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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知秋     十州风云志txt下载     十州风云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一十九章 机关(十)

    ();    张天师的出现,让下方的凌五胜和天河鬼震惊之余,也彻底的放下心来。

    周围的机关兽群已经彻底地成了一地的死物,又来了这最大的强援,那边的熊桂二人再是无论如何都翻不起花样来了,想要连逃跑都不可能。不过是转眼之间,刚才还濒临绝境的局面就扭转了过来,这心情的大紧大松之下,凌五胜只感觉全身一软,一身锤炼多年已达先天之境的身手也让他差点有站不稳要坐倒的感觉。

    不过他也知道这还不是当真可以完全松懈的时候,身形一闪扑到已经昏迷了过去的南宫无极身前,从怀中掏出一瓷瓶倒出一粒异香扑鼻的药丸喂入他口中,再身手一搭他的脉搏,顿时脸上的神色再松几分,道:“还好,还好,虽然伤到了元气和內腑,性命总算无碍。指挥使大人您放心带无极先生去好生休息,这里便交给我们便行了。”

    但是怀抱着南宫无极的南宫无畏却没有动,他愣愣地看着怀抱中的自己大哥,面上的表情很古怪,凌五胜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个表情,反正他从来没见过。然后南宫无畏又抬头看了看半空中的张天师,表情又换做了另外的一种古怪,最后他将视线投向了远处的熊国光,那毫不掩饰的熊熊怒意恨意才让凌五胜觉得自己明白了。

    “指挥使大人放心,这两人走不了。机关兽已经全废了,张天师也赶来,定然要将他们生擒下来。”凌五胜看了那边一眼,对于这次的险死还生他也是极为恼怒,眼中的愤然怒意并不比南宫无畏的少,狠狠地道:“对于这种胆大包天的狂妄之徒,交给总部中负责拷问的兄弟慢慢料理,不将他们所知所晓的一切底细都打听出来绝不让他们死。刺杀无极先生这罪名就算雍州军也生受不起,一定要趁机从他们身上咬下几块肉来。此外还有唐家执事居然也和他们一起,不知是唐家堡中人授意还是单独这人被收买......”

    “五胜!”南宫无畏突然抓住了凌五胜的手腕。他眼睛还是眨也不眨地看着远处的熊桂二人。

    “是,指挥使大人你...”凌五胜可以听出南宫无畏的声音中已经带出丝丝杀意,看着远处那边的眼神中也有一种莫名的暴戾之色在泛滥,他正要再开口说什么。一股汹涌澎湃的内劲已经从南宫无畏握住的脉门处如怒涛一般地涌来。

    千锤百炼的身体本能反应还要远快于意识。凌五胜身体朝后急跃,内力也拼命抵御那冲入体内来的攻势,但他长于的本来就是灵巧身法,这被紧紧握住脉门手腕,那放之天下也是出类拔萃的‘颠倒挪移灵猴身法’再如何神奇也发挥不出丝毫的作用。而这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体力内力也正是低谷之中,急切间用上的内力抵抗也如纸糊的水坝一样,稍一接触这原本就远在他之上的内力,立刻便淹没崩溃踪影全无,任凭这巨力沿着手臂经脉一路势如破竹摧枯拉朽冲入体内最后轰然爆发。

    噗的一大口鲜血冲凌五胜的口中鼻中直冲而出,其势之猛烈,简直就好像突然有一大两小三口喷泉突然在他口鼻中爆发一样。凌五胜自己都可以感觉到有内脏的碎片沿着喉咙混着鲜血直冲而上然后连喉咙也一并破碎混入这血肉浊流中再被后面巨大的压力冲力震荡力一起逼迫喷射出去。

    不是...难道是...带着巨大的疑惑,凌五胜脑海中只能迷迷糊糊地升起一个念头,内劲震荡将**内脏粉碎得太过彻底。他连疼痛都来不及感觉到,刚刚用充满了疑惑的眼神看向南宫无畏,南宫无畏已经丢开了他的手腕,狠狠地一记手刀斩在他的脖子上。

    噗的一声,凌五胜的头带着满是疑惑和惊怖的神情高高飞起,却没有多少血液飞溅,刚刚那一大口几乎将他体内的血液都喷出去了一半,而这一斩的巨大力量则将他的整个颈脖连同小半个肩膀都砍得粉碎。这一斩与其说是杀他,不如说单纯是发泄。

    但是南宫无畏一直连看都没有看过凌五胜一眼,由始至终。他都只是直直地瞪视远处机关兽上的熊国光,怒火和杀意随着这一抓一震一斩似乎终于发泄了一些出去,他这时候才发声森然问道:“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对,为什么?小夏。天河鬼,乃至天上的张天师都已经全然看得呆了,完全明白不了南宫无畏的作为。难道是凌五胜沟通了这两人?抑或单纯是迁怒于他没有尽责保护南宫无极之责?但前者怎么看怎么不像,后者怎么说也是过分了。

    “为什么?为什么南宫指挥使大人您要问这么个奇怪的问题?”桂宏亮的声音闷声闷气的声音从机关兽中响起,随即吭哧吭哧几声,他自己吃力地掀开机关兽的盖子钻了出来。看起来有些狼狈。但桂宏亮脸上并没有什么慌张恐惧之色,反而在声音中透着几分阴毒的戏谑,他看了远处的小夏一眼,毫不掩饰恨意和一种即将得偿所愿的快意。“你看,你将大家都吓到了。那位清风道长正沉浸在刚才所做的一番得意中,觉得自己就像找到了一个神奇无比的机关按钮一样,一按下去就改天换地扭转局势化不可能为可能,刚才狼狈得如狗一样,现在马上就要反击回来将我们打成烂泥踩在脚下。你现在问个这样奇怪的问题,不是破坏人家的心情么?”

    桂宏亮又抬头看了眼空中的张天师,对这位可定他们生死的道门宗师也不见丝毫的畏惧,反而幽幽地说:“还有那位天上的张天师,人家旁观了好一阵子,就是要等着看个风向等个场面明朗再现身出来表示态度,你这样一问,人家不是又糊涂了么。”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人知道该说什么该回答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小夏,天河鬼都用极奇怪的表情看着南宫无畏,细细揣摩杜测这两人话中的意思,场面中一时陷入了古怪的寂静。

    忽然间明月拉着小夏急速地朝远处飞遁而去。她忽如其来的这举动不止让天河鬼一愣,被明月拉住的小夏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明月的去势飞快,不过一息之间就已飞奔出近百丈,居然是用上了全力。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一声满是威严的声音合着紫色的雷光从天而降:“暂且留下吧。紫薇雷光镇魔狱!”

    随着张天师的伸手一指,数百条雷光在虚空中交织而成一片方圆丈许的牢笼,将飞遁中的明月和小夏一下笼罩在其中。明月收势不住一下撞在雷光障壁上,顿时惨叫一声,满身电光地被反弹着跌落在地。小夏也是被电得浑身酥麻,瘫倒在地抽搐着站不起来。

    “果然还是二小姐冰雪聪明,可是天师大人也不笨哪。你不慌着跑,天师大人也许还不敢下定论,你一跑,他就一下明白过来了。”桂宏亮嘻嘻笑着看着这一切,居然还有心情抬头问张天师。“天师大人,那小子的那什么万有真符古怪甚多,你看之前居然连你龙虎山的正一拘神气禁法都用出来了,你确定这笼子可真能困住他么?”

    张天师没有搭理桂宏亮。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甚至对于刚刚施法困住的明月和小夏二人也是如此,只是牢牢地盯着下方的南宫无畏,连眨眼都舍不得眨一下,好像那里正蕴含着天地宇宙间最大的秘密。

    现在离南宫无畏最近的只剩下天河鬼了。他也看着南宫无畏,面上的吃惊呆怔正逐渐转作一种夹杂了敌意的难以置信和愤慨,虽然他也并不是完全明白,但在江湖上闯荡这么多年,老道的经验阅历还是让他隐隐猜到了些什么东西。

    天河鬼慢慢退开了几步,敌意和提防开始慢慢浮现在脸上。但并没有转身就跑,他也知道如果事情真是如最坏的猜测那般,他想跑也跑不掉。更何况他也不是喜欢逃跑的性子。

    一声轻微的**,南宫无畏怀中的南宫无极正要转醒过来。他所受的伤只是自身运用巨力过度受了震荡。严重却并不致命,凌五胜刚才给他喂下的也是影衫卫珍藏的疗伤圣药。

    “大哥...”南宫无畏望着怀中那满身鲜血的老人,眼睛中止不住的泪水在朝下流。他昂藏英伟,相貌堂堂,英气虎气和平日间养成的官气混杂一起,原本是极有魅力极有气概的一条汉子。此刻却是面目扭曲,神情狰狞,偏偏又在哽咽泪流,看起来说不出的别扭。

    忽然间,南宫无极的身躯一抖,人也猛地睁开了眼,神光烁烁地注视着面前的自家三弟,但这只是短短的一瞬间,旋即这位老人眼中的光芒就暗淡了下来,人也彻底瘫软在了南宫无畏的手臂中。

    “你...你...”天河鬼脸上的横肉惊怒已极地交织在了一起不断颤动,他当然能看得出来,南宫无极体内正在复苏的生机被南宫无畏一掌给彻底震散了。就算是隐隐猜到了些,此刻亲眼看到南宫无极这位可敬可亲的老人死去,也让他愤怒地几乎不能自己,哆哆嗦嗦地指着南宫无畏,又指着远处的熊桂二人。“你...你们...是一起的?”

    南宫无畏没有答话,他完全没有理会天河鬼,好像不必要理会路边即将要踩死的一只小虫子一样。他缓缓地将南宫无极放下在地,伸手轻轻地将那双已经无神,却依然没有瞑目的眼睛抚上合拢,再站起身来对着远处的熊桂二人问:“我再问一次,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非得要逼我来亲自动手...是元顺一叫你们这么安排的?还是叶红山?我们商定好了的那些东西还不够么?”

    这时候的南宫无畏终于平静了下来,面目神情都不再扭曲,声音也平和了下来,除了脸上还剩得有泪痕之外,又恢复成了那位高大英武,气势不凡的影衫卫副指挥使,不过在看着熊桂二人的眼神最深处有些危险的光影在跳动。

    “是不够。不过这并不是大将军或者一总管的意思。大将军不会在意这种小事,甚至他都懒得理会你到底要做什么。一总管则不可能做出这么细的安排,是我要这么做的。”熊国光终于开口了。从始至终,他就在那边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和变化,面容平静自得,就像欣赏着一副花费了不少心血的作品。小夏之前一举废除所有机关兽让他有些吃惊,但很快他也重新平静下来了。而且更多了一些回味的余韵,就像品尝到意外之外的小惊喜,直到此刻面对南宫无畏的质问他才开口,以平和而温文有礼的声音缓缓回答道。

    “为什么?”南宫无畏再问。眼中那些危险的光影更多更浓了。“你必须给我个解释。我听说顺天神教巡道使都是些疯子,是不是真的如此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不会是傻子。你为什么要这样安排逼我出来亲自动手?难道你不知道这会凭添许多变数?就只是为了看我这一出亲手弑兄的好戏?”

    熊国光淡淡一笑,说:“我是这样觉得的,名。我们可以帮你背,但是你想要做的事,还是要亲自动手才好。自己做出的选择,就必须要有勇气去亲手完成那最关键也最难的一点。尤其是看指挥使大人你刚才的表现,我觉得这是非常有必要的。”

    “哦?怎么说?”南宫无畏皱了皱眉。

    “首先我问你,你觉得你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什么?”

    “你借无极先生来青州这个机会,和我们合作暗杀掉他,以此将影衫卫完全掌控,还要借机在唐家身上咬下几块肉来。这件事是对了还是错了?”

    “我没有想要影衫卫!我做了二哥十余年的副手,我也从没想过要掌控什么影衫卫!”南宫无畏怒吼,随即声音和神情又都暗淡下来,那种扭曲和挣扎又重新浮现出来。“我只是...只是觉得大哥做错了。如今天下风波欲起,西狄大乾江湖世家都在挣自己的一口生存之道,如此江山社稷危急存亡之秋,大哥却要什么顺其自然,要我们收回之前的那些布置和手段,生生将神机堂和诸多权益让给唐家等江湖世家。那佘胖子他送回了昆仑,这捡得了张道陵万有真符的小道士他也要任其离开......我知道他操劳了这么多年。累了,什么也都看淡了。但...但也不能这样将什么都丢了不要。若真是如此,江山社稷倾倒也只在眨眼之间啊...偏偏二哥也对大哥的话奉为圭臬,丢下一切跑去读书打坐...我...我不如此的话......”

    “对了。你看,你并非是为了一己之私,而是为了江山社稷为了天下黎民百姓为了心中信念。既然如此,你就无疑是对的,那你为何还要不忍,还要犹豫呢?”

    南宫无畏咆哮道:“那毕竟是我大哥!他对我们每一个南宫家之人来说。都是如师如父如兄如母。这南宫家是他一手造就的,我们每一个南宫家人的所有都是他给的!我们都是在他看护在他注视之下长大成人!我如何能忍得下心,狠得下心!”

    “但你终究还是会忍下心,狠下心的。从决定了要如此的时候,你其实就已经狠下心了。”熊国光淡淡应道。

    南宫无畏顿时为之语滞,一时无言以对。

    “正因为如此,你才更应该来亲手送无极先生上路。连幼童想要个玩具,也只有让他自己千辛万苦去亲手弄来,这才会珍惜爱护。你既然是为了江山社稷这等了不起的念想,却居然想将这最重要最关键的一手来扔给我们?这怎么能行?难道你想要日后午夜梦回,思及你所走之路,是将可敬可亲的自家大哥无极先生给出卖背叛了才换来的?”

    “从没有对自身之道有所怀疑的人还能够成事的,连那些山匪蟊贼,采花淫盗都坚信自家所做的乃是天经地义的正事。又不是坊间哄小孩的戏文话本,会有自认是邪魔外道的邪魔外道。你若是心中有了疑问有了惭愧有了犹豫有了后悔,无论做什么都走不了多远。这样的合作盟友只是拖累而已,我们红叶军也不想要。”熊国光笑了笑,语气温和而诚恳,如同一位满腹诗书的老先生正在对着后辈悉心教诲。“所以你必须亲自来动手送无极先生上路。这样无极先生就不是被你背叛出卖,而是你所选之路上的祭品。思及自己这条路是亲手将无极先生埋葬了才踏上来的,你便绝不会再有任何后悔和犹豫。”

    南宫无畏神色数变,最后还是慢慢地沉静下来,最后归于一片漠然和坚定,看着地上南宫无极的尸首点头喃喃道:“你说得对。我没得选。我是为了江山社稷,是为了我们影衫卫这数十年的心血。大哥你放心,这条路是我选的,我会好好地走下去。绝不会让你白死。”

    熊国光笑了,笑得很欣慰:“所以我才故意让小桂留上一手,让他们看起来护着无极先生能冲出去逃走,这来逼你出手。至于变数么,确实是有些的。但也都在我预料之中。”说到这里,他抬头看了看半空中的张天师。“比如天师大人,若他的正一拘神气禁法出手,这满地的机关兽便都是无用。所以我们之前也只是打算先避开他,先将他和无极先生商议的内容听下来,然后再找他慢慢商议的。但想不到的是偷听的机关被发现了,那也只有提前动手。不过我却是不怎么担心的,因为天师大人是什么人,会有如何反应,我大概都猜得到。我相信他一定会做出最正确的判断。一定会知道该做什么,如何去做的。”

    “所以我一点都不担心会有什么不可控的变数。事实也是如此,就算那边的小子临时用出了正一正一拘神法废了这些机关兽,但结果却是一样的。因为人心大势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半空中的张天师微微点头,慢声说道:“天下大势滚滚而来,顺者昌而逆者亡。无极先生虽然为国为民操劳一生,实至名归的国士无双,但他确实是老了,他的所思所虑只能对后来者形成阻碍。如若任由他一直操持影衫卫,无论是大乾天下还是南宫家都只有逐渐消亡一途。他也到了该退位的时候了。能如此安详地在自家兄弟怀中驾鹤西去,这无论对他还是对大乾天下来说都是一件大幸事。”

    “你...你们...实在是...你们实在是太无耻了...”在一旁的天河鬼听得已经愤怒得要说不出话来了,同时又觉得眼前这一切都太过荒诞。闻名天下的道门宗师能这样见风使舵,掌控影衫卫的副指挥使能将一手复兴影衫卫和南宫家的自家大哥暗杀。还能说得这般冠冕堂皇,这简直就像出毫无逻辑的荒诞戏文,但这偏偏就在他面前发生了。

    “天河兄。我说过了,当日的恩情,我熊某必有所报。”熊国光这时候才转向天河鬼。“你知晓了如此多的隐秘,照道理来说只有死路一条。但我说了我会给你个机会,只要你去杀了刘俊峰,我们依然可以让你加入雍州红叶军,还可以帮你报了你那几个兄弟的仇。”

    随着熊国光的注视,张天师和南宫无畏也将目光转向了天河鬼。天河鬼则是满头大汗,神情扭曲,这三道目光让他背脊发寒,但是血液中又是一片滚烫。

    另一边的远处,桂宏亮走到了张天师所造的那一个雷光牢狱面前,笑嘻嘻地看着被关在里面的小夏和明月。他对那边的‘正事’并没有什么兴趣,他有兴趣的一直就只是这两人而已。

    “小子,感觉如何?之前不是很神气么?说什么机关死物给我停下...”桂宏亮学着小夏当时的声音吼叫了一下,又笑嘻嘻地盯着他看。“你当真以为你能逆转乾坤,反败为胜了?你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吧?但是又一点也不奇怪。这些早就注定了的,你闹腾得再厉害,不过就是大势中的一个小小浪花而已。转眼即逝。”

    小夏坐在雷光牢狱里面,只是靠在明月身上休息,都懒得理会面前这人。张天师将他扔在这里不管,自然也是看清楚了他再也没余力驱使万有真符破解开来。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之前运用的正一拘神法已将他所有的精神全部榨干了,识海中的万有真符也是一片朦胧,他现在只是觉得昏昏欲睡。至于那边发生的一切他都听在耳中,但又已经连愤怒都愤怒不起来了。

    “...等他们商量完那边就会过来料理你。我猜张元龄那老头无论如何都会将你要过去,至于是扒皮拆骨地给你肢解了还是拿你来当做符箓材料给炼了我不知道,反正他会想办法将那道万有真符给弄出来。我只希望他成功之余能给你留条小命。我还有好多好多话想对你说好多好多事想对你做。”桂宏亮笑眯眯的,又带着蛇的阴狠鱼的怨毒看着小夏,然后才看向在身后抱住小夏的明月,神情又变得温柔而痴迷,好像个注视着自己女神的少年。“二小姐,我们会带你回雍州。你是大将军的人,谁也不敢对你做什么。不过我希望到时候有机会炮制这小子的时候,你能知道,我会写信将那些过程都告诉你,我很高兴的...”

    小夏可以感觉到身后的明月在微微颤抖,也不知是愤怒还是害怕,但却一言不发。他昏昏沉沉中也感觉到一阵悲伤和绝望,难道就无计可施了吗?再也想不到任何的办法和手段了么?自己身上可还有什么符箓可用么?还有什么...这是什么?好烫...

