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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卷土     天择txt下载     天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八章 血洗

    吕羽这辈子也不知道被多少人跪过,但这个时候,看着这些昔日忠心耿耿的残废手下跪在自己的面前,衣衫褴褛,面有菜色,哭声震天,连带全家上下都将脑袋在石板上叩得“梆梆”作响,求他给条活路,说实话,吕羽的心中真的极不是滋味。

    甚至连周围那些值守的大内侍卫,禁军看过来的眼神,吕羽都是情不自禁的觉得是在嘲讽,是在鞭笞!

    -------忠心耿耿给你卖命,人都残废了,最后就落了这么个下场!有这现成榜样在,得了,我该干嘛干嘛去,对得起这饷银就不错了。

    吕羽接着详细询问了几句以后,心中更是一阵一阵的发凉,感情这群人都在这里跪了快一天一夜了,距离自己的寝宫也就是几里路,若不是红先生前来,自己就还要蒙在鼓里!倘若这一次来的不是喊冤的,而是刺客呢??而是想要宫变的军队呢??

    此时的吕羽,顿时生出了强烈无比的危机感,更是觉得自己苦心打造出来的吞蛇军的军心都是在飞速的丧失,因此一咬牙,竟是也对准了这帮大哭的老部下跪了下去。

    这一下子,周围的人都是惊呆了,那些侍卫也都纷纷的要扶吕羽起来,不过吕羽乃是马上君王,他执意要如此,根本就没有人能拦得住,此时吕羽也是动了情,跪着流泪大声道:

    “是我吕羽对不起各位,让你们为国奉献厮杀以后流血还要流泪,只是这绝对不是我的真意,是有人在蒙蔽中外,挑弄是非,今天我就给你们还个公道。”

    这时候,吕羽就不仅仅是要安抚旧部,更是要收拢现在的部下的军心,因此,便在瞬间大开杀戒!

    吕羽首先传的就是内宫监上下的七名太监。这些人就是负责通传中外消息,让吕羽不至于耳目蔽塞的,这些太监被叫过来了以后,吕羽完全不问情由,二话不说就直接下令斩!

    这时候崔知节已经赶了过来,他刚刚睡下,忙乱当中又匆忙赶来。见到了这一幕,两腿都抖得和筛糠似的。情不自禁的跪了下来,却没人理他。

    此时接管天下第一汤的“银用监”的太监也被叫了过来,吕羽依然下令杀!

    崔知节身边的使唤太监,杀!

    户部当场来人,封掉了天下第一汤的帐薄,但凡查出有任何情弊,吞没现象的,杀!!

    这一杀之下,便已经是五十多个人头滚滚落地。

    这时候。吕羽才是略微出了口恶气,但这并不是结束,吕羽此时开始放权了,问跪在那里的吞蛇军退伍众,他们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一个人便站出来说,他们抬尸的时候。邺都当中的衙役跑来驱赶殴打他们。

    吕羽红着眼,直接将邺都当中的所有衙役抓了过来,指认出那几个人,当场斩杀!!

    接下来有个小孩子说,他们先前跪在这里的时候,有侍卫嘲笑他们。说他们无事生非,还对着他的爹吐口水,很显然,这个吐口水的人也是劫数难逃!

    这时候禁宫统领崔钺漠大着出来劝阻,说吐口水罪不至死。吕羽此时为了挽回吞蛇军的军心,真的是六亲不认,一脚就踹过去。铁青着脸让崔钺漠口吐鲜血瘫在地上说不出话来,这时候,吕羽更是在宫中掀起了一番大清洗,严查严审,还真的是查出来了不少违禁品,这时候吕羽正在火头上,祭起了屠刀,一切都是杀无赦,顿时便是滚滚人头落地。

    这一夜,仿佛有血云笼罩在了邺都顶上,每个人都是惶惶不可终日的感觉,大臣纷纷聚集在了午门外,请求吕羽召见,吕羽一句处理家事便挡了回去,这辈子吕羽起于微末之中,可以说他的一切都是用手中的刀剑杀出来的,此时忽然感觉到了一丝惊恐和危机,自然也只能用鲜血和杀戮才能令他安心!

    狠狠的出了一番恶气之后,吕羽下令,所有被杀的人抄家!家产均分给前来哭午门的吞蛇军退伍众为补偿。

    这一来的话,可以说是补偿相当丰厚,主要还是因为被杀掉的那些太监当中很是有几名身家丰厚的对象,吕羽见了清单上那一笔巨款,眼中更是有寒芒闪过,便起驾回宫。

    只有面若土色的崔知节哆嗦着跪在了哪里,就仿佛是一尊石像,也没有人理他。

    回宫以后,吕羽依然没有睡,一杯又一杯的对准了自己灌酒,大概隔了一个时辰,便有大内侍卫统领回来呈报道:

    “回圣上的话,天下第一汤的动荡之中,并没有其余的人的影子。”

    吕羽一下子抬起了头,血丝满布的眼中射出了狠辣的光芒,一字一句的道:

    “你肯定?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不用吞蛇军去查这件事,而是用你?”

    这大内侍卫统领涩声道:

    “臣知道,因为那人与吞蛇军渊源颇深,恐有徇私舞弊的事情发生,所以才用了奴才,但经过奴才三番五次的调查,确实也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天下第一汤在移交的时候,里面的熟手伙计掌柜就辞工了一半,要害位置安插进去的都是“银用监”的人,而这些太监贪贿是铁证,也正是因为贪贿,所以才导致了退伍将士的惨剧,这种事情背后若有人指点的话,那几乎是不可能看不出来的。”

    吕羽冷哼了一声,挥手让他下去,心情也是渐渐平复了下来,那种因为被心腹哄骗欺瞒而难受的心情好了些。

    他对崔知节的感情,是信任,就像是对从小养大的老狗的那种信任而熟悉的感情那样,

    他对林封谨的感情,却是混合了友情在里面,林封谨对他来说,既是一个非常能干,从来都不曾让他失望的臣子,也有着难得的朋友感情在里面,甚至隐隐约约还有一丝兄弟也似的情谊。

    他对万和林的感情,则是有几分对老师的濡沫,这三个人就仿佛是铁三角那样。支撑起来了吕羽心中最柔软的一角。

    此时虽然他被崔知节伤害了,但发觉其余的人却没有背叛他,心中还是有些安慰的。

    天亮的时候,吕羽下令罢朝,却是接到了消息,说是林封谨要求面圣,若是圣上不见的话。那么请递折子。

    吕羽此时确实不想见任何人,便是收了林封谨的折子。看了以后,心中却是有淡淡的温暖生了起来。

    林封谨的折子就是两个意思,第一,是给崔知节求情的,说他这一次做错事情,并不是他对王上的忠心不足,而是因为太贪婪,没有必杀的理由。

    而且杀了他容易,但是现在的伤心和痛苦总会过去。崔知节跟随了你几十年。仿佛一条老狗那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到时候想让他活就难了,若是君上一定要杀他,那么请通过刑部的正规程序来,若是刑部秋决的时候君上还觉得此人可恨可杀,那么再杀也不晚。请圣上不要在这个理智薄弱的时候杀人。

    吕羽心中本来确实是在纠结着这件事,看了这句话以后,觉得林封谨说得很有道理,忍不住点了点头,他也是有批阅奏折的习惯,顺手就在下面画了一横。

    林封谨上的折子的第二个意思。就表示自己当时将天下第一汤拿出来是为了避嫌,因为吞蛇军乃是禁卫亲军,自己一个臣子这样供养着,有“忧谗畏讥”的顾虑,只是却没想到会惹出这么多事来,现在若是吕羽不介意的话,愿意为君分忧接手回去。

    吕羽对林封谨的这第二个建议则是冷哼一声。有些不服气了,觉得自己麾下也是文臣若云,区区的商贾之事好像离开你林封谨就玩不转了一样,所以便在这一条建议下打了个叉。

    看了林封谨的这个折子以后,吕羽终于开始觉得困倦袭来,他此时更是觉得自己的坐骑红先生可靠可信了,其余的就他娘没一个能信得过的,让人将红先生带到了自己的寝宫旁边,这才安睡了下去。

    此时宫中的嫔妃们听说圣上安歇下来了以后,才总算出了一口长气,知道这事儿算是揭过去了,不过有好几名有心机的嫔妃都多追问了一句,那就是圣上在安睡之前做了什么事情,她们得到的第一个回答是将红先生牵了过来,第二个回答,则是看了一份折子。

    -------在这个节骨眼上,居然还有人敢上折子,或者说是能将折子递到吕羽的面前?

    很快的,这些人都知道了,上折子的是林封谨。

    宫中本来就是很容易传播消息的地方,没过半天,林封谨折子里面的内容差不多有心人都知道了。

    这几名嫔妃在接下来的几天内,便纷份的去“林苻氏”要了最好的包月套餐,已经包月的直接续费一年。

    一个对圣上影响力十分巨大,并且还能雪中送炭的人,是值得好好的交接一番的。

    吕羽睡醒以后,便将已经跪得昏迷过去的崔知节身上的职位一撸到底,家产什么的全部抄没,最后给他派了个差使,便是“捧金匮”。这是什么意思呢,就是专门端马桶,递痰盂的脏活儿。

    崔知节知道这消息以后,蒙着被子哭号了起来,那声音简直赛过了野狼发情-------这真是大难不死啊,虽然差使没了,做的也是最下贱的脏活儿,但好歹能天天在吕羽面前露一脸儿,这就代表还有复起的机会!

    倘若是被罚去守陵,便是身上的职司不变,那也是万劫不复,不能在吕羽面前经常露脸,保不准什么时候仇人就直接把你给弄死了!再给你报个重病身亡,那才是起复无望啊。

    接下来,崔知节留下来的首领太监位置被一分为三,处理政事那方面的职务设立了个秉笔太监,处理内务的那部分职务设立了个总管太监,处理机密的那部分职务设立了个知事监,这样的话,三大太监互相牵制分权,吕羽也觉得放心了许多。

    值得一提的是,执掌知事监的李公公,便是林封谨前去知会过的那家伙,若是没有林封谨提前的这个招呼,让他有备而发,给自己最大的竞争对手下了个绊子。否则的话,说什么也是得不到这个位置的,所以很是承林封谨的情分了。

    最后,吕羽便在臣子当中无意的提起,“天下第一汤”这玩意儿的归属,希望有人来替他分忧,但是旁边的人一听。可以说都是脸色大变,这玩意儿可是烫手的山芋。刚刚为了它死的人可不在少数。

    再说了,这里面养的人是谁?那都是吞蛇军退役下来的伤残军士!比大爷还大爷的存在!

    你惹到了大爷,顶多被拐杖砸几下脑袋,不会掉脑袋外加家产被抄没吧。

    而“天下第一汤里面”做事这些人怠慢了的话,那血淋淋的一个个脑袋就是下场,哪里还敢使唤他们做事?谁他娘的吃饱了撑着才会去做这事!因此一个个都是成了闷口葫芦,眼观鼻,鼻观心的。

    吕羽见了心中也是有些恚怒了,自然脸色就有些不舒服。一干人察言观色,觉得不说话也不大好,便有“机灵人”站出来道:

    “臣下觉得,不如继续让林封谨管起来?这铺子就是他创立的,之前在他的手上也是运作得极好,并且以他在吞蛇军里面的资历和威望,也能震得住这些骄兵悍将。免得他们恃宠而骄........”

    这话一下子就说到了吕羽的心里面去了,不过却仿佛像是刀子猛插那样捅进去,吕羽立即冷哼了一声道:

    “朕原以为我大齐人才济济,没想到一件区区的安置小事,居然都连一个秀才的替代接手者都找不出来,是尸位素餐的人太多。还是这事实在太难办?”

    听到了“尸位素餐”四个字,群臣心里面都仿佛是被针刺了一下,哪个臣子若是给君上留下了这么一个印象,估计回家种田的时间就不远了。这个时候,已经绝对不能推诿什么了,万和林对着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户部的郎中李季便站了出来道:

    “臣愿意接手天下第一汤。”

    吕羽听了以后。怒气稍平。

    不过退朝了以后,李季却是哭丧着脸,一把揪住了万和林这个老师,口口声声只叫救命,万和林也是直接去找了户部和工部的人,很干脆的道:

    “我这个弟子站出来,是为了给大家顶缸的,这件事若是办砸了,李季没好果子吃,这烫手山芋还得继续着落差遣在你们身上,你们自己看着办。”

    户部的官员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一咬牙,开出来了免税,免规费杂费等等条件,工部的人则答应免费整修等等,不过李季却是很不满意,抵在了这里不肯走,直到户部尚书出面,咬咬牙答应给这天下第一汤每个月批一笔特别费,这费用从军费里面走,这才算是皆大欢喜。

    臣子私下的这些交易,吕羽当然也是知道的,可是也只能令吕羽徒然长叹一声,虽然心中很是不服气,此时还是觉得林封谨在经营之道方面,确实是难得的奇才了。

    而这个时候的林封谨,已经带着一支浩浩荡荡的车队出发了三天,已经是出了四胜关了。这也就是无官一身轻的好处,和师尊讲明一声,想走就走,一旦在衙门当中任了职,那就是只有每年的春节才能沐休几天。

    ***

    草原上虽然风大天寒,但是春天的气息也已经是无可避免的渗透了进来,地面上的草也开始出现了淡绿色的新芽,远远的望上去,草原上就仿佛是一大块淀染粗布,黄一块的绿一块的,煞是好看,偶尔经过一条河道,也会听到里面凌化了,冰块在溪水的缓慢推动下,不时都会撞得响出一两声清脆的的声音。

    林封谨一行人就在这草原上徐徐而行,看似漫无目的,其实身边带着的几个人,一年到头来不知道要在这条道上来回走七八次的,因此完全不必担心迷路等等什么问题。

    只是这一次林封谨建立私军,将自家商队的伙计和趟子手都抽调一空,每支商队现在来的新手居多,也得好好的磨合训练一番不可,所以行路的速度肯定就要慢一些了。不过林家行商天下,招募的这些伙计都是从穷乡僻壤吃不上饭的地方千挑万选的好苗子,一个个都是精气神十分饱满,并且都是老实忠厚可靠,没有什么坏习气,调教起来也是相当的迅速。

    至于张雷前去调教的那一支军队,林封谨知道多半是逃不过吕羽的耳目的,所以起名字上来说,就相当低调,直接就叫做一大队。

    上一次分开的时候,林封谨便已经是见到了张雷的整训成果,可以说是相当不错,因为林封谨对张雷要求的就是练到和中唐府兵的水准大致相等就行。林封谨上一次见到的时候,除了没见过血之外,确实有了他见过的中唐府兵的八分精气神了。不过这也和林封谨提供的兵源底子有很大的关系,他交给张雷的这些人,本来就已经是接受过超前的军事化训练,能有这样的水准半点不稀奇。

    此时又过去了半个多月,一大队的训练也应该是差不多了,而林封谨对这支军队的要求非常高,要求的是这支一大队在守城的时候,将会起到核心骨干的作用,能至少统合率领数万牧奴一起上阵的,毕竟这支军队肩负的是守城任务而不是野战,这样的精锐程度用来防守的话,便应该是绰绰有余,

    就此时的训练进度上来讲,张雷等人应该是开始准备以一大队的人为骨干,对牧奴进行整训的问题了,此时林封谨只盼望时间再多些,最好能再有一个月就不错,不过想一想的话,几乎是不可能的。对方再怎么延误战机,也不会拖到那个时候。

    看看快要到了中午时分,前方开道的趟子手就摇着旗子跑了回来,示意停车休息,准备埋锅造饭。哪怕是夏天,草原上的温差都是相当大,何况是现在的早春时节?一入夜几乎就呵气成冰,所以商队平时都是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就扎营,还要给牲口披毡子搭棚子,所以一天三顿饭都是必须要有硬食儿热汤进肚皮,否则真心是顶不住。

    当一口被杀翻的羊被大卸八块,在锅里面发出咕嘟香气的时候。在座的人忽然都听到了远处有隐隐约约的马蹄声传来,这天气若是赶路的话,也不会这么死命的抽马奔驰啊,等冷下来身上的汗水一结冰,这马儿的命就得去了半条。

    一干人的眼神都望向了林封谨,希望他能抓总拿个主意,林封谨率先站了起来道:

    “不忙结阵,该干嘛干嘛去,听马蹄声就知道只有两三骑而已,先去看看再说。”

    很快的,林封谨的商队里面也是疾驰出去了两三人,不过他们也是迅速的返回了来,架着一个人下了马,草原上这时候还没到“吹面不寒杨柳风”的世界,这人脸上都是抹了一指头厚的羊油,看起来仿佛是多了个硬壳子面具似的,一时间都看不出面容,大概是骑了长时间的马的缘故,双腿都是僵硬的,见到了林封谨以后,灌了几口滚热的羊汤,终于是缓过了气来,嘶哑着声音道:

    “公子,公子,我是瀚不离,这里是我的印信。”

    林封谨接过他怀中的印信看了看,然后点点头道:

    “你说。”

    瀚不离道:

    “敌人,敌人的先锋部队已经出现了,已经是与我们的哨探有了接触,还抓了几个俘虏,说是七国联军前来攻打我们吴作城,请公子速速赶去坐镇,否则的话,城中已经有些人心不稳了,这不是什么好的兆头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十九章 有蛇自远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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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封谨听了,立即就仿佛是牙疼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道:

    “乖乖,这还不叫太离谱,不知道疲倦疼痛的这种猛将只要在关键的时候来上十个,他娘的这城就是想不破也难啊!你老人家说得倒是轻巧,这还不叫太离谱叫啥?”

    敖液摇摇头道:

    “你可真是不知好歹,不过我倒是先有个说话,倘若你真能杀死或者抓住神使的话,一定不要轻易放过,将其用冰一层又一层的压上去冻住,估计有个三尺就成,上面再撒上一泡童女的尿,便怎么也翻不了天了,这可是有大用处的好东西。”

    林封谨自然是好奇,一再追问是啥大用处,敖液便是摇头怎么也不肯多说什么了,不过这老东西又是话锋一转道:

    “我这一来,你的心里面估计也是被说得凉透了,估计有些打退堂鼓了吧,不过我老头子也不能总是给你报忧不是?那岂不是成了乌鸦了?这里也顺带给你捎带了两个好消息,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听听?”

    林封谨嘘出了一口气,抹了把冷汗道:

    “我还真以为你这老东西是乌鸦呢,快说,快说。”

    敖液道:

    “想要打你的吴作城主意的,并没有七八个国家那么多,根据旗帜基本上可以分辨得出来,应该是三国联军,并且还是卢俱,黑齿,渤泥这三个东海诸国中型国家,在东海联军当中单独来说是比较弱小的了。”

    林封谨听到了这个消息,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若只是这三个国家的话,其国力联合起来也是有限,哪怕是用最简单的加法来计算,也顶多只有一个半傲来国的实力,何况三国联军,各有私心,其战力肯定就没有来自一个国家的军队强。

    之前一窝蜂的谣言四起真的很乱人心,此时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林封谨也是放下了心。这也确确实实算是一个好消息。

    敖液接着道:

    “第二个消息是,虽然对方很可能派出神使攻城,但你也不是孤立无援的,三天以后,你就会有第一批援军到达。”

    林封谨愣了愣,他自己都没想到可能会有援军出现,此时听到了这两个字,忍不住道:

    “三天以后?是什么援军?难道你们敖家要来帮我么?你们难道不怕那苏我使者?”

    敖液这老头子轻咳着,眼中也是露出了一抹诡秘之色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与敖液一会之后,对敌人有着基本了解的林封谨心中便是大定,放慢了赶路的速度,既然对方只是三国联军,并且还是相对较弱的三国,那么接下来的战略计划就可以调整一番了。

    此时林封谨想得更多的,已经不是怎么对付三国联军的事情,而是击败三国联军后东海诸国的反应,因此若是条件允许的话,林封谨甚至会下令收缩实力,依托坚城来与这三国联军暂时打成胶着的态势。

    这样的话,一来可以在这样中低烈度的战争条件下,好好的将一大队这群新兵蛋子加上牧奴磨合一番再说。

    二来的话,东海联军最大的弊端,就是辎重问题林封谨偌大的基业,那就是靠这海运撑起来的,东海诸国远洋而来,载了多少兵甲,多少粮草,林封谨手掐把拿的,那也能算个**不离十。

    他们的第一步计划在中原外扎钉子,占根基,这一步弄下来,差不多带来的粮草顶多也就只能支持两三个月的了。

    那么,第二步的劫掠计划,就一定是得做得火烧火燎的赶紧了再说,否则的话,军粮这东西,怎么也得留下一个月打底的再说吧?手中有粮,心中不慌,否则的话,军粮一断,那就是卷堂大散的局面。

    因此,东海诸国在中原外扎钉子,占根基的时间,多半就不能超过了一个月,过了这个月的话,便是这根基没有扎下来,也是得必须进入内陆劫掠了,哪怕是火烧到腚眼上,也只能瞻前不顾后。

    这也就是说,林封谨只需要在吴作城这边拖上一个月,这三国联军便是想不撤都不行了,必须要撇开这里,寻找地方进行劫掠,因此,最理想的做法就是,先和他们玩上个二十天,慢慢的吊着这帮人的胃口,然后一鼓作气全力以赴将之击溃,进而便能换来很长的一段休息时间。

    等到东海联军深入到了各国内地劫掠以后,都尝到了甜头,对吴作城这硬骨头就更不会上心了倒霉的也就是那三国联军而已,其余的国家拿同样的兵力和精力投放在别的地方,不仅仅可以获得可观的收益,伤亡更是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谁他娘的还舍得兵力来做雷锋帮忙这三国联军搞定立足地?

    这样算起来的话,倘若做到这一步,那么在其余的四国回过神来,进入到了战略相持阶段之前,吴作城几乎是似危实安的了但是,这前提就只有一个:和这三国联军的一战就不仅仅要打胜,更是必须要胜得漂亮,得让其余的东海诸国都觉得这里是个硬骨头,而不是软柿子才行!

    ***

    在第三天的深夜,林封谨已经来到了吴作城的附近,可以见到,远处的平原上有火光点点,不停移动,穿插,应该便是东夏联军的游骑,仿佛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镣铐,环形的将吴作城给包围住,空气里面更是有一种淡淡的血腥味道。

    这是因为在吴作城方圆二三十里内,经常会发生小股小股的军队相互绞杀在一起的局部战斗,在黑暗的遮蔽下,这种战斗相当于是很突然的邂逅的遭遇战,来得快去得也快,两支小队相遇的时候,很可能翻过草丘就是狭路相逢,若电光般的一闪耀后的短短时间内,便会在大地上平添几具汩汩冒血的尸体。

    不过仔细算上去的话,这样的对拼往往是三里部的人要占据绝对优势的,三里部的人弓马娴熟是一码子事情,关键是来袭的东海联军无论是胯下的坐骑,还是骑兵的个头,看起来都是要瘦上一圈儿,这在战场上可以说是相当吃亏的。

    三里部的人手与之交战,那端的可以说是有几分居高临下的味道,因此双方的战损比至少也是要达到三比一甚至是四比一的惊人数字。不过明显的可以看到,东海联军的数量要多得多,否则的话,战场上的局势早就全面倒向了三里部了。

    这时候,林封谨沉吟了一下,便对准了天空放出了一道烟花。

    此时本来就是在深夜当中,这烟花扶摇直上,在苍穹当中划出了一道瑰丽的弧线,最后在漆黑的天穹上轰的炸开出来了一朵明亮的大花,煞是好看,更是有沉闷的轰鸣声传向四面八方。

    三里部的所有人对这烟花都是极其熟悉,因为林封谨之前每次召开法会的时候,便都是会连续放出这么三发烟花,陆续首尾相接,在天穹当中炸开。差不多已经成为了他个人的标识。

    见到了这朵烟花,三里部当中无论是守城还是出城的人,都知道是林封谨到了,顿时士气暴涨,同时举起手中的刀弓欢呼了起来,声若雷鸣。

    当然,这一朵烟花一出,所有在吴作城周围策马征战的三里部游骑立即就潮水也似的对准了这边汇聚了过来。与此同时,整个草原上面游荡着的东海联军,也同样是被牵引吸附着汇聚到了这个方向来,一起针锋相对,这样一来的话,原本散开来的斥候战一瞬间就因为林封谨的这朵烟花,变成了近万规模的骑兵集团战!

    此时一聚集之后,很显然就能看出,东海联军的骑兵人数是要多于三里部的,并且应该是先前还在战场上放了预备队,此时一集中,人数至少是三里部的一倍!

    好在论质量上,无论是马术还是马匹,显然都还是三里部的人占优,有道是一步抢先,那么便是步步占先,林封谨策马而出,一眼就见到了狼突策马而来,立即便对狼突附耳几句,紧接着狼突便取出了腰间的号角仰天吹响!!

    这号角声却不是在简单的吹奏了事,而是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的这样有节奏有规律吹奏!

    在这牛角号声的节奏当中,所有前来的三里部族人便开始自动的整队,林封谨则只是勉强调整了一下,便以野猪,血将军这两大猛人为前锋,让狼突打起了旗号,不停摇动,所有的三里部骑兵便是若洪流一般跟随着旗号开始奔驰。

    更令人惊叹的是,三里部骑兵在冲锋的时候,居然还能自动的调整一下马速,完善自身的阵型,然后形成了一个典型的锋矢阵,对准了前方还是显得相当混乱的三国联军骑兵群猛冲了过去!

    几乎是在短短的一瞬间,血肉横飞,人仰马翻!对面的东海联军骑兵本来就乱麻麻的混成了一团,他们也只以为三里部他们也一样是要组织阵型后才能进攻,哪里知道,本来也是显得一团混乱的三里部前方,一下子就有人插旗出来,紧接着,这些三里部的骑兵一下子就仿佛是吃了春药也似的嗷嗷叫着,以那面旗帜为核心猛冲过来!

    说实话,这一代的血将军隐姓埋名在西戎这么多年,虽然也是杀人无算,但是,还真没经过这样天为顶,地为堂,蓬庐为黄天,地板为厚土的正经沙场,此时天色如此漆黑,战斗却是如此激烈,成千上万的人仿佛棋子一般的在这平原上厮杀,鼻孔里面嗅的是刺鼻的血腥气味,耳朵里面听的是呼号声和惨叫声。

    顿时,一股源自血脉当中的洪荒原始意味泛滥了出来,内心深处却是说不出的平安喜乐,血将军这时候才明白,自己应该是属于这战场的,这里才是他最好的归宿,西戎隐居几十年,那就仿佛是一只癞蛤蟆在井底扑腾,白白的糟蹋了青春年华,大好光阴!!

    此时的血将军,真的是在战场上如鱼得水,他和野猪同时身处在了骑兵阵型的最前方,乃是锋矢的最前端,给人的感觉却是风格截然不同。

    野猪乃是擎着山河盾直接没头脑的往前撞去就是了,山河盾此时用了武亲王钱震给出来的配方之后,重新获得了新的器魂,被野猪灌注入怪力之后,山河盾的前方赫然出现了一块锋锐嶙峋的礁石的幻象,黑沉沉的,尖锐非常,撞在上面的骑兵无不头破血流,翻滚弹出,仿佛是撞在了真的礁石上似的。

    若说野猪这冲锋乃是代表了“刚猛”的极致的话,那么血将军则是体现了另外的一种极致,那便是柔韧!

    骑兵抱团冲锋的时候,乃是挺枪横刀,讲究的是一动不动,借助马力来杀人已经足够了,充其量能做的,就是将枪头左右挪移些角度,或者将长刀上下调整下位置,一旦冲起来还乱挥乱刺的,那要么就是在胡说八道,要么就是遇到了新上战场的棒槌这种人往往是没有伤到敌人,就得先把左右的同僚伤着了。

    而血将军面对敌军势若雷霆的冲锋,居然是在这刻不容缓的间隙里面玩起了花活儿,整个人仿佛是幻化成了好几道影子,他总是能在千钧一发的时间里面找到对方刺来的空隙,然后将身躯一扭就闪了过去,最诡异的是,他的身上更是仿佛有血光不停的闪耀,凡是靠近了他身周一丈内的骑兵,无不被一种诡异的力量给摔飞了开去。

    只有林封谨才看得出来,在血将军身边闪耀的那根本就不是什么血光,而是一条一条的血色触手,柔韧的时候绵软滑溜若油,甚至那冰冷的刀刃上也能缠绕几圈上去,而坚硬起来的时候,却是锋锐若刀片,在脖子上一抹!貌似是一条红痕露出来,其实已经是深达好几寸的凄惨伤口,什么气管血管食管都仿佛是被锯子那样给割得支离破碎,泼洒出来的鲜血更是仿佛铁粉见了磁石,直接对准了鲜血铠甲聚了上去。

    这千军万马当中,便是再强的人,也绝对不可能躲得掉所有的攻击,只是这时候杀的人多了,血将军的血色铠甲上则是多出来了一层油亮的光芒,那是鲜血的精华凝结出来的,什么骑枪马刀沾了上去,完全就是滑不留手,根本就是浑不着力,完全伤不到他!

    此时从高空远远的眺望了下去,便可以见到,三里部的骑兵形成了一个不规则的三角形,狠狠的撞入到了面前东海联军庞大的骑兵方阵当中,后者的骑兵方阵虽然还是算得上十分厚实,并且人数也是占据优势,但是这一次冲锋的攻势毕竟乃是三里部占据了完全主动的形式,更是格外的猛烈!

    此时这一战的成败胜负,其实就在于三里部的骑兵是否能够将对方的这个骑兵方阵凿穿了,否则的话,一旦冲锋到了半途以后力竭,那么想要再冲起来就难了。

    接下来则是会出现东海联军最乐意见到的混战,而且是双方在黑夜当中犬牙交错的乱战!

    具有人数优势的东海联军,当然愿意在这样的战场上多换掉几名这些草原上的野蛮人,这样的话,守卫那一座坚城的力量就又少了一分,等到这些野蛮人彻底的缩回里面的时候,要杀死他们一个人的话,很可能就得付出更多更惊人的代价了。

    尽管四下里依然有东海联军的游骑不停的汇入到了本阵当中,竭力的在增加骑兵方阵的厚度,但是,三里部的这一次集团冲锋,终究还是在力竭之前成功的破阵,狠狠的冲了出去!

