育。
莲子心苦,希望师长苦心培养,
红豆谐音,祝福老师鸿运高照,
枣子谐音,希望学生早早高中,
桂圆谐音:希望老师教育早日功德圆满,
最后十根干瘦肉条,则是春秋战国时候的行情,这是真正的学费,学生不仅仅要供应老师吃的肉菜,还要每个月给老师背米过去。
这时候基本上就是自由观礼了,今天跑来围观的士子也是颇多的,并且这些人当中也不乏有羡慕嫉妒恨的,确实是这样,凭什么你林封谨一来就可以拜入阳明真人门下而不是我?凭什么你一来就可以不旁听不进外门,直接成为普通弟子?
所以带着这些心思的人聚集到一起,免不了就会窃窃私语:
“这等乡下人知道什么古礼?”
“束脩的脩字会念吗?”
“看这暴发户怎么丢脸的,带了二十车财物跑来,那铜臭味把心学的门户都熏得变味了!”
“我看这商贾真的会弄一把带着粪味儿的芹菜来。”
“好好的一场大礼,定会败在了这铜臭之家的俗气上啊!”
“”
林老爷此时却哪里会管这些苍蝇振翅的声音?志得意满的将手一挥,早就侍候在外面的六个美貌年轻使女便鱼贯而上,手中的托盘都是金光璨然,等到掀开了上面的红绸以后。里面的东西更是令人目瞪口呆。
第一个金盘子掀开,的的确确是芹菜,不过却是三株用上等的金丝翡翠雕刻出来的芹菜!栩栩如生,并且三株芹菜还可以分开捡放,可以说是巧夺天工。
第二个金盘子掀开,海公子和陆九渊这等修为精深的人,感应到了上面的气息,忍不住也惊讶无比的“嗯”了一声,上面的莲子就不用说了吧,林封谨给老头子交了个底。结果黑莲神丹就被老头子拿了出来露脸,放了三枚进去,也算是莲子
第三个金盘子掀开,里面的红豆一粒粒鲜红可爱,光华耀耀,竟是大小相等的红玛瑙,工艺惟妙惟肖。
第四个金盘子掀开,里面的一盒子大枣乃是用上等的和田美玉雕刻成的。
第五个金盘子掀开,里面的桂圆莹润若玉。还有枝叶宛然,却是请了巧手匠人用黄金仔细的打造出枝叶,果托,结果桂圆的本体。却是将十几枚隐隐发出了微光的大珍珠镶嵌其上。
第六个金盘子掀开,其余的人不约而同的叹了一口气,因为他们真的看到了十条腊肉在经受了先前的视觉冲击以后,忽然恢复正常确实是有些不适应。
但是。海公子端详了一下,忽然失声道:
“那只大钱是什么?”
原来在十条腊肉的顶端,都系着一条草绳方便提拿。此时商家也有习惯,比如好几条腊肉要放在一起,那么就将腊肉上的草绳搓在了一起,然后塞进铜钱当中的孔洞当中打了一个结,这样就可以拿铜钱当一个临时的护手方便提着走。
这时候,这十条腊肉上的草绳就被搓在一起,塞在了一枚大钱的方孔中央。此时已经有太阳出来,在阳光照耀下,那枚大钱看起来除了有些金灿灿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稀奇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多看几眼,似乎上面都会烟气盘旋似的,但是仔细一看,那烟雾却是消失不见。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币生烟”蓝公子惊异的道:“这莫非是一枚蓝田钱?”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币生烟。”这两句诗却是炼器大师李春所作,用来分辨两种很是名贵的制器材料,沧海珠和日月钱。
前者在皎洁的月光下宝珠的表面会沁出一点一点晶莹的露水,因此被称为珠有泪。而日月金钱里面的所有煞气被消褪完毕以后,又被称为蓝田钱,其鉴别的方式,便是在阳光下会冒出若有若无的淡淡烟雾。因为首先发现这鉴别方法的人叫做李蓝田,所以有蓝田钱的称呼。
说实话,蓝田钱这种东西存世量并不小,但是其需求量更大!所以一般日月金钱蜕变成了蓝田钱之后,几乎都是第一时间都被用来铸成了法器道器,很少有能够保存下来被人看到的。在场的绝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看到,禁不住啧啧称奇。
除此之外,每个黄金托盘的垫盘下面,就是一张纸,
上面的内容有轻度的不同,但格式是一样的:
某某年月日,某人自愿将女(某氏),年龄,特征,发卖为奴婢
立此契书。
官府签名/中人签名/买卖双方签名。
这纸一共六份,便是那六个美貌托盘丫鬟的卖身契。
林家的拜师礼不能不说也算得上是简约了,并且严格按照古礼来进行,但其中的奢华昂贵程度,说实话已经在东林书院历史当中的拜师礼的价值也能排入前十。
说实话,这样厚的礼物,在场观礼的诸多大儒心中都有几分艳羡,像是林封谨这样的弟子,身负“风雨”一联的名气而来,家中更是豪富,并且极重师道心中有多尊重不知道,但至少礼重啊!
有的人甚至都懊恼早在三四月的时候,就应该将林封谨提前一步收入囊中的,考虑那么多做什么?白白让好一块肥肉落到了王阳明的嘴巴里面。
面对这么一份厚礼,王询之真的是有些忐忑,忍不住传音道:
“父亲这是不是太贵重了些?”
阳明先生却是微笑着坦然受之,同时悄然回应他道:
“昔日秋山以家财之半来作为束脩,某纳之,今日林封谨以家财之半来作为束脩,为何某不能纳?”
秋山就是文秋山,现在阳明先生门下最得意的弟子,没有之一。因为能够和他并驾齐驱的弟子都已经死光光了。此人当年家贫如洗,只有小半筐番薯,却以五只携来做拜师礼。所以阳明先生说,文秋山用他家产的一半来做束脩。
王询之顿时有些答不出来,阳明先生又问:
“文秋山和林封谨这两个学生在入门的时候,同时都是拿了一半家产出来作为束脩,你觉得二者谁更有诚意?”
王询之苦笑,不能答。
阳明先生最后淡淡的道:
“学生用敬重父亲的姿态和心意来敬重我,我便用对待子孙的方式来造就他,本心无愧,便为本门根基,你的修为,终究还是差了一层啊。”
这个时候,学生献给老师的束脩完毕以后,按照常理,老师也是要还礼给学生的,众人都是在眼巴巴的看着阳明先生会回赠什么东西,结果大失所望,就是一套普普通通的文房四宝而已,尽显淡定风范。
礼毕以后,便是师长要勉励几句话,无非都是大同小异。
不过就在大家都以为拜师仪式完结了的时候,林封谨忽然跪下去,诚恳的道:
“师尊,九渊先生曾经救过弟子性命,并且无论如何,弟子也在无意当中学过了他的独门招式,更重要的是我还对九渊先生有所亏欠(指林封谨杀了他的关门弟子孙和林),弟子能否做九渊先生门下的记名弟子?”
林封谨这句话一说出来,众人哗然,虽然弟子和记名弟子这两者并不冲突,但实际上也要看人。尤其是高傲的九渊先生是否会容忍自己被拿来当做备胎?林封谨这样做会不会惹怒阳明先生?
当然,除了当事人之外,没有人知道,林封谨的这个举动其实都是阳明先生主动授意的,一个好的老师,懂得因材施教,阳明先生当然看得出来,林封谨貌似温文尔雅的背后,其实却是蕴藏着十分激烈的桀骜。
而这种桀骜,与陆九渊剑法当中的锋芒毕露堪称天作之合。
所以阳明先生才会有此授意,但是,这件事陆九渊本人是不知道的,就阳明先生对这位老友的了解,依照他的古怪性格来说,大概答允的几率只有不到三成。不过陆九渊拒绝以后,阳明先生便打算退后一步,请他指点一下林封谨的七国剑,想必这应该是无法拒绝的了。
面对林封谨的请求,阳明先生含笑点头,同时望向了自己的老友。陆九渊显然也是有些吃惊,不过立即就陷入到了沉吟当中,这显然是个消息,貌似他应该是在考虑要不要同意?当然,也有很大的可能是在考虑怎样得体的在这种场合拒绝掉这要求(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记名弟子
“我从来就不收什么记名弟子!”陆九渊的话就像他的剑一般,快捷,简单,干燥,一言九鼎。他看了一眼那六件别出心裁的束脩,淡而坚决的道。
但忽然之间,陆九渊的话意一转道:
“至少从拜师的束脩上来说,看得出来你拜阳明的时候看得出来是格外用心的,格外耗费了些心思,这很好,记名弟子是三色礼物,只要你拿出来的三色礼物一样用心,那么我就破了这个例。”
说完了以后,陆九渊便大刺刺的往旁边的太师椅上一坐,霸气尽显。但是林封谨却是忽然微笑了起来:
“真是惭愧,其实无论陆师答允与否,弟子都准备有三色礼物送上,虽然不知道陆师是否喜欢,但若是说到用心两个字上,还是问心无愧的。”
“哦?”陆九渊托着下巴饶有兴致的道。“那还不快拿上来?”
林封谨挥了挥手,又是三个美貌使女鱼贯而入,一模一样的黄金盘子,上面覆盖着红绸。这三个黄金盘子里面的东西,立即又将所有宾客的心思巧妙的引诱了起来。
第一张红绸被揭开,黄金的托盘当中呈现出来了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神秘物体,周围氤氲着奇特的光芒。
但这玩意儿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认不出来,海公子忽然惊奇的道:
“这莫非就是妖石?我一百一十年前见到过一枚,乃是上好打造武器的材料。”
陆九渊看起来则是颇为满意,微微颔首:
“这么大一颗金属性的妖石,第一件礼物算你过关了。”
他颔首之前,那美貌使女身前似乎都有一层无形的障壁,根本就靠不过去。
第二张红绸揭开了以后,黄金托盘里面盛着的是三团手指甲大小的金属,很显然。这玩意儿的辨识度要高很多,都可以听出来有人低低倒吸气的声音:
“女小金,方寸铁,石见银!”
这却是林封谨从须弥芥子戒里面获得的,他大概拿了三分之一出来当做拜师的礼物,因为林封谨是知道陆九渊随身佩剑失落的消息,所以送上去的全部都是和锻造有关的东西。
这件拜师礼陆九渊也微微颔首,算是过关了。
第三张黄金托盘上面,揭开以后,却是一条看起来制作得十分精美的马鞭。然后下面还有一个木牌,上面写着几句话。
乌云摧雪,天马血脉,日行千五百里,策之以纵横江湖,来去如风,倏忽若电。
林封谨道:
“这是弟子在草原上面机缘巧合之下寻觅到的一匹难得的神骏,陆师以七国剑技闻名于世,纵横天下。有此一马,如虎添翼!”
