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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小青蛇     极品鉴定师txt下载     极品鉴定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1章 沁色

    第61章 沁sè

    陈小影像弹簧一样冲到骆天身边:“骆天,姐夫找你。”

    娇娇俏俏的声音甜得能掐出蜜来,骆天点头:“好。”今天的陈小影是细心打扮过的,妆是姐姐给画的,清新不俗,又能突现她的青chūn,衣服一大早试了又换,换了又试,现在穿着的是一身粉紫sè的连衣裙,这个颜sè也只有青chūn无敌的人才能穿得漂亮,女为悦已者容,这陈小影是一门心思地希望骆天能看到她。

    可是骆天现在一门心思地扑在自己刚起步的事业上,再加上周虹刚走,他哪里有心思看别的女人,他们再美再娇嫩,也与自己无关,落花有情,流水无意,说的就是这状况吧。

    “记得萧定天吗?”谢明叫来骆天还真是有事儿。

    “啊,记得。”萧定天,这个本城首富曾经让自己做他的独家鉴定师,不过他拒绝了,萧定天还有一个娇纵的女儿,名字好像是叫萧雪。

    “他找你有事,这是他的地址,晚上你自己过去吧。”现在骆天已经不是他的下属了,只是股东和朋友关系,他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跟着骆天了。

    这是潜在的客户,骆天当然不敢大意:“好,我会如约去的。”不过为啥萧定天要通过谢明来找自己,这个问题骆天一时半会没有想到。

    “老问题,你得尽快买个车了。”

    是啊,萧定天约骆天是在郊区的别墅里,从市中心过去路程可不近,得尽快抓紧时间考驾照了,买车现在倒是小事了,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萧定天的别墅位于本城最有名的别墅区内,依山傍水,做生意的人相信水能带来好运,所以有钱人喜欢靠水,这个萧定天也不例外,骆天与萧定天上次的交集在很久以前了,为了那一对北宋的定窑瓷瓶。

    站在萧定天的别墅前,骆天觉得自己又成了井底之蛙,天下之大,牛人何其少也?这一栋别墅至少在千万以上吧?骆天咋舌,自己赚来的一千万人家可是一口气就抛出来了,所以钱生钱还是一门高深的学问。

    按响门铃,骆天隐约听到里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我来,我来”的声音,门开了,原来是萧雪,她的头发还是湿嗒嗒的,看来是刚洗过澡,身上还穿着粉红sè的睡衣,萧定天出现在后面,旁边是手足无措的女工人,萧定天皱着眉头:“还不去换身衣服,这像个什么样子。”

    萧雪伸伸舌头,俏皮地一笑,转身上楼,不忘抛给骆天一个浅浅的笑容,听老爸说骆天要来,她就有些兴奋了,不过她不知道骆天还得打车过来,话说这地方远,很多出租车司机为了安全不愿意过来,也是骆天比约定时间晚到的原因,萧雪带着失望的心情去冲凉,就听到了门铃声,等不及擦干头发,就奔出来抢在女工人前面开了门。

    萧定天迫不及待地将骆天带到自己三楼的书房,然后关紧了门:“谢总和你说过了吧。”

    嗯,还真没说详细的,骆天摇头:“还没有。”

    “你先看看这个。”萧定天说着,拿起书桌上一个jīng致的盒子,打开来:“今天请你来是替我掌掌眼,瞧瞧这块玉,谢明也来过,不过他说不准,建议我再找你看看。”

    原来如此!

    骆天接过那块玉,拿到手里,骆天就眉头皱了一下,玉和皮肤接触的那一刻的质感是很能说明问题的,骆天觉得有些怪怪地,这玉很凉,但应该温润才是啊,这块玉未免有些凉过头了,这块玉小小的,是一只可爱的白兔造型,不像是萧定天一个男人的喜好,更为特别的是,这只玉兔的左耳上,有一点红,像雾一样的红。

    发现骆天也注意到了那点红,萧定天兴奋起来:“怎么样,你也看到了吧?这点红就是传说中的血沁啊!”

    血沁骆天还是知道的,虽然没有亲眼见过,血沁通常出现在陪葬玉器上,出现这种血沁是因为玉器在古墓中与人的血液混在了一块,血沁进玉中,由此行业内称之为“血沁”。

    骆天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因为在他眼中,那一点红正散发着黑气,这只能说明,这血沁绝对不是天成,还是后天制造上去的,只是他不太明白这血沁的作假方式,只能判定这血沁是假的。

    再说这玉质吧,骆天也觉得不对劲:“萧董,这玉当初收进来的时候对方说是什么玉?”

    萧定天不回答,而是反问道:“依你看呢?”

    骆天看了看白玉的质地和纹路,想着刚才接触皮肤的触感,又伸出舌头添了添:“绿是真玉,不过这只是价值一般的青海白玉,青海白玉、俄罗斯白玉都是年才出现在国际市场上的,sè泽和和田玉很像,可是却欠温润,萧董可以和其它的玉对比,这两种玉并没有那么温润。”

    听完这话,萧定天的脸sè不太好,因为谢明也说过类似的话,只是没有骆天这么肯定,但他还是不死心:“那么依你看,这血沁?”

    “假的。”骆天斩钉截铁地说道。

    “给我一个理由。”萧定天仍然有些不死心,收这块玉,就是因为这是一块号称是xīn jiāng和田玉,又有着神奇的血沁,所以这块玉兔虽小,可是却花足了八十万!

    “既然是陪葬品,那么应该是较早时期的古玉了,可是这块是青海白玉,古时并不以它作为陪葬用品,又怎么可能钻进坟墓里,吸收血液呢?”骆天一语中的:“这块玉还是有些价值的,只是并没有原主人说得那么离奇。”

    “依你看,这块玉价值多少?”

    “两万。”骆天掷地有声。

    萧定天有些郁闷了,自己虽然是古玩业余爱好者,但一直稳打稳扎,所以还没有吃过什么大夸,这一下子夸掉了七十八万,更有种被人耍着玩的感觉,好不烦躁。

    “萧董买这块玉的目的是?”一个大男人的审美不至于会收一个娇柔的小白兔吧?

    “雪儿生rì,想送她特别一点的礼物。”萧定天有些受挫,“这下她应该失望了。”

    骆天脑筋一动:“这倒未必,有时候善意的谎言可以让人更愉悦,这件事情,只有我在,萧董知。”

    萧定天眉头舒展开来,茅塞顿开:“对,对,对!”

    骆天揣着萧定天给的红包就走出了萧家别墅的大门,瞅准时机的萧雪跑了过来,这时候的她已经听了父亲的话换了一身t恤和牛仔短裤,到底是年轻啊,两条又直又长又白的腿简直要晃瞎了人的眼睛,骆天眼神扫到别处:“我先走了。”

    “这么快?”萧雪失望地说道。

    “掌完眼了,就时候走了,我们以后有机会再见。”骆天说着,不顾萧雪还有要说的话,就走,送他来的计程车还等在那里呢,这个地方,不好叫车,骆天来的时候就交代司机等他,这司机还挺实诚,真的一直等着呢。

    骆天上了车,那司机的眼睛还在萧雪身上打转:“哥们,这你女朋友?”

    “我没有这福气,这客户的女儿,以前见过几次面。”骆天轻描淡写地说道。

    师傅踩动油门:“去哪?”

    “古玩街吧。”骆天正有一肚子的问题,得去奇芳斋才能得到答案。

    车子一路疾弛,车子刚一停稳,骆天就从红包里抽出两张百元大钞来:“师傅,多谢你了。”

    师傅低头:“多了,多了。用不了这么多,一百就够。”

    “剩下的一百是谢你等我。”骆天说着,立刻离开,那师傅高兴不已,还冲着骆天挥了好几下手。

    骆天这才知道红包里是多少钱,足足两万块,看来首富出手就是不一般,这掌眼费出手就是五位数,骆天收好红包,就朝奇芳斋里走。

    这个时候夜sè虽然已深,但正是古玩街人流量大的时候,奇芳斋却大门紧闭,好在骆天现在有了奇芳斋的钥匙,他直接打开大门,朝二楼去,果然,周伯斋正和鲁泰安喝着茶,有说有笑呢,看到骆天过来了,周伯斋一招手:“来,骆天,回来得正好,这可是我珍藏了好久的龙井。”

    骆天也不客气就坐了下来,周伯斋顺口一问:“晚上你走得急,有什么事吗?”

    这正对了骆天的心思:“有一个客户让我过去帮忙掌一下眼,是一件玉白兔,说是和田古玉,上面还有血沁,让我去瞧瞧真收。”

    血沁?周伯斋吃了一惊,而鲁泰安则是挑了一下眉毛,骆天正好看在眼里:“没错,那血沁是真是假我是不知道,不过我确定那不是和田古玉,而是青海白玉,不值几个钱的,还有那血沁,我也持保留态度,只是我也不确定,所以过来请教。”

    周伯斋笑眯眯地看着鲁泰安:“听到没有,骆天是特过来向你请教的,你这把老骨头,就让他偷偷师吧。”

    “哼,你们爷俩不会是商量好的吧。”鲁泰安心中起了疑:“什么掌眼,也是编出来唬人的吧?”

    骆天没想到这个鲁泰安的脾气这么古怪,这让他想起了许大山,是不是能耐越大,年纪越大,脾气也就越怪呢?骆天从口袋里掏出红包:“这是我今天晚上的掌眼费,还有请我掌眼的就是首富萧定天,这个您可以去查证的。”

    看到骆天这么正儿八经,鲁泰安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你这是干什么,我只是和你开开玩笑罢了,不必当真,你倒是和我说说看,那点红是个什么样子?”

    鲁泰安松了口,骆天急忙将晚上所见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鲁泰安听完,点头肯定骆天的判断:“你的直觉没有错,青海白玉没有和田白玉的那种温润,至于那点红,我敢肯定是沁sè上去的。”

    “沁sè?”这个名词对骆天来说还有些陌生。

    “没错,所谓的沁sè,说起来还要追溯到宋朝了,并且一直延续到清代,说出来还真觉得有些残忍,古时都是把‘玉石’放在火里烧烤,玉石快烧到通红的时候,把生家禽的肚子刨开,把还滚烫滚烫的玉石放进去,再把狗肚子缝上,埋到地底下个一年多,再把玉石取出来就有‘血沁’了,反正家禽无非就是鸡、牛、羊、狗之类的。”

第62章 意外学徒

    第62章 意外学徒

    一想到鲁泰安提到的场景,骆天就觉得胃里一阵翻腾,直想呕出来,看到骆天不自然的神sè,鲁泰安哈哈一笑:“小伙子,别紧张,我都说了,这是古人的做法,现在的做法就简单得多了。”

    周伯斋同情地看着骆天,他和鲁泰安朋友多年,哪里会不知道这个老家伙的德xìng,他要是看人不顺眼,打死也不会理睬,现在肯和骆天说这么多,实属难得,要是骆天能从这个老家伙身上学到不少东西就最好不过了。

    骆天尽力无视胃部的不适感:“现在是用的什么方法呢?”

    鲁泰安不直接回答,而是问骆天:“你知道什么是土锈吗?”

    “陶瓷器或古玉器埋在cháo湿土里的时间过长釉面粘有凝固的土,还有土壤里的白蚂蚁在器物上做巢造成很不易脱落的凝固土,真的土锈是不容易脱落的,作假的土锈一碰就掉。”骆天的对答如流让鲁泰安很满意。

    “那我告诉你,有一种方法既可以让玉做出血沁,同时还能做出土锈来。”

    还有这么牛叉的办法?骆天今天是开了世面了:“什么办法?”

    “简单,把生畜的血和黄土搅拌后放进容器里,然后把‘玉器’埋进去,等到了时候,不止有血沁,还有土锈,一举两得。”鲁泰安打开了话匣子,有点收不住了:“这还不算什么,我们真正要佩服的是古人的智慧,古时候有一种草叫“虹光草”,专门生长在茫茫戈壁滩上,这种草的汁液鲜红如血,用它来沁染玉石是最好的,现在虽然找不到这种草,不过也启发了不少人用其它值物来替代。”

    骆天总结了一些东西:“其实我觉得这些都有共同之处,这些东西都是酸xìng且有染料的作用。”

    “你小子不错,孺子可教,差不多就是这个道理。”鲁泰安说了老半天,嘴巴有些渴,喝了一杯茶,骆天赶紧给他续上,他还指着往下听呢。

    “现在的这些人大部分做玉都不太讲究,你看地摊上的那些,就是把黄土用胶水粘上,这唬谁呢!”鲁泰安很是愤愤不平。

    周伯斋几乎哑口:“是,是,是,有几个人能和你一样,做个黑斑跟做针线活一样的,比生孩子还长?你也算是人间极品了。”

    这话不像夸人,可是鲁泰安却很受用:“做旧做假这不说是一门艺术,那也是一门技术,是有讲究的,你晓得不?”

    “是,你有理,你有理。”

    一想这个鲁泰安让鹰眼许大山都吃过亏,骆天对他是心悦诚服,顺势就拍起马屁来了:“鲁前辈就是神人了。”

    没成想鲁泰安一瞪眼,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我就算个屁,你听说过‘叩儿爷’没有?”

    骆天想了半天,终于有了一点眉目:“是不是‘阿叩’?”

    “咦,你还真听说过,那你知道这叩儿爷拿手的是什么吗?”

    “这个我还真不太清楚,好像也是和玉器有关的。”骆天有些迷迷糊糊了,这也难怪,他把jīng力放在研究古玩的“真”上,“假”却只是入了一个门。

    “这位叩儿爷传说是乾隆年间生人,是一位玉器的造假高手,他那手段才叫厉害,以假乱真那是没话说的,他把那些“毛坯玉”也就是玉器的半成品和一些细碎的铁屑搅拌在一起,放在大水缸里,然后将煮开了锅的老醋猛然浇灌下去,这也叫“淬醋”。封好了以后埋在cháo湿的地方,等十来天的工夫取出来。”

    说到这里,鲁泰安顿了一顿:“可别以为这样就完事了,接下来还有讲究呢。”

    “这叩儿爷把玉器取出来,再埋到人多的路下面,让人踩来踩去,一直等到两三个月以后再取出来,这时候,玉器上面的纹路就是是铁斑锈而且呈暗红sè,不过这还不是最后阶段。”

    妈呀,骆天听得正带劲,这鲁泰安就一直卖关子,真是要急死个人了,不过讲述的人最渴望得到的就是聆听者的积极反馈,所以骆天追问道:“那最后的工序是什么样?”

    “最后再用开水煮上一煮,嘿——就大功告成啦。看上去它要是不像“古玉”才怪呢!然而要想“破”这个“局”,据说得耗费几年的“盘工”(就是在手里抚摩)。真玉的沁是“盘”不掉的,而“叩儿爷”的玩意儿慢慢就“褪sè”啦,你想想看,几年的功夫,物是人非,你就想找算账的人也找不着了!你说这叩儿爷高明不高明?”

    这个鲁泰安提起叩儿爷的英勇事迹就像在提自己家的光荣史:“我可是听说他的杰作被皇室当真品给收走了,你想想看,皇室里什么人才没有,他竞然连皇室的人都能骗,这难道不是高明吗?”

    周伯斋啼笑皆非:“是,高明,你说高明就是高明。”

    鲁泰安不满地瞪周伯斋一眼,转而向骆天说道:“不过假的就是假的,这叩儿爷的杰作虽然一时半会不会被人察觉,可是时间久了,一样能暴露真假,所以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件事情是不能隐瞒的,一个是真,一个就是假了。”

    骆天严肃地点点头:“没错,真就是真,假就是假。”

    鲁泰安叹了一口气:“所以我现在已经洗手不干了,现在的伪黑斑可是与我没有关系了。”

    听鲁泰安撇清关系,周伯斋觉得好笑,这惹来鲁泰安强烈的反应:“老周,我可是认真的,我洗手不干好多年了。”

    “可是你那独门独技难道就不觉得可惜?”

    这真戳到了鲁泰安的痛处,他若有所思地看周伯斋:“老周,你不用戳我的痛点,有话就直接说。”

    “好,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明人不说暗话了,这造假虽然表现上经不起人家待见,可是这门功夫和手艺却是难得,你看看现在的伪黑斑,哪一个比得过你的?眼前就有一个让你的技术流传下去的机会。”说着,周伯斋扫了骆天一眼。

    骆天明白过来了,敢情这是周伯伯在激将鲁泰安,让他把这一门手艺交给自己。

    鲁泰安有些动心了,他自己的儿女对于玉器没有一点兴趣,大学毕业后就进了公司当上了小白领,自己年纪大了,想法也改变了不少,现在经周伯斋一说,真觉得自己这门手艺丢了失在可惜,他说道:“可这是门手艺究根究底是不道德的,古玩藏家哪一个不痛恨?”

    “唉呀,老实说,古玩界要是少了鉴定家和造假家,那还真没有什么意思了,正反两面,永远都对立的,可永远都是同时存在的,骆天,你说呢。”线自己是牵了,现在就看骆天自己想不想学,要不要争取一下了,所以周伯斋将这个话题丢过去给骆天。

    “其实,有一点我不赞同,了解这门技术也是鉴定师的基本功,不了解怎么识别,所以我觉得鲁伯伯把伪造技术归入鉴定的反面有些太武断了,一个鉴定师熟悉了解造假的工艺,那么他在看到伪作时,能够立刻识别,这不是将这门工艺用到正处了吗?”

    是的,学了,就一定要以次充好,或是直接造假,去欺骗古玩藏家?一个事物有很多种使用的方法,鲁泰安就可惜地只陷入了一种,骆天却打算升华升华一下。

    鲁泰安愣愣地看着骆天,突然大力地拍打起自己的大腿来:“是啊!”

    周伯斋暗暗地向骆天竖起了大拇指,赞叹他说得好,骆天接着说道:“我有这个学习的心,并且会把它运用于我的鉴定工作中,鲁伯伯,我愿意拜您为师,向您学习造黑斑!”

    鲁泰安长叹一口气:“我死了,这门手艺也就带进棺材里了,好,不过我只在这里呆一个星期,七天的时间你能不能学会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骆天大喜:“好,谢谢师傅。”

    这时候天sè已经不早,三个人在天台上已经呆了一个多小时了,骆天也急着回去,又问:“明天什么时候开始?”

    “明天晚上,还是这个时候。”

    骆天心里一冷,每天晚上,七天,现在还剩六个晚上,自己真正学习的时间只有这六个晚上:“白天不行吗?”