    尤其是冲锋在前面的野猪和血将军,两人冲入敌阵当中之后,只觉得前方的压力越来越大,前行的过程端的是越来越滞涩,猛然之间,前方压力陡的一空的感觉,端的是令人感觉到浑身上下几乎是甩掉了一担近百斤的束缚,都是完全被挣脱了也似的松快,忍不住都是发出了一声畅快无比的长啸声。

    这时候,血将军更是清晰的感觉到,身上穿着的这件鲜血铠甲发出了喜悦也似的共鸣声,那是饱饮人血之后的欢畅,血将军身上的这件铠甲本来就不是这个位面的产物,却是被改造之后强行留了下来,而最近血将军从林封谨手中搞到了不少“真钢‘,同时在施展各种秘术的时候,也因为有了玄芽丹的存在无需顾忌生命消耗的问题,刚刚这一战酣畅淋漓的打了下来,血将军竟是隐隐发觉,这鲜血铠甲当中似乎还有更多的功能等待自己去开发,更多的秘密等待自己去发现

    三里部的锋矢阵彻底的将对方凿穿之后,一直奔驰出了足足三五里,这才勒停马匹,接着后军变前队,重新整队,要再次冲阵,这时候,野猪和血将军再次来到了锋矢阵的前端,虽然是大口喘息着,眼底却是有着狂烈的嗜血之意。

    有道是兵贵神速,这再次冲阵的动作就一定要快,若是再次冲进去的时候,对方还没有从之前的混乱当中回过神来,那么毫无疑问,这次冲锋的难度就小得多了,简直就仿佛是一匕首捅入到豆腐当中似的,堪称是势如破竹。

    若是对方在你冲阵之前却已经是再次结阵成功,那么难度就更大了,只不过,能够在已经被凿穿状况下还能迅速恢复阵势的军队,估计在中原当中,也就只有最为精锐的中唐府兵能够胜任,或者就是各大将领的亲兵。

    东海联军的将领们尽管都一直在疯狂的呐喊着,要求重新集中整队面对敌人的冲锋,但是毕竟被冲散的队伍也不是那么好整合起来的。更重要的是,此时和林封谨他们交手的这支骑兵,乃是由各支斥候临时组成的,并且还是三个不同的国家组成的联军,这就相当的尴尬了。就不像是三里部的人,一抬头看到了那一面似乎永远都不会倒下的大旗,便只管往这旗帜下汇聚过去便是!

    因此,第二次冲阵的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瞧着那些凶神恶煞,高头大马的草原蛮子再次大声呼喊着冲了上来,一干东海联军的士兵都是心中胆寒了半截,等到三里部的人呼喊着冲到了半里地的时候,首当其冲的那些人二话不说,转身拨马就往旁边闪!

    当下这节骨眼上,说破天也是振振有词,第一我黑齿国的人,为什么要听你卢俱国的命令摆到第一排去送死?第二,这晚上接的军令,那是以小队为单位,剿杀吴作城里面出来的草原蛮子的斥候队,可不是要趁着这黑灯瞎火的来一场骑兵的决战。

    这有人带着头一逃,其余的人也不是傻子,而且也都有了借口,他娘的这黑齿国的孙子都逃了,我傻子啊?还在这里死顶?大家本来都不大认识,正好没人举发,还不快逃做什么?

    结果三里部的这第二次冲阵,那端的就只能用大获全胜来形容,落荒而逃的敌人都是用背对着你的马刀长矛弓箭了,这样的便宜事儿上哪里找去?而且三里部的马好,骑手的骑术又精,这一次冲杀,直杀了个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直追出三十里外再鸣金收兵!r1152

第二十一章 改造后的吴作城

    林封谨也没料到自己一来,居然就能捞了这么一个大便宜!

    事实上三里部为什么在这节骨眼上依然还坚持要在城外放上游骑?那说得直白一点,就是为了接应林封谨一行的,不要到时候被东海联军的骑兵小队全面封锁住了,林封谨来了没办法及时营救进不了城,那才是令人纠结的一件事。

    进入了吴作城以后,林封谨还是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因为城里面也是做到了整齐有序,井井有条,尤其是吴作城的城墙,也是经过了很明显的改善和加固,虽然这样一来也是缩减了城内的面积,但是,吴作城本来就是作为一座军事要塞而存在的。平日的话。三里部的族人也是很适应帐篷里面的生活,在城外居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并不会有什么怨言。

    对于整个三里部来说,现在人人都达成了共识,只要有吴作城似钉子一般的扎在了这里,那么一切基业都还在,一切的损失也都是浮云,可以咬牙忍受的。

    这时候三里部中的一干核心高层自然是前来迎接,张雷等人也是一同前来,林封谨和他们寒暄几句之后,便很干脆的步入了正题,说起了当前的战局。

    根据平时得到的情报分析,东海联军目前先来到的,应该是运送野战能力比较强的骑兵的舰船,他们最初的时候,居然被吴作城当中伪装出来的惊恐场面所迷惑。当真以为这里是好捏的软柿子,居然大刺刺的想要直接从吴作城旁边的天然深水良港靠岸登陆,这完全就是找死一样了。

    放入了四艘船进来了以后。时机一到,在港口两旁悬崖上布置的三十门神武炮一齐开火,瞬间就将这四艘船烧得那个和火把似的,偏偏此时四艘船上已经有一半的人上了岸,结果早就预备好的骑兵队伍一个冲锋,便几乎都是全给逼下了海,最后他们丢盔弃甲而去。却也好歹留下来了五艘船直接被击沉在了港口中央,还足足有一千多人做了俘虏。

    吃了这么一个大亏之后。东海联军便知道了吴作城这边是有备而来,也不敢贸然进攻了,他们剩余下来的船只朝着东方绕了一个大弯,足足在距离这里六十多里的一个海岬勉强靠了岸。然后在那里造了一处临时营地,开始源源不断的将自己的兵源输送上岸。

    从俘虏的口中得知,东海联军运送军马的时候,便直接在马匹的食料里面添加了特制的秘药,这秘药能让马匹的生命力加速燃烧,使其寿命超不过一年,但是这一年内,马匹的耐力,体力等等各方面素质都会出现惊人的提升。并且若骆驼那样极能忍饥挨饿,因此虽然是隔着茫茫大洋运输军马,依然可以做到存活率极高。

    这时候。众人也是纷纷的提起先前的那一战,个个都是啧啧称奇,先前的那一役,可以说是至少剿灭了对方五六千骑兵,并且这些骑兵能够以小队为单位和三里部这种马背上长大的骑兵进行夜战剿杀,显然都是挑选出来的精锐。东海联军遭受到了这样的重创,骑兵的实力至少也要下降一半!

    这一战林封谨确实是打了个胜仗。不过他也并非像是其余的人那么特别的兴奋,消灭了对方一半的骑兵主力,只能说遏制住了他们的机动性而已。事实上,这些骑兵也是不可能爬上城墙来攻城,对之后即将来临的真正大战帮助并不大。

    更何况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几天晚上三里部为了接应林封谨入城,派遣出去的骑兵同样也有伤亡,至少是接近七八百号人啊,这七八百号人在攻城的时候,无论是担任弓箭手还是搬运滚木礌石,都可以当做核心精锐来使用。

    倘若是在攻城的时候敌人想要拼掉这七八百精锐,那么付出的代价一定更加惨烈!

    林封谨初来乍到,也不耽搁时间了,首先就是巡视一番城防,然后趁着对方还没有大举攻城的时候,能弥补的漏洞就弥补,能修改的地方就修改,夤夜看完了城防之后,又好好的审视一番辎重的布置。

    这时候多亏吴作城早就开始预备这场战争,足足有好几个月的时间来办这件事。因此吴作城虽然面积有限,但此时却已经是几乎分成了上下两层,第一层是原本的建筑设施,第二层却是经过了南郑那边派来的一些工匠仔细勘探以后,朝下面挖了六丈深,然后横向挖出来的整整十个地下大厅。

    这每个地下大厅都足足有接近十来万平米,甚至可以堪称是地宫了,在地下大厅当中,每隔一丈五的地方,就会留下来一根两三人才能合抱的石柱子,这叫做承重柱,大厅里面有这些密密麻麻的柱子顶着,根据工匠的测算,便是发生大的地震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因为吴作城下方乃是不折不扣的石底,抗震力度十分强大。

    而为什么三四个月的时间这地下大厅就能够挖掘得如此迅速呢?那是因为此时已经出现了一种腐石剂,将其刷在了岩石上,要不了多久这岩石就自动的酥松腐烂了,拿铁铲子对着一戳一踩,那就是偌大的一个坑。

    当然,这种腐石剂却是遇到了血或者盐就失灵,所以在筑城的时候,都会在城墙上面的灰浆里面加猪血或者盐巴,否则的话被这玩意儿一淋,那城防就成了豆腐了,并且这腐石剂配置起来殊为不易,十分昂贵,若不是林封谨靠变卖家产支撑,也不能在短短几个月里面弄出来这样宏伟可观的地下建筑。

    不消说,这些地下大厅当中,存放的就是要紧的辎重什么的,看着这些堆积如山的粮草。箭簇,单独存放的火油,还有各种备用的机括。零件,林封谨总算是寻找到了一丝安全感觉,满意的点了点头。

    等到视察完这一系列的工程之后,已经是鸡叫头遍,但林封谨依然还不能睡,他又转身去了战俘营。

    东海联军刚刚来到这边的时候,初来乍到。大意轻敌,被堵在了峡湾当中损失了四艘六桅远洋大舰。本来想要抢滩登陆的几千人也是被三里部的铁骑一围,生生的赶下了海,这时候还剩了两三千俘虏下来呢。

    林封谨此时自然是要去战俘营地问问口供,当然。等到攻城战事一开始,这些俘虏是绝对不可能留在城里面的,两国相争,正是无所不用其极,也怪不得林封谨手段狠辣,到时候将这些人的手脚大拇指一砍,直接赶羊也似的往城外一放就好了。

    -------东海联军你管不管呢?

    不管?嘿!这可是两三千号人啊,不是两三千头猪!你不管就等着军队的士气刷刷的往下掉吧。

    你要是管?这两三千人被剁掉了大拇指以后,便再也拿不动刀枪。连辎重都搬运不了,要适应新生活好歹也得一年半载的,东海联军的辎重本来就匮乏。养上这两三千号废物,那粮草能消耗得让你心尖子都疼得直抽抽。

    其实这些俘虏的口供也差不多都逼问出来了,林封谨再去询问的话,那估计也是大同小异,不过林封谨这时候知道那是非常时期,加上此时还得闲儿。所以也得事必躬亲一番不可。

    接下来又让人牵了一匹缴获东海联军的战马过来,便打算琢磨琢磨这战马用的秘药。这玩意儿也确实太神奇了,一头马差不离也能活三十年,能将其剩余下来的生命力燃烧起来,集中在这一年内爆发,这一年内这马真的是比骆驼还能耐操,比骡子还能吃苦。

    不过若说到玩马这方面,林封谨还真的就是个外行了,这三里部的所有人估计都比他强不少,不过自然就有行家给林封谨指点着这马儿,将那根底说个一五一十,水落石出的,正是三里部里面侍弄牲口行家,四条鞭子里面的老大达汉了。

    “您看这马儿,高刚过腰,全须全尾的算上,也就是一人半长,这就是典型的矮种马,在中原西南一带也会出产这种马匹来,叫做川滇马,这马儿虽然跑不快,冲不动,但也有几样好处,第一是能负重,第二是会爬山,第三是耐力强,咱们喂的伊犁马,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顶多跑三百里,这矮种马拉了货也能一气拽出去四百里。”

    林封谨听了微微点头,紧接着便又听达汉道:

    “这帮人将他们弄的那药物吹的那个是神乎其神的,其实我老头子杀了几头马仔细的瞧了瞧,发觉其中的那玄机却不是在什么药上。”

    林封谨听了以后,眼前一亮道:

    “哦?还有这种说法?”

    达汉傲然一笑道:

    “我老头子这辈子就一直在和牲口打交道了,所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眼就能看出来,公子你看这匹马的眼屎大团大团的,毛发看起来鲜亮,其实末端却是透着枯,在睡觉的时候都会抽搐哀鸣,这分明就是有虫的象征。”

    “被我老头子杀掉的那七八头马当中,那马肠子里面竟全部都是长满了米粒大小的虫子,密密麻麻的!说实话,我老头子杀了也不知道多少牲口了,知道牲口肚皮里面会长虫子不假,却不知道会长这么邪性的虫子!”

    林封谨点点头道:

    “那么这样说起来,那所谓的秘药,根底就在这些虫子上?”

    达汉正色道:

    “具体我也不敢肯定,但是若说这些马和其余的牲口有些什么不同的地方,那还真就是肚皮里面的虫子透着邪门儿。我现在是在想办法配药,看能不能将一头牲口肚皮里面的虫子打出来,若打出来了虫子以后,这匹矮种马恢复了原状,那就八九不离十了。”

    林封谨点点头道:

    “这样最好,不过这些虫子您也得小心了,别放出去祸害到自家牲口,还有,您老自己也得小心,这虫子祸祸马看起来在行。也保不准能祸害人呢。”

    将这些事情弄明白了之后,天色已经是麻麻亮了,林封谨连夜奔驰几百里。又撑着身体打理这一系列事务,便是铁打的人看起来也是撑不住了,打了个哈欠便去了自家的住处睡觉,这一睡之后,虽然心中有事,架不住人都是疲乏得紧,刚着枕头便直接睡死了过去。

    ***

    林封谨这一睡便是昏天黑地的。等到再醒来的时候发觉外面的天居然又是黑透了,他身边随时都有十来个人侍候招呼着。一听到咳嗽声,马上就有人送水端茶进去。

    林封谨挥手让人把茶水换了清水,大口喝了几口道:

    “现在什么时候了?”

    使女道:

    “已经是三更了。”

    林封谨心中一凛:

    “我竟然睡了这么久。有什么事发生吗?”

    使女低声道:

    “白天我似乎听人在说,好像是东海联军的主力到了。”

    林封谨端在手中的碗忽的荡漾出来了一圈涟漪。已经是沉声道:

    “为什么不叫我?”

    这时候外面已经是传来了一个声音:

    “公子恕罪,是我告诉他们,若是对方没有发起进攻,那么就不要惊扰公子的。”

    这说话的人声音林封谨很熟悉,正是张雷。

    林封谨听了张雷的话,沉吟了一会儿后,微微颔首道:

    “恩,我知道了。”

    张雷的意思其实也很是简单的,东海联军的主力到了。这是不争的事实,只要没发起总攻,那么叫醒林封谨和不叫醒林封谨可以说都是一码子事情。完全改变不了什么,还不如让林封谨好好的睡一觉。

    同时,对方大军压境,林封谨还在安然酣睡,还有什么能比这更能安稳军心的呢?

    只是林封谨平时习惯了在这吴作城当中是一言堂,很少出现张雷这样代替他做主的情况。因此一时间有些不适应,但理智却是告诉林封谨。张雷的做法端的是半点儿都没有错。

    林封谨也是知进退,明得失的人,知道放权的道理,洗漱完毕之后便微笑着拍着张雷的肩膀道:

    “做得好,有文烈(字)在此,我可以说是如虎添翼啊。”

    接下来自然是有人给林封谨送来他喜欢的清粥小菜,林封谨一面吃,一面就开始看着城中呈上来的各种公文。

    这吴作城当中汉化起来也是相当迅速的,其实人和人之间的智力分别也是有限,游牧民族当中,一样也是有聪明得甚至可以称为老奸巨猾的人,林封谨借鉴后世的职高,中专的做法,这几年进行了功利性的导向培训,弄出来了一大批的基础人才。

    这些人诗词歌赋什么都不会,只能进行简单的写作,行文不会有任何的形容词,公文上一切都是以数据说话,同时算账之类的使用算盘,记账使用阿拉伯数字,十分简明扼要,支持行政体系运作起来却是格外的效率。

    有道是万事开头难,最初的好几年里面,辛辛苦苦的也只是培养出来了差不多十来个类似的人才,不过最近的一年内突然出现了井喷,一次就出现了两三百个类似的人才出来,一下子便支撑起来了吴作城全新的行政体系。

    这倒不是说老天爷看林封谨可怜,一下子就送了这么多人才出来,而是前几年的普及教育和基础教育也到了瓜熟蒂落的时候,并且有着之前培训出来的那些人的好待遇为榜样,渐渐的也激发了这些普通牧民的积极性和主观能动性,厚积薄发就是现在的这种情况吧。

    当林封谨不在的时候,一应行政事务当中大概十之八九都是交给斡离处置,这些人来辅助执行,只有少数的剩余大事则是要发往邺都,由林封谨拿主意。而林封谨在的时候斡离就陪侍在旁,主动将断事之权交了出来,同时在林封谨身边一面观摩一面学习。

    此时在战时,三里部的老弱病残还有与战争无关的金银财货和牲口,早就惯例的撤得远远的,甚至直接进入到了四胜关的控制范围内,所以这些公务大多都是在描述关于战时的情况。林封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同样也是熟极而流,三下五除二就批阅完了厚厚一叠,顺带还要给斡离讲解为什么要这样做。

    公文批阅完了以后,林封谨的这顿饭也就吃得差不多了,这时候才听张雷说起城外的状况。

    原来就在林封谨歇下来没多久,便见到那汪洋一片的海面尽头,竟是冒出来了一堆一堆的帆樯出来,而在吴作城外哨聚的那些东海联军的游骑,也都是在连声的欢呼着。

    紧接着就瞅着海面上那能横渡大洋的六桅,七桅巨舰在徐徐的航行了,一一陆续着从吴作城外的海面横着驶了过去,那架势真的是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的,这样的艋柙巨舰,有仔细的人儿数了数,足足是八十八艘,上面挑着的旗号也是各有花色,至少也是得七八个国家呢。

    听到了这消息,林封谨反而嗤的一声笑出了声来:

    “这是他娘的摆明了要拿东西来吓唬人的模样了,还八国联军呢!就算他们觉得能把这吴作城打了下来,方圆数千里内都是千里大草原,便只有刚刚越完冬的牧民和瘦骨嶙峋的越冬牲口而已,根本就支持不了足足八个国家的庞大消耗。“

    “倘若真的是八国联军苦心前来,然后呢,就算是打下了吴作城,急待补充辎重的他们也一定会抢个不可开交,最后为了为了划分各自的劫掠范围,那便是能把狗脑子也打出来!嘿,我看就是先前的三国联军他们之间都不像是在精诚合作,密不可分的样子,何况是八个国家?”

    来到了吴作城以后,林封谨就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亲临战场对整个战局的把控那是完全不一样的,头脑也是格外的清楚明白,一念之下,便对旁边的人说道:

    “传我的命令下去,就说东海那群王八蛋的船只是虚张声势,那支船队里面的船只一大半都要去其余地方征战的,顶多只会留下一小部分来对咱们不利,他们是怕了,才会想到走这些歪门邪道来动员咱们的军心。”

    依照林封谨在三里部当中的威望,这一声吩咐下去,顿时就将城内少许的不安气氛给压制了下来,事实上林封谨推断的也是半点不错,那一长条混编舰队其实也只混杂了七国的舰船而已,这其中至少有六十艘以上的巨舰在驶出了吴作城的视线以后,就会和他们分道扬镳。

    这六十艘巨舰的目标,则是东夏海外的济州驿和金州岛,实施他们的第一步战略计划。

    同时,因为日出之国距离东夏最近,还要额外拿出来十艘巨舰要负责去日出之国来回运输辎重和战利品的艰巨任务,算一算的话,东海诸国的入侵虽然是气势熏天,几乎是号称百万强军入侵,实际上中原的海疆乃是何等宽广,东海诸国的实力似撒盐面儿的这么均匀一分散在了辽阔的海岸线上,那便迅速显得捉襟见肘,十分困难了。

    “接下来还有什么事吗??”林封谨询问道。

    狼突此时乃是骑兵方面的负责人,顿时站了出来道:

    “既然公子您已经安全进城,那么我们已经是将在外面巡逻的哨骑也是一起撤退了回来,避免无谓的损失,并且对方看起来也没有从昨夜的惨重损失当中回过神来,并没有什么异动。”

    林封谨点点头道:

    “知道了,还有一件事,我不久之前收到的消息,对方在攻城的时候,很可能出动他们的神使,这些家伙悍不畏死,力大无穷,并且十分敏捷,要对付这些家伙的话,得在远处就用特制的弓箭攒射,然后再用大网将其罩住。这大网必须用人发,钢丝,蓑毛,浸泡以桐油搓出来,不能低于小指头粗细,上面要挂上倒钩,这件事斡离你亲自监督着办。”(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反扑

    狼突,赤必虎,柯比坚等人听了林封谨的话以后,也是皱起了眉头,守城的时候遇到了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变态,那也真是有些头大,好在林封谨随后便也是告诉他们,这神使也是一旦激活,十二个时辰内必死,并且也绝对不会很多,一干人的心中也才放下了心来。

    林封谨布置完了这些事情以后,却是皱着眉想了想道:

    “我捉摸了半晌,总觉得这么缩在了吴作城里面也未免太过被动了,好歹昨天晚上也是大胜了敌方的骑兵,并且今日难得的是东海诸国联军主力新来乍到,咱们草原上的汉子最是豪爽好客,若不能好好的給他们个见面礼招待招待,那岂不是弱了我们三里部的威名。”

    听了林封谨的话,狼突眼里面一下子就射出了凶光来,一拍大腿道:

    “就是这个理!公子这话说到我心坎儿上去了,这帮王八蛋肆无忌惮的在咱们的草场上糟蹋,看了心里面就窝着火,昨儿晚上虽然杀得过瘾,却也还总觉得缺点儿啥,今天不乘他们刚刚下船的软脚虾的劲儿再好好去打个招呼,那也真是有些亏了。”

    柯比坚也是眼前一亮道:

    “没错,此时距离下第一场雨的节气还足足有一个月呢,能就近补给清水的点就那几个------咱们把呼轮尔的水源给填了,月湾里面也是可劲儿的砸了几条废船进去。他们的六桅七桅大船最近也只能停在六十里的窟窿湾,那山上的石头窟窿一个接一个,看看就瘆人得厉害。向晚的时候,海风一吹,整个峡湾里面仿佛是鬼哭的声音,可是也没得选,否则的话,就得再往北面顺着海岸线航上小一百五十里,去羊肚子石那里靠岸上货补水了。”

    一听窟窿湾这名字。斡离都忽然精神一振插话道:

    “窟窿湾,这地方听起来好熟。对了,当时劳动左先生刘先生大驾的那一次是不是就是去窟窿湾?”

    柯比坚道:

    “没错,那一次去,便是算准了若是有敌人丛海上来袭。我们就能把他们逼到哪里去下船登岸,所以是特地在那里做过手脚的,那地方可是山夹着坡,坡夹着道,海湾虽大,吃水也深,只是船靠进湾里面后,得在峡湾里面足足走上五里弯弯绕绕的险峻羊肠路,这才能到草原上的平地来。”

    “当时动手脚的时候。是特地请了左师傅和刘师傅去看了的,他们两人和石头打交道的岁数加起来都过了一百五十岁,指点咱们将半边峡谷的山都给挖得酥了。也就只留了一个点的石头不动,两位老先生说,就这样再撑一百年都没问题的。”

    斡离立即追问道:

    “要是那个点的石头动了呢?”

    柯比坚便笑了起来道:

    “那半边峡谷差不多就得坍塌一大半下来!咱们今天若是去奔袭的话,肯定也就是这一锤子买卖,对方以后肯定能防着了,所以顺带就把我带上。让这帮家伙也尝尝天崩地裂的滋味!并且塌方以后,还能顺带将那条连通沙滩和上面草原坝子的羊肠道给毁掉大半。公子不是说那帮王八蛋辎重有限,要掐着时间打下咱们来吗?咱们就连道儿也给他毁了,看他连粮草辎重攻城器械都没办法往岸上抬!等到把那五里的羊肠道凿通,这起码也得耗个五六天吧。”

    林封谨听了柯比坚的说话,眉毛也是为之一扬,东海联军远洋而来,粮草辎重满打满算都能估摸个大概数字,而且运输的兵士也是数量惊人,这人吃马嚼的每天消耗的量也是能合计个大概,若是能再拖延他们五六天,这浪费掉的时间,很可能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呢!

    不过这时候,最新进入核心圈子的多特为人最是稳重,便皱眉道:

    “咱们这去突袭的计划是好的,只是那些东海联军的孙子也不是蠢货,他们看起来也是早防着这一点了,我看了这几天,那边都是无时不刻都散出来了斥候,咱们吴作城周围少说也有二三十支小队,一两千名骑兵在随时游走,这些孙子简直就是一张密密麻麻的网,只有风能透得过去,咱们的人也打探过,知道那边的人虽然个子小,可是等级十分森严,军纪没说的十分严酷,连一个伍长伙长都对普通的军士有生杀予夺的权利,所以也没有人敢懈怠半点。”

    “在这样的情况下,就是派一匹马出去送信,没准儿这消息要不了多久就能传回窟窿湾那边去,咱们去突袭他们,至少也得五千骑把,这样的动静,一开城门人家就知道了,等你到的时候早就做好了防备,又是在这黑天抹地里,连骑射的便宜都占不到啊。”

    听了多特的说话,林封谨倒是笑了笑道:

    “现在是三更,时间上还是来得及的,多特你说的这个事儿看起来有些难办,其实呢只要好好想想,也不是没有办法克服的,也是多亏了东海这帮家伙自视太高,否则的话,还真是被他们给难住了。”

    多特沉吟道:

    “公子的意思是?”

    林封谨笑了笑道:

    “那帮子东海的哨骑的人再多,也顶多将地面给封锁戒严了,但我看这海上,却是月黑风高,安静得很呐。”

    众人的眼前顿时一亮!感情确实是这样,东海联军自海上远洋而来,在心中已经是隐然有大海的霸主的意思在里头,加上远航了这么几个月,今儿靠到了岸边,好歹上面的人也得上去踩踩泥土实实脚,哪里会特地的放出船来监视着吴作城附近的海上动静?

    而此时吴作城经过改造了以后。靠海的那面也是凿了阶梯,修了个不大不小的码头出来,一旦涨潮的话。便可以停靠船只,这里更是被吴作城宽大的城体遮了个严严实实,远远看去,什么都甭想瞅到,若是打算靠近了看,吴作城城头上面的神武弩可不是吃素的,一射过去。管教连人带马都是两个血洞!

    东海诸国的人也不是没有看到过吴作城修出来的这个小码头,但他们只当是个上货卸货的地方而已。哪里会想到,这地方同样可以作为军事用途呢?

    林封谨一声令下,在黑暗的掩护下,十来艘渔船便悄然出航。这些渔船上都是满载,大概也是呆了足足有百来号人,小半个时辰过去了,这些小渔船后面,便领着四艘三桅船悄然再次靠上吴作城的码头,这四艘三桅大船乃是早就藏在了附近的峡湾里面的,伪装得天衣无缝,此时便派上了大用场。

    这四艘三桅船能够被选出来被吴作城“收藏”,自然是有特殊之处的。其高大如楼,底尖上阔,首尾高昂。两侧有护板,在海战的时候可以很好的防护对方的攻击。

    并且全船分四层,下层装土石或者沉重的夯货压舱,二层住兵士,三层是主要操作场所,上层是作战场所。居高临下,弓箭火炮向下发。往往能克敌制胜。船首部高昂,视野广阔,足足可以装载两千石(三百吨)货物,四艘齐发的话,运力也是十分惊人。

    此时吴作城当中的人对大海已经是十分熟悉了,眼见得这浪头不大不小,便索性连压仓石也不要了,直接驱赶战马进去,这么四船满载的话,足足可以运送两千五百人马出去。

    更关键的是,东海诸国人落脚的窟窿湾乃是在吴作城的西方,而这些三桅船则是悄悄的将运送的骑兵顺着海岸线往东方运,只需要航行出七八里左右,脱离了东海诸国的骑兵封锁圈就足够了。

    这时候想必就会有个疑问,为什么东海诸国的舰队想找个地方停靠就如此艰难,选择太少,而林封谨的海运则是说走就走?想停就停?

    其道理也很简单的,因为东海诸国的船只都是六桅,七桅的大船,在当时来说,完全可以用巨舰来形容,并且特地是设计出来远洋航行的,吃水极深!所以对停靠条件要求是十分苛刻的。

    而林封谨的这四艘船都是三桅船,并且设计的时候虽然是海船,海运的时候却是贴着岸走的,一旦遇到台风什么的恶劣天气,直接找地方靠岸下锚就行,不过这船是不可能直接进深海的,老天开眼能囫囵开个来回,遇到了大风,暴雨,那就很容易直接沉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概也就是刚刚四更时分(凌晨三点),这四艘船跑了大概四趟,便轻轻松松的运了七八千的骑兵上岸去,这些骑兵在运送的过程里面,便已经给牲口喂了硬料,只等人到齐,便甩开了鞭子策马而去。

    当然,这些来自三里部的骑兵也不是埋着头猛窜,而是绕了个大圈子,远远的避开了东海诸国来往于吴作城这条道儿上的骑兵,直接绕到了东海联军营地窟窿湾的西面去!

    这时候便由人去哨探一番,因为要去到之前做好手脚的那岩壁处的话,那非得经过一段东海诸国的营地不可,倘若是能够先行潜入进去启动机关的话最好,若是戒备森严的话,那干脆就直接杀进去,趁着营地一团混乱的时候,再派人换上东海诸国军士的衣服潜入,一样也是很有成功的把握。

    不过,有道是计划跟不上变化,林封谨等人刚刚到达营地的时候,便见到那里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的络绎不绝,搞得一干人等心都凉了下来了,以为这么隐秘的行动都被人识破有了防备,但是哨探去高处仔细观察了一会儿,便狂喜着跑回来回报,说是东海联军正在搬运粮草!