他说完以后,外面就传来了“淅沥沥”的一声嘶鸣,紧接着就见到这头雄骏的高头大马被牵到了中庭。足足比其余的马儿高出一个脑袋,通体漆黑,没有一丝杂毛,油光水滑。偏生四蹄上生了一圈儿雪白的长毛,若踏云而行,矫健雄壮。英姿勃发!
此时的骏马,就仿佛是后世的名车一样,陆九渊正当盛年,不似王阳明已经风烛残年,心中的豪情壮志尤盛,就仿佛是我们这个世界的四十岁男人都在渴望一辆沉稳与豪华兼备的奔驰gl或者奥迪q7一样,林封谨送上来的这么一匹几乎毫无瑕疵的骏马,恰好就是点燃他心中豪情壮志的导火索!
陆九渊走上去,轻轻的抚摸着这一匹桀骜不驯的骏马,刚硬的脸部线条却是不曾有丝毫融化的迹象,他却是淡淡的道:
“给我找个好马夫,你就是我门下的记名弟子。”
然后还很认真的补充了一句:
“唯一破例收下的记名弟子。”
林封谨一个头就磕了下去,此时这种郑重仪式下的师徒名分一定,那就是真的仿佛若父子,说得不好听一点,陆九渊若是绝后,他死了林封谨就得披麻戴孝,而林老爷要是死得早,陆九渊和王阳明甚至都要想办法给他娶老婆。
林封谨哪怕是犯了法,陆九渊和王阳明可以教训可以打骂,可是倘若将他丢到官府去,反而会被舆论唾弃,这就是亲亲相隐。孔子在《论语.子路》里就明确提出,“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
而此时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了有似有熟悉的衣裙一闪,等到有空闲的时候偷眼一望,宁清的婀娜背影已经蹁跹远离而去。
***
至此,天常书院那个曾经的外门弟子,背负着弑师罪名的叛徒,人品卑劣的盗墓贼,可耻的奸商之子林封谨,便正式拜入到了东林书院门下。成为了这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书院的一份子。
并且还是普通门下弟子的待遇!
貌似在这件事上,东林书院似乎去拾了天常书院的弃徒,大**份,但是根据绝大部分的舆论分析,流传得最广最多的关键词还是:有眼无珠。
究竟是东林书院有眼无珠,还是天常书院有眼无珠,这个就只能见仁见智了。
就在这成为东林书院弟子的一瞬间,林封谨还创造了好几个纪录。
第一项纪录自然是成为了九渊先生门下唯一的记名弟子。
第二项纪录是成为了书院有史以来,字写得最丑的普通(入门)弟子。
第三项纪录是唯一一个刚刚入门,就让书院将他的对联作品(疑似)迫不及待的当做新校训的奇葩。
第四项纪录是唯一一个在刚刚拜师完毕,就再次去拜记名师父的弟子。
这四大纪录被很多人都津津乐道,
再加上林封谨刚入书院,就对上了刁小侯爷,还将其寸土寸金的十全楼产业给谋夺了过来,更令人大跌眼球的是,有着太子为后盾的刁小侯爷乃至整个刁府,居然都没有丝毫的报复行动,并且似乎连计划都没有!
这使得林封谨的人气迅速飙升了起来,加上之前“风雨”一联的传扬,在短时间内就隐然成为了书院当中的风云人物之一。不过林封谨这个时候却是变得十分奇特的低调了起来,因为他已经正式成为了阳明先生的学生,因为王询之已经开始对他正式授课(王阳明年纪太大,普通的日常授课都是王询之代替的),而针对性的噩梦一般的特训也开始展开
这一次的主要针对性强化练习,主要就是针对林封谨的那一手丑字而来的。
东林书院针对这种问题,有十分专业的解决方法,因为书院迄今为止,教授过的弟子可以说是万万千千,比林封谨字写得差的可能比较少,但绝对不是没有,所以早就整理出来了一系列有效的速成方法。
第一步,就是写“永”字。
林封谨就已经整整写了四天的“永”字,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一直在写,似乎要将这个字刻画入自己的灵魂里面似的。他其实对此也表示出很无奈,但是没有办法。
为什么只写永字?那是因为永这个字的八个笔画,代表中国书法中笔画的大体,分别是侧、勒、弩、趯、策、掠、啄、磔八划。
唔,简单一点来说,这是书圣王羲之用几年的时间总结出来的精华,“永”这个字的笔画,便完美的具备楷书的八法,写好“永”字,所有的字都能写好,因此又被称为是永字八法。
这种特训无疑是十分枯燥的,但是只要认真的去投入了的话,这种枯燥的练习起到的作用也是十分惊人,林封谨只是这么练习了四天,那一笔字就有了明显的改善。
他毕竟还是一个十分聪明的家伙。
在写了永字整整十天以后,林封谨的枯燥生活很惊喜的获得了变化,那就是每天可以获得半个时辰的额外练剑时间,虽然王询之告诉林封谨的原话是,把手中的剑当成笔,然后出剑的时候就在想着写永字。
这样的日子又坚持了十天,林封谨的字总算是拿得出手了,因为确实是这样,写好了永字一个字,那么用楷书写所有的字都没有问题了,因为其余的所有的字,几乎都是由永字分拆开来的笔画构成的。
然后林封谨的练剑时间开始慢慢延长,最后变成了上午拿笔写永字,下午用剑在空中写永字。
九月的最后一天,阳明先生出现在了林封谨的面前,让他写了一个永字,然后凝视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接着折了一根枯枝,在林封谨面前施展了一套剑法。
林封谨立即就发觉,这一套十分精妙的剑法虽然组合起来深奥无比,但是再怎么精妙的剑法,也是由最最基础的划,斩等等动作构成的,就仿佛是楷书当中的字,全部都是由永字分拆开来的笔画组成的,那一招一招陌生的剑法,但是仔细分析起来,却是如此熟悉!他本来也不是什么笨蛋,顿时就觉得水到渠成。
一个月的时间,林封谨就学会了一套深奥的剑术,同时可以写出来一笔十分漂亮(与之前他的那笔丑字相比起来)的楷书。可是这一个月的时间林封谨都在练字,只有最后一天,阳明先生出现,就为他这一个月的辛苦努力划上了一个句号,林封谨这时候才发觉,自己获得的东西,竟然比想象当中还要多得多!(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佳人有约
这就是天下第一书院的实力!不仅仅自己拥有强大无比的能耐,更是可以将这种能耐迅速的教授给学生!很显然,对于一所书院来说,个人的实力反而不是最重要的,这样的能够以最简明扼要的方式,将自己学到的知识传承给士子,那才是最重要的!
此时林封谨才发觉,若轮个人的实力和学识的渊博,天常书院的申家兄弟未必就比王询之差了,但是比起授业的方式和能耐,却是连王询之的一半都赶不上啊!更值得一提的是,王询之这一个月里面,每天给林封谨授课的时间甚至连盏茶功夫都不到,他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指着摹本对林封谨说:
“抄。”
然后就在林封谨交作业的时候说一句“好”,表示收到了。
也就是说,王询之做这些事情也根本没有耗费什么力气
当然,这一个月的突击培训,目的还是主要让林封谨改善一下他那一笔字,免得成为书院当中的笑柄,同时让林封谨步入正轨。
从现在起,林封谨作为只有童生文化程度的低学历人士,就得去上大课,和几百人混合在一起听讲,这些太基础的东西,乃是杀鸡焉用牛刀,无需王询之,阳明先生这种博士生导师,甚至博士后导师出马的这些简单的东西,自然会有精研这些东西的老儒来进行教授,讲的都是千锤百炼过的精华。
上完大课以后,林封谨下午就完成课业入门弟子的特权就显示出来了,这时候他就还有很多选择,比如王询之,阳明先生此时也可能会开讲,林封谨就可以理所当然的去听。甚至九渊先生开讲他一样也可以去,毕竟陆九渊那一句“唯一的记名弟子”确实是很有分量。忍不住会令人浮想蹁跹。
除此之外,虽然按照常规,入门弟子是没有发问权的,只有入室弟子每天可以发问一次,登堂弟子可以闻三次,但是所有人估计心里面都明白,依照林封谨之前的受重视程度,还有他那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拜师礼,是绝对不可能用入门弟子的眼光去看待他的,相信林封谨若是提问的话。无卖明先生还是九渊先生都给出很详细的解答。
事实上王成武就在和一干朋友喝花酒的时候很直接的说,有很多东西虽然不方便说,但是如果不是书院规定一来最多只能招收普通弟子,林封谨肯定是衣钵弟子,事实上他也是被当成是衣钵弟子来培养的。
当然,最近一个月,因为受到了林封谨的拜师仪式的影响,但凡有些家底的最近要拜师的学生也都开始走起了“高大上”的路线,最直观的反馈就在于东林书院附近这一块儿的商税比上个月上升了八成。尤其是奢侈品消费,与往年同期相比翻了近五倍。
除此以外邺都最大的赌马场当中,也爆出来了一次史无前例的冷门。
一匹名不见经传的赛马,第一次出场便拿到了大满贯。惊人无比的大满贯!!在一千步赛场,三千步赛场,一万步赛场,障碍赛。跳远赛上全部拿到了第一!