    鲁泰安眼睛一瞪:“我好不容易来到这里,白天我可得好好出去转转。”

    原来如此,骆天自嘲自己太心急,不好意思起来:“我差点忘记了,不好意思,师傅,那我们明天晚上见了。”

    告辞了两位长老,骆天出了奇芳斋,走到自己的店面前,话说虽然奇芳斋也是自己的,但是虹云古玩的意义不太一般,它是真正地从自己手上产生的,这就像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一样,现在骆天就想看着这“孩子”能成长到什么样子。

    现在奇芳斋和虹云古玩中间已经联通起来,这样自己就可以兼顾两边了,不过这两个店面一联合,店面大了不少,自己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除开奇芳斋现在两个小伙计,自己还得再请人才行。

    把这件事情记在心上,骆天就朝自己家走,走到古玩街路口,却下意识地朝大排档走去,独自一人占了一桌,恍恍然然地就好像看到对面坐着的正是周虹,骆天激动起来,伸手过去,一抓,却是一个空,他满心忧伤地看着手上的两个金葫芦,一个里面装着碎片,还有一个是从周虹手上取下来的。

    大排档老板走了过来,已经认识骆天了:“今天一个人?吃点什么?”

    骆天吸一口气:“对,一个人了,还是来牛杂锅吧。”

    这是两个人每次来必点的菜,“对了,再来两支啤酒,两个杯子。”

    老板惊奇地看着骆天把啤酒倒满两个杯子,一个在自己面前,一个放在对面,骆天让两个杯子碰在一起:“周虹,干一个。”

    也许是因为啤酒的关系,晚上他睡得很熟,第二天早早地起床,去到古玩街,打开了店门,昨天虽然是开张rì,可并没有“开张”,这条路任重而道远。

第63章 考验

    第63章 考验

    骆天打印出来了招聘启示,贴在店门口,同时到很有名的同城网上发布了信息,这古玩店招伙计和一般xìng质的公司不同,都是要交付压金才能成为店内伙计的,毕竟店里的古玩价值较大,其实这条街上不少古玩店的伙计都是老板的亲戚,可骆天是个孤儿,哪里有这样的资源呢?

    其实说到底,这种事情全凭一个良心,假如他真有贼心,不要说他是什么亲戚,就是自家的仔,也有可能动手,至于押金手段,也只对遵守规则的人有效而已,这招人就跟鉴宝一样,全凭看对了眼。

    骆天现在店里的东西真真假假算各一半,比如那个鼻烟壶,还有宋版刻书,还有从奇芳斋拿过来的一个均窑的瓷瓶,还有一些不算高档的普通玉器,一开始,骆天整齐地码在一起,经周伯斋指点后,刻意放得杂乱无章,毕竟来古玩街的人都是来“淘”来“捡漏”的。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做古玩销售的不要太热情,要让客人自己在里面逛,但是你的眼睛不能闲着,要观察客人对哪件上了心,等他们选定后再上前去谈,这也是一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功夫,以前骆天只需要做好鉴定方面的工作,现在却还需要做一个管理者和经营者的角sè,现在还是早上,加上又是工作rì,所以现在看上去还是冷冷清清,但到了下午和晚上,这里就大不一样了。

    骆天坐在休闲区,有些要打瞌睡的样子,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这里招人?”

    “是的。”骆天立刻来了jīng神,等看清来人,吓了一大跳:“怎么是你?”

    来的人实在是太出乎意料,眼前这个小伙子不正是玉石博览会上那个吊儿郎当的家伙吗?他叫什么名字来着?对了,叫丁诚,骆天不止和他在博览会上见过,在公安局,也见过。

    这家伙像是赶了很久的路,灰头土脸的样子,身上还背着一个登山包,脚下的一双皮鞋也是灰扑扑的样子,骆天问他:“你不会是刚坐车过来我们市的吧?”

    “就是。”这家伙身上还是有一股吊儿郎当的样子,但是感觉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在骆天面前,他居然有些拘谨,或许是有些不好意思。

    “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就是来找你的。”丁诚气呼呼地说道,然后突然可怜巴巴地坐到了门前的台阶上:“我快饿死了。”

    骆天哭笑不得,古玩街有好几家餐馆,骆天叫来正在隔壁的老伙计老张让他帮忙盯着点,他则带着丁诚去吃饭,丁诚也不客气,进了餐馆就叫了两大碗牛肉面,还多加了一份卤牛肉,瞧这情形像是几天没有吃饭了一样。

    等丁诚解决完肚子问题,骆天这才问他:“你来这里干嘛?”

    “我说过了,就是来找你的。”丁诚突然红了脸:“我想认你当师傅。”

    骆天吓了一跳:“别别别,以我这资历,当人师傅还不够格,你还是去找别人吧。”

    “你不够格谁够格?”丁诚来了劲:“你在我们那城市已经成了大名人了,你看中的石头都值了大钱,就跟神一样,我来了,就不打算走了,你要是不收我,我就站在你家店门前不走了,直到你收为止,你信不信,我真做得出来。”

    妈呀,这敢情是来了一块牛皮糖啊,骆天苦笑:“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我打电话到你原来的拍卖公司问过了,他们告诉我的地址。”

    “我记得你可是空手套了一百二十万,你现在怎么这个德xìng?”

    丁诚恨恨地骂道:“我是赚了一百二十万,我这辈子第一次赌石,就赚了一百二十万啊,我拿着钱就和兄弟们去花天酒地,还还了以前的赌账,我被条子抓的时候,那群家伙跑得比耗子还快,我算是看清楚了,这年头酒肉朋友就都不是朋友。”

    被条子抓?呃,骆天没吭声,谁让他长得和嫌疑犯那么像,尤其是眼睛和眉毛,这样的人真的能拿来当伙计?

    “我这次是真的想好好学习的,我爷爷也能教,不过他年纪大了,说话都不利索,我这才想找一个师傅,这不就想到你了,我基本的古玩知识都懂,不是完全的门外汉,真的,我不要多少工资,只包吃住就行。”

    骆天依然觉得为难,要,还是不要?

    周伯斋原来有两个伙计,一个年纪大点,大家都管他叫老张,跟着周伯斋有些年头了,一个年纪点的,大家都管他叫阿义,来了不过两年多,但是进步很快,年轻人脑子活,反应快,据周伯斋说,算是不错的伙计了。

    骆天带着丁诚回到店里,就叫老张和阿义过来,他指着丁诚说道:“他是来我们店里面试伙计的,今天这事交给你们。”

    老张和阿义对视一眼,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新老板是个什么意思?骆天见他们俩没反应过来,又解释道:“今天由你们俩来考验考验他,看看他适不适合当伙计,你们俩都是老伙计了,都有经验了,你们今天zì yóu发挥。”

    骆天这一招其实很高明,一来他对古玩店伙计的素质没有很透的了解,让他考,也考不出来什么名堂,二来,他对这个老张和阿义并不熟,不太了解这两人的为人和品xìng,这一招可以一石二鸟,一来看看这个丁诚有没有留下来的价值,毕竟人家千里之遥跑过来实在不容易,二来嘛,自然要看看这两个老伙计的程度如何。

    老张和阿义一番商量,终于有了决定,两个人决定单枪直入:“这样吧,我和阿义商量了一下,干我们这一行,就是要考验眼睛。”

    丁诚不太明白:“眼睛?”

    “对,有客人进门,我们看一眼就知道他是哪种类型的,是没事来遛弯的,还是真来捡漏的,还有,古玩店里的古玩的价值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不是你死记硬背就行的,看人出价也很重要,这是每一家古玩店都必须能做到的,总的来就,就是要考你的眼力见儿。”

    骆天连连点头,说得没错,做生意和鉴定的区别还是很大的,不过他还不是很清楚这两人想怎么考眼力:“具体点,怎么考?”

    “实地考察。”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好啊,这一老一少还真有点头脑,纸上谈兵兴许行,可是真刀真枪就未必了,现在时候还早,就让丁诚在店里呆上一天,看看他的反应度如何,还有对古玩的基本知识过不过硬了,骆天占头:“好,丁诚,你先把行李放在仓库,然后去洗个头,收拾干净了再过来。”

    丁诚有些踟蹰,骆天瞧出些东西,从口袋里掏出两百块来:“给你。”

    丁诚眼角突然一红,扭扭捏捏地接过钱去:“哦,我马上就回来。”

    看着丁诚出了门,骆天又说道:“有件事我事先和你们打声招呼,这小伙子不是本地人,叫丁诚,爷爷听说也是一位鉴定师,他父母离异,从小跟爷爷,以前呢,不懂事,跟着一群混混混饭吃,现在想浪子回头,这事儿,你们怎么看?”

    阿义皱了皱眉头:“这家伙可不可靠啊,招他进来是有风险的,弄不好监守自盗。”

    骆天当然知道这一点,这也是他的顾忌,他看向老张:“老张,你觉得呢?”

    “这个嘛,年轻人年轻,不懂事,做一些糊涂事也正常,只要他是真的洗心革面就好了。他大老远地跑过来,还是有诚意的。”老张到底年纪大,考虑事情也多面xìng一些。

    “这就是我为难的地方。”骆天袒诚地讲:“这要么是留一个祸害,要么就是挽救一个浪子,我看这样,我们先观察观察,再作决定,毕竟这事要是成了,以后你们就和他共事了。”

    一老一少都没有意见,丁诚第一回想好好找份事做,虽然生涩但不敢怠慢,整理好仪容回来,显得jīng神了不少,鞋子也擦得干净多了,骆天见他衣服有些脏了,让他换衣干净衣服出来,准备工作。

    按理说,中午会有一些人流量,所以古玩街的人慢慢多了起来,慢慢地有不少客人走了进来,两个店面打通后,范围大了不少,老张和晓义各人站了一个地方,除了关注进来的客人,也有些防盗的意思,丁诚刚开始有些手足无措,慢慢地就有些感悟了,每进来一个人,他的眼睛就扫着对方。

    不过进来看的人多,真正感兴越的人少,那本宋刻本就放在店铺的最zhōng yāng,根本无人问津,看来慧眼之人尚未出现。

    站得时间久了,丁诚略微显得不耐烦起来,身子靠在墙上,有些百无聊赖的意思,就在这时,又有两人结伴进来,这两人体形都有些胖,个子不高,而且都戴着金丝眼镜,猛地看上去,跟一对双生兄弟似的。

    两人走马观花似地在店里转悠了一圈,两人似乎对玉器和瓷器的兴趣不大,快速地闪过,其中一人眼睛找到了醒目位置的宋刻本,突然大步地走了过去……

    骆天立刻下意识地看丁诚,这时候就应该出动了,当你发现客人对其中一件显露出来兴趣时,就应该走上前去介绍,不过骆天意识到不妙,这丁诚会怎么介绍这宋刻本?

    丁诚走是走上去了,不过脸上露出惊慌的样子来,幸好他立刻控制住了,这下子连骆天也为他捏把汗,那客人问道:“可以用手摸吗?”

    呃,这人看来是有点讲究的,真正有价值的古书在保管方面很有讲究,未经过处理前楚止用手去触摸的,丁诚愣了一愣,看向骆天,骆天叹一口气,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可以的,先生。”口气倒还不错,像是做服务行业的气质。

    那人看来是真的有兴趣,仔细地揣磨起来,身边的胖子却有些不耐烦起来:“没什么可看的,我们走吧。”

    “等等,我先看看再说。”

    丁诚憋得满脸通红,这书应该叫什么来着?要说玉器自己还能说得出来几句,可是这本旧不拉几的书有什么名堂?丁诚不作声,幸好那客人也不去看丁诚的脸,尽顾得自己低头研究,许久,抬起头来,问丁诚:“这本书能匀给我吗?”

第64章 生火

    第64章 生火

    匀,是什么意思?”这个得问我们老板。”丁诚直愣愣地逼出一句话来,阿义瘪了一下嘴,老张倒是没有什么表情,骆天这下子不得不站出来了,骆天走到那人身边,首先自我介绍了一下:“我就是老板,姓骆。”

    “哦,骆老板,这书您开个价。”

    这人倒是爽快,骆天笑着说道:“先生识货,应该看出来了,这是宋刻本,俗话说,一页宋版,五两黄金。宋刻宋印之本平均一页在5万元人民币左右,这本《梅花易数》不是全本,可也有十多页了,您是我开张第一位客人,一口价,三十万!”

    那人假装吃惊,骆天咬死他是假装吃惊,因为他的嘴巴微张,嘴角却带有一丝笑意,偏偏这人有些不实诚:“宋刻本?据我所知,你们这条古玩街的货十有**都是假的,老板你不要开太大的玩笑哦。”

    哼,骆天最烦死这种人,他也打一个哈哈:“一口价,五十万!”

    那人脸sè一变,默不作声,骆天说道:“我是开门做生意,笑迎八方客,这东西是真是假,不是我们嘴巴说了算的,它值不值五十万,也是市场来决定的,五十万,不二价!”

    大不了就送去拍卖,你爱买不买,这是如假包换的真货,你不识货,自然有人识货,有得后路可走的骆天压根不打算看客人的脸sè,给你赔张笑脸是看得起你,给脸不要脸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那人沉吟片刻,又仔细看那《梅花易数》,看样子有些为难,那胖子把同伴拉过来,在一边合计了半天,最后走过来:“老板,你看我临时起意出来逛逛,身上也不可能有这么多钱,我们就先走,这本《梅花易数》您先别匀给别人,晚上我再过来一趟,您看行不?”

    “这个嘛,虽然凡事讲究一个先来后到,不过你虽然是先来的,可是又没有付账,我可不能担保一直没有人要,那这样,等你晚上过来的时候,它若是还在,我们再商量。”骆天如此说道。

    那人无可奈何,只有点头应允:“那好吧。”

    两胖子走出店去,骆天看了一眼丁诚,丁诚脸早就红了个透,骆天一肚子的火:“你不是从小跟着你爷爷吗?这宋刻本你不知道吗?就算你不知道它是真的还是假的,基本的特征你还是知道的吧?你说说看,我这店里,有什么是你知道的?”

    阿义看着这一幕,很有些兴灾乐祸的样子,然后落井下石:“进我们店,不说别的,基本的古玩知识是必备的,我们可不会后天培养你。”

    “行了,你少说两句吧,老板自有打算。”老张轻声训斥阿义,阿义总算闭了嘴。

    丁诚打小被人看不起,他也就破罐子破摔,成了众人眼中的“小混混”,这一次他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过来的,现在被阿义一番激将,他是又羞又恼,骆天看他这样子,厉声吼道:“你现在是觉得很委屈,接下来想怎么办?摔门而去,重新回去当你的小混混?”

    “我……”

    “我什么我,丁诚我告诉你,现在只要你认出我店里一样东西,就一样,我就留下你,我就后天培养你!”骆天掷地有声:“我说到做到!”

    骆天说完这番话,看着丁诚,假如这个家伙真的甩手走人,就说明这个家伙是真的不能留,一个连自己都放弃自己的家伙,别人是改变不了他的。

    丁诚嘴巴动了一动:“我能认玉。”

    骆天身子一侧,他身后左手区里就有不少玉石,还有成本玉挂件:“行,就在那里。”

    丁诚走过去,一块一块地拿起来,看一看,添一添,指着其中一块说道:“这一块应该是青岫玉。”

    咦,有点意思了。

    骆天点头,他的手一点,点到旁边第三块:“这一块呢?”

    “青sè独山玉。”丁诚快速地答道。

    “除了玉,你还对什么拿手?”答对一个可以说是运气,但两个就不是巧合了。

    “毛料懂一点点,不过没有你那么厉害。”丁诚解释道:“我从小就对玉石感兴趣,别的没记住,玉石类的知识记了不少。”丁诚越说越兴奋:“我是真心来投靠的,爷爷也很支持,现在只要我走回正道,不一定要有什么成就,他老人家就很高兴了,天哥,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会学,真的会学。”

    骆天点点头,却不说话,走进休闲区后抱了一大摞书出来:“这些,你一个星期内把里面的内容记下来,我会抽查你,过关了,你继续留下来,不能过关,你还是另谋高就吧。这段时间我会管你的吃住,这些你不用担心。”

    骆天讲这些话是很有底气的,他自己就曾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把这些内容全部死死地记住,这虽然与碎片赋予的能量不无关系,可也少不了他自己坚毅的决心,这世界,只要想,就能超越自己的极限。

    丁诚一边喜出望外,一边隐隐有些担心,自己初中没上完就辍学了,只怕里面好多字都不认识呢,骆天又扔过来一本字典:“放心,后顾之忧我都替你解决了,今天休闲区就是你的地盘。”

    丁诚抱着书乖乖地到休闲区坐好,看着他一边查字典一边嘴里念念有词的样子,骆天就想到了自己,当年的自己,这大概就是他总想给丁诚一个机会的原因吧,而且,他有种直觉,丁诚骨子里不坏。

    到了下午,人流量终于慢慢地好了起来,走进来的人越来越多,老张和晓义不愧是老员工了,业务很熟练,让骆天省了不少心,一般地小客户就交给他们搞定,碰上几个大头的,自己则亲自出动,论起来,店里真正值钱的东西并不多,这一下午倒也没成交几单,难怪得说古玩店要么不开张,开张吃一年,真要成交一笔大的,本钱就全都回来了。

    不过这也需要眼力架儿,收的东西得是好货才行,人流量大了,看的人多了,送东西的人也多了,一下午来了四个要出手的,骆天把了把关,全是赝品,有些货,都懒得张嘴去说,仿得也太没有技术手平了,亏得这人还能大咧咧地号称是宋朝官窑出品,还皇室专用呢。

    古玩街九成是假货,这话看来是不假了,哪怕是神仙,也不能天天撞到宝,赌石?骆天苦笑着摇摇头,好的原石也就那么多,现在连原石都造假,这世道真是世风rì下了。

    骆天的思绪正在天马行空的时候,身边的丁诚突然推了他一把,原来是那个胖子又来了,这一回,他领了一个穿土黄sè衬衫的男人过来,那胖子直接把衬衫男带到宋刻书面前:“就是这个了,您替我掌掌眼?”

    这是哪一号人物?骆天觉得眼生,只见那人装模作样地拿着手上的放大镜,小心地研究起来,骆天双手抱在胸前,坐等看好戏,只见那人研究了好半天,转头过来说道:“假的。”

    骆天差点吐血,您说假就假的吧,他懒洋洋地坐在那里,连起身的打算也没有,这事要是这样也就结了,买卖不起,您出我这大门不就成了,偏偏那个衬衫男bs地看了骆天一眼:“这老板怎么会收这样的货?”

