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八仙过海
第46章 八仙过海
打过麻将的人就知道,一旦心情开始浮躁,哪怕手上是一幅好牌,就会抓不到好牌,再加上错语的判断,一手好牌也会彻底地毁掉,这个年轻人就有这种苗头,此时的他就像在赌场上输急了眼,双眼泛红,脸红脖子粗,对眼前的情景大为光火。
师傅问他:“还切吗?怎么切?”
骆天对他手上那块原石的绿的范围是一清二楚的,现在假如横切还无妨,竖切一刀,这块石头就只能丢到废弃的一堆里了,现在就看他如何决定了。
“这人不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谢明已经过来了,看到那年轻人,气不打一处来:“昨天就是这个小子,我不过是在洗手间撞了他一下,他不问三七二十一就挥拳打过来,幸好当时我们人多,他不然我今天恐怕要躺到医院里了。”
戾气真重!骆天说道:“他真不适合赌石,这样的心xìng迟早是死路一条。”走火入魔是迟早的事情。
就在两人交谈的时候,围观的人中已经有人连声催促:“快切吧,早死早超生!”
年轻人心一横,指着一个位置:“从这里切!”
“横切,坚切?”师傅的手已经按在了他点的地方。
骆天的心提了起来,就等着年轻人如何回答,年轻人脸上怒气已经出来了,几乎吼出声来:“横切!”
呼,横切就对了。
一刀下去,人群一阵沸腾:“高冰种!”
年轻人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腿也抖动起来,他向人群喊过去:“有人要这块石头没有?”
现在就想出手?骆天这才知道这年轻人的意图,并不是赢,他要的只是钱,下一刀他估计不会切了,因为人群中传来一个声音:“五十万,一口价!兄弟,你卖不卖?”
那人脸生,不像是本地人,应该是外地来的玉石商人,出手也算狠了,年轻人对这个出价很满意,嘴角一提,就咧开嘴笑了,不过并不满足:“还有人出价不?”他把手上的石头高高扬起。
“八十万!”骆天看过去,居然是莫少东,莫少东站在会场的另一侧,冲自己打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谢明啼笑皆非:“这事恐怕没有他的份儿。”
果然,马上就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一百二十万!”
“呜”人群响起了阵轰鸣声,没有全开的一块绿到这个价格已经不错了,年轻人似乎已经满足:“我要现金!”
那人干脆:“兄弟,出来交易!”
骆天不解:“这样算是退赛吗?”
“算,赌石大赛中如果你出手自己的原石,就算你默认退赛了。”韩兵补充道:“这是很正常的现象,钱和名,一样地重要,有钱的赌家不在乎钱,他们要的是名,冲着钱来的人就不一样了。”
看着那人消失在人群中,和那买家去到不知名的地方,骆天无限感慨,每个人想要的东西不一样,行事方式自然也不同,骆天明白自己想要什么,首先名声大噪才对!
接下来的比赛就没什么惊喜了,倒是又出了一块高冰种老坑绿,大小也还不赖,最终,这块石头成为最大的赢家,骆天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挂牵着刚才那个年轻人,看比赛的时候总有些心神不宁。
接下来的是赌裂(又称为赌绺),主要赌的是石头是否有裂,有裂就会赌输,绺对玉石的危害很大,直接影响取料和美观,危及价格,因而是不可忽视的表现。还有赌底,底意为底章,术语叫做肉头,主要赌底的净度,粗细程度,如果底粗、黑、乱就算赌输。
袁森林意外地参加了这两项的比赛,韩兵大为失望:“不会是怕了你吧?真是倒胃口。”
骆天倒觉得无所谓:“你觉得谁会赢?”
“我当然押袁森林了,虽然他个xìng古怪,不过实力摆在那里呢,哪块石头是作的假,他都能一眼看穿。”韩兵还是很客观的人。
看来韩兵可以去当先知了,这两项比赛,袁森林都大获全胜,完事之后,他走到骆天面前:“接下来赌雾,我还有点期待,骆天,最好不要让我小瞧你。”
晕死,你想闹哪样啊,手下败将现在说话还大言不惭,骆天笑着点头:“放心,我会照顾你的心情的。”
无形地吃了一个憋,袁森林不说话了,闷哼一声,抱着双手站在一边观战,看着骆天和韩兵走到中心位置去。
主持人见所有参赛的人已经就位,指着一堆开了天窗的石头说道:“每人各选一块石头,限时六分钟。”
那一堆石头是早就准备好的,均开了窗,雾是外皮与底章之间的一层厚薄不等的膜状体,雾要薄,还要透,主要赌白雾和黄雾等,雾赌错了就输,一般来说,白雾常能看涨。除了白雾之外还有黄雾,黑雾和红雾等,每种雾都可以赌,有白雾的石头价值越高,其它的次之。
骆天相信世上没有一定的定律,否则就不叫赌石了,他的眼睛扫到那一堆石头中,瞬间已经有了决定。
骆天一选定那块石头,谢明就为他捏了一把汗,赌雾是不假,可是有经验的人都知道,在赌石的时候,至少要看皮,一般来说,原石表壳上是否存有“蟒”、“癣”、“松花”这是基本的选择原则,皮好,里面出好雾的机率才高,骆天选的这一块表皮简直可以用“陋”来形容。
这是出奇招,还是孤注一掷?谢明拿不准骆天的想法,假如没有白雾,那就输定了!
骆天气定神闲,他虽然最早选,却不急着去皮,等所有人都选好了,他坐等前面的人把皮去掉,赌雾的人并不多,算上他和韩兵不过六个人,这主要是因为国内对于雾的认知统计并不多,绝大部分人对赌雾并没有把握,可以说骆天选择了一个非常冷门的种类。
雾的玉石主要出自大马坎场区和老场区。老场区的四通卡的石头不有雾,大谷地的石头仅有少量的有折雾,新场区、小场区、后江场区、雷打场区的石头没有雾。所以,选原石时能否认定产地是非常重要的因素之一。
首先去皮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面容沧桑,他双眼死死地盯着师傅的手,师傅的手快速地cāo作着,没一会儿就将皮去了个净,他突然跳了起来,吓了骆天一大跳,还以为出了什么好雾,等他看过去,原来里面并没有雾,那人直所以跳脚,是因为气恼,他朝地上啐了一口:“md!”
开师不利,这让接下来的几个人都有些紧张,接下来的气氛更加沉闷,仅仅只有一个人开出了黑雾,没有一个白雾,围观的人有泼冷水的:“切,赌什么雾嘛,无聊!”
骆天对上谢明担心的眼光,他微微一笑,现在的自己绝不会做自己没有把握的事情,刚刚他在那一堆开了天窗的石头中,一眼就看到手上这块,虽然皮的质素看上去不怎么好,可是整块石头都被笼罩在黄sè光茫之中,有雾不一定有绿,可是有绿的大多有雾。
现在韩兵走上前去,骆天凝神一看,心里一惊,这韩兵的眼光也很“毒”,他手上拿的一块原石表面有着漂亮的“松花”,凝神再看,原石靠右侧一边也被黄光笼罩住,从大小来看,里面的绿肯定不如自己的,可是这是赌雾,不是赌绿的大小成sè,所以谁赢谁输,还不知道最后结果。
韩兵选的原石皮已经去得七七八八,却听到人群发出失望的声音,怎么回事?骆天看过去,原来里面竟然没有雾!有绿,却没有雾!
所以说赌石之千变万化实在让人意外,有绿的大多有雾,可是也有一小部分是无雾的,骆天手心沁了汗来,有些后悔,赌sè或许能够大出风头,现在是生死一线间了!
转眼间,六个人就只剩下骆天一个人,前面五个人大败而归,眼见得韩兵打算将石头扔掉废弃区,骆天扯了他一把:“没雾,不代表没绿!“韩兵想了一想:“也是。”将石头收了起来,又看了看骆天:“现在就只看你一个人的,假如你没有赌到雾,也不算输。”
这话明显有安慰的xìng质,看来韩兵彻底被撂倒了,也不看好自己了,骆天已经平静下来:“听天由命吧。”
骆天走到师傅面前:“麻烦了。”
师傅痛快地接过去,顺道说了一句:“最后一块了。”
围观的人似乎对这一块石头已经失去了信心,每个人脸上都失去了关注的颜sè,随着皮一点点被去掉,师傅嘴里发出一声赞叹声:“好雾!”
原石的壳去掉了,下面出现的是比雪略浅的一层白sè的雾,这层雾就像是黑暗里的一束花火,把大家的情绪瞬间带动起来了。
“哇,快看,有雾,这家伙是谁啊,居然赌对了!”有人大声问起骆天的身份来,在这个几乎没有余地的比赛里,脱颖而出的自然是万众瞩目。
谢明抓紧了时机:“这是我们公司的副总兼鉴定师,骆天!”
不少人记住了这个名字,骆,这个姓本来就很少见,骆天已经习惯被推到人前,他淡定地笑笑:“我赢了?”
主持人举起他的手:“赢了!”
接下来的比赛是八仙过海,参加的人数不限,看中哪块石头,竞价高者得,然后现场解石,这有点像拍卖,但却是不知底盘的拍卖。
主持人旁边的台上面,放着大小差不多的八块石头,这就是简称的“八仙”了,其实八仙只是一个噱头,假如是七块,还可以说是葫芦娃呢,最关键的还是要选对有绿的石头,然后一口气拿下。
第47章 在此一搏
第47章 在此一搏
参加八仙过海的大多是有财力的玩家,骆天一眼扫过去,就瞅到好几个衣着光鲜的男人,完全不差钱的主儿,骆天只打算一百万内搞定,剩下的人就让他们互相厮杀去吧,转嫁风险是必要手段。
八块石头整齐地排列在那里,主持人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好的,诸位,现在我们的八仙已经出列了,现在有五分钟的时候,参赛者们可以考虑竞拍哪块石头,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八仙中会有一位带着你们登极入化!”
台下有人起哄:“那不是要上西天?”
“哈哈哈……”围观的人一起哈哈大笑,主持人不怒反喜,这才叫做气氛嘛!“有钱了自然可以上天,哪种方式都行。”主持人停下笑容:“现在倒计时开始!”
只有五分钟的时候,所有人一起围了上去,近距离地观察起八块石头来,八块石头中,骆天首先放弃了左右的两块,这四块石头,都被笼罩在黑气之中,其中两块用肉眼就能看到形状如同糍粑干后起的裂绺,这种绺,里面就算有料也很难取出来。
现在只剩下中间的四块,骆天记着冥想的要决,平心静气,等再看到那四块原石时,心中已经有了底,编号为六的原石很抢眼!这也是叫“荷仙姑”的石头,骆天觉得竞拍这块石头的人一定不会多!
一般人赌石喜欢看表壳,也就是“皮”,这块原石表皮是黑乌沙的,大众所知,黑乌沙皮的石头哪怕里面有绿,表现也不尽人意,水种不在标准之上,相对应的,黄梨皮是最受欢迎的,黄梨皮属于上等的翡翠原石类型,大多能解出高质量的翡翠来。
不过,在赌石界是没有规律可言的,骆天还记得谢明说过,莫少东有一个绝活,那就是原石造假,所以难保现在的八仙中,这些所谓的“黄梨皮”不会是造假造出来的,假象是能蒙蔽人的,骆天相信自己的眼睛,而放弃所谓的“经验之谈。”
六号,就是今天的目标,现在对六号有兴趣的人寥寥可数,骆天假装漫不经心地在八块石头面前都瞅了瞅,装模作样地研究起上面的皮壳来,顺便还与别人交流交流。
韩兵见骆天这幅样子,心里拿不准骆天对哪块石头有意思:“骆天,你看上哪一块了?”
骆天神秘地一笑,把手放在嘴边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这是秘密,你想知道,那就只有等一下了。”
“切。”韩兵不屑一顾:“八仙过海,不是你看中的就是你的。”
“我知道。”骆天伸手拍拍韩兵的胸:“淡定,淡定。”
“唉……”韩兵好不烦躁。
五分钟的时候转瞬即逝,所有人在主持人的指挥下站在指定区域内:“各位,现在竞拍开始,各位看清每一块石头了?现在我们就从一号开始竞拍,这一块,大家可要看清楚了,这可是正儿八经的黄梨皮……”
“四十万!”主持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有人按捺不住了,骆天看过去,居然是那个痞子一样的年轻人,他正跷着腿,一幅吊儿郎当的样子。
“六十万!”哪有这么容易得逞,立马有人出了价,这让年轻人脸上有不耐烦的样子。也难怪,八仙过海的赢家奖励可是很丰厚,所有人竞拍的钱款的三分之一也是归赢家所有的!还包括那块价值最高的原石!
“呜!”这主持人估计主持过演唱会:“有竞争是好事情,现在需要更多人的参与,六十万,有没有?还有人出价吗?时不再来,八块中有一块是最大的赢家,每个人都有八分之一的机会!”
“一百一十万!”一个五十多岁,挺着富贵肚的男人举起了手,阿玛尼呀,瞧那小裤腿儿,估计都抵得过自己这一身。
一百一十万一出,气氛沉寂又紧张起来,年轻人恨恨地朝地上吐了一口,看得出来非常懊恼,虽然他上一块原石赚了一百二十万,现在要他一口气吐出来,换个人也觉得肝疼,看情形是打算放弃了。
骆天的衣角被人扯了一下,他一回头,险些跳起脚来,出现在面前的居然是周虹!周虹居然出现在会场里,而且挤在了围观人的最前面,站在她旁边的是谢明,还有陈小影。
“你怎么来了?”骆天抹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没发烧,不是幻觉。
“忙不过来,周虹和陈小影都过来了,帮助登记客户信息。”今年展销会的火爆确实超出了意料。
周虹推着骆天向前去:“还在比赛呢,别分神。”
这亲昵的动作让陈小影皱了一下眉头,小小的嘟了一下嘴巴,骆天没有看到,转身过去投入到比赛之中,现在投到第一块石头的阿玛尼(暂且叫他阿玛尼)已经开始付款,自然是刷的pos机,不过按几十按钮,一百一十万就过去了。
就在三个交谈的时候,第二块石头已经有了主人,骆天早就知道一号、二号,七号、八号完全没戏,也不去关心谁投到了。
现在已经开始第三块的石头,因为是灰暗的表皮,刚才不少人都是近距离观察皮壳的走向,毕竟表皮不是判断的唯一标准,开价之前,大家伙儿都是犹豫不绝的样子,有几个人交头接耳起来。
“二十万!”终于有人举手,又是那位年轻人,看来今天来是想大发来的。
韩兵突然行动了:“六十万!”
骆天点点头,韩兵的水平果然不赖,这一块虽然比不过六号,可在中间的四块当中,是中上水平,虽然同是竞争对手,但好歹是一个城市过来的,自然要为韩兵鼓一下劲,他环顾四周,对这块石头感兴趣的人还不少,这其中赫然有刚才的年轻人,此时他双眼看着那石头,就像黑夜里嗅到猎物味道的野狼!
“八十万!”、“八十五万”、“九十六万”……竞价声此起彼伏,比起二号原石来,情况好太多了,看来识货的人还是不少,这算是一场高水平的竞赛了,野狼终于出动了:“一百万!”
“小心,那个家伙不好惹。”这是骆天的直觉,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不经意地就关注这个年轻人的动静。
“看出来了,听说带了一帮混混,不过算他有点眼光。”韩兵显然对自己挑选的三号很有信心:“我要定这块了!”
“那,祝你好运。”骆天不好意思地偷笑一下,你要这块,那两人的较量再一次分出胜负了,骆天拍拍韩兵的肩:“带钱了吗?”
韩兵横他一眼:“放心,我不会问你借的。”
骆天凑到韩兵耳朵边上:“那家伙刚刚进账了一百二十万,你自己看着办吧。”
“一百二十万!”骆天的话刚刚落地,韩兵就举起手来,喊出了一百二十万,骆天直咋舌,这个韩兵!韩兵喊完,也不去看别人,双手抱在胸前,就已经是很有把握的样子了,不过可惜,那年轻人此时已经恼羞成怒:“一百三十万!”
“一百五十万!”韩兵镇定自若,同时挑衅地看了那年轻人一眼,似乎已经在宣告这块原石的归属了。
“md。”年轻人忍不住骂出声来,音量不大不小,正好落在韩兵耳朵里,到底是公安局局长的儿子,又是气血正旺的年龄,立刻瞪了那人一眼:“你骂谁呢?”
“谁听到了就是骂得谁?”年轻人的腿在原地一晃一晃地:“你听到了?”
“你……”韩兵恨不得马上冲过去的样子,骆天拉住他:“比赛要紧,别理他。”
主持人也说话了:“一百五十万!哇,这位买家好眼光呀……”
狗屁,你就忽悠吧,骆天忍住笑,看主持人在场上继续耍宝加忽悠,一百五十万,成交!韩兵得手了,他面露得意之sè:“怎么样?骆天,这块原石你怎么看?”
“不赖。”骆天说道:“想不到你还真有的两把刷子。”
韩兵皱起眉头,骆天这话中有话,他说不赖,就说明这块原石并不是最好的,只能算是中等,至于后面的有两把刷子,更值不得高兴了,在他眼里,自己这种程度仅仅只能算是有一点能耐,算不得真正的对手。
想不到他表面上看起来谦逊,骨子里却藏着一股傲气!
“愣什么呢?”骆天推了韩兵一把:“恭喜你,钱花出去了。”
第四块的表壳上有着显著的大十字绺,由两个方向或三个方向的绺裂成垂直交叉或近于垂直交叉而形成的绺,大十字绺很容易识别,看到了这个,大多数人对这块原石失去了信心,但骆天知道,这一块里面是有点料的,可惜了,可惜,要不是想成为最大的赢家,死盯住六号,这一块,是可以投资一下的。
这个什么“八仙过海”的游戏规则还真是有些坑人。
第四块原石的竞拍陷入了低谷,最终仅以六万块成交,骆天打心底里祝贺那人,这里面的绿起码值个两百万,这下子可是赚翻了!拿着那块原石的人脸上愁喜莫辩,不过等一下恐怕会笑得晕厥过去了。
第五块了,终于离自己的目标物越来越近了,除去已经竞拍得手的四个人,还有二十多个人和自己竞争,确切地说是二十四分之一的机率,这其中又有多少人对六号原石感兴趣?骆天在不大的场地里踱来踱去,这让谢明心焦不已,眼看着八仙中已有四仙被人拍走,这个骆天到底在想些什么?