更重要的是,有人在这匹马儿上下了重注!正因为这样,所以当天的比赛都是在严格监督下进行的。甚至请来的是吞蛇军当中的精锐来进行裁判,可以保持绝对的公平公正。
因为下重注的人,是太子殿下。
这一场豪赌,太子殿下凭借着一赔三十七的恐怖概率,成功的狂掠一百八十四万两白银,这几乎是邺都赛马场小半年的纯利润。但是愿赌服输,这匹马儿连赢五场,并且是连争议性的判罚也没有,而太子两个字则是杜绝了旁人想要赖账的可能。
最后还是有精明的人发觉,太子拿出来的那匹马儿是被刻意染过了毛色的,所以看起来是一匹杂色马,而这匹马的四蹄周围,则是有剃过毛发的痕迹。
但是赛马场上面除了禁止用妖怪来参加之外,还真的没有关于不能染色和剃毛的相应制度,既然没有,太子的收入就无可指摘。
然后就传出了一个消息,太子殿下的这一匹赛马,乃是具备了天马血脉的神骏,这一次只是兴之所至,所以也只会出场这一次。这个消息显然是说来给赛马集团安心的,事实上他们终于也出了一口长气。
不过循着这个消息,不难就有人顺藤摸瓜的打听到,太子殿下的这一匹赛马并非独一无二,与之能够并驾齐驱的还有三头,虽然其中有一头已经被某个禽兽非常令人发指的斩掉脑袋死掉了,但是,剩余下来的两头还活着,一头乌云覆雪目前在鼎鼎大名的九渊先生的马厩当中,另外一头则是在刁侯爷的侯府里面。
这两匹雄马的身价,立即从之前林封谨评估的十几万两银子上涨到几十万两银子。
在被斩钉截铁的告之不会出售,也不会去参赛之后,其余的人便开始打起来了配种名马的主意,马和猪牛不一样,后者是一年四季都可以发情配种,但是马儿发情多是在三月到七月之间,持续时间一个月。
此时虽然时间已经过了,但这世界上还有一件事叫做预约。最后定下来的价格是三千两银子配一次种,一万两银子可以保证签来的母畜揣上崽子。
所以,陆府和刁府两家这个月收的配种订金都达到了意外的三万两银子,等到来年三到七月的时候,至少这匹马的配种收入可以达到非常可观的六万两银子左右。并且这笔钱估计只要马儿不死,那么就可以一直收下去。
这时候,九渊先生才明白了林封谨这一份拜师礼的真正价值,当然,也有很多人明白了为什么林封谨霸占了十全楼,但刁侯府却是连声也不吭的原因。
不过随着人们对林封谨了解得更深更多,林封谨反而变得更加低调了起来,穿着最简单普通,甚至有些寒酸的麻布长袍,每日里面谨言慎行的,在各种流言层出,喜新厌旧的东林书院圈子里面,他曾经掀起的波澜,很快就被更多更新鲜的事情掩盖了下去。
而这也是林封谨乐于看到的,因为他相信,没有一个老师会喜欢在课业之外大出风头的学生,静下心来做学问,那是每个老师都希望看到自己的学生一直在努力做的事情,没有之一。
***
这一天,林封谨上完了论语课程后,并没有急着离开,他看了看放在桌子上的一张便签,上面用娟秀的笔迹写着:
“午后小憩,置云雾茶一盏,望君前来一晤,敏。”
“这女人可是个大麻烦”林封谨喃喃的低声道,貌似他是在自言自语,抑或是在告诫自身。
不过林封谨犹豫过后,还是微微的叹了口气。站了起来,以一种很碍眼的方式站在了过道当中,人流潮水一般的从他身边流过,就仿佛是被礁石划分成两半的激流,不时传来了抱怨的嘟囔声,林封谨却是一直都安静的站在了原地,然后对着一个正在惶恐试图绕道的女孩子笑了笑道:
“苏师妹?”
这个女孩子一下子抬起了头,有些慌乱,有些愕然,脸颊上还有些晕红,正是这个时代的大多数女孩子遇到男子的正常反应,她忍不住抬眼看了林封谨一眼,然后怯生生的道:
“林师兄吗,有什么事情?”
林封谨微笑道:
“我听说你也是雎鸠社的?”
苏师妹眼前一亮,点了点头。
林封谨笑了笑道:
“那么,在哪里可以找到苻敏儿?”
苏师妹的眼神一下子就暗淡了下去,很是有些不乐意的道:
“应该是在虎鹊楼那边吧。倘若没事的话,他们都会在那边举办诗会,或者说是研究下一期集子的内容。”
林封谨点点头道:
“多谢了。”
***
虎鹊楼这边既没有老虎,也没有喜鹊,这名字的来历很奇特,是因为当时出钱修筑这座楼舍的人属虎,而落成的时间恰好是在鹊桥相会的那个日子,所以因此而得名。
这里周围广植着桂花,在八月已经威力渐渐消减的暑气里面,桂花的清香一点点的溢了出来,令人心旷神怡,加上不远处就是孟子像的缘故,所以这里的人气也是很旺盛的。
虎鹊楼整整修了四层,在木结构的当时,这已经算得上是高层建筑了,一二三层当中都有很多的士子,有的在大声念书,有的在两相说笑着。不过林封谨走到了第四层的时候,却被书院当中的一名仆役拦了下来,彬彬有礼的道:
“这位士子,虎鹊楼的第四层是被本院的书社临时租用了,所以暂时不对外开放。”
林封谨笑了笑道:
“我知道,我不是来登高看风景的,而是来找人。”
“你找的人是?”仆役追问道。
“苻敏儿。”林封谨道。(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误会
仆役点了点头,让开了道。
林封谨撩开了帘子走进去,迎面就感觉到了一股凉意扑面而来,和暑热艰苦的搏斗着,这里看起来显然是被放置了冰块的,虎鹊楼的第四层面积并没有下面三层大,不过若轮视野开阔,风景秀丽,那却是远在其余三层之上。
这里面一共有十来名男女,只有两三人正在伏案写着什么,其余的人分成了两个圈子,正在语速激烈的讨论或者争执着,有一个身材挺拔,个头高大的士子正激动的挥舞着手在说什么,不过他的发言貌似并不被人所认同,闷闷的退了下来,他忽然看到了刚刚进来,似个好奇宝宝似的到处张望的林封谨,额头上面的青筋还没有消退,眉头微微一皱,便大步走了过来,指着门口道:
“抱歉,这位士子,这里我们雎鸠学社办公用的地方,请你出去。”
林封谨叹了口气道:
“我是来找人的。”
这士子看了林封谨一眼,他的轻蔑眼神在林封谨的麻布长袍上面的补丁上停了一停,道:
“这里恐怕没有你要找的人。”
林封谨淡淡的道:
“那可未必。”
这士子皱眉道:
“你是听不懂我说的话,还是需要我再重复一次?”
林封谨忽然微笑了起来:
“你再重复十次,我也是这个回答。”
这高大士子忽然冷冷的道:
“滚出去!否则的话,我叫侍卫了。”
林封谨也懒得理他,直接选择性的无视了此人的存在,然后试图在后面那群人当中寻找苻敏儿的面孔。很遗憾的是,他没有找到,却意外的看到了刁俊达也在这里。
刁小侯爷此时也见到了林封谨,此时他已经完全打消了报复的念头,正要出声招呼。忽然就听到那高大士子大声怒道:
“你这个蠢货要是不马上滚出去,就准备去思过院挑一个月的粪吧!”
这高大士子说话的声音颇高,一下子周围人的眼神都聚集了过去,刁俊达也是一下子眉飞色舞,露出了有好戏看的神色不再说话。他可没有忘记,自己送货上门一般跑去找林封谨麻烦,最后弄得灰头土脸的事情,可是整整被人津津乐道到了现在啊!
“总算是有个人出来帮我分担一下了。”刁小侯爷不无庆幸的这样想,既然抱着这样厚黑的想法,所以当然就不能够指望刁小侯爷厚道的叫破林封谨的身份。将这件事大事化小,立即就装作没看到林封谨一样背过了身去。
林封谨叹了一口气道:
“你现在马上走开,我就当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
这时候外面的仆役已经匆匆的走了进去,询问那高大士子道:
“韩公子,有事情吗?”
这韩公子立即很不客气的道:
“你怎么看门的?什么阿猫阿狗都放了进来,这里是随便让人进出的地方吗?”
这仆役愕然道:
“这位公子说他进来找人的啊。”
韩公子怒喝道:
“他找狗屁的人,你看看,大伙儿都在看这边,倘若有认识他的。难道还不过来吗?”
确实是这样,貌似这雎鸠学社的所有人都在看这边,也没有人出来表示是林封谨所找的对象,不过林封谨发觉貌似里面还有一条走廊。里面还有好几处房间,苻敏儿在里面做事也是很有可能的。
因为韩公子貌似说得很有道理,所以那仆役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对着林封谨道:
“这位公子,我已经说过这里不能随意进出的。”
林封谨淡淡的道:
“我知道。我是来找人的。”
“可是这里貌似没人认识你。”这仆役已经不耐烦了起来,他已经准备吹响胸口的哨子,这样的话。很快就有学卫来维护书院的秩序,顺带让一些不守规矩的人吃一些或大或小的苦头。
林封谨淡淡的道:
“苻敏儿请我来喝茶,她不在里面的房间里么?”
这是林封谨做出的最后一次试图息事宁人的努力,但他的努力得到的回应却是一连串混合在一起的哈哈大笑:
“你以为你是谁老兄?”
“这笑话真冷。”
“”
韩庆的脸上讥刺的笑意更浓:
“苻敏儿的茶道之精妙,全书院都没几个不知道的,但能够被她请喝茶的男的,还从来都没有!你要吹牛也应该选个好点的方式吧。”
林封谨淡淡的道:
“如果之前没有,那么我就是第一个。”
这句话硬邦邦的几乎顶得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韩庆讥刺的道:
“就凭你?你现在就得老老实实的像一团垃圾似的被丢到楼下面去。”
他之所以会这么说的原因,就是因为那仆役吹出来的哨音已经被迅速的接收,然后五个维持秩序的学卫已经走了过来,这些书院当中的护卫通常情况下是由北齐的禁军来客串,不过有的家境贫寒或者喜欢自食其力的学生,也可以用勤工俭学的方式来临时担任当然,这对于自身的实力要求也很高。
韩庆此时还顺带向着走过来的学卫首领打了个招呼:
“段鸿师兄?看起来你的云霄心法又有精进哦,上楼的时候都几乎听不到你的声音。”
段鸿点了点头表示听到了,然后道:
“什么事情。”
接着他就见到了林封谨,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起来,因为段鸿恰好就是海公子的入室弟子,并且非常不幸的是,海公子这种性情中人在他们的面前从未掩饰过对林封谨的喜爱,尤其是在经历了那一次林家营造出来的“高大上”的拜师礼以后。
所以段鸿对林封谨很是下了一番功夫去了解,对于他来说,没有嫉妒,因为他早就认为嫉妒这种情绪有害无益,之所以要这么做,是由于段鸿想要通过对林封谨的研究,明白海公子究竟最欣赏什么,然后投其所好。
不过韩庆很显然会错了意,将段鸿难看的脸色误会成了对林封谨这种严重挑衅违反规定的愤怒,所以他继续用一种快意的眼神看着林封谨,同时期待着自己脑海里面的一些期望发生的事情变成事实。
遗憾的是,段鸿也只是多看了林封谨几眼,然后没有做出任何的其余的多余动作,紧接着就将视线给重新挪移了回来:
“你觉得他没有资格被苻敏儿请喝茶?所以为了这个事就将我们叫来了?”
韩庆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剧本怎么会是这样写的?难道不是段鸿揪着面前这个穷酸的衣领将他抛下去吗?他正要说话,却听段鸿继续道:
“你有问过苻敏儿的意见吗?你是她的未婚夫还是哥哥,可以代表她做出自己的判定?”
韩庆猛然忍不住愤然道:
“苻敏儿和谢无锋师兄他们在谈事情,并且明言了让我们不要去打扰他们!”
段鸿听到了谢无锋三个字,冷笑得更厉害了:
“你是拿谢无锋出来压我吗?嘿,他现在是不是有一个新外号,九渊门下,战力第三,嘿嘿,嘿嘿!总之,这件事我不觉得有什么违反校规的地方,他来找人没什么不对,至少在苻敏儿没有开口说话之前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要是觉得我处理得有什么不对,大可以去投诉我!”