    这话激怒了骆天,骆天也是个有脾气的人,尤其周虹死后,这脾气还没以前那么好了,他不急不缓地站起来:“这位先生贵姓?”

    “免贵姓黄。”

    “黄先生,不如我们打一个赌好不好?”骆天气定神闲地看着他。

    “什么赌?”看到骆天的反应,这姓黄的有些蒙,傻呼呼地问道。

    “你说我这本《梅花易数》不是宋刻版,这好说,明天我就送到拍卖公司去,由专业的鉴定师进行鉴定,假如通过了,我拿去拍卖,拍卖价要是超过八十万,你就给十万给我,假如低于这个价格,或是不能通过鉴定,我付十万现金给你,怎么样?”

    这种闻所未闻的赌局让黄衬衫扼然之极,讲话都有些结结巴巴了:“我……我凭什么和你赌?”

    “凭什么?”骆天冷笑道:“你是不敢赌吧?”

    那眼镜胖男也不替那黄衬衫解围,反倒是一幅看好戏的神情,骆天又说:“我骆天就敢下这个赌约,你敢不敢应战?你不是咬死它是假的么,那么你坐得十万,这么好的事,你不干?”

    平时的骆天不会这么咄咄逼人,可他就是看不惯这个装模作样的鬼德xìng,再加上最近心情不怎么好,所以这时候变了一个人一样,就要将这个家伙逼到死胡同里。

    终于,那个家伙打算缴枪投降了:“我也不是很确定,你还是找别人来掌眼吧。”说完,居然夺门而逃,眼镜胖男哪里想得到会有这样的情形发生,当场愣在原地。

    骆天也不客气:“你同伴已经走了,你不去追吗?”

    眼镜男倒也是个能屈能伸的汉子:“这家伙我早怀疑他是个伪专家了,现在果然证实了,还是老板你有办法啊,话说回来,这本书,五十万?”

    “对,没办法,三十万,人家不要啊。”这种时候了,骆天不忘调侃对方。

    眼镜男闷咳一声:“五十万就五十万吧,我就赌这一回!”

    没想到这么着成了交,骆天倒真有些喜出望外了:“刷卡?”

    “对。”眼镜男从考究的钱包里掏出一张金卡来,看来这家伙有点油水啊,骆天一个眼sè,老张立刻拿过来pos机:“请吧。”

    那眼镜男终于不再迟疑,痛快地买单,那人拿到《梅花易数》却不急着走:“请问老板贵姓。”

    “我不是说过了,我姓骆。”

    眼镜男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我是指全名。”

    “骆天,骆驼的驼,天空的天。”

    眼镜男吃了一惊:“原来你就是那个赌石很厉害的高人?你怎么跑来开古玩店了?”

    看来自己在赌石圈的名声是不小了,连这个路人也知道自己,骆天有些无奈:“我本来就是鉴定师,开古玩店很正常的嘛。”

第65章 香车美人

    第65章 香车美人

    这倒是提醒了骆天,赌石在古玩圈毕竟是剑走偏峰的一件事情,名声太盛倒不是一件好事,毕竟古玩圈子大着呢,要真正地打响鉴定师这个名号,还需要时机。

    骆天无奈解释说:“我本来就是鉴定师,赌石只是兴趣。”

    “你要是早说你是骆天,我就不请那水货来了,今天真是打了眼了,多有得罪,多有得罪。”眼镜男一直向骆天赔罪:“以后有什么好东西,请通知我,尤其是古书画之类的。”说着,他递上自己的名片。

    原来这眼镜男是一家大型商场的所有者,叫陈晓,这倒真没有看出来。

    “好,以后我会提前通知你的。”骆天把陈晓的名片工整地放到自己的名片夹里。

    陈晓如获至宝捧着宋刻书离开,骆天回头,看到丁诚依然在埋头苦记,心里有些欣慰,想到晚上自己还要去向鲁泰安请教造玉,骆天突然就来了jīng神,也拿一起本有关玉石的书籍看起来。

    到了晚上,骆天把店交给伙计,自己就上奇芳斋二楼找鲁泰安,只见天台上赫然支起了几块砖头支起来的炉灶,旁边放着一些棉花,还有一个烧烤用的铁叉子,还有一瓶蜡,旁边放着一把小刷子,原本用来放茶壶的桌子,摆着几块“新玉。”

    周伯斋正帮着生火,骆天连忙上去帮忙,看到里面都是烧的木炭,鲁泰安则把棉花泡在水里,等完全浸透了才拿出来,看到火升得差不多了,满意地说道:“好了,现在万事俱备了。”

    鲁泰安指着所有的东西说道:“你看清楚了,这就是把新玉伪造成古玉的方法之一,我们称之为烧黑斑,大至的材料你都记清楚了,我只演示这一遍。”

    骆天立刻复述一遍:“新玉,木炭,浸水棉花,蜡,铁叉,火灶,刷子,我记住了。”

    “好,现在就看好了。”

    鲁泰安说着把玉石放在浸过水的棉花里,仔细包好了就放在铁叉子上,升到灶上去烤,外面包裹的一层湿棉花立刻发出嘶嘶的水汽声,等水汽散尽,棉花立刻蜷缩起来,慢慢地变成黑sè,等所有的棉花都被烧成了黑sè,鲁泰安赶紧地将刷子放进蜡里,然后一只手拿着叉子,一只手利落地朝上面刷着蜡,一边刷一边转动叉子,节奏相当之快且准,这样才能让蜡均匀地刷在玉石上。

    “刷蜡是最重要的环节,要决只有一个,就是要均均。”鲁泰安完全有余,手上的动作并不放缓,一边对骆天交代着。

    这绚烂的动作像是在表演杂技,看得骆天目不暇接,终于,鲁泰安停了下来,将烤好的玉石放了下来:“你过来看看。”

    骆天走近,看到原本白中带绿的玉上,突然多了不少黑斑,而且这黑斑出现在和并突兀,相当柔和,像是与玉并存了很久一样。

    他深吸一口气:“好厉害!”

    鲁泰安从桌上又拿下来一块新玉,丢给骆天:“你来试试!”

    骆天也不慌,他在脑子里早就把所有的流程记得一清二楚,前面的程序他倒是顺利地进行着,可到了后面的刷蜡,他这才知道一手转动铁叉,一动均匀刷蜡这难度可不小,不是刷得太多,蜡哗哗地掉进木炭中,就是忘记了转动,刷得不均匀,这下子整得骆天手足无措起来,勉强完成之后,骆天举出玉石,黑倒是出来了,不过是焦黑,黑得也不够均匀,就像是弄脏了的一块石头,这与鲁泰安烧出来的玉完全差了不是一个档次。

    原本自信满满的骆天一下子有了受挫感,他长叹一口气:“看来我真不是这一块料。”

    鲁泰安却摇摇头,从刚才骆天的动作来看,完全不像是第一次进行的尝试,要不是后面太心急,举许会更稳一些:“熟能生巧,你第一次能烧成这样已经算是不错了。”

    刚才鲁泰安烧出来的玉石已经凉透了,骆天拿起来,用舌头添了一添,再拿未后天加工的玉石尝了一尝,他闭上眼睛,将这细微的变化记在脑子里,看到骆天的这个动作,鲁泰安和周伯斋对视一眼,赞赏地点了一下头,这个骆天心细如尘,将来必定非同凡响。

    骆天不甘心,还想再试一下,鲁泰安却伸手拦住:“不必心急,记住每一个细节,还是那句话,熟能生巧。”

    师傅这样说了,骆天只有暂时放下那颗意图成功的心,今天晚上鲁泰安的心情很不错,并不打算就此结束,他又拿来一块普通的白玉:“我现在再来给你演示一下鸡骨白的制作方法,这个是基本造玉方法,你先去装一碗冷水来。”

    骆天马上端来一碗冷水,看着鲁泰安把白玉伸进火中烤着,直到白玉烧得遍体发黑,几乎要烧透的时候,鲁泰安把玉取出来:“快泼冷水!”

    骆天利落地将冷水烧在发黑的白玉上,只听到一阵的嗤嗤声,一股青烟冒了出来,待玉冷却之后,骆天一看,整块玉就像烧透了的鸡骨头,“鸡骨白”应运而生了!

    真是神奇啊,原来沁sè的种类这么多样,简直就是大开眼界,以前总听周伯斋说,却及不到今天亲眼看到这么震撼。

    “骆天,做玉的方法有很多种,现在因为材料有限,我不能给你一一演示,不过我会在这一个星期里将我所知道的所有方法详细地告诉你,就靠你自己慢慢领悟了,希望对你以后的鉴定生涯有帮助。”

    “多谢师傅。”

    “被人叫师傅的感觉还真不错。”鲁泰安说着哈哈大笑:“老周,你这是从哪里找来的后生,又知事,又有天赋。”

    “不是我找回来的,是虹儿……”说到这里,周伯斋心里一阵酸痛,骆天又何尝不是。

    无意中挑起了老友的伤心事,鲁泰安有些手足无措,只有将手放在周伯斋肩上:“老周,想开一点。”

    老周点点头,妻女都走了,幸好还有一个骆天在,这骆天人也算真的不错了,替自己挑起奇芳斋的担子不说,隔三叉五地就陪自己喝茶品古玩,像这么有耐心的年轻人不多了,其实要说担心并不是没有的,人心隔肚皮,还有人与人之间的好能否细水长流,这些都值得忧虑。

    毕竟是过来人,鲁泰安有心替老周寻个后路儿:“我看虹儿不在了,虽然说骆天愿意照顾你,可是你们之间毕竟没有明确的名份,我看倒不如让骆天认你做个干爹,这样照顾起来更得手,你这奇芳斋也更名正严顺地交给骆天了啊。”

    周伯斋很动心,骆天立刻跪到地上:“干爹!”

    这孩子这么有眼力见儿,周伯斋心里一暖:“好,好孩子,以后我们就是真正的爷俩了!”

    鲁泰安摆摆手:“咦,光这样子可不行,至少要摆上几桌,公布于世才行啊,这样才像那么一回事嘛!”

    “唉呀,你这个老头子事还真多,不要为难孩子了。”周伯斋简直拿这个鲁泰安没有办法。

    骆天却抢着说道:“师傅说得没错,这个是必须的,我明天就去安排,选个好rì子。““这……”周伯斋有些心疼骆天:“孩子,这些rì子可累苦你了。”

    “不,有亲人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是的,有家人了。

    骆天离开奇芳斋的时候,顺便带上了丁诚,这家伙看来还有一点志气,身上有股不服输的劲儿,只是要看恒心如何了,一周后见分晓吧。

    骆天把丁诚带到七天酒店,给他开了七天的房:“你就七天的时候,这七天你暂时住在酒店里,七天后你要是通过我的考验,我会给你租房子,让你在这个城市里呆下来。”

    说着,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五张百元钞票来:“这是你七天的生活费,我不是慈善家,省着点用吧。”

    丁诚也不会表达,嗯了一声,就拿着门卡上了楼,骆天急着回家,刚一走出酒店大门,一辆急疾而过的红sè跑车差点把他掀到路边上,骆天最烦这种没有社会公德心的人群了,这个时候敢在马路上飙车的估计是富二代了,骆天冷哼一声,打算不与这人计较。

    偏偏那车倒退回来,紧跟着骆天的脚步,里面传出一个清脆的声音:“嘿!”

    红sè拉风的车里跳出来一个穿着白sè衬衫式背心,水蓝sè短裤的小美人来,居然是萧雪?不过她的确也是富二代了,和平时披散着的长卷发不同,今天的她把头发整齐地码在脑后,是一个利落的马尾,显露出和平时大不一样的干练来。

    “哦。”骆天冷漠地回应一声。

    萧雪不满意骆天这反应:“你就这样打招呼的吗?”

    “那我还要怎么打招呼,我们是中国人,中国人素来讲究含蓄。”骆天冲她挥挥手:“再会了。”

    萧雪几步跳跃着挡到骆天面前:“今天是我生rì。”

    “祝你生rì快乐。”骆天真诚地说道,是了,萧定天还特地为她准备了生rì礼物,那只小玉兔儿。

    萧雪的眼珠子转了几转,灵机一动:“对了,我找你有事,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

    “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这里太吵了,不如我们开车到安静一点的地方?”萧雪笑得相当甜蜜。

    骆天看着这小妮子,心里明知道她在玩花样,却有些不忍心戳破,好歹今天是人家小姑娘的生rì,他点头:“好吧。”

    上了萧雪的豪华跑车,骆天连连咋舌:“这好像是今年是新款的跑车,而且是限量版的,这恐怕是萧董的手笔吧?”

    “你怎么知道?本来我说只要一件礼物就行了,我爸又送了这辆车给我。”

    看来是因为那沁血的玉兔儿是打了眼,萧定天心里觉得可惜,所以又加送了这辆豪车来补偿女儿,不过看萧雪对胸前玉兔吊坠的爱惜度来说,萧定天肯定没有告诉她实情。

    车子一路开到市中心的公园,这里已经闭了园,骆天正准备在附近找个长凳坐下,萧雪却三两下爬到了大门上,大方地冲骆天招招手:“快上来!”

第66章 缠枝莲

    第66章 缠枝莲

    骆天咋咋舌,这时候虽然夜已经深了,可是难保园内没有巡逻的保安,他向四周望望,朝萧雪作了一个下来的手势:“你这是干什么,快下来!”

    萧雪闷哼一声:“真想不到你是个胆小鬼!”

    男人最禁忌的就是被女人看低,尤其对方还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骆天也不作声,手脚并用,利索地爬了上去,然后向下跳去,惊得萧雪一声大叫:“小心啊!”

    骆天稳稳地落地,拍了拍双手:“想当初我在这公园里睡过不知道多少夜。”

    当初骆天只是一个没有学历,没有背景的毛头小子,露宿街头,哪里没有睡过?最安逸的自然是公园里的长凳,只是最烦的就是蚊虫太多。

    萧雪抿嘴偷笑起来,突然张开双手:“接住我。”

    骆天下意识地张开双臂,萧雪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跳下来,正好落在骆天的双臂之间,她高兴地抱着骆天的脖子:“你真棒!”

    骆天抽了抽鼻子,不着痕迹地推开萧雪:“你带我来这里干嘛?不是说有事吗?”

    “当然有事,我要你陪我一起去看一样东西,不过这么晚了,不安全,有一个男人在旁边比较好。”萧雪狡猾地一笑:“我这可不算是说谎。”

    既来之,则安之吧,骆天无奈地叹叹气:“来都来了,要看什么?”

    “荧火虫啊!”萧雪指着人工湖的方向:“就在那里,今天是我生rì,我不想和往年一样喝酒唱歌,或者去看无聊的电影,我就想看荧火虫,而且就想和你一起看。”

    “我没送你生rì礼物,不过,话说回来,我也没有义务送你生rì礼物,毕竟我们不算是朋友。”骆天答非所问。

    萧雪立马撒娇起来:“那你到底陪不陪我去啊?”

    “去。”

    骆天记得自己最后一次看荧火虫,还是在十六岁那一年,在乡下,和乡下的几个同伴一起坐在池塘边上,看着荧火虫四处飞舞,那一年,是独自过活的第十六年,也是他这一辈子最后看荧火虫。

    没想到自己过了十二年,才有机会再看到荧火虫,居然是托了这个叫萧雪的女孩子的福,他记得老人家说过,每一只荧火虫身上都依附着一个人的灵魂,他也曾幻想过,其中有两只荧火虫上依附的会是自己父母的魂,他们会通过这种特别的方式看着自己。

    萧雪在黑暗中主动地牵起骆天的手,感觉到骆天想抽离,她撒娇道:“天黑,我看不见。”

    骆天无奈,只有任由这个小女人拉着自己的手,其实自己一点也不了解女人啊,女人的花花心思还真多,骆天再傻,也知道这个萧雪对自己有了不一般的心思,萧雪似乎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轻车熟路,带着骆天一直朝人工湖走过去,同时侧着脸问骆天:“你在这里没有看到过荧火虫吗?不是在这里睡了很多个晚上?”

    “当时只顾着找地方睡觉,还真没注意过这里有没有荧火虫,迫于生计啊。”骆天不由得感慨道。

    “那你当时是流浪汉喽,那你后面是怎么开始生活的?”

    “当过流水线的工人,因为年纪不够,拿着最低的工资,后面还当过搬运工,所以我的力气可不小,还有,摆过地摊,反正以我的能力能赚到钱的方法我基本都尝试过,直到有一次,无意中在地摊上买的一块石头转手就卖了八百块,我才开始对古玩来了兴趣,自己买了书学习,当然更多的是在捡漏的过程中学习。”骆天今天总有想怀念过去的冲动。

    “原来你是白丁啊?”萧雪惊叹道。

    “白丁?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进入古玩圈是白丁出身啊,完全没有任何经验?”萧雪现在完全是用崇拜的眼神看着骆天:“你现这么厉害,真的太厉害了。”

    “也上过当,受过骗,不过总算是活下来了。”骆天停下了脚步,前面是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地灯闪烁着朦胧的光,天上暗沉沉的,没有星星,没有月亮:“看来老天爷不给我们萧大小姐面子,今天晚上的天气不怎么好,荧火虫只怕不会出来了,你看,连星星都没有一颗。”

    萧雪的心情依然好:“没关系,虽然天上没有星星,不过我身边已经有一颗最亮最大的星星了。”她的手指着骆天,脸sè已经红了一个透,幸好有夜sè能够掩饰一下,对于萧雪来说,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大胆地向一个男人表白,以前都是接受表白多点。

    “呵呵。”骆天终于笑了,他不好意思地摸着自己的脖子:“这是最近流行的话吗?”

    萧雪一阵失望,换作一般男人,肯定会把自己抱在怀里,然后一番甜言蜜语的吧,毕竟自己长得不差,又是首富的女儿,这个骆天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啊!