周虹也用关注的眼神看着骆天,她对骆天是有信心的,只是这种形式的比赛非但比眼力和经验,还要比财力,要有魄力才行,她送过去关切的眼神,骆天收到,心里立刻暧哄哄的。
第五块的价值,骆天认为应该在八十万左右,因为绿太小,再加上解石过程中的损耗……可惜,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大家对表皮的青灰sè很看好,价格一直飚到一百一十万,骆天叹口气,亏了,亏了。
第48章 解石
第48章 解石
他重新打起jīng神,因为六号仙姑即将开始竞拍,他眼睛里jīng光四shè,就像要上战场一般,环顾四周,有四个人脸上都有这种神彩,看来有一场硬战要打了,骆天打算先抑后扬,等着其他人先行开价。
“八十万!”率先开价的不像中国人,至少不是汉族,看脸sè和穿着有些像边境居民,他的手很粗糙,像是长年做粗活的,看他面sè沉静,语气铿锵,骆天认为他有可能是今天的劲敌,评估对手就是评估对方的气势。
“一百万!”喊价的又是那个年轻人,原本还意气风发的他,两次失算,现在脸sè已经暗淡下来,喊价时明显透着一股儿怨劲,骆天知道他的底,每当到达一百万以上,这个年轻人就为了难,看来是白手套来了一百二十万,就想借着这点本钱再赚个满钵,可惜如意算盘落了空,参加八仙过海的人,没有两把刷子和身家怎么敢上来?
“一百二十万!”年轻人话音刚落,立刻有人加价,年轻人立刻懊恼地敲打自己的头。
“一百五十万!”骆天点点头,这个价码值!不过还有人没有开口,他打算出动了:“一百七十万!”
“你们太不悠着点了,这是逼我出手啊。”一个六十来岁的老人家摇摇头:“凑个整数好了,两百万吧!”
哪里来的老人家,出手这么狠,骆天明显听到身边几个人的吸气身,过了两百万大关了,接下来还有人出价吗?哦,骆天反应过来,自己还没出手呢,这是一个关键点,只要出价得宜,就能大获全胜了,略沉吟片刻,骆天举起了手:“两百零一万!”
“哗”,人群中炸裂开来,骆天仅在前一个人的基础上加了一万块!那老头扭过头来:“小伙子,够jīng明的啊!”
骆天耸耸肩:“您老人家出手有气势,我不能和前辈比啊,小加一万。”
“两百零一万,还有人出价吗?”主持人对这个小插曲很满意,出奇不意的出价能刺激气氛嘛!
老头呵呵一笑:“两百零二万!年轻人,你来我往嘛,对不对?”
骆天笑了一笑,然后摊摊手:“两百五十万!”
老头的脸白了,一时无语:“你!”
“刚才小加一万试试胆,现在我要开始认真了。”骆天双手作揖:“对不起了,前辈。”
骆天叫完两百五十万,坐等最后的结果,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拿到六号,自己的资金不够,后面还有整个谢氏撑着呢,谁怕谁?!
“两百六十万!”骆天想当然地以为会是老头,等看清了报价的人,心里打了一个咯登,喊出这个价的人出乎意料是那个看上去有些粗糙的男人。
骆天看向谢明,谢明冲他点了一下头,坚定地,好吧,骆天也点头,同时举起手来:“两百八十万!”
只见那个粗糙的汉子嘴里嘀咕嘀咕说了一长串,并不是中国话,骆天从来没有听过这种语言,身后不远的谢明脱口而出:“缅甸话!”
那个粗糙汉子嘀咕完一句话,冲骆天坚起了大拇指,然后不发一言,并没有追加价格的打算,这让骆天松了一口气,不过他好奇的是这个缅甸人是什么来头?
两百八十万,这下子投资的风险一下子增加了不少,有两三个人尚未开价的有些踌躇了,你看我,我看你,最终无奈地摊摊手,毕竟接下来还有两块原石,骆天得手了!他冲周虹比出一个“v”字,周虹无声地笑了出来了。
骆天放下一颗心,坐看剩下的人为了接下来的两块原石你争我斗,韩兵摸着自己的鼻子问骆天:“你觉得咱俩谁会赢?”
“我。”骆天毫不客气地说道:“而且是百分之百。”
韩兵无语了:“咱俩要不要打个赌?”
“赌。”骆天简洁地回答:“谁输了,以后就听赢的人的话。”
“那还不如叫赢的人师傅呢,听话,你以为是当爹当妈呢?”韩兵心xìng也挺高:“好吧,等会就见真章。”
“没问题。”骆天笑道:“谁怕谁啊,大不多就是多个师傅,每年过年还能拿个利是。”
两人在这里聊得热火朝天,丝毫不去管接下来两块原石的竞价,好容易等到竞价全部结束,到了解石的时候,两人这才变得关注起来,大家围观比赛最刺激的就是解石了,不到最后不知道结果如何,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刀下去,里面是否有绿,太多的变数了,这就是刺激所在了。
解石的师傅据主持人说是国内数一数二的,特别高价从běi jīng请过来的,机器也是一起带过来的,因为用顺手了,八仙依次被解,首先被解的是一号石,石一剖开,落入眼帘的是内部一条条的绺,大家齐刷刷地“唉”了一声,拍到一号石的yīn着一张脸立刻反它丢进了废弃区,然后双手背在身后,不发一言地退到一边。
二号石的命运更悲惨,刚切出来一点绿,那人恨不得一蹦三尺高,高兴劲儿还没过去呢,接下来的一刀让他面sè灰白,黑吞绿啊,那一点绿就完全隐没有在黑里面了,那人连连拍打着自己的大腿,肝,疼哪,疼得很,只有蹲到一边自我疗伤去了。
轮到韩兵了,骆天推了他一掌:“去吧,别气得肝疼就行。”
“乌鸦嘴。”韩兵有些恼,解石在即,最忌讳的就是听到这种诲气话了,师傅接过石头,扫了一眼,原本紧绷的眼角就缓和了不少,看来这师傅也是见多识广了,瞅出韩兵这块石头有料了,师傅也不言语,埋头打理石头,刚切了一小块下来,里面就露出了碧盈盈的绿。
“涨!涨!涨!”经历了两块的不尽人意的石头,没有出现围观人群渴望的刺激场面,大家伙儿不约而同地希望赌涨,这样才有一点看头。
韩兵的眼睛像是粘在了机器上,连睫毛都不动一下,细心的骆天发现韩兵的手在微微颤动,这就对了,是个人都会紧张的,机器的轰鸣声终于停下来,围观的人群爆发出一阵掌声:“涨了,涨了!”
骆天点点头,不出自己所料:“水种翡翠!”算不错了,大小不错,质地嘛,肯定比不过老坑种,但也不赖了,点是通透如水但光泽柔和,细观其内部结构,可见少许“波纹”,或有少量暗裂和石纹,偶尔还可见极少的杂质、棉柳,这种质地的绿属于中上等了。
人群中再次响起了一阵掌声,谢明脸上露出笑容,韩兵嘛,这块绿可以争取的,他一个眼神,原本处在外围的老赵就挤了进来:“谢总?”
“韩兵,认识吧,这块水种尽量拿下来。”
“知道了。”老赵对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谢总您就瞧好了。”老赵顺势瞧了一眼骆天:“骆副总的原石还没开哪。”
“嗯。”谢明脸上面无表情:“还没到他的顺序呢。”
“也不知道怎么样。”老赵隐约希望骆天栽个跟头,最好是个大跟头,这希望就在眼前了,已经开到第四块原石了,白底青,中档货sè,竞价人挺会自我安慰:“至少有绿,不错了。”心态倒是挺好。
第五块略强一点,紫罗兰,中等的茄紫sè,也算不赖了,这三块石头一经解出,立刻就有人挤在主人的身边,试图购买,那些人有拍卖公司的,有珠宝公司的,更有像莫少东这样的玉石商人,骆天退到一边,马上要轮到自己的了?
他情不自禁地摸着手上的金葫芦,碎片啊碎片,托你的福了,大发一回吧!
骆天把石头送到师傅手上,顺手递上一个红包:“师傅,麻烦了。”
解石师傅摸摸红包的厚道,脸上的颜sè立刻变了:“放心,这块原石我一定给你解好,年轻人,你就等着瞧吧。”今天最上道的就是这小子了。
其实在圈内,给解石师傅红包也算是惯例了,一来是让师傅上点心,二呢,红包嘛就是利是,也是为了讨一个好彩头,这次来之前,骆天就想到这一点了,准备了几个红包随身带着,现在总算派上用场了。
机器呜呜地运作起来,骆天退到一边,仔细观察师傅解石时的动作,以备不时之需,这师傅不愧是从běi jīng请过来的,手法相当地娴熟,快虽快,可是每个动作都很仔细,一小会功夫,已经将骆天的原石开了一个小天窗,有眼尖的瞅到里面的白雾,叫了起来:“看,有雾,里面肯定有绿!”
也有人泼冷水:“也不一定啊,前面一块不也是有雾,结果还不是黑吞绿,不要太天真了!”
师傅停了下来,看了一下骆天的眼sè,骆天一伸手:“师傅,直接从这里切吧!”
“不先擦?”师傅有点惊讶,这个时候,擦石是古老法则,效果好又安全,部位没有找准,就切,会把绿解跑的,看在骆天给自己红包的份上,师傅小心翼翼地问道:“真的切?”
“切吧,师傅!”
放弃安全牌,这让围观的人神经一下子绷紧了,毕竟里面有雾啊,擦一擦虽然慢,可是有了擦口再打光往里看就能判断绿sè的深度和浓淡度了,这家伙在搞什么鬼?所有人的眼睛一下子都被这块石头给吸引了,其实他们是被骆天的自信给吸引了,假如不是大涨,就是大跌,这种过山车一样的刺激感太过瘾了!
骆天指的地方,是原石的右侧,这一切,等于将原石去掉了头尾,只余下中间的部分,师傅架上机器,就开始作业,等尾掉了下来,围观的人齐齐地“哦”了一声,然后掌声雷动:“涨了,涨了!”
是的,一头有雾,一头有绿,这一下差不离了,骆天又凝神看过去,黄sè的光芒边线还有两边,不那么规则,掌握了一下边界线,骆天又指了过去:“师傅,再从这里切!““什么,还要切?”不仅是围观的人,就是谢明和周虹都有些心慌了,这一切,可别把绿给解没了!谢明如此稳重老练的人,也忍不住叫了他一声:“骆天,小心行事。”
第49章 意外谈话
第49章 意外谈话
骆天回头,居然露出一个笑容:“放心,谢总,我有分寸的,见好就收。”
可是现在已经够好的了,里面的绿水种很好,老坑玻璃种啊!谢明嘴巴张了一张,心里的话却没有说出来,他总觉得骆天有把握不是自我感觉良好,是真的有把握。他的双手捏成拳状,静静地等待接下来的一刀。
“啊!”所有人惊呼一声,有胆小的居然捂住了眼睛不敢去看,骆天很有把握,从之前的经验来看,有绿的都会出现黄sè的光来,而且将有绿的部分圈出来,根据黄sè光芒的浓淡不同,可以判断里面绿的水种如何,这一块自己是绝对不会走眼的!
机器声停了,现场真安静,只听到师傅的吸气声,自己解石这么多年了,什么诡异的情况都见过,没有见过这么邪的,这个家伙指哪里,就切哪里,可是绿还好生生地在里面,额头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沁出了汗水,师傅抹了一把,声音居然有些抖:“还切吗?”
所有人在等待骆天的回答,骆天故意沉吟了一会,然后点头:“还切!”
“呼”众人这下齐齐地吸了一口气,还切?已经切了三刀了!是时候擦或磨了吧?有人叫道:“别切了,兄弟,小心切毁了!”
“不怕,没事,今天就是让大家高兴一把。”骆天气定神闲,伸手过去,划了一条直线:“师傅,从这里切。”
师傅看了看骆天确定的神sè,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吧。”
机器再次发动了,这轰隆隆的声音听在众人耳朵里像是哀乐,再好的石这种解法也会毁的,听在骆天的耳朵里,却是宣告胜利的号鼓声,悦耳得很。
机器声停了,骆天嘴角轻轻地一扯,露出一丝浅笑,他笑着对师傅说道:“好了,师傅,这下可以磨了。”
师傅瞪大眼睛看着骆天,不可思议:“你真的是太邪气了!”
架在机器上的石头,绿赫然全部出来了!
“这个家伙是谁啊。”有人摇头晃脑说出这句话来,引起一阵哄笑,立刻有人接上:“搞不好是神仙吧,开了天眼的吧。”
“是神人吧。”说这话的是那老头,他频频摇头:“我真的是老了,我怎么有种在做梦的感觉一样。”站在他身边的是那个说缅甸话的汉子说话了:“一代更比一代强,这也算正常。”
自己不是天才,可不能阻挡别人成为天才。
骆天发号施令了,师傅开始打磨,磨石是为了抛光,把透明度完全的表现出来,这样能使人看到它的sè好或水好,接下来假如没有比骆天这块绿水种更好的老坑玻璃种,骆天就赢了,完全赢了,等师傅打磨完,围观的人群反常地没有说话,这块绿——价值起码在八百万以上!
谢明见惯了大场面,可是心跳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几乎失去了规律,他打开自己的双手,里面滑腻腻地,已经全是汗水。
几只狠一样的眼睛已经盯上了骆天,谢明这才收了所有的紧张,这几头狼手上就是不差钱儿,每个人背后都有大财团在支持,一会儿结束了,肯定会重点游说骆天,不过谢明有点偷着乐的意思,骆天是公司的股乐,当然不会把石头卖给其他人或者其他公司了,他很庆幸当初大胆地做出了这个决定,投资有风险,不过投资人才,总是会有收益的。
在几人思绪像cháo涌一般的时候,师傅已经将绿完全打磨出来了,通透的绿捧在手心,就像捧着一个刚出生的宝宝,骆天欣喜地握着,完全无视韩兵失望的眼神:“唉呀,这下有人得叫我师傅了。”
韩兵涨红了一张脸:“没所谓,叫就叫吧。”
“没所谓,你脸红什么?”骆天逗他,他发现韩兵虽然属于冷淡系的人,可是骨子里却还是很单纯,而且,很有天份。
“没……谁脸红了。”死了的青蛙腿还蹬着呢,敢情还是个人呢?
骆天对拉下来的解石已经失去了兴趣,七号和八号都是伪仙,没啥看头,这种站在顶峰的感觉真的很美妙,飘飘yù仙?可以这样形容吧,好像眼前的都是仙境,妙不可言,现在他有些理解陈飞的状态了,走火入魔,宁下十八层地狱恐怕也放弃不了赌石!
终于到了宣布结果的时候,主持人请骆天上台,首先举起话筒:“这位先生先介绍一下自己吧。”
“骆天,”骆天简洁地回答:“骆驼的骆,天空的天。”
“哦,这个名字有什么特别意义吧?”
“本来没有,不过你问我就说一下吧,”骆天这话一出,现场的人都笑了,“骆驼忍耐力好,我希望就像一只骆驼,再坚难的环境也能走下去,至于天,我想我是希望自己能够在广阔的天地里大展拳脚吧。”
是的,这些念头现在越来越坚定了。
台下响起一片掌声,那名缅甸人看骆天的眼神格外地有火花,而那个吊儿郎当的年轻人则是一脸怒气,很有些不屑的样子,他嘀咕一声:“不过是运气问题。”缅甸人扫他一眼,懒得给他进行知识普及,不可否认赌石确实与运气有关,不过怎么可能完全归结于运气?这个想法实在是太傻,太天真了。
“现在我宣布,今天八仙过海的赢家就是我们的骆天骆先生。”主持人接过台下有人送上来的一张字条:“按照比赛规则,骆先生除了赢得这块老坑玻璃种外,今天竞价所得的三分之一也是他的奖金,经过我们的计算,骆先生拿到的奖金是——三百九十六万元!恭喜恭喜!”
三百九十六万元,骆天满意地点头,再加上手上这块原石,这一块可不同小可,价值可以叫到八百万完全没有问题,这样一来等于坐收了一千多万,这一笔账算下来,围观的人对驶入天是艳羡不已,不过也只有羡慕的份上了。
奖金会在赌石大赛全部结束后打到骆天卡里,这是历届比赛的规矩,骆天拿着自己的老坑玻璃种,满意地离开,谢明唯恐有失,自己陪同骆天走到三楼的vip休闲室,身后不少有意这块绿的人都被拦在了身后。
骆天四处张望,周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赌石会场,估计是去做辅助工作了,进了vip休闲室,谢明将门反锁上,彻底地与外界隔绝,看谢明这动作,估计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自己商量,骆天问道:“谢总,您有事要说?”
“以你的聪明才智,应该猜到我要说什么了。”谢明似笑非笑地看着骆天:“是不是?”
骆天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是的,你是指我手上的这块绿,打算怎么处理,对不对?其实我早就想好了,肥水不留外人田,我当然是首先考虑公司了。”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谢明却摇摇头:“可是要考虑得长远一些。”
这大大超出了骆天的意外:“这话怎么说?”
“我早说过,我支持你来参加赌石大赛,最重要的目的是为了让你打响名声,我初时也是想着公司来收购你这块绿,可是就在刚才,我想通了,我决定让你现在走出去,现场出手这块绿,以你个人的名义,我希望你骆天的名字印在今天每个人的脑子里,抹都抹不去。”谢明越说越激动:“你就是活广告。”
骆天一怔:“谢总,你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想法?”