此时却只有林封谨听出来了段鸿口中那两声“嘿嘿”的意味深长,他忽然道:
“那么,我可以去找人了?”
段鸿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同时淡淡的道:
“要是你找的人不在或者说否认曾经邀请你,那么请迅速离开这里。”
“一定。”林封谨很干脆的道。
这时候,几乎房间里面所有的人都注意到了这边的闹剧,所以停止了辩论,安静下来以后,就可以听到里面传来了并不激烈而坚决的争辩声:
“没有战争,就没有和平,没有前方浴血奋战的将士,哪里来我们现在的安乐生活?”
“没有军队,就没有战争!”
“是先有**和野心,才有了战争,是人性催生了战争。”
“春秋无义战,彼善于此,则有之矣。征者,上伐下也,敌国(1)不相征也!圣人都是如此说,那么去侵略别人的战争还有理由吗?”
很显然,搬出来了圣人语录的清脆声音在一瞬间占据了上风,令其余的人都为之语塞,就在这样时候,林封谨却很干脆的大声道:
“当然有,只要你赢!”
林封谨的语声平淡,却是一下子在这室内都掀起来了一阵涟漪,这样干脆而直接的回答,无疑令所有的人都格外的感觉到震惊,一时间似乎有心要想反驳什么,却是完全反驳不出来。
“谁他妈在胡说八道?”
这时候,里面的门一下子打开了,谢无锋脸色很难看的走了出来,看起来他对于之前插话这个人很是有些不满。韩庆眼前顿时一亮,虽然刚刚已经打过脸,但现在眼神当中又是充满了期待。
但是,谢无锋此时却忽然看到了林封谨的脸,呆了一呆以后忽然道:
“林师弟?”(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赞助
谢无锋虽然号称是九渊门下战力第三,但实际上迄今为止,陆九渊和他只说了两句话而已。
第一句话是在谢无锋介绍自己的时候:
“弟子谢无锋拜见先生。”
陆九渊道:
“好,起来吧。”
第二句话是在刚刚门内结束的月试上,谢无锋拿到了第三的名次,陆九渊说:
“努力。”
事实上严格的说起来,谢无锋应该叫陆九渊为师伯。
陆九渊一身惊天动地的本领,也不是凭空得来的,他的师门叫做象湖学派,有三个师弟和两个师妹,当然,陆九渊的成就是最高的,高到了旁人一提只知道陆九渊的地步。就仿佛是现代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知道李嘉诚,但和记黄埔有限公司与之相比起来,相对来说就仿佛是皓月之于萤火,知名度很低了。
所以现在象湖学派的人,一律都被称为是九渊门下,就连他们自己都觉得这没什么不妥的。
记名弟子本来是没什么了不起的,在通常的观念里面,可以与之和“封建迷信”“宗教性质的预防针”“提款机”等等关键词挂钩,在某些香火兴旺的道观里面,师父叫不出来名下记名弟子的事情不要太正常。
但是,倘若在记名弟子前面加上“唯一”“陆九渊”这两个关键词的时候,那么就没有人会拿通常的眼光来看待这个记名弟子了,尤其是当好事者统计出来,此人的拜师礼根据换算,市价至少超过五十万两白银以后。
所以谢无锋这一声脱口而出的“林师弟”叫得还真的有几分情真意切,林封谨笑了笑道:
“谢师兄。”
谢无锋仿佛完全都忘记了之前自己那句“谁他妈在胡说八道?”的话,笑道:
“你来这里办事?”
林封谨随意的道:
“苻敏儿说新茶到了,请我喝一盏。”
谢无锋“哦”了一声道:
“这样啊,那好。我恰好有些事要去办,你们先喝茶。”
说了就往外面走了出去,段鸿冷笑着看了呆若木鸡的韩庆一眼,也是转身走了出去。
林封谨却是头也不回,对着里面的苻敏儿带着几分抱怨的道:
“找你真是件麻烦事,下一次若你还想请我喝茶,带上茶叶和茶具来十全楼吧。”
苻敏儿翻了翻白眼,这动作却令她有一种俏皮的美感:
“找我有什么麻烦的?我们正在开会,你能先去我的书舍坐坐,等到会开完吗?”
苻敏儿本来是礼节性的说法。但是林封谨却很干脆的道:
“不能。”
苻敏儿僵了僵,习惯养成的自尊使得好看的两条眉毛一扬,却在这个时候忽然想起了第一次看到“风雨”一联心中的惊艳,又想起了林封谨提剑斩马的狠辣血腥,自己心中刹那的悸动。顿时也只能用最乖巧的声音委屈的道:
“哦,那我就先不开会了嘛。”
此时整个虎鹊楼里面的好几名士子都脸色十分难看的叹了口气,苻敏儿是他们加入雎鸠书社的理由,没有之一,用现在的话来说。能够娶到她,至少也能够少奋斗三十年,并且很重要的是:苻敏儿还很漂亮。
但现在看起来,一个后来居上。并且明显已经占据了决定性优势的可怕对手出现了。
苻敏儿在虎鹊楼当中有一处书舍,类似于现在办公室的存在,这也是虎鹊楼上赏玩风景,享受桂花芬芳的黄金位置之一。而并且能够得到这样的待遇,与苻敏儿的家世也没有关系。
她曾经写过一本关于考古的小集子,叫做《金石录》。这本书在当铺的朝奉当中风行了一段时间,坊间印刷绣像和话本的地方也将这小集子印刷了几千册。苻敏儿从中拿到了几百两的收益,然后在成立雎鸠书社的时候将这笔钱投了进去。
这一处私人的书舍,就是苻敏儿投资的附带回报。
林封谨在椅子面前坐了下来,他的面前是一处精致的小几,书舍的墙壁是用很多竹子拼合起来的,上面还有几幅十分精巧的水墨画,整个书舍散发出一种精致静雅的味道在里面。苻敏儿从旁边取过来了一套朱砂茶具,娴熟的烧炭,煮水,暖杯,沏茶,若行云流水一般。
而苻敏儿在做这些事的时候,出奇的专注和认真,她的黑发有些下滑,因此露出了脖子上白皙的肌肤,有一种羊脂一般的细腻美感,而纤纤的十指应该是被精心的装饰过,很是赏心悦目。
林封谨忽然道:
“女为悦己者容。”
苻敏儿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本来正在倒水的手一下子就颤抖了,水顿时被激了出来,飞溅在了旁边的桌子上,她立即似嗔似怒的望了林封谨一眼,林封谨却又继续道:
“其实下面还有一句的。”
“什么?”苻敏儿奇道。“前面一句不是士为知己者死吗?哪里来的下一句?”
林封谨认真的道:
“男为悦己者穷。”
苻敏儿翻了个白眼,却是格外的妩媚,林封谨一笑道:
“依照你的性格,应该不会只是来找我喝茶的吧?”
苻敏儿眼前一亮道:
“你就这么了解我的性格?”
林封谨道:
“其实我也是有事情要找你的,不过你先说。”
苻敏儿一笑,脸上甜美的酒窝曾经令不知道多少人陷溺,但她却发觉林封谨虽然在微笑,眼神却是清明得像是晴朗的天空,这女孩子心中一叹,却是巧笑依旧,从旁边取出了一个小小的香囊递给了他。
“上一期的雎鸠集上面,登载了你的小令:味云腴,餐秀美,芳香溢齿颊,甘泽润喉吻,神明凌霄汉,思想驰古今。售出的份数额外多了四百册,所以这是给你的润笔,很微薄,但请不要嫌弃。”
林封谨接过香囊,里面大概有四两银子,他笑了笑道:
“还不错。”
苻敏儿微笑道:
“那么,你还有没有什么大作可以提供给这一期的雎鸠集的呢?”
林封谨也是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
“这貌似正是今天我来的又一个原因。”
这一次林封谨掏出来了的是几张纸,放在了苻敏儿的面前,苻敏儿将这几张纸抓了起来,哗啦哗啦的翻看了几下,奇道:
“免费试吃三天,好大的口气啊。这个是你写的吗?”
“对。”林封谨笑了笑:“我希望这篇文章可以出现在下一期的雎鸠集上。”
苻敏儿为难的道:
“可是雎鸠集乃是以雅致起家的,刊登的大多数也都是诗词小令喂喂,你看你的这篇文章上面,居然还打了赌!这就更不能刊登了。”
林封谨忽然微笑道:”听说雎鸠集每年租赁这里的费用不少,而这本刊物的售价只是象征性的一文钱,所以每一年都有人在往里面倒贴钱。但这也导致了有舆论说,雎鸠集是被操控在某些人手中的工具。所以,为了我的这一篇不合时宜的文章可以登上去,我愿意拿些钱出来当成是广告费用,你们也可以以此为惯例开启新的收费模式,使得刊物可以自给自足活下来,摆脱掉这些闲言碎语。”
苻敏儿一怔,开始审视林封谨言语里面的可能性,隔了一会儿才道:
“我需要考虑一下。”
***
十天以后,新的一期雎鸠集刊登出来了一篇文章。
这文章口气极大,名字就叫天下第一烤。
开篇第一句就是:你一生必须品尝的味道,堪称霸气外露,令人看了之后就想要忍不住将之抛到地上狠狠跺几脚。
等到看完了之后,这文章里面赛过芙蓉姐姐一般的傲娇霸气之意,更是心中热血沸腾恨不得啪啪两耳光打得作者鼻青脸肿鼻血横流,而最后一句更是夸张,竟是悬赏五千两银子,只求在烤肉味道方面一败。
文章作者的署名,更是那三个令很多人都讨厌得咬牙切齿的字:林封谨。
五千两银子已经相当可观,并且还有了这么一个可以将他的脸打得“啪啪啪”响的大好机会,并且还是对方主动求虐,相信这些人都不会错过的,而这些人联合起来的力量,要请动北齐的御厨难度都不会太大。
所以,三天之内,就连北齐的国君都知道了“天下第一烤”这个名字,当然还有林封谨这个人,就连国君吕康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说了一声有趣。
苻敏儿最初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哪怕是林封谨送来的五百两银子的赞助金,也很随意的拨给了财务,她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反而会为林封谨担忧,因为这人的话说得太满,那篇文章貌似也太狂妄,完全都不符合儒家讲究的谦逊。
她就是不希望看到林封谨被啪啪啪的打脸,更希望见到这个男子意气风发的模样。
直到昨天晚上回家吃饭,她的外公冀国公见到她心不在焉的模样,忽然就道:
“听说你在主持的那个集子里面刊登了一篇文章,叫天下第一烤?”
苻敏儿忽的一惊,脸上一红道:
“是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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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你运气不错
不过就算是这样,林封谨心中也是非常肯定,或许有人可以从医术方面入手来救活他,但这个人绝对不是自己,自己想要救活他,那就只有一个办法:
上古秘术:小衍醮!