    胸口处的一阵灼热和滚烫将小夏从昏沉中惊醒,他伸手一摸,却马上烫得连手都缩了回来。那是师傅留给他的那一块小小的不知道是什么动物身上剥落下来的鳞片,他一直挂在胸口处,现在那鳞片正发出莫名的滚烫。

    不只是滚烫,除了滚烫之外,他还感觉到一股庞大无匹,无穷无尽苍茫狂野的生机正在勃发而出。

    PS:推荐两本魔兽,《异常魔兽见闻录》《异界的艾泽拉斯》,喜欢魔兽的不能错过,写得很不错,尤其是第一本,慢慢写出自己的特色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 暂时的尾声

    ();    雍州之外,无尽大草原上。

    山谷中,最后那匹幼狼正咬碎了最后一只对手的喉咙,将由对方喉咙里涌出的滚烫鲜血大口大口地吞咽下去。虽然这匹幼狼同样也是满身鲜血和伤口,也许下一瞬间也会因为伤重而断气,但是就在这一刻,它依然是胜利者,它眼中的那份狂野和斗志依然没有因为生命的衰弱而减弱半分。

    当它嘴下的对手彻底流失掉最后一点活力,成为一具毫无生机的尸体的时候,山谷之上,所有观看了一整夜的萨满都跪了下来,五体投地,对着这只残存垂死的幼狼献上最虔诚的拜服。而其中十位年纪最老的萨满则用早准备好了的刀切开了自己的胸膛,将自己那颗老朽但依然热腾腾的心脏掏了出来。

    噗噗的轻响中,老萨满们用最后的力量将自己的心脏捏碎,但是却并没有鲜血四溅,粉碎的心脏和鲜血一起化作一片血色雾气,将整个山谷都笼罩了起来。

    巨大的血腥之气,生机,最后胜利者的兽性和野性,还有满山满谷的尸体,十位萨满自我献祭的灵魂,这些所有交织在一起,终于撬动了天地间某一个已经很薄弱的神奇节点。这个节点虽然已经日渐脆弱,但是却连接着整个天地宇宙的根本法则,形成了一个玄妙深奥的屏障。而现在这个原本已经脆弱的连接被整个撬动了,随之形成的屏障也破碎了。

    整个神州大地上,此刻所有修为能达先天之境,触摸到天地法则的人,都能隐约感觉到天地之间有一个微妙的变动,似乎多了点什么东西。修为再高深点的,又能感觉到这多出来的一点变化却并不显得突兀,好像天地原本就该是这般模样的,反而是之前的是有些被什么东西刻意改变了。

    而这种改变具现在这个山谷中,表现出来的则是一股神奇雄伟,荒蛮无边充塞天地的巨大力量忽然无中生有地出现。汇聚向了那只仅存的幼狼。幼狼身体上的所有伤口开始神奇地愈合,眼中的单纯的野性和兽性也慢慢变得深邃无边,不过几个呼吸之后,这条幼狼丢掉了口中的同类尸体。站了起来,仰天咆哮,一个弥漫了整个天地的狼嚎滚滚而出。

    这一刻,方圆千万里上,所有大草原上的西狄人。无论是在劳作是在狩猎还是在做什么的,都丢下了手中的东西,朝着这声音传来的方向跪下膜拜。所有草原上的动物,无论凶猛的猛兽还是食草的动物甚至是水中的爬行蜥蜴地底的毛虫,忽然都感觉自己的生机,兽性旺盛了许多。凶猛的猛兽扑击厮杀得更加凶猛,逃跑的食草动物也跑得更快,有的甚至转身过来和猎杀者拼死一搏,连那些正在交配的动物也都本能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精华必定能孕育出更强壮的后代,越发地起劲了。连一些原本并不到发情期的动物也开始发情。

    整个大草原的生机,兽性都被微弱,但是从本质上地提升了。

    万里之外的茅山后山中,一个看似平凡的农家院落里,一个正在泡茶的斯文中年人忽然一呆,抬头望向了北方,连手中的茶壶滑落在地都不知道。

    咔嚓一下,茶壶被摔成了几瓣,里面的茶叶和水倾倒得满地都是。中年人愣了愣回过神来,对着地上的碎片和水迹招了招手。碎片就如有生命一样重新滚动到一起粘合回了茶壶的模样,连茶叶和浸入地面的水也全部自动回到了其中,混入茶水中的泥土等等东西全部自己重新析了出去,然后茶壶飞回了中年人的手中。好像就根本没有掉落过一样。

    “晋芝。”一个少妇从屋中走出来,粗布衣裙不着脂粉也掩盖不了倾城的容貌,只是这少妇捂着心口眉头紧皱,有些慌张之色。“不知为什么,从刚才开始我心里忽然好慌好乱。”

    中年人又愣了愣,想了想之后闭目长叹了一口气。颓然说:“也许是该来的终究来了。该去的也终究去了。”

    西南,唐家堡。

    一座有些阴暗的老宅中,一个老妇人和一个老人默然无语。老人衣着朴素,面前只是一杯清水,连茶都不是,老妇人缠着蜀州老人常用的缠头,抽着一杆旱烟袋,火光在阴暗的室内单调地一明一暗。

    半晌之后,老人咳嗽了一声,站了起来,舒伸了一下腰腿,喃喃说:“看来安生日子要到头了。”

    “原来你还觉得我们这是安生日子。”老妇人嗤拉一笑,在桌上敲了敲,熄灭了旱烟。

    “难道不是么?”老人白了老妇人一眼。

    “好吧。”老妇人苦笑一下。“至少比起以后的日子,那是。”

    西北塞外,昆仑山。

    一个胖子正在山道上喘着气。他已经在这条山路上爬了整整三天了,但是看起来连一半都还没有,确切地说是能看到的距离的一半都没有,好似无穷无尽的云层将这山脉的高峰包围起来,云层之上还不知道有多高。

    轰隆隆,云层中忽然有无数沉闷的雷声炸响,胖子抬起满是油汗的脸诧异地看着,他在这里几天还没发现过有这样的状况,这云层似乎也不像是雷云。但是他这一看却是呆住了,因为他似乎看到了有一条云雾状的人脸正朝着东方凝视。

    人脸很快就消散了,突如其来的雷声也没有了,好像一切都是幻觉一样,胖子甩甩脑袋埋头继续爬自己的山路。

    而在那座山谷中,幼狼已经不是之前的那只幼狼了。虽然大小还是那般没有变,但身上再看不见任何的伤痕,污渍,一些细细的鳞甲浮现在四肢上,每一根毛发每一处地方都散发着莫名的光辉,那种威严,神韵和气息已经不是任何凡物生灵所能有的,尤其是那一双散发着漫漫红光的眼睛,深邃无边得好似另外一个宇宙,又狂暴野性得似乎能吞噬掉整个世界。

    幼狼顾盼而行,抬头看了眼山谷上匍匐着的萨满们,忽然又好像感应到了什么似的,转头遥望向了东南方。眼中的红光一闪。

    ###

    青州神机堂分舵,一片狼藉的天工机关基地中。

    半空中一直威严如神的张天师忽然一个踉跄,差点一个不稳直接掉落下来。随即他看向西北方,虽然那里什么都没有。但他却好像看到最恐怖的事物一样露出了惊恐之色。

    “...狼妖醒了?”地面上,熊国光好像也微微察觉到了什么,转身朝西北方看了一眼。“对,想来差不多也该是这时候了......”

    下一瞬间,所有人都猛然扭头看向了另外一个方向。那里是张天师刚才施放的雷光囚牢,其中一股狂野无比的气息正在喷薄而出,和他们之前所感觉到的西北方那一股气息一模一样,只是因为距离的原因现在感觉起来强大猛烈了无数倍。

    “这...这不可能!”熊国光的脸上头一次出现了惊骇欲绝的表情,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

    一声咆哮,雷光牢笼好像纸糊的一样被一道身影扯碎,漫天的红光席卷而出,首当其冲的桂宏亮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就被淹没其中,然后这道红光还有红光中的人影就直飞而起。

    “妖孽受死!”张天师一声怒吼,漫天的紫色雷霆自虚空中生出来。对着这道红光和人影猛劈而下。

    纯以本心而论,他绝对不愿意如此。对于散发出这种气息的东西,他绝对是有多远闪多远,但是这条红光裹挟的人影却是直直朝着他而来的,而且他能感觉到,那一股蛮荒狂野的意志直接将他牢牢锁死,就算是想躲也躲不了。

    紫光雷霆如雨如瀑,如九天银河倒挂而下,与那红色光芒和人影狠狠撞击在一起。

    ###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匆忙带人赶来的刘俊峰只看到了一地的残骸。鲜血和尸体。

    “什么?无畏大人你是说...清风道长其实是潜伏到大乾的西狄人?之前狼妖苏醒他被西狄狼妖的神通附体?是他杀害了无极先生?”

    纵然是数十年的养气功夫,刘俊峰依然是一脸的惨白,看着南宫无极的尸体,听着南宫无畏的讲述。整个摇摇晃晃,几乎连站都站不稳。

    “不错。还好有张天师恰好赶来,以紫薇雷光和那妖孽硬拼,最后落得个两败俱伤。否则连我也...咳咳...”南宫无畏捂着嘴,咳出两口鲜血。一道血肉模糊的巨大爪痕从他肩膀一直拉到鼠蹊,再深一点便能将他开膛剖腹。他的左手也软绵绵地耷拉在一旁,明显是断了。

    不远处的张天师盘膝而坐,双目紧闭面如金纸一言不发,他身上看似没有什么严重外伤,但面前衣服前襟上几大滩鲜血,显然也极不好过。

    刘俊峰没有问这位本该在龙虎山的道门宗师为什么会在这里,他看了眼场中血肉模糊,几乎不辨形状的几具尸体,其中有一具正是他见过的被收入监牢中的红叶军参赞桂宏亮。他也没有再多问什么,现场幸存下来的两人一是道门第一人,一是影衫卫指挥使,都是位高权重之辈,两人的说辞一致的话,天下间几乎没有什么人有资格质疑。

    何况之前那股充塞天地,蛮荒强横的气息他也感觉到了,那确实是西狄萨满施用狼妖巫术的气息。

    “天河壮士呢?”刘俊峰左右扫视了一下,没看见天河鬼的尸体。

    “混战之中不知所踪,也许是死了也许逃了。”南宫无畏摇摇头。“我已下令全力缉拿那清风道人和元芷月,封锁一切出海途径,还请刘大人配合,一定要将这两人给生擒活捉。”

    刘俊峰没有拒绝的理由,只能缓缓点头。

    ###

    一天之后,越过黑木林,通往冀州的那条小路上,易容改装之后的明月正背着一个大竹筐,吃力地朝北而行。

    “想不到会又来这里,又走到这条路上来了。”明月站在一个小丘陵上,遥望远处的几座小山,那是他们曾经在这里遇见唐轻笑的地方。

    “辛苦你了,阿月。”小夏虚弱的声音从竹筐中传来。竹筐是仓促编织的,粗糙毛糙得厉害,外面的阳光从缝隙中透进来照在小夏的脸上,那上面满是浓黑的长毛。而且他蜷缩在竹筐中的手脚也都是一片焦黑干枯,好像被雷劈了的树木一样。

    “不用说了,夏道士你指明方向就好。我会把你送去治好的。”明月紧了紧竹筐,坚定地迈步朝前走去。“然后我们再想办法坐船出海,找师傅去。离他们远远的,再也不回来这鬼地方了!”

    竹筐中,小夏迎着透下来的阳光苦笑。

    十洲风云志第一部 完

    PS:大家不用担心,故事当然没有结束,只是因为合同的缘故必须在这里打个收尾。后面的故事会另外再开一本。是继续这个还是直接新开神州道还没有商定,不过应该会在一个月左右出结果,重新开新书。多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未完待续。)

暂时的后记

    嗯,这里给大家透个底,十州原本就是按照神州道的前传来写的,不过在写的过程中自己推翻了不少设定,刚好神州道也在大清洗中被删了(我都不知道为毛,我连牵手都没写好不好),所以以后神州道完全接住十州的设定和故事来重写也是顺理成章了。

    因为当时只是想写个前传,所以在签约的时候字数随便就写了个一百万,直到后来编辑提醒我字数到了结束我才反应过来自己把故事线拉得太长了。而且就是这样,很多地方我也是略过了没写,最后再向编辑讨要了一些字数份额,才勉强把一个大疙瘩给交代清楚,在这里暂时告一段落。

    十州这本书我写得不大满意,原因是各方面的,写作计划的变动让这本书先天不足,本能地想多交代点背景和线索,却没有去好好描写,骨架拉得太宽又都没有拉完整,还没功夫去填补血肉,若是按照理想状况来看就是到现在这个故事节点,字数也至少奔三百万字去了。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个人方面,这几年是我人生中极为别扭的几年,结婚生子,家庭生活对自由惯了的我来说实在是太不习惯,尤其是观念的完全不同让沟通困难,整日里闷气哪里静得下心思写东西。好不容易开始习惯了,又摊上后来小孩的事,闹得鸡犬不宁。也是多亏了各位读者的多方支援,我才算将那事给交代了过去,在此再次多谢各位的帮忙!

    还好,事情总算告一段落,我也看开了,该来的来该去的去吧,赤条条来去无牵挂。接下来就是好好写东西来报答各位读者的厚爱。下本合约还在商谈中,大概一个月左右之后会开始上传吧,先攒些字数,一旦开始可以有段时间日更了。

    此外,我会在公众章节上传点之前写的都市给大家试阅,不过肯定不是下本,也许是下本的下本,也许是下本的下本的下本....不过也不是和神州道全无关系,有什么关系,大家以后看了就知道了。(未完待续。)

序章

    序章少年啊,快去创造奇迹吧张臣西,张晨东两兄弟死了。[超多好]。更新好快。就在同一天晚上,同一个小时之内。这是2010年l省最轰动的一件事。大哥张臣西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被人用自制的猎枪一枪轰碎了脑袋,粉碎的五官血‘肉’脑浆骨头‘混’在一起,像从高压锅里爆缸炸出的稀饭一样溅得满屋都是。而老二张晨东却是自己失足跌倒在了自家别墅的卫生间里,手里一根烧烤的竹签从喉咙里刺穿扁桃体透过了脑干,最后直接从脖子上冒出一截。张臣西是西能集团的董事长,张晨东是西能集团的总裁,西能集团则是l省数得上数的大集团公司之一,s市的头号纳税大户,资产近百亿,而这集团根本就是张家兄弟自家的产业,所以这两人的死很轰动,s市闹腾得几乎翻了天不用说,整个l省都很抖了几抖。只是这闹腾并没有持续多久就渐渐平息了下去,至少在官方是如此。[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无他,两人的死因都很明了,目击者众多,证据确凿,事发缘由也一目了然,省厅直接派来的专案组一个星期之内就把所有情况都查明了,然后又翻去复来地再查了一个月,也没找出一星半点的疑点,于是案子也就这样接了。只是在某些其他渠道上,有些‘波’折还没有平息。l省的**上就有消息,张家三妹张尘楠放了话,悬赏一千万查出她两个哥哥的真正死因。刚开始的时候,真把这话当回事的人几乎没有。专案组是l省公安厅直接成立的,据说中央都有领导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全力查个水落石出,其中有不少从全国各省‘抽’调来的专家,还有几位退休的国宝级的老刑侦。这样的阵容,用足了各种明察暗访,各种假设各种论证,取证方面,连省厅刚从美国买回来的高科技仪器也用上了,闹腾了足足一个月也没查出半点问题来,那就说明那其中真没什么问题。但是张尘楠并没死心,好像嫌只是放出去的话不够分量,还专‘门’去请来了律师去公证处签下了文件,投了保证金,只要有人真能找出张氏兄弟的真正死因,就能直接去公证处将那一千万给领了。就算中央的专案组再给力威信再大,在这样隆重正规的条款和多达一千万的巨额‘诱’‘惑’面前,却是难免还会有不少人没有死心。王剑仁就是这其中一个。王剑仁今年二十一岁,大学刚毕业几个月,s本地人,和张晨东兄弟没半根‘毛’的关系,在此之前对这两位s当地有些传奇‘色’彩的人也没什么额外的兴趣。真的非要说能拉扯上的关系,那就是他在西能集团一个子公司的总经理的老婆开的商务会所里当了一个半月的服务员,给张尘楠端过一杯茶,然后回来想着张尘楠打了两次手枪,仅此而已reads;。当然,王剑仁之所以会无视省厅专案组的权威,并不是那两次臆想张尘楠太过投入的后遗症,而是因为他在给张尘楠端茶去的时候恰好听到了几句话,而他又恰好能从中听出些其他人不明白的东西来。当时张臣西兄弟依然还是生龙活虎的张董和张总裁,他也只是觉得那些东西有趣。而当后来听说这事,再联想到了中间的关联之后,他才腾的一下跳起来,大叫一声把满满一壶值他一个月薪水的铁观音全泼在了客人身上。无论是客人的尖叫耳光,还是随后被几个保安架着扔出去,王剑仁一点也没放在心上,甚至都不大记得是不是有这回事了,他脑袋里已经全是‘抽’风似地想着我知道我知道张尘楠张尘楠张尘楠张尘楠张尘楠张尘楠张尘楠张尘楠张尘楠张尘楠张尘楠张尘楠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本书来自/book/html/17/17498/( )

第一章 努力吧奋斗吧,少年

    王剑仁悄悄地躲在树木背后大口大口地**着,头上的汗珠顺着额头滚滚而下挂落在睫‘毛’上他也没有分神去擦掉,只是越过树木间的缝隙远处那个漂浮在半空中的身影。请大家搜索(uu234上最不缺乏的就是热心,最缺乏的就是存在感,几句马屁过去就能要到手。这视频王剑仁这两个月里算没上千,几百次也是有的,里面每个细节几乎都能背得下来,但无论怎么不出其中有什么古怪之处。所有能问题,专案组的专家们早就研究得透了。但不是有句什么‘鸡’汤话说过么,如果说你努力了一千次还没有成功,那可能是因为成功是在一千零一次那里等你。现在面临着房租的强大压力和一千万的巨大‘诱’‘惑’,鼓起了斗志的王剑仁决心要朝着那一千零一次的成功迈进。本书来自/book/html/17/17498/( )