谢明叹了一口气:“老实说,你真的是一个奇才,你身上像是有一股邪气,当初我就是被这种气给吸引到的,像你这种人才是不可能长久地窝在谢氏的……”
“谢总……”
“你不要说话,先听我说。”谢明摇摇手示意骆天闭嘴:“你刚才在解说你的名字时,我就觉得这就是你心底最真实的想法了,你总有一天会到更广阔的天地去一展手脚,我一定不会留你的,会让你走,可是我只有一个要求。”
骆天觉得心里某个地方被击中了:“谢总,您说。”
“不管你还在不在谢氏,我希望我们两个人都能是合作伙伴,互相关照,这是我的唯一要求,希望你能够答应。”谢明说得很真挚,好像骆天的离开即将在眼前,事后谢明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了,他就是有那种感觉,骆天就像一只展翅的大鹏,会瞬间消失在天际之中,而自己只能仰望。
“谢总,”骆天笑了:“对于我来说,你是对我有知遇之恩的人,我骆天不是那种背信弃义的人,我敢说,我绝对有一颗感恩的心,不要说我现在并不打算离开谢氏,就算真的有那一天,我也一定会记得我们今天的约定,我们就是好合作伙伴。”
谢明居然有些感动:“我相信你,更相信自己没有看错人。”
骆天有些明白谢明的心,他是担心自己翅膀硬了,想要自己飞了,不过他这一番告白倒是提醒了骆天,连谢明都预见了这种结局,自己早就知道想到的,一时间,骆天对于未来有了一些隐约的憧憬。
谢明拍拍骆天的肩膀:“好了,现在出去吧,相信不少人都在等着你呢,刚才我都看到老罗一路小跑了。”
老罗,泰华珠宝的老罗,骆天点头:“好。”
骆天和谢明一出了vip休息室,立马迎面走上来好几个人,老罗赫然就在其中,现在比赛只剩下最后一项解石比赛了,因为时间太晚,已经挪到了明天上午,今天的比赛已经结束了。
老罗的一张脸看上去yīn沉,动作却很灵活,他大步一迈,抢在了众人前面,双手抓住了骆天的肩膀:“骆先生,好久不见。”
也没有好久吧,上次拍卖会不是刚见过吗?骆天心里想着,脸上挤出一个笑:“是啊,好久不见,罗先生,不,罗总有什么指教?”
“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公司对你拍下来的那块老坑玻璃种很感兴趣,愿意收购,价格好商量。”老罗扫了一眼谢明:“当然啦,我知道骆先生是谢氏的人,肯定优先考虑自家公司,不过,我们开的条件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第50章 缅甸大佬
第50章 缅甸大佬
谢明哈哈一笑,刚刚他已经用一块绿的价值换取了骆天更大的价值,对于他来说,他才不在乎短暂的利益,他摇摇头:“老罗,不要把球扔给我,我刚和骆天商量过了,这块石头是他自己投资的,和我们公司无关,买卖任由他。”
“真的?”不止是老罗,后面几个人也都喜上眉梢,罗氏放弃机会,那就谁都有机率了。
“六百万,怎么样?”身后一个人抢先叫道:“如果你同意,我们现在就交易,转账,转账!”
这个人面生,骆天还没说话,又有一个人笑道:“想不到堂堂的洪大老板这么小家子气,这个出价连我都看不过去了,这块绿起码在八百万以上,你这一开,低于预期了啊,作为同行,我脸上都热了。”
这人很富态,和刚才的“阿玛尼”还长得真像,被这人一呛,那个被称为“洪大老板”的脸上明显不悦,闷哼了一声,声音有些变形:“八百万?”
如果要大展手脚,这里明显不是理想的地方,骆天笑了一笑,就朝楼下走,人越多越好,看着骆天走,那几个人也立刻跟了上来,楼下明显还有人在寻找骆天的踪迹,看到骆天下楼,脸上的表情像是捡到了金子。
骆天看到有一队人马朝自己冲过来,这感觉就像上了古代战场,幸好对方不是骑着高大的战马,否则自己会丧生在马蹄之下。
“骆先生……”无数个声音几乎同步响起,骆天觉得自己的耳朵都不够用了,看热闹的人群又围了过来,此时,已经是晚上七点了,骆天的肚子饿得咕咕叫,但首先得给今天划一个完美的句号。
“各位,价高者得,我想这是规则大家同意吧?”骆天这话一说开,身边的人就嗡嗡开来,然后都点头表示同意,骆天又说道:“我骆天也是明白行情的人,这一块绿,起价低于八百万,我是不会考虑的。”
呼,有些人无力地摇摇头,八百万,超过预计范围了,只有弃权了,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打了退堂鼓,刚才被调侃的“洪老板”率先打破局面:“八百八十八万,讨个好彩头,预祝你发发发嘛。”
“哈哈哈……”所有的人都大笑起来,这个洪老板是沿海一个城市的土财主,也就是所谓的暴发户了,有了钱后不知道干嘛,误打误撞进了玉石圈,凭着一股运气和谨小慎微的行事风格,居然也发了一笔小财,不过本人还是维持着当地土箸居著的特点,尖酸小气,而且特别讲究,听说出门前一定要翻看老皇历,假如诸事不宜,那么那一天,他绝对不会踏出家门一步。
被嘲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报出这个价,洪老板的肝已经在颤了,不过他立刻不用担心了,这块绿绝对没有他的份了,“九百九十九万。”老罗开口了,顺便又调侃了一下老洪:“999,长长久久嘛。”
这是骆天入行以来碰到了最高价了,既然突破一千万,原本还没啥特别情绪的他突然期望,期望再加个十万,突破一千万!这份心情不知道是哪位天使姐姐听到了,立刻有人叫了价:“一千万!”
这与骆天的加一万有异曲同工之妙,骆天看过去,是个面生的人,看穿着也是个富贵人啊,他在喊价的时候居然在笑,很轻松的笑容,这个人财力不容小视,一千万的价格出来,众人陷入了沉思之中,这里来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上限和下限,一旦超过,就要重新衡量。
老罗的脸板住了,泰华可是全国排位第一的珠宝公司,自己这一次来可是有备而来的,这个横空杀出来的程咬金真是大煞风景,这块绿论水种大小绝对值八百万,可是是否值得过一千多万?他的眼珠子立刻转了起来,为是他思考时的习惯xìng动作,这是骆天以后发现的事情了。
“一千零一万!”有人又加价了,今天这些人多半都是受了骆天的启发,加价策略都走同一条路线。
老罗不打算迂回了,他闷哼一声:“一千两百万!”这已经是最高上限了,假如还有冤大头,那么这一次只有认栽!
无人吭声,围观的人都咋了咋舌,一千两百万啊!有些人甚至在比划着手指数有几个零,骆天有种众星拱月的感觉,这种感觉轻飘飘地,像是在云端漫步,他有种感觉,是时候了!
果然,继老罗咬牙报出这个价后,无人再吭声,到底是泰华啊,出手非同小可,骆天走到老罗面前:“怎么交易?”
老罗经验老道:“我们退一步说话。”明摆着嘛,一千两百万加上这块价值连城的绿,你就不怕有人惦记啊,骆天明白过来,和老罗上楼,谢明和韩兵活动起来,将其他人阻隔在楼下,护送两个上了vip休闲室。
两人在vip休闲室一合计,准备去最近的银行转账,为了安全起见,两人拿着石头从后门出发,在这过程中,老罗打了一个电话,立刻有一辆车利落地停在后面:“这是我们公司的车,安全起见。”
在以后的古玩生涯中,骆天深深地体会到安全有多重要,不过现在的他只是觉得新奇,两人来到就近的银行,因为靠近会场中心,所以这里的银行很齐,两人交付的过程很快,当老罗让骆天检查是否到账时,骆天有一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把卡放入atm机里查询余额,那一长串的零让他心跳加快起来……
“交易成功,骆先生,希望我们还有下次的合作机会。”老罗说完做了一个请字:“骆先生,我送你回会场。”
骆天回到会场时,天sè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公司的同事们都在等着他,这其中,有真心,更有虚情假意的了,谢明看到骆天回来,长舒了一口气:“顺利吗?”
“一切顺利。”骆天当然不知道就在前往银行的这条路会有多么惊险,去年就曾有人在私底下交易的时候被抢,伤了一条腿,幸运的是没有丢掉xìng命。
“好了,时候不早了,都回去吧。”谢明要求所有人都留下来等骆天回来,这是明摆着要把骆天推上公司第一招牌的位置上了。
回到酒店,匆忙收拾了一下,下去吃饭,骆天经过了一天的聚jīng会神,体力也透支了,他觉得腿有些软,照理说是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的,肚子传来咕咕声,看来是真饿了,听到叫声的谢明哈哈一笑:“饿了吧,今天一天都没有好好吃饭,我约了张山水,你和我一起过去。”
“其他人呢?”
“他们自己会在酒店楼下的餐厅解决的。”谢明摆摆手:“不用管他们了。”
谢明亲自驾车开往约会的地方,看情形对这里还是比较熟悉的,“谢总来过这里。”
“这里没有其他人,叫我一声大哥吧。”谢明突然莫名地笑了一下:“本来有机会我们可以成为真正的兄弟的,可惜你对小影没意思,不过周虹的确比小影强,一看就是很有主见的女孩子,长得又漂亮,也难怪你会动心了,不愧是周伯斋的女儿呀。”
骆天这下子被惊到了:“你知道?”
“嘿,两人是有血缘关系的,相貌气质上肯定有相像的地方,我和周伯斋也打过一些交道,周虹第一天到公司,我就觉得她眼熟,在她还在上大学的时候,我偶尔见过一次,她以为我忘记了,可是我这脑子就是记事厉害,毕竟在这行,人脉很重要。”谢明提到这个有些得意:“我见过的人,就算记不住名字,我也能记得那张脸,还有见面的场合。”
骆天暗暗记在心中,这个一定是谢明混得风生水起的原因之一。
车子停在一家装修潢普通的餐馆门前,这家餐馆看上去有些年月了,并不是骆天想像中的上档次的餐厅,骆天心下存疑,谢明解释道:“这家店看上去陈旧,可是是一家老店了,估计有二十年以上的历史,这是张山水极力推荐的地方。”
客随主便,也算说得过去,走进去一看,骆天又吃了一惊,墙上报着店内的招牌菜式,可是这里不是他想像的上海本帮菜或是川湘菜,而是看上去完全陌生的菜式,“这家店主营缅甸菜。”
谢明带着骆天进到最里面的一个包间,推门进去,除了见过的张山水,还有一个人,不认识,但也是见过的,骆天立刻明白张山水怎么会定在这里见面了,坐在最里面的赫然是那个粗糙的缅甸汉子,两个人在赌石大赛中交过手,骆天对他印象深刻。
见到两人进来,张山水和缅甸汉子都站了起来,那缅甸汉子说得的是口地道的普通话:“你们来了。”
张山水哈哈一笑:“不好意思,谢总,这位是我多年以前的旧相识,他是缅甸人,所以选在这里见你们,不介意吧?”
“这位是?”谢明对缅甸汉子并不熟悉,和骆天一样,仅仅是在赌石比赛上见过。
“嗯,我光说他的名字你可能不知道,但是,天龙商会应该不陌生吧?”张山水看着谢明的眼睛,“天龙商会”四个字咬得很重。
天龙商会骆天没有听说过,可是谢明的身子立刻僵直了起来:“这位不会就是天龙商会的会长昂钦?”
缅甸汉子有些惊讶:“你知道我?”
“天龙商会在玉石圈的名声可不小啊,昂钦先生是太小瞧自己了。”谢明继续说道:“听说在缅甸,最好的玉石资源就掌握在天龙商会的手中,天商商会的会长是名符其实缅甸的玉石大佬。”
昂钦笑道:“言过其实了,大家讲得太夸张了一些,天龙商会只是规模上略大一些,要说掌握,还不到那种程度,玉石资源是属于整个缅甸的,至于我本人,只是一个投机的商人罢了。”
骆天听出来一点味道,这个昂钦就是个无冕之王的人物,这个天龙商会恐怕不一般。
昂钦突然看向骆天,嘴里用缅甸话向张山水嘀咕了一句什么,突然又用中文说道:“你很不赖。”
第51章 开口与一刀切
第51章 开口与一刀切
“哪里,哪里。”骆天客气道。
昂钦伸过手来:“我记住了你的名字,骆天,希望有一天你能来缅甸。”
“有机会一定去。”
骆天这个时候当然没有想到,一句客套话在rì后成了真。
张山水和昂钦的认识颇具传奇sè彩,张山水一边饮着茶,一边讲述道:“五年前,我去过一次缅甸,事实上,我去过不少国家,都是冲着当地的奇石去的,缅甸在外人眼中是一个很神秘的国家,我当时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就入了境,结果险些惹了祸。”
本来是来吃饭,没想到有好故事听,骆天立刻入了神:“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缅甸,有一些地方是不能轻易进去的,有一些人稍不小心就会得罪的,当时我去到的是仰光(缅甸首都)一个很偏僻的山区里面,在向一名长者问路的时候,为了表示感谢,我送给老人家一个中国结,这个本来是好事,没想到……”张山水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山水递给老人家中国结的时候,用的是左手。”昂钦说道。
“这有什么问题?”
“在缅甸,给长者递物品时,是不能用左手的,因为在缅甸,左手被视为不洁净的,这是山水的初犯,他后面只所以惹了众怒是因为他接下来又干了一件事。”昂钦回想当时的情景,咧开嘴巴笑了。
骆天的好奇心一下子勾了起来:“又干了什么?”
“我摸了两个孩子的头,给了他们糖果。”张山水感慨道:“唉,我当时真是哭笑不得了。”
谢明和骆天对视一眼,这下他们是真搞不清楚状况了,看到小孩子可爱,爱怜地摸摸头是一般人的反应吧?这个能有什么差错?
“在我们缅甸,头是被视为最高贵的地方,不能用手触摸他人的头顶,这是禁忌。”昂钦指着山水:“他先是用左手向长者递物,然后又摸孩童的头,所以当地人认为他是故意挑衅,当时就把他扭了起来。”
张山水的脸一下子垮了起来:“我当时根本搞不清楚状况,以为遇上了一群山野蛮民,只想着自己这下麻烦大了,不要客死他乡才好,这时候昂钦先生出现了,最难得的是他还会讲中文,他替我化解了危机,跟当地的村民解释清楚,我这才zì yóu了,唉,民风民俗,真是无奇不有。”
三人望着张山水的一张苦瓜脸,哈哈大笑,尤其是谢明:“想不到我们清心寡yù的张山水张大师也有这么落魄的时候啊。”
“不说了,不说了,吃菜,吃菜,今天见到昂钦兄,这才想起多年前的往事。”张山水感慨道:“昂钦兄替我解了围不说,我在缅甸的那些rì子,都是靠他关照我,我是感激不尽啊。”
“小事情了,不值得一提。”昂钦倒是低调:“这次我来中国,你给我的帮助也不少啊,当时也是机缘巧合,你去的地方恰恰是我的出生地,当地的父老才给我一点面子。”
四人聊得热络,谈起白天在会场地的所见所闻,大家都各有际遇,张山水今天在奇石区并没有什么好收获:“这年头什么都能造假,如今的奇石人工痕迹太重,少了大自然那份最厚重的底蕴,就连你们今天赌石的那些原石,我敢说有三分之一是造了假的!”
谢明摆摆手,这个张山水就是为人太过耿直了,说得好听一点是清心寡yù,难听一点就是太愤青:“这在圈内是人人皆知的,就不好说些什么了,这些原石都是全国各地的玉石商赞助出来的,想想就可以知道了。”
“就只剩明天最后一项比赛了,解石比赛,这位骆兄弟,有把握吗?”昂钦突然转向骆天,问道。
“没有绝对的把握,就当作学习了。”这是实话,原石再好,解石解不好,一块好绿照样能解毁了。
“一般人认为比赛中最难的是八仙过海,其实是大错特错了,”昂钦很肯定地说道:“解石才是最难的,八仙过海之所以刺激是因为加入了竞拍的环节,这才让比赛显得惊心动魄,大把大把地挥洒银子看的人都觉得痛快,可是最吸引眼球的还是最终绿被剥离出来的那一刻,所以说,真正的成败在于解石,把绿一切为二,甚至切没的人大把。”
这话骆天表示严重赞同,自己开了眼能够看到绿的范围,所以往往能够指挥解石的师傅准备地切下去,可是不知道的人就完全是抱着赌博的心理往下切,这种巨大的投机行为才是最刺激的!
三人谈论着明天的比赛,饭菜倒是吃得不多,骆天原本有些无jīng打采,现在也慢慢地恢复了元气,前辈们的所见所闻对他的触动很大,他现在就是一块海绵,有多少知识,都尽全力地吸取,无止无境。
回到酒店,骆天连去找周虹的时间都没有,和谢明规划了一下第二天的任务,就去冲凉,捂上被子就呼呼大睡,连梦都没有做,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第二天的早上九点,此时,距离会场开门只有半个小时了。
当他睁开眼睛时,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了,谢明留下来一张纸条,原来公司的人都去开会了,见他没醒,也没有叫他,骆天打了一个呵欠,拿起手机一看时间,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赶紧地换衣服,收拾好自己,挂上会场的出入证,就出了酒店,经过一家小店,骆天买了两个包子,一杯豆浆,就地解决,在他忙着吸吮豆浆的时候,一眼扫到一个漂亮的身影,很是眼熟,此时也和她一样捧着豆浆大喝。
那个漂亮的身影绝对在哪里见过,瞧那像羊脂一般的皮肤!皮肤?骆天扫到自己手上的金葫芦,这个美女不是那个店长么?名字好你是叫什么赵敏,和某部武侠小说的女主人公同名,其实这个名字也挺普通的。
发觉骆天在看自己,那美女店长也回看过来,倒一点也不做作,扫到骆天手上的金葫芦,嘴巴微张了一下:“哦,是你啊。”
想不到这个美女还记得自己,骆天有些受宠若惊了:“是的。”
赵敏走近来,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味:“你到这边出差?”
“算是吧。”骆天指向不远处的会场:“在那里出差。”
赵敏这下子吃了一惊:“你也是来参加博览会的?你是哪家公司的代表?”