并且现在林封谨已经把小衍醮的秘本补充完毕,可以说是已经达到了小成的境界,施展起来也是格外的得心应手。
问题的关键就在于三点,首先是值得不值得这么做,毕竟逆天换命这种事情一旦传扬出去,那真的是后患无穷,人人渴望不死,人人也都是有着私心,一旦泄露,林封谨从此永无宁日。
其次,还必须要有合适的对象,在这兵荒马乱的地方,上哪里去找这么一个命格归星的人来施展这秘术?
最后,林封谨可没有忘记,吕羽身边还有一个强大无比的妖命者,有这么一个变tài的强人在旁边虎视眈眈,施展小衍醮的动静也大,万一被他窥破身份,林封谨上一次侥幸活了下来,并且还是根本不知道为什么活下来,这一次难道还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有了这三点因素以后,林封谨若说没有半点顾忌,那完全是假的,所以他也就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倘若一切都是万事俱备,他也是一个守诺的人,那么肯定是要救野猪,但若林封谨自身努力之后也办不到,那也是只能徒呼奈何。
有一件好处就是,野猪这厮从兽身恢复成正常人以后,无论体型容貌都是大变,因此林封谨将他弄回去以后也是方便了许多,至少旁人看着这个瘦削男子,就不会往那个凶残肥硕的巨汉野猪身上套过去。何况因为林封谨的特殊地位和身份,又有谁敢来盘问他?
回归了下处以后,很快的三里部的侍卫就跑来回报林封谨。说是野猪身上的伤口凡是能清理的,都是用清水将伤口冲洗过,把杂物脏污洗掉,然后用烈酒消毒,缝合了起来,同时给他灌下去了一碗汤药,还有疗伤止血的丹药。
只不过这些事情做完以后,起到的作用也并不算太大,只能说延缓伤势的恶化,让这厮可以多苟延残喘几天而已。这样严重的伤势,不感染发烧是不可能的,一旦这些症状出来,伤口化脓,也就是三四天的功夫就能收了人的命。
林封谨听了护卫的回报以后,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坐在桌子旁边沉思了一会儿,便站了起来,走到了吕羽的王帐外面去请求通传。
此时吕羽收服了申残。正是要安稳其心思的时候,不仅仅申残一投靠,便将他被俘的旧部全都归还了,更是将其留在了身边没事就说说话。有机密也不避讳他,见到林封谨进来以后便笑道:
“刚刚才和申将军谈到你,你人就来了。”
林封谨笑了笑道:
“这一次我来却是有两件事情要求一求王上的。”
吕羽点头道:
“你说。”
林封谨道:
“我过来军中以后,几乎都从来没有用真面目示人。身份也只是在高级将领当中流传,此战之后,王上必然有君临天下之势。哪怕是日后的史书上也定有记载,但我希望王上不要提我的名字,免得书院和各位师尊难做,书院当中未出师弟子的规矩章程,王上又不是不知道。”
吕羽沉吟了一会儿道:
“既然你这么说,一定也有你的顾虑,准了!”
林封谨微笑道:
“其实这些东西都是虚名而已,王上要慑服天下自然用得着,我要这东西来做什么?名声太大,我等凡夫俗子承受不起,那就是找祸的,何况在我看来,与其被天下人称赞十年,真的还不如被王上记在心里面一天。简在帝心这种待遇,又岂是人人能有的?”
吕羽听了哈哈大笑,林封谨这种有真本事的人的恭维,听起来才是格外的顺耳,紧接着林封谨又道:
“第二件事,却是王上应该补偿我的。”
吕羽奇道:
“我欠缺了什么东西要补偿你?”
林封谨嘿然一笑道:
“王上真是健忘,我之前施展出来的烈山祭的上古秘术,那可是要献祭身份极其贵重的人的精血.......我现在可是被榨空得干干净净,一点儿存货都没了,所以,那些俘虏里面.......”
吕羽很干脆的一挥手道:
“俘虏里面你看上谁挑谁,我也让人甄别一下,将那些没有用处但身份尊贵的俘虏给你送过来,这样总行了吧,还有君无戏言,我之前答应你的事情也是照旧。”
吕羽答应林封谨的什么事情?自然是将太子的精血给他的事情了.......当着旁人不好说出来,但是看得出来,吕羽却是将这件事记在了心底深处,可见太子和吕羽之间的这冤仇已经发酵到了什么程度,已经丝毫都没有半点亲生兄弟的情分在里面可言了........
***
很快的,这一战的最终结果也就开始向着外面传扬了出去,就仿佛是一块大石头抛入了到了湖面上,那激起来的涟漪也开始向着周围迅速的波动,辐射。
“甲申年初,有白虹贯日,主天下刀兵起,起于岁首,应于岁尾。”
“甲申年十一月初七,西戎犯边,以英王御之,先战于房城,后战于遥城,屡经苦战,斩敌马军大将犬黑哒,破敌重将青室阴鬼器,战天下六大名将申残,激斗一昼夜,有横波将军田武千里来援,遂破之。”
“申残四面楚歌,欲横刃殉国,英王惺惺相惜,单人独骑入其营,申残感其诚,遂降,天下震动。”
这上面的话,是最后北齐的官方记载,差不多对外也是这么公布的,因为林封谨有特别的要求,所以他的名字就被特别隐去了,不过林封谨更是明白人怕出名猪怕壮的道理,这也是他的高明之处。
而这一战的结果,也确确实实是天下震动,不过各国的君主却都是有一个共识,那便是北齐必然会先内乱。
是的,吕羽这一战打下来,固然吞蛇军损失惨重,却是暴露了横波将军田武这个旁人根本就意想不到的强援,更恐怖的是,居然还将申残收归麾下,一旦假以时日被吕羽成长了起来,他这一方就相当于是有三名天下六大名将级别的统帅,如此实力,不要说是区区太子,就连北齐国君吕康也是远远不如了。
君弱臣强的例子已经是很明显不过了,肯做曾国藩的总是少数,又要做biǎo子又要立牌坊的那是曹操,羞羞答答肯要些脸的,那便是赵匡胤,倘若是猴急了连脸也不要的,那就是司马懿。
当然,吕康和吕羽两人是父子,这一点不容忽视,不过按照正常的规律,此时吕羽的势力已经是如日中天,其余站在他对立面的势力肯定不会束手待毙,要联合起来和他进行对抗,这样的话,矛盾越发激化,那么自然内战却就是指日可待。
与北齐接壤的有中唐,西戎,东夏,西戎刚刚被打得元气大伤就不必说了,而东夏和中唐两方国内都是在悄然动员,吕羽和申残两人的实力必然要过一年半载也才能恢复个七八成,此时倘若再来一场内乱,那么北齐国势必然大衰,正是开疆拓土的好时机。
在这一点上,东夏和中唐甚至都达成了共识,连出兵的日期都打算约好,都是盯上了北齐边境上与自己接壤的几处重镇,若是操作得好的话,灭国也不是没有机会的。
因为名将确实是不可或缺,但兵力也才是根本,名将的作用,顶多也就是将一万人的实力发挥出两万人实力的作用,但名将手底下倘若没有兵,给他个一千人,拿个庸将带一万人平推过去也将他灭了........
在这种情况下,北齐的国君吕康却是做出了一个任谁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吕康连夜召集大臣,
废后!
废太子!
将太子贬为齐王!
这样很干脆直接将潜在的政治军事盟友赶尽杀绝的举动尚且不够,更是马上调动了吕羽回军路线上各州府的一些二线驻军,要求他们优先补充给吕羽人手,这就相当于是用己方的潜在资源给吕羽输血了,吕康居然半点都不担心自己这个儿子一旦得势反噬!
可是同为君王的李坚和崔疆听到了这件事以后,却都是在叹息,因为吕康这样的应对看起来似乎是完全放弃了反抗,但从根本上来说,就算是吕羽有什么要篡位的心思,肉总是烂在锅里面的,这北齐君主位置,总归还是被自家的儿子坐了上去,总好过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四分五裂便宜外人的好。
再说两人总是血亲,虽然说天家无父子,可是吕康让步到了这样,吕羽也肯定有所触动,就算有什么心思也多半要观望一下,压了下来先。
更关键的是,知子莫若父,吕康既然敢于这么应对,那么他肯定就有几分把握吕羽还是不会谋逆弑父,毕竟说实话,倘若没有吕康的点头,吕羽也根本不可能一步步从最低层走到了这里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 绝处逢生
吕羽回军以后,果然也没有什么动作,不过还是代替吕康去了王室当中的天坛当中,向着祖先上苍祭告这一次的赫赫武功,这件事看起来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但实际上惯例上都是由太子来做这件事,其中蕴藏的政治意义已经十分明显了。
当然,这些东西都是后话了。
话说林封谨救了野猪以后,也亏得这厮的生命力极其顽强,拖了整整两三天还没咽气,只是林封谨也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逆天改命的对象。事实上这种事情绝对不可以随意进行,要是随便抓个人来,无法引动天上的星力加持,那么野猪死得就更快了,这两人的生命力根本都不够小衍醮运转抽吸的。
这一天,这遥城附近却是下了倾盆大雨,林封谨过去看了看野猪的伤势,他身上的好几处伤口都是感染溃烂了,高高的肿起老高,通红透亮,体温估计至少都在四十度以上,像是任由这么下去,那是决计活不到天黑的。
但林封谨却也是无可奈何,命格归星的人他面前就好几个,吕羽多半就是紫薇主命,申残很可能是贪狼命格,田武很可能是破军命格--------但是林封谨也不可能抓了他们来给野猪逆天改命啊。
有的时候,人力也是有穷尽的,林封谨之前许诺,可以答允野猪一件事,野猪便在他最危险的时候求了林封谨,林封谨也是尽力去做,但成不成也就只能靠天意了。
等雨水下到了中午,林封谨又去看野猪,发觉他已经是奄奄一息,气若游丝,这时候被他放过的赤必黎和狼突两人反而好了起来,已经可以在人的搀扶下走动几步了。林封谨一念及此,也是微微叹息了一声,说实话,他其实也很是承野猪的情,可天意如此,自己有法子能救他的命,机缘却不巧合,那也真的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忽然就在这个时候,林封谨却是听得外面有人喧哗吵嚷,没过多久就有人通传了过来:
“先生。是崔将军奉王上之命送过来了一个人,请你点收一下,给小人一个回执。”
林封谨有些好奇,吕羽给自己送人过来?难道是西戎美女?异族风情?不过自己这一路上也是严守军纪,可以说是酒色财气都是杜绝了的,这样的行事也不像是吕羽的作风啊。
他一走出去,却见到自己的堂屋中央放了一块门板,门板上却是躺着一个面色铁青的大汉,双目紧闭。看起来也就是比死人多了一口气而已。崔钺漠将养了两天,气色已经是好得多了,他虽然是被断了一臂,但依照他的权势财力。要请人用神通重塑断肢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所以心情也是颇好,见到林封谨就笑道:
“林先生你在王上心中的地位当中不一样,这么一个重要的人。王上说赐就赐给你了。”
林封谨苦笑道:
“这男人有什么好稀奇的,我在军营里面一抓一大把。”
崔钺漠立即摇头道:
“非也非也,此人的身份却是非同小可。他就是西戎大牧首元昊的心爱弟子谭奉沙啊!敢于在战场上面和王上对撼的猛人。”
林封谨听了以后,心中顿时突的一跳,忍不住立即道:
“就是那个使链子枪?敢于冲上去和王上对攻的家伙?”