第二章 脚踏实地吧少年

    王厂长背着个长长的背包,在‘门’卫那里有条不紊地登记完毕之后,还发了一杆烟给‘门’卫的小伙子。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最新章节访问:。。(79小說更新最快最稳定)原本解析度就不高的监控画面在放大之后更是显得模糊,王厂长那手头的东西简直就像骑兵片里的关键部位一样只是一堆马赛克,不过百次的王剑仁还是早认出了那是一包‘玉’溪。以王厂长的经济状况和生活习惯,这几乎是难以想象的奢侈。‘门’卫的小伙子含笑接过烟别在耳朵上,还和王厂长寒暄了两句。这小伙子也是本地人,刚转业退伍回来不久,也是认识王厂长的,至少也是知道这老头的情况,并没为难他就放他进去了。如果他能小心些,仔细检查一下王厂长肩膀上的背包,那结果就会完全不一样。王厂长几步走出了‘门’口的监控镜头,没过多久就出现在了办公室走廊的监控镜头里。他的步伐稳健而大步,从电梯口出来一直走到董事长办公室‘门’口只用了十八步,王剑仁自己早试着走过了,能感觉得出能走出这种步子的人心中一定很有信心,很清楚很明白自己要去做什么。秘书台的黑丝小妞个大步而来的老头,脸上的笑容还是那样职业化,毫无破绽,询问了一下之后居然还马上给这老头开了‘门’。两百多平方的董事长办公室居然也是有监控的,据说张董事长其实在这里的时间并不多,无论是办公还是和那位黑丝秘书做点爱做的事都是另有地点,这里多半都是用来应付电视塔采访的。当王老头进去的时候他正将脚翘在那张黄梨木的办公桌上,老神在在地点着一根雪茄在电脑上么东西。王老头走了进来,走到了办公桌前站定和张臣西说着什么。他背对着摄像头,他的表情,张臣西却是说了两句之后就站了起来,神‘色’极为不耐烦。画面清晰度不够,王剑仁也没学过专业‘唇’语,百遍也只能勉强的话里有两三个‘‘操’你娘’,张董事长早年是‘混’社会的,有几句这种口头禅简直再正常不过了。但是他面前的王老头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三字经给刺‘激’到了,随即退后一步从肩膀上拿下背包,‘抽’出了里面的那杆自制**,对准张臣西的脑袋扣动了扳机。监控录像上没有声音,但是透过那个画面很容易脑补出当时的一声惊天巨响。张董事长那张还略带震惊的脸一下就从脖子上不见了,然后他身后的墙壁上就出现了半径一米多的一团巨大红‘色’,还有不少零碎红点和大概头盖骨牙齿什么的杂碎飞溅到其他地方。王剑仁以前也玩过这种自制的**,可以一枪里装的火‘药’量和钢珠子就算是一头牛也能打死。这位王厂长那七级钳工的头衔很明显没有水分,这一把自制**的质量过硬得很reads;。听见巨响的黑丝秘书推‘门’跑了进来,壁上那一团脑髓血浆‘混’合绘制的惊悚派‘抽’象画顿时呆住了,然后像‘抽’了筋一样地坐倒在地,身下出现一滩水渍扩散着浸进地毯里。[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王老头也没回头*了的‘女’秘书一眼,站在原地董事长那无头的尸体一边咕噜噜地朝外喷着血一边缓缓从座椅上滑落,手里缓缓放下枪。刚才坚决毅然的充沛信心和杀气好像都随着这一枪一起给放了出去,他的手似乎有些微微发抖,丢下了枪,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小瓶二锅头仰首喝了一口。然后五六秒钟之后他自己也缓缓倒了下去。视频是以黑丝‘女’秘书哆哆嗦嗦地爬出去,随后楼下闻声而来的保安们冲进来告终。全部时长八分零九秒,后,王剑仁之前被鼓起的斗志勇气也消耗一空,就算他再认真再仔细,也真的没再从这视频从发现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这第一千零一次的尝试和之前的一千次一样以完败告终。叹了口气,王剑仁无力地关掉视频,他觉得自己可能已经没心思再来零二次了。里面的每一帧画面都烙在了脑子里,完全变成类似以前高考时强要背下来的年鉴图标之类毫无生趣的死硬东西,之前还能让他觉得兴致盎然的爆头一击和l黑丝の**爬行都再‘激’不起丝毫的观赏**。所有能线索都和已经被侦破定案的结果完全一致,王老头这位因为不满拆迁赔偿的老退伍军人爆发出了匹夫一怒的霸气,以最后一次央求面见张董事长商谈赔偿条款的机会来了个血溅五步。文件夹里的资料当然不止这一个视频,还有王剑仁千方百计从其他渠道搜罗整理出来的东西,比如王老头的出身背景,他的那个小机修厂的状况,西能集团的拆迁计划等等,同样还有张晨东那个案子的种种资料,但是王剑仁现在确实再没心思再去了。这一两个月下来他费尽心思连个疑点的头绪也发现不了,斗志早就被消耗了个‘精’光。连带着的,连之前坚信这案子背后必然有‘阴’谋的信心也有些动摇起来。其实关于这个坚持坚信的理由,连王剑仁有时候自己想起来也觉得有些奇怪,他也没对其他任何人说过,倒不全是顾忌着泄‘露’天机,而是那种理由一般人听了只会觉得莫名其妙,比如是被刘三娃那些家伙听到,除了继续取笑他和坚定他是个妄想狂中二病之外没有任何作用。但是这个信心只动摇了一瞬间,旋即马上就更加坚定无比的坚固下来。想到刘三娃那张小人得志的嘲笑嘴脸,想到这一个多月里的卧薪尝胆含辛茹苦,王剑仁的斗志又重新燃烧起来,初中语文上就学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老天爷给了他一个这样的机会就绝不能错过。但是和所有曾经面临困顿的伟人们一样,伟大的目标和志向并不能解决眼前的困难reads;。指望这遥遥无期的一千万来化解三天之内的房租问题那是不现实的,他必须要踏实下来,要认认真真脚踏实地才行。仔细想了想,王剑仁关掉电脑走出‘门’去。当然不是去找工作,不说凭他那三流野‘鸡’大学的专科文凭能不能马上找个工作还是个问题,就算真找到了,也不可能在这三天之内挣到房租水电还有饭钱。他现在全身上下所有资金加起来只有十二块五‘毛’,虽然只吃挂面馒头什么的也能对付两三天,但也不是长久之计。所以他现在决定脚踏实地的第一步,是找人借钱。出了‘门’,王剑仁连楼都没下,反而朝楼上走去。这栋半旧老楼是九十年代末在农村自留地上修起来的,也不知道当时的主人是哪里去请的乡村非主流设计师和建筑队,居然是仿造七八十年代的那种单位里的宿舍楼一共修了四层,虽然规模不大,但每层都有公用的过道,洗衣台,厕所,俨然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架势。王剑仁住的是三楼,他现在朝上走去,一直来到了四楼。刚刚转过楼梯口,就能一户人家的住户正张开着大‘门’,王剑仁不伸手敲‘门’也不出声询问,而是直接就走了进去,这个时间段他要找的人肯定是在的。除了最角上的一户能多出一个十来平方的小间,这栋楼所有的户型都是一模一样的一室一厅一厨房。王剑仁走进之后直接就朝最里面走去,果然在拉开几路稀拉拉的‘门’帘之后,就要找的那个人的宽厚背影。在这人头顶的墙上是两张真人比例的巨大海报,左边是一身红‘色’战斗服,意气飞扬地扬起一头长发的明日香,右边是双手持剑凝神静气英武不凡的sbr阿尔托利亚。位居中间的这人正坐在那里面对着电脑屏幕运指如飞,超大的三十二寸显示器上的桌面是一幅彩绘,半‘裸’的明日香正压在半‘裸’的凌‘波’丽身上,肢体相缠,眼神‘迷’离暧昧。“小仁吗?坐。”这人头也不回,好像只听脚步声就知道是王剑仁。他的身影坐落在一张宽大的沙发椅上,不留丝毫缝隙地将之塞满,只是目测就能让人清楚这尊身体起码是有一百二十公斤以上的分量。虽然王剑仁对这人的‘洞’察力早已经习惯,还是顺口问了一句:“你知道我要来啊?”“我听见赵老大踹你‘门’的声音了。我还以为你马上就会上来呢,有把d还没打完么?”这人还是不回头,只有一双手在键盘上噼啪噼啪地打得飞快。哔哔哔哔的提示声中qq的谈话框正在不断闪烁。“怎么,你们就真以为我是整日间沉‘迷’游戏不思上进啊?”王剑仁忍不住冷哼一声,暗道其实老子正朝一千万努力呢,可惜不好说出来吓你们一跳。他也不客气,这屋子里虽然没多余的座椅用来待客,却是有‘床’的,他直接一屁股就坐了上去。‘床’是像王剑仁屋里一样,单身男人特有的如狗窝般的凌‘乱’,不同的是有个大大的抱枕凸显主人的不同习‘性’,抱枕上印着翘着大‘腿’,‘露’出黑丝蕾丝丝袜和内‘裤’的远坂凛,那大‘腿’根蕾丝内‘裤’边缘还有着几处干涸了的液体状污渍reads;。王剑仁一时不慎坐下来的时候差点将手按在那污渍上去了,连忙收手退开几步。“哦,那你是有什么心思了?”这人不冷不热心不在焉地答了一声,注意力还是放在qq上。“那你是借钱呢?还是让我帮你先垫付房租?还是两样都要?”王剑仁挠挠头,脸有些发红,想了想结果还是开口说:“是先帮我垫付一下房租,然后再借一千块给我,谢谢木哥了。”了???p?x???处张望,王剑仁不敢阻拦,只能跟着在旁,眼睁睁地东的视线依次扫过堆在角落里小山一样的方便面纸碗还有各‘色’垃圾,满地用过的卫生纸,‘床’头柜上打开的写真集上正媚眼轻飘用一个非常‘诱’‘惑’的姿势展现那对罩杯的杉原杏璃,还有正被对话和技能刷屏的电脑屏幕,一阵小时候那种旷课去网吧游戏被班主任捉住的惶恐情绪油然而生。好在房东终究不是班主任,表现出了相当的包容‘性’和宽宏大量,只是冷哼一声说:“成天窝在屋子里就运作这些玩意?好了,老子也懒得理你是准备参加还是参加全世界撸管比赛,总之三天之内把钱给老子‘交’上来,要不就滚出去,知道不?”“嗯…知道,知道了。”王剑仁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连连点头。送走房东大人,王剑仁颓然坐回电脑面前,刚才绝境反击双杀的兴奋劲早不知道哪儿去了,连这热闹无比的游戏画面是意兴阑珊。趁这短短的几分钟之内,对面已经抓住机会抓了野外练级的幽鬼一次,然后顺势一‘波’流直接推平了两路,幽鬼指挥着去买了遗物的信使也被杀了,急得直骂娘,还骂不知死哪儿去了的剑圣,说剑圣**的临走留个指挥权也好啊。对面的火‘女’流‘浪’得意洋洋说**剑圣你倒是快出来虐我们啊爷等着呢。老子刚才离开日你妹去了,日得太爽了没‘精’神来游戏了。打上一行字王剑仁直接退出了游戏,闷在椅子上不动。憋了一阵子忽然跳起来握拳怒吼:“我要努力!我要努力!我要努力!老子要奋斗!不能再玩游戏再耽搁了!老子要去挣那一千万!老子要去挣那一千万!”这个视频全长不过十多分钟,画面也是粗糙得很,但来头却是不小,乃是两个月之前西能集团董事长张臣西被杀之时办公室还有走廊上的监控录像。事发之后也不知道是西能集团保安部哪个**丝想要彰显自己的神通广大无所不能,居然把这玩意拷贝出来发到**上去,虽然事后不过两个小时就被删除了,但也早被有心人给下载了下来。王剑仁虽然当时没能来得及发现并下载,却不妨碍从那些下载了的人手里去要。互联网上最不缺乏的就是热心,最缺乏的就是存在感,几句马屁过去就能要到手。这视频王剑仁这两个月里算没上千,几百次也是有的,里面每个细节几乎都能背得下来,但无论怎么不出其中有什么古怪之处。所有能问题,专案组的专家们早就研究得透了。但不是有句什么‘鸡’汤话说过么,如果说你努力了一千次还没有成功,那可能是因为成功是在一千零一次那里等你。现在面临着房租的强大压力和一千万的巨大‘诱’‘惑’,鼓起了斗志的王剑仁决心要朝着那一千零一次的成功迈进。本书来自/book/html/17/17498/( )

第三章 少年啊,脚踏实地吧(下)

    如果说在这栋半旧破楼中,房东赵飞是拥有至高无上的皇帝,那么木胖子就是负责一切具体事务的大内总管,不只是负责帮赵飞收取房租水电费,还有负责维修电路,水管等等一切零碎事务。(小说)-。79xs。-每个住户免不了多多少少都要和他打‘交’道,但要说真论和他有‘交’情的却还就只有王剑仁一个。其实王剑仁搬来这里也不过一年半的时间,比起有些四五年甚至上了十年的老住户来说还是个新人,唯独他能和这木胖子有些‘交’情,王剑仁觉得这要归功于自己不拘一格的宽宏气度和广阔的‘胸’怀。这木胖子的‘性’格很有些古怪,除了必要的公事之外几乎从不和人主动说话聊天,别人问他什么他也只是嗯啊哦之类的回答,给大多数人的感觉都是‘阴’沉冷漠木讷,此外不见他出去上班工作,也不见他有什么朋友来往,整天窝在家里上网,如果不是工作需要几乎不会外出,宛如自闭的超级宅男。其他人对这种怪物一样的生物有些敬而远之,王剑仁却是一搬来之后就去拜访了几次,刚开始的时候是因为据说这种生物手中一般都积累得有大量l和里番十八禁,他就存了拉近关系之后好去拷贝些来鉴赏鉴赏的心思,但是稍微接触之下才发现这位木胖子其实和一般的‘肥’胖宅男大有不同之处,那一声木哥可不是因为要借钱才叫的,确实是出自真心实意。“‘交’房租么,至少要‘交’一个季度的。那就是一千块,再借一千就是两千。”木胖子还是没回头,一直专心致志地敲打键盘聊着qq,不时还发出一两个颇有个‘性’的动态表情,好像只分出十分之一的‘精’神和注意力就足以应付王剑仁。“钱呢是没问题,不过条件呢还是和上次的一样,你没还钱之前就要帮我喂猫,楼里如果有什么其他杂务也要帮我做,每天算你三十块的工资,如果杂务重多就算五十块一天,怎么样?”这其实也就是变相帮木胖子打工了。[#26825;#33457;#31958;#23567;#35828;#32593;#77;#105;#97;#110;#104;#117;#97;#116;#97;#110;#103;#46;#99;#99;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好在工作地址就在居住点,事情也不算多,除了喂猫的事情麻烦些。早已经有了脚踏实地的心理准备的王剑仁一咬牙点头:“好,没问题。”“嗯。那就这样说定了,拿去吧。”木胖子还是不回头,只伸手从衣服兜里拿出裹成一卷的一百块朝后一丢,刚好落在王剑仁的身边。王剑仁拿起来一数,居然刚刚是一千,忍不住惊叫一声:“哇靠,木哥你是早有准备啊?你怎么知道我要借一千?”“上次你丢了工作之后没钱吃饭不也是借了一千么。这数额不大,对你来说没有太大的心理压力,省着点也够用一段时间的了。”想了想,王剑仁忽然说:“那我其实是想借两千呢?”“也行。”木胖子伸手又从兜里掏出一卷钱丢过来。“这是有长期抗战的心里准备了。”“我靠。你老人家这料事如神的劲头很有些无限流智者的风范啊,还有你这幅有格调的黑框眼镜,实在是太应景了。可惜你就是胖了点,要不spl一下那些智商20的天才,骗几个脑残‘女’粉丝来上‘床’还不是和玩一样。”王剑仁忍不住再大发感叹,想了想,又说:“那我其实是想借三千呢?”“三千就没有了。上了三千你小子说不定就敢卷款潜逃。”木胖子终于转过头来白了他一眼。‘乱’糟糟的头发下是一张胖嘟嘟的脸,上面有不少油脂型痤疮,嘴边还留有油渍和零食残渣,果然是一副标准‘肥’‘肉’宅男的模样,只有一副黑框眼镜下的眼睛很有些灵动。“还有,我劝你少络脑残小说的好。真以为什么智商20就能料事如神的,那才是不知道智商到底是什么的20。”“哪里的话,木哥你也太小,区区三四千块钱而已,我是那种没原则没义气的人吗?还有现在早就不流行无限流了,天上掉下个系统啊数据啊什么的才是热‘门’。你不多令网文老玩些老掉牙的l可要跟不上时代的。”王剑仁对木胖子的话很有些愤愤不平,不过心中也暗自估按一下,若真是最坏的情况那一千万确实是今生无缘了,工作也找不到了,钱也再借不到了,这足足四千块钱的巨款对自己来说压力还真是有些不能承受之重。潜逃什么的也不是没可能。想及此处,他背心也忍不住有些冒冷汗。虽然信心是有的,但是这样将所有的人生希望寄予一件事上,确实让人患得患失心怀忐忑。挠了挠头,面回过头去继续专心敲打着键盘聊着qq的宽厚背影,忍不住问:“木哥,你说…这个如果一个人在不该死的时候死了,是怎么回事?”“你说的什么意思?”木胖子随口回答。“就是这个……”王剑仁好好斟酌了一番措辞。“就是一个人算命出来他的命本来是不该死的,但是他却死了,这个是什么意思。”“那就是那算命的算错了呗。”木胖子还是随口回答。“…但是那个算命的很出名的,很多人出高价去请他来算也没出错过……”“现在的骗子很多的,一天什么都不做接下来骗子的短信都能有十来条。”“这个…有没有可能不是这算命的人算错了。是那个人死错了?也就是说有什么其他突如其来的不可抗力比如有什么神秘杀手或者什么外星人穿越者之类……”“我说让你少络脑残小说吧…”木胖子叹了口气,虽然还是没回头过来,但听得出这一声叹息还是分了他至少百分之三四十的注意力,可见还是有几分认真的reads;。“你再这样二比下去我可不敢再借钱给你了,哪天你忽然想通了要去穿越跑去跳楼触电什么的,我不是血本无归了?”一听之下,王剑仁顿时不敢再在这上面胡说‘乱’问了。想了想,他再问:“那我再问一个梦的问题吧。有个人梦见一条原本缠在腰间作腰带的蛇,忽然变得巨大无比,一口把她身边熟悉的人给全部咬碎了。这个梦是什么意思?”木胖子这时候也刚好打完了一大段对话,等着对面的回信,听了这话终于转过头来说:“这是个‘女’人的梦吧?你小子又去忽悠哪里的姑娘了?”他微微皱眉凝神想了想,却摇头:“这个梦的意思我不告诉你。”“为什么?”王剑仁大惊。“这不是个好梦。你小子知道了说不定会去讹诈人家…就算不是讹诈,你小子知道了别人的**多半也会忍不住胡‘乱’去说。还有,能做这种梦的‘女’人不合适你,你不要去妄想了。”木胖子摇摇头,抠抠鼻孔抠出团鼻屎来粘到电脑桌下,这时候qq的哔哔声响起,他马上又转过身去对着屏幕。王剑仁站在原地挠挠头,‘摸’‘摸’‘胸’口,抓抓屁股,然后双手捧着脸一阵‘乱’搓呼哧呼哧地出了几口气,张了张嘴却还是没说什么,眼珠子‘乱’转一通,木胖子那厚实的背影,终于只是说:“那好,木哥,多谢你的江湖救急了。明天开始我就帮你喂猫了。我先回去了。”“嗯,帮我把‘门’带上。”这时候电脑上哔的一声长音,居然是有人传来视频要求了,木胖子拿起带着麦克风的耳机戴上,随便对王剑仁挥了挥手。王剑仁转身走出去,顺手帮木胖子把大‘门’关上。好像是为了通风把那满屋的食物残渣发酵的气味散出去,木胖子只要在家就是从不关‘门’的,而且对于这栋破旧老楼的治安有信心的缘故,就算有时候出‘门’也不会关,唯一必须关‘门’的情况就是这样和人在网上视频聊天,刘三娃几个也曾经在走廊上隐约听到过,‘私’下里都怀疑木胖子是在搞什么比如**之类宅男喜闻乐见的活动,只可惜无从查证。从楼上一步步地走下,王剑仁觉得自己的腰都硬直有力了不少,首先是‘裤’兜里那两卷硬扎硬扎的百元大钞给人以无比的安全感,然后在更深层次的‘精’神层面上他感觉离那一千万又更近了一步,虽然也许只是十万八千里中的一步,但终究也是踏踏实实确确实实的一步。本书来自/book/html/17/17498/( )