    他们抓了个俘虏后才知道,原来远洋航行的时候,难免出些状况,偏偏有几艘专门运输粮草的巨舰受损进水,对于拥有十多个水密舱的巨舰来说,破一两个舱室也不算什么,可是却导致了上面运载的相当部分粮草受潮了。

    所以为了保证这命根子能及时的被救回来些。特地是让这几艘巨舰先进港去,将上面的粮草卸掉再说,将打湿的大量粮草搬运上平地烘晒。免得发霉之类的,尽可能的想要挽回一些损失!因此东海联军这帮人实际上都是在连夜搬运,辛苦得那个是苦不堪言啊。

    林封谨却是闻言大喜,粮草辎重本来就是对方的软肋所在,此时自己夤夜前来,却遇到了对方在撅起屁股把腚眼暴露在自己面前的好事!倘若能烧掉这大批粮草,实在是比激发机关。引发山崩毁掉道路还要要紧得多啊。

    当下一干骑兵已经给马儿再次饮水,拿油条豆饼鸡蛋等等硬料给它们吃得饱饱的。同时将所有携带的引火之物集中到了一支千人队当中,然后等待着前面斥候的信号,不过斥候队长却是派人来回报,说是似乎东海联军当中的情况有些奇特。似乎要起内讧的样子,要耐心等待最佳的出击时机。

    听到了这个消息,血将军眼前一亮,对林封谨咕哝了几句,想要先行潜入看看。林封谨却是知道,血将军这厮就仿佛是疯狗那样,一旦上了战场闻到了鲜血的气味,那完全就直接是狂化了也似的六亲不认,所以此时还不如干脆将其丢进到了敌人堆里面去。随便怎么祸祸怎么折腾都是没有问题的,因此干脆就答允了他。

    大概等候了两袋烟的功夫,前方斥候忽然发出了消息。一道无声的红色烟火冲天而起,这近万骑兵早就憋得那个是不耐烦了,此时顿时便若雷霆万钧般的冲了出去!!

    按理说这东海联军的指挥官也算是谨慎的人了,在自己的营地外面也是放了游哨,暗哨之类的,但是说实话。他们的先锋骑兵昨夜就遭受到了重创,十停当中还能战的。就只剩余下来了四停。

    剩余下来的这些人手也没歇着,主要的精力都是在包围监视着吴作城,唯恐这帮草原蛮子闹什么幺蛾子出来,此时布置在营地附近的哨探游骑,遇到了林封谨率领的这群排山倒海杀过来的凶神恶煞,那真的是只能用螳臂当车来形容。

    林封谨他们一直是高速冲刺到了距离东海联军兵营处三里的时候才被发现,等到有人发觉吹起了警哨的时候,这顷刻间已经距离只有两里的距离,在骑兵的高速冲刺下,两里的距离能留出来多少缓冲时间?那也就是洒一泡不大不小的尿的功夫!

    ***

    鲁塔吉两年前就进入到了黑齿国的棕榈军团当中,这个军团一直都是处于前线上,丢一把巴冷刀和一件蓑衣就要士兵去卖命,又被称为挖坟军团,因为在出征之前,士兵都会惯例的将自己的坟墓挖好,倘若是能落个全尸回来,那么还用得着,倘若是尸骨无存回来,那么就有人把你留下来的衣服和被褥什么的丢进去,埋个衣冠冢就算是你在世上走一遭的证据了。

    不过,虽然在这样的残酷军团里面,鲁塔吉还是觉得很幸福,因为他当年若不是赶上了棕榈军团急着招人,相信那年冬天的大饥荒他都真的是熬不过去,如今能多活了两年,每隔两天就能吃一顿饱饭,比起之前的生活真的是已经在天堂了。

    这一次远航到中原来,鲁塔吉也没有什么兴奋的感觉,他就仿佛是一个麻木的机械人,上面要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不会多问,也不会多说,只要上面不叫停,那就得将这些沉重的辎重麻袋一直来回不停的背到岸上去,一直到死亡为止。

    “下一个!上来!”

    随着队官机械的口令,鲁塔吉弯下了腰,任对方将一袋重重的东西砸在了自己的背上。

    顿时,鲁塔吉眼前都是一黑,几乎要晕厥过去,好在这粗糙麻袋的边缘紧贴着自己的脸,在潮湿难闻的海水腐烂气息里面,他还嗅到了一股稻米的霉烂味道。

    对于饥肠辘辘的鲁塔吉来说,食物的香味在瞬间真的是显得如此的迷人,虽然是这霉烂的味道,他顿时贪婪的呼吸着这气息,这气息的刺激令他的精神似乎都振奋了起来,与此同时,早就因为空荡荡而麻木掉的胃也是开始再次拉锯子也似的抽搐了起来,顺带还冒出了一股一股的酸水,狠狠的折磨着鲁塔吉的神经。

    接下来的那段路程,鲁塔吉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挨过去的了,他只能在心中疯狂的诅咒着那个未知的上司,让他生儿子女儿都没有屁眼!为什么要选择这么一个海岬来作为停靠的港口,并且看起来还不打算要挪窝的样子。

    这个该死的海岬表面上看起来是个天赐也似的良港,甚至可以供足足六艘七桅巨舰停泊靠岸,但是!靠岸以后呢?岸边的沙滩小得似乎连几百个人都容纳不下,卸货的区域已经摞得足足有四五丈高,仿佛苍蝇从上面摔下来也会一头跌死!

    更要命的是,要将堆积在岬角沙滩上的货物搬运到旁边的草原上的话,便要在那若狼牙一般交错森严的黑色礁林,石峰当中绕来绕去的穿行好几里羊肠小路,盘旋上行,这才能成功卸货。

    可怜岬角沙滩距离旁边草原的直线距离顶多两里,可是经过了两三百米的海拔,还有险恶交错的礁石,石峰的的阻碍,这段背着货往上爬的路程那简直比奈何桥还奈何桥,比阎王道还阎王道!

    鲁塔吉挣命也似的伸着脖子,贪婪的尽可能的吸着新鲜的空气,那该死的营地终于到了,他鼓起了自己的最后一丝力气,将自己背后那个沉重的草布口袋用力砸在了前方的麻袋上,整个人都是趔趄了一下,紧接着便仿佛是抽掉了脊梁也似的瘫软在了地上,这时候,鲁塔吉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软得像是一团棉花,仿佛连呼吸的力气也没有了。

    周围顿时响起了一阵嗡嗡的声音,很显然鲁塔吉的行为在某种程度上起了个很不好的带头作用,本来就仿佛是机械传动带那样的搬运工作瞬间停滞了,有不少士兵也是默不作声的将粮袋子往地上一扔,然后仰面朝天一躺就瘫软了下来。

    这时候,在旁边监督的军官顿时愤怒的喊叫了起来,但是,在这个时候,他们的喊叫声和手中握持的木棍起到的就是反作用了,有几名士兵被抽打了几下以后站了起来,不过他们看起来丝毫都没有要继续搬运的样子,而是直接去冲到旁边拿起来了自己的佩刀,同时愤怒的喊叫道:

    “从下午这些援兵来了开始,我们就一直在搬东西,我们中午吃的是一个半的黑豆饭团,喝了半竹筒水,而晚饭呢,只有半个饭团,连水都没有喝一点,这顿丰盛的大餐在天黑之前就已经被消化得干干净净。”

    “哪怕是这样,我可以对着草袋之神发誓,我也至少搬运了二十袋比我自己还重的袋子上来,连气也没有来得及多喘两口,可是你们给的回报就是木棍狠狠的抽打!邪呼弥神在上啊,你们可是空着手站在这里监工就可以了,并且我亲眼看到,你们每个人晚上还有足足的两个饭团吃,并且饭团里面还包着梅子!这是什么狗屁待遇?”

    被激怒的士兵一下子就同仇敌忾的聚集了起来!眼睛里面闪耀着愤怒的光芒!

    这些士兵本来乃是先一期抵达的,乃是属于骑兵的附庸之类的,比如说是马夫啊,辅兵,偏偏他们这一个系统的将领昨天晚上又在战斗当中被林封谨抓住了机会,冲入阵里面一阵狠杀,可以说是人头滚滚,死得那个是七七八八的,所以正是尤其凄凄惶惶的没人做主的倒霉时候。(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破营

    此时这些人可以说算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边缘货,恰好又加上运载粮草的巨舰进水的缘故------这可是天大的要事,什么事情沾了粮草的边儿!那就非得当成了一等一的要事来,什么也得给这事儿让道-------很快的,上面的高层就下了死命令,哪怕是数十万大军继续在船上凑合一宿,也得先将打湿的军粮运上岸去,晾晒起来了再说!

    所以,接手这档子事的将军自然是以这个命令为主,便下令已经在这边扎营的骑兵先锋军士连夜搬运,搬运完才能休息,加上他听说了昨日骑兵冒进,伤亡惨重后更是大发雷霆,因此就带着惩罚的目的,让这群骑兵的附庸军士去搬运货物,借着他们做搬运工的机会狠狠的給这些人一个下马威,以后使唤起来也方便些。

    没想到这底下人做起来真的就未免是有些矫枉过正,惩罚就完全变成了虐待。

    然而关键的是,此时充当搬运工作的,并不是什么麻木不仁的农夫,而是一样要上阵厮杀的精壮汉子,虽然他们在军队里面的地位不高,可是被逼得无路可走了的话,握起刀子来了比玩命,谁也不比谁差!

    此时随着那军官的叫骂,陆续的便有搬运草袋的士兵很干脆的抛下了沉重的草袋子,默不作声的聚集到了一起,用冷漠刻毒的眼神看着这军官,然后随手找了个趁手的家什就往挤。这时候,那名激起这档子事情的军官看起来也有些慌神了,却是嘴巴上半点都不饶人的。破口大骂道:

    “你们这帮杀才,想要领军法了是不是?”

    这时候忽然有人愤怒道:

    “我等须是渤泥国的人,你他娘的一个黑齿国的夯货,有啥理由在这指手画脚的,两年前黑齿国你们跑来咱们这里来劫掠的时候,你这样的的狗杂碎官儿老子也是杀了好几个,也没将我怎么样呢?你他娘的今日要找茬来陷害我们。那就是抱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来削弱我黑齿国的国力!”

    那军官闻言顿时大怒,立即破口大骂道

    “你这个混账王八蛋。少在这里满嘴喷粪!”

    立即另外有其余的渤泥国的搬运军士忿然喊叫道:

    “那你们凭什么克扣我们的军粮,我们平时晚饭都是海藻拌饭,在这里搬运辎重,反而只给了半个饭团吃。这是哪门子的道理?你们黑齿国的倒是吃的满嘴流油啊!”

    这些搬运军士本来多是渤泥国人,一旦有人挑头闹了起来,便依仗着自家人多势众,胆气陡状,知道法不责众的关系,立即就有人去找火头军想要狠抽这厮一顿出气,火头军对着明晃晃的钢刀,立即就是浑身上下都哆嗦颤抖惨叫道:

    “是今天来的大官儿特地嘱咐过,说你们这帮杀才只配吃半个饭团啊!不关我的事。”

    这个消息一被揭露了出来。立即群情汹涌哗然,一干人纷纷都拔出了刀来,怒吼着要那个在现场监工的军官给个交代出来。此时可以说是已经惊动了上层。那一名新被委任过来的将领克钦听得营地里面嘈杂无比,又有传令兵冲过来,禀告了他一应事宜。

    这将领克钦立即就知道自己的属下会错了意,心中大骂这厮乃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上面的意思很简单,派遣自己过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尽快的将打湿了的粮草辎重搬运上岸再说。对于这命根子一般的玩意儿,能早一刻敞着烘干。那就能挽回一点儿损失!这就是重中之重!

    -------你他娘的拿捏手下没问题,但是为这事情误了整个联军的大事,那就是要提着脑袋去领罚的。

    此时这将领自然就要急匆匆赶去说和平乱,如果不是林封谨他们派出去的哨岗窥探在侧的话,这将领匆匆的赶过去,拿自己的心腹脑袋泻掉了一干兵众的怨气,然后马上让火头军做饭,让他们饱饱的吃上一顿有酒有肉的好的来笼络,最后再悬以重赏,那么这事儿八九不离十也能平息下来。

    但是,三里部的人怎可能给他这个机会,立即就放出来了信号,排山倒海的冲了过来,并且突击的方向还是直指那堆积如山的粮草辎重区。

    东国联军在这个主营地附近也不能说没有布置防御,那未免也太小看他们了。但是,东国联军觉得吴作城这最大的威胁是被自己的斥候群看得牢牢的,就算是他们有什么异动,至少也会有充分的预警时间。

    其次的话,他们也意识到了方圆千里之内也未必就可以安枕无忧了,最可能存在的威胁,就是草原上的游牧民族来进行骚扰,所以布置防御的强度也就是针对草原上的部族骚扰而来的,因此被三里部这接近万人的精锐骑兵有备而来,形成三角阵型集群冲锋,组成的防御体系在瞬间就是土崩瓦解,轰然崩塌!

    ***

    这一次林封谨同样也参加了冲阵,有他在的话,狼突是说什么也要护卫在旁边的,他对林封谨的狂热信仰,已经是很难用普通的上下级关系来形容,拿他自己的话说,自己活着的时候,就是公子身边的一条恶犬,老了也是公子身边的一条老狗!

    近万铁骑疯狂冲刺起来的时候,大地的震荡都是十分明显,林封谨在远达五百步的时候,才看到火光映照下,有人慌乱的开始上了军寨的寨墙,然后朝着这边眺望,估计眺望的结果肯定是看到了不计其数的疯狂骑兵从黑暗当中凶神恶煞奔出来的情形,甚至有不少人吓得连兵器都拿不稳了。

    在这样的局面下。三里部的族人冲入到了四百步的时候,便已经是开始挽弓直接在马背上来了一波抛射,密集无比的箭雨立即就令寨墙上和正在上寨墙的士兵凄厉的喊叫了起来。纷纷从上面滚落。

    等到三里部的族人冲到了三百五十步的时候,第二波箭雨又是仿佛夏天的密集雹子那样,稀里哗啦的落了下来,马匹奔出五十步,那也就是几个眨眼的功夫,要在这时间完成双腿控马,弯弓。搭箭,抛射的一系列复杂动作。这已经算得上是草原上难得一见的高手了。

    然而难得可贵的是,三里部不是一个人,一群人能做到这一点,而是整整的一支军队都可以达成这样的高难度动作。这样的实力倘若落在了草原其余部族的眼里,发觉来攻打的军队有这样的可怕实力,只怕是当场直接就崩溃掉了。

    而这也就是三里部富庶之后,直接用部族的财富来供养出这批职业军人的好处,他们每天什么事情都不用干,就在狼突等人的带领下苦练骑射,用的长弓和箭矢还都是从南郑运来的精品,说起来这几年里面,三里部里面的骑兵因为苦练骑术。射术,刀术,甚至都非战斗减员的人数都是接近三百人。可见训练的艰苦和苛刻?若这样还没有好的成效,那也未免太笨了些。

    就在三里部的族人冲到了两百步的时候,前队忽然像是流水撞到了礁石那样,同时就朝着两边一左一右的分散奔驰了开来,这便是从“锥形阵”陡然变成了“鹤翼阵”,难得的是分开得若行云流水一般。毫无阻碍,而朝着两边展开横着奔驰的骑兵手上依然没闲着。这时候便是乱射不是抛射了,流水价的将自己箭囊当中的火箭射了出去。

    此时林封谨配给三里部的火箭,早就脱离了在射出之前要先点火的笨重历史,而是直接在火箭的箭头上套了个帽子,要射的时候,将那锥形的笔头帽子一拔,然后便可以随意的将箭射出去,就和射普通的箭簇一样的的。

    而那箭头上自然涂抹有了黄磷和混合了一种叫做赤马陆的昆虫的体液,在箭簇急速飞行的过程当中,与空气的摩擦就会直接导致箭头上的燃料被引燃,并且因为有加料的缘故,这火焰引燃之后相当难被扑灭。

    按照正常的情况下来说,草原骑兵攻打这种营寨的时候,会在距离栅栏,建筑二三十步的距离才左右分散奔驰,紧接着开始抛出早就携带好的铁爪,铁爪后面栓着结实的绳索。

    当几十把铁爪抠住了对面的栅栏或者建筑物以后,胯下马匹一齐朝着反方向发力,便是可以轻松的将这种临时性的建筑啊,拒马什么的搞定。

    可是,三里部的骑兵为什么要在距离寨墙两百步之外就左右分散疾驰开去?

    那是因为现在的三里部又岂能和普通草原部族相提并论?他们此时的战术,那是与中原最新的理念相接轨,并且背后可以说还是依托了邺都的格物院!当格物院能够批量生产出相关战具的时候,三里部的草原战法也会随之而革新改良!

    此时三里部的骑兵前队左右分散开了以后,便赫然露出了后面的五头强大无比的机关怪兽!这些怪兽体格可以说是十分庞大,看起来凶恶无比,直接几乎没将寨墙上的剩余守军给吓得双腿一软尿了出来。

    不过此时乃是夜晚当中,所以人的视线要受到相当程度的影响,若仔细看的话,便会发觉三里部后面摆放出来的这些怪兽在跑动当中略显呆滞死板了些,而这却正是格物院生产出来的机关巨犀!

    当时这玩意儿被生产样品出来以后,虽然是在和吞蛇军的对抗当中完败,被认为是毫无用处,但是林封谨却注意到了它虽然笨重,可是用来对付或者同样笨重的敌人,或者是根本没有办法移动的敌人,那效果却应该是一等一的好!便果断买了十头来,此时果然派上了用场。

    此时这五头机关巨犀已经是埋着头开始冲刺了起来,他们冲刺的速度并不快,但是,那庞大的身躯带来的重压和威势,给人的感觉完全就仿佛是一块庞大无比的石头从山坡上轰然滚落下来似的。根本就不是人力能够抵挡的。

    东海联军苦心布置的寨墙,鹿角,石堆。在机关巨犀的猛烈冲撞之前完全就仿佛是纸糊的一般!生生的被撞出来五条坦途!!

    若是按照之前草原人的抛铁爪的战法的话,要将东海联军布置的这里三层外三层的寨墙,鹿角,石堆彻底清除,弄出一条大军可以奔驰的道路,那少说也是要二三十分钟。

    这二三十分钟缓冲的时间,对东海联军来说。那真的就相当于是生与死一般的区别!有了这段时间,至少就能组织起来最基本防御。依托自己的营寨和对方周旋。

    可是,使用了格物院制造的机关巨犀之后,对于三里部的骑兵来说,那就只需要稍稍的放缓马速。紧接着前方就是足足五条可以肆意驰骋纵横的大道!

    看着麾下的骑兵仿佛是潮水一般的涌入到了那五个巨大的缺口当中,林封谨便终于嘘出了一口气,微笑道:

    “大局已定。”

    看着远处已经开始熊熊腾起的火头,还有凄惨的喊叫声,狼突也是狞笑了起来,露出了嘴巴里面交错难看的锋利牙齿:

    “这下子够这帮孙子喝一壶的了吧。我看东海来的这帮贼人也不是三头六臂嘛,怎么就能想到来惹我们?”

    林封谨淡淡的道:

    “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吧,我看这些人倒是上好的农夫材料。这一战之后,若吴作城不失的话,能有着几万适合耕作的牧奴。我看三里部扩展到三十万众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了。”

    狼突的眼前陡然一亮,扩军一直都是他孜孜以求的事啊,每个草原人都有一个梦想,便是希望自己的名字永久的传扬在草原的传说里面。

    这时候林封谨便道:

    “你的人准备好了么?”

    狼突道:

    “当然。”

    此时拱卫在林封谨和狼突身边的,便全部都是穿着赤甲的三里部骑兵,全部都是林封谨的狂信徒。从三里部当中千挑万选出来的精英!战斗力爆表的那种。

    这一支赤骑,乃是林封谨仿效吕羽的吞蛇军建立的亲军。这一次动用也是有备而来,便是要预防着老泥鳅敖液所提醒的“神使”!

    根据敖液的描述,神使一旦出现,估计至少都是野猪这个级别的强横生物,并且还具备一些简单的神术,当然,在这样的以千人,万人为单位的混战当中,个人的武勇起到的作用并不会太大,丢个两三百人围住让你杀,你自己也能杀得手软了去。

    猛将的作用绝对不是以一敌千,再无敌的将领也很难做到这一点,但是,猛将用好了的话,以他为核心锋矢冲阵,却是有可能以千人破万军的!

    林封谨对神使的根本重视,还是在于敖液告诉他,神使的尸体貌似价值很大,并且还要特殊处理,这一点令林封谨很好奇,因为,林封谨觉得那一次敖液水遁而来对自己说的那些东西,至少有一大半都仿佛是在转述旁人的话一样。

    事实上敖液顶天也就活了一千多年吧,而妖族结束在大地上的统治都过足足了数万年了,对于普通的人来说,一千年或者漫长得不得了,可是,在以万年为基数的单位下,他比林封谨多活的这一千年......真的是微不足道啊!

    ***

    喊杀声仿佛是潮水一样,从四面八方汹涌澎湃而来,本来躺卧在了地上的鲁塔吉此时已经是站在了地上,弯着腰,提着刀东张西望着,看起来既有几分迷惘,又有几分慌张的样子。

    截止到现在为止,他都不知道此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切都仿佛是在刹那之间发生,以至于令人都觉得很不真实.......本来看着一切似乎都是在朝着好的方向发生呢。那个该死的克扣咱们伙食的王八蛋被狠狠的踹得口吐鲜血,割掉了两只耳朵。

    紧接着新上任的那个克钦将军就相当的体恤大伙儿,说是从现在起马上休息一个时辰,伙房里面已经是蒸上了大米饭,里面还放了菠萝切碎的丁子,灶上面还咕嘟上了炖的大块马肉,每人两大勺,下饭的鱼露更是随吃随舀添,管饱为止。

    这样的许诺,令人一听就忍不住当场瘫软下来,然后嘴巴里面的唾液简直就是不要钱的往外面冒......要知道,哪怕是在东海诸国每年最浓重的“宋杆节”上,普通的百姓也就只能来一碗鱼露拌菠萝饭而已,顶多再加上两三个饭团啊!今天这顿迟来的宵夜,真的是令人一下子就觉得有了期盼。

    这克钦将军的许诺,可以说是一下子就从根子上面瓦解掉了所有骚乱兵卒的抗拒情绪,生活似乎都一下子变得美好了起来。

    可是,为什么在这时候,似乎有血色的影子一闪,紧接着这位克钦将军的额头上,脖子上的血管,一下子就膨胀了起来了呢?

    人说有一句话,那叫做怒伤肝,怒激血!

    人一发怒了之后,就脸红脖子涨的,额角青筋暴涨那也是寻常事。但姑且不说这位克钦将军一看就是个有城府,喜怒不形于色的主儿,便是真的是那易怒的大老粗,再怎么发怒也不会发到“啪啦”一声脑瓜子都狠狠的撑爆了开来,炸成满天血雾吧!

    若不是克钦将军身边一直都有神社当中出来的“小绊”随行,随后便发现了异像,这档子事儿估计都要成为了一桩子无头公案了。

    这“小绊”乃是自婴儿时期,就被爹妈卖去神社里面的可怜人,在襁褓的时候,会被人强行的重手捏搓一对睾丸,每天捏搓盏茶功夫,辅以药物,等到少年的时候,这睾丸就直接缩小成了黄豆大小,成为了阴柔无比的中性人。

    紧接着,这小绊便会被修炼以神社独有的秘术,这种秘术威力奇大,但也就只有他们这种阴阳中性人才能修炼,更是因为雌雄难辨的缘故,能够贴身陪侍主人,甚至在床第上满足其需要。

    不过这小绊浑身上下总是透着一股无法形容的邪魅之气。

    有的人说,他们用来扎头发的串子,是生生用人的顶梁骨给磨出来的,一颗珠子一块顶梁骨,童叟无欺,里面都藏着一头可以驱使的式鬼。

    又有人说,他们用来抹唇的红膏子,那是用人血做成豆腐,再放上一段时间,等到豆腐发了霉,再混合药物做成的,因此用上秘术唤人的时候,就能收走人的魂魄!

    还有人说,这小绊虽然非男非女,但是在床笫上,却是格外有一番妙处,个中滋味,蚀骨入髓,只能意会,不可言传,却是有一句风流话儿到处流传:三扁不如一圆啊.........

    总之,这些杂七杂八的传闻,也是真的难得能落个实处出来,但是,这克钦将军遇刺之后,他身边的一名寸步不离的小兵陡然就厉喝一声,声音可以说是格外的尖锐!

    然后他就猛然的掀开了自己的头盔,左手顺势一抹,那头乌黑的长发便是根根断裂飘飞,这些在空中飘舞的黑发居然也不落地,迅速的蜿蜒若蛇,若大团的黑色雾气对准了旁边的一群兵丁就包抄了过去。

    而这群兵丁被黑发一围,顿时有三个人立即就痛哼倒地,然后从口鼻耳处喷射出来了大量的鲜血,紧接着另外一名兵丁貌似要被黑发形成的雾气围住,却是骤的摇身一变,一个旋转之后便是成功的化成了一条血红色的身影,冲破了那黑雾若旋风一般的朝着外面激掠了过去。

    顿时,众人大哗,在大乱之下便本能的跟随着这血红色的人影前去追击,只是这血红色的人影就地一个翻滚之后,居然是令人眼前一花,直接一化为十,朝着不同的方向跑,越发是将营地中央卷得那个是仿佛一团煮沸了的杂粥,一时间人挤人,人叠人,几乎没踩死几个还算好的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耽美?召唤!

    在这样的环境下,哪里还有人顾得上两个小绊在疯狂的喊叫什么?!只有靠得比较近的几个人能大略听到他们的痛骂:

    “蠢货,十条影子都是假的!乱追什么?”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一幕奇观,从天空当中传来了凄厉的呼啸声,他们情不自禁转头一看,顿时就忍不住呆了一呆!

    那原本是繁星满天的夜空苍穹下,骤然是布上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红色星星,还在旋转着呼啸接近。

    但是,在下一秒就听见了有人撕心裂肺的狂叫了起来:

    “敌袭!!是火箭,快.......”

    那个“躲”字被生生的咽入到了舌根下面去,然后叫的那个人便被抛射而来的火箭“噗”的一声射入到了口中,森森箭头竟是森然的从脖子处穿透了出来,而这箭头上不知道涂抹了什么,居然这样都还带着炽热火焰,尤未熄灭,还在燃烧,将皮肉都灼得吱吱作响。

    在这一轮密集无比的火箭的洗礼之下,整个营地立即就到处都燃烧了起来,这样一来的话,既起到了先声夺人的杀伤力,也恰好给冲入的骑兵提供了异常良好的照明环境,鲁塔吉也不幸的中了一箭,但幸运的是他中的不是火箭,更幸运的是这一箭只是穿透了他的大腿,将他射倒在了地上。

    鲁塔吉在这个时候。看着满天飞舞的箭簇,本能的就一个翻滚,吃力的抓住了一个粮食口袋顶在了自己的身前护住了要害。这个粮食口袋却是少说也有六七十斤,蒲草编制的绳子可着劲儿的结实,虽然被撑得胀鼓鼓的,搬动的时候再怎么折腾也弄不出里面的东西来。

    奈何先前那一阵的乱射当中,便有两支箭结结实实的扎在了上面,弄出来了两个破口,鲁塔吉这么一搬动。里面装着的给马吃的黑豆子便是“哗啦”一声直往下淌,赛过了流水一般。此时闻着这黑豆的味道,鲁塔吉肚皮里面的饥火不知道为什么,再次猎猎的升腾了起来。

    朝着四周看了看,发觉没有人注意这里。严酷的军纪在这个时候也失去了作用,鲁塔吉暗自道:便是死在了这里也得做个饱鬼!便张开嘴巴去接那牲口吃的黑豆,大概是饿得狠了,略略的嚼几口就伸着脖子往肚皮里面咽,尽管被噎得那个是两眼鼓胀,觉得好歹也比死了强。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从旁边飞掠了过来一条长长的鞭子,在空中虽然显得相当的灵动,却是有着一股完全形容不出来的邪气!就像是一条可恶的毒蛇。一下子就缠绕在了鲁塔吉的脖子上,在接触到了鲁塔吉皮肤的时候,这鞭子上便陡的弹射出来了七八根倒刺。在瞬间就夺走了这个可怜的士兵的生命。

    他希望做个饱鬼的愿望在此时便化为了奢望,

    不折不扣的奢望!

    这条鞭子的柄,则是被掌握在了一名小判的手里面,他用力的一拽一扯,鲁塔吉的尸体便飞了起来,撞向了旁边的一处帐篷。更诡异的是,鲁塔吉的尸体居然在空中飞出去的时候便迅速变大。膨胀,最后“啪啦”的一声炸裂成了一片腥风血雨,更是有大量凄厉的阴影扑了出来,带出来了好生凄厉的呼号声,若鬼若魅!

    不过这帐篷也是一下子就卷了起来,紧接着一条血红色的魁梧人影直窜了出来,正是血将军。

    虽然立即就见到另外一名小判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激掠了出来,一刀就捅入到了血将军的腹中,但是,血将军却是反手就将这把长刀拔了出来一折两段,连续几个翻滚之后,双手已经捏住了两名东海联军士兵的咽喉,带着他们冲刺出了七八丈,一声长笑便抛开了尸体,重新冲入到了一处帐篷之中!

    此时再看那两具被血将军抓过的尸体,已经是脸色惨白,面容扭曲,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那两名小判千方百计的造了个杀局出来,本来以为重创了这面前的诡异敌人,没想到对方虽然中招,却是拥有以战养战,可以吸食普通人精血的变态能力,在这战场上根本就不和这两名小判正面硬碰硬,全部对准了普通的兵士下手。滑溜若泥鳅,你纵然想杀他,搞不好对他造成的伤害根本没他吸食精血痊愈得快呢!