“对。”崔钺漠道。
林封谨立即就记起来了这人,说实话,吕羽排开阵势,冲锋起来敢于和他对攻的人不是没有,但是,能够在这样的冲击下保持不死, 居然还可以反过来伤了吕羽的人,却是第一个!所以对此人端的是记忆尤新,不过这么一个猛人狠人送给自己做什么?
崔钺漠显然是看出来了林封谨的疑惑,便道:
“这人的详细资料我们已经查出来了,乃是在元昊弟子当中排行十二,浑身上下的横练功夫登峰造极,擅使链子枪,命格乃是罕见的七杀主命,这已经是非常了不得了。更重要的是,他的身份也是相当尊贵,乃是上一任西戎王族的遗孤。”
西戎当中的君王大位更迭往往都是很不平静的,因为他们的制度还很是有些类似于奴隶制,之前就提到过,类似于满清入关之前八王议政的格局,这种情况下,有强力的君主在的话,内部的意见可以统一,但是君主一旦死掉,那么往往为了大位就会掀起十分残酷的政治斗争。
谭奉沙很不幸,就是内斗的牺牲品。倘若他的家族当年没有失败,那么估计其身份应该是可以和吕羽平起平坐的。
听这么一说,林封谨顿时明白,吕羽答应要给自己补充烈之血气,这谭奉沙身份尊贵,当然找到了以后便给自己送来了。此时看到这人依然是昏迷不醒,可是胸口遭受到的吞蛇一击的伤口也还是原样,既没有恢复,也没有恶化,其体质当真是非同小可。
崔钺漠和林封谨本来就是相熟,此时百战余生,也没有什么顾忌,便说笑道:
“说起来这人的手下对他也是忠心耿耿,见到西戎军兵败若山倒,居然带着他藏在了一处极隐秘的地窖当中,整整躲了这么两三天,人都饿得脱了形,依然坚持着,估计是我们不走他们肯定就不出来了。”
“不过那地窖本来是修在了屋子里面的,但那屋子在攻防战当中都破烂成了废墟,今天早上开始下起来了这滂沱大雨,地窖再隐秘,上面没有遮护,一个时辰都没到里面就灌满了水,这仆人只能带着谭奉沙爬了出来,便被我们逮了个正着。”
林封谨又和崔钺漠说笑了几句,然后老崔自然回去交令,林封谨看了看仿佛植物人一般的谭奉沙,又向着里间的野猪这厮望了一眼,忍不住真心诚意的道:
“你可真是好运气!”
半个时辰以后,林封谨便让人驾着马车冒雨驰出了兵营,当然也没人来拦他,不过也随之就被回报给了吕羽,吕羽笑了笑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林封谨这厮修炼的上古祭术,估计是十分残酷血腥的了,不过那效果还真是不错,他不愿意暴露在人前面的心思我也理解,传令下去,不许去跟踪,此人精明得紧,却还愿意为我所用那就足够了,派人去跟着的话,就算探查到了他的什么秘密对我来说也没有好处。反而搞得大家的脸上都不好看。”
林封谨这一奔驰,便是不肯停歇,一路上面都是不体惜马力,只要拉车的马匹疲惫了,便都是在换上备用的马儿不停前行。自从他得知了这谭奉沙乃是罕见无比的七杀主命之后,便开始紧张的做起来了各种准备,其余的小衍醮的合用材料之类的不必说了,这些都是在襄樊,西京,邺都等地方早就买好了的,丢在了须弥芥子戒里面。
而要对七杀主命这样强势无比的命格逆天改命,林封谨也是知道极其艰难,必须要做好每一个关键的细节之处,这其中首先的关窍,那就是时间的选择。
七杀星进入了人的命格以后,又名偏官,完全就是在激烈的冲击当中体现的,比如二阳相克,二阴相克,又想是二男不同处,二女不同ju,不成配偶故谓之偏官。又以其隔七位,而相战克,故曰七杀。
所以,每一天的子时,乃是一天中离太阳最远的时段,这时候正是万物倦怠,休养生息的最阴沉的时期,也是七杀杀力最弱,每天行法的最佳时间段。若是可以拖到那个时候,林封谨估计成功率也可以提升百分之三。
其次,则是地势的选择,当然,为了避开那名隐藏在吕羽军中的妖命者的感应,林封谨估计至少是要行出百里之外。其次,一定是要寂寂无人的荒原,偏偏周围又不能过于开阔,最理想的地势,便是群山环抱当中,大概十平方公里左右的一个小盆地。
因为盆地的特质就是“聚水而纳气”,四川被称为天府之国,便是因为其腹心位置成都平原,就处在了四川盆地的中央,这个区域的天地元气都因为盆地的关系会往中心位置聚集,都江堰则是起到了“大闸”的作用,从实处来说是闸水,往虚处说,就是拦气。
最后,林封谨还得想办法刺激野猪最后的生命潜力,最好是让他在苏醒状态下进入逆天改命,这一点尤其是至关重要,对于野猪这种求生**如此强烈的人来说,只要知道能挺过这个仪式自己就可以活,那么成功率至少可以飙升两成上去。
“哎......”林封谨在心中滴血,但是也没办法,他是一个守信的人,并且也确确实实的承了野猪的情-------狼突和赤必黎能活下来,对林封谨的帮助也真的是格外的大啊。
一念及此,林封谨也不是守财奴,从怀中取出来了一只瓶子,这瓶子十分精巧,大概只有指头大小,拔出塞子以后,整个马车里面完全都是清香氤氲。
***
今天十更,先丢五更出来啊,12点左右更完(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 野猪的身世
这东西却是林封谨收集了天下的药材,又是托请敖液这家伙炼制出来的保命丹药回生丹,只是药材的成本费用就超过了三十万两,一共也就是六颗。***老头子,两位师尊一人一粒,林封谨也只有三粒而已。这时候却是得用在这野猪身上一粒,真的是十分不舍啊。
此时距离天黑都整整还有两个时辰,林封谨却是要提前喂药,那就是因为这回生丹的药力太过庞大,吃下去以后一时半刻根本就散不出来。
凡事不可过之,就算是补药,过量服用也变成了毒药,比如人参这种东西都知道好,但要是正常人每天煎一斤来喝,估计坚持一个月就受不了,半年的话不死也要脱层皮.....
像是之前拍卖会上面的灵丹,甚至都通灵到了吵架的地步,这种丹药根本就不能入口,只能闻它们身上的味道才能延年益寿,吃下去的话,保证比什么砒霜鹤顶红还死得快......
林封谨选取的马匹,马车,还有御者都是一等一的,加上那大雨也就在遥城一带下,所以等到天黑的时候,差不多都离开了遥城八十里了,并且还是在北齐境内走的是官道。前面驾车的人便来询问是找个地方住还是连夜赶路,林封谨自然是要连夜赶路。
这时候天黑得早,亏得是在官道上面走,因此差不多等到大概晚上十点左右的时候,林封谨已经远离遥城一百五十多里了,这时候便恰好见到了有个市镇在前面,林封谨便让自己的车夫在这市镇上歇下,自己找小二打听了一下附近的地形地势,最后便驾着马车继续出门去了,却是直接前往一个叫做仰天窝的地方。
这地方就在官道附近,乃是在一座海拔大概五六百米的小山山顶,上面却是个大概篮球场大小的小湖,有泉眼不断的冒出水来,因此叫做仰天窝,而这座山虽然不高,在附近几十里内却是屈一指的制高点了。
虽然没有找到最适合施术的盆地地形,但仰天窝这种地方对林封谨来说,也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倘若在盆地里面施术可以额外获得百分之五的成功率的话,这里也能够有个百分之三的成功率。
接下来林封谨又搬运两个人上山,然后还要进行一系列的准备工作,真的是累出来了一身臭汗,不过倘若不怕黑的话,这仰天窝的景致还是相当优美的,当然,在这接近半夜的时间里,附近也没有什么人烟,是没有人来和林封谨一起赏玩这风景的了。
眼看得子时即将到点,林封谨站了起来,用水洗了洗脸,打起了精神来。自从这小衍醮的口诀完善以来,他还是真真切切的没有使用过,所以究竟效果如何,心中也是有些忐忑。
接下来林封谨便看着野猪道:
“看你这几天的遭际,总算是个大难不死的硬命,就指望你这条命够硬,挺过这一关,那么将来的成就就大了。”
野猪的本名很是奇特,叫做木饭。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因为他妈妈在生他的时候吃的东西,就是一个木头碗里面装的半碗馊饭......恰好生他的时候又是难产,所以母亲留给他的,也就是这么一个弥留之际神智都模糊不轻念叨着的名字。
木饭。
木饭……
这女人想必也很不甘心吧,来到这世上走一遭,死前的最后一顿居然是半碗馊饭。这真是一种让人流泪的心酸啊。
野猪出生的地方,拿简单易讲的地利位置来说,就是昆仑山的北麓,在这个时代,因为气候的原因,那里既没有现在这么干旱,并且还形成了塔里木河水系,网状的水系带来的变化,便使得现在大部分都是沙漠戈壁的地方都是草地和绿洲。所以虽然日子过得苦,但还勉强能吃饱,人人看木饭这孤儿可怜,便拉扯他吃百家饭,就这么慢慢的长大活了下来。
等到木饭十岁可以使唤的时候,就被村子里面的大户土方家叫了进去做活,具体做些什么,过得怎样都不清楚,总之经常都见到木饭的脸上身上都有鞭痕,甚至有好几次他着高烧,都被土方家的管家当成死尸丢到了村头的乱葬岗,结果晚上自己爬了回来。
木饭十三岁那一年,村子里面却是因为年景不好的原因,遇上了沙盗。
一提起沙盗,都是觉得无恶不作十恶不赦,但实际上几千年前的书上面就明明白白的写着“涸泽而鱼不可取”几个字,古人又都不是傻子,知道杀人放火捞饱了一时倒是爽,可肯定就没有下次了,所以实际上的这些沙盗还是颇为讲规矩的。
当然,你要说这些沙盗没有小偷小摸,奸yin调戏妇女这种事,也肯定是不可能,总之不至于将人迫上绝路就是了,这些沙盗进了村子以后,便牵了两匹又瘦又老的马,跑到村子里面的大户土方家去,要将这两匹老马“卖”给他,当然,按照往常的惯例,土方家也是得拿个二三十石粮食出来破财。
不过土方家却是早就不堪这种盘剥,因此早有准备,也预备了刀手和壮丁和沙盗硬抗,游牧民族历来攻坚都是老大难问题,所以双方打了整整一上午,土方家居高临下,凭借工事防守,只死了两三个,反而沙盗一方死了十多个人。
要知道,来的沙盗也不过才是四十多人,这十多人死掉,几乎就是减员三分之一还要多了。冷兵器时代,能够死掉这么多人还不溃散的军队,差不多都可以堪称精锐,也不知道这群沙盗的凝聚力怎么会这么强。
下午,沙盗的领来了,这人十分悍勇,屡次率人攻击几乎都要破墙而入,给予了土方家极大的压力,可是方家依然还是守得极稳。
但就在这个时候,土方家的后门忽然被人打开了。
开门的人,就是十三岁的木饭和两个本来应该是被捆绑得紧紧的沙盗俘虏。
土方家也没有料到,自己居然坏事在了一个备受自家欺辱凌虐的孤儿身上!!