“谢氏拍卖公司。”
“啊!真想不到。”赵敏微微一笑,不过笑容却是职业xìng的,像他们这种行业,大多接受过礼仪培训的,笑容大多固定化了。
“是啊。”接下来骆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赵敏大方地指着停在路边的车:“不如我载你一起过去?”
哇,当个店长能买车?看来销售提成很可观,不过有泰华这个全国第一的名号,销售量应该是相当不错的,等看清楚了,原来赵敏的车是雅力士,价格也就十万出头,颜sè很鲜亮,黄sè,店长mm表现得这么大方,骆天也不好意思拒绝:“那就麻烦你了。”毕竟时间不早了。
等上了车,骆天才想起来一个问题:“你开车过来的吗?”
赵敏嫣然一笑:“不是,我家就在这里啊,这是我表姐的车。这次来出差,我是主动请缨,其实就是想顺便回家看一下我家人。”
酒店离会场并不远,两在说话间已经到达,骆天道谢之后下车,看着雅力士消失在眼帘之中,赵敏去停车了,骆天一个转身,正好撞到周虹,周虹皱着眉头:“你坐谁的车来的?”
女人的醋劲啊,骆天解释道:“一个熟人,泰华珠宝的,你的手链就是我在她店里买的,刚刚偶然碰到的,我看时间不早了就搭了一下便车。”
骆天这么一本正经的回答倒让周虹不好意思了:“我就是随便问问,你这么认真干嘛?时间不早了,解石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你还是快点进去吧!”
女人心,海底针,明明前一分钟还是一幅要吃人的凶悍模样,现在转眼间就yīn转晴了,骆天偷偷地咋舌,比赛就在眼前,骆天拉着周虹就往比赛地点跑,同昨天一样,比赛场地周围已经围满了人,骆天估计是最后一个到达的,他拨开两边的人群:“不好意思,麻烦让一下,让一下。”
有人认出了骆天,叫了起来:“哦,又是这个家伙啊,今天有好戏看了!”
周围人的附和道:“是啊,是啊!”
这么多人的眼光打在自己身上,骆天还不太习惯,总有种当众脱衣服的感觉,他赔着笑脸走到比赛场地,先去签到,然后一转身就看到了那些原石,他马上瞠目结舌,摆在那里的原石居然全部是——龙缠腰!
这些原石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都有一条碧绿sè的石带子缠绕在毛料zhōng yāng,这种类型的原石被称作‘龙缠腰’,这种原石要么出极品的翡翠,要么就是靠皮绿,里面则是烂心,是一种具有两种极端的原石。
骆天呼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参加比赛的人比预定的人数少了一大半,估计都是望而生畏所以放弃了,旁边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转头便看见了昂钦:“我们又是对手了。”
“你也参加了?”骆天吓了一跳,难怪得这昂钦昨天晚上在谈论解石时情绪那么高涨。
“是啊,看来有不少人望而退步了,这可不像话。”昂钦指着台上的龙缠腰:“主办方要凑齐这么多的龙缠腰也不容易啊!”
这话骆天深表赞同,他的眼睛朝那些石头看过去,所谓的解石比赛,考验的除了看石的功夫,还有解石的功夫,这是双重考验哪!
按照比赛规则,能够最大化完整地切出一块绿来的选手赢,这里不比绿的水种,就看你能否剥离出一块绿出来,当然是有时间限制的,每个人只有二十分钟的时候,否则,大家都有擦或磨,整上一天,那还有什么看头?
第52章 玉人
第52章 玉人
这项比赛看似简单,实则暗藏玄机,具有相当大的难度。
因为龙缠腰的意外出现,参赛的选手由原来的十七人剩下了现在的十人,其中就抱括骆天和昂钦,另外八个对手,骆天无从知道他们的实力与水准,只有将注意力全部放在自己身上,第一个环节是大家选择原石。
与八仙过海不同的是原石足足有二十四块,清一sè的碗口大小,清一sè的龙缠腰,就像是二十四胞胎,七个人要在这二十四胞胎中选择一块来进行解石,七个人走近过去,双手并用,一块一块地验看选择,骆天也不例外,他选择的方法与其他人略为不同,他将石头分为好几组,一组一组地检视,在别人眼里,骆天的眼睛里是原石,可看在骆天眼里,这些原石早就清晰地表明了自己的质地,骆天自信满满地拿起一块来,现在离选择的时限五分钟还早得很。
骆天的领先让围观的人心里犯了嘀咕,这小子怎么这么快?大家交头接耳的时候,其他人也陆续地回到原位,五分钟的时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过对于某些人来说,实在是有点麻烦,当时限即将到达的时候,还有一个人在犹豫不决,最终胡乱地拿了一块。
不出骆天所料,昂钦是第二个选定的人,两个人对视一眼,默默较劲的意思就出来了,第一个环节结束,第二个环节就是解石了,原本准备好的解石机一下子空出了不少,七人各自选择一架机器就位,主持人一声令下,计时开始!
骆天的脑子里满是解石的过程,这块龙缠腰必须先切口,这样才能判断里面是否靠皮绿,所谓的靠皮绿,也就是挨着皮的是一层绿,可是里面全是烂心,身边的对手除了昂炊,全部都是先开口。
骆天和昂炊果断地一切,让所有人讶异不已,这种行为极其冒险,很有可能一刀切下去,就失去竞争最后赢家的机会了,可当两人将机器暂停,围观的人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和掌声:“好牛的人!太厉害了!”
昂钦与骆天对视一眼,均吸了一口气,两人这一切,里面的玻璃种一清二楚,不是靠皮绿,就是好水种,果然验证了,接下来怎么办?
骆天有自己的想法,反正是冒险了,接下来还得要玩有刺激的,这样才能让自己成为全场的焦点,盖过这个昂钦,不过也许昂钦也有同样的想法,这样的话就是把赌注压在这一切了!骆天刚才用眼看的时候,已经将绿的范围了解了一个大概,刚才这一切,是斜切,接下来的话,骆天打定了主意,将这块“龙缠腰”调整了一下位置,又cāo作起机器来,扫一眼昂炊,他依然在犹豫当中,这是给他一个下马威的机会!骆天果敢地切了下去,周围的人啊了一声,欢呼声比刚才更大!
昂钦眼见得骆天占得心机,心绪一下子有点涌动,情急之下,一刀就切了下去,机器刚发出嗡鸣声,他心中就暗叫一声“不好!”
围观的人发出一阵惋惜声,只因为好端端的一块绿就被这样切成了两半!原本完整的一汪碧绿活生生地从顶面被截断,昂钦失望无比,只有默默地进行打磨。
骆天的冒险还没有结束,已经斜切两刀的他并没有停下来打磨的意思,这一幕看在众人眼里,都为他捏了一把汗,骆天却一脸镇定,他略微调整之后,开启机器,那一刀又利落地切了下去!
“神人,神人!”、“这家伙是不是有透视眼啊!”、“太jīng彩了!”此起彼伏的赞扬声响了起来,骆天并不打算就此结束,打响声名的一场战役,怎么可能草草收场?
骆天挥挥手,示意大家停下来,然后大声地问道:“大家还想不想我再切?”
这个问题让大家伙儿愣了几秒钟,然后疯狂的声音响了起来:“切!切!切!”
骆天微微一笑:“好,我再切!”
昂钦用异样的眼神看了骆天一眼,其实不止是他,其它五个参加比赛的人都无可奈何地看着他,这场比赛已经成了骆天一个人的秀场,昂钦开口说道:“你想清楚了?”
“切!”这个字坚定地从骆天嘴巴里跳了出来。
骆天这一个切字出来,全场气氛到达顶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有不少人离开展位跑过来看热闹,谢明也早就来到一边,眼见得骆天吸引了这么多的注意,他一方面兴奋不已,另一方面,突然觉得一阵可惜,骆天这样的人才,自己这座小庙迟早有一天是不能满足他的。
“切啊,快切啊!”急着看好戏的人群连声催促,骆天笑一笑,再一次调整位置,然后利落地切了下去,那一瞬间,人群突然安静了,随却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就像将一块大石头丢进了平静的湖面中,砸起了无数水花!
那一块就在最中间,骆天不好意思地搔搔头:“不好意思,现在只有打磨了。”
昂钦连连摇头:“骆天,你一定不是地球人。”
“要不要把我拉去验明正身。”骆天笑着开始打磨手上的石头,昂钦无可奈何地将两块被剖开的绿打磨出来,心里暗暗懊恼自己的心急。
其它五人都采取了最安全的方式,先擦,擦石擦石是一条古老的法则,效果好又安全,因为部位没有找准,就下道切割,盲动的,会把绿sè解跑很容易赌输。擦石主要的看雾,底和sè。因为有了擦口就可以打光往里看,来判断绿sè的深度,宽度浓淡度,擦石的顺序:一擦颟,二擦枯,三擦癣,四擦松花。擦石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找到真正的绿颜sè,但这方法有些耗时,二十分钟的时限,实在有些紧张。
骆天占得先机,首先将绿完整地录剥离出来,自在地看着剩下的人忙碌着,昂钦接着也完成,两块绿都剥离了出来,捧在手心,昂钦很有些心疼,好端端的一块绿被卡成了两块,原本可以打一个手镯,现在恐怕只能做一幅耳环吊坠了,可惜呀可惜。
再看骆天手上那块绿,昂钦直叹口气,价值已经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了,光论完整度,自己就已经输了,不过输得是心服口服。
二十分钟的时候终于到了,主持人一个箭步跳下来,再一次举起骆天的手:“恭喜骆天先生赢得最终的胜利!”
骆天这个名字已经被主持人记得刻骨铭心了,所谓的活广告就是如此了,你的名字从此以后不再是名和姓的组成,而是一个荣誉和声名的代表,而骆天所属的谢氏拍卖公司自然可以坐享其成,获得大众认知。
按照比赛规定,这块剥离出来的绿归骆天所有了,关于这块绿的归属,骆天心中已经有了打算,虽然谢明表现得很大度,但自己也不能显得太无情,肥水不流外人田,他还是想把这块绿委托公司拍卖,或者收公司收购再去拍卖,反正怎么着自己都有着赚,这样还能落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泰华珠宝的老罗心里已打开了算盘,他自认为昨天与骆天有过一次愉快交易,这会让他再下一城,殊不知骆天就是这样的人,只要下定主意,就会坚持自己的原则与立场,所以看到老罗朝他走过来时,他就坚定地挥挥手,然后提高音量,大声说道:“这块绿归谢氏拍卖公司独家所有!”
原本有意竞逐的人都停住了脚步,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叹息,谢明听到骆天的决定,自然开心不已,老实说,当初让骆天进入公司本身就是一种投资行为,对人才的投资,现在长期相处下来,谢明发现骆天身上有一种让人诚服的xìng格魅力,这是一般人没有的,正是这股魅力让他视骆天为兄弟,发自内心地关心他的未来,这就是所谓的“投缘”吧。
虽然无法买到那块绿,但还是有不少人围住了骆天,向骆天要名片,骆天带的一盒名片片刻功夫就散发出去,谢明为了安全,叫来运营部的几个同事,将骆天围在中间:“现在把绿暂时存放在银行保险柜里,等我们离开的时候再带回去入库。”
冲开人群,谢明带着骆天一直朝停车场移动,终于到了车内,谢明舒了一口气,赶紧启动车子朝银行开去:“骆天,银行保险柜业务是必须的,将这么贵重的东西随身携带是有危险的,弄不好就会被人盯上,所以将东西存进银行保险柜是不错的选择。”
“我明白了。”骆天知道谢明这是在向他谱及“安全xìng”的重要xìng。
“比赛完成,终于可以舒一口气,这两天何平伟和老赵很有收获,接下来你可以好好地在会场内逛逛,说不定会有好的收获。”谢明回想起去年的际遇:“去年我就在一个不起眼的展位收了一块真正的汉白玉。”
哦,骆天的兴趣一下子就上来了。
骆天庆幸自己不晕车,这一上午,光是坐车就坐了三趟,回到会场后,骆天浑身上下顿时轻松了不少,终于可以放松一下,当一个普通的游客,逛逛这一年一届的玉石博览会了。
在人群中,骆天搜索了一下周虹的所在,可惜人太多了,一时半会根本找不着,他只有收了心,专心致志地逛博览会来了,主要是逛的玉石区,奇石区那种闲逸,自己不穷游网有那份水准,还是留给张山水这种高人去逛吧。
既然是玉石区,自然是以玉石为主,各式各样的玉成品几乎要晃花人的眼睛,其实玉虽然种类繁多,可是也拥有六个统一的标准,sè,透,匀,形,敲,照。
所谓sè,就是不管是什么颜sè的玉,玉sè一定要鲜有,我们常说羊脂玉,其实也是对玉sè的一种形象的形容,至于透,和翡翠一样,透明似玻璃者为上品,并透明为中级,不透明者为普通,匀嘛指sè泽均匀,形,当然是指大且厚。
第53章 碰瓷
第53章 碰瓷
至于敲和照,这是中国玉石爱好者们总结出来的,玉当中常常会有断裂和割纹,但这些用肉眼不容易看到,经验老到者可以敲一敲,从声音的清浊判断是否有断裂和割纹,照嘛,玉当中肉眼无法发现的黑点和瑕疵都能在灯光下用十倍放大镜看到,这也是为什么现场不少人随身携带放大镜的原因。
对于骆天来说,自己的这双眼睛就是最厉害的放大镜了,他一路看过去,并没有看到特别合心意的玉,在逛到e展区里,一个悦耳的声音响了起来:“怎么又遇见你了?”
骆天抬头,首先看到的就是那羊脂玉一般的皮肤,怎么又是赵敏,只见赵敏站在一个装饰得很有格调的展位前,她穿的衣服和早上的不太一样,现在她穿的又是店内的店长服,胸前挂着名牌,上面写的是他的名字,敢情泰华也在这里设了展位,这也是赵敏为什么会出现在会展中心的原因吧。
泰华这次设的展位都是以玉器为主,各式各样,一应俱全,为了应对激烈的竞争,在有力的品牌竞争力下,又给出了相当大的价格优惠,所以,展位前的客人已经不少,展位里的三个长相甜美的mm正有条不紊地向顾客解说,看来这职业训练接受得不错。
话说这赵敏站在展位前面真是太适合不过了,实在是最生动的代言人——玉人!也不知道这赵敏从小吃什么长大的,浑身上下的皮肤都白皙得很,而且相当有光彩,还真像羊脂玉一样有sè泽,男人看了估计想摸上一把,不少男xìng从泰华展位前经过,都情不自禁地扫一眼赵敏,有几个甚至眼睛像粘到了赵敏身上一样,赵敏估计是从小就接受这样的目光洗礼,泰然处之,丝毫没有羞涩和不自在。
“刚才你可是出了大风头啊。”赵敏突然说道:“这两天展销会里的所有人谈论的中心话题都是你,你骆天的名字现在就是你们公司的最佳名片。”
“哪里,是他们夸张,不过是一个比赛。”骆天谦逊地笑道:“想不到泰华这么鼎鼎有名的珠宝公司也会在这里设展位。”
“这种机会公司怎么可能放过,这是刺激销售额的很好的时机,我们公司为这次博览会已经准备了很长的时间。”赵敏提到公司,自豪感立刻涌现出来,骆天由此想到她在公司应该很受重视,要不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分店店长,却让她带头这里的工作,既然视这个机会为难得,肯定不会随便派个人就过来了。
“泰华珠宝不愧是国内排名第一的珠宝品牌。”骆天说着客套话,看到赵敏眼里有一丝失望,挥之不去,他心里一动,却马上找了个借口,急着脱身而去:“客人真多啊,那你先忙着,我到别处看看。”
骆天转身要走,赵敏立刻出声挽留:“那么你是不打算谢我了?”
“谢你?”
“你忘了早上谁载你来的会场中心?”赵敏不满意了:“我可不是不求回报的女人。”
骆天这下真傻眼了,他哪里料到这个原本算是萍水相逢的漂亮女人会对自己萌生一点意思?”既然这样,我哪天请你吃饭。”骆天说完又要走。
“你连我的电话都没有,却说要请我吃饭,太没有诚意了。”赵敏一语中的,让骆天尴尬不已,连忙取了一张桌子上的名片,同时递上自己的:“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我一定会联系你的。”
看着骆天离开的背影,赵敏有些心绪难安,初见骆天,她并不觉得他有多优秀,只是觉得他对女友很上心,经过这两天的见闻,她突然对骆天产生了极大的兴趣,甚至升华到了爱慕的程度,比起其他男人,骆天的反应实在是让她有些失望……
人很多,骆天不得不小心地让自己前行,以免不小心碰到展位上的摆件,不过事情可能就是这样,越怕什么来什么,骆天在拐角去到f区的时候,身子一倾,马上他就察觉到不妙,一个墨玉摆件跟着他的身子同时向下掉落,骆天伸手去抓,可惜无力回天,眼睁睁地看着那一尊墨玉观音摔裂在地上。
那展位的老板立刻扯住了骆天的衣角:“唉,我说这位先生,你走路怎么不带眼的?”
骆天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在尊墨玉观音掉下去得有些蹊跷,自己是碰到了展位的边,可是并没有碰到墨玉观音啊,骆天在脑子里回想刚才的一幕,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他终于想到,那尊墨玉观音离展位边缘至少有五公分!
好吧,这是撞上碰瓷了,碰瓷据说,“碰瓷”是清朝末年的一些没落的八旗子弟“发明”的。这些人平rì里手捧一件“名贵”的瓷器(当然是赝品),行走于闹市街巷。然后瞅准机会,故意让行使的马车不小心“碰”他一下,他手中的瓷器随即落地摔碎,于是瓷器的主人就“义正词严”的缠住车主按名贵瓷器的价格给予赔偿。对这个基本上是赶时间的人进行讹诈(据说成功的机会很高)。久而久之,人们就称这种行为为“碰瓷”。
到了现代,古玩行业内仍有为数不少人的利用这种行为来讹诈人,以此获得收益,更让人咋舌的是,碰瓷这种手段已经被发扬光大,不止是在古玩界,就算是在寻常超市还有大马路上,都有它被发扬光大的痕迹,尤其近年来的司机朋友们普遍对碰瓷感到无可奈何,骆天虽然正式踏入古玩圈没多久,可是在市井混了这么多年,这种雕虫小技哪里逃得了他的眼睛?