    遇到这样的人,这两名小判绕是精通杀人术,也是倍觉头大,并且在这随时头顶上都会降临下来一波箭雨的战场上,他们的大部分神通也是完全都施展不出来,越发是有一种有力使不出来的感觉啊。

    ***

    此时林封谨自然没有参与冲杀,而是在统管全局,他也是很期待那“神使”的出现。

    从发出攻击的命令起,到现在也才是只过了盏茶功夫,整个东海联军的这个临时营地当中已经是火光满天,整整染红了半边的天空,吴作城虽然远在六十里外,也是一定能瞧见这样大的光景,知道这一次突袭保准是得手了。

    这一次袭营,林封谨下令的两大目标第一就是粮食,第二却是马匹!

    这茫茫草原上,没有了马匹的话,东海联军在机动性方面根本就很难与擅长骑射的三里部抗衡了。二者之间的实力,本来就有一定差距,东海联军的骑兵那可是完全要依靠着人数的优势才能够与三里部打个平手,这若是在最关键的马上出了纰漏,那就不消多说什么了。

    一旦在这茫茫草原上,东海联军失去了机动力最强的骑兵,那是什么概念?

    眼下的状况那就得掉个个儿来,变成三里部的游骑和哨骑将东海联军给围得个密不透风了。管保你变成睁眼瞎,更会不时给在你吃饭睡觉的时候玩一把骑射,让你好好领略领略呆在军营里面也不安生。天上随时都能降下死神的滋味......

    当然,马匹除了给骑兵骑乘之外,更是可以用来搬运辎重的时候充当驮马,甚至在军粮不济的时候宰杀了拿来充当粮食,这种种的好处加起来,难怪得林封谨下了死命令,要可着劲儿的拿马匹开刀!

    此时从高空眺望下去。象征着三里部骑兵的黑色洪流源源不断的奔驰而来,顺着五头巨型机关犀牛生生撞出来的五个破洞。直接分成了五股灌入到了对面的营地当中。

    在对方的营盘里面蛮横的打了几个旋儿后,又似双头蛇一般分成了左右两股,左边直扑粮草辎重营,右边猛然灌向了侍弄马匹牲口的畜营。铁骑蔓延过处,便是一片惨烈的景象,还有大片大片的火光汹涌燃烧,足足染红了半边天空........

    ***

    两名小绊虽然很绝望的追击着血将军,追杀这个杀死他们服侍主人的凶手,但是血将军却是坚决没有停下来给他们报仇的机会的,而是一面狂奔着,一面哈哈狂笑着,双手挥舞的血色长鞭则是若嗜血的贪蛇。凶狠无比的所过之处士兵的性命,贪婪的吮吸着敌人的血肉精华。

    忽然之间,血将军停住。回身,猛的深吸了一口气!两名追得已经是几乎疯狂的小绊立即猛扑了上去,他们握持的都是那种半尺长的细刃短剑,居然还是用反握的方式,刃口还对着自己,显然走的路子都是十分凶残的先用自己的身体来制造出机会。然后一击毙敌!

    等到了这两名小绊欺近到了血将军的身前丈余之后,嗤嗤嗤嗤的声音大作。这两名邪魅的侍从居然也是从一化二,二化四,乱影缤纷,令人目不暇接,剑刃的寒光更是络绎不绝,分身所到之处,更是有一阵一阵的浓密白色烟雾腾了起来。

    无论是东海联军的人还是三里部的骑兵沾染到了那浓密白色烟雾过后,无不倒地翻滚痛苦呼喊,非但如此,更是用双手捂住了眼睛,仔细看的话,那双眼已经是红肿了起来,里面红丝密布,显然受创极深。

    面对这两名小绊激烈的攻势,血将军却是冷哼了一声,他刚刚深深吸的那一口气,忽然就从嘴巴里面“呼”的一声徐徐的吐了出来,吐得简直是无穷无尽,似乎要将自己这辈子吸进去的气全部都呼出来似的。

    随着血将军的这口气的呼出,他整个人也是诡异无比的一下子就缩了起来,居然从一个魁伟无比的血色巨汉,倏然的转变成了一个垂髫幼童的五短身材。

    这陡然之间猛瘦了下来,给人的视觉效果就截然不同了,本来血将军是且战且退的路子,现在则仿佛是个大头娃娃直接在地底下乱串,你连他的影子都完全是拿捏不住,更不要说是伤人了。

    便是缓得这么一缓,两名小绊已经觉得有些不对了,因为猛然之间,斜刺里就有七八支箭貌似歪歪斜斜的咬了过来,这七八支箭里面,倒有足足五六支仿佛是射偏去了,奔着空地里面去的。

    可是明白人却是知道,这几支箭一出便已经将目标的腾挪闪避空间给锁死了一大半,要躲可以!那就得送货上门似的往着那簇新的箭头上面撞过去再说,非但如此,射来的箭簇更是一波一波的,似乎猫捉老鼠那样故意给你一点喘息的时机,紧接着又来了一波。

    这最初的一波已经是令他们觉得十分棘手,用短剑连挑带刺的才能够勉强脱身,绕是如此,身上的一身新弄出来的绸缎布料衣服便已经是七零八落,破洞百出了。狂怒当中,这两名小绊已经对准了射箭的方向猛的扬起了几颗丸子,然后便已经砸了出去,紧接着他们的袍袖挥起,还伴着若有若无的阵阵熏香味道。

    只是,那几颗丸子上明明冒出来了丝丝黑烟,更是凝聚出来了十分犀利凶恶的形状,却是一靠近过去便迅速地消散了,仿佛根本就没有存在于这个世上过,这时候才从那黑暗里面猛冲出来了十几骑高大健壮威猛的铁骑。浑身上下的血煞之气浓若实质。

    显然,在这样的血煞之气联合冲击下,这两名小绊施展出来的伤人。潜逃,匿踪能耐虽然强悍,其余的类似于阴魂啊,神通之类的法术就发不出来,就算是放出来了,也是顷刻之间就得被这血煞之气一扫而空。

    紧接着这十几骑骑士再次弯弓搭箭瞄准了过来,这两名小绊大概也是识得这厉害。怪叫了一声,猛然身周腾起来了一股淡紫色的雾气。将他们的身体遮蔽住,然后就见到了两条黑影一东一西的窜了出去,似乎一落地就不见了踪迹。

    但此时忽然有一个低沉的声音道:

    “网!”

    紧接着凭空里面就撒出来了一面大网过来,在黑暗当中叮叮当当。也不知道上面究竟是缀了些什么玩意儿,然后就铺天盖地的盖了下来,看那覆盖的面积就令人觉得绝望,那可完全是瓮中捉鳖的势头。

    可诡异的就在这地方,明明这大网直落而下,偏偏罩的这地方却是空无一人,这真是端的令人有些费解了,不过这样的情形马上就得到了最合理的解释。因为貌似这大网似乎落了个空,但是等这玩意儿落到了一半以后。那地面上忽然渗出了几缕淡淡的紫色雾气,紧接着两个半蹲的人型就徐徐浮现了出来。

    这时候才知道,原来这暗中自有高人。早就计算到了这两名小绊施展出来了遁身术以后重新出现的落脚地点,貌似是网了个空,可实际上却是早就算定了你的去路,就仿佛是那倒霉的孙猴子,怎么折腾也逃不过敌人的五指山!

    困住了人以后,这网上也不知道缀了多少网角子。里面的人一动,立即就是叮叮当当的一阵乱响。紧接着便听到了两名小绊愤怒而羞辱的尖叫声,这两人自小就被废掉了睾丸,声音尖细无比,可是此时却已经被逼入绝境,大概是知道了自身难以幸免,天性自然回光返照,声音却是都变得有些低沉了起来。

    不过两人在网中疯狂挣扎,力量看起来却是越来越小,血将军大步从黑暗里面行出,桀桀怪笑,这时候众人才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两名小绊的后颈窝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叮上了两条鲜红色的血水蛭,已经是吸得十分肥大。

    话说水蛭叮人,本来就是悄无声息,令人无从知道,甚至有普通人被十来条大水蛭同时叮上依旧是浑然不自知的例子,何况此时还是血将军的秘术!现在看起来,这两名小绊估计自己什么时候被这血水蛭叮上暗算的都不知道!难怪得自身都是因为气力开始衰弱了,却都还未察觉到而不自知。

    这时候,也不知道多少把弓指住了他们,只要林封谨一声令下,两人便是要死得和刺猬似的,两人的眼睛里面已经泛出来了绝望,却有带着一种疯狂的解脱意味在里面。

    林封谨却是个观察入微的人,他此时却是注意到了这两个人的眼神里面端的是完全没有死的恐惧,反而有的是疯狂和期待,心中知道必有蹊跷,便淡淡的道:

    “拿下,留活的。”

    果然,听到了林封谨这样说以后,这对小绊忽然诡异的对视一笑,然后做出了任谁也想不到的动作!

    两人忽然撕扯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

    两具惨白赤裸的肉体缠绕在了一起,看起来毫无任何美感,就仿佛是两条厕所当中的恶心蛆虫,看起来就令人觉得难以接受,关键这还是两个男人啊,而最邪异的事情是,这两人抱在了一起之后,居然开始嘴对嘴的接吻了起来,看起来居然还是那种将舌头伸入到了对方嘴巴里面的湿吻。(咳咳,请不要误会,本书非耽美文)

    就在同一时间里面,空气中忽然多出来了一股无法形容的阴暗,咸湿的气息,仿佛是有着蛇一样的潮湿分叉舌头在轻轻的舔着人的肌肤,紧接着下一秒发生的事情,足以令人瞪大眼睛将隔夜饭都呕了出来!

    原来就在这个时候,这对小绊忽然狠狠的同时合拢了牙齿一咬!他们两人本来就处于湿吻的状态当中,将自己的舌头都伸入到了对方的嘴巴里面去,这狠狠一咬之下,鲜血立即怒激了出来,发生的恐怖事情就是,他们两人不仅仅是咬断了别人伸入到了自己嘴巴里面的舌头,更是连自己的舌头也是一齐咬断了!

    如此惨烈的一面,一下子就令局面陡然变得诡异了起来,所有人都可以清晰的看到,这两名小绊赤裸的背部上,忽然出现了十分鲜明清晰的两个巨大的鬼首图案,仿佛是刺青一般看着人邪笑着,然后,一股黑气蒸腾了起来,包裹住了这两人。

    此时林封谨却是将这其中的关窍给窥了个明白,明明这两名小绊没有动作,为什么背部会突然出现鬼首一般的纹理图案?其实说穿了的话,半点儿都不值钱,那便是因为这鬼首纹理图案是早就绘好在了他们的背上,只是线条相当于是透明的一般,所以没有显示出来。

    等到两人互相将舌头给咬断了以后,断舌的重创本来就是致命伤------为什么致命的原因,就是舌头断掉以后的话,那源源不断流淌的鲜血是很难止住的,最后多半要失血而死。

    加上这对小绊本来就被血将军的鲜血水蛭吸收走了大量的鲜血,已经是处于了贫血的状态,又加上舌头这里一流血,浑身上下的鲜血匮乏,血管收紧,皮肤变得惨白,那么自然那鬼首纹理图案就十分清楚的呈现了出来。

    黑色的雾气将这对小绊的身体包裹住了以后,给人的感觉仿佛那里就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巨茧,似乎有什么无法形容的恶毒东西在里面正在窜动着,发出了饥渴的胎息声,快速的被孕育着。

    但凡天地万物,多是胎生或卵生,也绝对不是无中生有而来,多是父精母血孕育出来的,此时陡然诞生的这黑色巨茧,却显然是在以这对小绊尸身来作为营养,进行快速的孵化。

    林封谨知道这样的邪门东西,多半是畏惧沙场上军人身上的铁血气质,便一示意,旁边的精锐顿时怒喝了一声“杀”字,血煞之气冲激而去。

    可是,感应到了这血煞之气,这一具诡异的邪茧居然仿佛火上浇油也似的更加壮大了起来,发出了一阵一阵欢喜的颤栗!!越发的气焰嚣张!!

    林封谨此时大概心中已经明了了这是什么玩意儿,军队当中的血煞气运克制天下所有神通,军队更是至阳的场所,所有阴魂鬼怪都是闻风退散。

    不过,这军队却是有三样东西克制不了,

    一是成精得道妖怪的天赋本能,比如说虎啸一声风云动,龙吟天下雨连绵。具体的例子就是吕羽的汗血妖马红先生在战场上也可以喷火出来,并且威力很强大,但是炼气士就压根别想在战场施展任何火系神通,所以妖怪坐骑之类的在军中很受欢迎。

    其次,有道是一将功成万骨枯,但凡战死的将士,化为的鬼魂都是军魂,为国捐躯的话,只要国家气运浩荡,自有一份忠烈祠的气运庇护住这军魂。这些军魂便也是丝毫都不惧怕军队的至阳至刚的气息,更是在各种血煞气运当中来去自如!

    而有的将领上应天上星辰命格,能征善战,其麾下的猎猎战旗上面,甚至都可以自成天地,聚集那些战死的忠魂猛士的军魂于自己的旗下,继续征战四方!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血奴

    而这些军魂具体说起来的话有什么用处?

    比如书中经常记载,说某将军晚上失眠,心血来潮,掐指一算便有警兆,或者说挂在墙壁上的宝剑忽然从鞘中飞跃出来,又比如说忽然中军将旗被吹断.....这些都是军魂示警。

    又比如说敌方的某大将在策马苦战的时候,忽然马失前蹄,己方被火攻的时候,忽然天上下暴雨将火浇灭反败为胜,这些便是军魂的功劳。

    第三样东西,说出来却是有些笼统了,那便是不属于本界的东西。

    这里乃是什么地方?人间界,六道轮回当中的六界之一。倘若是遇到了可以临时突破界面之间的桎梏,由其余界面来到人间界的生物,军队就很难对其进行克制了。

    就仿佛是人间界的五行相克,就根本没有办法通用在地狱界去,因为地狱界的某些火焰,却是寒火,一接触到以后腐蚀入骨髓的都是寒毒,被寒火接触的烧伤都是冻伤,相反,地狱界的“土”,才是代表了高温,因为地狱界的岩浆可以说是到处都是,绝对不比人间界的湖泊小溪少。

    连世界的基本规律都改变了,自然就肯定不能拿人间界的相生相克套用在其余界的现状上。

    只不过,要想从其余的界面突入人间界,那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何况来到了人间界以后,他界的生物可以说还要处处都受到人间界的规则束缚。排斥,否则的话,六道轮回当中。个体实力最强大的天人界和修罗界搞不好早就一统六道了。

    此时林封谨发觉自己的军队的血煞之气非但起不到什么作用,更是仿佛若火上浇油一般,令得这妖邪的巨茧更加快速的生长,那么几乎就可以断定出来,这玩意儿应该就根本不是人间界的产物,只是利用了某种巧妙的伪装躲过了人间界的探索而已。

    事实上林封谨也早就不止一次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与阴道人一战的时候。对方就召唤了他界的异怪寄生于猫身上来追寻他的下落,而在寻州一战。秦去更是召唤了修罗界的战修罗,甚至就连林封谨此时的招邪塔当中的三瘤妖树扭木,也同样不是本界的产物,当然。最奇特的就是这扭木,估计它乃是本界的树木与他界树木的杂交品种,所以才可以在这人间界活得如鱼得水,很得认可。

    见到了那妖邪巨茧膨胀得格外厉害的时候,林封谨只是嗤之以鼻的道:

    “雕虫小技而已,张雷何在?”

    虽然这一次不会动用步兵前来,但张雷也一样是跟随了过来,要好好的见识一番东海联军的实际战力,自身也方便做出来最准确的评估。这样的话,在即将到来的攻城战当中也能够起到一定的上风。

    此时林封谨一叫,自然就有人去通知张雷。似他这样的重点将领,身边都有人保护了起来,所以很快就通知到了,然后迅速的策马前来。

    张雷一到,林封谨很干脆的指着面前的那个膨胀的妖邪巨茧,笑了笑道:

    “恐怕要劳烦你出一下手了。”

    张雷出什么手?自然是他与生俱来就拥有的召唤雷电的能力。他的这能力乃是隐藏的天妖血脉当中觉醒出来的,相当于是自身的控雷本能。和炼气士需要捏决画符施展的神通从本质上就是截然不同的。

    上一次张雷和血将军一战,便有所突破,此时见到了林封谨唤自己来,同样也是见猎心喜,当下便跃下了马来。这一次他却是直接轰击面前的固定靶子,并且旁边还有诸多高手拱卫,肯定就不像是在战斗的时候那样急迫了。

    张雷先除下了身上的金属鳞甲,武器,头盔等等,里面却是穿着一身淡黄色的道袍,看起来颇为飘逸。紧接着,他在地面上来回走动,每一步踏出的时候,都仿佛脚下有千军之力,自有玄奥,似乎大地都在微微颤抖,发出了共鸣声!

    紧接着,张雷口中发出了长啸声:

    “能幽能明,能细能巨,能短能长,春分而登天,秋分而潜渊,见微而知著,见端以知末,请雷霆于下界,涤丑恶于无形!”

    紧接着,天空当中风起云涌,然后便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看起来这景象极是令人惊叹,然后从这黑洞当中,便有一电击落。

    这一电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煊赫猛烈之处,但是,其形态却是若枯枝枝桠,在空气里面不停的窜动,延伸,猛然劈落了下来。只有林封谨这样天生就对雷霆有一定感应的人,才能感觉到这玩意儿当中蕴藏的恐怖惊人力量,那可以说是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一次大天劫的一击!

    这一电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那却是因为它已经是将浮华全部都内敛了起来,一五一十的全都蕴藏在了自身的威能当中,半点儿都不浪费,要在一瞬间全部爆发而出!!

    当然,更不用担心这一电有没有用的问题,因为六道当中有一个共同之处,那便是都是有会天劫降临的,无论是最高贵的天人界,还是最低劣下贱的饿鬼道,众生都在其中芸芸而行,在命运的拨弄下兴亡衰竭,这便是六道轮回,而推动这六道轮回的力量,便是天劫!!!

    “啪”的一声,这一电便落在了那膨胀的妖邪巨茧上面,使其“哗啦”一声便爆炸了开来,所有人的耳朵里面立即传来了一声凄厉无比的叫喊声,紧接着鼻端立即就传来了一股刺鼻无比的臭味,就仿佛是烧焦了臭鸡蛋的味道一般,这妖邪巨茧本来已经是膨胀到了惊人的三四丈大小。此时却是爆裂了开来,从其中流淌出来了大量黑黄色的粘稠物质,恶心异常。

    林封谨因为多次经历雷劫的原因。更是要感应天地意志,方便蒙蔽,所以感知可以说是格外的灵敏,自然就感应得到在雷电落下来的那一瞬间,在妖邪巨茧当中盘踞着的一股庞大的意志便迅速的抽离而去。

    那股意志虽然说是强横至极,但是,在天劫这样威力的雷击下。一样是格外的忌讳,更重要的是。这股意志还没有办法主动与张雷进行对抗,否则的话,一旦显现,那么就相当于要与人间界的规则发生碰撞。那可以说就是因小失大了。

    这意志抽离而去之后,其实就已经意味着这一次的召唤仪式全面失败,那对小绊舍身搞出来的这玩意儿已经是废掉了。

    目睹了这惊人的一幕之后,林封谨心中也是有些沉重的,区区两个小绊居然就能闹出这样大的幺蛾子来,何况上面还有实力恐怖的神使?他就在沉吟当中的时候,忽然听到了旁边的侍卫们传来了一阵惊异的窃窃私语声,林封谨顿时抬头一看,却是发觉血将军正举步对准了那一大团粘稠恶心的妖邪巨茧的遗留物走了过去。

    此时那妖邪巨茧的遗留物。已经是仿佛溶解了的蜡烛油那样流淌得到处都是,几乎都是方圆一个帐篷的面积,那气味散发出来可以说是格外的恶心。当然就更不要说是有人会去刻意关注了,都是绕着道走。

    这时候,血将军这厮不走寻常路的靠过去,当然一下子就注定要被强势围观了。

    只见血将军走了过去,居然还吧嗒吧嗒的踩踏着这粘稠无比的浆液,一直走到了那妖邪巨茧溶解的中央。然后弯下腰做了一件旁人都难以想象的事情!那便是用手指蘸了下那恶心无比的黑黄色粘液,居然放进了嘴巴里面尝了尝!

    非但如此。他似乎还觉得意犹未尽似的,直接将手伸入到了大团粘液的深处,一直都差不多快要达到肘部,再将手抽出来,舔了舔手指满意的道:

    “这核心还差不多,看起来应该是不错的了。”

    此时在林封谨旁边的几名三里部护卫神经也算是大条的了,忍不住都干呕了起来,这时候可以见到,妖邪巨茧被雷击之后,已经开始出现了迅速的蒸发现象,而血将军则是迅速的在周围刻画出来了一道一道的符文,看他很紧张的模样,似乎对这妖邪巨茧的遗骸相当看重似的。

    林封谨这时候忍不住出声询问血将军道:

    “似乎这玩意儿你很感兴趣?”

    血将军点点头,嘿然邪笑道:

    “没错,那对卖屁股的兔子弄出来的这玩意儿,看起来品质相当不错呢,凭我现在的能力都没有办法弄出来这么好的召唤肥料,所以我觉得可以拿这玩意儿来试试鲜血铠甲上新开发出来的血奴能力。”

    林封谨沉吟了一下道:

    “要帮忙么?”

    血将军道:

    “这一大滩肥料看起来已经是被人间界的规则开始排斥,我得努力的护住它,因此得让人帮我找些尸体来,不要断手断脚,越完整越好。”

    林封谨便对旁边的狼突低语了几句,狼突立即就吩咐了下去,林封谨的意思在瞬间就得到了最好的执行,转眼间就给血将军弄来了三四十具东海联军的尸体,此时再看那妖邪巨茧的残留物的时候,已经赫然被血将军改造成了一个巨大的池子,里面咕嘟咕嘟的有黑黄色的液体在翻腾冒泡,不时散发出一股一股难闻无比的气息,那味道,简直就和煮开了米田共那样具有强大的杀伤力,因此当真可以说是生人勿进。

    血将军此时看起来也是气喘吁吁的样子,猛然一探手,就从手腕的盔甲缝隙里面飞射出来了一条血鞭,在一具尸体的脚腕上面缠绕了几圈,然后将其拽了起来抛入了那诡异的池子当中,这尸体瞬间就沉没了下去。

    不过,很快的就可以见到,这尸体在翻腾的那粘稠黑黄色液体里面居然开始疯狂的挣扎了起来,看样子似乎很痛苦一般,只能大口大口的吞咽着这液体,最后却是自身仿佛都像是被溶解了的蜡烛那样。变成了这液体当中的一份子。

    血将军皱了皱眉头,接下来抛进去的连续三具尸体都变成了这幅模样,被这池子给煮融化了。

    不过。就在血将军将第四具尸体抛下去了以后,这第四具尸体并没有到处挣扎翻滚,而是停留在了原地,也是大口吞咽着里面的液体,渐渐的,体型就开始发生了一系列的变化,甚至身体表面的皮肤都完全溶解了开来。化成了一个被剥掉了皮的鲜红色怪物,指甲和牙齿却是惨白色的奇长。吐出来的舌头也是仿佛蛇一样的分叉。

    血将军打了个响指,这怪物就跳跃了出来,感觉在行动上就格外的敏捷,同时喉咙里面发出了“嘶嘶”的声音。血将军哈哈大笑道:

    “终于被我炼制出来了一头血奴!”

    他紧接着伸手对准了战团密集的地方一指,这头血奴立即蛙跳着飞扑了过去,在半空当中就凸出了舌头,以惊人的速度弹射了出去,一下子就洞穿了一名东方诸国联军的眉心,紧接着这血奴落地后一个翻滚,就乘势遁入了黑暗,只有两只澈红色的眼睛,在黑暗当中无情的看向了其余战士。那眼神简直就仿佛是在看猎物一样。

    然后,这头血奴趁乱又扑了出去,抱住了一名东方诸国的战士。将其带倒了以后就见到鲜血不停的喷射了出来,在这厮锋锐无比的爪牙面前,东方联军的甲胄真的仿佛是纸糊的一样啊!

    紧接着血将军便一刻不停的开始往血池里面抛掷尸体,直到那血池彻底干涸为止,却也是整整培养出来了八头血奴。林封谨隐约可以感觉到,在血将军与血奴之间。似乎有着某种无形而神秘的线条将二者联系在了一起,血将军甚至可以通过这线条随时随地的操控这血奴的行动。干涉它的生死。

    此时林封谨更是发觉,血将军身上的那一袭鲜血铠甲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分外的光亮明丽,上面更是不时会荡漾出来了一阵阵诡异的涟漪,就仿佛是上面有一层明亮的铠甲似的,分外的妖异特别。

    很显然,在战争的滋润中,在真钢的修复下,血将军的鲜血铠甲实力也是开始破冰,开始出现了一点一点的缓慢增长,这对于林封谨来说,至少目前还是一件好事,因为就目前来说,血将军的力量也是相当于自己力量的一部分,至于会不会养虎为患的为题。林封谨倒是没有考虑过。

    因为相信血将军也是个有脑子的人,在这一战当中,林封谨展现出来的潜在实力,又何止是血将军展现出来的潜在实力的十倍,百倍,甚至千倍?单是一个三里部和吴作城,就已经要令血将军目瞪口呆,便是有什么坏心思也只能收了起来。

    ***

    此时战斗进行到了这一步,尽管东海联军的将领被杀,尽管东海联军立足未稳,尽管东海联军是三国作战,在统合调度方面上天生有有劣势......但是,若还做不出任何反应的话,那么对方就简直是一群死人了。

    有道是怕什么来什么,现在东海联军方面最为畏惧的,就是粮草辎重方面出现一系列的相关问题,然而这一次出事,便恰好正是晾晒辎重的地方燃起来了熊熊大火,并且这还是在夜里,怎么不叫还呆在几艘六桅,七桅巨舰上的东海联军将领暴跳如雷,心急如焚!!

    “究竟是什么事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克钦这蠢货到底在做些什么?”

    一名面相很是有些像是狮子的大将愤怒的咆哮了起来,他就是这一次三国联军公推出来的领袖,大将刚波,此人乃是渤泥国的名将,虽然已经年过六旬,但是精神十分健旺,乃是属于那种行事稳扎稳打类型的风格。

    此时另外的卢俱,黑齿两国的统领大将也纷纷赶了来,卢俱的代表是他们的七王子结比,而黑齿国的大将叫做雍黎。

    这两人当中,结比王子给人的最大印象就是格外的英俊,帅气,可以说是堪称是难得的美男子,还是那种属于柔弱型的,而雍黎则是看起来和普通的邻家大叔区别不大,只是他的目光十分锐利,看人都仿佛是在拿刀子切削似的。

    事实上,雍黎一直都很不服气刚波来坐上这个联军统帅的位置,所以一来就大吼道:

    “现在是追究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吗?现在要紧的是增兵!将我们这些凶恶得仿佛是鳄鱼的儿郎派上去再说,显然上面的骑兵已经是完全顶不住了。”

    刚波立即就嗅到了雍黎话中对自己的挑战之意,立即就一拍桌子愤怒道:

    “好,既然你说调兵,那么久闻黑齿国的伏翼军乃是天下闻名的精锐,请派上去吧。”

    雍黎顿时就为之语塞,他如何不知道这个鬼地方的特殊状况?只有狭长的一条小道可以成功的通向上方的草原,此时大战一起,这条小道必然已经可以说是被堵了个水泄不通,他们此时便是有雄厚的兵力,却是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办法可以往上面输送增兵,真是令人为之扼腕叹息啊。

    此时那王子结比却是忽然出声道:

    “想要通过那条弯弯曲曲的栈道来输送兵力,可以说是基本来说是不可能的了,因为我在来之前刚刚好接到了一个不幸的消息,刚才发生了一起中型规模的山崩,数万吨的岩石坍塌崩溃了下来,已经直接埋掉了那栈道两三百步长,顺带在上面行走的百余名士兵,最后也是不幸一起殉国了,这显然就是个从头到尾都已经是完全设计好的了阴谋!”

    听了王子结比的话,另外的两人顿时惊得站起了身来道:

    “怎么会这样!”

    “那,那修复起来要多少天啊!”

    结比王子道:

    “因为是在夜间,所以没有办法出动相关的大匠,对评估目前滑坡后进行精确的评估,但是根据初步估计,覆盖在那山道上面的岩石重量十分惊人,绝对不是一天两天能修复了的了。”

    刚波仿佛是一头困在了小湖里面的野兽,在疯狂的喘息着,焦躁的在船舱里面走来走去的,这还没有上到陆地上,就仿佛已经有一条钢索凭空落了下来,将他死死的绑缚住,几乎是令人觉得艰于呼吸,他是个沉稳型的将领,而沉稳的将领好处是不容易冒进导致失败,但是缺点却也是十分明显的,那就是在遇到了突发状况的时候,必然就相当缺少机变的能力。

    结比王子忽然道:

    “说实话,在船上呆了这么久了,还是蛮想陆地上的,都想好好的体会一下脚踩实地的感觉,虽然大家伙儿都要给湿透了的粮草辎重搬运让路,但是倘若不耽搁这正事的话,我觉得还是应该多多体恤手下的要求。”

    刚波不耐烦的道:

    “你在说什么?”

    结比王子也不解释,继续顺着自己的话题道:

    “所以,在入港下锚了以后,我的几名亲兵便从船舷上面把救生艇取了下来,然后往岸边靠了过去,咱们的大船靠不过去的地方,小船却是同行无阻的,虽然在靠岸的时候弄坏了一艘救生船,不过剩余下来的三艘救生船也是都靠了岸。”

    “这岸边虽然也是犬牙交错的礁崖地形,但是那里距离草原的直线距离就没有那么高了,我的侍卫长打头,从上面垂下绳索来,可以很轻松的将人一个个的給拉上去,并且那里的水也不深,就算是失手从上面坠落,掉到海水里也是可以安然无恙的,顶多就受些寒冷擦伤而已。托他们的福,今天晚上我的食物里面终于见了点儿绿色的野菜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主食中隐藏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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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了结比王子这么说,其余的两人眼前都发亮了起来,立即站了起来道:

    “你说的那地方在哪里?”