第四章 少年啊,生活的奇迹就在身边

    第二天早上十点钟,王剑仁被木胖子的电话叫醒了:“红利酒店今天中午你去拿一下剩饭,那边我已经帮你通知过了。请大家搜索(uu234友,谁又哪天去**遇到个什么状况,谁又和老婆如何如何了。不一会前面酒席收工了,服务员将碗筷剩菜什么的都收拾过来,早有熟‘门’熟路的杂工把符合要求的残羹剩饭打包完毕,伟哥就让王剑仁跟着他过去拿。剩饭一共有两大包,概够两天用的,此外还有些没什么调料的‘鸡’鸭鱼‘肉’什么的,加上特意留起来的鱼内脏杂碎,拿回去‘混’起来煮成一锅就是上好的猫食。“对了,这里还有两个大半只烤鸭,一大盘卤菜,一些点心,烧菜炒菜的汤汁多了不好拿就不给你了,这些也够你和胖子吃了。”伟哥很贴心地还奉送上一些宴席上客人没怎么动过的吃食。这倒不是小什么的,像这种宴席上动的不多的菜品回收下来若是直接倒进潲水喂猪确实很可惜,一些不大讲究的厨师和服务员也会留下来自己享用,木胖子当然更不会讲究,时常还会特意拿饭盒来装上几大饭盒回去慢慢吃。王剑仁道声谢,把东西放在三轮车上就骑着出去了。刚刚骑出去拐上大街,王剑仁闻着后面传来的香味不禁就有些忍不住,前段时间整天的清汤面方便面馒头榨菜什么的早吃得他心里发慌,加上早上也没吃早饭,馋虫加饿虫一起上头,于是干脆停了车转身过来解开塑料袋,先吃了几块小馒头发糕什么的点心再扯下一只烤鸭‘腿’当街大嚼起来,满嘴的‘肉’香油香让他大呼过瘾,连咬带吞很有几分刚才索马里逃难过来的风采。“咦?王剑仁?”忽然旁边有人招呼,王剑仁转头一个‘女’生,其中一个正盯着他/br>“哟,祝妍妍啊。”王剑仁也点头,那个出声招呼他的是以前上班那个商务会所里的前台祝妍妍,也算是前同事了。“这是我以前的同事,叫王剑仁。嘿嘿。”祝妍妍笑嘻嘻地对旁边的同伴介绍,笑得有些诡异,还特别吧‘剑仁’这两个字咬得特别重。王剑仁一听就有些不舒服,在那商务会所的时候有几个服务员就喜欢老拿他的名字来取笑,这祝妍妍就是其中最活跃的一个。说起来他这名字小学的时候还觉得刚健威武侠气四溢,初中开始便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写出来有些大侠风范主角气质,念出来就有些不是味道了,之后就逐渐被些人用来取笑,比如之前会所里那几个服务员就在嬛传之后笑着问他:剑仁,今天你侨情了没?偏偏他还不好和几个小丫头较真。这祝妍妍好像还觉得自己这名字是个稀有笑料一样,迫不及待就要和朋友分享。好在她旁边这‘女’生只是很有礼貌地笑了笑,对王剑仁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没听出意思来还是修养到家。“王剑仁,好久都没了。听他们说上次你羊癫疯发作把茶泼客人身上了?现在你在哪儿上班呢?还一边骑车一边吃鸭‘腿’吃这么香,好过瘾的样子。”祝妍妍笑嘻嘻地上来张望,忽然剑仁车后面的几大袋残羹剩饭,其中那个装鸭子的口袋还大敞着‘露’出里面吃剩下的两个半只烤鸭,顿时脸‘色’就变得有些古怪起来。王剑仁这时候也注意到和祝妍妍同行的那个‘女’生‘胸’前别着朵小,上面还有‘伴娘’两字,加上两人走过来的方向,分明就是刚刚从红利酒店里吃了婚宴出来,自己这手上的烤鸭就是别人吃剩下的。顿时这鸭‘肉’在喉咙里就有点吞不下去。他今天知道要干些脏活,所以特意穿的一身不知道多久没洗过的旧衣服,一个星期没梳头没刮胡子,和犀利哥是同档次的人物,这再踩个破旧三轮车,当街大啃别人吃剩下的烤鸭,说不是叫子都没人相信。祝妍妍把视线移上来剑仁,表情越来越古怪,嘴角下撇,好像被谁‘抽’了一耳光一样的委屈哀愁,剑仁更是莫名其妙。祝妍妍忽然从肩上的挎包里搜出个钱包来,打开一翻把几张百元红钞全部拿了出来,想了想又放了一张回去,然后把剩下的递给王剑仁说:嚅嗫着说“我…我借四百块给你……我等会还要去‘交’水电费,所以要留一百……你先拿去吃饭,有…有什么病就去医院…”王剑仁顿时哭笑不得,心中也明白了。祝妍妍这‘女’孩脑袋有些不大好用,心地却还是不错的,记得曾经还因为给‘门’口的要饭老头倒开水的事和主管吵过一架,这时候眼见曾经同事沦落成乞丐,自然也就难免同情心泛滥。前拿自己名字‘乱’开玩笑那些都只是小‘女’孩胡闹,说不定自己之前的恢宏大度不予计较还是让她感受到了男人的魅力,让这同事之谊大大加分了呢。但是作为‘胸’怀惊天之志剑指一千万悬赏的隐藏大人物,王剑仁觉得自己不能在这种小‘女’生的‘妇’人之仁面前示弱,于是手一挥,张百元大钞,咕噜一下将口里的‘肉’吞下肚去然后拿出小说中高手该有的气场,淡淡一笑不屑之极地说:“放心,我可没什么病。上次在会所里是早那几个老‘女’人故意那样的,现在我帮着我朋友喂狗一个月拿好几千块,就算脏点累点也比在那破会所里伺候人舒服多了。这些剩饭都是拿回去喂狗的,那厨师师傅来得及吃饭就硬把他们留下来吃的鸭子塞了两个半只给我,我这就在路上随便吃两口就把中午饭的时间给省下来了,下午的工作还忙呢。”“哦?是吗?我还以为…我还以为…”祝妍妍把钱给收了起来,脸有些发红,显然是对自己不经意间蔑视了别人感到羞愧reads;。“不过你朋友喂的什么狗啊?这么多钱请你。”“嗨,十多条大藏獒,每条都值好几十万的那种!说起来这段时间生活过得太好了油荤吃多了也腻人,喝点茶解解油气。”王剑仁把手里的鸭‘腿’一丢,手随便在身上抹了抹,下车走向路边的一个小摊买了瓶不含的瓶装茶饮料,四块五一瓶,平日间是绝舍不得买这种自己在家烧壶开水就能喝到饱的东西的,这时候也顾不得了,此外又再买了两瓶果汁牛‘奶’,也是平时绝不会买的高档货,拿过来很大气上档次地递给祝妍妍和那‘女’生。“不用了不用了,我们刚刚才吃过……”祝妍妍面还沾着烤鸭油的两瓶果汁牛‘奶’连连摇头,也不敢伸手去接。“拿着吧,以后再要想请你们喝水都没机会喽。”王剑仁很大度慷慨地感叹一下。以前和会所里那些同事打牌什么的赌输了就要请所有人喝饮料,那时候简直恨不得能买一块钱十瓶的,这时候却要表示怀念那逝去的友谊难得。这感情牌居然将祝妍妍打得有些感动,不只很小心地把两瓶果汁牛‘奶’收下了,还‘摸’出手机来问王剑仁的号码:“以后大家有空还是可以联系下出来玩嘛,小许小王她们昨天也都才聊起你呢,下次我们出去歌的时候叫你,的哦。”王剑仁将手机号码说了,心中难免生出淡淡的得意之情来,想不到这辈子居然还有被‘女’生主动索要电话的时候,这十多块钱完全值回了票价。只可惜祝妍妍实在不是他的菜,前平后板不说人也傻乎乎的没点‘女’人味,认识这么久了连打手枪的时候都没拿来幻想过,倒是会所里另外有两个前台和服务员还让他有些心痒。“哇,王剑仁,这车座是你‘弄’的吗?阿拉蕾啊!”祝妍妍的注意力一下又转移到三轮车的座位上去了。普通的车座面积当然难以令木胖子那一百多公斤的体重得到比较舒适的释放,所以木胖子不知道哪里去‘弄’了个卡通的大圆凳换在上面,而那圆凳正是一个阿拉蕾的头脸。“我最喜欢阿拉蕾了,让我坐一下行不行?”祝妍妍有些兴奋地一下跳上去坐到机器娃娃的脸上扭来扭去,然后又发现了一边脱落过的车把手是装的机器猫玩偶,更是高兴,扭着车龙头左右摇晃。“这车好好玩,让我骑一下。”“哎,你会不会骑啊?”王剑仁有些担心。“三轮车谁不会?我家楼下三岁的刘小宝都会骑,我五岁的时候就骑过了!”祝妍妍好像彻底兴奋起来了,站起来踩着踏板就冲了出去。王剑仁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上前一步以防不测。这三轮车三岁小孩都会这没错,但一旦学会骑自行车之后这天赋技能马上就会重置为不可使用,因为自行车的掌控方式和三轮车完全不同,一个是顺着车势用巧力,一个是靠蛮力硬扳,没重新练习过的人绝对是掌握不了的。换言之,所有不会骑自行车的小孩肯定都会三轮车,但是学会了自行车的成年人就不一定能骑三轮车了。果不其然,祝妍妍一冲出去就根本把握不住车龙头,车身一歪就来了个飘逸甩尾,王剑仁还没来得及上去拉住,就轮车在车道上猛地一转撞到了路边上的绿化带上停了下来,车尾刚好擦过路边一辆白‘色’宝马z4,将后车‘门’附近撞出一个小凹坑。祝妍妍呆坐在车上,宝马车上撞出来的凹痕,又转过去过来的王剑仁,瘪着嘴呜的一下就哭了出来。“妈的还哭个‘毛’啊?”王剑仁是急得直骂娘了。好在那宝马车没发出警报声,左右一张望好像也没人注意到这里,赶快上去把祝妍妍给拉了下来一把塞给也跑过来的她那个同伴‘女’生。“你们还不快跑?”幸好那个‘女’生还有些急智,转身就招呼了一辆刚刚开过的出租车推着祝妍妍钻了进去,王剑仁也跳上三轮车拿出所能踩出来的最快速度一溜烟地窜了出去。本书来自/book/html/17/17498/( )

(中)

    骑着三轮车一路飞奔一直回到那栋破楼下,也没见什么追上来索赔的宝马,王剑仁这才松了一口气。[最新章节请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访问:。。79小說把车停好,提着大包小包的残羹剩饭上了五楼,把那些木胖子吃的什么烤鸭点心的都给他,剩下的就全拿上了楼顶。因为煮鱼内脏之类的东西腥臭太大,赵飞就把这楼顶规划给了木胖子用作厨房,此外还有四五只缺‘腿’少胳膊行动不便的猫狗住在这上面,一剑仁提着东西出现,全都一瘸一拐地跑着爬着过来了。用些烤鸭骨头将这几只残疾猫狗安抚下来,王剑仁就将一半剩饭杂碎什么的都倒在一个专用的大锅里开始熬煮,其他放进楼顶上那放置猫粮的专用冰柜等着明后天备用。这时候祝妍妍又打电话过来,语含哭腔地问王剑仁怎么样了,王剑仁说当然没事我也跑掉了,祝妍妍犹豫了一下又说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对,把别人的车碰了自己却跑了,要不要我回去找找车主赔他点钱……王剑仁气得差点没笑出来,说你脑子没‘毛’病吧,对能开辆宝马的土豪来说那点修车费不过是九牛一‘毛’,落在你身上那就是几个月的工资了,而且如果运气不好遇见那车是道上的朋友的说不定不只要你的钱还要你的人呢,你没上说那些被灌醉了拖去**米还拍照的脑残‘女’生么?这才把祝妍妍给吓到了,连声说我不去了我不去了。随口吓唬祝妍妍的时间里,今天的猫食也煮好了。王剑仁感觉今天的劳作也算是有了重大的成果和收获,途中还有一番奇遇历险,可算是‘波’澜壮阔又充实的一天了,加上早上是被木胖子给吵醒的,就觉得微有些睡意上头了,于是决定转回去睡下午觉补充一下‘精’神。这一觉睡到下午四点才‘迷’‘迷’糊糊地醒来,上上网更的小说漫画什么的,时间差不多也就到了六点了。王剑仁这才上楼去把猫食给提下了楼,放在三轮车上骑了出去。除了放在楼顶上的那几只残废猫狗,剩下的猫狗都属于半放养的状态,自动分散在这一片街区中的各个角落中。据说这是从上一代老房东那里就留下来的光荣传统,因此就算是喂食也不是件很轻松的事,必须将‘弄’好的猫食送去三个街口的绿化带。而从王剑仁把猫食提下楼的时候,就有几只猫在周围的屋顶街边候着了,然后随着他一路骑着三轮车,慢慢地也有更多的猫从不知什么地方钻了出来,围绕着在他车边脚下打转。等他到达第一个绿化带的时候,加上早等候在那里的猫,加起来一共二三十只围绕着他在‘乱’转‘乱’叫。“日,这猫是越来越多了啊。”王剑仁有些无奈,还以为那剩下的饭食能用个三四天的,把明天对付过去就不错了。这里的每天固定喂食,逐渐会把附近的野猫也吸引过来,这里的猫军团有日渐庞大的趋势。这还是木胖子定期给其中的野猫抓起来做绝育手术的缘故,否则若是任其繁衍,以猫每年两窝每窝四五只的速度,要不了多久就能酿成猫灾。绿化带的角落里有五个瓷盆,王剑仁找出来摆在台阶上装上猫食,立刻就有猫围拢过来吃。王剑仁就在旁边偶尔有比较瘦弱的挤不进去,王剑仁就在台阶上另外给倒上些给他们开小灶,尽量让所有猫都能吃到。如果有‘肥’壮凶恶的大猫想要独霸一盆的,王剑仁就用舀猫食的长勺敲过去教训一下。这些都是木胖子‘交’代过他一定要做到的,他也尽量去尽心尽责做好,算是不辜负这江湖救急的恩情,还有每天这五十块钱的工资了。就在差不多把这一处的猫给喂完,准备转到下一处的时候,旁边不远处一辆警车停下,一个警察带着个背书包的小‘女’孩下车,给开警车警察的打了个招呼后就朝这里走了过来。王剑仁眼,就认出那警察正是房东赵飞。“咦,王二比,今天是你来喂猫啊?”赵飞也剑仁了,左右吃食的猫群,点点头。“那是木‘肥’帮你‘交’房租了?那你小子认真点做事,别偷懒哈。”“我怎么会偷懒?这金巷上上下下谁不知道我做事认真靠谱?”王剑仁连忙把手里的铁勺在饭桶上敲得碰碰作响以增加说服了。房租已经不再拖欠了,他的脊梁和气势就没之前那么萎靡不堪。说起来这喂食工作算是木胖子从赵飞那里承包下来的,落到他手里这算是二次转包工程了,赵房东的眼神有点让他感觉好像是幕后大老板在视察工作的味道。不过换个方式说,这好像又是赵飞在变相剥削木胖子然后木胖子又变相剥削他一样,这又让王剑仁心中很有点不爽。“饭给我留了没?”赵飞身后的小‘女’孩问。这小‘女’孩背个,一只手里还拿着个大苹果。“当然给你留了,就在楼顶放着呢。佳佳,今天哥哥煮的饭好香好香,你闻到没有?想不想先尝尝?”王剑仁舞了舞勺子,怪模怪样地对小‘女’孩笑。这是赵飞的侄‘女’魏佳佳,今年刚刚才上小学一年级,似乎是父母出了什么意外,一直都跟着赵飞住在一起,楼顶的几只残疾猫狗一直也是她在喂着。“又不是我吃。二比。”魏佳佳瞪着一双大眼睛斜瞥了王剑仁一眼。这小‘女’孩顶着个蘑菇头,比平常同龄人矮小了一圈的身子背着个比她小不了多少的,五官玲珑有致,加上一双大眼睛,就像从卡通日漫里掉出来的一样,只是听说好像出意外的时候伤到了什么脑神经还是‘精’神上受了创伤什么的,‘性’格有些怪异,从来都没见她笑过,整天绷着张小脸像是谁都欠她钱一样。被个六七岁的小‘女’孩说二比,王剑仁脸上觉得有些挂不住,但是又不好和个小‘女’孩较真,只能对赵飞说:“飞哥,你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叫这个…这个二比了?你小孩影响多不好?”“我觉得二比还不错啊,至少比贱人强。”赵飞毫不在意地随口一说,转身走了,魏佳佳默不作声地背着书包跟在后面,刚刚只好到前面赵飞屁股的身高,手里还拿着一颗几乎有她半个脑袋大小的大苹果,就像只紧跟主人脚步的宠物猫狗。叔侄一大一小两个似乎很嚣张的背影,王剑仁冷哼一声差点想丢个中指手势过去,但还是顾忌万一被后果没把手伸出来。事实证明这小心是绝对没错的。赵飞和魏佳佳当然没有临时转身监察背后有没有人暗算偷袭的习惯,不过前面正对着这里的一个杂货铺里忽然迎面窜出来一个大汉,朝着这方向瞥了一眼,迎面走来的赵飞之后马上弯腰上前,一张横‘肉’丛生的脸笑开了一样,‘摸’出一包烟就送了上去:“赵所,吃饭没有?来‘抽’只烟。”赵飞也不接烟,手一摆,:“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子不‘抽’。你跑这边来干什么?帮人收钱啊?”这大汉身材‘肥’壮,有一百公斤左右,颈上一根筷子粗细的金项链,头脸上除了横‘肉’之外还有几道刀疤,标标准准可以上教科书的社会‘混’子的外形,只是现在这脸上的表情去当联合国亲善和平大使都足够了,对着赵飞的问话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我兄弟在这边喝酒,过来聊聊天。”然后放低了声音神情鬼祟地把脑袋凑过去,但刚好能让不远处的王剑仁隐约听见:“还没找机会感谢你呢,上次的那个事可多亏了你帮忙……”“感谢个球,多大点事?”赵飞很是不屑一顾,手一摆连脚步都懒得停的样子。远处的王剑仁暗暗感叹高手气质原来是这样。这位房东那一身警服可是颇有含金量的,不是区区的片警协警什么的低层人员,乃是一个大片区派出所的副所长,而且听说在披挂上那身制服之前他还是这本地很有些名气的大‘混’‘混’,这匪帮转正之后正邪相济,是黑白两道通吃的人物,现在这大汉和他的一番对话就说明传言非虚。“对了,身上带刀没?”赵所长忽然想起来的样子,问。大汉一愣,思考了一秒钟,老实‘交’代:“…带了。”“借来用用。”大汉犹豫了一下,左右观望了一下周围没什么人,才从后腰上‘抽’出一把一尺多长的大匕首来递过去。“**。带这个在身上,**的是准备去捅人啊?”赵飞眼这凶器也是有点意外的样子。这匕首刃口上寒光闪闪,可是标准的开了锋的管制刀具,这口径这深度捅进身体里去要人命的可能‘性’极大。“防身,防身的。”大汉连连解释,警惕小心委屈的表情好像这小城街区其实危机四伏凶险异常,就算是他这样的大汉不小心点带把兵刃护身也根本活不下去。“反正别在这一片给我惹事啊。”赵飞警告了一句,然后对身边的魏佳佳招招手reads;。魏佳佳很有默契地把手上的大苹果给递了过去。赵飞还转头问了大汉一句:“你吃不?”有些呆滞地摇头,这才手起刀落把苹果一分为二,递还了半边给魏佳佳,自己拿着另一半啃了一口,然后对大汉一点头:“先走了,小孩回去还要做作业。”叔侄两个吃着苹果继续朝通往旧楼的后巷中走去,留下后面的大汉身宝刀上的果汁残渣,神‘色’一阵变幻不定,然后在衣服上擦了擦,重新把这柄可能喝过不少人血的利器收回鞘里藏回后腰。大汉再度左右张望一下,忽然远处王剑仁满脸古怪像样地,顿时也不知是恼怒还是羞怒抑或是恼羞成怒起来,刚刚还亲善祥和的脸上顿时杀气四溅,一双牛眼中凶光‘乱’冒,瞪着王剑仁低吼一声:“小杂‘毛’你啊?”这傻比你刚才的孙子不是装得很好么?在我面前凶有鸟用?等有空我会把你刚才的孙子像给广大群众大力宣扬宣扬的。王剑仁‘精’神上把刚才准备送给赵飞的中指丢给了这大汉,满脸鄙夷地转身骑上三轮车载着猫食走了。本书来自/book/html/17/17498/( )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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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二三十斤猫食全部喂给这片街区的猫猫狗狗之后,王剑仁总算感觉到了久违的所谓劳作过后的充实感。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更多最新章节访问:ww 。今天这五十块钱可算是堂堂正正地挣到口袋里了,剩下的就全是向着伟大理想前进的时间了。