骆天扫了一眼地上已经破裂开来的墨玉观音,心中已经有底,他悠闲地抱着双手:“老板,直说吧,你要多少钱?”
看骆天这么慷慨,老板心中暗喜,今天是撞对人了,此时他还不知道这位骆天就是这两天会场掀起一场大浪的骆天,他只为自己遇上一个大方的冤大头还感到幸运。
要是别人惹上这种事情,顶多引来十来个人的注意力,可是骆天这两天名声大躁,不少人认出了他,统统都围了过来,一边看着情形,一边说道:“这不就是那个骆天吗?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那老板听到骆天的名字,眉头一皱,隐约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偏偏骆天还催他:“唉,我说老板,打坏东西是要赔的,你好歹说句话,开个价嘛!大家都在,也替我做一个凭证。”
围观的人津津有味,这老板原本有三个选择的,第一开个低价,弄不好骆天照顾照顾他的颜面,给了几千块钱了事,第二,索xìng送一个顺水人情,和骆天搭搭交情,请他帮自己做个活广告,第三,这骆天这两天可是进账千万哪,不如大杀他一把。
这个老板头脑一热,糊里糊涂地选了第三个,他伸了一个巴掌来:“我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和田墨玉:“五万,一个子儿不能少!”
骆天原本估计这家伙顶多开个五千,没想到他的胃口还不小,一块卡瓦石仿的墨玉观音还敢开价五万?他的眉毛挑了一挑:“五万?”
老板既然开了价,自然要把这话顺下去:“是啊,我这墨玉观音虽然不是纯正的墨玉,可是好歹是一块青花料,你在看这大小,还有这作工,五万我已经是很讲理的价格了。”
骆天转身看热闹的人群:“大家伙儿说这钱我给吗?”
这话问堵了一群人,大家伙儿你看我看你,又齐唰唰地看着骆天,这种碰瓷儿的事情不是一天两天了,大多数人心里还是有底儿的,他们就想看看这个牛死个人的骆天怎么解决这事儿,骆天见无人回应,叹了一口气:“我骆天今天真是栽在yīn沟里了。”
骆天也不立马掏钱,而是蹲下身子,将墨玉观音的碎片一点一点捡起来,工整地放在桌子上,叹了一口气:“可惜啊,可惜。”
“你可惜什么,不是说好五万了吗?说吧,是付现金还是刷卡?”那老板已经迫不及待了,连声催促骆天付钱。
骆天冷笑一声:“从头至尾只是你在开价,我可没有说要给你。”
“你说什么?这么多人看着呢,就是你碰摔下去的,难道你还想赖账不成?”那老板恼羞成怒,恨不得冲上前去揪住骆天的衣领子。
骆天冷笑着闪开那老板的“攻击”,突然转向人群:“你们谁有刀,借我一把。”
听到骆天这么说,那老板的脸立刻绿了,他已经知道骆天打算干什么了,原本来犀利的态度突然就软了下来,他用手轻轻地拉了一下骆天的胳膊:“这位先生,我们好商量,好商量,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借一步说话?”
可是这种情况不是骆天答不答应了,看热闹的人怎么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立刻有人叫了起来:“有什么好借一步的,想干嘛,也让我们看看嘛!”
这一呼应,得到了众人的附和:“就是嘛,就是!”
骆天无奈地冲那老板摊摊手:“你看,不是我不答应,是大家不答应,众怒难犯,这个道理我想我们都明白。”
那老板此时肠子都快悔青了,这一出一闹,自己这摊子是彻底地烂了,早知道就不应该在这个大场子玩这一招了,都怪自己没沉住气,这下好,得罪了这位大爷,今天是真正地栽到了,看着骆天从围观的人群中接过一把小刀,这老板闭上了眼睛,不敢再去看。
骆天气定神闲地拿刀往那所谓的墨玉上拉上一刀,立刻有明显的印痕出来,完了事,他把墨玉朝大家一亮:“有识货的没有?看看这到底是什么?”
中间有两个离得近的,一看到那印痕,立刻大叫起来:“这不是墨玉,是卡瓦石!”
骆天冷哼一声,把那墨玉的碎片扔到桌上:“老板,你拿卡瓦石冒充墨玉,居然还想要五万??你还不服的话,我们不如再拿光来照一照?”
第54章 攻击
第54章 攻击
卡瓦石冒充墨玉是常事了,这主要是因为卡瓦石有多种颜sè,其中黑sè的被拿来冒充墨玉的比例相当高,最离奇的是,卡瓦石的产地与和田玉的产地相当近,最大的区别则是在于两种石的硬度有很大的区别,大部分的卡瓦石比较软,这也是为什么老板一听到骆天问人借刀的时候,脸sè灰白的原因了,他就知道,今天是遇上行家了。
事情已到这个田地,那老板只想息事宁人,连连向骆天作揖:“高人,高人,今天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回吧。”
骆天哈哈一笑:“我不是判官,你不用这么说话,至于饶不饶,更谈不上了,我还自己不用花这五万块呢。”
一看骆天没有追究自己的意思,那老板心下大庆幸,几乎是感激涕零:“兄弟,你今天放我一马,我感激不尽。”
骆天挥挥手:“客套话就不用说了,以后还是马心放在正道经营上,少想这些钻营的事情就行了。”
说完,骆天拨开人群,就打算离开,围观的人群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都缓缓地散开,将这一带的路终于疏通开来,骆天无可奈何地摇头,这真是大白天走路也能撞到鬼,虽然已经化解危机,但是这一桩意外大大影响了骆天的心情,他没有心思再逛下去,就拐到电梯那边,准备去休闲区休息一下。
骆天上到休闲区,买了一杯咖啡想要提提神,屁股刚落到凳子上,旁边立刻有人凑了过来,骆天没看清楚是谁,以为又来麻烦,就莫名地叹了一口气,等他回头看清来人,这下放下一颗心,居然是何平伟。
老实说,自从知道何平伟和周虹有一段渊源之后,心里还是有一些疙瘩的,这不是小肚鸡肠,只是一个男人正常的反应,他有种感觉,何平伟最近对自己没有之前热情了,周虹自然是最大的原因。
“你也在这里?”骆天没话找话,不过两天真的很少碰到何平伟,大家各有分工,不可能老扎堆,昨天晚上晚餐也不是在一起吃的。
“嗯。”何平伟的情绪不怎么高涨:“每年都参加,感觉已经快麻木了。”他扫一眼骆天:“这两天你可是出尽了风头,不过这是你的能力使然,每一个有能力的人都应该获得认可,我现在终于明白谢总为什么这么看重你了。”
这话让骆天相当意外,他一直以为何平伟对自己的不满应该是最严重的,这番坦诚的话,让他顿时放下了对何平伟的某些偏见。
“你这话怎么讲得这么见外?”骆天反而不好意思了。
“好好对周虹,她挺不容易的。”何平伟叹了一口气:“她母亲是出意外死亡的,那时候她挺小,这么多年,她一直绝口不提她母亲的事情,真让人心疼。”
骆天从来没有听周虹说过她母亲的事情,所以有些震惊,不过何平伟并没有继续说下去,马上进来运营部的同事来叫他,他走之前,郑重其事地说道:“祝你们幸福。”
偶遇何平伟听说周虹的家事,这在骆天的心里种下了一颗好奇的种子,周虹本人不愿意进入古玩圈,某愿做一个平庸的前台,这是不是与这段往事有关?骆天打定主意,等会儿见到周虹,一定要问个清楚,以现在两人的关系,是时候袒诚一些了。
骆天经过碰瓷事件后,意yù全无,一头扎进休闲区不愿意下楼,谢明也不去管他,反正预期的效果已经达到了,直到晚上,骆天才找到和周虹单独相处的机会,周虹这两天也没有闲着,配合运营部挖掘潜在客户,光是资料登记,手写到手发软,不过她不是娇惯的女孩子,要不是骆天看到她手指上磨到伤,恐怕也不会知道。
此时两人是在酒店后面的游乐设施里,周虹看到秋千,脸上焕发出光彩,骆天拉着他过去:“来,你坐,我来推。”
周虹不好意思地看看周围,确认没有其他人,终于坐了上去,骆天站在她身后,开始推,看着周虹脸上慢慢荡起笑容,骆天的心里暧暧地,他的手停了下来,等秋千停住,突然抱住周虹的双肩,这个轻柔的动作让周虹的心漏跳了一拍,脸上的温度立刻上升,骆天突然就将周虹搂在怀里,心疼地吻着她的额头:“虹啊,我爱你。”
从来没有听到过骆天这么直白的表达,周虹有种抽搐的感觉,立刻回应他:“我也爱你。”
不明白骆天为什么突然有这样的表现,周虹愣愣地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听说你的一些事情,突然觉得很心疼。”骆天拉着周虹走到一边的长凳坐下来:“告诉我,你不踏入古玩圈的原因是什么?我是指真正的原因。”
“是听何平伟说的吧,知道这事的,你又认识的就只有他一个了。”周虹无语地说道:“他真是的……你不是都知道了嘛,因为我妈。”
周虹提起这段往事,心里像刀绞一样:“我妈是个很贤惠的女人,我爸很爱她,从小我就没有见他们吵过架,更别提打架了,我们家的镇店之宝,那个古屏风,因为我妈喜欢,我爸耗了很长时间,花了很多钱收回送给她,当作结婚十年的纪念礼物,所以我们视它为至宝,不是因为它有多值钱,它是非卖品,上面承载着我和爸对妈妈的想念。就在买来这件屏风的那一年,我妈替我爸去送一件古玩的路上,发生了车祸,当我和爸赶过去的时候,就只看到妈的血浸泡着那件古玩,我这一辈子都会记得,那是一件翡翠鼻烟壶,长大以后,父亲当然是希望我能子承父业,可是我就是忘不了我妈死前的那一幕,心里总是觉得别扭,所以当然不肯进入古玩圈了,最后跑到谢氏当了一个小小的前台。不过我并不是有野心的女人,所以这个倒没有所谓了,只是可怜父亲,一直觉得后继无人,总是叹气。”
骆天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我知道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周虹抬起头来,她的双眼已经泛红。
“所有早逝的人都是上帝安插在人间的天使,他们尽到他们的责任,就要回到天国,重新做回天使,所以,你妈妈一定是一个天使,弄不好,她现在就在天上看着你呢。”骆天说得一本正经得。
周虹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乱讲。”
“呵呵,我有证据的。”骆天指着周虹:“看,拿你的血去做dna,弄不好会发现不属于人类的基因,你去不去?”
“讨厌。”周虹彻底地笑开来了,她一拳打在骆天的胸膛上:“想不到你这么贫嘴。”
“我只有在喜欢的女人面前才会这个样子,你看我有在别的女人面前这幅德xìng过吗?”骆天讲的是大实话:“以后你要是看到,随时可以举报。”
周虹突然叹了一口气:“骆天,我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什么感觉?”骆天怜爱地牵着周虹的手,她的手很纤细。
“总有一天,你不会属于我。”周虹也觉得自己的念头很奇怪:“大概是这两天你太红了,所以我觉得没有安全感了,你是这么好的男人……”
骆天打断她的话:“放宽心吧,我现在心里就只有你,以后恐怕还得多两个人。”
“什么人?”周虹明显不悦。
“你爸,还有我们将来的孩子。”骆天哈哈大笑,原来捉弄自己喜欢的女人,感觉会是这么地美妙。
“啊!”周虹吸一口气,又是一阵撒娇,两人在浓重的夜sè下,让周围的气流都变得甜蜜起来……
这一届的玉石展销会终于要闭幕了,骆天觉得重头戏主要是在第一和第二天,当然最后两天,对于普通市民来说是个好rì子,不少商家趁着最后的时机进行甩卖,价格比头两天便宜了不少,不少有经验的买家都选择在最后两天来逛展会。
骆天经历了赌石大赛后,对博览会就失去了当初的兴趣,每天象征xìng地转一下,就躲到休闲区里喝茶吃点心,同事帮不过来的时候就去帮帮手,有点时间不是和周虹花前月下,就是关上门练习冥想,老实说,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他有些呆烦了,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终于,终于要返程了,骆天欣喜不已,不过也记得存在银行保险柜里的那块玻璃种,就是最后的解石大赛中赢下来的那一块,谢明开车载着骆天去到银行,把绿取出来,就马不蹄地去与公司其他人会合,人多胆大嘛。
车子从银行拐出来,没有停留就直朝酒店开去,这一段不过十分钟的路程,骆天不以为然,不过谢明的样子却有些谨慎,终于看到公司的人了,都站在酒店门口等着他们呢,谢明松了一口气:“总算汇合了,我们直接去酒店。”
了解骆天的心意,谢明将车子停在周虹和陈小影跟前,示意他们上车,其他的同事也都登上了会场方提供的车子,就在此时,一辆黑sè没有车牌(确切地说,是挡住了车牌)的车子疾弛而来,丝毫没有减速,直朝骆天所有在的车子撞过来,骆天眼疾手快,拉着谢明,揣着那块绿就跳出车外,同时暗自庆幸周虹和陈小影还没有来得及上车。
身后传来一声巨响,等回头看,原来完整的座驾此时被撞得变了形,车子朝后移动了将近两米,骆天推了周虹一把:“快,快躲起来。”
周虹拉着陈小影朝酒店大厅里跑,同时担心地回头看了骆天一眼,骆天和谢明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掏出手机,准备打110。骆天和谢明从车里跳出来后,脚都不同程度地扭伤,活动不太方便,两个人所处的位置一左一右,那车里的人看来是冲着骆天来的,车子重新启动起来,然后朝骆天驶过去,骆天暗叫一声不好,身子向左翻滚过去,同时扫到车里的四个人,开车的那人给骆天一种感觉,那就是似曾相识!
第55章 中间人
第55章 中间人
这四个人都戴着黑sè的头罩,只露出一双眼睛,对上骆天的眼睛,开车的人讲了一句话,顿时让骆天的心降到谷底:“他好像认出我们了,弄死他!”
骆天的脚踝痛得无法挪动,求生的本能让他用胳膊肘撑在地上,试图离开那个危险的地方,谢明急得大叫:“快跑啊,骆天!”
这个时候不应该感动的,可是骆天打心里暧了一把,他倒是想逃啊,可惜力不从心,那辆车轰鸣起来,那开车的人一心认为骆天认出他来,可是骆天打心里冤,他只是觉得似曾相识,却不能咬死他的身份,那该死的一眼让这群歹徒下了灭口之心!
眼看着车子就要了辗上自己的身子,骆天只有眼睁睁地看着车子像夺命之箭shè向自己,就在他命悬一刻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身子在朝旁边挪动,转头过去,居然是周虹!这丫头想干什么?骆天急得嗓子都干哑了:“周虹,你干什么,快走,快走!”
周虹默不作声,只顾着把骆天的身子朝外推,她到底是一个弱女子,眼看车子马上就要撞过来,周虹下定了决心,她将骆天的身子扶了起来,大力地向旁边一推,骆天就倒在另一边,她自己却没有时间逃离,骆天就亲眼看到周虹的身子被疾弛而来的车子撞飞,他的眼中有泪,喉咙已经干涩地说不出话来,心中有无数个声音在响:“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不远处jǐng车的jǐng报声响了起来,那辆车上的人愤愤地打起方向盘,迅速地撤离,骆天挣扎着奔到周虹的身边,看到周虹身上大片的血迹,大叫起来:“叫救护车,救护车!”
“周虹,周虹,你怎么样,你一定要挺住,一定,伯父说过,希望我们结婚,你怎么可以这么忍心,周虹!”怀里的周虹没有一丝知觉,手腕上的金葫芦已经完全被血染红,骆天心痛不已,逃离到酒店里的同事都围了上来,何平伟看到地上的周虹,疯了一样冲过来:“周虹!”
jǐng车呼啸着从他们身边过去,去追那辆逃离的无牌车辆,骆天又急又悲:“救护车怎么还没有来?!”
救护车终于来了,骆天死死抱着周虹不松手,急救医生不客气地推开他:“这位先生,不要妨碍我们!”
骆天以一个奇怪的尴尬姿势看着医生给周虹止血,然后加上氧气罩,“为什么要上氧气罩?为什么?她不是只是晕过去了吗?”
何平伟虽然伤心,可是还保持着冷死,他用异样的眼神看着骆天,看来骆天已经失去理智了:“骆天,你不要这样,医生正在想办法。”
看着心爱的女人就在眼前命垂一线,这种滋味就像是在掏自己的心窝子,骆天双手抱着自己的头,想要站起来,双腿却已经没有了力气,何平伟把他扶起来:“你也受伤了,让医生替你处理一下,jǐng察一会儿就该来了。”
“他们来有什么用,我现在只要周虹没事。”骆天懊恼地击打自己的太阳穴:“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跑回来!都怪我,都怪我!”
医生经过一系列的抢救,颓然地站了起来,冲骆天摇摇头:“伤得太重,我们已经无力回天了。”
“你说什么?”骆天拖着受伤的腿冲到医生面前,拉着他的白大褂:“你到底有没有医德,你究竟做了什么,采取了什么措施,你就这样宣布她没救了?”
“这位先生,你……你冷静一下,冷静一下,好不好?”医生见过太多这样的病人家属了:“你还是趁她还有短暂的知觉,和她说上一两句话吧。”
骆天怔在那里,样子失魂落魄,何平伟见了也忍不住自己的眼泪,他拿手抹抹自己的眼角:“骆天,好好和周虹说两句话吧。”
这就是所谓的回光返照吗?一想到这里,骆天悲从中来,双腿一软,就跪倒在周虹身边,周虹的嘴巴一点点地在动,骆天把耳朵贴过去:“虹,你想说什么?”