    很快的,东海联军便将所有的救生艇等等吃水浅的船只都调拨了过来,然后集中向了结比王子亲兵发现的那个地方此时已经顺口叫做犬牙壁这些船只上装载的都是精锐士兵,纷纷的顺着上面悬垂下来的多条绳梯爬了上去,开始集结。

    雍黎看着这幅景象,满意的点了点头,但接下来也是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道:

    “可惜这里水太浅了,下面的暗礁也多,顶多也就只能小心翼翼的通行救生艇之类的东西,否则的话,在这里修筑一个临时码头就能解决我们的大问题了。”

    结比王子微微摇头道:

    “说到底我们还是太大意了啊。”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角中却是微微泛出了泪光,仰起头来呼吸了一口道:

    “我在空气里面,嗅到了粮食被烧焦的气息假如我们对这吴作城的重视更加充分一些的话,很可能就会避免这件事的发生啊。”

    雍黎恨恨的道:

    “要在这样短的时间当中击破我军在上面的营地,至少也是需要五万精锐骑兵的数量,可是这吴作城里面怎么会有这样多的骑兵?情报不是说,他们的骑兵数量也就是万人上下么???”

    “还有,我军的哨骑不是说将吴作城已经围得水泄不通,可是这么一支突然出现的强大骑兵为什么我们都事先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呢?”

    ***

    随着三国联军精锐开始陆续投入到了战场当中,战场局面便开始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根据林封谨的要求,三里部的人在西面设置了一个简单的临时营地,所有受伤的人都会被送到临时营地当中去进行一些简单基本的处理,救治。

    同时,每当临时营地的伤员增加五十人,传令兵便被要求向林封谨汇报一次消息。

    林封谨便是从传令兵的汇报间歇时间当中,很敏锐的觉察到战场当中的此消彼长,微妙变化。

    当传令兵前来汇报的间歇时间缩短到了盏茶功夫的时候,林封谨微微的点头,对着旁边的张雷道:

    “看起来战场上出现了新的变数,我们遇到的抵抗力量越来越大了。”

    张雷道:

    “这是很正常的,公子,对面是三个国家的联军,并不是三支部落草草组成的联军,若是他们连这点儿本事都没有,又怎么可能谈得上横扫席卷中原?”

    林封谨点点头道:

    “狼突,给我最新的汇总消息。”

    狼突道:

    “是!现在根据我们的调查,这里一共是分成了八个货场,其中已经有两个半货场里面已经被粮草辎重塞满,其余的都只是基础建筑空着的,根据我们的勘察可以发现,新被搬运上来的这些粮草辎重都是被海水打湿过,并且审讯了俘虏以后也可以得知,他们被要求连夜加班来搬运这些打湿了的粮草辎重,并且让人连夜烘烤晾晒为此甚至援军的主力都被逼迫得要在船上过夜。”

    “原来如此。”林封谨微微点头道:“难怪得这战场上为什么看不到普通的步兵,原来都还在船舰上过夜,没有办法下来呢。”

    狼突点点头又道:

    “用来储存军粮的区域应该是固定的,也就是说,这帮家伙所有的粮草都运输上来的话,应该是堆满的八个货场,对比一下目前已经装满的货场,差不多可以推算出,他们被海水打湿的货物总量大概占据了整体的三分之一强,我们这一次出击可以说是收获相当的不小啊,直接毁掉了他们储备的三分之一的粮食!”

    林封谨也微笑了起来,的确,这一战的收获确实是出乎了自己的想象,这也只能用运气好来形容了,便接着道:

    “那么军马呢?”

    狼突道:

    “因为我们并不怎么缺乏军马,更不缺乏食物,所以对于战马咱们目前的态度是收集起来再说,这些马匹咱们是看不上眼的,只能拿来做拖马,日后丢给商人卖掉,就目前来说,已经是缴获了七千头战马,被杀死的大概还有两千多头。”

    这时候,又有一名传令兵奔跑了过来,对着林封谨传递了几个消息,林封谨便道:

    “对方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居然开始组织起精锐的刀盾兵从旁边爬上了悬崖,源源不断的赶来支援。狼突,陪我去看一眼他们的军粮,然后便是差不多可以返程的时候了。”

    狼突在马上躬身道:

    “是。”

    说完便打了个唿哨,率领着数百精锐赤骑一下子就卷入到了旁边的烈火硝烟当中去,这自然是前去清场,给林封谨保证最大的安全系数,旁边的李雷看到了狼突率领的赤骑的动作,忍不住都在叹息道:

    “真是动若雷霆!我平生所见的骑兵也不算少了,但哪怕是中唐国的禁卫军和西戎的精锐牧骑,也难以与公子身边的这支赤骑相提并论。”

    林封谨微微摇头道:

    “还未够水准呢,你若有一日能见到吞蛇军当中的毒牙都,那才叫做骑兵当中的王者。”

    很快的,狼突已经是清场开道完毕,可以见到他腰间的长刀吞口上,还有大量的鲜血在缓缓的淌落,将腰间的战甲都氤氲得一片鲜红,显然是经过了一番激烈无比的杀戮。然后便率领着赤骑将林封谨簇拥着,朝着那边烈火硝烟最浓的地方驰骋而去。

    ***

    此时在整个营地的西方,赫然有一大片**于整个军营外的建筑群,这建筑群却是由至少四五十栋竹楼构成的,这些竹楼虽然大部分都没有修筑完工,也依稀能看到大致的轮廓,上面披着油毡既可以很有效的防止雨水,又能相当方便的挡住寒风,而竹楼的建设也是不比帐篷之类的东西复杂多少,在熟手的帮忙下,用那些已经是先制作好了的零件拼接起来一座高大的竹楼,顶多也只需要耗费一俩个时辰罢了。

    当然,在这里居住的家伙能够在东海联军物质如此匮乏的状况下,从众多的军士当中脱颖而出,跑来这边享受这么好待遇的,要么就是军官,要么肯定是有自身十分特殊的能力才能够得到如此的优待。

    因此首先冲入到了这竹楼群当中的三里部族人也都是如此,一面肆意的杀人放火的同时,一面浑身上下可以说是充满了戒备,端的是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应付对方的强攻!

    忽然之间,这支骑兵的前锋已经是冲刺到了这竹楼群的中央,却是见到前方出现了一团篝火,在篝火的照耀下,正好可以见到有一幢竹楼当中有隐隐约约的灯光出现,虽然光线很不清楚,却可以见到这幢竹楼已经是鹤立鸡群一般矗立在了众楼之中。

    为什么会这样说呢?

    首先它的表面似乎有一层明黄色的光芒在反射着,应该是被涂抹上了什么油漆,其次,则是这竹楼的主材,竹子的结疤处,居然生长出来了嫩绿的新叶和枝条,甚至都有小鸟在里面做窝,这样一来,毫无疑问给居住在里面的人的感觉就仿佛是居住在了竹林当中一样令人惊叹!看见了以后,居然就像是心灵的寄居地那样,给人以温暖的感觉。

    就在这骑兵突入的时候,从地下忽然也是闪耀起来了好几道光芒,然后便传出来了一系列破碎的声音,看起来貌似有什么东西被损坏了一般,仔细的看去,却是几个陶瓷偶人,一把古琴的琴弦断掉了而已。

    林封谨派遣来的这些大头兵自然都是粗人,不知道这几个破碎的东西意味着什么,倘若是有精通阵法的高手在此的话,那么就不难判断出,这里应该是刚刚布设好了一个可以聚天地灵气的法阵,可惜的是,被这群大头兵狠狠的闯了进来,身上的血煞之气狠狠一冲,这法阵自然已经是稀里哗啦的破碎掉了。

    就在这法阵被破的时候,那竹楼的门扉忽的“吱呀”一声大开,从里面站了出来一个女人,却是生得十分的美丽,并且身材高挑,有一种格外出尘的气质,更是低声呵斥道:

    “你们在做什么!连先生的”

    这女人在呵斥人的时候,声音也是柔和的,若和风吹来,她为什么没有继续说下去呢,却是因为下面策马疾驰的那些人,根本就是冷血到五大三粗的大头兵。

    这帮王八蛋也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他们的审美观往往都是会和母马联系到一起,三里部现在最好嫁的牧民女子,那就是屁股和母马一样圆,腰和母马一般有力,**和母马一样鼓胀!

    何况这些三里部的先锋此时的神经都是绷紧了,唯恐黑暗当中飞来一支冷箭什么的,因此那竹楼的门扉一开,他们携带的投矛,半挽的弓箭就二话不说统统招呼了上去,那完全是下意识的本能反应。

    这样的后果,自然就让活美人变成了一堆名副其实的小鲜肉还是冒着热气的那种。

    这女人死了五六秒以后,一道身影便骤然冲了出来,“咔嚓”的一响,那竹楼的门扉便已经破碎断裂,飞出了足足五六丈远,一个梳着长长的头发,穿着黑白两色诡异长袍的男子一下子就冲了出来,看着面前的那一堆“小鲜肉”,浑身上下可以说都是完全绷得紧紧的,呆滞站着数秒,一下子就扑倒在了这女尸上,发出了一声若狼嚎也似的痛楚叫声:

    “卿卿,卿卿!!怎会这样?刚刚一别,竟是永诀!!”

    这男子是喷着血说这些话的,为什么会喷血,当然不是因为伤痛莫名,撕心裂肺,而是由于旁边这些杀人不眨眼的三里部骑士一见到又有人出来,立即继续穷凶极恶的补上了七八箭上去。

    对于这些骑士来说,这种事情在草原上不知道见太多了,当年三里部被人追杀的时候,还不是被堵着蒙古包门口,出来一个死一个,并且冲出来的人见到了亲人惨死,那可以说是都进入了“狂化“状态,用科学理论解释就是肾上腺素疯狂分泌,暂时不知道疲倦疼痛那种。

    一旦你不下毒手,狠手,甚至稍微留手,很可能就会死在对方同归于尽的打法下。

    尽管这穿着黑白两色诡异长袍的男子差不多心肝脾肺肾都被射了个稀巴烂,但是看起来他的生命力也是极其顽强,身体周围居然浮现出来了一阵黑气,环顾四周,眼中**着怨毒的光芒,似乎要将面前的这些凶手的所有相貌都记忆进去似的,一字一句的道:

    “你们,都,要,死!!”

    说完以后,这男子却是双目圆睁,大叫一声仰面朝天倒了下去,然后气绝身亡。

    带队的三里部骑兵队长冷笑了一声,随意挥手,便是几把火把抛了上去,将周围的竹楼都点燃了,仿佛是一支一支熊熊燃烧的蜡烛一般。紧接着他们便满意的继续朝前策马而去,检查前面的竹楼。

    可是,这帮人刚刚离去了十几个呼吸后,空气里面忽然传来了“嗡嗡”的声音。

    紧接着,便见到了漆黑的夜空里面,赫然飞来了一只黑白分明的苏我使者,这苏我使者在那名穿着黑白色长袍的男子尸体上空盘旋了一阵,似乎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落了下去。

    在这下落的过程当中,苏我使者居然身上也是发出来了红色的光芒,就仿佛是烧红了的铁块那样,给人一触目惊心的感觉,接着就对准了那男子的尸体落了下去。这男人死的时候是喷着血而死,嘴巴则是张开的,苏我使者落下去以后,便直接无声无息的滑入到了他的喉咙当中

    ***

    这时候,林封谨已经在赤骑的拱卫下,来到了东国联军把守的心腹要地粮库当中,这里已经被全部浇上了火油后烧了起来,火场的面积少说也是有百余亩,看起来火势十分惊人,喧嚣翻腾,甚至有十数米高,远远的百米之外都能见到有热气熏蒸扑面而来。

    这样大的火势,不要说是区区粮食,就是钢铁的人偶冲进去,也非得被烧化了不可!好在这里总是会有一些散落的粮食,知道林封谨要来,已经有人收集好了大小不同的好几个麻袋摆放在了林封谨的马前。

    林封谨跳下马,立即就发觉了装粮食袋子的截然不同,他拿匕首一戳,拿手指一捻便道:

    “这口袋比咱们用来装粮食的麻袋结实得多,并且更加防潮!这玩意儿是什么做的?”

    在场的没有一个人答得出来,不过无论张雷还是狼突都是晓事的,此时什么都不多,俘虏最多,随便抓一个来问就知道了。很快林封谨就获得了答案:

    “是香蒲,用香蒲草搓出来草绳编制出来的粮食袋子十分结实,而且防潮,这一次若不是直接被海水涌舱,也是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大范围潮湿场面,最关键的是,香蒲草晒干之后,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这香味既能增添粮食的香味,又能驱逐掉蛀虫。就算是将里面的粮食吃光了以后,这香蒲绳编制出来的袋子也是可以用来喂马。”

    林封谨接着询问这个俘虏:

    “那你们平时家庭生活买米粮的时候也用这香蒲袋子装吗?”

    俘虏摇头道:

    “用不起,香蒲袋子的成本太高了,香蒲的嫩叶从春天起就可以采摘来做菜吃,一直要到七八月的时候,叶子才能生长到用来搓绳子,但是七八月份是雨季,要收割香蒲,都必须去水泽里面,既危险也很是耗费劳力的。”

    这俘虏也是个机灵人,见到了众人听得似懂非懂的,便结结巴巴的补充道:

    “香蒲生长的环境和荷花,水稻类似,不过只要有适合的地方,肯定是种水稻而不是香蒲了,所以香蒲绝大多数都是野生的,要去割香蒲的厚叶子的话,就必须赤足踏入淤泥里面,然后弯腰下去在水中摸索,才能从叶柄将香蒲叶子切断,这样的话,要收割到足够的用来编制袋子的叶子,比收割水稻还要累得多。”

    他这么一说,三里部的人依然没怎么听懂,但是林封谨却是知道了他的意思。

    了解到了这些以后,林封谨才对周围的人笑笑道:

    “家祖上好几代人都做过粮行的买卖,所以对这方面相当熟悉所以才这么顺口问了问不过,由小可以见大啊,既然这香蒲草袋并非是平时通用的,那么就说明这是有人为了这场战争而特别制作的!东方诸国的联军看来有一个了不得的后勤管理者,居然在装米的袋子上都可以做出这么多的文章来!你知道是谁在管理后勤辎重吗?”

    那俘虏急忙道:

    “大人,所有的后勤辎重这一次都是交给了天卢殿下手下的八鬼中的鸦鬼策大人在操持,负责我们舰队后勤辎重的应该是鸦鬼策大人的弟子。”

    林封谨对狼突道:

    “记下来这个名字,如果在战场上遇到他,优先对其发起攻击,若是抓到的话,给他一次机会投降,若是马上答应就杀!若是犹豫的时间超过了十个呼吸,也杀!”

    狼突点点头,看起来已经是将鸦鬼策这个名字狠狠的镌刻在了自己心上似的。

    接下来林封谨将手伸入到了破损的粮食袋子里面,然后抓起了一把粮食,看着黑色的豆子若瀑布一般的从自己的指缝当中滑落下来,眯缝着眼睛道:

    “这都是上等品啊。”

    接着林封谨又挑开了一个袋子,发觉里面装的全部都是一种被称为是“素养禾”的东西,这种粮食很像是小米,但是口感就不要说了,哪怕是放太多的水进去蒸,甚至是煮稀粥,吃起来也会觉得有一种夹生饭的口感,无论咀嚼多少下,咽下去的时候也是割喉咙得很,仿佛是在吃糠一般。

    这玩意儿说起来和水稻田里面的“稗”是同类,既然它拥有这么多的缺点,那么为什么还要将之拿来当成是军粮呢?因为人说一好遮百丑,这素养禾的好处就是好养活,产量甚至比最高产的水稻还要高出整整一倍!

    “马比人吃得好啊。”林封谨悠悠的道。

    然后,他询问那个俘虏道:

    “你们平时的供给是怎样的?”

    这俘虏叹了口气道:

    “在船上的时候每天吃两顿,早上一顿,晚上一顿,早上那顿是素养禾稀粥,晚上那顿是一个素养禾饭团。来到了陆地上做事以后,早上一顿变成了素养禾饭团,中午能有一碗米汤,晚上是两个饭团,运气好的话,饭团里面会有梅子或者是一片鱼肉。”

    林封谨道:

    “除了素养禾之外,就没别的主食做的么?”

    “对,黑豆是给马贴膘用的。”这俘虏麻木的道:“上面说,你们中原到处都是白花花的大米和财富,等到天气热起来的时候,我们就能吃到香喷喷的白米饭了。”

    林封谨笑了笑道:

    “那有人偷吃马料吗?”

    “当然有,不过被抓到的话,那么就要剖开肚子,将内脏用来做鱼饵”说到这里,这俘虏十分惊恐,显然想起来了某些不好的事。

    狼突冷哼道:

    “真是没见过世面,我们这边哪怕是奴隶,只要好好干的话,那么也是能有白米饭吃,牛羊奶喝的。”

    林封谨又连续插破了三个袋子,发觉东海诸国联军当中的主食就是给马吃的黑豆,还有给普通兵士吃的素养禾,不过这时候大概那俘虏也看了出来林封谨的用意,有些胆怯的主动道:

    “其实军中还携带了一种粮食,那就是给贵人和神官吃的越光莲雾米,不过这里应该是没有的,因为此时搬运上岸来的粮食,都是放在底舱当中被海水给打湿了的。但是越光莲雾米则是不可能放在底舱里面。”r1152

第二十七章 莫大契机

    “为什么?”林封谨奇道。

    这俘虏道:

    “因为越光莲雾米哪怕是被采摘了下来以后,一样需要‘精’心的‘侍’‘弄’,比如浇水,照‘射’阳光,这才能保证里面的灵气不会散发掉,并且在有月亮的时候,还需要照‘射’月光。所以得有专人照料,和普通的粮食一样储藏的话,只会导致迅速腐烂。”

    “咦,还有这种事情?”林封谨大奇道。

    这俘虏见到林封谨对此很感兴趣,便接着道:

    “越光莲雾米哪怕是被采摘下来以后,每一穗都有莲蓬大小,在煮之前不能刀切,因为金克木,会使里面的灵气流失被刀吸收掉,也不能用石砸,因为木克土会吸收杂‘乱’的灵气进去,最好的办法是放在老木头做的舂巢当中,拿木锤砸碎大穗后才能取出其中的米粒,再用早上收集的‘露’水煮粥,最后煮出来的米粥鲜红‘欲’滴香味扑鼻,吃一顿能保三天不饿。更是能够让神官缺失的灵气得到迅速的恢复。”

    林封谨此时却是看着这俘虏,似笑非笑的道:

    “拥有这样见识的人........你只怕不是一个普通的士兵吧?”

    这俘虏磕头道:

    “小人叫做横街九,本来也算得上是一个相名(贵族)之家,可恨的是父亲被冤枉,财富都被仇人瓜分,若不是我逃得快的话,也是被绑在了石头上以后抛在了河底下喂鱼。却是不敢隐瞒这位大人,既然大人对这越光莲雾米有如此兴趣,小人倒是知道这营地里面有个地方应该是有几箱的。”

    林封谨眼神一闪道:

    “哦?你之前不是说这玩意儿岸上没有吗?”

    横街九道:

    “小人在搬运粮食的时候,曾经是被拦了下来,让一名神官大人带着家属先上岸去。据说这位神官大人的爱妾怀孕后因为不耐水上生活,所以已经犯了病,唯恐对胎儿不利,所以他便特地的提前上岸,住进了新建的天宫居当中,小人看到这名神官大人的随身行李里面,便有专人挑着几大担越光莲雾米,所以只要去天宫居那边,就多半能找到大人想要的东西。”

    林封谨道:

    “天宫居是什么?是特地修筑出来给神官们的住处吗?”

    横街九道:

    “差不多是这样,有的儒将也会住过去,但是武将们身上的杀伐血腥之气太浓,就会被神官大人嫌弃了。”

    横街九猜得半点不错,林封谨确实是对这越光莲雾米有很大的兴趣。

    为什么,因为林封谨现在很深刻的理解战争的实质,那就是经济,打仗打的就是钱!这其实都不是他自己的总结了,而是要得益于来自前世的超前眼光。

    而林封谨也对身边亲近的‘女’人说过,这世上最赚钱的不是黄金珠宝‘玉’器的生意,而是一些看起来利润极薄,但是千家万户都少不了,离不开的东西。在目前的这个社会环境下,那就是每天都要食用的盐,还有(家家户户都要用的菜刀,锅铲,犁)和铁。

    不过,统治者也几乎都认识到了这两样东西的暴利,往往都是采取国家专卖的方式,就算其中有灰‘色’行业和空间的存在,林封谨作为后来者,也是没有立足之地的。

    那么林封谨就将目光投放在了其余的东西上,有道是:开‘门’当家七件事,油盐酱醋柴米茶。这七件东西也符合林封谨的要求,家家户户少不了,并且也是消耗品,经常需要补充的。

    不过,这七件事当中,没有油的话,百姓可以用水代替,没有酱醋的话,也就是饭菜难吃些,没有茶的话可以不喝也没关系,没有柴火可以吃生的.......这五件事都能勉强凑合对付着过。

    但是,最要紧的无疑是米和盐-------值得一提的是,这里的米应该是个泛指,包括的不仅仅是大米,还有面粉等等主食。

    一个人长期不吃盐的话,健康就要受到巨大的影响。

    而一个人不要说长期,就是短期不吃米的话,那么可以说就只能等死了。

    盐巴的利润就不说了,江南八大盐商,就造就了扬州的繁华,甚至可以说是富可敌国也是名副其实,甚至一提起盐商这两个字,几乎所有人第一时间能联想到的就是一掷千金,奢靡‘浪’费,还有满坑满谷的金银财宝!

    而对于家族就是以做粮食生意起家的林封谨来说,必然是将“米”这块市场看得十分重要,甚至觉得这其中的潜力,绝对不会在“盐”的利益下。这将是何等巨大的一笔潜力!偏偏此时粮食生意方面,完全还处于一个无序的状况当中,当然,这也可能是各大国家的国君刻意造成的,只是林封谨依然在其中看到了商机和巨大无比的潜力。

    只是目前林封谨一直都苦于无从找到一个契合点,用来借势切入到了粮食市场上来,这里虽然‘混’‘乱’无序,但是有一点很关键,国家也是在这里面有‘插’上一手的。

    当今五国当中,哪怕是西戎也是明白粮食储备的重要‘性’,国家每年除了收取赋税之外,更是会为了避免谷贱伤农,在收获的时候设置常平仓进行保护‘性’的收购。各大州郡都有常平仓,丰年收米,荒年放赈,粮商们能吃的, 也就只能是国家留下来的残羹冷炙。

    国家也是深知每一次朝代更迭,几乎都是饥民在背后推动,民不聊生,是以亡国,所以谁敢在常平仓和相关的粮食这方面动手脚,谁就过了底线,谁就得死!也就意味着谁就没有办法获得压倒‘性’的优势,这也是粮食市场上出不了巨头的根本原因。

    所以林封谨一直都在等待一个进入粮食市场的机会,若是不能带着独霸市场的优势杀进去,那还不如干脆不进。

    此时出现在林封谨面前的这越光莲雾米,便是令林封谨一下子看到了一个莫大的契机和商机!

    这个契机和商机甚至对此时的整个粮食市场来说,还完全都是一片空白啊,那就是高端的粮食市场!!

    此时的高端消费餐饮行业却早就出现了,林封谨的天下第一烤主要是味道正宗,论‘性’价比来说其实是对得起那份价格的,哪怕是这样,在邺都里面的豪华酒楼里面,也只能排个中等而已。

    而自从打通了北方的航道以后,李虎所在的上茂城就更不要说了!与天下闻名的襄都已经是并驾齐驱,而襄樊当时在中原是什么地位?那就仿佛是北宋时候东京的地位,号称是以一国供一城。

    在上茂城当中,邺都里面的高端餐饮行业拿过去一比,那可以说又是完全不够看了,据说上茂当中最高端的餐饮酒楼奢侈到什么程度------就连客人吐口水都不用起身,直接吐在了旁边跪坐的美‘女’的嘴巴里面就可以了,又有人将其称为“美人盂”。

    可是这些奢侈富贵到了极致的酒楼当中,给客人吃的米饭主食,也是和泥‘腿’子一样的普通稻米,这岂不是也太掉份儿了?至于价格,敢进那个地方的人,就是不差钱。

    此时所谓的高端粮食,那其实就是每年出产的新米而已,顶多在去皮的时候‘精’细一些,在做的时候添加上一些高档的材料玩些‘花’样,比如人参饭,百合粥等等。这就好比一个美‘女’,浑身上下都是国际名牌,偏偏脚上却是套了一双草鞋,很显然就令人觉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在这样的环境当中,林封谨若是能推出独家的“越光莲雾米”来,必然就能别具一格的抢占住这高端的粮食市场,弥补这个缺陷。

    当然,林封谨还具备一些其余人不会拥有的优势,比如说他腰间的水娥就掌握了一‘门’“行云布雨”的水系神通法术,这法术用在人类身上是杀招,并且杀死了人以后,会造成这个人被溺死的假象。

    但是这神通法术用在了植物类的妖怪或者植物身上,就可以有效的对其造成疗伤或者调养的效果。

    不仅如此,林封谨的招邪塔里面,还有两头植物类的大妖怪呢,像是这种植物类的大妖怪,天生就具有吸收吐纳天地灵气的能力,能一口气儿的将方圆百里的天地灵气吸收了,不给别人留半点!

    利用这一点,林封谨可以就请它们帮忙,吸收了这天地灵气之后并不是拿来给自己修炼,而是用来注入到了想要培育的植物上,那些灵气对厚叶和三瘤妖树来说,乃是杯水车薪,但是对林封谨想要培育改良的植物上来说,这些灵气就是弥足珍贵了,能有效的迅速恢复其体内的暗伤,对品种进行改良等等。

    一旦林封谨能批量的稳定生产出高端的粮食后,那就真的是手中有货,心中不慌,这时候就是人求自己了。

    并且林封谨只需要搞定一家高端餐饮酒楼就行了,当他们弥补上了自己的缺点,那么很显然,其余的没有弥补出来的,当然一下子就觉得是格格不入,低人一等了。

    不说别的,就是在宴请客人的时候,能拿出来这新玩意儿,大噱头,肯定请客的人也是倍儿有面子对吧?

    所以,只要搞定了这越光莲雾米,根本就不用做什么宣传什么,那些红了眼几乎疯掉的高端餐饮酒楼自然会千方百计的找上‘门’来,打破头似的要来找林封谨买粮食,并且还是林公子开价都不带还价的。

    那么按照这样发展下去的话,搞不好以后“越光莲雾米”甚至都可以称为了豪华酒楼的标配了,客人来吃饭,你不端一碗越光莲雾米粥来,那么根本就没资格踏入到了这个高端档次这个行列,这就完全是林封谨所期待的大场面了。

    并且进军高端粮食市场的话,和国家的平粜平籴政策是毫无冲突的,国家购粮,那是为了避免百姓吃不起饭起来造反,林封谨做高端的粮食市场,那是为了将有钱人的银子从他们的口袋里面掏出来,二者可以说是毫无冲突。

    林封谨在赚钱的同时,还会为国家上税,总比那些豪富人家将银子堆在库房里面或者埋在地下好吧。

    在此之前,林封谨也是特地的调查过一些相关的资料,甚至动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也就只是打探到据说在西戎有一种黄粱米,久食之可以延年益寿,但是拿到了样品一看,无论是卖相还是实际上的口感,都没有可能将其炒作成高端粮食的。

    在遇到了越光莲雾米之前,林封谨也就看中了另外的一种传说当中的玩意儿,那据说是西王母的天池水流淌下来的一种作物,叫做夜光珍珠,据说吃了也是可以延年益寿。

    为了找寻这玩意儿,林封谨也是投入了大量的物力人力,甚至就只是为了这么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可见他对此事何等重视?

    没想到有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林封谨也没想到,在这烽火连天的战场上,居然会忽然得到了这么一个消息!并且林封谨自己的打算可以说也是从未对别人说过,因此旁人针对这一点设置下来陷阱的可能‘性’很好。

    一念及此,林封谨便对那名俘虏横街九道:

    “带我去,若是这件事办好了的话,那么我可以考虑给你自由和一笔财富,让你这辈子几乎都能衣食无忧了。”

    横街九等的就是这句话,立即二话不说便开始在前面带路,林封谨当然也不会跟随着他去,而是由两百名赤骑先领着他去开路再说,等到赤骑认可了那里的安全,林封谨那才会动身。

    大概横街九和赤骑去了盏茶功夫,便有三名赤骑的成员急匆匆的赶了回来,脸‘色’有些难看的道:

    “公子,那里发生了一些怪事,我们觉得公子您还是不要去的好。”

    林封谨皱眉道:

    “是什么怪事,有千军万马在那里埋伏吗?”

    那名赤骑道:

    “这个倒没有。”

    林封谨笑了笑道:

    “既然没有千军万马的埋伏,那怕什么,走!”

    ***

    马蹄声嘚嘚的响着,大群的战马奔驰着,冲向了东海联军布置出来的“天宫居”当中,林封谨目光敏锐,首先就捕捉到了两边还在冒着袅袅烟雾,余烬未消的几幢竹楼,顿时便道:

    “看来咱们的先锋军已经来到这里了哦,咦?这是什么?”

    林封谨顿时跳下了马去,顿时见到一桩异事,那便是搭建竹楼的翠竹虽然是被火把烧焦了半边,但是另外半边地方却是诡异生长出来了嫩绿的枝叶,这端的是令人匪夷所思了。

    在这一方面,林封谨腰间黑帝镜中的水娥比较了解,很快便道:

    “这应该是东海邪神那边的独特法术,他们既然可以让马匹的生命力在一年内充分的发挥燃烧出来,换取的是惊人的耐受力和恢复力,那么让竹子的生命力陡然变得如此变态,也是合情合理的了。”

    这时候,前面已经围了一群人,见到了林封谨以后便都情绪格外‘激’烈的道:

    “公子,我们在这里折损了好多兄弟,并且死法都是十分奇特诡异,真的是......哎!”