接下来,木饭就顺理成章的进入了沙盗,他救的那两名沙盗却是记得这个恩的,一直都庇护着他,至少是会给他每日三餐的饱饭吃。
十四岁,木饭第一次杀人,接下来,在血与火的杀伐当中,在终于获得了足够的营养以后,木饭开始迅速的成长了起来,而他始终也觉得自己吃不饱,更是觉得身体里面似乎潜伏着一头贪婪凶暴疯狂的野兽似的,一直在渴望着更多的食物。
因此,别人在赌钱的时候,木饭在吃,别人在玩女人的时候,木饭在吃,别人在睡觉的时候,木饭也是在吃,他做盗匪捞到的钱财,全部都耗费在了吃上面。
木饭二十岁的时候,他所在的沙盗终于踢到了铁板,可以说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也可以说是多行不义必自毙......他们惹到了两百里外的纳金头人,大部分都被杀掉,少部分的被关押了起来,等待他们的是农奴和黑窑的命运。
就在这里,木饭的命运得到了转折,他所在的牢房,便恰好位于守卫森严的重狱的上方。
那重狱里面,便关押着一名巫凶。
巫凶其实就是类似于部族当中祭祀的存在,而被关押的这名巫凶,乃是纳金头人三年前,联合四个部族,一举袭破了千里内最大的部族瓦西后抓来的,据说此人还是领大巫凶,所以一被抓到,就将他砍去了四肢,刺瞎眼睛,只留下能听的耳朵和能说的嘴巴。
绕是如此,依然将其穿透琵琶骨,狠狠的锁在了地底深处的黑牢当中,每日里整整五班巡逻,一有不对,立即引动机关,倒下火油,将其活活烧死。这纳金头人为什么要留着大巫凶一命,就是要逼问当年瓦西部族剩余财富的藏匿地点。
这大巫凶也是十分精明,先是说出了一处藏匿地点,那里的藏宝可真的是十分丰厚,引动了纳金头人的贪婪,然后明这只是瓦西部族藏宝的十之一二而已。这样一来,纳金头人得到了甜头,眼睛里面自然是喷出火来,对大巫凶百般折磨要逼他说出剩余藏宝的下落。
但是,这大巫凶连四肢被斩,眼睛被刺的折磨都忍得下去,这些折磨对他来说根本没用,所以纳金头人既舍不得杀他,也不敢放他,便僵持在了这里。
木饭乃是身具兽身的人,此时已经开始生长了,其身体内部结构已经是和普通的人类有一些区别。他趴伏在了地面睡觉,其异于常人的心跳声和呼吸声便被大巫凶感应到了,表面不动声色,其实却是如获至宝。
大巫凶便施展自己的神秘巫术,悄然传音给木饭,教他如何苏醒兽身,又利用一名已经被他的巫法悄然控制的狱卒,暗中给木饭提供饭食,武器。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大巫凶的预言
一个月后,趁着纳金头人大举出,前去平息叛乱的时候,木饭变化出了“野猪”兽身,直接击破自己牢房的地板,利用这得天独厚的优势从天而降,在狱卒动机关之前就将他们一一杀死,成功的救出了大巫凶。***
当然,其后木饭如何兽身大成,如何协助大巫凶报仇,如何成为连元昊都看得上看的六大勇士之一,那就是另外的故事了,没有必要浪费笔墨。
重点就在于,那大巫凶大仇得报以后,因为自身已经残废得不能再残废了,可以说是生不如死,便很干脆利落的去闭了死关,不过他在进去之前告诉了木饭,修炼兽身的人本来就是逆天行事,加上木饭自己的命数当中有一大劫,这样双重累计下来,因此这劫难就连他都没有办法化解了,除非是命中注定连天机都可以紊乱的人肯帮忙,才会有一线生机。
然后大巫凶就特地给他额外绘制了一道特殊的战纹,告诉他,一旦遇到了能够令他身上这道战纹自行鸣动的人,应该就是契机。
所以这木饭虽然十分凶蛮,满手血腥,对于林封谨始终都保持着一定的敬畏,连续退让也不肯与之为敌,便是因为林封谨一动用妖命之力,他身上的战纹就会有所感应。
而此时,他的容让则终于是得到了回报!
当日西戎军全面溃败,木饭的体格特殊,加上都知道他是六大勇士之一,因此很是一路上吸引了大群的追兵。
他且战且退,一路上少说也是杀伤格毙了几百人,但是,一个人的力量终究还是有穷尽的时候,并且这战场厮杀绝对和普通的殴斗大不一样。不要说是以一敌二,以一敌十的况都不少见,因此在这样的战斗里面,对方的攻击根本就不可能出现什么死角,往往是你杀一个人,就要拿好几道伤口来换。
就算是木饭变化成“野猪”兽身以后,防御力大增,但是那毕竟是充满了血煞之气的钢刀利枪劈头盖脸的斩戳过来,并且军中难道就没有高手了?所以他当时能冲到那个小村当中,已经知道自己的大劫来临,完全是强弩之末了。
但就在已经穷途末路的时候,他想要鼓起最后一丝力量再杀个人回本,却见到了林封谨!
这个大巫凶预当中拯救自己的关键出现,很显然,木饭的心中,真是的溺水的人捞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那是死死不肯,也不能放弃的。
接着他便失去了对外界的意识,只是朦朦胧胧的觉,自己仿佛是趴伏在了一个有些陡峭的沙堆的斜坡上面,沙子极其烫人,天气也是格外的火热,似乎要将自己晒成人干,而斜坡的下方便是万丈深渊,自己趴伏的沙粒还在不断的下滑......眼见得双脚都已经悬空在了万丈深渊上,下方便是无尽的黑暗!
就在这个时候,木饭忽然觉得自己的背心,头顶,心口处被用力的按压了几下,不知道为什么,被按压的地方十分火烫,却是格外的慰贴,紧接着就有一股一股额外的力量涌了出来,充满了四肢百骸。一下子幻象就消失了,木饭睁开了眼睛,恍惚当中,看到了漫天的星光,也看到了那一张脸,那一个人!
那个应该是他命中救星契机的人!
“救,救,救我!”木饭张着嘴唇,用一种十分嘶哑的声音道。他浑身上下还是无法动弹,已经完全无法可想,唯一能做的,便只能像是信任大巫凶那样,全身心的信赖面前的这个人。
实际上木饭一直都很孤独,但遇到的人几乎都背叛了他的信任,除了大巫凶,可是大巫凶却也只在他的身边呆了很短的一段时间!所以当大巫凶告诉他,林封谨这个人是可以信任的,可以将他从大劫当中拯救出来,那么木饭就潜意识的将对大巫凶的信任转嫁到了林封谨的身上。
林封谨也看得出来木饭的不正常和紧张,因为此人浑身上下都在剧烈的颤抖,此时这家伙完全是在依靠服下去的药力营造出来这回光返照的势头,药力一过,那么自然就直接衰竭而死了。
他走上前去,用食指中指按住了“野猪”的太阳穴,慢慢的揉动着,同时柔声道:
“你放心,我正在救你,而且你的运气也是极好的,你这一身伤势,天底下之间,能够救你的绝对不超过三个人,偏偏我就在其中。”
林封谨很快的就感觉到,“野猪”的喘息声很快就消除了下来,看着自己的眼神也充满了信任和感激,虽然林封谨不知道这信任和感激从何而来,但这总归是个好现象。
这时候,林封谨便扶着“野猪”半坐了起来,指住了旁边只留下来了一口气的谭奉沙道:
“你认识他么?”
“野猪”低声而微弱的道:
“认识。”
林封谨笑了笑道:
“你的伤势,实在不是普通的药石能够治愈的,已经深入骨髓,所以,只能用违逆天机的方法,才能够让你恢复健康,甚至是更胜往昔。这谭奉沙出身高贵,乃是西戎前国君的嫡系子弟,更是拥有七杀主命的强大命格,我的治疗方法便是,逆天改命!!将你这已经走到了劫数尽头的命数与他的命格互换!术成之后,你便是具有七杀主命命格,尊贵出身的人物!同时,谭奉沙的一些本事和记忆,你也可以无师自通的学会!”
“野猪”剧烈的喘息了起来,连连的点着头,林封谨见到他的状态很好,便严肃的道:
“我之所以要给你说这些的目的,却是因为我在施展这逆天改命的过程当中,十分的凶险,也是格外的痛苦,你想想,要逆天行事也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的,你若是求生意志不强,甚至会反过来自己成为谭奉沙痊愈的肥料,所以,等一下在施术过程当中,无论你遇到什么事,任何的状况,一定要咬牙挺过去,你要记得,一旦挺了过去,那就是全新的人生。”
“野猪”此时反而放松了下来,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用微弱的声音道:
“若是比求生**......我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人的,否则的话,我,我,小时候就变成一堆枯骨了.......我必然能活下来!请, 请先生快些吧,我觉得快要撑不住了。”
林封谨点点头,笑了笑道:
“那就最好不过了,接下来你什么都不用管,想办法撑过去就好,要记住,只要撑过去,你就能活下来!”
说完林封谨递了一块木头过来,想要让野猪咬住,野猪却是摇头,居然挤出了一丝笑容,有气无力的道:
“我不要这东西,无论再怎么痛苦,我一定能撑下去的,先生放心,你千万不要出错了,我一定是没问题的!”