周虹吃力的地将嘴巴一张一合,试图传达她最后的讯息,骆天紧紧地捏着她的手:“好,我听你的,我什么都听你的,你就放心好了……”
周虹的嘴角似乎露出了一丝微笑,然后头一歪,一颗眼泪从她的眼角掉落下来,这引爆了骆天所有的悲伤,一个大男人就跪在那里号啕大哭,围观的人都叹息地摇摇头,何平伟鼻子一酸,扭过头去,他仰起头,尽量逼退自己的眼泪,他并认为自己的悲伤少过骆天。
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骆天几乎都记不住了,jǐng车回来了,自己被人按着,看着周虹的尸身被抬上车,自己和谢明被扶上了jǐng车,再然后,他没了知觉,平生第一次晕倒在jǐng车上。
当骆天再睁开眼睛时,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守在身边的人是谢明:“周虹呢?”
谢明听到心里一酸,第一个动作首先是拍打骆天的肩膀:“骆天,坚强一些,她走了,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的。”
“是的,我知道。”骆天这时候像是被抽空了一样,自己的命是周虹救回来的,用她自己的命!这个仇一定要报,他双拳握了起来,甚至听得到关节隐隐作响:“jǐng察找到那辆车还有凶手了吗?”
谢明摇摇头:“没有,那伙人弃车逃跑了,那辆车事先就拿掉了牌照,jǐng方估计是偷来的车。”
骆天此时的内心就像是经过大风大浪之后平静的海面,表面上看来平静如镜,下面却隐藏惊涛骇浪:“那批人是冲着我来的,不,是冲着我身上的东西来的,看来他们知道我在博览会的动静。”
“是的。”谢明心下黯然:“我的布置还是出了错。”
“这不关你的事,只能怪我没有早点发现自己被盯上了。”骆天闭上了眼睛,脑子里全是那晚在酒店后面两人的相拥,还有甜蜜的表白:“周虹的父亲知道消息了吗?”
谢明看向病房外面,外面赫然有一个人站在那里,不是周伯斋是谁?骆天一看到周伯斋,眼泪又快止不住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去面对周伯斋,这个男人青年丧妻,晚年丧女,而这一次自己是罪魁祸首!他挣扎着起身,示意谢明扶他出去,等出了病床,骆天“扑通”一声跪倒在周伯斋面前:“伯父!”
周伯斋的身子微微颤动:“你起来!”
“不,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周虹,周虹是为了我才……”
“我叫你起来!”周伯斋厉声道:“我女儿看中的男人才不是这个窝囊样子!你要还是个男人现在就给我站起来!”
骆天浑身一振,忍住痛,站了起来:“我一定会找到那群混蛋,让他们给周虹偿命!伯父,以后我就是你的儿子,谢总在这里作证,以后我一定好生地赡养你,若有违此誓言,让我死于非命!”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周伯斋老泪纵横,连连拍打骆天的肩膀:“好样的,虹儿在天上也会欣慰的,我们都要振作!”
周伯斋是痛在心尖上啊,女儿客死他乡,这是他作梦也没有想过的,可是当他了解周虹逝去的过程后,突然就想到了自己的老婆,自己的妻女都是同样的个xìng啊,为了自己所爱的人,可以肝脑涂地,所以在那瞬间,他原本对骆天的忿恨就烟消云散了。
骆天坚持着出了院,一出院就联系一个重要的人物——韩兵,这事情闹得挺大,就是骆天不打电话,韩兵也会来的,韩兵原本就还没有离开这里,立刻打车赶了过来,看到骆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有长叹一声。
“我要认识主办这个案子的jǐng官,你有没有办法?”骆天开门见山:“这个忙你能帮就帮,不能帮就立马走人!”
韩兵发现骆天身上某些东西改变了,比起之前,多了几分狠气:“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俩的赌约不就是谁输就认谁做师傅吗?你现在就是我师傅,你说这个忙我能不帮吗?我现在就给我爸打电话,请他给我们做中间人。”
“客气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以后再回报了。”
“嗯。”韩兵应了一声,就走到门外开始打电话,这个时候,除了骆天和谢明,其余的人都返回了公司,因为骆天和谢明是直接受害人,所以要暂时留在这里,得到jǐng方的许可后,才能离开,谢明的老婆也赶了过来照顾他,骆天于是自己住了一间房,这样也方便了不少,每到晚上的时候,骆天脑子里就想着那个开车的人的脸,直到那张脸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尤其是那双眼睛,就连它的眼角是朝上还是朝下,这些都深深地印在脑子里。
韩兵走了进来:“我爸答应了,他已经去联系了,相信马上就能有消息过来了。”
“好的。”骆天突然问道:“你会画画么?”
“嗯,什么意思?”突然扯到画画上,韩兵有些摸头不是脑。
“我记得开车人的长相,尤其那双眼睛,我刻是很清楚,可是我画不出来。”骆天很苦恼:“你会画画吗?”
韩兵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这个太简单了,jǐng方有这方面的人员,只是需要你详细的描述,他们就可以复原画像。”
“这就太好不过了。”
两人交谈的时候,韩兵的手机响了,骆天的眼睛立刻亮了,用期盼的眼神看着韩兵,韩兵感受到了压力,拿着手机在外面讲,没一会儿进来:“我爸和这边的jǐng局联系上了,把你的情况说了一下,现在这边的刑jǐng大队长马上就过来,他叫钱森。”
看来韩兵的老爸还蛮不错的,骆天表示很感激,他现在除了希望早点抓到那批凶穷极恶的人,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案子一天不破,周虹的遗体就一天不能落土不安,一想到周虹躺在冰冷的冷库里,骆天的心就一阵凉,一阵疼。
第56章
第56章
刑jǐng大队长不愧是雷厉风行,没一会儿功夫就带着一个小jǐng花过来了,其实说到底,一方面是韩兵他老爸出面了,第二,这桩案子的影响很恶劣,上头早就施压下来了,前阵子,这个骆天死气沉沉的,录笔录也说不出来什么,就像魂游太空一样,现在他愿意主动联系自己,何乐而不为?
一同来的jǐng花长得楚楚可怜,看样子文静得很,名字也贴,她就叫文静,一进来就拿眼瞅着骆天,现在的骆天对外的形象就是痛失爱人的古玩界的天才,他对女友的深情更是让人动容,作为一般的女xìng来说,都能逼出母爱来。
钱森长得高高大大,和昂钦一样,有些粗糙,长年跑在案发一线,也是干苦活的人,他进来也不客气,招呼也不打,直接坐到骆天面前:“你又想起什么来了?”然后又补充道:“你就是不联系韩局长,直接去找我也行的,我们俩现在的立场都一样,都想抓住那几个渣子。”
“我想起那人的样子来了,非常确定,你们jǐng方能画出来吗?”
“那要看你描述得清不清楚了。”钱森把文静扯过来:“看到没,这就是我们jǐng队的专家,素描专家!”
文静看着骆天,这个男人的眼睛就像琼瑶苦情戏里的男主角眼睛,悲伤外加……魅力,骆天扫了一眼文静,这个女jǐng小巧得很,话也不多:“真的行?”
文静挺起胸膛:“当然行,你想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骆天咬牙切齿地说。
文静莫名地觉得脸一阵燥热,这个叫骆天的受害人身上有股奇妙的力量,让人就想听他的指挥,他既气定神闲,可是言语中却有一股让人坚信他的力量。
素描的基本工具都在画上,这是文静的习惯,她匆忙下去拿了上来,找到一个位置坐下来,看向骆天:“我们现在开始吧。”
骆天指着自己的眉毛:“看到没有,比我这个略粗,眉角向下飘,双眉的间距比我宽一点点。”
文静狠佩服骆天的描述,很直观,文静三两下就把眉毛的部分画了出来,骆天接着描述:“眼睛有点像三角眼,但是不大,眼角和眉毛一样,有点下垂,间距大概是这么多。”骆天说着,手指就比较了一个距离出来,文静有些狐疑:“你真的这么确定?”
毕竟骆天的描述太jīng准了,普通人的反应往往就是记得很模糊,不确定的因素有很多,可是骆天的形容每一句都很确定,文静停下笔来:“骆先生,你是不是将某个特定人物的形象套用到了嫌疑人身上?这样其实是很不利的,这可能让我们jǐng方朝错误的方向去调查。”
骆天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文静:“我没有记错。”
自从修习冥想之后,骆天敢说自己是过目不忘,在那个开车的家伙说要弄死自己的那一刻,骆天看了他一眼,那一眼足够让他记得他的脸,那张蒙着面的脸在他脑子里一点一点清晰起来。
他言语中的肯定让文静不知道怎么办了,她看向钱大队长,钱森向他点点头,示意她继续,于是她又问道:“脸形?”
骆天扫了现场的人一遍,最后指着韩兵的脸:“比他的脸略圆一些,主要是腮帮子这里。”
文静的画笔在纸上沙沙作响,画纸上这蒙面人的形象一点点饱满起来,当最后一笔画上去之后,骆天深吸了一口气,指着画像说道:“就是他!”
这个小巧的jǐng花果然有点实力,画得相当生动,以至于骆天一接触到那个冷血的眼神,就想到了那人恶狠狠地说要弄死自己的一那一刻,韩兵相当佩服地看着骆天,这是一个怎么样的男人啊,在那种生死关头,还记住了嫌疑人的脸!居然分毫未差。
钱森接过画像过去,赞许地点点头:“不错,虽然只露出了一双眼睛,不过我们可以先拿回去先比对一下,看有没有类似的有前科的人。”
现在jǐng方的科技手段和以前相比,早就不在一个台阶上了,这种基本的比对就是小菜一碟:“那辆作案车的来源我们已经查明了,这是一辆赃车,一个月前就被人偷了,看来这伙人不是偷盗的人,就是从黑市里买过来的,他们是有充分的准备的,是有备而来的,几乎每年的博览会都出过事故,去年就有一个人被打成重伤,今年这伙人也是明显想抓住这个时机,大捞一把。”
钱森顿了一顿,意味深长地看着骆天:“我听说过你在博览会上的事情,看来你的大张旗鼓引起了这伙人的注意,他们只怕是早就盯上你了。”
这话就像是在骆天受伤的伤口处又撒了一把盐,他闭上了眼睛,自己间接害死了周虹,这一点不可否认,如果可以的话,他真希望死的那个人是自己,周虹临死前只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是“照顾好我爸”,第二句让他痛彻底心扉,那就是“骆天,好好地活下去”,就是这两句短暂的话语,让骆天坠入地狱,又挣扎着爬了出来,死里逃生。
钱森话里有话,骆天听得出来,不过他不会和他计较,他知道这个大队长现在瞧不起自己,认为自己出风头害死了自己的女朋友,在他的眼里,自己和那伙作恶的人一样可恶,他现在只想尽自己的努力替周虹报仇,这得倚靠这个大队长。
“假如这群人盯上了我,那么他们并没有得手,现在的心情应该是不甘心吧,一千万也好,我最后从保险柜里取出来的玻璃种也好,他们一样也没有拿到手,jīng密计划居然没有得手,那是多不甘心啊,假如,”骆天看着钱森的眼睛:“假如我再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会不会铤而走险?”
钱森浑身一震:“你是说?”
“没错,我要引蛇出洞。”骆天咬着牙:“反正已经出过风头了,这次不如再出一把大风头,看这群蛇出洞还是不出洞。”
蒙面人的画像比对结果出来了,让钱森喜出望外的是,相似的人当中有一张脸让他有些兴奋,这个人曾经有过一次前科,而且和古玩挂得上钩,这个人曾经在本市的一家古玩店里顺手了一件玉器,因此进过一次局子。
骆天赶到jǐng局时,这些结果正摆在钱森的办公桌上,只是瞅了一眼,骆天浑身就像是被电击了一样,他从诸多相似人的照片里抽出了一张:“这个人是谁?”
这个人正是顺手玉器进过局子的那个,钱森说道:“丁诚,不过这家伙可不诚信,有过前科的,怎么,你认识?”
这个家伙不就是谢明口中的痞子,还有在赌石大赛上空手套了一百二十万的那个年轻人?原来他叫丁诚!
“这个家伙也参加了赌石大赛,而且目赌了我的比赛过程。”骆天拿不准,五官很相似,可是相似的人有这么多。
“不管了,”钱森叫来手下的伙计:“去,把这个叫丁诚的抓回来。”
“队长,以什么罪名?”
“意图谋杀,还有抢劫。”钱森利落地说道。
“好。”手下人迅速地活动起来“假如你见到那个为首的人,你认得出来吗?”钱森问道:“我们把丁诚抓过来,你亲自看一看,他是不是那个人,你敢肯定吗?”
“能。”哪怕只是一只眼睛,骆天也记得死。
“你说的引蛇出洞,我和局长商量了一下,觉得可行,电视台那边由我们来接洽,同时我们也会派人保护你的人身安全,请你放心。”
“谢谢。不过保护就算了吧,人各有命,人若要死,是拦不住的。”
钱森吃了一个软钉子,无可奈何地摊摊手:“这是我们jǐng方的责任,不是你要不要的问题,知道吗?”这家伙不怕死?真的不怕死?
“那好吧。”
骆天的计划很简单,他要隔空喊话,老子在这呢,身上有一千多万的卡,还有一块价值连城的玻璃种,你要吗?要就自己来拿,你敢来吗?这事他和谢明合计过了,谢氏拍卖公司公开拍卖过程,电视台全程直播,活动开始前,会通过媒体轮番空炸,尽量将这事散播出去,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丁诚是本地人,平时就带着一群小混混欺诈蒙骗,玩个碰瓷什么的,偶尔欺负一下中小学生,不算坏蛋,算是个小混混吧,这丁诚的爷爷曾经是个有名望的鉴定师,丁诚的父母早就离异了,丁家爷爷带着这小子,老人家对古玩在行,对于教育孩子却不怎么在行,丁诚由此少年失学,开始混迹在街头。
第一回合进了局子,把丁家老爷子气得差点吐血,把丁诚在家里关了足足一个月,就在这一个月里,丁诚开始对家里的那些老玩意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慢慢地,也浸染了不少知识,这一次的玉石博览会,因差阳错地套了一百二十万,正处在极度的兴奋之中,这几天带着一批猪朋狗友在外面潇洒,没成想,乐极生悲,还在k歌呢,就被几名刑jǐng冲过来,把他死死地按处。
让他最为郁闷的是,那群狐朋狗友落皇而逃,没有一个人留下来管他的死活,前一秒钟还丁哥丁哥地叫呢,古诚这下总算明白爷爷的话了,现在明白了!
丁诚被带到了jǐng局,稀里糊涂地被推进了一个房间,然后,四个无jīng打采的人走了进来,都低着头看着地板,进来的一个jǐng官一人发了一个蒙面布:“自己戴上吧。”
丁诚还没戴过这玩意儿,手居然有些抖,老半天也戴不上,一边的jǐng官不耐烦了:“唉哟,你这磨几的,算了,我来帮你戴。”
何德何能让jǐng察大哥亲自动手,丁诚有些受宠若惊:“谢谢,谢谢。”
好不容易戴好面罩,丁诚觉得吐气都有些困难,又听到jǐng察大哥说道:“都站成一排,以为我基准,左右散开,面向前方!”
这感觉像是回到了初中军训时的情形,丁诚面向前方,前方是一堵大镜子,丁诚不由得想,这镜子的另一面,是什么东西呢?
第57章 交接
第57章 交接
镜子另一面,不是东西,是人,钱森和骆天站在那边,钱森指着里面的人说道:“你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你认为是凶手的人。”
里面五个人都蒙着面,只露出眼睛和眉毛,几个人在jǐng官的要求下,都高高地抬起头,面向骆天这边,骆天一个个看过去,终于将眼光落到了丁诚身上,这眼睛和眉毛的形状都和脑海中的那个形像非常接近。
钱森有些紧张了,骆天看得相当专注,他真渴望从骆天嘴里迸出几个让他兴奋的字来,比如“就是他”!
骆天终于确定了某些事情,他终于开口了……
骆天嘴巴里迸出了三个字,可惜不是钱森希望的三个字,而是“不是他”!钱森有些激动了:“你看清楚了吗?你看这眉毛和眼睛多像啊,你真的确定不是他?”
“像是像,可是不是同一个人。”骆天当天觉得似曾相识的原因大概就有这个丁诚的原因,可是一个人的气质和气场是不能隐藏的,丁诚身上的是痞气,可是那个为首的恶徒,身上散发出来的是一股狠气!截然不同的气场。
钱森真想骂三字经了,他按下旁边的一个按钮,示意结束,然后带着骆天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没有车牌,可没有完整的相貌,就连监控画面也很模糊,看来现在只有指望你的奇招了。”
骆天点头:“大海捞针,可也有捞到的机率。”
“你还真是乐观啊。”
话不多说,经过排除法,没有嫌疑人后,媒体大战终于开始了,铺天盖地的新闻都是说谢氏拍卖公司和骆天的,这里面重点提到了骆天在本届玉石博览会上的惊奇表现,关于一千万还有那块等待拍卖的价值不菲的玻璃种,当那块晶莹剔透的玻璃种出现在电视里,大家看到的不是绿,而是那块绿即将拍出来的天价。
拍卖会的流程一次次地被普及,要说谢明不担心是假的,周虹刚刚出了事,假如骆天再有什么闪失,谢氏公司等于是丢两条人命,但是假如与jǐng方合作成功,这等于又扬名一次,眼看着下午拍卖就要开始,谢明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骆天,你有把握吗?”
“什么把握?是拍卖的把握,还是抓到那个人的把握?”
“拍卖肯定会很热闹,这个我当然不担心,我是觉得这一招引蛇出洞有没有效果。”
“不知道,这就要看那个家伙上不上钩了。”骆天吐了一口气,这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我们把所有的流程暴了出来,这中间他会有两次下手的机会,一次是绿转移到拍卖现场的时候,还有一次就是拍卖结束,竞价得者带绿离开的时候,在现场抢,一般人不会用这么蠢的方法吧?”