    天sè真的很晚了,看来荧火虫是真的不会来了,骆天提议:“怎么样,天sè不晚了,你也早点回家吧,虽然是你的生rì,也不能太放纵自己了,以后再来看荧火虫吧。”

    “那你以后还会陪我一起来吗?”萧雪期待着问道。

    “看情况吧,到时候再说吧,我不想先给任何人承诺,万一以后做不到我不是很逊?”骆天说着,已经朝大门处走:“快走吧。”

    萧雪无奈,这个男人的嘴巴实在是太紧了,只有跟在骆天的身后朝大门处走,等回到车上,骆天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来:“今天不好意思,这个,就当作你的生rì礼物吧。”这块巧克力是帮丁诚在七天酒店开房的赠品,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谢谢。”虽然不是很贵重,萧雪却很爱惜地放到随身的包包里:“我可能会舍不得吃掉。”

    萧雪一直将骆天送到楼下,骆天略微有些丢脸,让女人开车送好像不像个样子,这驾照和车得尽快了,萧雪恋恋不舍地目送骆天走进小区,这才驱车离开,没开多久,就停了下来,把包里的巧克力拿出来,也不剥去包装,就放在鼻前闻着:“好香!”

    这个男人真的很有意思,萧雪不打算吃,小心地收回包里,这才开车离开。

    前一夜把骆天折腾得够呛,学着造黑斑,出来又和人家小姑娘玩浪漫,翻公园的门去看什么荧火虫,荧火虫没有看着,被小姑娘调戏得够呛!骆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有点蒙,不是身体累,是脑子蒙,昨天的事情像走马观灯一样地在脑子里面打转,他坐到床边上,坐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清醒过来,忙着去收拾自己。

    去古玩街的路上,骆天在街边买了两个油饼一杯豆浆,一边啃一边走,现在虽然手上有钱了,不过骆天还是喜欢这种街边独有的风味,吃得就是舒服。等他来到古玩街的时候,他高兴地发现丁诚早就到了门口,不过因为没有钥匙,他干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看到骆天过来,立刻站了起来:“天哥,你到了。”

    这兴许就是当过混混的后遗症,叫谁都带个“哥”,不过天哥听着还是蛮舒服的,就是有一股儿《英雄本sè》里小马哥的味道,骆天点点头:“嗯,你怎么来得这么早?吃过早餐了没有?”

    “吃过了。”这正是一物降一物,自以为天下无敌的丁诚,到了骆天面前,居然就变矮了一截,很有些乖乖小子的气质了。

    骆天打开门,老张和阿义还没有来,这两人算是老油条了,知道古玩街早上没什么生意,一般不会来这么早,周伯斋这个时候应该是在天台上打太极,骆天觉得早早地打开门做生意没有什么不好的,万一就撞上个客人了呢?

    大白天也会遇上个鬼,骆天脑子里刚刚浮现这个想法,身后就传来一个粗厚的声音:“老板,开门了?”

    回头,是一张生脸,大清早就来逛古玩街?看到骆天脸上迷惑的表情,那五十来岁的人说道:“我是从乡下过来的,我还以为城里的古玩店都大老早地开门呢,走了一圈儿,只有你们开了门。”

    骆天打量这个“乡下人”,他的皮肤都粗糙得很,脸上干枯得像是少了水的旱地,他的怀里抱着一个用花布包裹着的东西,死死地抱在怀里,想像抱着一个刚满月的孩子,小心地很。

    “嗯,你有事?”

    “老板,你看看这个东西你们要不?”那人用下巴指指自己手上的东西:“这是我从田地里刚挖出来的。”

    骆天有了一点兴趣:“进来说话吧。”

    等进了店,那人小心翼翼地把手上的包裹打开,露出来的是一个看上去有些陈旧的罐子,上面还沾着少许泥土,还真是从田地里刚挖出来的,瞧着还挺新鲜的,那人有些兴奋:“老板,你看,我们村的人都说是古董,我这就抱着过来了,您给看看,这是不是古董,值多少钱?”

    骆天捧在手上一看,这个陶罐高约二十五公分,上宽下小,拿尺子一比划,罐口直径约有八公,在看上面的花纹是缠枝莲,花纹是厚重的青sè,从花纹风格来看,这像是清代的陶器,再翻看罐底,上面标识着景德镇陶瓷的样号,等心里大约有了底,骆天这才使用异能,凝神看过去,整个陶罐被绿光包围,里面晃悠着几个数字——1834!

    在心里换算了一下,1834年是道光十四年,这罐子是道光十四年制,骆天看了一眼那中年汉子:“这个你是从哪里挖出来的?”

    “我家后山里,我在那里开了一块地,开着开着,就挖到这罐子了。”叹子咋巴咋巴嘴唇:“老板,您看这个值钱不?”

    这个缠枝莲陶罐在清代是给死人用的家什,民间把它当作是吉祥罐,用来冷给死人吃的饭,然后装进棺材里给亡人陪葬,敢情这汉子挖山挖了人家的祖坟了,不过这罐子虽然不是官窑出品,但也是景德镇出品,倒还是有一些价值,还是可以收的。

第67章 破局

    第67章   破局

    “这个倒是清代道光的东西,不过市场价值不高,毕竟历史不算久远,这个我就留下吧,六百块,你看怎么样?”骆天问那汉子。

    那汉子搓搓手:“行,挖山挖出六百块。”

    骆天痛快地付钱,那汉子收了钱,点明数没错,准备出门前又回头:“下次我再有这样的东西还能拿过来不?”

    “当然,越多越好。”骆天送那汉子出门:“看准我的招牌,奇芳斋和虹云古玩一家的。”

    “好的,好的。”那人连声答应着。

    看着那汉子欢天喜地地出门去,骆天将这缠枝莲找了个位置放起来,同时记下这笔账,而丁诚脸上说不出来的古怪,他看看骆天,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现在,他也不确定某些事情。

    丁诚的担心不无道理,等到了下午的时候,一个衣着有点档次的男人走了进来,他在店里闲逛一圈,就拿起那个缠枝莲仔细把玩,骆天亲自迎了上去。

    “老板,我是专玩儿瓷器的,这个看着不错,多少钱?”

    “这是清代景德镇出品,缠枝莲花纹,一口价,两千。”

    那人呵呵笑一声,点头:“给我包了吧。”然后痛快地从随身的提包里拿出两千元现钞来,骆天惊喜这人够爽快,那人出门前叹口气:“唉呀,老板你的东西不错,下回有好的,记得联系我,我呢,还想找一对瓷瓶,年代最好靠前点,有的话记得通知我。”说完,那人留下自己的名片出了店,等他出了门,丁诚突然站到骆天旁边:“天哥,我觉得这人怪怪的。”

    “哪里怪了?”骆天问道。

    “我……”丁诚一下子结巴了:“我说不上来,反正我感觉这事有点儿怪。”

    刚才那人算是个行家,他说他专玩儿瓷器,做某项生意的就叫“玩儿”的,收藏某类藏品的也叫“玩儿”xx的。“我是玩瓷器的。”意思就是“我是做瓷器生意的”或“我是收藏瓷器的”,古玩店一般就得jīng通这些行话,这样客户一进门就能判断对方是不是行家了,当然碰到有些贼玩家,他们就喜欢装素人。

    骆天觉得丁诚有点太紧张了:“你是不是看书看得太累了,休息一会儿,喘口气儿。”

    丁诚还想说什么,偏偏正儿八经的话说不出来,他抓了抓头,无可奈何地坐到休闲区,继续死记硬背起来,时不时拿眼看一眼骆天,有些心神不灵的样子。

    “你认真一点,别忘了,现在只剩下六天了。”骆天冷冷地提醒他,现在对丁诚越严厉,丁诚才有能可显现真正的样子,是半途而废,还是奋力一搏?是回到以前混沌的状态中,还是重新拥有一个新的开始,一切就在于这七天了。

    丁诚低下头,暂时放弃自己脑子里不好的想法,逼着自己更专注一些,到下午的时候,丁诚就再也维持不了镇定了,一个像街头混混的人走了进来,手里赫然抱着一双瓷瓶!

    何止是丁诚,就连骆天,也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头了,算算看,早上进来一个乡下老头,拿着一个清代景德镇的陶罐,幸运的是马上就出手了,买下陶罐的人声称还想要一对瓷瓶,下午的时候就真的出现了一对瓷瓶!

    这事情顺利得有些太过头了,丁诚终于按捺不住:“天哥!我有话要说。”

    “你说。”

    就在这功夫,老张已经迎了上去,丁诚急切地说道:“这恐怕是一个局,设好的局,这一招以前我们也用过。”

    这就是丁诚难以启齿的原因,以前干过的这些烂事儿,说出来恐怕骆天会很恼火,可是这一招分明他们以前就用过啊,这个局其实很简单,先拿一件不怎么值钱的古玩卖给古玩店的老板,然后马上再派出一个人去收掉,顺便给古玩店老板留下讯息,我愿意再高价收什么,等过了一阵子,再派一个人拿赝品去糊弄那古玩店老板,在利益驱使下,不少古玩店老板都会中招。

    至于早上那个乡下人,随便在路边找一个民工就能假扮!

    骆天笑着拍拍丁诚的肩膀:“谢谢你提醒我,不过你天哥不是这么容易就被人糊弄的类型,你就瞧好吧!”

    老张和那人一番对话,已经把那人朝骆天带过来:“老板,这位先生有一对瓷瓶要出手,请您掌掌眼。”

    骆天只是扫了那一对瓷瓶一眼,看上去是青花瓷,确切地说它不是一对普通的景德镇青花瓷,普通的这一双瓷器市场价值也就是在三四百左右,毕竟新瓷和古瓷,两者的价值远不在一条水平线上。假如这人真是骗子,那么他的目的应该就是将这新瓷冒充古瓷,想要自己高价买进。

    那人自信满满地将一双瓷瓶放在骆天面前:“骆老板,是吧?”

    “对,就是这一双瓷瓶?”骆天漫不经心地问道:“这双瓷瓶是?”

    “家里祖传的,最近手头紧,实在是逼得没有办法了。”这人和上午的乡下汉子一样,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这是我祖辈传下来的,爷爷交代过,不管什么情况都不能卖,我现在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骆天装模作样地地揣磨了一会儿:“哦,真是可惜了,毕竟是先人留下来的宝贝。”

    那人听到“宝贝”两个字,嘴角边立刻扯上一丝笑容:“骆老板,能留下吗?”

    骆天还在迟疑之中,那人又开始侃侃而谈:“我们家祖上曾经有先人在朝廷里当过职,这一双瓷瓶就是从那时候流下来的,一代传一代,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有多少年头了……”每一个卖古玩的都会说或“编”出一些故事来,指望这些底蕴能够为古玩的价值加分。

    丁诚看着那瓷器,又紧张地看着骆天的脸sè,骆天脸上平静得很,看不出一丝情绪的起伏,骆天拿手磨着那一双瓷器:“还真巧,正好有人要收,你呢要出手,看来你真的经济很紧张啊,这么急着出手。”

    “是啊,这次是家里的孩子要上大学了,为了给他筹学费我们才不得不做出这个决定的,其实我也不愿意违背祖上的遗愿啊!”妈呢,这差点就要声泪俱下了。

    骆天长叹了一口气,很是同情的样子,他突然拿出自己的名片夹,掏出上午买走陶罐的人的名片:“看你也是可怜,这样吧,上午有人来我这就说想高价收一双瓷瓶,我呢,这一回也不求赚钱了,按理说我可以收入再高价转卖的,不过一切为了孩子嘛,你拿着这双瓷瓶直接去找他,我敢说,他一定出得起价。”

    那人明显吃了一惊,丁诚更是在心中叫好,骆天这一招真是高呀,假如这三人是一伙的,那么看他怎么圆这个局。

    骆天看那人身子一僵,呵呵知道:“怎么?没见过我这么大方的古玩店老板吧?我也是看你说得可怜,宁愿放弃中间的利润,还介绍个好买家给你,对了,要不然我帮你打电话?”说完,骆天就作势掏出手机来,对着名片上的号码就开始按……

    “不用了,不用了,”那人突然唐惶起来,没有了了开始的泰然自得:“我自己联系吧。”他接过骆天手上的名片,还不忘记道谢:“谢谢骆老板,谢谢。”

    眼见得那人出了门,丁诚骂一句:“我们玩剩了的居然还在玩。”

    看来九成是一伙的了,要不然就不会突然变脸了,想不到自己一开张就被人设局,不过也有可能见自己是新开店的,想着好糊弄,没有想到撞到枪口上了,这年头,古玩店老板自己没有几把刷子,也能被人涮着玩。

    丁诚问骆天:“老板,刚才那一对瓷瓶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觉得呢?”骆天故意逗他:“我像是有钱不赚的人吗?这是以新充古呢,看来我得去整整容呢,我脸上是不是写着好骗两个字。”

    “不愧是师傅。”

    “别忘了,你还没有通过考验呢,嘴巴先别这么甜。”骆天将他一军。

    “哦。”丁诚答应一声,叹口气,重新坐回去用功。

    总之就是一句话,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

    骆天朝楼上走,他得去找周伯斋,不,是干爹取取经,这事儿他经历得最多了,果不其然,周伯斋皱着眉头听完骆天的讲述,就摇摇头:“多少年了,还在玩这一出,唬唬刚出道的小伙子还行。”

    “干爹,您也有遇到过这种骗局吗?”

    鲁泰安大笑一声:“何止遇到过,还真被骗得差点回不了家了,可是我亲自去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把你干爹接回来的!”

    “鲁泰安!”周伯斋脸涨得通红:“陈年旧事了,你怎么在小辈面前一点面子也不给我留?”

    “都多大把年纪了,还在乎这点面子做什么?”鲁泰安比比自己的头顶:“我们都是一半都埋在地里的人了,面子有命重要吗?”

    这把胡言乱语还真让周伯斋无言以对,他连灌三口茶,这才开口:“今天这事儿,很简单,一般人都说去古玩店容易上当受骗,谁又会知道开古玩店也会有风险?今天这个局设计得也算是用心了,一共设计了三个角sè,一环扣一环,尤其三个角sè还挺接近现实,是具有一定的迷惑xìng的,第一个登场的肯定是拿钱最少的,甚至是在团伙之外的人物,第二个应该是个头,懂得一定的行规和行话,第三个也是个演技派人物,假如你上了当,高价收了进来,骗局可能会就此结束,但也有可能继续下去,比如……

    从山地里刨出罐子的农民可以又冒出来,拉着你去乡下收宝贝,这不是什么稀罕事了,有可能在山地里就藏着一两个一般价值的古董,从而诱惑你继续收购,不过接下来的东西是真是假就没有保证了。”

    “既然说到了,我不妨告诉你,当年我就是被一伙人骗到了吉林一个乡下地方,一开始还真找到一件古瓷器,不过接下来我几乎被软禁了一下,天天跟着他们到深山老林里找什么所谓的祭祀用品,据说都是青铜的,我这一呆就呆了一个多月,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怎么回事,好像一步步陷进去了一样。”

第68章 木鱼石

    第68章 木鱼石

    “到最后我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那伙人对我的态度也越来越不耐烦,最后是你师傅大老远地跑去吉林接回了我,等回来后,除了前三件还值点钱,后面的基本都是以新作旧,根本不值什么钱的,那一趟,我足足损失了三十多万,那可是十五年前,我的事业才刚刚起步,这件事情对我的打击很大。”

    周伯斋的侃侃而谈让骆天瞠目结舌,想不到出个老千还这么复杂,这么大费周折:“干爹,除了这种连环骗,还有其它的骗局吗?”

    “当然有了。”周伯斋指指自己的头:“人类的这颗脑瓜子最大的价值就在于思索了,那些骗子也是一直在思索的呀,在古玩界,都知道成双成对的古玩有价值,假如你得到了其中一个,就一定会想方设法得到另外一个,这也成为了骗子们的一种手段。”

    没错,骆天点头,当初谢明得知萧雪手上的瓷瓶其实原本是一对时,就想尽设法说服把萧定天的那一个也拿出来拍卖,而且后面也如他所愿,拍出了相当理想的价格,拍卖公司因此大赚了一笔不菲的佣金。

    人类追求完美的冲动永远不会消失,成双,就一定要成对。

    “这种骗局,一般都是骗子拿着一个真的瓷瓶谎称是一对,一般古玩店的经营者会二话不说收下来,并且会追着另一个不放,这就让骗子有可乘之机了,他们会把瓷瓶做旧,做成和真的差不多,再卖出一个高价来。”

    骆天忍不住插嘴:“可是只要古玩店的功夫过硬,这也是可以识别出来的。”

    “骆天,不是每一个古玩店的人都像你这么优秀,古玩界里,哪怕是最有名的鉴定师,也会打眼,所以这些骗子才有可乘之机呀。”周伯斋语重心长地说道:“想当年,被你师傅骗倒的人中,有多少鼎鼎有名的玉石收藏家?”

    鲁泰安脸上露出得意之sè:“这倒是,没有一千也一百吧。”

    骆天神sè凛然,这种情况对自己来说不太可能,因为碎片的关系,所有的古玩在自己眼前就只归为两种,真,或假,只是这是一个秘密,不能说的秘密,他顺从地点头,附和周伯斋的话:“经营古玩还有这么多的玄机,真是没有想到。”

    “骆天,你要记住,所有的骗局都是可以破的,那就是不要贪心,不少有经验的古玩店经营者之所以陷进去,就是看到了骗局伪装出来的巨大利益,为了钱,一头扎了进去,不贪心,就能破解所有的骗局。”周伯斋语重心长:“不贪,说来容易,做起来难啊,骆天,希望你能做到。”

    “我明白了,干爹。”

    “现在店里有老张和阿义,这两个伙计的水平算不错了,我也比较信任他们,你呢,也不需要太累,做经营就这样,越想管,管的事情就越来越多,就抽不开身了,必要的时候要学会授权,要去相信他们,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嘛!”周伯斋叹口气:“我以前就是不明白这个道理,这就折腾了大半生啊。”

    可惜骆天认为现在还没有找到比较信任的人,他点头:“等店里的运营好转起来,我会当个甩手掌柜,外出捡货,光是坐在店里,这样有些太被动了。”

    “唉,这个我觉得对,你看你干爹,有了一点成就之后就坐在店里不动了,奇芳斋还是那个奇芳斋,好像一点变化也没有嘛,少了生气啊。年纪大了,是该退休的时候了。”鲁泰安说话素来耿直:“现在奇芳斋归到骆天名下,我看这小子打理得保准比你行!”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周伯斋冷冷地说道。

    “师傅,今天准备上什么课?”骆天更着急这个,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他真想把鲁泰安这一生所学全部牢牢地掌握住。

    “今天要讲的东西有很多,准备好你的脑子吧,就怕你装不下,反正关于造玉的手段,我所知道的,全都教给你。”

    鲁泰安拿出了一瓶胶水,骆天觉得不解:“这是拿来做什么用的?”