    不过理想的第一步自然是需要吃饱饭。王剑仁有些后悔没把中午的烤鸭和点心留存点起来,他把装猫食的锅送上楼顶去的时候木胖子的房‘门’一直紧锁着,很显然不希望别人去打搅,王剑仁也不好意思登‘门’打搅说能分点烤鸭点心给我吃不。好在现在是有坚强的经济基础作后盾了,错过了街口路边摊的盒饭时间也没关系,去楼下巷子对面的小超市买几包方便面火‘腿’肠凑在一起就是一顿丰盛大餐。

    同样是那种农民自宅地修建起来的小产权住房,巷子对面的那一栋小楼虽然没王剑仁所住的这一栋宽大气势雄浑,但显然要有商业头脑得多,临街的一排底楼是修成了店铺‘门’面,其中一个就开了这个小的超市,五六十平方的铺面里倒是应有尽有,基本上能满足这一片局面的日常所需。超市的主人是一个姓周的胖大娘,在王剑仁的印象中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风吹不摇雷打不动地一直守在这里,好像已经和自己的产业合二为一,超市的‘门’口则永远是一桌比这胖大娘还要不动如山的麻将。

    “我日死他先人的,这老头又开始了。”

    王剑仁在超市里挑选好吃食,正在准备去收银台付钱的时候,守在里面打着‘毛’衣的胖大娘恶狠狠地骂了一句。王剑仁一呆,左右看这超市里没其他人,却听到外面一个搓着麻将的阿姨也在抱怨:“就是,每天吃了饭就在那里拉啊拉的吵死人了,谁去叫他别拉了啊。”

    再听着不远处传来的吱吱呀呀的二胡声,王剑仁才明白这几个老娘是在抱怨旁边‘药’店里的拉着二胡的瘸‘腿’老头。那老头瘸了一只‘腿’行动不便,每天里除了看电视之外也就只有拉拉二胡消遣,王剑仁路过进出的时候也经常能听到。其实这老头的二胡水准相当不错,以王剑仁的修养水平当然判断不出这艺术水准到底有多高,但几个熟悉的调子什么二泉映月赛马之类的听起来好像和电视里的曲调节奏都一般无二,不看还以为谁在放d呢。王剑仁记得上次有两个路过的外国佬还被这声音吸引了进去,对着老头用手机摄像拍照,老头旋即大声叫孙‘女’从后面给他抬了一把几乎能和大提琴比拟的大号二胡出来拉了一段,引得两个老外更是拍得不亦乐乎,连连伸出大拇指点赞,老头得意洋洋地抱拳还礼,好似为中华五千年璀璨文化争光了。( 广告)

    有这一段往事,王剑仁对这老头是很有几分民族英雄式的崇拜的,至少他就想不出自己有任何的地方能够让几个外国大鼻子佩服,所以这时候也忍不住出声为老头鸣不平:“人家这是艺术,你们几个只会跳广场舞唱红歌的大妈不懂就不要‘乱’说reads;。”

    “艺术个x,你懂个。”胖大妈眼睛一瞪,资深‘女’汉子的杀气外‘露’。

    王剑仁正要还嘴,忽然胖大妈绷紧了的胖脸一下松弛下来,笑得弥勒佛一样看着外面:“佳佳你来买东西了啊?今天上课乖不乖?老师布置的作业做完了没有?”

    王剑仁转头,就看见魏佳佳提着一个空的塑料袋走了进来,板着脸对‘门’口打着麻将的几个阿姨大娘还有收银台里的胖大娘问好:“张阿姨好,李阿姨好,胡阿姨好,周阿姨好……”

    “佳佳你好。哟,好乖。”

    “佳佳好乖,今天又来买东西啊?买的多不多?自己提得起不?提不起让那个小王帮你提一下哈。”

    ‘门’口的几个大娘眼睛要么根本就没离开过手里的麻将,或者只是匆匆一瞥,就帮魏佳佳把善后工作都一起安排了,收银台里的胖大妈更是丢下‘毛’线走了出来,‘摸’‘摸’魏佳佳的蘑菇头,准备帮她拿货架上够不着的东西。

    “哎,能不能先把我这里结账啊?”王剑仁看见自己被丢在一旁,有些不高兴了。对魏佳佳这个长得好像卡通娃娃身世又很是可怜的小‘女’孩,周围的街坊大娘好像都有些母爱泛滥,尤其是几个子‘女’外出打工和老伴独居在此的更是差点没把她当做亲孙‘女’看,其中就以这个超市化身的胖大娘为首。只见胖大娘刚才面对王剑仁的时候还戾气丛生的脸现在满是慈祥和蔼,把魏佳佳要的东西都一一给装到塑料袋里再拿过来,理也不理站在前面的王剑仁,先帮魏佳佳的东西扫描起条码来。

    外面麻将桌上一个大娘终于先自‘摸’了,抬头过来看了那一大口袋东西就先哎哟一声抱怨起来:“我说赵所长也真是偷懒,每次都是让佳佳这么小个‘女’孩子来买一大包东西。”

    “人家赵所长贵人事忙嘛,每天那么多公务要处理,抓坏人维护治安什么的,家里又没个‘女’人‘操’持家务,真的是党的好干部啊。咦,怎么又是个幺‘鸡’?”一个接连打出幺‘鸡’的大娘语气中全是对体制内干部的崇拜之情。

    “他个屁的事多,就是懒。佳佳跟着他过真是受委屈。”胖大娘却是这条巷子里和赵飞一起十多年的老街坊了,免疫于所长大人的威慑光环,还有足够的资历来历数他的黑历史,一边扫着条码一边说着。“你不要以为那小子披了张皮就是好人。我认识他十几年了还不知道?以前就是个流氓小‘混’‘混’,成天到处打架还搞过什么黑网吧,老是和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谁家的姑娘愿意跟着他?后来不知道跑了什么关系才当上警察……”

    “肯定是有关系,这年头什么事不要关系的?人家三十来岁就是副所长了,这背后的关系可是够硬啊。呀,自‘摸’了!”自‘摸’了的大娘喜气洋洋地把牌一扣,转过来又对魏佳佳叮嘱reads;。“佳佳,我们几个阿姨的随便闲聊,可别对你叔叔说啊。”

    “佳佳才不会,佳佳乖得很。”胖大娘丝毫不担心的样子,‘摸’‘摸’魏佳佳的蘑菇头。魏佳佳板着小脸也不回答,只是在收银台前东张西望,忽然抓起两盒杜蕾斯在手里看了看,然后问:“怎么都是橘子味的?没有西瓜味的吗?我要一盒西瓜味的。”

    胖大娘的神情和动作都一下凝固了,足足呆了两秒才连忙叫起来:“佳佳你要什么?快放下快放下!那不是口香啊。”

    魏佳佳面无表情,很是淡然自若地回答:“我知道这是避孕套。是叔叔要我买一盒西瓜味的。上次那个姐姐说不喜欢橘子味的,喜欢西瓜味的。”

    胖大娘又呆滞了两三秒,然后将手上的东西碰的往台上一放,快步走出超市对着不远处的破旧楼扯开嗓‘门’骂了起来:“姓赵的,你个***不要脸的臭流氓,让个六七岁的小‘女’娃娃来帮你买避孕套,你***怎么不去死?你还有脸披张警皮?成天和些破鞋鬼‘混’也不避避小孩子,你还用什么避孕套?你的烂脸皮揣在‘裤’裆里就用了啊……”

    胖大娘的声音当真是中气十足声震四野,在周围楼房间回‘荡’的共鸣下简直不亚于广场舞的音响,而且语句的措辞极尽泼辣毒辣下贱,连经常在论坛上游戏里和人对骂,可说在广大网络天地里见多识广的王剑仁也有眼界大开,颇受启迪之感。

    胖大娘的这一骂足足骂了近一分钟才被麻将大娘们连拖带劝地拉了回来。周围不少街坊已经闻声赶来四周观望看热闹,连旁边‘药’店的瘸‘腿’老头都停下了手里的二胡,架着拐杖挪到‘门’口来张望,只是楼里的赵所长始终没有‘露’面来应战,倒是让观众有些失望。按照胖大娘的音量来说,只要没聋那就绝不可能没听见的。

    不过王剑仁倒是对赵飞的不‘露’面有几分了然,不论所长大人是不是在意,站出来和这种大娘对骂或者是干脆过来砸店都有些太掉分了,至少有损他在王剑仁心目中的高手形象。就算真要计较,以后随便示意几个小‘混’‘混’来这店里偷点东西闹点事什么的也就是了……当然这也算掉分,但胖大娘刚才那一通骂的措辞确实有些犀利毒辣,至少王剑仁自问被这样当着众多街坊一骂那是绝没可能忍下这口气的。

    转回超市的胖大娘看向魏佳佳的眼神重新又充满了爱怜之意,一双老眼中都有闪闪的泪了,很是语重心长地对魏佳佳说:“佳佳乖,叔叔以后再要让你买什么奇怪的东西,再要和什么坏姐姐说些什么怪事你都不要理他了,他是坏人。知道了吗?”

    “阿姨不要生气,我买这个又不是我用。”魏佳佳终于从架子上找出了一盒西瓜味的杜蕾斯拿在手里。

    看着胖大娘的脸瞬间又绿了下去,王剑仁终于忍不住了,嘿嘿嘿嘿地笑起来,蹲下去拍着魏佳佳的肩膀很语重心长地说:“佳佳,等你以后能用这个的时候就知道其实什么味道都是差不多的……”

    这话还没说完,王剑仁的眼睛余光就看到旁边的胖大娘猛地飞起一脚就踹了过来reads;。这一脚应该是对着他的脸来的,只是胖大娘盛怒出击之下准头不佳,只狠踹中了王剑仁的肩膀。胖大娘的脚下是软底凉鞋,接触面柔软王剑仁倒没感觉到怎么痛,但是这力道却着实不小,直接将蹲着的他踹得朝旁边一滚,刚好旁边又是超市‘门’口的台阶,他就直接成了个滚地葫芦滚出了超市摔在外面的麻将桌前撞在一个大娘的椅子脚下才停住。

    摔得灰头土脸的王剑仁刚刚站起,满‘胸’的愤怒正要上前去讨还公道,却看见好像比他更愤怒的胖大娘正转身去提开水瓶,眼中满是怒极的癫狂口中满是戾气地念叨:“***一个两个的臭流氓,老娘不烫死你们……”

    以这老派‘女’汉子的秉‘性’,王剑仁毫不怀疑自己只要敢冲上去或者是站在原地不动,迎头过来的就是一水瓶的滚烫开水,连忙转身就跑,跑了几步,忽然察觉到自己手中还提着塑料袋,里面正是刚才还没付过钱的方便面火‘腿’肠,顿时跑得更快了。

    ps:啊啊,居然一直忘记推荐旁边的同好作品链接《萨拉弗的龙翼挽歌》了,写得非常好的dd背景西幻,作为博德之‘门’各种姿势通关五十次的我来说,最爱看的就是这类作品,可惜夜用型萝莉的《博得群侠传》只写了个开头。

    ( )

第五章 少年,生活往往比小说更离奇

深夜十一点了。王剑仁终于以神装虚空的绝境大逆转拿下了三连胜,神清气爽地退出平台,扯开一根火腿肠吃了,点开桌面上‘一千万在这里’的文件夹,准备朝梦想进军。

    前段时间研究的都是张臣西那方面的资料,没什么进展不说还把自己弄得疲倦不堪,王剑仁今天决定研究研究张晨东的换换口味,说不定就能灵感大发,找到什么突破口呢。

    资料很多,不止有官方发布的那些,之前看过的视频那些好事者发到网上的,当然还有王剑仁亲自去收集的。有本地人的优势,总能找得到一些真真假假千奇百怪的小道消息,出于无数警匪片和小说的熏陶,王剑仁坚信那些正规审讯调查和什么高科技都是无用功,最多只是起到个介绍案情背景的作用,真正的线索都隐藏在诡异线人的垂死线报或者是被所有人都忽略了的路边小道消息中。

    关于张氏兄弟的死,S本地人也确实津津乐道了好长一段时间,各种场合各色人等都能扯出一断秘辛来,王剑仁刻意打听之下更是听得多如牛毛,他在听的同时也还用手机将对话都录了下来,回来存在电脑里当做资料。

    “…****,要我说,张老总这一辈子当真是没有白活,你知道他情人有多少个吗?就我知道的,我见过的有名有份的,也有五六个,整天城里开着路虎极光晃悠的那个熟美女你知道吧?据说那就是张老总的初恋,小学同学。张老总发达之后开了个小学同学会,把所有的小学同学请来嗨皮了一天,然后这位初恋美女就回去和老公离了婚,连肚子里三个月大的小孩都打掉了…”

    “……你不是老一辈的S人你不知道,早些年张晨东那时候还在东门市替他老爹守停车场的时候,就整日里和些社会上的女的鬼混,十八还是十九岁的时候,可就打掉了四五个娃了。谁都说是个流氓犯,早几年严打早枪毙了。不过他对女人也不是提上裤子就不认账的,我记得他穷的时候有女人去找他,他就算是借也要借钱去请女的吃饭,有两次和他分手了的女的受了欺负转回去找他,他还真去替那女的出气,找了几个人一起去把那人给砍成残废了…”

    “…张晨东这人不是个东西,就算有了些臭钱也脱不开没文化的土鳖本色,乱搞男女关系,私生活极其放荡,我听我女儿说还有手下替其去学校物色女学生的,妄图用金钱去腐蚀学子的心灵。道德这样败坏的人渣,这样死了也算是罪有应得的。听说他出事之前还叫人给他物色没过人事的女学生,说是祛霉运…这样的垃圾真是该死…”

    “…我同学的朋友里有个喜欢在外面玩的女生,有一次去迪厅里被朋友介绍给张总认识,夜场里陪张总玩得开心,去外面开了个房玩了一夜,你知道张总多大气?直接叫人买了台刚出来的苹果给她,那小婊砸整天拿着炫耀,后来还想法设法地想要当张总的情人。可是人家张总什么格调,怎么会看得上她?偶尔玩玩就行了,还真花功夫在你这小娘皮身上?后来那小婊砸不知道想玩什么花招,大概是假装怀孕了还是什么的想赖上去,结果惹火了张总反被拖去轮了大米还是什么的,哈哈哈哈…”

    有关于张晨东的各种讲述,从某个角度上来说简直就是一部人生淫家的简略史。总的来说这位张老总远在尚未发迹,还是个黑社会小头目的时候就展现出了下半身动物的本色,后来跟着大哥一起发了财成了亿万富翁之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将这种本色借助金钱之势以十倍百倍发扬出来,各种风流韵事各种荒淫秀层出不穷。这是王剑仁爱听也不爱听这个资料的原因,听起来令人不时悠然神往恨不得能以身代之,但又没网络YY小说的那种代入感爽快感,徒然令人肝火大盛,最后只有找杏璃姐撸上两发了事。

    所以要从这浩若烟海的风流史中找出他真正死因的蛛丝马迹,对于王剑仁来说实在是件太过消耗脑细胞的事。依据这些对话能想象出来的线索,似乎就是因为纵情声色放纵太过,才让张晨东这位**大亨腰腿酸软站立不稳,这才一下扑倒在地,将手里的烧烤竹签插进了自己的脑干里面去。而实际上这也是专案组得出的结论,合情合理合乎推断合乎想象,更合乎所有能找出来的证据。虽然不像张臣西的死有监控录像,但第一现场的是四五个心腹高层一起发现的,当时有个海龟还算临危不乱,所以现场保护得极好,足够专案组清楚确认张老总确实是自己一人在卫生间滑倒的。

    要从这些已经成为死证的信息中发掘出更深一步更隐晦更神秘的线索,王剑仁觉得自己在逻辑推理能力和信息收集能力上,比之省厅专案组可能还差个几分半筹,唯一可以依仗的优势就是想象力了。而对于这个优势,王剑仁还是有几分信心的。爱因斯坦就说过,想象力远比知识更重要,而常年接受各种各色网络小说的脑洞开发,王剑仁相信自己的想象力绝对比那些受桎梏于各种知识的专家们要丰富得多了。

    要进入最为严酷的烧脑阶段了,王剑仁站起来走到窗户边推开窗子让外面的新鲜空气吹进来,听说以前的围棋国手长考的时候都要吸氧加BUFF,自己这关键时候当然也需要给脑细胞添油加力才行。

    窗户一开,一股清新带着潮湿味的新鲜空气扑面而来,让王剑仁也感觉大好,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外面已经下起了雨,这清新的空气果然和屋中的馊臭味大不一样,好像真的连头脑都清楚了几分。听说雨中富含那什么臭氧离子有助于思考,看来这还真是天助我也。王剑仁双手一拍,感觉士气大振,说不定今晚就能思索出突破性的进展来。

    张晨东这位**总裁风流韵事如此之多,如果说没有结下什么恩怨,留下什么苦瓜种子那是绝不可能的,比如什么争宠失败而因爱生恨,始乱终弃而因爱生恨都是各种小说各种电视剧里喜闻乐见的桥段,而那些被NTR了的仁兄,那些被戴了绿帽子的仁弟,一时的杀气和怨念肯定是突破了天际的,不过是因为**总裁有钱有权,黑白两道通吃,才将这些恨意怨气隔绝在视线之外令宵小胆寒不敢乱生事端,但也绝不排除会有人采用些超出常规和常识之外的手段来报复。

    说些现实点的,比如柯南和金田一里面的诸多毫无破绽的完全犯罪,很多都是犯罪者疏忽大意才会留下些莫名其妙的线索被两位主角给发现,反过来说,小心些不去留下那些线索就行了。王剑仁好像听谁说过,杀人案件侦破的概率其实相当之低,若是精心安排的高智商犯罪,完全可以做到不留丝毫痕迹。而要说得玄幻一点,那手段就更是多得无法计数,诅咒魔法道术心灵异能,王剑仁简直不用动用一粒脑细胞就能例举出许多来,而这些手段自然是唯物主义政党带领下的队伍所无能为力的。

    至于到底是不是真有这些东西,王剑仁也不好说。他自然是没亲眼见过这些网络小说上盛行的各种技能和异术,不过他总觉得艺术虽然高于生活却也必定来源于生活,如果天底下当真完全没有这种东西,难道这些全是人们拍脑门想出来的吗?而且他在木胖子那里见识过一些略略超过常识的东西,虽然远没达到玄幻魔幻的这个地步,而且按木胖子所说这其实是很‘科学’的,只是寻常人的‘常识’狭隘了些所以才显得有些‘超常’而已,但总从侧面说明了官方逻辑确实是不足的片面的有破绽的,而且就连科技发达得好像超越中国几个次元的皿主希望大美利坚国,不是也有靠着灵媒来查案的警察么。