    林封谨眼神一凝,这些人是什么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赤骑!可以说都是神经大条到可以枕着死人的大‘腿’睡觉那种,居然会说出死法“奇特诡异“这四个字,那么必然就真的是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情,难怪得回来汇报的人都直接用“怪事”来形容。

    林封谨此时便跳下了马去,果然便见到了有三具尸体仰面朝天躺倒在地,其中一具尸体林封谨看起来还颇为面熟,乃是三里部当中的一名百夫长。

    他此时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身躯却已经僵硬,嘴巴张得大大的,舌头都吐了出来,肚皮上面还有一条长长的血口,五脏六腑流了一地都是,最诡异的是,他的左右手居然都抓住了自己的肠子,而肠子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看这百夫长的死状,竟然是先剖开自己的肚子,然后扯出来里面的肠子,活生生的将自己勒死,而勒死自己直到窒息的时候,脸上还带着诡异的笑容!

    这三具尸体的死法,竟是都一模一样!

    林封谨眼睛眯缝了一下道:

    “所有的人别碰尸体,把他们烧了吧。”

    赤骑的人自然是立即领命。

    林封谨继续前行,便见到了前方的竹楼旁边靠着三个人,似乎在歇息的模样,这三个人身上的军服都看得出来是三里部的战士,他们的各种情况貌似都很正常,唯一不正常的地方是,三个人的脑袋都被硬生生的转了一百八十度,给狠狠掰到了后面去!!相当于是拿后脑勺在对着人。

    林封谨慢慢的走到了这三个倒霉蛋的后面去,发觉他们脸上的表情居然是正常谈笑的模样,似乎他们三个人在瞬间被凝固了,然后才遭受到了如此的毒手!

    继续朝着前面走去以后,林封谨却是看到了横街九正在兴高采烈的对准了这边奔跑了过来,他的身边还有五六名赤骑跟随着,横街九牵着一匹马,马背上却是托着一口巷子,看得出来这口箱子是经过了‘精’工打造的,初看起来仿佛是一只蜂箱,现在看起来以后,居然暗含九宫十八‘门’的秘奥,甚至隐约见到了灵气若烟雾那样氤氲不散。

    此时这口箱子当然是由赤骑的人先检查过的,自然是要杜绝林封谨的任何危险,打开之后一看,便是发觉里面整齐的摆放着六根越光莲雾米,都是‘插’在了漆黑‘肥’沃的土壤里面,翠绿雪白的大荚已经是微微开裂,裹着里面紫红‘色’的豆子,莹莹然有一种宝石也似的光泽,这不用吃,但是看卖相就是一等一的‘棒’。

    找到了这越光莲雾米以后,林封谨心情一松,便对水娥道:

    “这玩意儿看起来满新鲜的,你看能栽种活下来留一批种子么?不过要仔细了些,这些东海诸国的伎俩邪‘门’得很。”

    水娥道:

    “这战场上血煞冲天,我的神通估计都派不上用场,得你去‘摸’一‘摸’这玩意儿才好。”

    林封谨依言而行,顿时,水娥就在他面前凝聚,化成了一颗晶莹的水滴,林封谨伸手出去了以后,轻轻一触,便觉得指尖上有一种空灵无比的感觉在传来,那种感觉太过美妙,甚至有一种完全都想要放弃一切,在这感觉里面永久沉湎下去的感觉。

    好在林封谨的心智十分坚毅,立即就从这样的情绪里面脱离了出来,便将沾上了这一点水滴的手指继续前推,直到碰到了越光莲雾米的黑荚才停了下来。顿时,就觉得里面有一股旺盛的生机在跳动着,仿佛是手指尖点在了初升婴儿的心口上,感应着它的心脏有力跳跃那般。

    这时候,自然是不用水娥说话,林封谨自己都有了答案,微微一笑,满意的点了点头,同时传令下去,询问俘虏,从里面挑选出来有懂得种植“越光莲雾米”的人物。

    这时候,狼突也是大步走了过来,皱眉道:

    “公子,我们发现这玩意儿那地方.........有点邪‘门’啊!”

    林封谨眼神一凛,狼突都觉得有些邪‘门’的地方,还是在这战场上?立即便道:

    “走,我们去看看。”

    继续往前面走去以后,一幢蓊郁的竹楼就出现在了林封谨的面前,建造竹楼的竹子都是青翠可人,竹叶甚至是在风中发出了沙沙的声音,倘若之前在这里杀人的三里部骑兵见了,肯定要跌破自己的眼珠子,因为这竹楼明明是被抛了几根火把上去,按理说早就应该烧得那个是轰轰烈烈灿烂无比,怎么现在还变得更加茂盛了?r--37311+dsuaahhh+24507984-->

第二十八章 初见神使

    其实若是仔细看的话,便能发觉他们抛出去的火把依然还是在,但是已经熄灭了,原来当这竹楼的竹子感觉到了火焰的时候,被烧灼的地方就会沁出大量的液体将火焰压灭,同时若是将插入地下的竹子挖出来,便会发现竹子的末端居然也生长了出来大量的根须,可以不停的吸收营养,自给自足了。

    林封谨之前没有来过这里,所以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惊叹,也没有注意到这样的细节,而是跟随着狼突往上走。

    到了竹楼的门口,自然林封谨首先看到的就是那个美女的尸体,对于刀头歃血的林封谨来说,甚至还有心情来评判一下这女人的胸形乃是难得的完美笋状呢,遗憾的是这咪咪中了一箭就大大的破坏了其美感啊,接着他却是看到了旁边的那具神官的尸体,面色凝重了下来。

    “这玩意儿是什么?”林封谨忍不住道:“看起来像是个人呢?”

    原来,林封谨看到的这具男人尸体,赫然就像是融化了的蜡油重新凝结起来了一般,完全看不出来他的脸,只能隐约看出来了一个模糊的人型,就像是那种雕塑家刚刚将粗胚造型做好,还没有来得及精细打理一般,其表面居然泛着一层诡异的金色,与血肉完全挂不上勾,仿佛是一具金属雕塑似的。

    不过,这男人身上的那件黑白两色的长袍却是成功的留了下来。披在了这神官的身上,林封谨凝视了一会儿又道:

    “能穿这衣袍的,应该是个非同寻常的家伙吧?”

    听了林封谨的询问。狼突便道:

    “横街九说,这件衣服乃是只有神官才有资格穿着的。”

    林封谨眼神顿时一紧道:

    “神官??你们看,这家伙死前的嘴巴竟然是张开得如此之大,那简直就是完全超过了人类的幅度,仿佛是鳄鱼或者是蛇一样,看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从里面爬了出来似的........”

    虽然林封谨并没有明言,但“神使”两个字已经从他的心底掠过。并且先前的几名三里部战士惨死的诡异模样也是令他上了心,沉吟了这么一下。林封谨忽然觉得空气当中多了一股奇异的味道,虽然很淡,可是这味道的辨识度很高,甚至一闻之后。脑海里面就忍不住会浮现出“漆黑,腐烂,粘滑”等等关键词!

    “让所有的人回缩回来,都呆在火光下!”

    林封谨忽然下令道。

    对于所有的赤骑来说,林封谨的意志就是他们必须要执行的命令,哪怕让他们去死也是在所不惜!所以这命令一发出之后,分散在周围的赤骑顿时回缩了回来,但是这么一回缩,立即就发觉了异状。竟然有四个人完全失去了联系!

    林封谨深呼吸了几口气,立即带着人点着火把往旁边的竹楼走了过去,在竹楼当中发觉了这四个失踪的人和他们坐骑的尸体!他们的死法依然诡异无比。他们的头和坐骑的脑袋都被砍了下来,人脑袋被强行驳接在了马的脖子上,而马的脑袋被按在了人的脖子断面上!

    见到了这几乎只有噩梦当中才会出现的情形,所有人的脊背上都有寒意升腾,但是林封谨却是一下子冷笑了起来:

    “玩这样的伎俩,只能说明一件事。它在害怕!这就是传说当中的神使吧?虔诚的神官和苏我使者结合的产物,看起来力量也是有限呢。知道在我的赤骑面前讨不了好,就只能玩这样的残酷手段想要损伤我的士气?哼哼,哼哼!我就如你所愿,见识一番你有多强!狼突!”

    狼突听到了林封谨叫自己的名字,立即道:

    “在。”

    林封谨道:

    “你带所有的赤骑撤出去,在这片区域的入口处等我。”

    狼突愕然了一下,还是垂头道:

    “是。”

    赤骑中人迅速的就策马离去了,看起来林封谨少了这么多的护卫,将自身放置在了最危险的境地上,但赤骑一去,没有了他们身上血煞之气的干扰,相当于也是将水娥这个水系神通的强悍人物释放了出来。

    当然,躲藏在了须弥芥子戒里面的天狼,也是随时可以出现对敌人施展最致命的一击,正是因为有这两大凭依,所以林封谨才敢于叫赤骑离开。

    至于林封谨为什么要不惜犯险,以身作饵,一来是他对自己的实力很是自信,觉得自己打不过也能逃得掉,二来也不得不承认,敖液这厮的话也令林封谨上心了起来,连他都说这神使的尸体很有价值,那么林封谨此时有了这大好机会当然不能错过了,眼见得有重兵在旁边拱卫,它是决计不会现身的,那么干脆就用自己做饵将之钓出来!

    同时,既然迟早都是要面对神使这变态家伙,在对方攻城的时候来面对,那也未免太过被动,能在这个时候收集到神使的第一手资料自然是最好不过。

    林封谨负手而立在那竹楼上,却是完全无视这周围的沉沉黑暗,反而像是个正在赏竹的骚人墨客,过了好一会儿才淡淡的道:

    “真是很高的智慧呢,看起来还懂得隐忍,知道我是在设置陷阱?好吧,既然你是被这个神官孕育出来的,应该也是吞食了他的魂魄,自然就能理解和明白这家伙的喜怒哀乐了。那么,这样的话,你觉得感觉怎么样?”

    林封谨这句话一说完,便是一脚踹在了旁边被杀死的那名女子的尸体上,他这一脚十分用力,这女人的尸体立即就以一个诡异的幅度弯曲了起来,飞出去了三四丈,吧嗒一声鲜血淋漓的掉落在了地上。

    “你懂得拿我的部下的尸体来挑衅我。难道我就不能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你以为我看不出来,这女尸的脸上还被擦拭过,她的眉毛和头发都经过了简单的整理。她在你心里面的位置,也应该是相当相当的重要吧?”

    林封谨一面说,一面继续朝着这女尸走了过去:

    “你说我一脚踩在她的脑袋上会有什么反应?这脑袋会不会咔嚓一声爆碎开来,啧啧,真是可惜呢,这么一张如花也似的容颜,就毁于一旦!”

    林封谨显然不是威胁。而是真的抬起了脚。

    便在这个时候,他遽然回身。右手一扬,中指和食指的缝隙里面,已经赫然夹住了一根刺针!

    这一根刺针可以说是锋利非常,仿佛是蝎子尾巴上的毒针。更是黑得透亮,仿佛有一种瓷器上釉后的奇特光泽,却没有瓷器那样的易碎。

    虽然这玩意儿已经是被林封谨死死夹住,却居然仿佛是有自己生命似的,还在嗡嗡的颤抖着,不过紧接着,它的上面就开始覆盖上了一层透明的冰层,将其彻底冻结。

    不消说,这是水娥悄然出手了。

    林封谨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

    “终于忍不住出手了么?神使?既来之。则安之,既然露了面现了身,那么想要逃走的话。就难上加难了喔。”

    他一面说,一面已经是弯下腰,似标枪一般猛冲了出去,在冲势即将衰竭的时候,忽然举起了双手。

    下一秒,一名金盔金甲的战将凭空出现。一脚就踩在了林封谨架起的双手上,正是天狼陡的从须弥芥子戒里面闪出。他这一踩之后,林封谨顺势一托,立即就见到了天狼直冲天空,紧接着右手一抬,已经是激射出来了一道链子枪。

    可是,半空当中忽然传来了一声沉闷的哑响,显然是天狼飞射出去的链子枪被打偏了。

    原来,那神使竟然都有飞翔于天际的能力,难怪得赤骑的人屡遭暗算!

    可是若以为天狼只有这样的伎俩,那也未免太小看它了,他的这一枪只是在定位而已,紧接着从天狼这机关人的眉心当中,赫然射出来了一缕极细而又极逼真的光线,竟是有着若星光一般的清澈寒冷的意味,一下子就投射到了半空当中的一团巨大黑影上。

    这一缕光芒,便是天狼获得的新能力!

    文曲星力!

    在西戎一行当中,武亲王钱震身边的蓑笠翁用文曲星晶来交换林封谨的丹药,对于他们来说,当时格杀墓地当中召唤出来的七大星君乃是势在必行,所以拿到的这三颗星晶拿来也没有什么用处,还不如真的直接和林封谨交换能保命的玄芽丹了。

    但是这绝对就不代表文曲星晶就不稀罕!!

    天狼当中的石奴便将这星晶同化,相当于天狼的攻击能附加上文曲星力的额外伤害,类似于命格文曲的人的攻击效果,被伤害到的人会持续的出现头痛,思绪混乱,恶心呕吐等等症状,虽然不直接致命,但是效果却是相当实用,也是相当恶心人。

    这玩意儿是直接伤害魂魄的秘术,因此对鬼魅邪物等实体攻击不算很理想的怪物来说,极有效果!任你再怎么能闪会躲,穿着厚重的铠甲防御力惊人,遇到了这玩意儿便会成为天生的克星!

    被天狼的这文曲星力攻击到了之后,半空当中那黑影居然是一下子就发出了一连串的闷哼声,然后迅速朝着地面上掉落了下来,这声音完全是刚刚卡在了人耳的接受频率上,就连林封谨听到了以后也是觉得头昏眼花,中人欲呕。

    最诡异的是,这黑影掉落到了距离地面还有七八丈的时候,那貌似不规则的掉落路线一下子就变得平滑了起来,居然一下子就弄出来了一个奇特的贴地滑翔动作,对准林封谨就直冲了过来,感情之前做出那副受伤落地的模样完全就是为了诱敌?

    林封谨在这一瞬间,刻不容缓的抽出了腰间的长剑挡在了自己的面前,紧接着就见到了黑暗当中迎面就是一道暗沉沉的光芒挥斩而至,“咔”的一声斩在了林封谨用来格架的剑刃上。

    顿时。火星闪耀,这剑刃上立即就多出来了一个豆粒大的口子。林封谨更是觉得掌中剑陡然涌出来了一股大力,将他整个人都逼迫得朝着后面飞退了开去。却是“蓬”的一声林封谨的背部撞到了竹楼上。整幢竹楼都是一阵摇晃。

    可是,林封谨还没来得及喘上半口气,那黑影居然以鬼魅一般的速度,瞬间再次出现在了林封谨的面前,又是一斩!并且恰好还斩在了先前剑身的缺口上。

    光华闪耀当中,林封谨只觉得自己的这把百炼钢剑居然已经是处于了即将折断的边缘,非但如此。剑上传来的巨大力量又再次将其击退,搞得林封谨觉得自己真的像是个保龄球一般。被人到处打过来打过去的,连半点自主的权力都没有了。

    眼见得那黑影又是再次发力扑来,并且在半空当中忽然似乎有一个伸手的动作,按向了林封谨。

    这一瞬间。林封谨觉得眼前都是一阵昏花,心中居然诡异的出现了大难临头一般的惊恐,但就在这时候,龙气却是陡然从背后的那个点散发了出来,布满全身,顿时这种感觉便消弭无形。

    很显然,这黑影应该是有对林封谨施展邪术,却是被龙气豁免。

    这么一停顿,林封谨立即就把握到了一个绝好的机会。猛然转身急退,居然是用脊背朝向着这黑影的,这一招正是狩人之术的打法陷阱。一旦中了算计的话,接踵而至的便将会是一连串的连续打击,不由人不上当。

    不过,这黑影面对林封谨的引诱性打法陷阱,采取的居然是最稳妥的做法,那便居然是猛然吹出了一阵狂风。狂风里面还有剧烈无比的腥臭刺激气息,虽然林封谨是背着的。也是一下子被熏得那个头昏眼花,迷离非常。

    尤其林封谨此时还在调动肝神的夜视能力,陡然中招,眼珠酸疼无比,泪花都将眼前朦胧得湿透了大片。

    抓住了这个机会,这黑影猛然再次冲锋了过来,狼狈当中,林封谨这一次甚至连剑鞘都用了出来,这才挡住了它的一击,剑鞘上面都是火星四溅,可以清晰的看到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凹痕,奈何依然是被这厮那一击上携带的庞大力量打得再次身不由己的倒退!

    只是,在这时候,林封谨忽然嘴角出现了一抹冷笑,他虽然一直都在被身不由己的击退,可是,在后退的方向上,他却还是有得选择的,绝对不是随随便便就退到了这个地方的。

    只见在此在千钧一发之际,右脚忽然一收一挑,地面上居然就有一大团东西飞了起来,挡在了其身前。追杀林封谨的那黑影丝毫都没有闪避的意思,那暗沉沉的光芒一闪再闪,飞砸过去的那东西居然就被“咔嚓”一声斩成了两截,只是,立即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气息传来。

    原来,林封谨脚挑起来的,竟然是那一具女尸!

    追杀林封谨的那神使在瞬间浑身上下都僵硬了一般,定在了原地。

    此时林封谨才看清楚了这神使的模样,其背部生长着一对毒蛾也似的翅膀,上面的粉末呈现出来了诡异的黑色纹理,看起来就仿佛是一个咧着嘴在笑的骷髅头,神使的脑袋畸变成了三角形,有着巨大的复眼和四条腿,战斗的时候便会人立起,其两只手臂畸形的变成了锋利无比的镰刀状态,刚刚一直在追杀林封谨的,就是这对变异手臂镰刀!

    并且神使居然还长着三条长长的骨质尾巴,两长一短,似缎带那样飘舞在身侧,估计是走的敏捷刺杀类的路子。

    林封谨这时候看着神使呆滞的模样,讥刺的道:

    “亲手干掉自己的爱人心里面滋味不好受吧?神官大人?”

    这神使从神官体内孵化出来的时候,因为要以神官的三魂七魄为养料,所以也是有着深刻记忆的,此时忽然自己亲手将爱人腰斩,虽然是死人,但是心中的痛苦和懊恼却也是丝毫都不会短少,林封谨布置出来的这个局,显然是十分恶毒而有效的。

    趁着这神使发呆的一瞬间,林封谨也是二话不说一剑就刺了过去,自己好不容易才抓到了这厮的破绽,怎么可能轻轻放过?这神使怪叫了一声,背部翅膀一闪,立即就见到了一层灰黑色的鳞粉对准了林封谨直撒了上去,只是看这玩意儿的颜色,就知道被沾到一定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不过林封谨这一剑本来就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节奏,只是单纯的为了缠绕住这神使的行踪,让它无法肆无忌惮的逃走而已,也没指望这一剑就能中招。

    看着毒粉迎面扑来,林封谨屈起了手指一弹,却是恰好弹在了自己的长剑上,这把剑已经断了个寸余的口子,被林封谨这么一弹,顿时从缺口处直接断裂了开来,而锋锐的剑尖就刷拉的一声继续对准了神使飚射了出去。

    这一次袭击当真是出人意料,剑尖的飞射速度奇快无比,甚至是在神使洒出来的黑色毒雾当中开了个空洞出来,久久都没能合拢,而这神使若是选择闪避的话,眼见得就要被林封谨占据到了先机,再想要得到这个好机会就难了。

    更重要的是,哪怕是以这神使的变态速度,要正面来闪避这剑尖的一次也是颇有难度的。

    所以,这一柄剑头“暗器”便是“波”的一声扎在了这神使的胸口上,不过听这声音,却也知道其里面多半是生长有十分坚固牢靠的甲壳,很难对其造成致命伤。

    好在林封谨这一击却是蓄谋已久,在剑头扎入了进去以后,光芒都是猛然一闪,然后就出现了四个字的幻象:

    地水火风!

    林封谨是一个善于取其精华的人,自己从帝陵见识过了这四个字的威力之后,总是觉得这四个字都有些不大一样了起来,当中细细咀嚼,乃是有着说不出的奥妙在里面。

    查询了多方面的古籍原来才知道,这四个字的含义只能用博大精深来形容,也是相当于一门学派的奠基基础。

    就像是炼气士的修炼秘术千变万化,总是不能脱离阴阳五行,相生相克的这一套。而地水火风四个字在那门学派当中的地位,就和炼气士学派的“金木水火土”这五行类似。

    此时林封谨拿这四字真言来小试牛刀,顿时就见到了刺入神使体内的剑尖忽然震动了起来,地水火风四个字也开始闪耀出起来了光芒,地是黄色,水是蓝色,火是红色,风是青色,然后同时融合在了一起,飘散而去,看到了这一幕,所有的人甚至包括那神使自己,都同时感觉到了一种无法形容的空虚和迷失感!

    是的,地水火风单独的一个元素放在一起,并不具备杀伤力,但是同时组合在了一起之后,那就立即会形成“虚”“空”的浩荡杀力!

    本来那半截剑尖刺入到了神使体内之后,并不是什么致命的伤势,并且还被其生长在肌肉下面的内壳给挡住了,仅仅入肉两寸,但是其上地水火风之力一激发,立即就呈现出来了变态无比的威力,这剑尖居然是在瞬间解体,化成了八亿四千颗无形的微粒,然后同时朝着四面八方爆炸!

    这一瞬间给人的感觉,那便是这神使的伤口深处,骤的开出来了一朵馥郁灿烂的血肉巨花!在这样的杀伤威力面前,神使被刺中的胸口处,一下子就多出来了一个篮球大小的诡异空洞,血肉模糊,甚至能看到惨白色的骨骼断面。

    打出来了这一击的林封谨也是有些惊诧了,他也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击的威力居然如此惊人!

    不过,眼见得这神使伤口处的肌肉开始迅速的蠕动,扭曲,未过多久便多半能恢复如初,林封谨这才意识到自己要对付的敌人绝对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打发的。他的心中甚至生出来了一种明悟:(未完待续)

月中了,向大家讨一张月票。

一张就好,但是愿意多给的朋友,咳咳,我也不介意噢!嘿嘿。(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破神使

    很显然,东海联军这一方拥有的邪术,应该也是与中原一脉的神通法术截然不同的路子,它完全是跳出了阴阳五行,金木水火土的范畴,具体一点来说,这个派系的神通应该是属于“生命”这一类的。

    像是它们施展在军马上的邪术,便是可以压榨生命的长度,使其缩短到一年,换来的便是惊人的忍耐力和恢复力。

    至于苏我使者,则是另外一种邪术的媒介,可以盗取猎物的生命力,进而迅速的以猎物的生命力来繁衍出更多的苏我使者。

    一念及此,林封谨忍不住又想起了一件事,这样说起来的话,无论是被困在了极北之地焚石山的那娲蛇神,还是隐匿在了南郑当中的巫神,拿出来引诱人的,也都是“长生”这个令人垂涎的诱饵,更重要的是,极北之地焚石山的那娲蛇神日日夜夜每时每刻肉身都要被岩浆焚烧,而它则是可以通过燃烧生命力来使肉身的恢复速度疯狂增加.......

    此时看起来,莫非这东海诸国背后的邪神,也是娲蛇神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

    是的,必须承认林封谨走神了。

    在面对这强横无比的神使的时候,他还在走神难道不是找死吗?

    不,这当然必须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与神使单挑的时候。

    问题就在于,林封谨此时既放出了天狼。而野猪也是来到了战场上,有这两个悍将顶在最前方,林封谨自然是压力大减。可以袖手旁观了。

    野猪为什么会迟到?其原因自然是因为这厮没有合适的坐骑,而林封谨发动进攻的时候也没等他,所以落下了小半个时辰,此时在旁人的指点下,野猪来到了战场后一发觉了这边的战况,就奔跑而来,提起开天就劈头盖脸的对准了神使劈过去。

    有道是天理昭昭。疏而不漏,之前神使一直用力量来强势压制林封谨。但是现在一对上了野猪就吃了大亏。

    一照面的功夫,神使为了占据抢攻的先手,居然大刺刺的用自己右肩上的骨盾去格架野猪的这一劈,这样的行为肯定是相当不妥的。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那骨盾都传来了鸡蛋壳碎裂的声音,当下神使就被斩成滚地葫芦飞扑了开去。

    一不小心就吃了这么一个大亏,神使嘶哑着怪叫了一声,双眼红光一闪,便是一掌按向了野猪,在场的人再次都感觉到了那种生命凋零,万物成灰的诡异气息!

    谁知道,这时候野猪那赤裸而肥硕身体上面。居然闪耀出来了一道一道光芒,这赫然便是肌肤上面纹着的战纹显现了出来,最后赫然形成了一颗发光的獠牙形状。上面还在滴落鲜血,那光芒最后联合在了一起,就仿佛是一面奇特的镜子,一下子就将周围照耀得纤毫毕现。

    甚至这一瞬间,神使的这个诡异的神术也是被呈现了出来,那赫然是一个黑色而扭曲的骷髅头。似乎被时光拉长了,在空中扭曲飞舞。要用一口枯黄的利齿狠狠的咬向野猪。

    只是,被这光芒照耀了之后,这黑色而扭曲的骷髅头一下子就偏转了飞射的方向,猛然飞向了三十丈外,骷髅头的后面还拖拽着长长的黑色死气,那里却是有一名赤骑的骑士,他是负责带领野猪来到这里的,因为在观战当中一时间看得入了神,因此没有离去,没想到这时候却被神使的邪术给盯上了。

    被这黑色骷髅头狠狠咬中了之后,这赤骑骑士一下子僵硬了,并且脸色变得铁青,仿佛是和冻僵了人似的,紧接着,他本来还是个三十上下的汉子,在瞬间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了下去,最后化成了一具皮包骨头,头发灰白相间的干尸,仿佛已经是死掉了几百年!

    与之相反的是,可以很明显的看到,这黑色骷髅头则是开始桀桀怪笑了起来,显然它吸走了那名赤骑骑士的生命力之后,重新获得了暂时的生机......骷髅头上长出了茅草似的乱发,还有一层薄薄的皮肉,紧接着还有半边身体和一只骨头爪子,虽然没有下半身,可是它却是在半空当中漂浮着,肆意飞行,冲向了旁边的天狼,挥舞爪子对他抠了过去。

    天狼一闪,这骷髅幽灵抓了个空,可是这一抠的余势不衰,竟是狠狠的抠到了旁边的竹楼上,只听得“喀拉喀拉”的一连串的巨响声,这竹楼被抠到的地方竟然像是被大斧头斩中了似的,噼里啪啦的起码断掉了七八根竹子,轰然倒塌了下来。

    “这个邪术很变态啊。”林封谨皱眉思考着:

    “首先是可以自行追踪敌人,一击落空了能寻找下一个,其次是释放几乎是在一瞬间的,毫无前兆,威力也是奇大,最后就连杀死了人以后的生命力都没有浪费掉,而是直接被这骷髅头吸收,成长成了怨灵一样的东西,速度奇快,飞行,攻击力奇强.....果然不愧是神使呢,就凭这一手邪术,搞不好屠城都不是问题!”

    被袭击了不反击当然不是天狼的性格,它一抬手,便是三根铁矛飞射了出去,这一次攻击掐在了这骷髅幽灵移动的间隔上,看起来都是将之逼入了死角,没想到这玩意儿居然一下子钻到了地下去!似乎那厚实的土地都是海水一般可以潜入,这就真的是有些变态了。

    看到了局面有些失控的样子,林封谨当然不可能坐视不管,他微微的咳嗽了一声,正要叫水娥出手,没想到这个时候天狼似乎也打出来了真火,双眼当中忽然闪耀出了两点黄光,紧接着就冲向了旁边的一块空地。

    说来也怪。就在天狼刚刚到达的时候,那骷髅幽灵居然就在这里破土而出,尖锐无比的怪叫了一声。然后就恰好与天狼撞了个脸对脸,这一瞬间,天狼的身体忽然僵住,从其胸口当中赫然跳出来了一块普通无比的石头,一下子就印在了这骷髅幽灵的脸上,然后又瞬间弹射回了天狼的胸口。

    这赫然是操控天狼的石奴现身了!!

    被石奴一镇!这骷髅幽灵一下子就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呼号,紧接着。就从其体内呼啸飞出了大量透明的影子,纷纷朝着天空或者地下飞了进去。这些影子的面容或悲苦,或喜悦,或麻木,但是在飞出去的这一瞬间。分明都有一种彻底解脱了的感觉。

    当最后一个透明的影子飞了出去以后,这骷髅幽灵竟是一下子彻底僵硬了,表面迅速地的变成了灰白色,然后石化,“喀拉喀拉喀拉”的表面的石皮脱落了以后,最后的内核居然是一颗死黑色的骨头珠子,最后化成了灰烬。

    林封谨早就知道,这石奴对魂魄之类的怪物很有一套,没想到他连这邪术弄出来的怨灵也是一样的全面克制!

    石奴一毁掉了这骷髅幽灵后。那神使便是浑身剧震,看起来也是受到了重创一般,它陡然桀桀怪叫。展开了身上的翅膀,速度顿时急速增加!身后的尾巴连续舞动出来了一片幻影,卷起了“呜呜呜呜”的凄厉风声猛刺向了野猪。

    野猪此时手上却是有山河盾护体,全身一缩便是藏在了山河盾的后方,神使的三条骨尾的急刺扎在了山河盾上面,直接溅射出来了几点火星。遗憾的是却完全攻不破山河盾的防护,那完全就仿佛是媚眼抛给了瞎子看。半点用都没有。

    而这个时候,被石奴操控着的天狼也是再次杀来,这一次,天狼握持着的长刀上又闪耀着点点晶莹的光芒,正是附带了文曲星力的象征。

    此时这神使忽然侧身,用右边肩头上生长出来的骨盾强行格挡住了天狼劈下来的那一刀,要知道,天狼的这长刀也不是什么凡品,只听得“咔嚓咔嚓”的一阵乱响,足足劈断了这神使骨盾上的七八根白骨,这才停下来。

    只是这骨盾虽然防护住了长刀的锋刃,却是防范不了上面充斥的浩瀚文曲星力,只见一支笔的幻象一闪而消失,一下子就生生的透入到了神使的血肉之躯里面去,神使本来给人的感觉就仿佛是一条浑身上下都沾满了粘液的泥鳅,滑不留手,中了文曲星力的这一击后,立即就僵在了原地。

    野猪抓住了这个机会,狞笑着挥起了开天,在空中轮了个半圆,狠狠的一斧头就斩在了神使的脊背上面,这一斧头斩上去,简直就像是劈柴似的,听得一阵噼里啪啦的乱响,显然骨头甲壳什么的都不知道裂开了多少,连神使背后的蛾翅居然都被鲜血淋漓的砍裂开了来。

    可是,这神使显然也是将这一切都预算好了,它背上吃了这一斧头以后,顿时就喷射出来了大团的黑色雾粉,这雾粉一出,野猪身上的战纹立即再次发出了光芒,显然是有着剧毒,尽管闪避得快,野猪依然急退着剧烈呛咳了起来。

    而这神使这时候,终于图穷匕见的暴露出来了它的最终目的,居然是借着硬吃了野猪这全力斩出来的一斧的机会,猛然朝着前方冲刺了出去,这一冲刺相当于是它自身冲刺的速度,还要加上野猪这一斧头斩上去带给它的冲击力,可以说速度乃是十分惊人。

    而这神使冲刺的目标,赫然便是林封谨这个方向!