    “这是基本道具,”鲁泰安说着:“可惜现在这里没有另一样东西,所以只能给你看这个了。”

    “少了什么东西?”骆天快被好奇磨死了。

    “黄土啊。”鲁泰安指着胶水说道:“地摊上不少玉器上面的黄土锈其实都是用胶水把黄水沾上去的。”这个骆天倒是吃过亏,那是刚开始捡漏的时候,还真把这样的当成了宝贝,花了不少冤枉钱。

    “前面给你说过血沁,黑斑,还有鸡骨白,还有叩爷儿独家的叩锈,和那些相比,接下来这些都是小儿科了,哪怕是刚入行的人只需要见过一次就知道怎么做了,除了胶水加黄土,还有比如用糠麸皮摩擦有花纹的玉器,这样玉就能有一种看上去很自然,柔和的光泽,不过这种方法现在基本上没有人用了,因为太耗时间,现在没有人用,但是清明两朝,不少传世古玉都是这样做出来的,这些古玉要是流传到今天,估计没人能分辨得出来。”

    “这些玉传到现在也算是真正的传世古玉了。”骆天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算是吧。”鲁泰安古怪地笑了起来:“古玩界就是这么一个神奇的地方,因为时间的磨练,原本一文不值的东西也能价值连城。”

    “好了,造玉的方法还有提油法,说白了就是油炸,玉器需染sè部分放入油锅中炸,随油炸时间的长短不同,玉器表面就出现深浅不一的枣皮红、橘皮红等sè。凡油炸法后,玉上油气难以去除,易辨认。这种方法造出来的玉很容易辨认。”鲁泰安说道:“当然,这种方式也很容易掌握。”

    “师傅,你今天怎么一下子教给我这么多?”骆天觉得今天的鲁泰安教授的节奏格外地不一样。

    “仔细听。”鲁泰安突然脸sè一板。

    “是的,师傅。”

    “我今天跟你讲的这些,其实万变不离其宗,之前的几种方式只是更加jīng细,在时间和外在条件上更为复杂,到了现代,造假的方式越来越简单,可是这些都只有一种变化,那就是人为地制造出来的因素,外力附加上去的因素,骆天,去感受吧,在鉴定的过程中,去感受古玩本身的力量,相信古玩和人一样,有着自己的个xìng和独到之处。这样所有的‘假’就都能化解了。”鲁泰安说道:“简单地来就,就像是人剑合一一样。”

    “老鲁啊,越说越邪乎,你要让骆天明白才行啊。”周伯斋摇摇头。

    骆天不吭声,他其实有些明白那种感觉,就像自己的血液和碎片融合时的那种感觉一样,碎片的力量注入自己体内,那股灼热还有被充实的感觉,那就是合二为一的感觉啊,自己能和碎片融合,那么能够和鉴定的对象也融合吗?

    让时间来证明这一点的可能xìng吧。

    鲁泰安看着骆天似有顿悟的脸,突然觉得释然了,他莫名地对这个小伙子有股强烈的信心:“好了,今天没有实际演示,全靠你自己领悟,以后的rì子看你能否学以致用吧。”

    怎么这鲁泰安说话像是要马上离开一样,骆天有不好的预感:“师傅,你这么急着教,是不是比预计地要早离开?”

    鲁泰安和周伯斋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周伯斋得意地说道:“我说吧,肯定瞒不过这小子,你还不信。”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师傅!”这边都快急死骆天了,那边两老人家还顾着较劲。

    “放心,不是坏事。”周伯斋拍着骆天的肩膀:“老鲁的女儿打电话过来了,全家要去国外生活了,签证比预计地早下来,所以老鲁不得不提前回去了,放心,老鲁还有东西要教给你,只是时间不多,所以今天比原来的计划改变了一些,明天就是最后一次教授了。”

    骆天感到无比的失落,即将到来的离别让他很有些难受,自己和鲁泰安的缘份才刚刚开始,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结束,一时之间,他百感莫名,声音也变得低沉下来:“师傅!”

    “别急,小子,明天我们还有时间,你自己好好把握吧。”

    “师傅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骆天紧紧地握紧双拳:“我一定不会辜负师傅的教诲!”

    “这是什么,师傅?”骆天看着放在天台桌子上的旧木盒子,这一天已经是次rì的下午,离鲁泰安离开只有十几个小时了。

    “你认我作师父,虽然没有正式的仪式,但是我做师傅的,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我这一辈子因为造玉得到了不少片面的评价,但没想到在有生之年,能收一个像你这样优秀的徒弟,这个就算是我们结缔师徒关系和离别的礼物吧。”

    骆天汗颜:“师父,我做徒弟的都没有想到这一点,真是惭愧。”

    离别礼物,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呢?骆天暗暗懊恼。

    “打开看看吧。”

    看鲁泰安脸上的神sè,可以想到里面的东西一定非同寻常,骆天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是一个木碗!紫檀sè的木碗!

    骆天吃了一惊:“碗?”

    鲁泰安很满意骆天的反应:“你仔细看看再说。”

    骆天的手一触摸到那碗,脸sè就一变,脱口而出:“木鱼石!”

    木鱼石,木鱼石,是一种非常罕见的空心的石头,学名“太一余粮”、“禹余粮”、“石中黄子”,俗称“还魂石”、“凤凰蛋”,象征着吉祥如意、佛力无边,可护佑众生、辟邪消灾。木鱼石是中国有名的矿产,据考证,形成于距今约5。5——5。8亿年,是一种珍贵的玉石石材,其产地仅限于泰山山脉西侧、被列入世界三大古老剖面标本山的长清区曼寿山一带,贮量有限,极其珍贵,因其sè、纹、声酷似和尚诵经敲打的木鱼,故称木鱼石。

第69章

    第69章

    这也是为什么骆天第一眼看到以为是个木碗的原因。

    “用木鱼石器具盛酒(指白酒)24小时,甲醇含量可降50%、杂醇油含量可降65%以上,酒jīng含量不变。任何白酒只要在木鱼石酒具中放置20分钟,即可变得绵软甘甜可口,辣味苦味明显减轻,与盛入其他酒具中的酒形成明显的差别,所以我拿它当作我的酒器。”

    “师父,这么珍贵的木鱼石,我……”知道是木鱼石后,骆天知道这种紫檀sè的木鱼石是上等品,珍贵中的可贵了。

    “唉,我鲁泰安送出去的东西可是不回收的,更何况是送给徒弟的?”鲁泰安盖上木盒子:“收好!”

    盛情难却,骆天双手恭敬地接过来:“我一定好好保管。”

    “这才像样。”鲁泰安满意地点头:“希望我有生之能还能回国,到时候能亲眼看到你有所作为的样子,你现在在古玩界刚刚展露头脚,希望到时候你是大展拳脚。”

    “谢谢师傅寄言。”骆天已经感觉心cháo澎湃,没错,现在才是刚刚开始,好戏还在后头呢。

    “今天呢,我教授的是最后几种沁玉的方法了,首先是酸蚀法,将仿古玉器放入强酸之中,使玉器表面出现高低不平的现象,有的经过强酸腐蚀后呈现鸡骨白sè,然后再按需要染sè。一般方法是将玉器置于10%的氢氟酸溶液中,浸泡4至10小时左右,取出后即有了所谓的“白灰皮”。或把玉浸泡在用硫酸、硝酸和水混合的溶液中(配比为:50%的水、硫酸和硝酸各25%)。要在玉器的某些部位添加其他颜sè,就在浸泡前用蜡将不需作灰皮的部位封上隔离。”

    鲁泰安说得很快,骆天飞快地记下比例和时间要决,鲁泰安看骆天自得的神sè,正sè道:“我真的记住了吗?”

    “是的,师父。”

    鲁泰安并不是很相信:“那我问你,硫酸、硝酸和水的比例是多少?”

    “50%的水,硫酸和硝酸各25%。”

    鲁泰安吃了一惊,自己的语速飞快,没想到这个家伙真的记住了,骆天又接着说道:“师父,我找机会会亲自试验的。”

    “好,这我就放心了。”

    “风玉,又称仿牛毛纹法。把玉器用浓灰水加乌梅水煮,乘热把玉取出,置于风雪中冷冻,时间约一个昼夜,则玉纹冻裂,玉质坚硬者,裂纹细若毫发,用其冒充古玉中的牛毛纹。但真古玉牛毛纹曲折、粗细不均,伪者不自然。”

    骆天连连点头:“记住了。”

    鲁泰安相信他真的记得住,又飞快地朝下说:“梅玉,用质地疏松,质量较差的玉制成器物,然后用浓度较高的乌梅水蒸煮。重复数次,玉器松软处会被乌梅水淘空,显现出类似水冲饰后的痕迹,然后用提油法上sè,冒充水坑古玉。”

    时间过得实在是太快了,鲁泰安在这过程中一点也不觉得口渴,这一天就好像把体内所蕴含的所有能量,所有负担全部清除了一般,突然就有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这一生他背负了太多的骂名,这一刻,所有的负担不翼而飞。

    与此相反的是,骆天突然觉得一种从未有过的充实感,这种充实感赋予了他一种从未有过的力量,大鹏yù展翅前的蓄势待发,就是指这种情况吗?

    骆天一大清早地就抱着手上的大盒子朝奇芳斋赶,这是他昨晚特别为鲁泰安准备的礼物,听周伯斋说鲁泰安喜欢喝酒,尤其钟爱酒鬼酒,于是去买了珍藏版的最高级别的酒鬼酒,作为自己的心意。

    当看到奇芳斋楼上空无一人时,骆天有种不好的感觉,不是说是十点的飞机吗?现在才八点半,怎么会没有人?

    天台上周伯斋如往常一样在晨练,“干爹,我师父呢?”

    “早上的飞机走了,说是不想经历一番离别的痛苦,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不能用常理来约束他。”周伯斋停下动作,摇摇头:“连我要送他,他也不肯,唉,年纪大了就是这样,伤离别嘛。”

    骆天神伤,把酒盒子放下,周伯斋扫了他一眼:“你知道什么是古玩协会吗?”

    “听说过,但具体的xìng质不太了解。”

    “古玩协会一般分为市、省和全国三个等级,当然民间也有一些自发xìng的组织,但论起权威xìng有所欠缺,我们市就有自己的古玩协会,审核条件并不亚于中国古玩协会,今年,市古玩协会会举办第一届的藏品鉴赏会。”

    骆天的心砰砰地跳了起来,他几乎要跳起来:“那么我能参加参加吗?”

    “按道理来说,是不能的,不过今年有一个机会。”周伯斋拿起桌上的一张表格:“因为是首届为了打响知名度,现在有了联名推举制。”

    “联名推举制?”

    “是的,每三个古玩协会的会员可以联名推荐一个人非会员参加鉴赏会。”周伯斋拿起手上的表格,上面赫然填了骆天的名字:“现在我推荐你,还需要两个人。”

    看来参否参加还不一定啊,骆天突然想起了谢明:“不知道谢总是不是古玩协会的成员,如果是的话,就只差一个了。”

    周伯斋摇头:“可惜,谢明现在还不是,他的鉴定功力在,可是经营方面的才能更胜于鉴定了。谢明出现在媒体的次数挺多,这和公司的公关有很大的关系,论起鉴定水平,不过算是中等偏上,和刘大川在同一条起跑线上。”

    越听周伯斋这么说,骆天对这个古玩协会就更有浓厚的兴趣了,谢明和刘大川的水平居然还进不了?看来这协会里面的成员都是些厉害角sè了,同时地,骆天有些失望了:“现在假如没有其他人推举我,我就参加不了?”

    “你别急,明天我会去一趟协会,看能不能再找两个人推举你,毕竟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之前虽然你有些抢眼的表现,可是始终没有跳出去,现在你在赌石界反倒是个明星,可是这层光辉淡化了你在鉴定方面的才能。”周伯斋一直担心骆天会沉迷在赌石中不可自拨。

    骆天点头:“干爹说得没错,我也有这一层担心,现在提起我骆天的名字,认识我的人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赌石,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所以我现在是满心期待参加这次的古玩鉴赏会。”

    骆天原本想把酒送给周伯斋,可是周伯斋摆摆手:“你先留着吧,弄不好那老小子哪天杀回国,你可以亲手送给他。”

    骆天把酒抱下楼,满心想的都是古玩协会鉴赏会的事情,他在脑子里盘算了好几个人,排资论辈能和周伯斋差不多又和自己有点交情的人,可惜数来数去就是那么几个人,其中有两个都被周伯斋否决了。

    坐着等待结果真的很难受,骆天闭上眼睛,试图为自己找到一个机会,突然,他脑子里灵机一动,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许大山!但他立刻颓然了,差点忘了韩兵就是许大山的徒弟,有这样的机会,怎么能轮到外人的自己?

    之前骆天在赌石大赛上一帆风顺,要说没有轻飘飘的感觉那还真是假的,现在事情过去一段时间,重新出发,这才发现光有能力还远远不够,自主经营也好,鉴定师前程也好,这还都很难说,骆天深吸一口气,将头埋进双腿里。

    丁诚小心翼翼地走过来:“天哥,你怎么了?”

    “没事。”骆天抬起头来:“每个月不是总有那么几天吗?”

    丁诚没听明白这冷笑话,摸摸头:“天哥……”

    “我没事,真的,谢谢你的关心。”骆天挤出一个笑容来,他很在乎这个机会,心里那种渴望的感觉就像是在心里放了一把火,那火越烧越烈,马上就要冲出驱壳!

    周伯斋与骆天的认亲宴定在了城中的老茶楼内,这是尊重了周伯斋的意见,骆天没有什么朋友,更从从谈起亲人,只有请来拍卖公司一众同事过来捧场,周伯斋同是一众老友前来支持。

    按照本地认干爹的仪式,周伯斋需上坐,由骆天亲自奉茶,由主持人谢明宣布仪式开始,骆天并且叩头三次之后,这个礼就算是成了。

    骆天工整地端着茶,跪倒在周伯斋面前:“请干爹喝茶。”

    “好,好,好,”周伯斋欢天喜地地接过去,顺手塞一个红包给骆天:“小意思。”

    没成想周伯斋还准备了这个,骆天有种小时候过年被人塞红包的感觉,一时间还有些不好意思:“谢谢干爹。”

    顺势骆天就叩头下去,连瞌三个响头,他的鼻间有些酸,心中默默想道,干爹,这三个响头是我和周虹一起向你叩的!

    谢明咋舌:“骆天,你这三个响头份量可是足了,我们都听到响了!”听到这话,众人都哄笑起来,骆天不好意思地笑笑,周伯斋心疼地扶起骆天:“心意到了就行了。”

    仪式成功,骆天叫周伯斋更顺口了,左一个干爹,右一个干爹,让周伯斋笑得合不拢嘴,坐在周伯斋右侧的一个穿着青sè衣服的老者一直若有所思地看着骆天,终于忍不住:“伯斋,这就是你让我极力推荐的人?”

    周伯斋冲骆天一招手:“骆天,叫常伯伯。”

    “常伯伯好。”刚才周伯斋就介绍过这一位,不过骆天没有怎么放心上,毕竟人不算少,有些吵闹,话也听得不是很清楚。

    谢明给骆天使了一个眼sè,暗示这位常伯伯不是普通人,骆天不敢怠慢,给常老续上酒水,这个常老骆天有所不知,在古玩圈,他的名声要远远地大过周伯斋和许大山,是古玩协会的元老级人物了,同时也是协会的会长,这位常老同时也是全国古玩协会的会员。

    常老的年纪比许大山还大,看着有点轻风逸骨的味道,话并不多,偶尔开口说话,也是沉稳的语气。

    “吃完饭能否小聚一会?”常老提出的要求让骆天受宠若惊,心中隐约的希望似乎又被放大了一些。

第70章 争取

    第70章 争取

    “当然可以,这是晚辈的荣幸。”

    陈小影偷偷望着骆天,这段rì子没见,骆天明显清瘦了不少,是因为古玩店cāo心,还是因为一直放不下周虹?她默默地低下头,把玩着手上的高脚杯,依陈小影的xìng格来说,她本来不会是暗恋的那种女人,可是知道骆天爱上的是周虹,她莫名地有些自卑的感觉。

    当姐夫突然问他对骆天有没有好感时,她突然语塞了,当姐夫安排那晚的见面时,她原本是充满期待的,结果却让人有些失望,不过她只是当作一次失败的相亲而已,当骆天一步步成长起来的时候,她突然发现这个男人成为了一个聚光体,总是能够吸引自己的目光,不过他身边似乎容不下其她的人了。

    周虹死后,陈小影有些瞧不起自己,因为她心底居然冒出一丝丝窃喜的感觉,她有股罪恶感,所以一向外向活泼的陈小影居然不敢主动联系骆天,只有透过姐夫的只言片语了解骆天的现状。

    “我们好久没见,来,碰一个!”

    身边突然响起骆天的声音,吓了陈小影一大跳,她一抬头,正好对上骆天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双耳忍不住红了起来,同桌的同事们都站了起来,她赶紧站起身,举起酒杯,却尴尬地发现酒杯里是空的。

    骆天笑了笑,为陈小影倒上红酒:“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出神。”

    “没想什么。”陈小影咬了咬下嘴唇,小声地说道。

    “砰”,大家的酒杯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陈小影趁势化解了自己的尴尬,一杯酒一饮而尽,陈小影有一阵头晕,看来是喝得太急了一些,身子一歪,正好靠在骆天身上,感觉到那股浓重的男人身上特有的味道,陈小影浑身都变得躁热起来,双脸红了一个透:“不好意思啊。”

    “没事。”骆天扶着她,让她坐下:“你少喝点吧。”

    “好。”心里立刻一暖,这个男人就是传说中的暧男啊。

    谢明看小姨子这样,心里已经有了打算,饭局马上就要结束,宴会的宾客都纷纷散去,只有周伯斋、常老,谢明和骆天留了下来,谢明突然叫住朝外走的陈小影:“小影,你先留下来,你喝得都不清醒了,你姐会担心的,等一会我送你回去。”

    谢明留下来是有原因的,他一直想找机会接近常老,这倒不是他想加入什么古玩协会,他是一个商人,当然是为了利益,自从陈飞和骆天相继离开后,公司一连招了三名鉴定师,但总让谢明觉得不省心,他一直想争取聘请常老为公司的鉴定顾问,这样公司对外的鉴定形象就能更上一层楼了,可惜这个常老很有些江湖隐形大佬的味道,神龙见首不见尾,今天因缘际会撞上了,他怎么能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

    周伯斋说得有道理,谢明就是一个有一定鉴定实力的商人,在商言商还是他的本质。

    常老能来完全是看在周伯斋的面子上,周伯斋不是那种叱咤风云的人物,但xìng格温和又讲仁义的他在圈里的人脉相当之好,多年的良好口碑也是助他加入古玩协会的原因之一,面对这种类型的老好人,常老也没有拒绝参加宴席的理由。

    周伯斋了解常老的xìng格,他为人正直,眼睛里容不得一点沙子,如果拐弯抹角只会引起他的反感,所以周伯斋直截了当地谈起了联名推荐的事情,理所当然地把骆天推到了常老的面前,而让常老决定会一会这个骆天的最关键原因是,还有一个人推荐了骆天,骆天知道后恐怕下巴都会掉下来,正是他认为绝对不可能的人——许大山!