    好,总之便是先肯定地假设是有什么超越省厅专案组的见识的犯罪手段的,那要怎么破解呢?难道自己也是要去寻求这个偏玄幻向魔幻向的力量?出门左拐牛头桥口上不是有个终年在那里摆摊算命,总是西装革履自称昆仑派传人的白发老头么,上次看了自己还说自己印堂发暗什么的,难道要去找他问问……但是那老头总是为了省五毛的公厕钱而悄悄跑去桥头角落里撒尿还被旁边门市里的大姐泼过水吵过架,好似很不靠谱…但是也难说不是世外高人固有的怪癖还有和光同尘的小小手段……

    正在努力打开脑洞发散思维,忽然间一阵刺耳的警报声传来,将正处于出神状态的王剑仁惊醒,回过神来朝着窗外看了看,虽然是黑压压的一片还是分清楚了这警报声的来源,不禁骂了一句娘。这是前面隔壁小区里的电瓶车,经常会停在向着这边的墙下,也不知道上面的警报器是怎么设置的,稍有风吹草动就响个不停,分贝既大声音又尖利,特别是在这晚上听起来更显得刺耳,寻常时间王剑仁是将窗户关死了的也没觉得怎么样,这时候听起来不止是刺耳,还将他刚刚的思绪打断,更是让他觉得恼火。

    耐心等这警报吵了足足几十秒才结束,王剑仁喝了口水又对着雨夜中的空气深呼吸了几下,自觉吸足了负离子臭氧,闭上眼慢慢静下心来准备继续展开脑洞思维,但刚刚要进入状态窗外的刺耳警报声又乌尔乌尔地叫了起来。

    “****娘的!谁家的破车不好好放啊?半夜三更地叫你妈还是叫你妹啊!”王剑仁怒了,冲过去趴在窗口伸头出去大骂。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扰他的思路,他现在思考的可是有关一千万人民币的大事!也许就只需要一秒钟的灵感就能找到正确的思路就能看到成功的曙光,这可是一秒钟一千万上下!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除了几盏路灯还在半死不活地亮着,四处都是一片漆黑寂静,只有雨越来越大,王剑仁的叫骂声在这雨夜里空荡荡孤零零地传出老远,却没激起丝毫的反应。

    空自淋了一头的雨水,王剑仁把头缩了回来,愤愤然地关上窗户。那乌尔乌尔的警报声虽然隔着窗户已经不刺耳了,但王剑仁的心情已经被完全破坏,想到很有可能就是刚才这一打断就让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千万打了水漂,只气得他在房间里乱转,一会儿想到什么时候去把这车子砸个稀巴烂一会想是不是找个机会给这车主来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也不知道今天晚上是应了什么景了,平日间里只是偶尔响上一会的警报声,今天却是响个不停了,听在王剑仁耳朵里总觉得好像是在嘲笑他一样,更是让他恼火莫名。

    “fristboold!”忽然之间裤兜里的手机嚎叫了一声,正是设置的短消息提醒。随手摸出来一看,只见发信人是9999….的一串数字,王剑仁就下意识地觉得是系统广告什么之类无用的东西,随手揣回兜里去了。不过揣回去之后他却又是一愣,刚才的一瞥之间好像看见那短信的开头是‘看下去,二逼……’

    什么样的系统小广告能有这样粗犷无礼中又带着丝亲切的口气?王剑仁忍不住拿出来翻开仔细一看,发件人是99999662299999,简直就是小广告的典范,不过内容则有些莫名其妙了:‘仔细看下去,幸运的二逼。这可不是貂皮大减价或者学生妹**的小广告,而是多元宇宙幸运大转盘上最为闪耀的一格,大宇宙意志赐予平凡众生的最珍贵的礼物。首先必须要恭喜你,就在这个短信到达你手机的一瞬间,你已经被大宇宙意志所垂青,获得了高次元多维度宇宙平衡任务系统,这是由高次元存在制作的宇宙平衡机制的m型终端,为了宇宙的和平和平衡给予低级碳基生物以指引…….’

    ****,这是哪个看多了网络小说的****策划写的小广告?这么高贵冷艳**炸天的语言,好评!哈哈哈哈!就算是正在盛怒之中,王剑仁依然被这短信逗的哈哈一笑。不过当他继续看下去的时候,却是看得一呆。

    ‘…入门级试验任务:停止这扰民的警报声,并给与车主一定程度上的惩罚和警告。任务难度:F。时限:一小时。奖励:1,正式获得系统的承认。2,人民币100元整。’

第六章 正义,多少邪恶假汝之名

有那么半秒钟,正在努力打开脑洞思维的王剑仁差点就真要以为这就是小白书上的奇遇,从天而降的一个什么系统金手指砸在自己身上,自己从此就要开启一段低调装逼打脸纨绔暧昧无数白富美大开后宫走上人生巅峰的传奇之路。但是他终究还不是小白主角,没有秒秒钟就接受这种完全有悖常识的设定的天赋,基本的逻辑能力还在,思考了几秒钟之后就一拍脑门明白过来:木胖子居然还给自己开这玩笑。

    同样受这警报声骚扰的人周围起码有上百,不过知道自己电话号码的人可不多,加上还用这种隐晦古怪又搞笑的方式来暗示自己去做的,想来想去也就只有木胖子一个人了。自己昨天还说他不与时俱进不看看系统流的小说,哪里想得到今天马上就给自己来个这样的玩笑,不过那100块是什么意思?他真要给?

    想到有100大洋的奖励,王剑仁就有些不淡定了。如果短信上说的是一千一万十万百万,那无疑就是纯粹的开玩笑,但是这区区一百块就还确实有几分可能。这时间段木胖子没可能就要睡觉了,花上100块解决这点吵到了他玩游戏看卡通还是聊天的恼人噪音确实也不是什么奢侈的事情。而100块钱对于自己来说,就算是现在怀揣2000元的巨款暂时不用为生计发愁,但也是不无小补的一笔浮财啊。仔细想想自己替他喂猫一天才50块呢,这帮他解决噪音就100块,果然GAL和卡通就是宅男世界最神圣不可侵犯的财富么。正巧这噪音也吵得自己心绪不宁不能安心开脑洞寻找那一千万的线索,好吧,就算是为民除害,也要把这一百块给挣了!

    那剩下的就是如何落实这个具体措施了。停下这警报声好办,大不了就是冒雨过去把那电瓶车上的警报器弄烂就是。那边的一片老楼其实是一个国营单位的职工住宅小区,国营单位破产之后职工搬出去的搬出去卖住房的卖住房,里面租房的外来人口不少,可谓龙蛇混杂,原本的门卫老头和几个租房醉酒夜归的年青人打了一架之后也不大理事了,白天偶尔还过问一下进出的陌生人,晚上干脆蒙头大睡,小区铁门只是虚掩,直接进去就是。但是木胖子那第二个要求,要怎么给予车主一定程度上的惩罚和警告就是个颇有技术难度的问题了。首先就是根本都不知道车主是谁,难道还要先寻访调查一番吗?那一百块的酬劳可不值得如此大操大办。

    苦苦思索了一番,王剑仁这才眼前一亮,感觉就像中学时代解算术题的时候理解到了出题老师的用意一样,明白了短信中这‘一定程度上的惩戒和警告’的含义:还就是在这车上做些手脚,拆下一两个零件扯掉轮胎的气门芯或者砸两个窟窿之类的,既不用知道这车主到底是谁,又对车主充分表达了一个经常被打搅看卡通玩GAL的宅男的愤怒。

    想明白了就是干!这时候那警报又乌尔乌尔地响个不停,王剑仁听在耳朵里却不再刺耳,只觉得如同将死敌人的垂死悲鸣,他冷冷的一笑,打开抽屉摸出一把匕首一把改锥揣在兜里,手里提着一把小榔头就朝外走。

    刚刚出门走了几步,王剑仁忽然觉得这样大动干戈可能会有些不妙。这警报声肯定是吵到周围不少人了,但没人出来和自己一样骂街,应该只是出于这些村夫愚妇小市民们得过且过不愿得罪人的懦弱本性,并不代表着他们没有注意到。自己一旦过去敲敲打打搞破坏,发出的声音在这寂静雨夜里肯定要引人纳闷,随便哪个推开窗子一看就能把自己抓个现行,虽然自己此举完全是为了邻里街坊的福祉,但一旦传到车主耳朵里——以这边街坊妇女们的习性来说简直就是肯定的,那对方也定是要来闹着赔偿的。

    所以还是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换个动静小或者没什么动静的方式吧。比如撒泡尿在车上什么的……不过这算什么惩罚和警告?这下着雨屋檐下的车早淋湿了,说不定人家都不会发现…那难道是拉泡屎在上面?听楼下住的出租车司机老姚说过他们老家那里有个农村太婆恶心对手的时候就干过这事,偷跑到对手家厨房里大便还发粪图墙抹得到处都是…这倒是表达了足够的恶意,但是也太恶心实在太掉份了,想到这种强悍行径连王剑仁都要打个寒战。这种事别说酬劳只有区区一百块,就是一千块也不能做。如果是一万块呢……厄,去你妈的,还是别想这事了。

    总而言之,节操和下限是一定要有的,屎这玩意太恶心不能用…不对,是人屎太恶心太掉份不能用,其他猫屎****什么的还是可以的嘛。王剑仁一拍脑门,转身回屋吧榔头改锥什么的放下,又再度转身朝着楼上走去。那种东西楼顶上可是应有尽有。

    楼梯间的公共地段,昏暗的15瓦白炽灯就像鬼火一样把环境照得若隐若现,刚刚一直看着电脑和手机屏幕的王剑仁一个没看清楚差点跌了一跤,站稳之后忍不住低声骂娘。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用这种白炽灯。不过听木胖子说用这玩意并不是为了省点电费钱,而是因为这些白炽灯是上一代房东乘着城郊一家小厂倒闭的时候贪便宜大量囤积起来的,一楼角落里用作堆积杂务的库房里还有好几百只,不用白不用。也不知那位初代目房东囤积这玩意的时候是觉得他这栋楼会一直天长地久地存在下去还是人类只能用这种15瓦白炽灯照明着活到22世纪。

    摸着墙壁慢慢爬了几阶楼梯,王剑仁慢慢适应了这灯光,正要大步迈上,忽然听到了前面楼梯拐角不远处的木胖子的房间里传来谈话声,王剑仁顿时一惊。

    不用说,木胖子家里肯定是不会有客人的,至少王剑仁在这里住的两年里从来就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而且木胖子也极少和人打电话聊天,即便偶尔有事的情况下听他也是半死不活语气冷淡地简明扼要把事情交代清楚就算完,但是现在隐隐约约地听到他的声音居然是谈笑风生。

    有问题!王剑仁的好奇心一下就被勾引了起来,蹑手蹑脚地摸上了楼梯,转过来悄悄地把耳朵贴在木胖子的门上,对于木胖子这种一直显得高贵冷艳多智多汁的死宅,能令其兴趣盎然生机勃勃的东西可不多,难道真是刘三娃他们猜测的是**什么的?

    “……是的,在这个梦境里面呢,反映出的自是你自身的焦虑而已,梦境中的朋友,同学,很多时候都是对自己某一方面的指代。你与同学的争吵其实映射的是你自己内心两种意见的挣扎,和现实中这个人际关系无关的……”

    嗯?木胖子好像在给别人解梦?这个好像是木胖子的副业之一,王剑仁之前知道木胖子这一项技能的时候简直有些惊为天人,不过木胖子自己却是不屑一顾,说这玩意儿随便是个人看看书就能学会,淘贝网上明码标价五块钱解一个梦的满地都是。王剑仁听说之后立刻也从木胖子那里借了两本书头昏脑涨地看完了,打算学来这一听就高大上的技能把妹之用,后来照本宣科地试试给前台那两个妹子解了解,却被嘲笑了一通说还不如桥头那个自诩昆仑派的算命老头会扯,王剑仁恼羞成怒之下也不好再拿出来献丑,只得承认自己不是玩这些玄幻科技的命。而据木胖子闲聊的时候说他自己却是好像挂靠在他一个朋友所开的灵异网站下面,偶尔收费给人解梦,收费是198块一个,相比起淘贝网上的那些自然是贵到天上去了,但木胖子说技术含量不同价格自然不同,而且他原本也不怎么喜欢和陌生人交流,是朋友为了显得服务种类多才硬拉他去多开一个版块的,所以这价格属于愿者上钩类型的来也好不来也好。

    但想不到真还有人愿意花这198块钱来听木胖子胡扯…也不能说是胡扯,根据王剑仁的经验来看木胖子确实是很有几分真材实料的,但愿意花两百块钱的巨款来听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以王剑仁的眼光来看就是冤大头无疑。也难怪木胖子的声音这样富有感情,原来是看在冤大头的两百块钱上面啊。

    而这时候,里面木胖子的对话内容忽然又随之一转:“…啊,空间里的照片我看了,那件白色连衣裙很适合你,很漂亮…”

    咦?还是个女冤大头?这一下王剑仁吃惊之余更是体谅了木胖子话语中的丰富感情了。对于这样一个在现实中几乎与女人绝缘的肥胖宅男,能够有机会和女网友在深夜亲密聊天,这是一件多么难得多么有诱惑力多么神圣的事啊,更别说别人可还是出了两百块钱的,若是换做其他肥胖死宅,倒让他们出两千块都都有大把愿意的。

    乌尔乌尔的警报声这时候又开始无休无止的响起来,连木胖子的网聊都受到了影响:“…啊,是啊,又开始了,真烦人。没办法,住的地方环境嘈杂了些,中国人的这个公德心啊…不过我这里还好了,离那里近一点的住户肯定更受不了,你放心,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正义之士去解决这个问题了…”

    嘿嘿,果然如此。那短信还真是木胖子发的,没跑了!不过也难为他了,看在他那一百块的酬劳上,看在曾经几番江湖救急兄弟的份上,看在那一句正义之士的份上,这忙我帮定了!王剑仁差点都忍不住要哈哈大笑了。

    “…你稍微等等,我突然有点急事…”木胖子忽然间声音和内容都一变,听起来好像是转过来对着门这边了。“王剑仁,我真觉得赵老大叫你王二比是没叫错,你还真是有够无聊的,半夜三更的跑到我门口来偷听?”

    木胖子的声音颇有点气急败坏,王剑仁也是一惊之余有些尴尬,人家正在深夜和女网友密聊,却被自己躲在一边偷听,这猥琐程度比之听床脚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不过他旋即也是奇怪起来:“你怎么知道是我?”

    “除了你还能有谁?我从这边镜子里看见门缝下面的那影子了!”木胖子的椅子吱呀一声,随即是他的脚步声大步走来。面前的门被哗的一下拉开,露出木胖子有些羞恼的那张胖脸。“半夜三更的你跑到我门口来做什么?专门来偷听的么?”

    “当然不是了…是你发的那个短信,我是想到楼顶去…”

    “我什么时候发过短信给你了?我发什么短信了?”木胖子恼怒的声音突然高个八度,随即又好像想起来这是深夜,马上又压低了声音瞪着王剑仁狠狠地说:“你听到什么了?不管今天晚上你听到什么都不许和别人说!要不然…要不然就还钱!”

    “好好好,木哥你放心你放心,我你还信不过么?哪里用得着说钱这么伤感情?而且说老实话我也还什么都没听到呢。”王剑仁连连摆手皆摇头,一本正经得好像刚刚真的是过路的一样,同时心中却是暗笑。木胖子平日间一副俯瞰世间芸芸众生的高冷模样,被人撞见和女网友网聊却是急成这样,果然是宅男都有一颗玻璃心啊。

    “哼,没听到最好…”木胖子咕哝了两声,不耐烦地对着王剑仁挥挥手。“好了好了,别杵在这里,你要做什么就去做吧,快走快走!”

    “木哥放心,正义的朋友是永远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王剑仁哈哈一笑,大摇大摆地转身朝着楼上走去。

    半个小时后,王剑仁得意洋洋地走了回来,那恼人的警报声早已经停下消失了。他本来还想着再上楼去偷听…去汇报展现一下自己刚才的得意之作的,但想了想还是算了,说不定木胖子人家正聊得忘情投入坦诚相见呢,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去打搅别人为好。于是还是回家打算洗洗先睡了。

    拉开自家的门,忽然间一张红彤彤的100元钞票从上面门缝中飘然而落。王剑仁微微意外之后也是随手接住塞进自己兜里,拿出手机给木胖子发了个消息:正义的朋友当然只是为了正义,不用谢。

    PS:新书正在准备中,可能迟点开,要慢慢谈合约,还没决定在哪里发呢。大家不要老是问,闲聊就更不用了,一个个回复我就什么都不用做了

正义,多少邪恶假汝之名(下)

第二天,王剑仁舒舒服服地睡到十点才起床,摸摸索索地穿好衣服看了看更新的小说章节,看看过了十一点了这才下楼来。昨天晚上得到了正义使者的酬劳一百块,今天就决定犒劳一下自己,早饭中午两顿一起凑起来去吃顿好的。

    刚刚走出去没多远,就看见前面围着一大圈人在那里,似乎是有什么热闹好看。走近了再多看一眼,除了刘三娃,萧大头等等几个老破楼的邻居之外,居然很是罕见地发现了还有木胖子的身影。

    木胖子站在人群里面,王剑仁想要挤进去也要费些力气,正在左右张望,忽然看见旁边一个小小的蘑菇头身影也在从人群缝隙里朝里面看,原来是魏佳佳也在这里,依然背着那个大大的书包,也不知道她那只到常人屁股的身高能在这里看到些什么。看了看,王剑仁忽然发现魏佳佳选的这个角度是不不错的突破口,于是走过去把她拉开,说:“小盆友不上学跑出来做什么?快让开,这么多人小心踩扁你。”

    “今天周末,王二逼。你不上班所以连周几都不知道吗?”魏佳佳面无表情地反问。

    这小屁孩叫二逼还叫顺口了。王剑仁冷哼一下蹲下去用语重心长的口气说:“哥哥不上班是因为有更重要更有意义的事业要做。但是你这样的小朋友就算不上课也应该在家好好学习,要不怎么实现四个现代化实现中国梦?就算现代化中国梦用不着你,帮叔叔买避孕套也是用得着你的嘛,哈哈……”

    刚笑了个开头,王剑仁忽然戛然而止,左右张望了一下四周似乎没有疑似胖大娘之类的危险物体,这才继续哈哈大笑了几声,拍拍魏佳佳的蘑菇头得意洋洋地站起来,自觉扳回了一局。魏佳佳也不说话,只是鼓着一双大眼睛从下面朝上瞪着他。

    对这种小屁孩的怨念凝视王剑仁当然不会放在心上,转身从魏佳佳刚才的位置挤了进去,进入内圈中才看到原来是一个高大肥婆在里面指手画脚地高声说着什么。挤到木胖子背后拍了拍他的背,问:“木哥,什么热闹这么好看?”