谢明不吭声,上午骆天在接受电视台采访的时候,说了不少刺激匪徒的话,什么不会因为上次的意外而怯步,什么不相信匪徒敢接受第二次的失败,这完全是激将法啊,他叹口气,终于还是提醒骆天:“不管怎么样,安全为上。”
“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我还得侍奉伯父呢。”骆天挤出一个笑容:“别担心我。”
刘大川探头进来:“谢总,外面有好多记者,说要采访骆天。”
谢明看向骆天,骆天摇头:“拍卖马上开始了,我想静一下。”
谢明无奈,与刘大川出去抛头露面,留下骆天一人呆在房间里,骆天等谢明出去后,突然双手合十:“周虹,助我一臂之力,让那个家伙出现,只要那个家伙出现,我一定能够揪住他,周虹,你听得到,一定听得到,是不是?”
现场直播开始了,所有人就绪,因为媒体造就的轰动,来的人不少,参加竞拍的人数远远超过了当初的预期,何平伟胸前戴着一朵小白花,这是他缅怀周虹的方式,开场一如既往地富有激情,骆天眼睛一直没有停着,他的眼神看着所有的来客,连安保的脸也不放过,试图寻找脑子里的那张脸。
钱森今天装得非常正式,因为他今天玩的就是角sè扮演,演的是一个参加竞拍的宾客,其实不止是他,还有刑jǐng大队的兄弟们,都混在各个角落中,有的是安保,有的则伪装成了拍卖公司的工作人员,jǐng花文静则是扮成了女工作人员,坐到了骆天的旁边,她今天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保护骆天,之所以让她出马,是因为她的外表可以迷惑对手。
看着骆天几乎快迸出火花的双眼,文静打心眼里羡慕周虹,假如这个世界上有这样一个男人拼了命地为自己复仇什么的,简直就是一件让人浪漫至死的事情。
谢明致辞完毕,拍卖正式开始,原本骆天应该上去讲两句的,不过他实在没有什么心情,也只有作罢,何平伟站到了台上,与骆天隔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何平伟今天的开场格外地有激情,再加上前面大肆的宣传,开场就已经有了火花。
六百万的底价,瞬间就飚到了九百七十万,破千万就在眼前,不过这并没有引起骆天的兴奋,他突然站起身来,朝会场的最后面走过去,文静吃了一惊,也不知道跟上还是留守,耳朵边上传来钱森的声音:“你先不要动,看骆天会不会回来。”
得到命令,文静只有坐在那里,控制自己尽量不要回头看骆天,假如嫌疑人在现场,这会引起他的疑心的。
骆天走到会场的最后面其实是为了看清坐在会场右侧那边的几个人,因为角度的原因,骆天一直没有看清楚那几个人的长相,等确认不是之后,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坐回到了文静的身边。
“你去哪了?”文静低声问道。
“没什么,你不要紧张。”骆天觉得这个小jǐng花比自己还紧张:“你不是还要保护我吗?你这种状态可不行。”
文静忍不住脸红:“我只是提醒我要小心。”
“我知道,放心,我不会死的,就算要死,我也要抱着那个家伙一起死。”骆天面无表情地看着台上何平伟的卖力演出,何平传的声音因为价格的一路上涨已经有些嘶哑,看来他也是在心里默默地起劲!价格叫得越高,对那群匪徒的吸引力就越高,一千万不够吸引力?那么两千万呢?三千万呢?
“一千三百万!”原本就价值不菲的玻璃种,再加上这段不同寻常的故事,就算是加工成成品,也能以此作为噱头,况且,现在是现场直播,只要竞标成功,这就等于是免费的广告,基于这些原因,这些竞拍人都疯了一样追逐这块绿,文静哪里见识过这种场面,她不可思议地看着身边的男人,这个男人是千万富翁啊!真是不明白,为什么chéng rén拳头般大小的一块石头能够这么值钱,真是把脑袋想破也不能够明白,无意中转头看到张开小嘴的文静,骆天总算露出了一丝笑容:“注意姿态。”
文静不好意思地抹抹嘴,含羞带怒地瞪了骆天一眼,终于把飘离的心绪拉了回来,此时又有人举牌了:“一千五百万!”
瞧这情形,今天冲破两千万也有可能了,骆天闭上了眼睛,这是寄托着自己的哀思还有痛苦的一块绿,可现实就是这么残忍和讽刺,恰恰是这份痛苦让这块绿价值连翻一番,看着骆天眉头紧紧地皱起,文静有些不忍心,也可以说有一点心疼。
叫价一千五百万的是泰华的老罗,这个老罗还真是,重要场合从来就不少他的身影,这也是泰华能够做成no1品牌的原因吧,下手够狠,够快,这个叫价一出来,全场有了短暂的安静,但马上又有人举牌了:“一千五百八十万!”
听到这里,钱森喉咙里发出一声怪响,娘的啊,这些个人的钱是从海里捞出来的啊,想要多少捞多少?一千五百八十万啊,卖了全家也卖不到这个价啊,他狠狠地吞了一口口水,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人各有命,这命咋就这不同?叹口气,这口气还憋屈得不行,他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这看在旁边人的眼里,只当他错过了出价的时机在暗自埋怨自己。
泰华的老罗面sè已经动了,这块绿原本最多值个一千两百万,这个价格已经顶天了,现在被骆天和谢明这一番动作下来,凑热闹的人也多了不少,如今一路看涨,一千五百八十万?加,还是不加,这实在是一个麻烦,老罗的手指曲了起来,轻轻地敲打着自己的大腿……
骆天看着价格一路涨上去,心里的期待越来越大,诱惑越来越大了,目标动心没有?会不会采取行动?假如他们没有上钩,那么自己要去哪里找到他们?希望与害怕的心情彼此交织在一起,不知不觉中,骆天的双手已经紧紧地捏在一起,关节处变得青白。
“一千七百万!”价格又上了一层楼,全场爆发出惊呼声,骆天和谢明同时回头,举牌的人赫然是?昂钦!天龙商会出手了!
老罗的面sè变得灰白,他来之前,公司就给了一个上限,一千六百万,公司高层算是有先见之明了,知道在这个特殊背景下,这块绿的价格肯定会不一般,可没想到会不一般到这种地步,老罗的手撑着额头,整个人变得颓然,这一回,只有放弃了。
他不甘心地看向出价的昂钦,这是一张比较陌生的脸,不知道是什么来头,不过他认真地记住了这张脸,以后或许还有再交锋的时候。
骆天对天龙商会的了解仅仅来自于张山水的只言片语,知道这个昂钦在缅甸是个硬派人物,也知道天龙商会在缅甸的份量不轻,可是这般阔绰的出手,还是让骆天吃了一惊,这个天龙商会到底是多强悍的商会?
一千七百万绝杀!何平伟一锤定音:“成交!”
按照拍卖会的惯例,接下来就是交接仪式了,昂钦支付完一千七百万,绿就归他了,然后会在安保人员的保护下,昂钦带着绿离开,这个时候是一次漏洞,假如那个家伙有来,那么他是选择现在动手,还是在后面截击?骆天无从得知,他现在甚至拿不准那个人到底有没有来,或者他现在正坐在电视机前嘲笑自己的意想天开,骆天赌的只是一个匪徒的尊严,假如他真有匪气,那么他就会来,假如只是一个鼠流之辈,这个计划一定不能成事!
第58章 从头开始
第58章 从头开始
钱森随着竞拍人员的人流往外走,嘴巴却没有闲着:“我是队长,注意jǐng惕,嫌犯有可能已经混入了会场,随时可能下手,盯着那个叫昂钦的,还有,保护骆天的安全。”当然,也有可能根本就是一场空。
骆天紧紧贴着昂钦,眼睛一分钟也没有闲着,他不会放过现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周围的所有人的脸,这些脸走马观灯一般地在脑子里浮现,却记忆深刻。
老赵迎了过来:“昂钦先生,请这边付款。”
昂钦看了装在盒子里的玻璃种一眼,痛快地点头:“好。”
他拿出卡来,pos机就在眼前,就在此时,一个穿着安保人员的安保人员靠近来,这个时候出现安保人员也是正常的,骆天已然放松了jǐng惕,可是就在他朝他望过去的时候,那人却下意识地逃避了骆天的视线,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让骆天突然jǐng觉起来,他看着那个安保人员的侧脸,浑身上下都浮现出异样的感觉来,他的脚朝前迈出一步,离那个安保人员更近一些,等看到他的眼睛,他大叫一声:“是你!”然后整个身子都飞了出去,将那人按倒在地!
骆天的动作让旁边的文静大吃一惊,马上反应过来的她立刻对讲:“老大,疑犯出现了!”
骆天和那人正面交锋,这完全是出于自己的一种本能,可是他却不知道,有这个匪气来到现场的人哪有这么容易对付?那人的身手极为灵活,一个原地打滚就把骆天甩开来,顺势一脚踢在骆天的肚子上,好不容易看到了仇人,急红了眼的骆天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忍着肚子上的剧痛,骆天抱住了那人的双腿!
文静掏出枪来,对准那人的太阳穴:“不要动!”
骆天无语了,这小丫头离自己最近,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有这家伙不早点掏!
那人闷笑一声,这样子和丁诚还真有点相似,不过嘴巴和鼻子长得可凶悍多了,文静知道老大和其他兄弟们正赶过来,底子本来是足的,可是等看清那人手上的东西,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那人手上赫然有一把黑sè的玩意儿,和自己这柄几乎一样!不是枪是啥米?
骆天看着那把枪就顶在自己头顶上,要说不流汗真是假的,死不可惜,不过他没死,自己先死了,哪里有颜面去见周虹?
“你还真有种!”骆天故意拖延时间:“这场子你还真敢来!”
“我没你想得那么傻,我知道这是个陷阱,不过千万别将我,我就怕人将了,因为我这个人不经将。”那人在讲狠话时,眼睛总是会眯成一条缝,像是在用全身的力气说话:“这里有三千万以上在等着我,若是成功,我就是名扬天下的通天大盗,不成,大不了就是一具尸骨横在这里,干我们这一行,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骆天愤愤地想到,都啥时候了,你还回忆电影台词,装什么文艺青年!“现在呢?你想要什么?钱和翡翠?”
昂钦和其他人都闪到了边上,生怕刺激到这个穷凶恶极的家伙,钱森赶了过来,不过也只有静观其变的份了,一看到钱森,那人嘴角立刻咧了起来:“这不是钱大队长吗?”
钱森看清这人的脸,有些莫名:“你认识我?”
“去年的劫案很头痛吧?”
钱森恍然大悟:“原来是你?!”去年那桩抢劫案重伤一人,随身携带的两百万元不翼而飞,因为缺少有效的线索,一直悬到现在:“你们专门盯着会场中心?”
“谁让里面都是有钱的主呢?”这家伙说到这里,居然有些得意:“和jǐng察斗,其乐无穷。”
“……”钱森愤然地啐了一口:“说,你有什么条件。”
骆天被枪指着头呢,假如人质死在自己这个刑jǐng大队长面前,这是天大的笑话,且不说如何面对骆天的英魂,以后自己也会成为jǐng界的笑话!
“这个容易。”那人用枪点了点骆天的头:“我要带着他一起走,还有那块翡翠!”
钱森还没有说话,骆天哈哈大笑起来:“这个还不容易!我以为你的标准有多高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不许笑!”那人用枪托击打了骆天的头:“老实点。”
“钱队,让我跟他走吧,没办法啊,我命在他手上呢。”骆天淡定自若,同时冲钱森挤了一下眼睛,钱森心中一动:“真是没办法啊!所有人散开,让他出去!”
外面的人已经被jǐng方隔离开来,那人一手勒住骆天的脖子,将他挡在自己身前,另一只手还握着枪,顶着骆天的头,他慢慢地朝后退:“不要和我玩花样,我随便起来可不是人!”
骆天的手悄悄地伸到身后,这个细小的动作被钱森看得一清二楚,他对这个叫骆天的人有了几分期待,或许这家伙是早有准备了?骆天的手握着的是防狼喷剂,女xìng专用,小巧便用携带,昨天就已经准备好了,就是为了不时之需,没有想到真的派上用场了。
防狼喷剂一般是女生用以自我防卫的工具,目前市面上常见的为口红外观大小,同一般的喷雾剂使用原理差不多。只是里面的原料是辣椒水之类的对人有很强刺激xìng的液体,使歹徒暂时丧失视力,根本无法睁开眼睛,上呼吸道强烈咳嗽,浑身难受,歹徒失去反抗能力,半小时后恢复正常。
骆天尽量让自己的动作轻且缓,现在只是在等待,等待一个合适的出手的时机,骆天突然灵机一动,因为装有绿的盒子还拿在自己的手上!骆天一松手,盒子掉落在地上,这惊了那歹徒一大跳:“怎么回事!”
趁这个机会,骆天回头,防狼喷剂直喷到那人脸上,正好对准对方的眼睛,那人唉哟一声,下意识地弯腰,双手去揉搓自己的眼睛,钱森暗叫一声好,大步向前,飞脚一踢,就将那人手上的枪踢到别处,这时候从周围杀出来好几个大汉,将那人死死地压在地上,不容得他挣扎,然后利落地给他戴上了手铐。
骆天像是释放了全身的jīng力,瘫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自己的眼睛,好像刚才被喷到的不是匪徒,而是他自己一样,那是为了不让眼泪喷涌而去,老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事实上后面还有一句“只是未到伤心处”!
那人被架了起来,眼睛变得通红,他一边挣扎着,一边大叫道:“老子一世英雄,毁在这个小东西上了!”
钱森顺势给了他一脚:“老实点!”
文静走到骆天身边,小声地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骆天睁开眼睛,觉得躺着的姿势不太雅观,立刻坐了起来。
“刚才我反应太迟钝了,要不然你也不会被挟持了。”文静到底是文静的xìng格:“是我的专业素养不行。”
“我求之不得呢,要不然我怎么有亲手抓到他的可能,你们抓到和我逮到是两码事,知道吗?”骆天轻快地爬了起来:“我得告诉伯父这个消息才行。”
看着走到一边打电话的骆天,文静不禁愣了神。
昂钦和谢明的关注现在转移到了被骆天丢到地上的翡翠,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翡翠安然无恙,总算舒了一口气,谢明说道:“昂钦先生,现在我们可以继续交易了吧?”
“当然,没有问题。”昂钦痛快地说道。
所有的一切回归正常,骆天有种若得若失的感觉,这几天就像是在做梦,慢慢地飘入云端,突然又坠入地狱,如今好像踏回到了地面,总算寻得了一丝踏实的感觉。
钱森走到骆天面前:“相信我,剩下的几个人我们一定会抓到的,希望你女朋友能够瞑目。”
“我只希望她能够尽早落土为安。”骆天简短的话啥意思,钱森自然明白,他肯定地点头:“那一天马上就会来的。”
钱森的话还是有点份量的,一个星期后,所有的与案人员全部落网,据调查,这批人团伙作案十六起,涉及的金额已达六千多万元,他们的计划一直很周密,而且具有一定的反侦查能力,这才让jǐng方无从找到线索,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碰到一个不按规则出牌的骆天,以及领头人不可估量的自信感,毁了他们这个团体。
乱拳打死老师傅,恐怕就是这种情况了。
这些骆天认为与他无关了,他唯一欣慰的是终于可以带周虹回家了……
骆天重新出现在公司时,除了胳膊上的小白花,人略显得清瘦,jīng神却好多了,只是他在经过前台,看到新来的前台mm时,心里就一阵酸痛,以前踏入公司时的那种激情瞬间就消失了。
骆天没有走进熟悉的鉴定部,而是直接上了三楼面见谢明,谢明正在埋头研究一个盘子,听到敲门声,暂停手上的动作:“进来。”
骆天推门进来,脸上的表情让谢明心里打了一个咯噔:“我不是让你多休息几天吗?怎么这么急就上班了。”
“楼下的前台是新招的啊。”骆天答非所问。
“是,你不在的这几天,公司新招的,刚毕业,还没有什么经验。”骆天在打理周虹后事的这几天,谢明悄悄地把这事儿办了,怕的就是骆天情绪有起伏,现在看来,骆天的反应倒还好。
“谢哥。”骆天讲话的语气很郑重其事:“我今天来是有事情要和你商量。”
这一天终于来了啊,谢明身子朝老板椅上一躺:“我们之间,不需要卖关子,有什么主知你可以尽管说。”
“我要离职。”
简短的四个字,谢明却还是需要一点时间来接受,终于他点点头:“是该有这么一天的,只是这次的事情加速了进程,是不是?”
“是的。”周虹的死让骆天重新有了考量,在cāo办周虹后事的这段时间,他已经有了新的想法,当周虹落土为安后,他已经有了改变的勇气。
第59章 一宋一黄金
第59章 一宋一黄金
“离开谢氏,你有什么打算?”谢明希望的不是骆天离开后,就彻底地与公司划清界限,能够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最好。
“我打算接手奇芳斋,同时要扩大规模,我已经打算把旁边的店铺也买下来,用以扩张。”骆天伸手过去:“谢哥,谢谢你一直对我的照顾,还有,是你打开了我进入古玩圈的路,让我真正地踏入了这个圈子,我这段时间学到的东西终生受用。”
“你这样子讲话我真觉得不习惯,整得跟生离死别一样。”谢明心里有些打鼓。
骆天终于咧开嘴笑了:“不管我走到哪里,我优先选择的合作伙伴一定是谢氏,除非谢哥不想和我合作。”
“周伯斋的态度怎么样?”谢明相信以骆天的为人,做出这种承诺是信得过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
“伯父经过这件事情,受了相当大的打击,所以他提出来把奇芳斋过户给我,他想退休好好地度过余下的rì子,周虹临死前让我好好照顾她爸,所以我义不容辞。”骆天明白周伯斋的想法,周虹死了,自己也终究有老去的一天,与其放着奇芳斋消失在古玩街里,不如找一个可靠的人,让奇芳斋存活下去,他已经不在乎奇芳斋是姓周还是姓骆,只是要寄存着他这一生心血的东西继续保持下去,那是一种jīng神力量。
骆天接受了,这表示他从今以后有一个新身份了,古玩店的老板,自己的这双眼睛有机会接触到所有种类的古玩,这实在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
“你在公司的股份?”