    鹰眼许大山不推荐自己的徒弟韩兵,却推举了仅有几面之缘也不算有什么交情的后辈骆天,这也让常老对这个叫骆天的小伙子有了兴趣。

    在常老的眼中,这个叫骆天的小伙子有些瘦弱,五官相当清爽,虽然面sè红润,但眉宇间总有一投抹不去的悲伤,这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没有生气,但整个人的气质还是非常地——正!居然让他觉得有些像年轻时的自己,这首先就加了一些好感分。

    “小伙子,你干爹已经跟你说过联合推荐的事情了吧?现在已经有两名会员推荐你参加首届的藏品鉴赏会,除了你干爹,还有许大山老师,现在就只差一票而已。”常老说话的时候很平缓,但却很有一种肯定的力量,让人会平静下来聆听他说话。

    骆天的下巴没有掉下来,只是嘴巴张得老大:“许大山老师?”这件事情实在太意外了,原本以为最不可能的人恰恰成为了最大的惊喜。

    现在只剩最后一票了,这一票就在眼前。骆天的心怦怦地跳动起来:“常老这一票是否愿意给晚辈?”

    “你进入这个圈子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实力,大家比拼的就是实力,现在让我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能够参加鉴赏会而不出丑。”常老说着,打开随身带来的小包,从里面又取出一幅卷轴。

    初始骆天以为是画,当常老展开,他舒了一口气,是一幅字,但马上就又深吸了一口气,这一幅字没有落款,没有rì期,这并不是一幅完整的字,周伯斋和谢明一看,立刻皱起了眉头,这个常老真不是一般人,考验人的方式也这么奇特。

    “这是一幅古书,真假如何你来说,还有如果你能断出年代还有基本的文体风格,那么我这一票给你。”常老说完,就把这幅文体摊在桌上,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开始吧。”

    断出真假和年代并不难,骆天双眼凝视这幅字,周围立刻浮现出绿sè的光来,上面还漂浮着几个清晰的数字——1410!再看这文体,类似于楷体,但却不是楷体,如此一来的话,文体应该就是……

    骆天正在寻思当中,但常老并不打算给骆天太多时间:“真还是假?”

    “真。”骆天快速地回答道。

    常老点头:“这确是真的,不过这个回答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毕竟百分之五十对百分之五十。现在我再问你,年代?”

    “明朝。”

    常老现在的神情有点意思了,他沉吟一会,并不说对错,又问道:“你认出这文体来了吗?”

    骆天点头,指着上面的字说道:“类似于楷体,但不是楷体,大小一律,端正整齐。”

    常老情不自禁地点头,看来这小伙子的答案已经呼之yù出了,他追问道:“最终的结论呢?”

    “这种文体称之为馆陶体,又称干禄体、院体,从狭义上讲,主要指明清时用于科举考试或馆阁翰林院的字体,一般追求乌、方、光,大小一律,要求端正整齐。明时称之为台阁体。”骆天镇定自若地答道。

    不过常老不打算就此放过他:“你如何判定这幅字体一定是真的?”

    “纸张没有骗人,这幅字体所使用纸张为宣纸,宣纸一般sè泽微黄,较绵软,吸水xìng好,细看隐约有纵横排列的纹路。”骆天说着,将这幅纸举了起来,在灯光的照shè之下,纵横排列的纹路清晰地显现出来。

    在一旁的陈小影暗暗为骆天打气,看到骆天分辨出了纸张,兴奋地吸了一口气,再看常老的脸sè,却是明暗莫辨:“再进一步。”看来,常老并不想这么轻易地让骆天过关,陈小影的心一缩,又替骆天担心起来。

    “沈度作品,沈度被誉为明朝的王羲之,笔致光洁,景sè乌黑,风格秀润华美,适合皇家的欣赏口味和审美标准,因此深受明成祖朱棣的赏识。”骆天说完,看向常老,常老终于点头表示首肯:“不错。”

    骆天欢欣鼓舞:“谢谢常老。”

    “看来我这一张通行证不给你不行了。”常老收起这幅没有落款的字:“我有意刁难,你却迎刃而解,年轻有为啊!”

    “晚辈才疏学浅,是前辈抬爱了。”骆天谦逊道。

    常老点头:“欢迎你参加古玩协会第一届藏品鉴赏会。”同时伸出手去骆天一握:“希望有一天,你能够加入我们古玩协会。”

    周伯斋听了这话大喜,以常老的xìng格,从不轻易赞美别人,但他非但肯定了骆天,并且亲口说出欢迎骆天加入古玩协会的话,这等于是给骆天又开了一扇门,骆天心cháo澎湃,通往未来的路似乎又宽了许多。

第71章 美女教练

    第71章 美女教练

    常老要走,谢明见状急忙跟上去,同时跟骆天说道:“小影喝得有些醉,你替我送她回家吧。”说完,急匆匆地去追常老了。

    周伯斋看着半醉半醒的陈小影,无奈地说道:“你还是先送这位小姐回家吧,看来她已经有些不清醒了。”

    骆天走到小影跟前,小影原本一张通红的人更加发烫:“我自己回去也没事的。”

    “那哪里行,你回哪里?是回谢总家吗?”骆天根本不知道陈小影住在哪里,陈小影摇摇头:“我住北环路七十八号。”

    骆天握着小影的胳膊,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往外走,原本三分醉意的陈小影突然就有了七分醉,只剩下了三分清醒,任由骆天扶着自己往外走,拦到一辆的士,骆天和陈小影坐到后座,细心的骆天打开车窗让空气流通,同时伸手轻轻拍打陈小影的后背,这样温柔绅士的举动让陈小影更加沉沦了。

    终于快到家门口了,陈小影只觉得今天回家的路途格外地短,依依不舍地下车,她难受得靠在路边的大概边,骆天还以为她依然在犯晕:“你怎么样了?要不要喝水?”

    “不用了,我站一会儿就好了。”其实陈小影的酒量还算是不错的,只是今天有不少心事,加上酒喝得急了一些,所以才有些不清醒了。

    骆天见陈小影不进去,自己也不急着走,他想等陈小影舒服一点才放心地走,见他不走,陈小影的鼻子突然一酸,两行眼泪就掉了下来,弄得骆天不知所措:“怎么了?小影?”

    陈小影只顾得哭,哪怕是脸上的妆花了也不去管,她一边抽泣一边问道:“骆天,你太会欺负人了。”

    “我?”

    “你明知道我喜欢你,你怎么还可以对我这么好。”陈小影一拳打在骆天的胸膛上:“以前有周虹姐在,我一直忍,现在我问你,你还一直想着周虹姐吗?”

    唉,女人啊,女人,骆天闭上了眼睛:“感情的事情我想先放一放,现在以事业为重,小影,希望你能理解我。”

    一个泼辣的富家千金萧雪,现在再加上单纯活泼的陈小影,骆天一个头变成两个大,现在的男人有钱了,总想在女人的数量上体现出来,可是骆天却觉得这完全是一件自讨麻烦的事情,他无心伤人,却阻挡不了这些女人要为他伤心。

    听骆天这么说,虽然已经在预想之中,陈小影依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那么,我是一点机会也没有了吗?”

    “那倒不是,只是我需要一点时间,让我从过去走出来。”骆天实在是有些不忍心,他还不知道如何去防御女人的眼泪。

    “那我一定会等你。”说完这句话,陈小影朝小区里面走去,不忘记回头送给骆天一个灿烂的笑容,眼中依然含着泪水:“别忘了,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

    韩兵在店内转了几圈,然后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双手抱在胸前,一声不吭,“我今天刚开门,你就来了,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好关照,完了就是来遛弯的?”骆天给他倒上一杯水,又调侃起他来。

    “你知道古玩协会的藏品鉴赏会吗?听说协会成员会把珍藏的藏品拿出来供大家鉴赏,这是一个难得的开眼界的机会。”韩兵一边说一边看着骆天的表情。

    “哦。”骆天点头:“我知道,而且我很想去参加。”

    韩兵狡黠地一笑:“想要去参加可没有那么容易,不过倒是有一个机会……”

    “联合推举制?”骆天不知道韩兵的真正目的,这家伙不会是知道许大山推举了自己所以来找不痛快的吧?

    “想不到你已经知道了,怎么样?”韩兵突然笑道:“我们做一个交易怎么样?”

    “交易?”

    “对呀,你还不知道吧,我师父,也就是许大山老师,他就是协会会员,我们之前不是打过一个赌吗?我让我老师推举你,咱俩打的那个赌就拉倒不作数,你看怎么样?”韩兵自认为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好办法,自鸣得意中。

    骆天忍住笑,故作正经:“这倒是一个好办法,不过就算许大山老师推举我,我还差两票啊,怎么办?要不然你连剩下来的两票也帮我解决一下?”

    “这个嘛,我想想办法吧。”韩兵补充道:“不过你不要抱太大希望。”

    扑哧,骆天终于忍不住笑了,这个韩兵也太单纯了吧:“不逗你了,不好意思啊,你的想法是不错,不过恐怕交易达不成了,我已经拿到入场券了。”

    “真的?”韩兵不可置信:“古玩协会那群老古董居然让你参加了?”

    老古董?想想常老的样子,确实有些古董的味道,“是,联合推举制。”骆天看了一眼韩兵:“许大山老师的那一票给了我。”

    韩兵的脸立刻拉了下来,片刻之后,突然又吐了一口气:“老师真是偏心,不过也好,我只是对玉石有所了解,至于其它方面,我才不要去被那群老古董bs得一钱不值,骆天,你多多保重。”

    “真没礼貌,叫师父!”

    韩兵原本去拍骆天肩膀的手放了下来:“你这个人太没劲了!”

    “谁没劲,自己在脑子里想清楚。”骆天依然是一幅笑脸:“愿赌服输,韩大公子,来,叫一声师父听听!”

    韩兵气得要夺门而出,他从小到大娇生惯养长大的,长大后在社会这条路上可以说是一帆风顺,他走的路和骆天的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对玉石的天赋更是让他自得不已,他是自尊心很强的人,偏偏遇到一个扮猪吃老虎的骆天,他就活生生地败下阵来了。

    幸好骆天懂得见好就收:“好了,别生气,开个玩笑而已。”

    韩兵的脸sè终于缓下来:“这还差不多。”这个骆天很奇怪,他身上有一股莫名的气场,能够让别人注意到他,并且愿意停留在他的身边,赌石大赛前,韩兵对于名声刚刚响起的骆天是持怀疑态度的,什么三赌三涨,在玉石界里,没有敢说这样的大话!神仙难断翠玉!可是经历了玉石博览会,韩兵有种感觉,这个超越神仙的人就在自己眼前!

    “古玩协会都是一群老头子,个个都自视甚高,还都爱面子。你到时候要小心一些,不要为了出头得罪了他们。”韩兵还是小心提醒骆天,“假如你能让他们都心悦诚服,那么你就在古玩界又更上一层楼了。”

    何止是这一层楼,骆天握住拳头,一个市古玩协会而已,他还要朝更高级别前进呢。“多谢你提醒,我会小心地突出重围的。”

    韩兵突然脸sè变得沉重起来:“骆天,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骆天的心咯登一声:“什么事?”

    “杀害周虹的凶手今天被执行枪决了,一命偿一命。”韩兵看着骆天的眼睛:“你给周虹报仇了。”

    骆天呆了几秒钟,苦涩地笑道:“一命偿一命?他死了,周虹也回不来了。”

    “有句话,我必须得说,周虹是真的回不来了,所以你得习惯,然后去适应,重新出发,你爱的人不在了,可还有爱你的人呢,我想周虹在天上也希望你能过得好吧。”韩兵不自然地咳了一声:“我也不是说让你马上交女朋友什么的,反正就是一切重新开始吧……”

    “明白,明白,谢你了,兄弟,上次你帮不了少忙,这次……”

    “行了!这次的事情就不要说了,我师父让你去肯定有他的想法嘛,虽然心里肯定会有点不痛快的。”韩兵还真是实话实说。

    骆天笑笑:“我会给你师父争脸的,不能丢了引荐人的脸嘛!”

    送走了韩兵,骆天跟周伯斋打声招呼,就得去参加考试了,这段时间因为太多事情,骆天的长训一直拖着没去,今天驾校又打电话来催了,长训是两天一夜,要从本市开到隔壁市,再开回来,一车加上教练是五个人,大家轮流开,当然,除了高速路,教练负责录影。

    骆天带着简单的行李就去指定的地点集合,等到了,发现只有一个穿着**短装的长腿mm在,架着一幅墨镜,酷酷的样子,见到骆天,只是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你也是参加长训的吧?”这位瞅着脸生,不像是同期学员。

    美女看了一眼骆天,居然一个字也不吐,骆天无语了,现在有点姿sè的女人都傲得很,她八成以为自己是在和她搭讪??忒自作多情了一点,取了墨镜,整不好是一只恐龙,骆天把行李丢下,一屁股坐了上去,等着其他的学员过来。

    人到齐了,众人你看我我看我,有人发现了一个问题:“奇怪,怎么学员多了一个,教练没有来?”

    那美女脱下墨镜:“我就是你们今天的教练,我叫何可儿,替班的。”

    三位男学员都兴高采烈起来,骆天和另一名女学员则淡定得很,再说这美女教练脱下墨镜其实长得还不赖,眉眼间有一颗红sè的痣,俗称美人痣,这女教练的脸就是一个媚字,和范冰冰的气质很像,不过戴上墨镜,就显得酷了不少,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不知道她自己是不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故意戴上了墨镜。

    未上高速路前,由骆天第一个开,男人对于车子机器的接受能力往往比女人强,所以将女学员排在了最后,让她先观摩一下,骆天坐到驾驶位,何可儿则坐到了副驾驶位上,她双眼紧紧盯着骆天的动作,就像是要抓学生作弊的老师,骆天稍不注意,就扫到她那双大长腿,还真是让人分神。

    车子总算是顺利地启动起来,骆天松了一口气,聚jīng会神地看着前方的路,不时扫扫后视镜,丝毫不管马虎,居然还开得不赖,后面的学员叫道:“不错啊,骆天,你今天给我们开了一个好头。”

    何可儿闷哼一声:“现在才刚开始呢,知道什么叫长训吗?”

    那说话的人吐了吐舌头,看来这个美女教练不太好惹啊,有胆大的问她:“教练,以前我们怎么没有见过你啊?你不会是新来的吧?”

第72章 碗

    第72章 碗

    “我算是元老级的了,信不信由你们。”

    大家都不敢再说话了,车子在一片沉寂中向前驶去,大约半小时后,换了人,骆天坐到后面,居然有种解脱的感觉,旁边坐了一座冰山,能自在吗?提到冰山,骆天又想到了当初的周虹,嘴角露出一丝浅笑,何可儿瞅到这抹笑,好奇地看了骆天一眼。

    就这样大家换着开,一路到了高速路口,高速上开大概两个半小时,就到达目的地了,何可儿坐上了驾驶位:“你们绑好安全带。”

    骆天刚绑上了安全带,身子就被一阵强劲的力量带撞到前座,顾不得疼痛,他深吸了一口气,这个女人是速度狂人哪!她居然一脚将油门踩到底!全车人的小命都掌控在她的手中!一车人除了她都绷紧了神经!

    何可儿开车时喜欢把嘴撅着,似乎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嘴上,身边的女学员双手死死地抓着座位,看来被吓得不轻,骆天索xìng闭上了眼睛,天要你死,跑也逃不过,现在就权当自己的命在何可儿手上吧,爱咋地咋地,反正死了也有何可儿垫背呢,就这么一想,骆天居然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是昏天暗地,本来开车就是一件很费神的事情,尤其长时间将注意力集中,更是损耗元气的一件事情,当骆天睁开眼睛时,天sè已经暗了下来,居然早就下了高速路,现在开车的正是唯一的女学员。

    何可儿指着前面的路牌说道:“从这里拐下去,今天晚上我们要在这里过夜。”

    天sè一暗,女学员就有些心慌,现在突然要拐弯,有些手足无措了,何可儿见状麻利地替她打起了方向盘,顺利地将车子拐了下去,前面是一片开阔的地,一个醒目的招牌正亮着灯——清湖宾馆。

    这感觉有点像聊斋里的故事,书生迷路山中,就像是在荒郊野外里居然冒出来一座房子,里面总有绝sè美人,可惜现实很骨感,这不过是一家最普通最普通的宾馆而已,只是宾馆,不是酒店,招待所,有木有?

    宾馆虽然简陋,但还算整洁,设备齐全,分配好房间,大家就开始洗嗽,然后一起去后院去吃饭,那是宾馆唯一能够吃饭的地方。

    骆天一走进宾馆后面的院子,就闻到了一股诱人的香味,那是烤鸡的味道,咽了一下口水,骆天冲到第一个,冷不防黑暗里传出一声狗叫声,骆天慌乱之中乱了脚步,踢到一个物件,那东西骨碌碌地滚了出来,原来是狗食碗,边上已经缺了一个角的碗。

    那声音明亮清脆,却不像是瓷器的声音,骆天看过去,心里扑咚一声,就像是看到了久违的情人一样,他顾不得脏,就把那碗拿到手上,身后的学员不明就里,不知道骆天是发了哪门子的神经。

    那碗全是那只大狗的口水还有一层污垢,骆天用手敲敲这碗,又搓干净一块,仔细看了一阵子,终于有了结论,这碗分明和鲁泰安送自己的木鱼石一致!

    “你在干什么呢?”看着骆天对一只脏不拉稀的碗又摸又闻又敲的,何可儿实在是无法理解:“这碗怎么了?”