    木胖子微微侧了侧头,看见是他,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还不是你小子干的好事。”

    王剑仁连忙朝场中仔细一看,原来那高大肥婆身边的正是昨天晚上他过去摆弄过的那电瓶车,而现在那肥婆一屁股一裤裆都是黑色的猫屎,叉手叉腿地站在路中间,昂首挺胸地高声说着当年他们抓到小偷的时候是怎么样怎么样的。

    猫屎的味道酸臭难闻,远胜****人屎之类的,周围看热闹的人都不敢靠前,自动地给肥婆让出一片空地来,肥婆就有些像是那些街头卖艺的一样自顾自地在中间口沫横飞,不过有些奇怪的是这肥婆语气神情中不见丝毫愤怒,反而很是高昂自豪,好像这被人抹了一屁股的猫屎是了不得的荣耀一样。

    “你小子怎么搞得这么恶心?”木胖子问王剑仁,声音不大,在周围人的喧闹中也没其他人注意。

    “不是你让我做的么,你看这效果怎么样……”闻着飘来的酸臭屎味,王剑仁可有些得意洋洋。昨天晚上悄悄跑过去一看,才发现原来是这车停到了屋檐外面,上面屋檐积累流下的大股雨水全打在车上,所以警报声才老是响个不停,上去把车挪了挪位置就没事了。举手之劳就解决了主要问题,剩下的心思和斗志就全在怎么样摆弄猫屎上面去了。刚开始他还说直接涂在车座上,但想了想酸臭味太重被人一下就发觉了,于是就和着水一起调成稀粥模样,从车座边缘割开几个小口子全部灌进里面的海绵里去,这样外面看着没事,等一屁股坐上那里面的玩意就全部被挤压出来。现在看来这陷阱完全达到了之前设计的效果。

    “什么我让你做的?我什么时候让你做这么恶心的事情了?你自己偷听我的话会错了意还赖我了…”面对王剑仁的邀功模样,木胖子又是眼睛一瞪,声音高了几度。

    “不是你不是你,我错了我错了你老人家小声点…”这吓得王剑仁连忙挥手瞪眼示意他别声张,好在周围足够吵,肥婆在中间的表演足够卖力,还是没人注意到他两个。“我是说…这肥婆是怎么回事?看她一点也不生气的样子,是觉得一屁股的屎显得逼格爆表么,对了,车龙头把手上我忘记涂了……”

    “听他们那小区里的邻居说,这女人是个精神有问题的,之前刚刚骑出来发现自己一屁股的屎就呆在了那里,然后就开始自说自话了。”

    “啊?”木胖子淡淡一句话,让王剑仁觉得如同闷头一棍,把那点得意劲全给打没了。惩罚一个扰民的无德小市民可以是正义朋友的得意之作,欺负个脑子有问题的女人那就太没品了。

    这时候场中央那高大肥婆的自我演讲也到了高潮部分,似乎是说起她当年在哪里做过模特什么的经历,哈哈大笑起来,喜悦高兴之情溢于言表,只是那笑声听在王剑仁耳朵里就总觉得有几分渗人。周围围观的人有面露同情之色的,有喜笑颜开只当看猴戏的,也有交头接耳品头论足互相交换八卦的。

    “怎么了?什么事?”忽然有一人分开人群走了进来,看那架势居然毫不费力,和王剑仁刚才挤得半死的境况大为不同。王剑仁仔细一看,原来是身穿一身警察制服的赵飞,显然是那制服自带的驱散光环起作用。

    赵飞进来后看见里面那正带着一屁股的猫屎还兴高采烈的肥婆,一呆之后顿时大怒:“谁******干的这缺德事?她家里人呢?”

    “王阿玲这电瓶车昨晚老叫,吵着不少人睡觉了,是被吵着的人弄的吧。”

    “哎,别说,昨天晚上我也被吵着了,幸好下半夜还没事……”

    “是不是宿舍里的小孩子胡闹弄的?”

    “刚才就打她家里人电话了,都没在家,正在往回赶呢…”

    “……”

    众人七嘴八舌的就把情况给所长大人交代清楚了,但是赵飞脸上的怒意却没散去多少,环顾着四周高声说:“大家街坊邻居,有什么事情多商量多沟通下就解决了,背地里搞这么恶心的缺德事,把人的精神病给气复发了这算什么?下次谁******再搞这些缺德事,被我抓到了别怪我不客气!”

    赵飞这最后一句话中的怒气杀气很有几分明显,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虚,王剑仁总觉得他环顾的眼神扫射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似乎有意无意地停顿了一下,顿时让他背心出了一身冷汗。他转过头来看向木胖子,也正好看见木胖子也转过来看着他,两人视线相交,木胖子低声说:“你放心,我不会去向赵老大告状的。”

    你妹的,你当然不会去说,你才是背后主谋好不好!王剑仁无声呐喊。偏偏那短信又不能拿来当做证据,木胖子当真要否认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王剑仁觉得憋屈异常,这一百块看来是挣得亏了。

    这时候有个手提一塑料袋蔬菜的老太婆匆匆忙忙地挤进了人圈,拉着这叫王阿玲的肥婆就要朝外拉,似乎是这肥婆的母亲。肥婆却完全沉浸在自己演讲的热情中,继续口沫横飞地说着当年自己如何如何风华绝代,有多少人追多少人追什么的,那老太婆居然拉不动,最后还是赵飞吆喝着几个街坊邻居一起半拖半拽地帮着老太婆把肥婆给拉了回去。

    没热闹看了,人群也就渐渐散去,木胖子也提着一口袋超市买来的熟食和零食上楼去了,看来这两天之内不会再下楼来。王剑仁独自站在那里有些心神不定,赵所长居然为一个精神病肥婆出头,让他心下惴惴之余也很有些意外,赵飞在他眼中一直是高端大气冷酷无情心狠手辣的人物,却为了这种街坊邻居狗屁倒灶的事情动怒,怎么看也有些古怪,难道其中还有什么别样的内情?

    对了,刚才听肥婆说自己年轻时候曾经风华绝代沉鱼落雁漂亮得不像话,还是哪里哪里的模特儿,虽然那满屁股猫屎还口沫横飞兴高采烈的模样和这种过往背景很有些违和,但仔细一想也不是没那可能,人家也不是生下来就是那邋遢肥婆模样的,肯定也有青春年华窈窕淑女头脑正常的时候,看那肥肉中的五官似乎也并不丑怪,身高也足够,年轻苗条的时候说不定还真是美女一枚。看起来赵飞和肥婆的年龄差别也不大,又是街坊邻居,说不定年少时也曾谱写一曲催人泪下的狗血爱情剧呢。这么一来所长大人的反应可就有些说得通了,曾经的爱人被人用猫屎狗尿激得精神病发作,这确实是值得大光其火的……对了对了,肯定就是这样。至于这肥婆为什么变成这样,为什么两人没有成其好事,这过程简直不要太简单,青春剧必备的出国堕胎异地恋,劈腿误会兄妹乱什么的套路随便拿来几个就用不完了…

    正脑洞大开,想得频频点头之际,王剑仁忽然注意到人群散去之后魏佳佳居然没有离开,还背着书包站在街边人行道上远远地看着他。

    小屁孩看什么看?王剑仁出声吆喝道:“佳佳还不快回去?叔叔说不定马上就要买避孕套了呢。”

    魏佳佳那张常年不变的小扑克脸还是没什么表情,只是远远地瞪了王剑仁两眼,转身走了。

    这边告一段落,时间差不多也到中午十二点了,王剑仁肚子早咕咕叫了。想了想什么能好吃又划算?西桥口的自助烤肉不错,四十五块一个人随便吃,憋口劲吃个三四斤肉就能有赚。但是一个人去吃烤肉好像有点怪,难得的奢侈一下吃大餐,不请上两个人展现一下自己的豪气简直就是巨大的浪费。

    那么约谁呢?妹子肯定是第一选择,但自己约不到啊。想想这个王剑仁就有点悲哀,大学里的同学早就各奔东西,出来工作之后的交际圈子也不大,除了这边旧楼里的街坊邻居,熟悉的就只有原来当过服务员的那个会所里的同事了。那几个前台小妞不错,但自己只有祝妍妍的电话,偏偏又唯独对她没什么想法,而且听说祝妍妍住在城东郊区,坐公交过来要一个小时。而且约妹子吃中午饭有些奇怪的感觉,不是应该吃晚饭然后顺便看电影然后顺便逛街吃宵夜开房间么…难道要挨到吃晚饭的时候再去约?但是现在真的很饿了啊…

    “哟,剑仁,站路中央干什么呢?”

    忽然有声音招呼,王剑仁转身一看,原来是住在楼下的刘三娃。

    刘三娃肯定不叫刘三娃,本名好像是刘平还是什么的,不过是大家街坊邻居都这么叫,王剑仁也就跟着叫了,就像木胖子一样,虽然很熟了但是王剑仁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到底真名是什么。刘三娃是附近的单身群**中的一员,因为据说老爸在某个机关任职领导,时不时会透露出些洋洋自得的味道出来,不过并非那种自命不凡的中二,为人也算随和,开得起玩笑,和王剑仁能算是比邻居略高上一点的朋友关系。

    “没什么,正想中午去吃什么呢。”王剑仁随口回答。

    “哦,正好正好,我也正要出去吃面呢。一起去吧。”刘三娃凑了过来,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搔搔头。“不过我这里还差个一块的零钱,你能不能借一块给我?嘿嘿,明天才发工资,这个月的钱全******花光了。翻衣服兜翻了五块,只能吃个中碗的臊子面,你借我一块我就准备吃个大碗的撑住,晚上就不吃了。”

    “刘少爷怎么也有这样落魄的时候?”王剑仁一笑。刘三娃前些时日靠老爸的关系找了个月薪三千的轻松工作,在群**聚餐的时候拿出来炫耀了一番,让王剑仁有些眼馋,找准了机会就要讽刺一下。

    “地主家也没余粮啊,少爷也有没钱的时候。”刘三娃装模作样地叹口气,又嘿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少爷怎么能吃臊子面这么没档次的?”王剑仁心中一动,大包大揽地一挥手。“走,兄弟我请客吃自助烤肉去,别说晚上的了,明天的份也一起也吃到肚子里先放着!”

    “咦?你发财了啊?”刘三娃一吃惊,随即也大喜。“好好,多谢了,发了工资我请回来。”

    “说那些,走!”

    烤肉店离这里不远也不近,两人就走路过去当是餐前热身了。一边走着一边闲聊,自然而然地就说起刚才那猫屎肥婆的事来,刘三娃也是抱怨:“别说,昨天晚上那警报声确实吵得人心烦,我刚上床就开始了。有人去那样捣鬼也是正常的,就是恶心了点。嘿嘿。哎,我好像听见你开窗去骂了。”

    “吵得人心烦,老子的超神三杀都被吵得没了!幸好后来不叫了。这去抹屎的真是抹得好!抹得妙!抹得呱呱叫!”王剑仁一拍大腿作义愤填膺状。昨天晚上吼的那一嗓子肯定有其他人听到了,但只要自己不松口就不能算证据。昨天晚上被吵到了的至少有几十上百人,作案动机人人都有。

    “不过这女人是个神经病,这样弄起来也有些过分了。你没看到赵所长刚才可发火了。”

    “他莫名其妙地发什么火?就是个肥婆罢了。哎,你说,那肥婆说她自己年轻时候是个美女,会不会和赵飞以前有过一腿什么的?然后这个比如说这个堕胎啊分手啊出国啊什么的……”

    “你胡说什么?那女的以前是张晨东的情人,后来不知道怎么搞的,好像是吸毒过量还是受了刺激什么的才变成这样的。”

    “咦?是张晨东的女人?”王剑仁大惊。不过这也不算太奇怪,那位**总裁号称情人满布S,这个精神病肥婆如果曾是美女,那完全有可能是其中之一。“不过既然是张晨东的情人,赵飞发什么火?老子就不信他当警察真当成了正义使者,看不得妇孺老幼受欺负。”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刘三娃摇摇头,忽然偏头想了想:“这个…我好像听谁说过吧,赵所长以前混社会的时候,好像是跟着张家兄弟混的。说不定认识这女人。”

    “什么?有这事?走走走,我们边吃烤肉边慢慢说。”王剑仁又惊又喜,觉得这一顿烤肉真是请得太值了。

    PS:新书决定就是重写神州道了,在哪里发还没决定,不过应该是这个月之内就要见光。PS2:前段时间在路边站着扭头和人说话,被个女司机直接把车停在我脚背上了。当时没事,开车的又是个七分妹子,就想着发扬风格放她一马没去计较,结果一天过后痛风大发,吃三倍剂量的止痛药吃得头昏恶心呕吐也压不住,一个多星期才缓过劲来。这件事情教训我们,别管男女七分八分,该赔钱的就一定要赔

第一章 迷途(一)

    半圆的月亮挂夜空中,朦朦胧胧的白光穿过雾气再落下来,给下面的树林镀上一层好像死人皮肤般的颜色。不远处的篝火有气无力地抽搐着,偶尔发出临死前的噼啪,还有周围草丛间传出虫鸣声,在这片死气沉沉的夜中也泛不起丝毫的生机,让小夏听在耳里只觉得烦躁。

    “喂,我想喝水。”旁边躺在岩石上的少女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很柔,在周围这一片死人似的安静中显得很好听。

    小夏偏过头去看了看她。少女单薄的白衣和乌黑的长发铺散在婀娜有致的身躯上,手脚像睡着的猫一样卷曲着,和纤弱的身体一起紧紧贴在岩石上,朦胧的月光下柔美典雅中隐约还有着一丝惑人媚意。这是个好看到了极点的少女,让人看上一眼之后就会不忍心再挪开眼睛。而且也是一个很诱人的少女,她这样娇弱无依的姿势,连声音都柔和得仿佛能融进人的心里,心正的人看了恨不得将她纳入怀中好好保护疼爱一辈子,心不正的人则能感觉到自己的每分欲望都在嘶号怒吼,要在她身上去纵横驰骋。

    小夏不知道自己的心算不算正。他见过很多女人,穿衣服的没穿衣服的都见过很多,但是每次看见这少女,依然会隐约感觉到有些莫名的涌动从小腹下发起,朝脑上直冲。

    “喂,你喂我喝点水吧。”少女又轻轻地说,那声音好像裹着月光一起,不知不觉中浸进人的耳朵深处,软绵清凉。

    月光下,这样一个美丽诱人的少女的轻声要求,能拒绝的男人似乎并不多。不过小夏也记得很清楚,两天前,洛水帮的白少帮主就是因为拒绝不了这位美丽的少女,半夜偷偷跑了出去,然后当他们第二天中午才跟着踪迹找到的时候,少帮主已经满身是血,像只被剥了皮的兔子一样在阳光下一边蹦跳一边惨嚎。

    是真的被剥了皮。少帮主全身上下都是鲜红鲜红粉嫩粉嫩的筋肉,也偶见些白色的脂肪,全部活灵灵地随着少帮主的动作也在一抖一颤,从肉里浸出来的血滴得到处都是。而这位好看又诱人的少女正坐在一颗大树上,用手托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下面嘶号蹦跳着的少帮主,她晃荡在树枝下的赤脚洁白光润,美玉般的脚尖上挑着一副白生生的,仿佛衣衫模样的东西,那是一整张剥下来的人皮。少帮主的。

    直到现在,少帮主的叫声和模样都还在小夏耳边眼前晃来荡去,足够浇熄任何地方冒出来的涌动。更何况小夏很清楚眼前的少女可能并不是个真正的少女。

    “喂,我很口渴。我已经一整天没有喝水了。难道你想渴死我么?”少女的脸色白得有些透明。她眼睛就一直看着小夏腰间系着的水囊,却只是趴在那岩石上,一动也不动。

    当然不是她不想动,而是她根本动不了。透过那层薄薄的白衣,在她的背上隐约可见一道金色的符箓,似乎是烙进了血肉中去一样,那据说乃是龙虎山张天师亲手所绘的乾天锁妖符。她现在还能开口说话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了。

    不过她说得好像也没错,她确实也已经一整天没喝水了。小夏想了想,终于还是走了过去,拿出腰间的水壶,递到少女的嘴边。少女轻轻张开口,接住了壶嘴慢慢地开始吮吸。

    “无知小子,还不住手?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一声低喝,青州大侠李玉堂从不远处的矮树后面绕了出来。

    这位青州大侠三十多岁,一身宝蓝色的绸缎劲装,腰挎长剑,含胸昂首,双眉紧皱。即便在这荒郊野外呆了有段不短的时间了,他还是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整齐,很有气势,保持着一个大侠该有的样子。

    不过小夏不大喜欢这种自以为是大侠的大侠,特别是这位李大侠似乎已经在那里暗中监视了他很久了。所以小夏只是皱了皱眉头,淡淡回答:“当然知道。”

    “知道还做?如今我们在这树林里迷了方向,手里的粮食和清水吃一口便少一口,你还要分给这妖孽?”李玉堂的眉头往中间嗒的一交,两道剑眉好像两把刀剑相撞,只是这几天疏于打理,旁边有一层青色的毛桩,看得出这一双很有气势的剑眉是专门修剪成这样的。

    看着少女喝了两口,小夏把水壶收了回来,塞回木塞淡淡说:“我给她喝的是我的水。”

    “不知所谓!”李玉堂眼中有寒光一闪,手扶上了腰间的剑柄。“若是被我看出你有被这妖孽蛊惑的迹象......我李某人认得你是人,这手中的斩妖剑可认不得。”

    小夏突然觉得很好笑,所以就笑了:“连你的眼力都不如,这废铁也该扔了。”

    “无知小辈,你说什么?”李玉堂上前一步,握住剑柄的手上有青筋绽了出来。

    一位大侠,特别是一位自以为是大侠的大侠,被一个无名小卒嘲笑,这感觉就好像被人在脸上抹了一把屎,足够让大侠愤怒到极点。

    “你们两人是不是疯了?这时候还有心思内讧?”

    另外一边的树后又转出来一个身影。这是个全身都包裹在青色的古怪甲胄中的身形,深藏在头盔中的双眼迎着篝火的颜色闪烁跳动,动作有些被那身盔甲牵扯得有些僵硬,像一具机关傀儡,不过从声音上能分辨出这确实是个人,还是个女人,

    “原来胡香主也在。”李玉堂闷闷地哼了一声,手松开了剑柄,朝这满身盔甲的女人拱了拱手。

    这穿着盔甲的女人叫胡茜,是神机堂青州分舵的一名香主。近几年神机堂在青州的势头一日高过一日,和洛水帮的结盟是脱不了关系的,洛水帮出了事,青州分舵自然要派人来帮忙。这位胡香主据说乃是分舵中最能干,最得力的香主,还随身带上了两只神机堂秘制的机关傀儡兽来,只是最后还是没能保住白少帮主的命。

    “原来无心睡眠的还不止李大侠一个,胡香主你也睡不着啊?”

    小夏又笑了,这位胡香主也是早就在一旁躲着窥伺了许久的了。神机堂的人一般只喜欢机关傀儡之类的玩意,身手都不怎么样,还加上穿着那一身盔甲的原因,这女人之前走过来的时候发出的声音比李玉堂的更大,小夏自然也早就发现了。

    胡茜默然了一下,也不否认,点了点头,头盔和胸甲连接处碰撞得踏踏有声,说:“我和李大侠只是担心你罢了,这妖孽法力既深,又善于迷惑人,万一你有个闪失......”