“谢哥怎么想。”
“如果你不介意偶尔回公司当顾问的话,这股份就保留吧,财务报告我会一个季度交一份给你,欢迎你回来监督。”
“那就听谢哥的。”这样当然更好,互惠互利。
“上去和同事们打声招呼吧,他们估计很震惊。”谢明站了起来:“我和你一起去。”
震惊是自然的,里面还有一些不舍,比如刘大川和陈小影,或许还有何平伟,不过老赵心里是一阵窃喜啊,这下副总的位置终于又空出来了,当然场面上的话还是必不可少的,老赵紧紧地握住骆天的手:“真是可惜呀,我们公司少了一位俊杰,这实在是我们公司的一大损失啊,骆天,以后常回来看看。”
这话让何平伟很反感,对于老赵,心里自然多了一份成见,上次在飞机上,还璀璨骆天来着,现在整得跟亲兄弟一样。
“放心,骆天以后一定会常常回来看看的。”谢明准备正式宣布了:“其实骆天早就入股公司了,以前没有时机说,现在是时候宣布了,骆天是谢氏拍卖公司的二老板,以后也会是我们公司的特别顾问,他会经常回来公司的,所以,大家并不愁没有见面的机会。”
老赵原本喜悦的心情立刻打了折扣,这个骆天怎么就yīn魂不散呢?看着颓然的老赵,何平伟心里不厚道地滋生了一股快感。
骆天走出谢氏公司,站在公司门口,望着通往公交站台的那条路,百感莫集,就是在那里,自己和谢明第一次见面,也开启了自己不同的人生,暂别了!现在另一条路在等着自己大展身手!
奇芳斋现在的规模骆天不怎么喜欢,太狭小了,周伯斋起步时就是这大小,后面赚了些钱,因为念旧,所以固守陈规,一直没有作出大的改革,既然把店完全送给了骆天,周伯斋乐得个清静,每天在顶楼种种花,泡泡茶,约几个老友聊聊天,暂缓痛失爱女的痛苦,也算得是美事一桩,只是总能看到周伯斋发呆,这时候,骆天也不去打扰他,因为他知道,周伯斋想的正是自己所想。
奇芳斋是周伯斋老早买下来的物业,这么多年过去了,市场价值早就翻了几番,过户给骆天之后,周伯斋就不去管奇芳斋的事情了,所以扩大规模的事情,他基本不理,骆天也就每天晚上陪周伯斋喝茶的时候,顺便汇报一下进程。
骆天收购的是挨着奇芳斋旁边的一家店面,这家店主营古书古画,从远处看上去,破败不堪,里面的书都黄旧黄旧的,里面的东西值多少钱不知道,不过骆天知道这家店面也是店主自己的产业,比周伯斋买得晚一些,市场价值现在应该在九十万左右,骆天一口价一百五十万,那店主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下来。
这和古玩街这几年的行情有很大的关系,古玩街看上去人流量很高,每天来捡漏的人不少,可是竞争激烈,再另上成本的增加,古玩店的生意也是起伏不定,这就是所谓的要么不开张,开张吃一年,不过这一张大的到底什么时候能开,谁也不知道,现在只需要转手一下物业,就可以净得六十万,这种天大的好事,店主怎么可以放过?
今天店主就在收拾自己那批货,听说是在城西又租了一个小一点的门面,重新营业,看到骆天过来,店主热情地迎了上来:“骆先生,我马上就收拾完了,你先别急。”
“我不急,我也就是来看看。”骆天被店主这么一说,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就住在附近,今天是来看周老板的,顺便过来看一看,您忙您的,不用管我。”
店老板给骆天端来一杯茶,也还真不管了,自顾自和伙计打包那些旧书旧画,骆天喝完了茶,百无聊赖,就顺便在店里转悠来转悠去。
古书画市场上,古代书画的赝品一抓一大把,要说这古书画作伪,其实也算没有什么技术难度了,作假者用纸或尖铅笔双勾措下线条轮廓,如果是字,就在空心里面填墨,如果是画,就按线条轮廓对照原作着sè,还有一种就是利用残破的字画,采取挖、洗、添、改等各种手段,把无款的作品变成有款,将近代的变成古代,一般的作品变成名家作品,最后一种则最为高深,模仿作者的风格特征。
前面骆天刚进谢氏公司时,就曾辩认出一幅张大千模仿石涛的画作,张大千虽然仿得像,仿得逼真,可终究有自己的一些影子在里面,人的固有习惯和风格是很难改变的,这一招对很多玩字画的收藏家来说比较有用,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可是对于骆天,他只需要做到的是找出哪里不对劲而已。
在这张古书店里转了一圈下来,除了那些已打包好的作品,剩下的几乎没有真品,有的都是七八十年代一些出版的图书,近一些的就是2005年以前出版的收,还有一些号称是真正“古书”的,看来也都是人为做旧的古书画而已,这古玩街里的东西,真真假假就是分不清楚,其实真正的古书哪里会像这样随意地摊在货架上?
骆天笑了一笑,保存古书是一门高深的学问,至少需要做到三点,防老化,防虫,还有防污,哪里有这么多的古书画供放在店里陈列?他轻笑一下,正准备告辞,眼角扫到店主正在打包的一打书上,最上面的那一本让骆天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他凝视过去,最上面那一本古书被包围在柔和的绿光之中,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过去与店主打招呼,顺手一指:“这是最后一批书了吧,打包完了,应该没有多少了。”
店主不疑有它:“是啊,等我清空了,这里你就可以重新装修了。”
骆天顺手拿起最上面这一本来:“唉,真可惜,这些书在这里也应该呆了一些年头了,就这么地离开了。”
“话不能这么说,人往高处走嘛,老实说,古玩生意越来越难做的,不瞒我说,我最近也就靠这些七八十年的出版物赚点钱,真正的古书画没有一件卖出去的,难啊,难。”
“哦,这样吧,这本书你就卖给我,就当给我留作一个纪念吧。”骆天顺势提出来。
店主的眼睛突然直愣愣地看着骆天,这让骆天有些心虚……
店主直愣愣的眼神让骆天有些心虚,他觉得应该说点什么,嘴巴还没有张开,就看到店主很恼火的样子:“买?这怎么能行,这不显得我太小气了嘛,你喜欢,我就送给你吧。”
原来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骆天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这不行,生意归生意,老板你开个价好了。”
“咦,我向来说一是一,这本书也不值什么钱,就送给你作纪念吧,这次蒙你关照,看得起我这铺子。”店老板说着,就将那本书抽了出来塞到骆天手里。
“那我就不好意思了。”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店主说着,将这最后一捆书打包完毕,让伙计搬上车,这时候,这里面都清空了,店主松了一口气:“这样我们明天就去过户,这店就是你的了。”
“明天九点半,我们准时见。”骆天目送店主随货车离开,这才迫不及待地回到奇芳斋,来到顶楼,周伯斋正一个人在喝茶,见到骆天上来,立刻招招手:“来,刚好泡的茶,这是今年的新茶,味道不错。”
骆天把手上的古书放在桌上:“周伯伯,你看这像不像是宋刻书?”
“宋刻书?”周伯斋立刻来了兴趣。
骆天刚才打一个激灵不仅仅是这本书被包围在绿光之中,更因为上面标浮的几个数字让他相当在意,那就是1045,这是宋庆历年,木刻版书始于唐代却兴于宋代,虽然无从追溯这本木刻版书是怎么进入到隔壁的古书店里的,但年代显示一定是正确的。
“这本书是邵康节著的《梅花易数》,看字体确实像是宋刻书的工艺,骆天,你认为呢?”
“应该没错,”骆天指着纸张说道:“这是造竹纸。”
凡造竹纸,事出南方,而闽省独专其盛。当笋生之后,看视山窝深浅,其竹以将生枝叶者为上料。节界芒种,则登山斫伐。截断五七尺长,就于本山开塘一口,注水其中漂浸。恐塘水有涸时,则用竹枧通引,不断瀑流注入。浸至百rì之外,加功槌洗,洗去粗壳与青皮,(是名杀青。)其中竹穰形同苎麻样。用上好石灰化汁涂浆,入皇桶下煮,火以八rì八夜为率。
第60章 做黑斑
第60章 做黑斑
这是《天工开物》中对于造竹纸的解释说明,光从这段来看就知道这纸的质地和纹路该是何等的细腻了。
周伯斋拿起放大镜来,仔细看了看纸的纹路:“没错,你说得对。”
“这就能从侧面说明这确实是宋刻书,”骆天继续说道:“像这种刻书流落在民间,其实是有先例的,13世纪古印本《金刚经》就是木刻书,被中山博物馆以一百六十万元收藏,纸张、墨迹、经书行文的风格得出了鉴定结果。”
“是的,行文风格与纸张确实相符,这就八十不离十了。”周伯斋频频点头:“你现在是越来越稳了,这是一件好事,对了,这书是?”
“刚刚去隔壁,不小心发现了,见我喜欢,店老板就送给我了。”骆天说这话的时候有些脸红,其实他是想糊弄一把的,没想到对方是个爽快人,倒让自己枉做小人了。
“俗话说,一页宋版,五两黄金。宋刻宋印之本平均一页在5万元人民币左右,而黄金的价格,即使按公制每两50克计,每克按220元算,一两黄金价格也就合1。1万元,这还真是生动的比喻啊,骆天,你店还没有开张,就有了这好兆头,不错。”
骆天一愣:“没开张?”
周伯斋挥挥手:“我知道你为了虹儿的遗愿,是真心想接手奇芳斋的,不过我也不能拖累你啊,奇芳斋你要管,可是你自己的事业也要有,现在隔壁的店你已经买下来了,我的想法是你自己dú lì开一家古玩店,你觉得怎么样?”
这和骆天最初的设想差了十万八千里,他有些不知所措:“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两家店你都要管,只是有一家彻彻底底地属于你,这没有什么不好的,你说是不是?”周伯斋抿了一口茶:“你忙不过来的时候,我可以帮你,所以你不要有顾虑,大胆放手去做,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
自己开一家彻底属于自己的古玩店?骆天有些热血沸腾了,看骆天兴奋起来,周伯斋有些得意:“怎么样,我这是一个好点子吧?你趁最近有空,赶紧想一个好一点的名字,我这边也联系一下老朋友,到时候为你捧捧场,就这么说定了。”
不等骆天给出肯定的答复,周伯斋就去一边打电话了,骆天双拳一握,开就开,who怕who啊!这次可不是入股,是全资投入,产权只属于自己!
骆天没想到注册一家公司是这么地轻而易举,注册资金三百万,他将自己的古玩公司注册了下来,一方面收购,另一方面出售,名字注册为虹天,周虹的虹,骆天的天,虹天古玩有限公司就诞生了。
店铺和奇芳斋一样,分为两层,面积大概有一百来个平方,骆天不住店,就把二楼也改成了展厅,一楼开辟出一个休闲区,等待客人上门的时候可以在这里顺口气儿,虹天古玩和奇芳斋相比,在装潢上多了几分现代感,少了几分古玩的厚重感,视觉上倒是更开阔了,骆天也不知道这种变化能不能带来更多的惊喜,只能让时间来证明了。
鉴控和防盗系统那是必须的,经过了前车之鉴,骆天知道安全为上的至理明言,这一次店铺的防盗系统和jǐng报系统完全更新,周伯斋对于新的系统不太了解,骆天又花了一些时间详细解释给他听,总算让周伯斋了解得七七八八了。
虹天古玩刚开张,店里没有东西,骆天就将自己以前在夜市捡漏捡来的宝贝全部码在了店里,包括自己心爱的鼻烟壶,周伯斋也把奇芳斋的一部分古玩摆到了虹云古玩来,这样也过得去了,骆天把宋刻版的《梅花易数》摆在最显眼的位置,他倒要看看有没有人识货。
开张的rì子骆天还是有模有样地请人算了了下,定了一个大吉大利的好rì子,周伯斋和谢明的人脉,加上骆天前段时间的名躁一时,打电话表示要来参加开店典礼的人还真不少,来这么多人,骆天总得要有一点表示吧,又匆忙跑去酒店按预计参加的人数订了几桌酒宴,安排酒水,一时间忙得有些手忙脚乱,就想到假如周虹在帮自己打理这些小事情,自己该有多省事。
终于到了开张的rì子,在谢明的建议下,骆天郑重其事地安排了剪彩,邀请谢明和周伯斋同自己一起剪彩,这也是声明了谢明和周伯斋在自己心中的位置,来的人居然比骆天预计的还要多,除了谢氏公司的员工们,周伯斋在古玩圈里的熟人,还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人也来了,比如袁森林,比如许大山还有韩兵,更让骆天吃惊的是,几家珠宝公司的举足轻重的人物也过来了,古玩街原本就不大,来了这么多人,都让其它店的老板心里嘀咕,这是哪一家要爆棚了。
这一下让骆天有些慌了神,除了打电话给酒店要求多加两桌,更是匆忙地招呼来人,许大山好久不见骆天,如今见到骆天脱胎换骨一样的变化,很有感慨:“想不到啊,想不到,不久前才是一个刚出茅庐的新人,现在就dú lì门户了,了不起,了不起。”
韩兵跟在许大山后面一声不吭,因为他突然想起在赌石大赛上和骆天的赌约来了,谁输了谁就要认对方做师傅,骆天可不会放过捉弄韩兵的机会:“哟,这不是我徒弟吗?”
“嗯。”韩兵也不否认,嘴里含糊地应了一声。
骆天还想调戏调戏韩兵,周伯斋就带着几个圈里的老人过来了,一一为骆天引荐,骆天只有暂时放过韩兵,这几位老人都是周伯斋的旧识了,以往的生意大家也经常互相搂货,这么多年合作从未出过问题,其中有一位长着高高的鹰勾鼻,很引人注目,在看人时眼睛里面总你是有光在闪,人真像一只鹰一样,人称鲁老板,全名鲁泰安,与周伯斋差不多年纪,听说这次是特地从外地过来的,不过是冲着周伯斋的面子来的,听说还会在奇芳斋住上一阵子。
与这几位前辈一阵寒暄,骆天总觉得鲁泰安对自己很在意,时不时在打量自己,脸上却面无表情,他也拿不准这老人家心里想的什么,幸好剪彩马上开始,骆天逃离那圈子,顿时轻松了不少。
剪彩很热列,鲜花,掌声,鞭炮声一个不少,骆天请谢明和周伯斋上台致词,唯独自己不准备发言,却不妨大家都起哄让他说两句,他上前去,突然一阵鼻酸,险些掉下泪来,众人立刻安静了下来。
“诸位,欢迎各位来到我第一家古玩店的开张仪式,大家知道,我在开店的同时,也注册了公司,这意味着我今年将单人单马地闯入古玩界,这家店对我来说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我骆天既然进了这一行,就要混得风生水起,今天在场的各位可以替我作证,他rì来看我骆天是一个什么德xìng!”
“好!”韩兵第一个带头领掌,顿时掌声一片,骆天又继续说道:“今天有这么多贵客来为我捧场,骆天感激不尽,今天备了一些酒水,不成敬意,现在我们就移步酒店,如何?”
酒店里骆天又少不了一番应酬,几圈酒下来,虽然是浅尝即止,也有些头重脚轻的感觉了,陈小影默默地在后面扶了骆天一把:“你少喝点。”
“没事,今天高兴。”骆天说着,续上杯又去了另一桌,许大山在的那一桌,骆天和许大山碰了碰杯:“老师,您也是我的启蒙人,当初您用古钱币考我那一幕,我可是记忆犹新呀。”
许大山平时不善言笑,此时却呵呵一笑:“小伙子,你可不要以为当初我是特别地为难你,事实上,要不是资历好的学生,我这一手可不会拿出来,说白了,我就是喜欢有能力,你越能,我越喜欢考。”
这话说得挺白,当初可是看得起你,才费了点心思来确定,骆天点头:“多谢老师抬爱。”
许大山突然用下巴点了下方一桌上的人:“这人我好像有点印象,不过好多年了,不知道他叫什么?”
骆天一看,许大山感兴趣的就是那个鲁泰安:“周伯伯说他叫鲁泰安,是旧相识了。”
“还真是他!”许大山身子朝后一仰:“这人可厉害,他做玉可有一手,连我也上过他的当,不过是多年前的事了。”
“做玉?”骆天明白了,所谓的做玉,就是以次玉加工成好玉,或者是把普通的石头做出玉石的效果来,方法有很多,骆天只是听闻,并未亲见。
“对,这个鲁泰安就擅长的就是造黑斑了,这是分辩是否古玉的重要依据,这家伙技术真是好啊,当初我就打了眼,花了两万块收了一块他的杰作回来,那可是十几年前啊,两万块……”许大山说着有些来气儿,居然拍了自己的大腿一下,想不到这许大山的xìng子还跟个小孩一样的。
“那您是怎么知道收的是他的杰作?”
“我一开始也不知道啊,不过这家伙的杰作在当地是满街都是,连地摊上都有他的货,时间久了,这事情也爆出来了,这些东西都是他做的,而且在做玉的当中,他的最能以假乱真。”许大山越说越来劲:“方法是把玉石在开水里煮热,然后用浸湿了的破棉花把石头包好再放在铁篦子上用火烧烤,等把棉花烧成灰烬的时候就往石头上抹蜡,一边翻个儿一边抹,一定要抹得均匀才能出效果,这个活儿细呀,得有耐心才行,不是每个人都能掌握到分寸和度,偏偏这个家伙是个佼佼者。”
话题扯得有些远了,许大山夹菜:“不说了,陈年旧事,吃饭,吃饭。”
骆天若有所思,想不到这个鲁泰安是个强人,看来有时间得向他请教请教。
陈小影的眼睛一直追着骆天跑,谢明看小姨子这样,知道她对骆天还有几分心思,他轻轻地咳嗽一声:“小影啊,叫骆天过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