    总不能想和人家一只大狗抢吃饭的碗吧,里面大把的有,骆天拿着碗冲到饭堂里面,扯开一嗓子:“外面那狗是谁的?”

    看骆天来势汹汹,狗的主人还以为自家的狗惹了事,站在原地不敢挺身而出,偏偏有个好事的人朝他一指:“那狗是他的。”

    骆天朝那个穿着围裙手里拿着抹布擦桌子的大姐走过去:“大姐,这碗能卖给我吗?”

    那大姐庆幸不是来讨医药费的,不过好奇地问道:“我要这个狗食碗干嘛??”

    骆天灵机一动:“我家就有一对这样的碗,是我爷爷一个战友送他的,文革的时候丢了一只,现在只剩下一只,刚才我看这只碗和我们家的几乎是一模一样,所以我在想,这一只会不会就是我爷爷丢了的那一个?”

    这说法倒也挑不出来什么大毛病,那大姐搓搓手:“一个狗食碗,还是个木头的,还什么卖不卖的,你直接拿走就好了。”

    骆天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硬是要塞给那大姐:“这可不行,大姐,这碗若真是的,等于是还了我爷爷一个心愿,这是我的小小心意,你一定要拿着。”

    那大姐踟蹰了一下,终于还是收下了,对这笔小横财还有些受宠若惊:“那多谢你了。”

    骆天找到水龙头把那碗洗得干干净净,木鱼石明亮的紫檀sè终于显现出来,骆天将它收在自己的小包里,心情立刻大好,这比书生在荒郊野外遇到绝sè美女还要爽,何可人看着兴高采烈的骆天,眉头突然皱了起来。

    郊区的饭食虽然简单,可是食材新鲜,又不用什么乱七八糟的配料,所以那种自然的风味大受欢迎,大家伙儿吃得高兴,有一个好酒的学员就来了劲头:“老板,有酒不?”

    何可儿瞪了他一眼:“你还想考试通过不?如果你喝酒,明天我不会让你碰到车。”

    骆天附和了一声:“人身安全最重要,还是不要喝了吧。”

    那学员原本想和何可儿抬一下杠,见有人帮腔,也就不作声了,喝酒的事情更是只能作罢,等吃完饭,骆天并不想立刻上楼,他还想再研究一下这木鱼石碗,找了一个亮堂的地方,他就坐下来仔细地看着碗上的石纹……

    “你刚才撒谎了。”

    何可儿居然也没有回房间,对这个半道杀出来的美女,骆天无可奈何:“我怎么撒谎了了?”

    “凭感觉。”何可儿指着骆天手上的碗:“我看你对这个碗的兴趣远远地大过了你的爷爷吧?我说的对不对?”

    漂亮的女人加上自以为是实在不能让人有好感,虽然她猜中了,骆天没有好声地说道:“当然了,我肯定会有兴趣,谁让这是一只会唱歌的碗呢?哦,是一块会唱歌的石头,对了,你听过那首歌没有,好像是蒋大为唱的吧?”

    何可儿的脸sè变得铁青:“你这是在涮我吗?”

    “不敢,不敢,你可是我教练嘛,我还想活着回去。”骆天补充道:“你说对吧?”

    “哼。”何可儿冷哼一声:“一个狗碗你花一百块钱买,反正有问题。”

    “我说过了,何大教练,它不是一只普通的狗碗,它是一只会唱歌的碗。”骆天说着,食指弯曲起来,敲在碗上,立刻有几声悦耳的咚咚声传了出来,何可人的脸sè缓和了一些,这个骆天,说话yīn一句,阳一句,不知道哪一句是真的,不过这声音确实好听。

    “这碗的声音为什么这么好听?”何可人终于放下了架子,好奇地问骆天,骆天看了她一眼:“你现在是以教练的身份在问我吗?”

    何可人几乎气绝,正准备转身就走,骆天开口了:“这不是木碗,虽然猛地一看是木,但却是石碗,木鱼石,这种石头除了会唱歌,把酒倒在里面,还能让酒更好喝,茶水泡在里面,放上五天也能喝,长期使用木鱼石碗的饮水,可以使人蓄jīng固本,jīng力充沛,防止毛发脱落……反正它的好处多了去了。”

    “对了,木鱼石和乾隆还有些关系,乾隆二十七年,乾隆帝下江南途径山东,地方官员进贡一把木鱼石壶,乾隆帝是个懂茶之人,用其沏茶后发觉茶香四溢,不仅感叹紫砂万把,不如石壶一把,乾隆皇帝龙颜大悦,赐壶名为清幽,命内务府将清幽镌刻于壶身之上,并封当时正宗的木鱼石矿洞为清幽贡石。”

    “你是说认真的?”何可人对古玩完全是门外汉,现在听骆天说的这些就像是在听天书:“你是干什么的?”

    “鉴定师,古玩店老板。”骆天现在已经没有心情鉴赏这只意外拿到的木鱼石碗了:“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又被调侃的何可人居然没有生气:“你居然是鉴定师?”

    “太瞧不起人了。”骆天拿出自己的名片:“这是我的店,欢迎你去验明正身。”

    何可人拿着名片,看骆天的眼神就不像刚才那么冷冽了:“还真看不出来,我以为鉴定师都是半老头子,都是半入土的人了。”

    “也不算错,至少现在国内有名望的鉴定师都是半老头子了。”骆天觉得何可人一下子点出了这个圈子的特点,排资论辈相当严重,年纪长的在普通人眼中鉴定功力肯定比年轻的要强。

    这时候时间已经不早,骆天站了起来:“早点回去睡吧,明天还要返程呢,你也挺辛苦的,高速路上只有靠你一个人开。”

    没想到骆天会说出这么贴心的话来,何可人有些反应不过来,好半天才木讷地摇摇头:“反正已经习惯了,没所谓的。”

    “油门踩到底也是因为习惯了吗?”骆天扔下这句话,赶紧逃跑。

    身后的何可人愣了一下,晕死,这个男人原来是在调侃自己,可真不能小看了这个斯文的男人!

    骆天成功地调侃了何可人,觉得相当地痛快,这个女人有些太霸道了,一车人的xìng命呢,在高速路上那么横,她也不想想她要是死了,底下还得横着四个人,自私致极!

    骆天和一个男学员住同一个房间,那学员有些胖,睡觉时打呼噜的声音就像是大象在喘气,平时入睡很快的骆天被他整得有些辗转反侧,于是索xìng盘腿坐到床上,练习起瞑想来,可能是环境清幽的原因,练习了一阵子,骆天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清明,呼吸也慢慢地平稳下来,听说瞑想练到一定程度,呼吸声可以细若游丝,一般人根本感觉不出来。

    夜sè中,手上的金葫芦闪烁着流光,手上的金葫芦从一个变成了两个,骆天把周虹的那一个也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许久没有打开金葫芦了,骆天突然想看看碎片变成了什么样子,骆天打开,眼睛扫到里面的碎片,顿时呆住了,原本已经成为石灰sè的碎片现在居然恢复成了原样!

    原本骆天以为每与碎片融合一次,就等于吸走碎片的力量,因此颜sè或越来越淡,最后的结果可能就是化为粉尘,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可是这段时间没有看它,它居然自我恢复了?!

第73章 检验

    第73章 检验

    是的,现在只有两种可能,第一,这碎片具有自我修复的能力,所以在放置一段时间后,它就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第二,和装碎片的容器有关,难道金器可以帮助它自我修复?

    骆天想到这两种可能,有些激动起来,这就意味着碎片的力量或许并不会永久消失!原本就睡不着的骆天,这下子更加睡不着了,想到即将到来的鉴赏会,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找机会大展身手,给这群“老爷子”留下深刻印象!

    骆天将碎片放回去,就躺到了床上,双手枕在头下,眼睛望着天花板,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两张脸,一张是陈小影的,她眼中含着泪,正期待着看着自己,还有一张脸是萧雪的,她正睁着一双大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唉,骆天翻了一个身,女人真是麻烦!

    长训比想像得要漫长,主要是因为高速路上不用学员开,所以快了不少,不过后面的考验有些出乎意料了,设计的路线中有不少是乡村中的小路,路很窄,地上还坑坑洼洼地,需要战战兢兢地通过才行,车子在小道上走得相当缓慢,车子每晃悠一下,就让人的神经紧紧地绷了起来,大家都唯恐车子会侧翻过去。

    骆天不是没有经历过死亡的边缘,他不像其他人表现得那么强烈,而是默默地抓着安全带,看着前方的道路,现在开车的是和骆天同房的胖子,本来就胖,加上一紧张,额头上全是汗,正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新手上路就是这样,遇上路状复杂一点就像是到了生死关口一样,浑身的肌肉都没有办法放松了,就在车子缓缓前行的时候,前方突然出现一只羊,这种乡下地方,出现一只畜牲没有什么稀奇的,不过人在神经紧绷的情况下,往往做做出出人意料的反应,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刹车,可是胖子居然狂打方向盘,旁边可是一片水田啊,何可儿大吼一声:“刹车!”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车子径直冲到水田里,一车人惨叫一声,胆小的女学员双手死死地捂住脸,何可儿终于踩住了刹车,车子没有进一步往水田冲下去……

    车子停住了,骆天拉拉车门,还好,能够打开,这时候的车子倾斜在田梗上,前面已经倾斜到了水田里,后面则是翘了起来,这样子有点喜感,骆天从车门里钻出去,又帮着其他学员出来,胖子出来的时候有些痛苦,看样是吓坏了,他连看都不敢看何可儿的脸sè。

    何可儿无奈地看着车子:“得把车子推上来才行。”

    骆天第一个下了田,他脱了鞋子,卷起裤腿,站在田里,然后看向其他人:“还愣着干嘛?还不快下来?!”

    男学员包括胖子都下去了,何可儿自然不用说,只有那个女学员在迟疑,骆天一声大吼:“车子推不上去,你也甭想回去!”

    那女学员几乎踉跄地下了田,然后恨恨地瞪了胖子一眼:“都怪你!”

    胖子一声也不坑,骆天有些烦躁了:“废话少说,难道你们是用嘴巴推车子的吗?”

    何可儿看了骆天一眼,有些笑盈盈的样子,她真没想到骆天还挺幽默的,在骆天的加持下,大家总算聚齐了劲,几个人同时用力,把车子重新推了上去,又手忙脚乱地清洗车子,幸好车子没有进水,发动机什么的完好无损,不会影响大家的进程,就在大家松一口气的时候,两个本地人扛着锄头就过来了,看了看受损的水田,脸上的颜sè就不怎么好看了。

    “你们是怎么回事,弄坏了我们的地,是要赔钱的。”其中一个年纪轻的指着田坝:“看,田坝都撞没了。”

    这倒是真的,已经光突突的了,大家的目光看向胖子,胖子手一哆索,指向何可儿:“这是我们的教练。”

    这话似乎是要把矛头转移动何可儿身上,何可儿愤怒地瞪他一眼,可是来不及了,那两人走到何可儿面前:“你是领头的?

    何可人虽然心里恼火,可是也不想退让:“是。”

    骆天这才对何可人高看了一眼,只见那人说道:“我们要重新修复田坝,还有这田里的水都漏完了,你们得赔钱才行?”

    “多少?”

    那年长的伸出一个巴掌来:“五千!”

    五千?何可人吓了一大跳,“你这一块田一年也收不了五千吧?”

    “这小姑娘怎么说话的,现在是正旱着呢,这田里的水都流光了,我要是重新补不回水,我这一块田的收入就打了水漂了,我用的化肥,人力,还有种子,也都泡汤了,五千块可不算多啊!”那年长的老者越说越来气:“你们这些城里人怎么一点道理也不讲?!”

    何可人一下子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怎么想这老人说的话也有那么一些道理,再看始作俑者胖子,他居然闪在一边一声不吭,好像完全没他的事一样,五千块,何可人脸上变得躁热起来,她根本没有带这么多的钱。

    骆天叹了一口气,站了出来:“老人家,是我们不对,不应该撞坏你的地,不过您看我们也是外地人,出来已经花了不少钱了,我们还得回程呢,您看,我们也愿意赔,不过您看是不是能少一点,给我们留点油钱??”

    那老人家看了看骆天,沉默不许,好半天才开了口……

    “我看你这后生说话讲理,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们,四千块钱,一分也不能少了。”老人家看了一眼那年轻的农夫:“你说呢?”

    “我听爸的。”原来是父子俩。

    骆天笑了一笑:“老人家,四千块钱不是问题,问题是我没有这么多钱。”说完骆天拿出自己的钱包,把里面所有的现金都掏了出来:“这里呢,只有三千四百块钱,剩下的是银行卡,这里也没有办法取钱,是不是?”

    “三千四块百?”

    “对,老人家,您要是愿意要呢,我全给你,要是实在不愿意,我们也没有办法了。”骆天说的是“我们”,这让其他人心里都有些怪不好意思的,尤其是胖子,现在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何可儿准备说话,骆天暗暗地踩了她一脚,她立刻没吱声了,那父子俩你看我,我看你,终于决定了:“那好吧,三千四就三千四,算我们倒霉。”

    骆天数数手里的钞票,突然抽出来四张:“您看,给我们留点路费吧,不然路上吃饭可成问题了。”

    “你这人咋这样?”那年轻的要急眼了,正准备挺身而出,被他爸给拽住了:“行了,行了,三千够了。”

    收了钱,那爷俩总算满意地走了,胖子不合时宜地出声:“我们不赔也行的,他们能怎么样?”

    “怎么样?”何可儿指指周围:“没看到全是村民吗?最难缠的就是地头蛇了,在别人的地盘上呢。”

    果然,四周的田地里全是扛着锄头或是拿着镰刀的农夫,胖子终于不吭声了,有一个男学员忍无可忍:“你这人太没有劲了,全是你惹的祸,你还有脸不?”

    何可儿瞪了他一眼,转头向骆天:“这个钱不能让你一个人出。”

    那胆小的女学员也开了口:“就是,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出。”

    转瞬间,骆天就成了众人心中的英雄,大家伙儿的矛头全部指向了胖子,胖子如坐针毡,嘴里喃喃念道:“我也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没所谓的,这钱我就一个人出了,大家没在意了,我们赶紧走了,小心人家后悔。”骆天压根没想大家伙儿来平摊这点钱,这点钱,现在的自己还是出得起的,他怕的就是麻烦,骆天这样一说,大家连忙上了车,何可儿也不让胖子开车了,狠狠地说道:“这次长训你的表现可真优秀,以后你可别上路,上路就是马路杀手。”

    胖子在后面苦着一张脸,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这会儿,他成了大家bs的对象,自己的皮脂再厚,也觉得脸躁了。

    好不容易离开这段最曲折的小道,车子终于驶向了国道,这次又换了骆天来开,此时已经在回程的路上了,除了胖子,其他人的心情都愉悦起来。一路上吃饭的钱大家都抢着掏,不让骆天再花一个子儿,司可儿也没有原来那么酷了,看来经历过患难之后,大家明显亲近了不少。

    相比之下,胖子就悲催多了,大家伙儿变着法子挤兑他,他一路上苦着一张脸,无话可说,心里又担心要他第二次长训,郁闷至极。

    车子终于驶向了回去的高速路上,何可儿驾着车,这一回,没有之前那么彪悍了,终于回到了集合的地点,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太阳都要隐没在云层之中了,大家互相留了名片,包括胖子,大家四下散去。

    骆天拦了一辆计程车正要走,何可儿开着驾校的车子追了上来:“喂,骆大鉴定师!”

    “有何指教,何大教练?”

    “钱,我会还给你的。”何可儿倔强地说道。

    “要还,也不是由你来还,你还真是爱逞强啊。”骆天摇遥头:“以后万一还有机会我们辆坐在同一辆车上,我只希望不是你开车就行了,好了,我们再会吧。”估计我们没什么机会再见了,骆天想道,上了车:“去古玩街。”

    何可儿看着计程车疾弛而走,心里怅然所失,她戴上墨镜,让人看不到她的眼神,这样就无法揣测她心里的想法。

    再会?还会有机会再会吗?何可儿想着,也钻进了车子,踩下了油门,作为速度狂的何可儿来说,要减速简直比减寿还可怕!

    再说这边骆天回到古玩街,刚走到店门口,就看到丁诚背着自己的行李包,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看到骆天回来,立刻激动地站了起来,言语中全是委屈:“你终于回来了?”

    这话既像申诉,又像责备,骆天一愣:“怎么回事?”

    难不成这家伙就想这样放弃了吗?

    骆天突然想起来,昨天就是七天的时限,偏偏自己去参加长训,而且也将这回事抛在了脑后,这丁诚肯定以为自己不想收他了,加上酒店的房间也到了期,所以只有收拾行李的份了。

第74章 鉴赏会

    第74章 鉴赏会

    自己假如再不回来,这丁诚恐怕就只能灰溜溜地回老家了,骆天有些不好意思:“我忘记和你说了,我前两天参加驾校的长训,现在刚刚回来。”

    丁诚的感觉真是很难用三言两语说得清楚,他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这么正式地对待过一件事情,为了通过骆天的检验,留在他的身边,他使出了吃nǎi的劲头学习,哪怕是回到酒店,也是通宵达旦,当昨天骆天没有出现在让里的时候,他满腔的热血就好像被冰冻了一样,刚才见到骆天的一刻,他几乎要跳起来了。

    “走,进去再说。”骆天看到阿义幸灾乐祸的脸,他知道丁诚小混混的作派让他们很不喜欢他,人的成见是很难在几天就改变的,况且,这个丁诚最终变成什么样儿,谁也不知道。

    骆天指着店里陈列的商品:“第一,客人进来对某样商品感觉兴趣的时候,要能够简单地介绍,这是基本功,现在我们就抽一样,看你能不能做到这两点。”

    骆天走到那排青铜器面前,随手指到其中一个青铜酒器上,当然这个是仿的,古玩店真假混迹在一起,全凭客人自判真假,对于古玩店来说,当然不会告诉客人这个是高仿版的。

    “这是青铜爵,周朝时,对青铜酒器作了明确的规定:一升曰爵,二升曰觚,三升曰觯,四升曰角,五升曰散,六升曰壶,这一个是一升的爵。”

    “这是什么朝代的?”骆天问道。

    丁诚抓了抓头,最后无力地看向骆天:“这是仿战国时期的爵,具有一定收藏的价值。”他心里没底,这样说到底行不行,古玩店的伙计是不是应该咬死所有的东西是真的?