林封谨哑然失笑,这野猪居然还反过来给自己打气了-------他这时候深呼吸了一下,开始仰望苍穹,观看天象,然后开始默念小衍醮的口诀。
渐渐的,从林封谨的毛孔当中,开始随着他的呼吸而沁出来了淡淡的紫红色雾气,当中还有点点的金光,这是因为有和龙气相混合的缘故。
然后这雾气开始慢慢的弥漫了开来,随着这雾气的弥漫,甚至连那些昆虫的鸣叫声都为之停歇了,树上的鸟雀也有所感应,纷纷的展开了翅膀飞走,空气里面渐渐的有一种神秘而奇特的气氛在蔓延着,甚至这仰天窝的湖水,居然也开始激荡,出了仿佛海潮一般的声音。
林封谨此时已经开始沿着仰天窝这个小湖开始疾走,同时口中念诵着一些不明意义的句子,他每踏出一步,仿佛都踩踏在了脚下山脉的灵魂上面,使得山脉都在战栗,当围绕湖泊走到了第九圈的时候,恰好便已经到了子时的中段,正是一天当中距离太阳最远的时刻!
林封谨此时忽然停住了脚步,断喝一声道:
“百解去,如律令!真水之精,生!”
然后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在了一起,对准了这小湖中心一指,然后缓缓的抬起!
火是至阳,水是至阴,在这每日阴气最盛的时刻,提取出来的极阴之液,就是真水之精,能养润万物,蒙蔽阳气!随着林封谨的动作,湖泊中央传来了哗啦哗啦的鸣响声,紧接着慢慢的浮现出来了一个少说也有房屋大小巨大水球,虚悬在了空中,直到林封谨撤去了手指法决,依然是继续悬停在空中。
见到这个水球成型,林封谨抹了一把汗,神颇为欣悦,因为小衍醮当中,对于各种地形上施展都有如何利用当前的地理来进行施展的详细说明,在水边施展的话,凝聚出来这真水之精就是关键。像是之前残缺小衍醮的那种搞基一般的方法,已经是落了下乘,不必再使用了。
接下来林封谨继续开始念诵经文,说起来也怪,随着他的念诵,那真水之精水球开始慢慢的旋转,然后无论是野猪还是谭奉沙的身体,都像是被无形的飘带托着,慢慢的往那真水之精的水球里面飘飞了过去。
第一百五十八章 羊水现
林封谨此时有着短暂的闲暇时期来喘息一下,因为此时他也是全力以赴,所以浑身上下的五感也是提升到了极限,立即就惊奇的现,这水球的名字起得挺好听的:真水之精,很是有些类似于前世纯净水广告“万年冰川沉淀水”“二十七层进化”“我们是大自然的搬运工”“天然古岩矿泉水”的精彩风范。
但是,这水球散起来的气味却是十分诡异的,有点咸,有点腥臭......完全和“真水之精”四个字挂不上勾。
林封谨不知道的是,倘若用现代的科技手段进行化验的话,此时这真水之精水球的成分,除了水分之外,剩余的成分分别是,钠、镁、钙、钾等五种阴离子,和氯根、硫酸根等5种阴离子。严格说起来的话,居然和产妇肚皮里面妊娠出现的羊水成分极其相似!所以林封谨才闻到了那样的特殊味道。
羊水是古名词,来源为中医阴阳理论。古字中,羊和阳是相通的,阳、羊二者同音,代表人类生命之始,离不开阳,故称人类生命起始之源为羊水。实际上应该为“阳水”。人的寿命从正阳开始,到正阴而结束,所以阳水成为生命开始最重要的东西之一。
因此作为逆天改命的承受体之一,这真水之精的成分如此,也并不怎么稀奇了。
野猪和谭奉沙两人被吸入到了“真水之精”里面以后,慢慢的四肢都开始舒展了起来,然后自动的形成了头下脚上,身体蜷缩起来,膝盖收起向着腹部靠拢,头部向着膝盖的姿势。
这种姿态,就和胎儿在母体当中孕育时候的姿态是一模一样的!
这时候,林封谨猛然睁眼,忽然将口一张,顿时天地之间似乎都有一道霹雳闪过一般!可是却是无声的,这并不代表他没有出声音,只是因为这声音已经完全超越了人耳接收的波段。
然后,在空中一个奇特的无比的字符浮现了出来,这字符玄奥无比,看起来更是充满了极致的威严,这个字符就叫做“醮文”,是上古时候伏羲,女娲这种神人用来和天地交流沟通的文字。
这个字符靠近了“真水之精”的水球,然后溶解了进去,水球里面开始出现了许多细密的泡泡,四下里开始刮起了不安的风......
紧接着,林封谨又连吼了三声!!吼完之后,他的脸色都苍白了起来,嘴角都流淌出来了一丝鲜血。
这三声一吼出来,加之前的便一共是动用了四个“醮文”。
而这四个“醮文”的含义,便是“地”“水”“火”“风”!而地水火风这四个字连续起来读的话,其意义又不一样了,那就表示的是混沌和重生,再造天地的意思!
至此,四个“醮文”念完,真水之精水球已经完全的混沌了,更是开始了快速旋转,水球当中已经变成了一种十分粘稠的半固态物质,野猪和谭奉沙两人身上的衣服什么的都已经消融了,渐渐的形成了一层液化的胎茧包裹在外面,而在两人的肚脐上面,开始慢慢凝结出来了一条脐带一样的坚韧东西,形成了两人之间的交流通道!
到了这个时候,林封谨已经做完了绝大部分的事,接下来则是要应付可能出现的雷击了,但是,此时林封谨的心法毕竟已经被补完之后小成,所以就算是有泄露的话,相关气息也不严重,顶多惹来天地之间的雷霆轰击两三下而已。肯定是与林德逆天改命时候引来的雷霆狂轰没有办法区别。
但是,林封谨却始终都有些心神不宁的感觉,他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就是无由的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心中似乎有一块石头诡异的压着,沉甸甸的很不舒服。
因为就在同一时间当中,在那胎茧本来紧闭着双眼的谭奉沙,却是一下子睁开了眼睛!!那双眼当中充满了渴望,疯狂,他的心中更是在狂叫:
“终于被我等到了,破而后立,老树新芽,死而后生!!早就有高人给我批命,说我乃是七杀主命命格,煞气极重,偏偏却已经是失国的王孙,无法借助家国的气运压不住命格当中的桀骜,那就活不过三十岁。要翻过这个坎,那就必须要逆天改命,而逆天改命的法子虽然在上古的时候并不罕见,但在现在,却是只有一种人才有可能做得到,那就是有大机缘的妖星妖命者!”
“我正面硬撼吕羽的神器吞蛇,肯定有人大笑以为我脑袋坏掉了,但我还有三个月就年满三十,此时正是要主动应劫,在这劫数尚未圆满的时候将其引,那么还有一线生机。在出之前,我更是倾家荡产,连自己的子女都对着大羲神献祭了出去,求的就是机缘巧合,时来运转!哼哼,果然羲神护佑!”
“那人太过迷信吞蛇的威力,却不知道我也是失位王孙,吞蛇上面附带的那家国破碎的怨念,国运凋零的凄厉,自然也有几分抗力,我的神智早在一天前就恢复了,这野猪想要以我为垫脚石来逆天换命,却不知道,我也早就期待着这一天啊,哈哈哈哈!若轮个人的意志,心志的坚定,我谭奉沙怎么会输给你?!!”
谭奉沙在睁开眼睛以后,更是开始全力行功,他虽然此时依然是被重创的状态,但也要努力将身体的状况调整到当前最佳的地步,要以全盛之势来面对野猪。不过他这么一调整,林封谨此时的耳目何等灵敏,一下子就感觉到了谭奉沙的心跳居然似注射了强心针似的剧烈弹跳了起来!顿时,林封谨就明白了自己的不安来自何处,顿时大惊!
“原来是这样,此人真是能够隐忍!我也太过相信神器吞蛇的威力了!他竟然想要反客为主,来让野猪来成为他逆天换命的垫脚石!!可恨的是仪式居然都已经开始,我也是束手无策,根本无能为力,可见天下之大,奇人异士不要太多啊。”
这时候,野猪正在浑身上下放松着,感受着在真水之精水球当中的奇妙感觉,那就仿佛是重新回到了母亲的子*当中,胎儿的心中完全都是平安喜乐,充满了平静和温暖,他正在感慨着这神奇,忽然觉得心中一动,接着就是林封谨的声音响了起来:
“事有些变化。”林封谨很干脆的道:
“是我的疏忽,没有料到谭奉沙中了吞蛇一剑之后居然还能渐渐恢复,所以,等一下逆天改命正式开始以后,你面对的阻力会大得多,因为谭奉沙自身也是和你一样,保持着自身的独立意识,必然会产生激烈的抗拒。你们将会在精神层次上进行极其激烈的争斗,对意志力进行最大的比拼,承受莫大的痛苦,输掉的人........就会成为赢家的食物。”
“你要挺住!”
野猪木然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在心中回应道:
“你的法术真是神奇啊,我就仿佛回到了母亲的怀抱当中,先生你知道吗,从头到尾我只担心一件事,那就是你的神术会不会生效,此时既然看起来如此神奇,那我就彻底的放心了。”
这野猪根本就不将林封谨说的话当成一回事!!
林封谨听了以后忍不住苦笑-------遇到如此自大的一个家伙,他还能说什么呢?
这个时候,连接在野猪和谭奉沙两人之间的“脐带”已经开始渐渐的变粗,然后成型,光,等到脐带通体全部开始出光芒的时候,两个人同时都浑身剧震,因为他们两人的思维什么的,在这时候已经彻底连通!根本不用说什么,也根本不用指点什么,双方都知道了最残酷致命的一幕开始了-------只要将自己的意志力蔓延到对方的全身上下,便可以重获新生!
双方的意志力和精神力便开始在脐带的正中展开了殊死的较量,没有妥协,没有投降!!
子时已经过了,
已经是丑时的下半段,蔓延在仰天窝这小湖周围的那紫红色的雾气却是越浓郁。
倘若是白天的话,必然就可以见到天空当中是阴云密布,甚至似乎低低的要压到地面上去,云层背后似乎有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的深处仿佛有一道强大的莫名意志,在警惕的注视一切!
已经是有几道雷电试探性的劈了下来,不过看那歪得厉害的准头,就连林封谨也懒得去干扰。
但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上忽然有光芒一闪,那光芒乃是星光,却更诡异的像是阳光照耀在打磨得雪亮的兵器刃口上面,忽然激射出来的反光!锐利,森然,充满了杀伐之意!
林封谨被这光芒一照,双眼立即就生出了被割裂的感觉,立即就涌出来了眼泪,紧接着就见到那星光居然要凝结起来,在空中蜿蜒扭曲,仿佛形成一条蛇的形状,仔细一看,却是一把光芒四射的链子枪虚像,居然要向着那真水之精化成的巨球里面投射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