    很显然,这神使的战斗智慧很高,知道再打下去的话凶多吉少,所以它打的算盘也是很好的,若是林封谨来不及反应过来,那么就直接猎杀了他。

    若是林封谨反应了过来,依照林封谨之前被神使的力量压制,仿佛打保龄球那样推来推去的模样,也决计拦不下神使这狗急跳墙也似的冲刺,定能破围而出,杀出一条生路!

    可是,这时候林封谨却是微微的抬了头,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他的瞳孔里面,赫然已经清晰的反射出来了这神使直扑而来的身形。

    “你终于来了么?我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呢。”

    空气当中。充斥着淡淡的腐臭味道,这是神使逼近的象征,同时有灰色而锐利的影子一闪。正是神使已经全力一击,用它的畸形前爪狠狠的斩向了林封谨,这一击是如此的威力与速度兼具,以至于空中都泛出来了淡淡的波纹!

    但是,这时候林封谨的手指上,却是闪耀出来了一点光芒!!

    这一点光芒落在了所有人的眼里,不知道为什么。竟是给人以一种强烈无比的热血沸腾的感觉,猎猎风中。尸横遍野,却有一面大旗屹立长存,这样的心情,几乎要仰天长啸才能彻底宣泄!!

    林封谨获得的准神器力牧戒在这一瞬间全面爆发。火力全开!!

    而当林封谨扬起了自己的右手,对准了神使挥出了自己拳头的时候,空气里面竟是出现了雷鸣也似的声音!可见力量之强,这一拳的速度之快!

    当然,林封谨不会傻到了用自己正常人的身体和神使那畸形的前爪硬拼,所以他先戴上了用饕餮胃囊强化过的百草炉手套,然后在这拳头挥舞出去的时候,就见到方圆数丈内都白雾弥漫,同时响起来了水凝结成了冰的声音。并且迅速的朝着林封谨的拳头上面吸附而去。

    等到林封谨的拳头打出去半尺的时候,拳头上已经多了一层厚厚的冰,赫然形成了一个砂锅大小的冰拳。平时常人形容猛男,就喜欢说此人“砂锅大的拳头”,此时林封谨的拳头便真的是名副其实。

    非但如此,等到林封谨这一拳轰出去,力量彻底宣泄到最大,和神使的前爪正面碰撞的时候。这砂锅大的拳头已经赫然变成了脸盆大小,完全就像是一只冰锤。狠狠的与之对撞在了一起!!

    在“咔嚓”一声脆响后,林封谨蹬蹬蹬的倒退了五六步,只觉得胸中血气翻腾,只能紧紧的闭着嘴,唯恐一张开就会呕血,他的拳头上附带的冰块已经尽数粉碎,而右手更是可以说是麻到了毫无知觉,眼前也是金花直冒。

    不过,那神使则是比林封谨还要惨得多,直接就被轰飞了出去五六丈远,还在地上翻滚了七八圈这才停了下来,可以清晰的见到,它斩向林封谨的那只爪子,赫然已经彻底的被震断掉了,断面还流淌出来了黄黑色的浓稠液汁出来。

    非但如此,林封谨的那一拳不仅仅打断了它的爪子,还势如破竹的轰到了它的胸口,可以见到这厮的胸口都是明显的出现了一个诡异的凹陷,还燃烧着幽幽的青磷火焰。

    原来从一开始林封谨就在示弱,就在误导这神使,给它留下一个“面前的这人力量远远不如我”的印象。

    那么很自然的,当这神使遇到了危局想要逃走的时候,肯定就会针对这个破绽来做文章,进而飞蛾扑火,自投罗网,却不知道林封谨早就在这里埋了个大坑等着你来跳呢。

    一旦神使选择从这里突破,却是一下子遭受到了意料之外的迎头痛击,并且还是自己以为的优势反而被击溃,那就不仅仅受到的是肉体上的伤害,还有战斗意志方面的重创啊。

    林封谨是临时遇到这神使的,却是可以在瞬间布设下来这样的陷阱,所以说他的机变权益之才确实可以说是十分了得的了。

    双方硬拼一记之后,说实话几乎是两败俱伤的,虽然神使挨得比较惨,但林封谨还是发觉自己的右臂多半都脱了臼,估计没有几天的将养是好不了的了,说实话,这还是吃了没有称手的重武器的亏。

    林封谨用拳头和对方硬拼,除非是自身就精通拳法,否则的话,也确实是只能吃这个闷亏了。

    好在这一次对拼之后,林封谨在旁边观战养伤也是没关系了,但是,那倒霉的神使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要应付野猪和天狼的夹击,还有水娥不时发出一记水系的神通法术来进行偷袭,这就真的是雪上加霜,祸不单行。

    勉强支持了七八个回合,这神使被野猪用盾牌逼住,挡住了视线,冷不防开天从盾牌的下方横扫了过来,顿时咔嚓一声脆响,被打折了一条腿。

    这腿部一断,神使顿时连速度优势也没有了,不过它还有三条骨质尾巴不停挥舞,因此不怕前后夹击,但野猪和天狼都表现得很有耐心,和它开始慢慢耗,没过多久就被天狼抽冷子一刀又斩在了右臂上,这一下子本来就破烂的骨盾就彻底破碎,连带手臂都断掉了一半,悬悬垂垂的在半空当中摇晃,更是有若沥青一样的液体徐徐从伤口处流淌了出来。

    骤然之间,林封谨深吸了一口气,举起了左手虚点,居然指尖上也是凝聚出来了一根冰锥,正是他在借助水娥的力量,只见这根冰锥从无到有,迅速的开始凝聚了起来,前端尖锐无比,表面上还有精巧繁复的花纹,看起来居然都有一种令人巧夺天工的感觉,虚虚的悬浮在了他的指尖上。

    林封谨将手指一弹,这根冰锥就对准了神使飞了过去,神使很干脆的一爪就抠上去,没想到在它出爪的时候,这根冰锥居然是骤的加速,完全脱离了神使的掌控,倏然就没入了它的胸口,隔了半晌,才听到神使的体内传递出来了一声轻微的闷响!

    神使的肌肤表面立即就呈现出来了一种冻僵也似的乌青色,行动一时间都变得那个异常的迟缓了起来。

    林封谨的指尖上,又开始徐徐的凝聚起来这冰锥来,这一手神通却是水娥拿出来了自己的真本事,叫做羽动锥。这冰锥飞射的轨迹可以说是格外的诡秘,一般都极难应付,乃是黑帝镜里面隐藏的不传之秘。

    这一手神通的起源,甚至在上古奇书庄子逍遥游当中都有记载,说是有高人见到一群小孩子在水洼旁边玩水,结果这水洼当中有一条小鱼,无论小孩子出手多快,都捕捉不到,反而最后必须缓慢的伸手下水,左右包抄,便轻易抓到了。

    这高人沉思其中的原因,便发觉伸手去捉小鱼的时候,出手越快,反而对小鱼附近的水冲击越大,结果就相当于根本不是小鱼自己逃开的,而是你手伸进去以后,对水造成的冲击波巧妙的将小鱼主动排挤开的。

    研究明白了这个道理之后,这高人便根据这个道理,创造了这个羽动锥的神通,敌人伸手去格挡这羽动锥的速度越快,羽动锥便能以更快的速度激射出去,实际上并不是发射者给予羽动锥这个力量,是羽动锥可以神奇的从敌人的出手格挡速度当中,获得更加迅捷的力量!

    这就颇有几分敌强我逾强的大智慧在里面了。

    林封谨看了看已经开始渐渐发灰的天色,知道黎明即将到来,一旦天亮,敌人估计还在源源不断的增兵,那么就不适合再战斗下去了,有放有收才是用兵的王道,所以他再次伸出了左手,看着自己的指尖上开始徐徐的发出了光芒,这一次,居然是一次性凝结出来了两支冰锥!

    那神使眼见得林封谨要继续出手,自身更是在野猪和天狼的夹击下左支右绌,完全是逃走无望,忽然一跃而起,直冲上天达十余丈,眼中赤光闪耀,似要仰天厉啸。

    可是林封谨早就料到了它这一手,手指连弹,在它刚刚飞弹上天的时候,便已经是见到了两道流光飚射而出,原来林封谨这一次凝结出来的,却并不是先前的羽动锥了!

    尽管二者看起来似乎一样,羽动锥有几分类似于“绵里藏针”的味道,你不来用力捏我,你就不会受太大的伤,而现在林封谨凝聚出来的两支冰锥叫做冰蜂刺!

    蜜蜂刺人后就要死,这冰蜂刺就完全像是两把又薄又锐利的飞刀,充满了不成功便成仁,与敌偕亡的戾气!!(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神使舍利

    这神使刚刚张开嘴巴,便被一发冰蜂刺射了进去,紧接着它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咽喉处又挨了一下狠的,顿时头上脚下栽了下来。林封谨之前就吩咐过只留全尸,所以野猪也不用开天,直接就挥舞山河盾从上到下狠砸过去,天狼则更简单了,用刀背猛剁。

    在这样疯狂的猛烈攻击之下,这神使很快连脑袋都被砸得和个烂西瓜似的,浑身上下更是破破烂烂,流淌出来了大量的沥青状黑褐色液体,微微的抽搐着,连眼眶里面的幽幽青色磷火也是几乎湮灭了,不过,林封谨当然记得这厮的寿命似乎只有一天或者半天,其生命精华都在这段时间内浓烈的释放了出来,所以依然可以清晰的看到,它的伤势在迅速的愈合着,居然还在这种情况下竭力的反击,招架。

    好在林封谨身边随时都有一个水娥的存在,想起来了敖液的话,便将其彻底的冻结了起来,可以见到神使一结冰之后,立即痊愈速度就变得格外缓慢了。

    林封谨毕竟比常人要多出来了一世的记忆,顿时就回想起前世的一些资料当中就记载,在低温下,有动物就能进入类似于龟息,冬眠的状态,极大的抑制住生机的释放,甚至有青蛙或者癞蛤蟆在低温下蛰伏几十数百年都不死的,可见低温恰好就可以克制住神使这种极不正常的生命邪术。

    将这神使冻结成了一大块冰坨子了以后。众人都是舒出来了一口气,遇到这样打不死的怪物,真的还是压力极大的。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林封谨忽然转头望向了冰块,他感觉到了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这一回头顿时就见到,在冰块当中的神使双眼当中,那幽幽的青色磷火竟是越来越浓烈,越来越炽热!

    这样的情况,以至于给林封谨都有了一种危险的错觉。就像是面对滔天而来的洪水,自己虽然修筑起来了一面大坝将其拦截住。但有道是堵不如疏,这洪水依然是时刻不停的汹涌奔腾着,无时不刻的冲刷着大坝,施加着巨大的压力。

    甚至此时这大坝上。已经是出现了大量的裂纹,还有沙石簌簌而落,眼见得就要彻底决堤!

    “走!”林封谨只觉得自己手背上的寒毛都是一根一根的竖了起来,立即转身就走,好在这个时候水娥又对冻住了神使的尸体额外加持了一记寒冰符箓上去,因此多争取到了几秒宝贵的时间。

    三人窜出了数百米之后,林封谨感觉到后面的强烈威胁已经是一触即发,立即大叫道:

    “止!”

    野猪顿时就开声吐气,将山河盾狠狠的砸到了地上。自身藏在了盾牌后,而天狼则是缩在了野猪的背后,林封谨被保护在最后方。

    刚刚做好了防护阵型。就见到那团冰块彻底炸裂了开来,一团光芒迅速扩散,那光芒当中似乎藏匿着无数的尖针,瓢泼也似的疯狂飞射了过来,似乎就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抵挡得了这玩意儿的穿透似的,好在这光芒形成的尖针似乎只会在方圆五十米内才能出现。

    这样一来的话。只受到了外围伤害的野猪身上的压力无疑就大幅度的降低了,等到爆炸之后一看。一干人等都是在为之咂舌,原来自爆的那个地方都赫然出来了一处惊人的大坑,深达两三米,周围五丈内的竹楼什么的可以说是都是被彻底的夷平了,空气里面也是散发着一股奇特刺鼻的硫磺味道,就仿佛是什么地方刚刚才放过了烟花爆竹一般,很是有些呛人。

    林封谨徐徐的走了过去,他的目力非凡,却是一下子就看到了大坑的底部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漂浮着,走下去一看,发觉却是一小块黄豆大小的透明东西,发出了幽幽的橙黄色光芒,仿佛是是琥珀一样,里面还有些混合的渣滓,但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给人以一种十分宁静祥和的感觉。

    “咦,这玩意儿还是得道高僧?死掉了还会留下舍利子么?”

    林封谨正是有些好奇,便打算走过去伸手碰碰,却是忽然听到天狼用生涩的语音道:

    “主人,这神使舍利此乃大凶之物,不适合去触碰,就算是要碰,这玩意儿我也没办法,必须要水娥洗涤掉上面的凶煞之气,而这凶煞之气绝非等闲,乃是那大漩涡当中极阴之处的尸骸酝酿了数万年之久才弄出来的,虽然只有一丝,一旦碰到的话,只怕终身也是会若附骨之蛆,纠缠不休,端的是后患无穷。”

    林封谨听了天狼的话,立即就从善如流,马上收手,更是马上站得远远的,随手放出了一支信箭。顿时,赤骑的人早就在外面等得不耐烦了,立即便是策马若洪流一般的冲了进来。

    此时林封谨便发号施令道:

    “是时候了,按照来之前时候的计划,分成三批撤退,红营(伤病营)由多特的那支骑兵队护持着先撤,剩余的人断后。”

    狼突立即拿出了事先约好的焰火开始释放了起来,紧接着四处都陆续有同样的焰火直冲天穹表示回应。

    接下来见到林封谨正在作难,想方设法的打算将那块神使遗留下来的“舍利子”带走,目前的规划是从旁边的竹楼当中去砍一个竹筒下来装。狼突忍不住狞笑道:

    “主人的心肠也是忒好了些。”

    说完便对下属喝道:

    “没长眼睛么,去带二十个俘虏过来,问问有没有愿意去拿那块石头的,有的话就留他一条命,没有的话,马上就杀了。”

    林封谨听了狼突的话,叹了一口气,不过想一想也是刻不容缓。多耽搁一下的话,天一亮起来,三里部的骑兵损伤势必便是格外的惨重了。因此便很干脆的道:

    “好,这件事交给你来办,要切忌,这玩意儿上面的恶毒诅咒和凶煞之气格外的猛烈,你和赤骑中人都要远离三丈!”

    狼突道:

    “好的,主人。你放心,就将这件事交给我吧。”

    林封谨点点头。这时候已经开始撤退了,各项事务也是千头万绪的汇聚而来。而等到天亮之后,最方便快捷的烟花传讯的方式也即将失效,所以必须要抓紧时间。所以林封谨就留下了野猪来看守着那块拿着神舍利的人,自己则是登上了之前准备好的马车。一道一道的命令顿时若流水价的发布了出去,紧急的命令就用焰火传讯,不紧急的就用快马。

    此时若是俯瞰大地的话,可以见到三里部的万余骑兵分成了三部分,大概有一半左右的都调去了西方,因为那里开始源源不断的冒出来了全副武装的钢甲武士来,默不作声的排成了阵型,看起来是东海联军的舰队在那里找到了一个输送兵力的点,不过这些援军被这四五千骑兵呈现出扇形团团围住。实际上是相当吃亏的。

    首先,他们刚刚冒头就要承受密集无比的箭雨袭击。要知道,三里部的骑兵何等强悍。决计不能用拿其余草原民族的骑兵战力来衡量的,单说箭头这一项就能区别了出来,普通的草原部族用的大多都是牛角弓,兽牙箭,对上这些钢甲铁盾的武士几乎就是完全没有任何的办法。

    可是,三里部的骑兵用的制式长弓射程都要比牛角弓多出两百步。身上箭囊当中携带的箭头更是分成三种!第一种是火磷箭,第二种是破甲箭。第三种是专门用来集群抛射,尾羽经过了进行特别调试的白羽箭!

    纵然铁甲武士防护力惊人,在三里部精良的工艺支持下的箭簇射击下,一样是伤亡不小。

    其次,为了提升防护力,手持钢甲铁盾的战士也是有弊端的,那便是移动速度会变得迟缓,这样一来的话,对上来去若风的三里部骑兵,那更是显得若乌龟爬一般了。速度本来就慢,还要扎堆行进,那么三里部的人用火箭攒射的话,阵型必乱,阵型一乱之后,便是骑兵突进,几乎就是个屠杀的无解局面。

    事实上,这样的铁甲战士方阵,必须是要配备上强大的远程打击火力,比如说是傲来国著名的长弓手才是攻防兼具。只是三国联军此时根本就没有这个配置,其次,这些战士都是通过救生艇的运输,还要攀爬一段绳索才能上到草原上来,输送他们上来至少能顶住开拓出来一片空地,若是输送弓手上来,估计伤亡之惨重乃是现在的好几倍!

    剩余的三里部骑兵当中,在营地当中继续烧杀掠抢的有一千多人了,焚毁粮草的目标早就完成了,现在是抢掠杀人的时间,继续狠狠的糟蹋着东海联军这个建立起来的基地,甚至连每一块木材都不放过,因为这玩意儿在草原上也是稀罕的东西,距离这里最近的一片树林......咳咳,那要走好数千里路!

    最后的三千多骑兵,则是形成了一张大网,在草原上来回驰骋,针对的自然就是东海联军派遣出去的大量游骑。

    东海联军的骑兵数量也是颇为惊人的,但是昨日一战已经被打断了脊梁,完全失去了精气神,此时又是以小队为单位被分散派出去的,一见到了大本营火光冲天,自然就要回来救,却是一头撞上三里部以逸待劳,守株待兔的大量精锐骑兵,那真的是只能用自投罗网来形容。

    林封谨发出了信号以后,首先是让张雷调动他手下用来守城的第一军,让这支生力军火速赶来,准备主持接手撤退的事宜。

    接下来最先出发的就是这部分剿杀对方骑兵的三里部中人,他们将护送着“红营”首先回城,其次则是劫掠烧杀的那千余人,将会押送大批的俘虏和缴获的辎重离开,这些俘虏都是经过仔细甄别,具有一定手艺派得上用场的人,这些俘虏的数量至少也是有四五千人。

    最后撤退的。才是那些在围着援军袭扰的三里部主力。

    在这里就有个问题了,貌似三里部的人在这个时候还贪心,想要吃下那四五千俘虏。还有大量的辎重很是不智,但是只要先走上一个时辰之后,与东海联军的人拉开了大概十余里的距离,那其实就不成什么问题了。

    为什么这么说?则是因为东海联军的可以用来追击和破袭的骑兵几乎已经是完全被打乱,打散,而他们能组织得起来什么人追击?在这茫茫草原上,动用轻装步兵的话。有五六千草原骑兵断后,无论是用骑射战术还是用骑兵集团冲锋战术。那都真的是来多少死多少。

    用重装步兵来追击?背着那一身的钢铁乌龟壳,这是追人还是折腾士兵啊?

    林封谨处理完毕了这些事情以后,留下来了主动断后,三国联军看着缓缓撤离的三里部骑兵。试探性的追击了一下,吃了几阵箭雨以后,果然是没有任何要想追击的意思,而是只能继续固守防御,预防不要再被杀个回马枪,同时希望能从那被糟蹋得一塌糊涂的残垣废墟当中找到一些可以用的材料。

    见到了这种情况,林封谨依然分出了十支百人队,在沿途交错断后,徐徐撤离。这样的行事布局可以说是极其稳妥的,这样离开了三四十里地之后,基本上觉得大局已定。这才松了一口气,处理起来自己的私事来。

    当然,林封谨此时第一件事情不是别的,自然是去看那遗留下来的神舍利如何了,赶过去了以后却是发觉了一件很诡异的事情,那便是自己的亲卫军赤骑围住了一个骑着马的人。将其裹挟在了队伍里面向前走,但是距离那人最近的赤骑。也是足足在五六丈开外,并且所有的赤骑都对那人简直是严加戒备,可以说是处于手按在了刀柄上,弓随时都上弦的奇特状态。

    林封谨看赤骑那副无比紧张的模样,端的仿佛像是这些赤骑是被许多人包围了,而不是他们正在包围一个人似的。

    一见到了林封谨过来,狼突也是立即前来接着,一见面就对林封谨道:

    “公子,那个什么舍利确实是相当的邪门,拿着它的人居然会无缘无故的发狂,然后仿佛疯子一样的见人就咬,最后变成了浑身长毛的怪物,力大无穷,当时一不注意,我们还折损了两个兄弟......”

    林封谨抬眼看了看被围在了中央那人,然后道:

    “我看他现在似乎还是好好的呢?”

    狼突苦笑道:

    “回公子的话,这发狂的时间似乎是因人而异的,有的人拿着大概盏茶功夫就发狂了,有的人呢能挺半个时辰,最关键的是,这发狂比发病还来得快,像是第一个家伙,明明还在回话,结果回了半句话就直接疯狂了起来。”

    林封谨道:

    “有没有试过用东西包着?看看能否隔绝掉这些东西?”

    狼突道:

    “当然有,还是直接丢在了马奶酒的袋子里面,但看起来也没什么用。”

    林封谨点点头道:

    “所有相关的尸体都烧掉,包括那些被害的兄弟的尸体。对了,现在这个人坚持了多久?”

    狼突道:

    “他是第五个人.......咦,这人似乎已经坚持了足足大半个时辰了呢?”

    林封谨听了狼突的话,便望了这骑在了马上的人一眼,发觉这人大概四十上下,样子也是很普通,脸色平静,不知道怎的,身上有一种很是独特的气质,就仿佛是那种悬壶多年的老郎中,很是有些悲天悯人的味道。

    这人在马上骑着,可以感觉到他真的是在无视着手上拿着的那神使舍利,更是无视着周围这些如狼似虎的三里部的骑士,仿佛就这么跟随着马儿的脚步也是十分有意义的事情。

    林封谨看了这人一眼,知道必有特异,不过乃是敌国之人,心中也是存了几分防范之意,便道:

    “好好的盯着他,若是到了吴作城之后还不死的话,那么将他软禁起来,以礼相待,抽时间送来见我。”

    这时候,又是好几骑奔跑了过来,都是传令兵,一名传令兵是来询问那些押送的俘虏的归属的,另外的一名传令兵则是来汇报先撤退的那批骑兵已经护送着伤员,成功的抵达了目的,要来请林封谨的指示。

    林封谨想了想以后便道:

    “东国联军被我们这一次突袭以后,骑兵已经是打残了,就连马场里面的马匹也是被我们杀的杀,抢的抢,他们又是远道而来的客军,仓促之下,可以说是一时间无力反击了的。所以让先回去吴作城的三个千人队先歇息吧,明天就派出一支千人队,护送伤员和这些俘虏去四胜关外面的老营。他们加上老营里面的那些牧奴,大可以镇压得下来了。”

    这名传令兵听了林封谨的指示以后,便立即领命而去。

    接下来林封谨想了想,又唤了人来道:

    “东国联军这帮人在我们这里吃了亏,那么一定是会想要在其他地方找补回来,他们附近还有什么部落没有搬迁走的?”

    听了林封谨这么说以后,便有专门负责这方面的人策马过来道:

    “回公子的话,这搬走的部族还真不多。”

    原来在开战之前,吴作城早就派人警告过周围的部族,说是这里有兵灾大战,经过上一次力战东夏之后,吴作城之名在附近千里内的部族当中只能用如雷贯耳来形容,所以他们讲的话,十之八九的部族还是要听的。

    不过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草原上的部族搬迁,那也不是说搬就搬的,因为游牧民族都是逐水草而居,各大草场都是有主之物,势力早就规划说好了的,牛羊吃的每一片草地,估计也都染上了牧民的血在里面。

    在这样的情况下,难免就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比如有的部族觉得吴作城是不是在危言耸听,有的则是直接觉得吴作城会不会是在觊觎自己祖先打下来的草场,还有的则是相信了吴作城的话,却也是要观望一番形势--------游牧民族搬迁容易,但也是相当于被栓死在了牧场上------因此竟然也只有不到三支部落搬迁走!

    林封谨听到了这样的消息,眉头陡然是紧皱了起来,眼神忽然转厉,可是又渐渐的缓和了下来,摇了摇头叹息道:

    “东国联军毕竟还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估计他们林林总总的将手中的所有骑兵力量捏合起来,也起码能有两三千人,这支力量虽然对我们来说还远远的不够看,但是配合他们的步兵的话,用来围剿猎杀这些部族却已经是足够了.......”

    狼突眼神转冷,狠毒的道:

    “既然是这样的话,这些人不听话,那么还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将这些家伙剿了先?咱们应该是能赶在东国联军之前的!”

    林封谨摇摇头道:

    “不妥,单凭吴作城的产量,是无法支撑起来其余各地对草原上的物产的需求的,这些部族都是没有冒犯我们,平时也是老老实实的和我们做生意,假如我们今天这么干了,在草原上面势必要引发公愤,三里部的名声也就彻底的臭了。”

    狼突皱眉道:

    “难道我们就任那些东国联军四处剿杀这些周围的部族,同时搜刮他们的物质来壮大自身?最后倒霉的是我们啊!”

    林封谨皱眉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而且最关键的是,对方今天吃了我们这么大的一个亏,肯定以后对我们会严加戒备,我们往后哪怕是想要伏击他们外出攻击部族的军队,估计也是很难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决裂

    狼突不服气的道:

    “公子,咱们现在的骑兵可以说是完全能够碾压掉这帮王八蛋的,直接用侦骑将他们钉死就可以了,然后提前去给这些部族报信!”

    林封谨淡淡的道:

    “你莫要忘记了那些停靠在海面上的巨舰!对方这一次被我们突出奇兵,利用海运绕开了他们的眼线,吃了个大亏,事后一定就会想明白其中的关窍,那么东国联军多半都会模仿我们的行为,用轻型船只迅速的运输出几千人来,随时靠岸登陆作战劫掠其余的小部族,并且刻意避开我们的耳目,我们除非是能够在海洋上称霸,否则的话,是完全不可能把握得到他们行踪的!”

    狼突顿时被林封谨说得端的是哑口无言,不甘心的道:

    “难道我们就只能任对方这么到处扫荡来补充自身的实力了?”

    林封谨淡淡的道:

    “其实对方一定比我们还急的,他们要这么干的话,说到底终究是小打小闹而已,一日不打下吴作城,那么第一步战略计划就代表着完成不了,他们要扫荡周围的部族来以战养战的话,其实对我们来说,也是个利好的消息,为什么?因为他们这么干的话,其实也是在浪费自身宝贵的时间!”

    狼突听了林封谨的分析以后,也是叹息了一声: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还需不需要派遣出游动哨来盯住这些王八蛋呢?他们从海上走。忽然从背后捅你一刀子还真是一件麻烦事!这真的是神不知鬼不觉,根本就防不胜防啊,怎么我现在觉得派遣游动哨出来毫无意义了呢。”

    若说吴作城这些将领之前还在对水运登陆这种事情马马虎虎的话。但是现在亲身体验了其惊人的杀伤力之后,便是会引起了百分百的重视起来!

    林封谨笑了笑道:

    “狼突,但凡任何事情,一定是要因地制宜,随时变通着来看。利用水运的便捷性来运输军队突袭,其实说得直白一眼,最核心的部分还是在于一个字:出人意料!(哼哼。我故意的,学座山雕的。咋啦)但凡突袭,只要是失去了这么一个先手,那么铁定之后的突袭效果好不到什么地方去。”

    “另外我们有着吴作城这样的坚城来作为后盾,别人便是再怎么突袭。除非是能够收买掉看守城门的至少是百夫长级别的人,否则的话,是决计难以短时间内破城的。而这一点我很相信他们做不到,因此,这种水运登陆作战的威力确实巨大,但前提是要攻其不备,因此而将其夸大也是不可取的。”

    狼突想了想以后才点点头道:

    “公子你说得是.......那么关于游动哨的事情我们要不要派?”

    林封谨正色道:

    “当然要派!并且这件事不能松懈!我们好不容易搞掉了他们的骑兵主力,占据了这么大的优势,为什么要轻易的放弃呢?不靠攻城武器。这帮混蛋是决计不可能对咱们的吴作城造成威胁的。”

    “而攻城器的体积都相当大,哪怕是将其拆卸成了零件之后,也至少要六桅的大船才能勉强的搬走。而这附近,则根本就没有能靠下这等大船停泊将其运送上岸的地方!所以一旦对方铁心是要攻击咱们,那么多半会派出大规模的部队,沿途稳扎稳打的从陆路搬运着攻城器械往前!那么当然要一路发挥骑兵的优势,一路将之骚扰到底,主动出击。尽可能延迟其在路上的时间。”

    “要记住,其实我们这一场战役的目的并不在于杀对方多少人。也不是在于吴作城是否被攻破,而是在于能否拖延足够的时间,对方的辎重粮食永远是他们最大的软肋,不要看他们的士兵数量惊人,但是在咱们吴作城这天然的地势上,也是压根就派不上用场,一次性能投入的兵力也是有限,而这也代表了每天消耗的粮草和辎重将会是个恐怖的数字,一旦没有了粮食,这庞大的军队崩溃起来的速度也是一样惊人的。”

    此时林封谨一面和狼突说着,一面继续的处理各种接踵而至的繁琐事务,时间可以说是流逝得相当之快的,很快就能望见远处吴作城那高高的身影。这时候林封谨忽然又想起来了一件事,便道:

    “那个拿着神使舍利的人还没事吗?”