    骆天却赞许地点头:“好,你再过来。”

    这一次考的是瓷器,景德镇的青花瓷,康熙时期的,骆天早就将店内商品目录给过他,就看他有没有记住了:“你再说一下这一件。”

    “康熙景德镇产青花瓷器。”还好,反应算快。

    “哦,青花瓷的特点呢?”

    丁诚有些卡壳了,海量的信息中要找出那么一条来还是有些难度的:“这个……”

    “你别急。”不是所有人都像自己一样可以快速消化所有信息的,骆天看着丁诚,心里隐约替他捏了一把汗。

    “青花瓷是用含氧化钴的钴矿为原料,在陶瓷坯体上描绘纹饰,再罩上一层透明釉,经高温还原焰一次烧成,青花瓷的艺术xìng是相当强的。”丁诚总算记起来了,他的手心不知不觉已经出了汗。

    “不错。”骆天是真心赞扬,毕竟这个家伙只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在此之前,他仅对玉石有所了解,如今青铜和瓷器也能略知一二了,虽然让他去鉴定真假有些难度,但能面对客户侃侃而谈就可以了。

    “老板,还要考什么?”

    骆天却坐了下来:“够了。”

    “这……这是什么意思?”丁诚慌了神。

    “你的表现不错,你可以留下来,以后多跟老张和阿义学学怎么招待客户,按理说,进入古玩店工作前期是要交押金的,毕竟古玩店里有价值的东西不少,但是考虑你的情况,所以这一层手序就免了,薪资呢,就和阿义一样吧,住房我来替你解决。”骆天看着丁诚:“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能不能走下去就看你自己了。”

    骆天不是圣人,假如丁诚干得不合适,也只能请他另谋高就了,这一次主要是想看看丁诚的决心有多大,没想到他还真的坚持了下来,只是本xìng难易,当惯了混混的丁诚能否洗心革面,大家只有走着瞧了。

    天sè晚了,骆天带着丁诚先去自己家睡一夜,第二天再去为他找房子,进到骆天的房子里,丁诚惊讶这么简单的装饰,骆天说道:“我就一个大男人住,没有整得很花里胡哨的。”

    事实上,这是周虹替他布置的,正合他心意,简单大方利落,每次想到这一点,心依然会痛,但开始慢慢习惯她已经离开的事实,睡在她给他买的床上,骆天也会不止一次地想到两人同眠的情形,这一切已经成为了泡影。

    丁诚开始取出自己的睡衣,里面的一张照片引起了骆天的注意,照片上面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和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坐着靠在一起,很有种相依为命的感觉。

    “这是你爷爷?”

    “对,我爷爷叫丁志高。”

    丁志高??骆天这下子可是真的吃惊了,“你是丁志高的孙子?”

    骆天喜欢鼻烟壶,这是前面就说到过的,而这位丁志高正是擅长鉴别鼻烟壶,并且他的手艺也很jīng妙,据说丁志高擅长内画,而且艺术xìng相当之高,所谓的内画,于嘉庆末年道光初期。它是用特制的微小勾形画笔,在透明的壶内绘制而成的。

    最初的内画鼻烟壶是内壁没有磨砂的透明玻璃壶,因为内壁光滑不易附着墨和颜sè,只能画一些简单的画面和图案,比如:蝈蝈白菜、龙、凤和简笔的山水、人物等,后来,艺人们用铁砂和金刚砂加水在鼻烟壶的内面来回的摇磨,这样使鼻烟壶的内壁呈rǔ白sè的磨砂玻璃,细腻而不光滑,容易附着墨sè,效果就象宣纸一样,内画鼻烟壶后来出现了一些比较jīng细的作品,再后来发展为诗书画并茂艺术jīng品。

    丁志高擅长的是山水,相当有意境,早些年骆天还买过他的作品,虽然不是古董,但闲暇时拿出把玩也很不错的,只是近几年很少听到他的消息了,骆天一直对这位丁大师很神往,没想到丁志高就这么出现在自己眼前。

    “你听说过我爷爷。”可惜丁诚不知道自己的爷爷是有知名度的人物。

    “当然了,你爷爷的内画鼻烟壶在市场上可是被人追逐的对象。”骆天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个丁诚,只怕没少让他爷爷cāo心。

    “你是说我爷爷画的那些瓶子?”丁诚这才想起了爷爷戴着老花眼镜每天描来描去的瓶子。

    “丁诚,我现在想揍你,你爷爷估计就是用那些你口中的瓶子把你养活到这么大的!”骆天犀利地看了他一眼:“你可能以前看不上你爷爷,可是你出去问问一个古玩圈里的人物,报出你爷爷的名字来,他也是一号人物!”

    丁诚不出声,骆天叹一口气:“你得给你爷爷长脸,必须的!至少不能再回去做混混了,不然你上对不起你父母,下对不起你爷爷!”

    “嗯。”丁诚闷哼一声:“以前也是不懂事,而且我被人瞧不起,不狠一点怎么能行。”

    “虎假狐威而已,你以为披了一层混混的皮,人家就怕你们了,瞧得起你们了,不是人家瞧不起你,是你让别人瞧不起你。”骆天越说越激动,“好好在古玩店干着,哪天你翅膀硬了,你自己可以出去单干!”

    丁诚上次在博览会上误打误撞就开了块好绿,空手就套了一百二十万,原本以为自己飞黄腾达了,没想到一夜之间又被打成了原形,经过了这一劫,丁诚还真有些大彻大悟的意思了,想到在博览会上风头无二的骆天,他果敢投奔而来,可是关于自己的将来,还真没有什么打算。

    现在听骆天的说话,丁诚隐约对未来有了一些憧憬:“我和以前那群狐朋狗友已经彻底断绝关系了,天哥,以后我就认你一个兄弟!”

    “别,别,别。”骆天连连摇手:“你呢,现阶段替我看好古玩店就行,时候不早了,你早点洗个澡睡觉,明天我去给你找房子。”

    “谢谢天哥。”

    丁诚睡到了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熟睡的丁诚,骆天又想了丁志高,这位他梦想中的大家,上次错过了见面的机会,这次有了丁诚牵线,一定要见上一次才行!

    不过在此之前,要先搞定古玩协会的那群老家伙,不过骆天属于愈战愈勇型的,对手越强,他的好胜心也越强,这就是所谓的“遇强则强”吧。

    现在算来,还有两天时间就是古玩协会的第一届藏品鉴赏会了,这个藏品鉴定会有些像以前的行业交流会,在以前,好的东西一般都是在行里易手,很难流到外面。而且好的东西,行里人都清楚其身世,来龙去脉,包括这物件原来是哪位藏家的藏品,都了如指掌。过去,行里还讲究定期搞聚会看东西,其实是比眼力。

    比如做玉器的行里人聚在一起,每人都把自己的物件拿来,大伙一块评比,如果谁的货被评为最次级,那主家就得负责给那天的饭局买单。这种聚会有点像现在的行业交流会,但形式似乎更活泼,内容也更务实。

    这个鉴赏会就是协会成员将自己的得意藏品拿出来供大家共同鉴赏,一方面是交流,另一方面免不了来一番比较炫耀,一想到又能大开眼界,骆天已经开始兴奋了。

    开眼界显然不是骆天的目的,如何在其中打响自己知名度,借由古玩协会更上一层楼,才是骆天真正要考虑的事情。

    鉴赏会终于如期来临了,会场定在本市最有名的茶楼里,骆天很熟,正是上次认干爹的茶楼,果然古玩圈的人品好不一样,茶楼的天字一号房是古玩协会经常聚会的地方。

    据说过去古玩界也没有公开拍卖这一说,更没有举牌子这回事。遇到大家都紧盯的宝物,由古玩商会出面约请各位商家聚在一起看东西,然后各自将想出的价钱写在纸上,最后出价最高者将其归入囊中。自始至终,谁出的什么价都是不公开的。这也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好的东西一般都是在行里易手,很难流到外面。而且好的东西,行里人都清楚其身世,来龙去脉,包括这物件原来是哪位藏家的藏品,都了如指掌。过去,行里还讲究定期搞聚会看东西,其实是比眼力。比如做玉器的行里人聚在一起,每人都把自己的物件拿来,大伙一块评比,如果谁的货被评为最次级,那主家就得负责给那天的饭局买单。这种聚会有点像现在的行业交流会,但形式似乎更活泼,内容也更务实。毕竟,能看看别人的好东西,对古玩商来说是个难得的好机会,哪个行业不重视知己知彼呢,更何况古玩这行当是人jīng聚集的领域,也因此,那会儿的人都低调得很

第75章 跳刀

    第75章   跳刀

    鉴赏会就是现代版的行业聚会了,因为要求是行里人,为了不拉低鉴赏会的水准,所以对于参加的人员也是相当地严格,除开协会原有的成员,像骆天一样被联合推举制拉进来的人不过三个。

    除开骆天,其中一个人让骆天吓了一大跳,居然是谢明,他得意地冲骆天一挥手:“巧啊!”

    其实不应该意外的,谢明可是jīng明的商人,怎么可能放过这么一个机会,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拿到这个指标的,另外一个人骆天从来没有见过,年纪不过五十来岁,气质有些yīn沉,冷冷地,不怎么说话,光顾着看和听。

    今天参加鉴赏会的都是协会会员珍贵的藏品,大家拿出来共同鉴赏,当然了,不排除中间有比较的成份,一共十七件藏品,种类也很齐全,玉器、字画、古钱币,甚至还有古家具。

    现在大家都围在一起鉴赏的是几枚古钱币,确切地说是“秦半两”,半两钱形制为圆形方孔的,重12铢,“半两”二字分列方好(即方孔)左右,通常是右“半”左“两”。秦统一站国之后,废除了大小重量币值不一的六国货币,在全国范围内推行半两钱。

    秦半两制造简单,有孔便于穿挂,上面的“半两”文字微带隐起,笔划有方折、圆折,重8克,这种重8克的半两钱极大多数都铸于秦始皇时代。

    这秦半两的主人胡子已经花白,脸上却没有多少皱纹,人称贺爷子,贺爷子得意地指着这几枚秦半两:“几位掌掌眼,看看如何?”

    骆天看过去,眉头轻微地皱了起来,这看在周伯斋眼中,他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怎么了,骆天??”

    骆天附在周伯斋的耳朵边上,轻声地说了几句,周伯斋便凝住了笑容,小心地看了贺爷子一眼,没想到古钱币的专家贺老爷子也能走眼,这样说话,自然是周伯斋相信骆天的判断了。

    围观秦半两中的人便有古玩协会会长常老,只见他把钱币放在手心里掂量几下,一共四枚秦半两,常老一一掂量,手中握了一枚,突然摇了摇头:“这重量?”

    骆天脱口而出:“不足8克!”

    常老也只是感觉,骆天却石破天惊地讲出了结论,这让所有人大吃一惊,贺老爷子质问骆天:“你怎么知道不足8克?”

    秦制半两钱的重量就应该是8克,假如说这半两钱没有8克重,岂不是说明这四枚古钱币不是秦制?

    骆天底气一十足:“并非四枚都不足8克,只有这一枚不足8克而已!”骆天指着常老手上的那一枚:“这一枚并非秦制!”

    谢明担心地看了一眼骆天,今天来的都是本市古玩圈子里的元老级人物,不悠着一点,以后可没有出头之rì了,敢在元老面前班门弄斧,没有两把刷子可不行,骆天素来低调淡定,今天突然挺身而出,不知道有没有十足底气?

    “你的意思是这四枚之中只有三枚是秦制?”贺老爷子瞅瞅骆天:“你叫什么名字?”

    “骆天,骆驼的骆,天空的天。”骆天挺起胸膛,朗声答道。

    骆天之所以肯定,自然是异能发挥了作用,刚才他一看足四枚钱币,这四枚半两钱均被笼罩在柔和绿光之下,唯一不同的地方在于,有三枚上方飘浮的数字均是秦朝年号,只有一枚显示的却是初汉年号。

    贺老爷子记下骆天的名字,却有些不相信骆天的判断:“你说这一枚不足8克,不是秦制,你有什么根据?”

    “秦制与汉制半两钱除了重量不一以外,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秦制半两钱文字微带隐起,可是汉制半两钱字面平整,并不带隐起。”骆天不想太咄咄逼人,对方可是大前辈:“贺老爷子眼力非凡,一眼看准了四枚半两钱,已经是非同小可,只是可能太急了一些,没有看到这里。”

    骆天说着,把手指向半两这两个字那里:“远看并不明显,可是细看,这字隐不隐起就出来了。”

    看这后生还给自己立了个台阶,贺老爷子闷哼了一声,继续说道:“你还能找出证据来吗?”

    “丁汉初私铸兴起,半两钱越铸越小,远远达不到秦制半两8克的标准,这一磅就知道了。”骆天可惜道:“可惜没有工具。”

    常老却是哈哈一笑:“明知道有古钱币以供鉴赏,我早就准备好了。”说完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电子秤来,jīng确到克的,他将骆天指的钱币放在秤上,结果立刻显现——3。4克!连4克都没有!

    “老贺啊,汉半两钱也差不了多少,淡定啊!”周伯斋笑着说道,他知道贺老爷子的脾xìng,他应该不会迁怒于骆天。

    骆天不好意思地冲贺老爷子拱拱手:“贺老。”

    贺老爷子摸摸自己花白的胡子,好半天没有接话,突然问常老:“这后生是你推荐进来的?”

    常老笑道:“是的,还有伯斋和许大山的份儿。”

    贺老爷子咳一声:“一个不小心就被捉了巧儿,看来以后我这老花眼得戴上老花镜才行了。”

    “你这老眼能一口气瞧出四枚半两钱来,不算花了。”常老有些得意,毕竟他也有份推荐骆天过来,现在骆天露了一小手,他连带着脸上有光了,贺老爷子瞪他一眼:“你少来,你今天带了什么来了?”

    常老带来的正是那一晚考验骆天的明代沈度的馆陶体,无落款,他展开来,不愧是协会会长,他的藏品一露面,立刻围上来不少人,其中就有被推举过来的那个五十来岁的男人。

    “你们看一看,这是哪一朝谁的字?”常老得意地看了一眼骆天:“骆天,伯斋,对了,还有谢总,你们已经预知答案,可不能提醒。”

    骆天点头答应,围观的人有拿着放大镜过来的,对着字就是一顿好瞅,只见那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研究起纸张来,他小心地将纸对准亮光,看了一眼之后说道:“这是宣纸啊!”

    骆天的眼睛一亮,这个人识货,不知道是何方神圣?是谁举荐进来的?贺老爷子接话道:“这是馆陶体,不过是谁的字,我得再瞧瞧。”

    宣纸加上馆陶体,这线索已经算比较明显了,只需要再进一步就能猜出来了,那五十多岁的人嘴里喃喃念着,似乎正在苦恼之中,应该已经有所头绪却还没有抓住重点,骆天对他就有一些期待。

    说出答案的人却是谢明:“难道是沈度的作品?”是时候让众人关心到自己的存在了,所以谢明不顾得常老的交代,把答案讲了出来!这份心思让骆天自弗不如。

    那五十多岁的人拍了了下巴掌:“对了,就是沈度!”然后一脸懊恼的样子:“唉呀,我怎么没有想到呢?笔致光洁,景sè乌黑,风格秀润华美,这就是沈度的风格啊!再加上宣纸,还有馆陶体,可惜了……”

    骆天对这人很好奇,走上前去递上自己的名片:“你好,认识一下,我叫骆天。”

    那人接过名片,看了一眼:“我已经知道你的名字了,刚才你不是已经自我介绍过了吗?”

    “我姓赵,赵安。”

    赵安?招安?骆天一下子就联想到了水浒传去了,骆天接过名片,泰华珠宝的董事长??骆天惊到了,这年头商人不像商人,来了一个谢明不够,又来了珠宝公司的董事长!

    谢明也吓了一跳:“原来是赵董??”要说这个泰华珠宝的董事长,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谢明也只是和老罗熟悉而已。

    “想不到商人之中也有像赵重这样优秀的古玩爱好者。”骆天是发自内心的赞扬,商人不就是应该沾满铜锈味吗?古玩得了解历史文化,是一门高深的学问。

    “原来你就是骆天。”赵安突然说道:“大名鼎鼎的赌石高手。”

    难怪刚才起就对骆天这个名字有些特别的感觉,现在赵安终于想起来了,公司的副总老罗不止一次在自己面前提过这个名字,并且将他说得神乎其神,就连公司最近拍卖进来的好几块原石,都来自于这个骆天!

    赌石高手原来也是鉴定高手,赵安对骆天的印象极为深刻。

    “赌石高手谈不上,只是运气而已。”现在骆天还真不想提到赌石的事,毕竟现在是藏品鉴赏,骆天和赌石不能简单地划上等号。

    赵安正式地伸出手来:“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谢明皱了皱眉头,可是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他早料到骆天会单干,可是他这么快就和泰华珠宝的董事长结识,这不是一件好事情,现在唯有希望骆天看在他自己还是拍卖公司股东的份上,在翡翠原石方面,以后优先考虑和拍卖公司的合作,这也是他手上唯一的筹码了,不,或许以骆天的xìng格来说,自己对他的知遇之恩也是筹码之一。

    骆天知道,手里的名片会越来越多的,每一张名片都代表着潜在的机会,他小心地收好,将注意力重新投回到鉴赏会上。

    接下来引起他注意的是是一块jīng美的玉带,所谓的玉带,也就是玉制的腰带,一般人自然不能佩戴,只有古代官员所用的玉饰的腰带,而且可以从纹饰上面分别官阶的高低。

    一品官以下佩带刀子和石,文武三品官以上佩玉带、四、五品官佩金带,六、七品官佩银带。届时的玉带大多是双鞓、双扣、双铊尾的。通常,革鞓上面套有锦缎带套,带銙即玉带板缀在带套上。带銙的数量多少取决于官员的级别地位。

    这玉带的所属者是协会的副会长戴老,这戴老在一群老古董中间,xìng格算是最活泼的了,从刚才起就注意到了骆天,此时看到骆天围拢在自己的玉带边上,立刻起了好斗之心:“骆天?”

    骆天一愣:“是的。”

    周伯斋时刻在骆天身边护法,介绍道:“骆天,这位是协会的副会长戴老。”

    “伯斋,听说你新收了个干儿子,难道就是这个小伙子?”戴老上下打量着骆天:“小伙子长得倒是挺jīng神。”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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