    狼突立即去让人问了问,然后回来吃惊的道:

    “确实是没事,对了,既然到了地方,那神使舍利怎么处理,继续让这个人拿着吗?”

    林封谨摇摇头道:

    “这倒不用,送到了地下大厅里面去,在特等的战利品仓库当中划出一角,单独存放与其余的玩意儿分开来,最好就是远远的能一眼看到就好,让平时的守卫主管最好不要靠近。”

    林封谨此时虽然坐着马车,但人人都知道他是要抽这时间来办公的,绝对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同时还被八百最为精锐的赤骑拱卫着,为全军断后,不能否认这也是林封谨在故意作秀,但全军确实是为了此事士气一直都是久盛不衰。

    此时林封谨忽然也明白了为什么吕羽对吞蛇的感情很深,因为他此时拥有了赤骑这样的亲卫军以后,置身于其中,就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安全感,在这些人的拱卫下,整个人都可以彻底的放松下来。

    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哪怕是九渊先生,董仲舒等人齐至,也拿身在赤骑拱卫中的林封谨没有办法的,这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这种完全不把自己的命当成一回事的疯子,并且还是经受过了最残酷的训练的杀人机器!!赤骑中人可能在战技方面不如吕羽的毒牙都。但是,这些人对林封谨的忠诚和疯狂,却绝对要比毒牙都的人强得多!

    回到了吴作城当中以后。林封谨也是着实疲倦了,一夜奔袭数百里,更是大破敌人,杀得人头滚滚,实在是极耗精力的。

    事实上,参战的所有三里部骑兵到了后面,也是在极疲倦的情况下透支精力了。有扇自己嘴巴的,甚至有极端的自己割自己一刀也是常事。

    这后面撤退的一系列事务。林封谨都已经有一大半是交给了张雷来主持,由他新练出来的这第一军接手帮忙操办,有很多骑兵都是刚刚把事情交接过去,就直接骑在马背上搂着马脖子鼾声大作的沉睡了过去。什么都不管了。

    有道是老马识途,三里部的骑兵对自家的战马都是爱惜无比,这是陪伴自己生死与共的好伙伴,平时都是将之当成是家人一般在喂养,而且现在三里部内部都有一系列十分合理的战功酬报制度,也不怕自己的功劳被人漂没强占了。所以这些骑士才能睡得是如此的安心,马儿自己就会带他回家,而等睡醒了以后等着战功发放下来就可以了。

    林封谨这边忙完了以后,也是睡了一会儿。却是被饿醒的,醒来了以后本来还想再睡一会儿,冷不防又听到了外面有人说话。听到了那声音之后,林封谨却是一喜,这仿佛是被阉掉了的公鸭嗓子声音,不是付真人是谁?

    这付道士自从去了邺都之后,见到了这十丈软红的景象,当真是乐不思蜀。笑得嘴巴里面的一口烂黄牙都要掉下来了,生活当中自然是充满了吃喝嫖赌。不过。因为他老人家一直主持的炼丹事务也一直都没有放下,源源不断的将丹药供应了过来,并且还经常有改良的品种出现,所以林封谨也就是乐得放手。

    等到了林苻氏开张了以后,又给付真人加了加担子,要负责调配各种芬芳扑鼻的胭脂水粉之类的全新气味,付真人更是忙得不可开交,怨声载道,说自己喝酒嫖妓的时间都没有了,林封谨也去看过他几次,结果要么就看到付大爷靠在了名妓的咪咪上睡觉,脑袋上还顶了个美女肚兜,要么就是流着口水举起酒杯醉醺醺的叫自己喝,所以后面也就不怎么去了,总之只要付真人不影响丹药的出产,自家开心就好。

    “这厮平时不是最怕死的吗?怎么忽然来到了这战场上干啥?”林封谨此时顿时睡意全无,便穿好衣服去见付真人。

    这一见之后,却是发觉付道士长吁短叹的道:

    “公子啊,你弄了个宝贝回来怎么不告诉我呢?昨天晚上贫道夜观天象(喝醉了在大路旁边尿尿无意抬头),却是见到了库房那边有庚金之气弥漫(有个前凸后翘美貌的丫头往那个方向走了),便立即赶了上去!却是发现了有间房子的门似乎有些破了,贫道就顺手打开(林封谨的密库门),发觉里面竟然正在凝聚神物的器胎!并且已经即将凝聚大半,顿时大惊,便急忙拿来找公子你啊,咳咳,顺便拿了一点路费(真的只有一点啦)--------否则的话,一旦这器胎大成,那就悔之晚矣!”

    付道士一面说,一面已经是从怀中掏了出来一个破破烂烂的盒子出来,打开了以后,里面有一团鸡蛋大小的银白色金属球,发出了刺目白光,看起来就有一种森然逼人的威势!这玩意儿林封谨当然认识,那便是青梅嗅的器魂此时融合了不少珍贵金属后的模样。

    林封谨一向都是信奉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付道士要炼丹,林家里面密库的材料也是随意取用的,所以他能拿到这青梅嗅的器魂并不稀奇,凝视了一会儿这玩意儿便道:

    “似乎这里面有什么说道?”

    付道士很干脆的道:

    “那当然说道大了!此时这器胎还未成之前,公子就应该将其带在自己的身边时时温养,用自己的气息来对其淬炼啊,以后使用起来才能如臂使指,收发由心。公子啊,便是要驯养一条猎犬老鹰,也是必须从幼年未睁眼的时候就要培养。何况这玩意儿的器魂,是已经成名多年的上古神物!没有浸润你的气息,那就大大的不妙哦。”

    听了付道士的话。林封谨心下立即就了然,发觉自己在这里确实是出现了疏漏。

    旁的不说,付道士一提起这件事,他立即就想起了多年之前,在腾蛇泽龙舆当中第一次见到吞蛇这把神器的情形!

    就连吞蛇这种已经成型的神器,都是被吕羽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鞘温养在体内的!

    倘若付道士这一次不提醒的话,那么以后自己确实是会炼制出来一把强大的神器。只是这把神器究竟是被自己控制还是被器魂控制,那就很难说了。这青梅嗅的器魂看起来真的是心机深重呢。

    一念及此。林封谨脸色就很不好看了起来,沉吟了半晌,忽然冷笑道:

    “来人!给我找些黑狗血来!”

    林封谨的话在吴作城当中无疑就相当于是圣旨一样,很快的就有人将这玩意儿找来。满满的一大木盆,然后林封谨便拿起来了那器胎,一下子就丢进了混合了黑狗血木盆里面去!

    要知道,黑狗血这种极污秽的东西,可以说是最克制先天灵物,二者可以说是水火不容!林封谨这么干乃是十分突兀,更是出人意料。

    从古到今,无论是谁,遇到了这种神器胚胎的机缘都必然是视若珍宝。又怎么可能干出这种自行污秽损坏的由头来啊?

    这一瞬间,只听到那混合了黑狗血的木盆子里面“滋滋”作响,疯狂冒烟。就像是林封谨直接丢了个烧红了的秤砣进去似的!紧接着空气里面就传来了一阵疯狂而痛苦的悸动:

    “你疯了?快把我捞出来,快!!”

    林封谨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道:

    “原来你具备和我交流的能力啊,亏得每一次都要让水娥来,你的架子还拿得挺大的呢。”

    “快把我捞出来!!”青梅嗅的器魂疯狂的重复道。

    林封谨淡淡的道:

    “我想来想去,也是忽然觉得对你这个破烂器魂太看重了些,什么事情都是千依百顺的。以至于若不是老付点醒其中的关窍,我还真他娘的被你骗了。翌日神器炼成的时候,就是你自由的时候吧?”

    “我已经被困了几千年,我已经痛苦了几千年,为什么我就不能拥有自由?”青梅嗅的器魂激动无比的道。

    林封谨冷笑道:

    “是,你有追求自由的权力,可是我他娘的没有白白的帮忙给你自己的义务,你又不是我的灰孙子!你知道现在我用在你身上的材料值多少钱吗?这些钱拿来买人的命,也是上千条人命,我凭什么要为你白做这些事?”

    “再说了,一把神器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没有了神器我就活不了了?没有了神器我的基业就坍塌了?嘿,什么狗屁玩意儿,一件区区武器的器魂,说到底就是个孤魂野鬼,居然也在我面前拿捏,毛病都是他妈的惯出来的,我告诉你,我他妈的不要这神器了,你自己就在黑狗血里面等死吧!”

    青梅嗅的器魂狂叫道:

    “你不得好死!!”

    林封谨也是懒得多说什么,转身关上门就走,回头一看付真人却是没有了影子:

    “咦?这厮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就在这时候,外面忽然有人前来通禀,说是邺都有快马来报,林封谨听了心中一紧,心道不要自己后院起火老头子出什么事了?急忙唤来了信使,那信使急道:

    “公子,夫人来报,说是密库里面忽然少了五十万两银票,问问是不是公子你拿了忘记上帐。”

    林封谨听了以后愣了愣,忽然想起来了之前付道士的话“咳咳,顺带拿了一点路费”,顿时恍然大悟,怒吼道:

    “付狗蛋!!一点点路费需要足足五十万两吗,你他娘的这是要去西方极乐世界去五十个来回吗?”

    这时候忽然又有人来汇报道:

    “公子,刚刚有一个老道士拿了你的令箭去战利品那里支出了好多金银财宝......然后搬上一架马车走掉了。”

    林封谨听了以后,无奈的叹了口气,忍不住捂住了脸,半晌才有气无力的道:

    “我就知道.......告诉他们我知道这件事了。”

    这时候,在吴作城的外面,一个奸猾猥琐道士乘坐的马车已经绝尘而去,看那路线,正好在对着夕阳奔跑的路上呢,那马车后面排出来的滚滚烟尘,当真是令人遮天蔽日啊,还有猥琐的狂笑声传来:

    “哇哈哈哈,好多金子啊,好多银两铜钱啊,发财了发财了,现在回去狠狠的用钱砸那个老鸨的脸啊!”

    ***

    此时林封谨坐在了书房里面喝了一杯茶,听着自己厢房里面青梅嗅器魂传来的疯狂痛楚叫喊声,已经是决意要好好收拾一番这厮再说了,这玩意儿好歹也是神器的器魂,哪里可能这么快就被污秽了的?估计没个七八天是死不了的。

    一把根本不可控的神器对林封谨来说,那是半点用处都没有的,反而会导致自己的误判。比如说在某些时候明明是有神器之力就能必胜的局面下,忽然这破玩意儿掉链子了,那搞不好必胜就变成了必死的局面。

    所以,林封谨这一次也是下定了决心,宁愿得不到亲手毁了,也绝对不妥协,搞出来了不受自己控制的神器!而且......林封谨敏锐的发觉了一点,这青梅嗅的器魂若真的是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格,那直接一咬牙就在这黑狗血里面湮灭了就是,既然肯出声,那就未必没有转圜的余地。

    说实话,最难对付的,反而是那种默默无闻,半个字都不说话的,无论是使尽任何手段,都不发出一丝声音,给人的感觉那就是一块石头,那才表示是真正的哀大莫过于心死的象征呢!

    既然下定了决心,林封谨便找来了一个手下,让他每隔一段时间,便将那器胚捞起来在清水中清洗一会儿,然后再丢进去继续污秽,尽可能延长其折磨时间。同时,林封谨又叫来了狼突,确定了那个一路上捧着神使舍利回来的人还是安然无恙之后,便打算去见见他。

    很快的,林封谨就见到了这个人,说实话,这人此时看起来却是和普通的人没什么区别了,并没有捧着神使舍利时候的那种气质在里面,此时这人也自是知道面前见自己的这人应该是个大人物,很干脆的就跪下磕头道:

    “小人西起石,见过老爷。”

    林封谨道:

    “西起石,你是哪国的人,为什么来进犯我中原?做了什么孽?”

    西起石颤声道:

    “阿弥陀佛啊!小人乃是傲来国人士,却没有任何胆子敢来冒犯中原,乃是被他们裹挟来的,可怜小人平时都是吃素念佛的,连鸡也没有杀过一只啊。更不要说是造孽!”

    林封谨看了看这西起石一眼,发觉他双手骨节粗大,上面颇多老茧和伤口,大概是因为在海上漂泊的原因,嘴唇很是干裂,并且脸上颇多的风霜模样,确实不像是职业军人,便道:

    “你被选中跋涉万里而来,想必是相当能干的人了?否则的话,也是不会拉了你的丁。”

    西起石听了林封谨的话,神情正常了不少,紧张感也消退了大半道:

    “回老爷的话,小人擅长建筑,在家乡百里之内都是有名的,不是小人说嘴,整个镇子上两三百间住屋,都是小人一手打造的。并且小人的祖辈就是做木工的,在大洋上也是能够修补船只......因此就被抓了来。”

    在来到这里之前,很显然这西起石就已经被人摸过了底,他说完这些话以后,旁边便有护卫走上来,对林封谨低声道:

    “公子,已经查证过了,这人确实做得一手好木工,根据我们请来的苟师傅说,自己都比不上他。”(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荤肥素肥

    林封谨也是正在收罗与造船相关的人才,吴作城乃是完全依靠海运生存的城市,与船的关系密不可分,若是连一些与海船的附属产业:比如修船,造船,改装之类的都支撑不起来,那就是天大的笑话了,这样看来,这西起石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才,值得培养。

    既然确定了此人有用,那么林封谨也就和颜悦色了起来,好好的安抚了他几句,接下来便开始套他的话,西起石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是也没摸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这时候,水娥忽然对林封谨发出了一道消息过来:

    “那块石头说,公子要找的答案,应该就在这人脖子上。”

    林封谨却是知道,自己身边的这一水一石虽然来历神秘,却是各有神秘无比的异能,更难得的是对自己也没有什么二心,否则的话,自己的尸体早就烂成灰了。这还是石奴很难得的主动出面说话,当然是十分重视,顿时便仔细看去,立即就发觉西起石的脖子上挂着一圈黑线。

    这黑线初一看是黑色的,但是多看几眼,里面就隐隐约约的透出了红来,不难看出应该是红绳制作的。至于为什么黑,这就不用说了,这西起石本来就是做体力活的人,加上从傲来国来到了这边,漂洋过海几个月,船上哪里会这么奢侈的拿水给你洗澡?肯定是被体垢汗液染黑的了。

    林封谨没有洁癖。多看了几眼以后,便指了指西起石的脖子上道:

    “在脖子上挂着红绳是贵地的风俗吗?”

    听林封谨忽然问起来这句话,西起石便将那脖子上的绳索给拉了起来。顿时就见到了下面系着的却是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雕像,想来是贴身携带的原因,上面的包浆都显得很是厚润,油光水滑的。

    西起石拿着这雕像正要说话,忽然之间,却是见到了那雕像传来了“喀拉”的一声轻响,接着居然从中裂开了一条缝隙。最后碎裂了开来。西起石见到了这状况,顿时惊呆了。满脸都是痛惜之色,连双手都在不停的颤抖着,喃喃的道: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说着竟是浑身一软。瘫坐在了地上,眼泪都忍不住流了出来。看那模样,竟是如丧考妣,比死了亲人子女还要伤心。

    林封谨急忙前去好生劝慰了一番后这才知道,原来西起石乃是一名信奉佛教的居士,十分虔诚,这佛像乃是他二十年前亲手镌刻,却是在他们当地有名的理叡山鉴真大师处开过光,从此晨昏都日日持咒。从无懈怠,这面挂坠也是护佑他事事能逢凶化吉,可是没想到今日却忽然裂开毁掉了!!

    林封谨听到了这里。综合前因后果,心中自然已经有数,明白了这西起石为什么可以握持神使舍利走那么久,便是因为他戴着的这佛像挂坠在默默的护佑着他。民间有“鬼上身”的说法,而当时西起石的性命遇到了极大的凶险,就类似于鬼上身的状况。这开光佛像内积蓄了整整二十年的念力和业力,便自动释放出来护主。相当于是佛上身护佑他的状态,所以安然无恙。

    但是,估计是神使舍利上面的凶煞之气态过强烈的缘故,超过了这佛像的承受范围,所以最后也就难免破裂了开来。林封谨也是阅人无数,发觉这西起石也确实是个老实人,看得出来他也真的是十分虔诚,寄托了二十年的精神支柱轰然倒塌,受到的伤害自然是非比寻常。

    既然弄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窍,林封谨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先安慰了他几句,告诉他这边也是有上师的存在,再去做一个开光就好,接着又找了斡离手下负责内政的人过来,给西起石弄了个小官,然后再从牧奴和战俘里面挑选了一下,给他配上了两个有几分姿色的女人侍候,接下来差不多就可以做甩手掌柜了。

    这一招已经验证过,几乎是百试百灵的,男人都是偷腥的猫,怎么会有见了女人不弄的?当时又没有什么避孕措施,估计很快就能将其肚皮搞大,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是不为婆娘多想想,也要为自己的娃心疼了。

    心疼小孩子怎么办?那就逼着他要积极的融入三里部的体系来多赚钱。

    而三里部的体系还是相当公平公正的,多劳多得,若说完全没有克扣黑幕的自然是不可能,但至少九成以上可以做到公平公正,而且有林封谨在这里镇着,就算有私心的也不敢做得太过分。总体来说,不知道比其余的地方要强出多少倍。

    在这样的局面下,无论是外来的人还是战俘牧奴,都会在这样的体系下竭尽全力的发挥出来自己的最大力量,这就是吴作城现在最可怕的地方,实力若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强大,自身又仿佛是若海纳百川一样的饥渴吸收着外来的精华,否则的话,也不能在寥寥几年内成长的如此强大。

    此时西起石离开了以后,林封谨便陷入到了沉思,此时他自然是知道的,东海诸国当中的民众,其实也都本来是从中原流放过去的,所以无论是生活习俗还是风俗习惯,都是与中原大同小异。

    那么问题就来了,为什么此时中原与东海诸国的佛门都是已经式微,为什么东海诸国的佛门就如此灵验呢?中原的佛门,那简直就已经是几乎快要沦为了和巫婆神汉一类的东西,并且名山上的佛寺几乎都要被其余的教派完全排挤掉了,偶尔有一两处香火比较盛的,都是被当成了类似于名胜风景的游玩处。

    这是和当年的灭佛一役有关吗?

    林封谨已经不止听说过一次“灭佛”这两个字。可惜都是语焉不详,或许也是太过久远的缘故,所以连历史上的资料记载都是十分破碎。

    在这里沉思了一会儿之后。林封谨听得外面有通禀的声音,便是再次坐直了身躯,这一次却是斡离亲自前来汇报,他在内政上有所长处,此时前来,便是为了林封谨亲自交办下来的重要事宜,那便是关于那缴获来的越光莲雾米的。

    斡离做事十分沉稳踏实。知道林封谨亲自说出来的命令是必须要格外的重视,尽管他手上也是千头万绪。在得了结果后也是第一时间来回话:

    “公子,俘虏当中,已经甄别出来对这越光莲雾米比较了解的有四十六个人,亲手种植过的是七个人。根据他们的说法,这东西培植起来乃是相当的艰难,必须要在深山当中开凿出来一个山洞,山洞的深度得超过百丈,并且山洞的通道还要必须是双“弓”形,就是至少都要转折十次,每一次山洞转折的地方,也都是得悬挂上草帘子,挡住外面的浊气。”

    “最后山洞的尽头。至少要凿出来一个至少三十亩的大厅,大厅里面必须要有自渗出来的山泉水,否则的话。从外面引水进来的话,种植出来的越光莲雾米就要低上那么一等。这已经成了个口诀,叫做双弓十弯,凿厅旬宽,泉出为灵,引水自逊。”

    “同时。这越光莲雾米在开花之前,每隔十天施肥一次。开花之后,每隔三天施肥一次,施的肥料却是特制的,并且分成荤素两种。”

    说到了这里,斡离也就端起来了茶水喝了一口,林封谨见他两眼当中全部都是血丝,神情也是萎靡,知道他少年时候在做牧奴的时候饥一顿饱一顿,青黄不接的伤了元气,此时身体十分亏虚,想了想就从内室取了两粒丹药出来,一颗固本培元的返真丹,一颗则是强身健体的滋元丹,很干脆的就对他道:

    “吃。”

    斡离也早就知道公子的丹药十分神妙,二话不说拿过来就吞了下去,然后就觉得林封谨在他身上的几个穴位慢慢推拿,药物的效力就徐徐的散发了出来,只觉得体内暖烘烘的,十分舒服。

    林封谨对外面呼喝了一声,唤了个人进来道:

    “等我和斡离将事情说完以后,你就送他回去,告诉兰夫人,让斡离将手中的事务先行丢开,不能吃东西,但是可以暖上半斤好酒,慢慢的喝下去,喝完以后便会睡过去,喝下去的热酒便会继续徐徐的散发药性,这一觉就不要唤醒他,让他睡到自然醒,醒来以后多半要沐浴更衣,准备好热水和干净衣服。”

    斡离感激的叫了一声“公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林封谨挥挥手道:

    “接着说。”

    斡离便立即打起了精神道:

    “这越光莲雾米的素肥,却是要用黄芪,黄精,山药,白术这四样药物浸水一日,煮开后晾冷浇灌,只是其荤肥乃是最重要的,却还没有打听到相关的下落,根据旁人所说的一些资料上可以看得出来,乃是要用活人血祭,进而引诱出某种邪物,最后再用这邪物来调制荤肥。并且很重要的是,若是没有这荤肥的话,这越光莲雾米d的卖相也就和普通的扁豆之类的相似,只有浇灌了这种荤肥之后,才会脱胎换骨,化成此时的这幅模样。”

    林封谨点了点头道:

    “难怪得这越光莲雾米的各项种植过程都很容易流传出来,并且还那么详细,看起来种植的人根本也没打算要保密,嘿,他们只需要将这荤肥的秘密掌握在了自家的手里面,那么自然是高枕无忧,旁人便是千方百计的模拟了出来,没有了荤肥的支持,那就是白白靡费掉了前期的投入。”

    斡离皱眉道:

    “是啊,我看公子对此物似乎很看重,但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一个关窍在,这就真的是让人有些惋惜了。”

    林封谨此时却是哈哈一笑道:

    “东海诸国这穷乡僻壤的地方,都是一群井底之蛙,堪称是坐井观天的东西,他们以为那荤肥的秘密我就查不出来?这才真是天大的笑话!”

    没错。林封谨此时这还真不是虚张声势,换成是旁人还没那么大的信心,但是不要忘记了王敬之啊。他的格物致知神通,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林封谨只需要将这月光莲雾米带回去给他看看,那么多半是应该能顺藤摸瓜找出来其中的奥秘的。

    林封谨是个行动派的人,趁着吴作城还没被围住的时候,便很干脆的拿了一份越光莲雾米的样本,附上自己的亲笔信一封。快马加鞭的送到了邺都去。

    接下来因为斡离要好好的休养两三天,所以各种事情也是集中到了林封谨处。不过这些内政事务,对于林封谨来说就仿佛是走流程一样,端的是走马观花就可以处理,只有一件事情有些要紧。那便是东海联军在陆地上吃了个大亏,此时已经是派遣出来了好几艘六桅巨舰在外海巡游,看起来应该是要来找回场子的了。

    对于这件事来说,林封谨只是笑了笑,只是批示了一个“一切照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十二个字。

    此时林封谨对东海联军的各种装备战具已经有所了解,基本就是和中原的水准持平的,但是在造船方面却是相当了得。

    毕竟东海诸国是四面环海的国家。就算是上次没有神祭引来苏我使者护佑,平时也经常是派遣出战舰护送,威胁猎杀深海当中的远古巨兽。为渔船占领渔猎的空间,因此至少有三分之一强的粮食资源要朝着大海伸手,这样一来国家重视起来集中对造船业进行重点开发开发,那肯定要比中原民间小打小闹的强出许多。

    在这方面的话,东海诸国可以说要强出一两个档次,也就是说。和对方打水战起来的话,那真的是十战九败的份儿。

    不过。东海诸国的资源还是有限的,集中在了船只的大吨位制造和远洋航行方面,在武器方面的开发未免就要逊色落后了许多了,巨舰上面装备的床弩和投石机的射程大概都只有神武炮的三分之二,精度就更不要说。

    并且东海诸国的重型武器目前还停留在以抛投出来的石块,弩箭伤人的阶段,但是神武炮目前的弩箭都被细分成了燃烧箭和爆炸箭两种,前者自然不必多说,不过后者是类似于霰弹的效果,箭头碰到了桅杆,人体以后会碎裂开,里面的铁钉,铁砂分散开来对水手造成伤害。

    在武器方面本来就领先不止一筹,而那些六桅的巨舰看着吓人,其实质还是地面炮台和海上舰队对轰,这很显然是地面的固定炮台占尽先天优势,也难怪得林封谨如此淡定。

    ***

    将一干事务处理完毕妥当了以后,林封谨便想起来了被浸泡在黑狗血里面的青梅嗅器胎,回去了以后一看,林封谨顿时大吃一惊,原来之前林封谨乃是留了人下来,让他每隔一段时间就将这器胎从黑狗血里面捞出来,用清水洗涤,接着再继续丢进黑狗血里面去。

    结果此时林封谨一回来,便发觉这执行命令的亲卫居然直接扑倒在了血泊当中,翻过来一看,竟是右眼应该是被什么利器贯穿,深深的刺了进去,深达脑中,眼见得是不能活了。

    此时林封谨心中一凛,第一个反应就是这里来了奸细,但是吴作城当中此时连老弱病残什么的都彻底清了出去,只留有一战之力的兵将,还有能包扎运输的健妇,这样若筛子滤过的也似的城中。自己的住处更是防范森严,怎么可能还有奸细?

    就在他一愣的时候,猛然那盛着清水的盘子里面,哗啦的一声轻响,一个鹌鹑蛋大小的银白色金属圆球漂浮了起来,正是那件神器器胚,猛然发亮,便是一道光芒直刺而来,那光芒说不出的光芒万丈,凄厉逼人,这屋子里面叮叮当当的一阵乱响,只要是金属制品,竟是全部都齐声共鸣了起来。

    水娥在这时候,已经是刷拉刷拉在林封谨面前制造了出来三道冰障,更是发来了一条惶急无比的信息:

    “主人小心!这是先天庚金之气!”

    林封谨仓促之间一仰身体,只觉得眼中微痒,竟是眼睫毛都被斩断了几根,飘落到了眼眶里面,额头上的肌肤更是凉浸浸的森寒,鸡皮疙瘩一点一点的冒了出来,总算是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这一下,非但如此,他身后的脸盆大小的木头柱子居然是被这先天庚金之气彻底的穿透了过去,透过了一个手指头大小的洞眼,足足可以看到对面的景象,真的是令人为之咂舌。

    接下来那器胚居然再次连续射出了三道先天庚金之气,好在这一次林封谨已经有了防备,加上天狼也是及时从须弥芥子戒当中现身,及时遮护,连续闪躲,也是有惊无险的躲避了过去,只是听到这房中“嗤嗤”作响,可怜手下给林封谨找来的不少古籍遭了大殃,被刺得零落乱飞,十分狼狈。

    这器胚连续射出了三道先天庚金之气以后,便当啷的一声落了下来,砸在了木头地板上面,滴溜溜的旋转,然后便停了下来,林封谨只见上面光华流动,慰为壮观。

    “这是什么鬼东西?青梅嗅的器魂呢?”林封谨这时候才抹了一把冷汗道。

    此时石奴和水娥都知道林封谨其实是对青梅嗅的器魂格外的重视,因此双双现身了出来,隔了好一会儿才给了林封谨一个答案:

    “应该是自焚掉了。”

    原来器魂这种东西也是一样有高低之分的,像是青梅嗅,吞蛇这种神器的器魂,那就几乎和人一样,要分为三魂七魄!

    最普通的器魂,大概就只有一魂或者一魄,能够兼具魂魄的,就又要高出了一个档次。

    青梅嗅的器魂乃是最完整的三魂七魄,分别是胎光真魂、爽灵思魂、幽精意魂,七魄为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这其中,主掌其情绪思维的,便是胎光真魂,就类似于人的大脑。

    这青梅嗅的器魂本来就是秉乖戾之气而生的,所以格外的偏激,却是被林封谨丢到了黑狗血里面去折磨,这简直就像是将唐宗宋祖,成吉思汗这样雄才大略的君主扒光了丢到生蛆的粪坑里面去浸泡一般。在愤怒之下,急火攻心,导致了胎光真魄自燃了起来。

    这样的话,这未成型的神器器胚立即就被真火内敛,进入到了小成的境界,因为这器胚乃是天上的陨金炼制的,所以就生成了先天庚金气,凶悍锐利无比,乃是天生的杀伐之气,遇到生灵就会随时释放出来。

    当然,这样一来,青梅嗅的器魂一燃烧胎光真魄后,就相当于是从此在这世上烟消云散了。这听起来有些难理解,不过打个比较贴切的比喻就好了,就仿佛是一个人急怒攻心,直接脑溢血中风,大脑的记忆区域损坏,成为了植物人。

    从古到今,无论是人/魔/妖拿到了神器器魂这东西,肯定都是珍之重之,小心呵护,唯恐有什么损伤的地方,能下狠手将其拿来长时间浸泡黑狗血的,多半也就林封谨这么一个奇葩而已。

    所以,这后面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估计就是神仙也难以推算得到。也是林封谨身边的这石奴和水娥无论是见闻还是能力,都是格外广博外加稀奇古怪,否则的话,也很难推断出事实的真相来。

    林封谨听了二者的讲述后呆了一会儿后便道:

    “那这件事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石奴的回答也是很微妙的:

    “既是好事也是坏事。”(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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