    “既然大家都不放心,那何必还单独要我来守夜?大家围在一起,热热闹闹的不是更好么?”小夏笑着摊了摊手。

    胡茜皱了皱眉,李玉堂冷哼了一声,对这个似乎很简单的问题都没有回答。

    “是啊,大家都在一起睡不好么。”

    倒卧在火堆旁边的巨大身影转了过来,那个姓黄的云州大汉醒了,直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这个懒腰让男子胸口上包扎着的伤口又浸出血来。这是只有大汉他的巨大身体才承受得下来的巨大伤口,从他左肩一直拉到右腰,流出的血早在绷带和毛发间凝成一大片红黑的壳,现在一动,又有新鲜的红色从下面欢快地涌动上来,但他一点也没在意,只对着李玉堂勾了勾手指头。“口渴了,给我水。”

    李玉堂脸上的表情僵了僵,闷哼了一声,还是解下了自己腰间的水囊,扔向了云州大汉,还特意说了句:“我敬你是条好汉。”

    云州大汉接过水囊大口喝了几口,把水囊直接就扔在了自己脚边,然后朝李玉堂裂开嘴,露出巨大的犬齿一笑:“我不是好汉。你以前也说过,我是蛮子。我听见了。我记得。嘿嘿。”

    “懒得和你计较,明天还要赶路,且去休息了。”李玉堂的脸色有些难看,闷声说了一句之后转身走入树林,稀稀拉拉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李大侠说得没错,大家还是休息吧。”胡茜看了云州大汉一眼,视线再在小夏和白衣少女身上晃了几圈,也转身走进树林的阴影中去了。

    这两人休息去了,云州男子却好像没什么要休息的意思,他转过头来,又看着小夏和他旁边的白衣少女,那双本来已经变成黄色的眸子现在又在绿莹莹地发光。看了看,他忽然咕哝了一句:“喝了水,肚子就有些饿了。”

    “我这里还有些干粮。”小夏从怀中拿出一小包干粮,扔了过去。

    云州大汉伸手一捞接过,连拆封也不用,直接就丢在自己的嘴里咀嚼着,油纸屑和干粮残渣从他裂开的嘴边悉悉地往下落,他一边吃着,眼睛还是盯着躺在岩石上的白衣少女。吃完了,他咂咂嘴,伸出鲜红的长舌舔了舔嘴,说了句:“这个不好吃。”

    “总比没得吃好,是么。”小夏说。

    大汉没答话,一双绿幽幽的眸子转而看着小夏,又裂开嘴伸出舌头来舔了舔,喉咙里发出一阵古怪的咕噜声。他脸上的表情因为变形而让人无从分辨,沉默了片刻之后,终于转身继续对着篝火躺了下去,隐隐约约地能听见他的自言自语:“不会没的吃的,总会有吃的.....”

    小夏不再搭理他,自顾自地盘膝坐在那里,看着天上的月亮发呆。周围又重新恢复到之前死气沉沉的寂静中去。

    在这有些静得不自然的寂静中不知过了多久,岩石上的少女突然开口说了一句:“他已经快不是人了。”

    她的声音很轻,刚好让小夏能听得到。话似乎没头没尾,但小夏刚好能听得懂。

    “最多两天,你们再找不到法子,等他再饿了的时候,就不会想吃干粮,而是想吃人了。”

    小夏冷笑了一下,说:“我保证,他第一个想吃的一定是你。”

    少女一笑:“但你们一定会拼命护着我,对么?”

    小夏也是笑了笑,摇了摇头:“不对,至少我不会。你虽然很值钱,我也很喜欢钱,却从不会为钱拼命。”

    “不,你会的。我知道你会。就算其他人不会,你也一定会。”白衣少女的声音还是轻轻地,很好听,笑得也很迷人。能迷死人。

    小夏费了些力气才把眼光从少女的脸上挪开,抬头看向那死人脸色一般的半轮圆月,有些笑不出来了。

第二章 迷途(二)

    天亮的时候,灭怒和尚终于回来了。所有人都松了半口气。

    松气,是因为灭怒和尚还能找到路回来,只松了半口,是因为灭怒和尚还是没有找到路出去。

    一天前,当他们站在兰林寺废墟之上远眺时,远处绵延挺拔的巫启山脉还隐约可见,似乎不过大半天就能走到。只是在他们走了几乎整整一天,当发觉不对的时候,攀上树顶再看,无论是巫启山还是兰林寺都消失在了不知什么时候弥漫起来的轻雾里。透过这层雾气,他们身后落日的余晖也还能隐约看见,说明他们的方向并没有错,但本该出现在前面的山却一直没看见,眼之所见除了树,还是树。

    兰林寺这一带本来盘踞着一只千年树妖,在二十年前被道门和佛宗的修士联手除了。这本是青州江湖上人所共知的掌故,但是谁也没想到,那树妖还留了个迷阵下来,而他们现在无疑就是陷在这迷阵当中。

    “.....二十年前,昆仑派白云烟道长和我赤霞师伯两人联手与这千年树妖足足鏖战了三天三夜,才灭了那老妖的元神,却想不到那老妖用以自保的迷阵却还是遗留了下来....幸好那树妖本体早亡,这迷阵大概也只剩个残骸。贫僧昨夜每行一段,皆以观世音慧眼大法查看,整个树林虽然都有淡薄之极的妖气,却无运转波动的迹象。我们行走了这一整天,也不见丝毫的危险。看来这迷阵残骸看来也只是将我们困住而已,伤人却是不会。”

    和猪八戒需要戒才取名叫八戒一样,灭怒和尚看起来就很怒。一对火烧一样的浓眉,紧皱得好像一辈子就从来没展开过,满是血丝的一双大环眼,额头上不时跳动着的青筋,好像随时都准备暴怒而起把眼前的人给撕烂咬碎捏成肉泥。声音也是沙哑得憋着不知道多少怨气。只是看模样,这就是一只花了五百年才从十八层地狱里一把一把地爬出来站在仇人面前的恶鬼。

    但没有人敢因为这副模样就怀疑灭怒和尚的修为。身为净土禅院八大护法金刚之一,这幅模样正是他大威德金刚忿怒法相已然修到极高深境界的证明。如果不是净土禅院恰好在青州刚举办了一场大法会,灭怒和尚刚好路过洛水城,听说了洛水城附近有妖孽出没而主动出面,洛水帮就算出再多的钱也请不动他。

    李玉堂,胡茜,姓黄的云州男子,还有小夏,现在都围坐在灭怒和尚旁边。白少帮主没有救回来,一同而来的洛水帮的三大护法和一干香主们也早都变成了七零八落的一地碎块,众人自然隐隐以修为最高,名声也最响亮的灭怒和尚为首。

    “这迷阵虽然并不危险,只可惜贫僧对于阵法一道颇为生疏,如何破阵而出是毫无头绪,不知诸位可有高见?”佛宗也有诸多阵法结界之道,可惜灭怒和尚似乎并不怎么精通,这迷阵该如何去破,他也不知道。

    李玉堂忽然开口说:“这迷阵该是有人刻意为之,想困住我们。”

    “哦?李大侠此言怎讲?”灭怒和尚眉头一展,火焰似的眉毛好像轰一声的朝上烧了烧。

    “三十年前所遗的无主残阵能留到今日,偏偏被我们碰到,哪有如此巧的事?且不说白云烟道长和赤霞两位前辈必定不会留下如此明显的祸根,这里又不是人烟绝迹之地,偶尔也有商旅和江湖中人路过,若是有这迷阵害人,三十年间又怎么会没有丝毫消息?”

    “李大侠此言也有道理。”灭怒和尚点头。他的样子很怒,声音也很怒,但言语间其实却是很客气的。“但...若真是如此,究竟又会是何人所为,又是所欲为何呢?”

    “自然是妄图行那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宵小之辈。”李玉堂似乎是很有把握,朝远处岩石上躺着的白衣少女一指。“所为的,自然是那妖孽了。”

    远处,白衣少女还是和昨晚一样的趴在那岩石上,姿势都没变过,只是闭上了眼睛,似乎睡着了。即便如此,这里几人也很小心,不愿意让她听见他们之间的对话,刻意离开她有一段距离,但是好像又不放心,不敢离得太远,几人的眼光也都没有完全从她身上挪开过。

    “虽然没救回少帮主,但活捉了这妖孽,白老帮主那里也勉强能交代得过去。而那妖孽就算是宰了之后将神魂肉身拿去卖作制作法器和机关的材料,也至少值个几百两黄金,这活的,若是碰到识货的,至少也值两三千两黄金了。而两三千两黄金......在青州江湖上愿意提着自己脑袋来抢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对青州江湖上的情况,李玉堂这位青州大侠无疑是非常清楚的,对这两三千两黄金的诱惑力更是非常的肯定。

    “而且还有桩比这两三千两黄金更大的好处.......”朝远处的白衣少女看了一眼,李玉堂的喉结耸动了动,慢慢地用力说:“......便是我们今番成功活捉那妖孽的功劳了。以那妖孽的修为,做下那等伤天害理惨绝人寰之事,结果却被我们活捉,今年的除妖灭魔令上怎么也要记上一笔。只要我们的名字一上了除妖灭魔令,便是受天下正道所公认的大侠客,大英雄!这可是十个两千两黄金也买不来的好处!”

    所谓除妖灭魔令,几大门派每年一度评出天下十州中最当诛杀的十大妖邪魔头,最为耀眼的十大正道轶事,雕刻在一面令牌的正反两面上,再送上龙虎山,请天下道门之首的张天师过目定夺之后,便称为除妖灭魔令,然后四处传告天下。

    令牌正面那十大妖邪的名字受人瞩目,是因为几大门派联手颁下的赏格,而眼红背面那十大正道轶事上的名字的一样的大有人在。

    在那令牌上留下名字,不但入得道门领袖张天师的法眼,还随着这令牌而闻名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被天下无数侠少视作榜样偶像.....有些人会觉得这无所谓,没什么大不了的,换不来吃,也换不来穿,身上更不会多块肉,但有些人就会觉得这比吃什么穿什么都还要更过瘾。比如李玉堂就是。在这位青州大侠看来,能将名字留在那一块木牌上才是最大的好处,最值钱的好处,比那两三千两黄金更值钱十倍。

    值钱十倍的好处,自然会有十倍以上的人愿意提着脑袋来冒险。所以说到这里,这位青州大侠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忽而一边是激动,一边是担忧,忽而上边是憧憬,下边又是焦躁。

    看到他的这个样子,小夏忍不住又笑了:“李大侠原来早就胸有定数,洞若观火。果然好见识。”

    李玉堂瞪了他一眼,手上的青筋又在跳。虽然他并不是太明白这小子在笑什么,却很清楚绝对不会是在恭维,还能感觉出来其中有一股别样的异味。好像屎一样的臭味。

    “李大侠所言,怕是不大可能。”

    胡茜说话了。声音从她那有些略大的头盔里晃荡出来,带着些嗡嗡的回响,却非常清楚冷静:“能一路跟着我们不被发觉,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我们引入迷阵中来,放眼青州江湖,能做得到的不过三四人而已,而这三四人俱都是名声赫赫的宗师名宿之辈,断不会亲身试险来做这等下作之事。”

    李玉堂冷哼了一声:“宗师名宿又如何?人为财死,如此大的好处,他们难免不会心动。”

    “我的意思不是他们不会心动,而是说,他们即便是心动,也不会亲自来动手。这不是他们做事的方法。就像醉仙居的大老板,就算想赚钱也用不着亲自去门口拉客。”胡茜笑了,即便五官都在那头盔的遮挡下看不大清楚,但也能感觉到她笑得很尖锐。

    这一句好像又确实在理。李玉堂狠狠地皱着眉毛,皱了半晌,才闷声问:“那胡香主以为,这迷阵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胡茜默然了一会,眼神在那头盔的遮挡下若隐若现,似乎用心想了想,才开口说:“......说不定只是凑巧罢了。”

    “凑巧?”

    “白云烟和赤霞两位前辈大战之后既伤且疲,只是随手毁去这树妖迷阵,没来得及细细查看,这也不出奇。而如今或许是天时恰巧所致,或许是我们不小心触动了这迷阵的某处阵眼禁制,也可能是其他缘由,凑巧让这残阵重新运转起来了。”

    “哈哈哈哈,可笑之极!”这次轮到李玉堂大笑了起来。“久闻神机堂精研器械机关,讲究的就是一个丝丝入扣,精细入微,来不得半点含糊。如今这树林分明透着古怪,胡香主不抽丝剥茧细细分析,却来一句凑巧就了事了?”

    胡茜却并不以为意,只是冷然一笑后淡淡说:“世事远非机括那么简单明了,我等也不是圣人佛祖,自然不可能一切皆明察秋毫,只能根据已有情况来揣测猜度。现在一切头绪皆无,能分析出个什么名堂来了?机缘所致,看似巧合偶然之事本就不少,如今我们碰上这又有什么稀奇了?”

    “阿弥陀佛。胡香主所言虽也有理,一切自有缘法。但我们困将在此也是眼下实情,也该努力寻求出路。”灭怒和尚宣了一句佛号,向胡茜点了点头,忽然转头又看向云州大汉,问:“那黄施主可有什么话要说么?”

    虽然一直和小夏他们一起坐在这里,云州大汉却好像并没在意周围的其他人,他自己忽而看着远处的白衣少女呆呆发愣,忽而左右张望着,喉咙里不时传出咕哝声,有时看着要站起来,自己又努力地坐着不动,像一个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癔症病人。

    “说?说什么?我不知道你们说什么。”大汉裂开嘴笑了笑,伸了个懒腰,拍了拍胸口,碰碰作响,绷带下又渗出些血水来,他丝毫不在意,还是在笑,只是那表情中没有一丁点轻松和善意,好像只是抽搐的筋肉恰巧把五官拼凑成了一个看似笑的形状。

    “快走吧。要快些走出去才行,你们坐在这里干什么?”好像被灭怒和尚这一问他才醒悟过来一样,猛地站了起来瞪着其他人。不知什么时候,那一双铜铃大眼的眼白中已全是血丝。

    李玉堂冷哼了一声,好像很是不屑,但身子不禁地还是往旁边挪了挪。胡茜冷冷地看了一眼,而灭怒和尚则笑了。他倒是真的在笑,只是这个表情出现在他本已经被愤怒占满了的脸上显得分外别扭,好像非要把一炉铁水熬成一锅糖浆。

    “其实他说得也没错,既然弄不明白这迷阵的虚实,坐在这里也是无用,还不如继续走下去。”一直没说话的小夏这时候突然开口了。

    李玉堂瞪了他一眼,咬着牙闷声说:“无知小子,你也跟着疯了么?如今连个头绪都没有,朝哪里走?”

    小夏笑了笑,说:“恰巧我这里有个笨法子,就专门是没头绪的时候用的。”

    “哦?”众人都看向他,神色各异,李玉堂是不信,胡茜有些讶异,灭怒和尚则是一如既往的怒。

    “其实很简单,我们只要在所进过之处都留下记号,标明位置,就算一时走错了,多走些多标记些也总能慢慢摸清方向。”

    李玉堂很不屑冷笑一下,说:“如今我们乃是困在妖阵之中,又不是普通的迷路,你这等只要是个人便会用的笨法子能有什么用?”

    小夏也不生气,继续说:“这树林本身并不算太大,却还是一直走不出去,我觉得可能就是这妖阵中的迷雾不只遮挡了巫歧山兰林寺这些高大之物,还扭曲变幻了天上日月的位置,才令我们一直搞错了真正的方向在原地打转。自然,这迷阵既是妖物所留,也可能还有其他古怪变化,比如这些树木也会变化挪动,诱引我们走错路。但灭怒大师也说了,这妖阵不过是个残骸,变化有限,只要沿途作下记号,也很容易便能看清这阵法的变化。”

    灭怒和尚嗯了一声,很怒地点了点头:“不错,不错,夏小施主所言甚是。”

    “确实是个笨法子。”胡茜的声音冷冷的,但头盔下的表情似乎是笑了笑。“但笨得有用就好。”

    “好吧,便算你终于有了些用处。”李玉堂也不得不点头承认,举手一挥,一指。“那这一路之上的记号就由你这小子来作。”

    于是众人又上路了。昏睡的白衣少女由胡茜的机关兽驮着跟在她的后面。而小夏则负责实行他的笨法子,沿途一直做上记号。

    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件很无聊的事。一整天的路程中眼之所见除了树还是树,既不高也不矮,既不粗也不细,耳边那两只机关兽关节上的吱呀声也是一成不变,用相同的节奏响足了一整天。要在这样一成不变的环境下去干足一天一成不变的事,小夏觉得不干成疯子也得干成傻子。

    好在无论是再无聊,再倒霉的事,他总能找出点不那么无聊不那么倒霉的东西来的。刚开始的时候他还老老实实地在树上划上一痕,然后他就发现不如随手写上个字,然后他又发现写字不如写诗,比如先是五棵树上分别一个字,加起来正是‘床前明月光’,然后几十步外就是另外五棵树‘有人尿裤裆’,最后干脆画起了画,忽而画一个猪头,忽而又画一只肥狗。

    “剑乃百兵之君。我练剑之人视为血肉魂灵之寄托,故有剑在人在剑失人亡之理。你这无知小子一路走来如此胡闹,你作记号便作记号罢了,如此糟蹋这把虹影宝剑,简直是对全天下习剑之人的侮辱!”

    当小夏开始画乌龟的时候,李玉堂终于看不过去了,沙着声音对着小夏怒吼。

    这大半天的一路走来,感觉到无聊的肯定不会只是小夏,李玉堂一样的很无聊,只是大侠不能提着剑到处乱画,也不能做些其他大侠不能做的事,所以他就只有说话,从他十二岁的时候历尽艰辛排除万难终于拜得神秘高人为师开始,到前几个月如何干冒奇险深入虎穴,联合十三连环坞的好汉们一起铲除盘踞乌云荡里为非作歹数十年的积年水匪的精彩故事,早就说得口干舌燥嗓子冒烟。如果不是这一只乌龟有着一双和他一模一样的剑眉,他是绝对懒得开口的。

    小夏手腕一抖,手中的长剑一阵嗡鸣,精光吞吐如虹,对着刚刚完成的一只乌龟很满意,很满足地叹了口气,笑笑说:“听说这把虹影本是百器楼准备献给州牧大人的寿礼,乃是曾老护法花了五千两银子,还搭上了怡红楼的两个清倌人,这才从百器楼孟大掌柜手里换来的。我这辈子真是还没用过这么贵的好剑,拿在手里就忍不住想比划比划。”

    李玉堂的一双剑眉皱得好像要从额头上跳起来刺出去。这时候走在最前面的灭怒和尚突然举了举手,停了下来,说:“好吧,今日行到这里大概便差不多了。”

    “大师,我们还可以继续行上一段的。”其实李玉堂早就想停下休息了,但他是大侠,旁人没有说累他就不能说累,旁人说了,他更要表示不累。

    “不,今日也只能走到此处了。”灭怒和尚摇了摇头。“那便请黄施主,胡香主,李大侠,夏小施主你们四位在此歇息稍等。贫僧转回去看看那些标记,这树妖迷阵有无变化。”

    说完这句,灭怒和尚掉头朝来路上走了回去。他走得似乎并不快,但只在几眨眼的时间里就消失在了树林中。他的神足通虽然还远没有修到传说中的缩地成寸,用来赶路也远比一般轻身功夫好用得多。

    胡茜打了个响指,跟在她身后的两只机关兽就停了下来,斜着躯体,把上面昏睡着的白衣少女放了下来。小夏也伸了个懒腰,拿出水囊喝了一口,准备就在此休息了。

    “你们停下来干什么?快走~!我们要快点回去!”

    云州大汉的声音传来,原来他并没有停下来,而是一直在继续往前走。

    “不要停!走啊!”云州大汉快步走了回来,一双满是血丝的大眼瞪着停下来的三人。

    李玉堂和胡茜都默然没有做声,连看都没有向云州大汉看上一眼,也不知是不想看,还是不敢看。还是小夏开口对他解释说:“灭怒大师让我们先在这里等等,他先回去看我们这一路做下的标记,看看这迷阵到底是如何......”

    “看什么看,看不出什么来的,不走如何能出去?快走,快走!”云州大汉显得很焦躁,脸上的表情因为筋肉在不断抽搐,已经不大能分辨出来了,硕大的鼻翼鼓动着呼哧呼哧地喘气,眼里的血丝已经多得几乎看不见一点眼白,好像就是两个有着一点黑的血球,在眼眶里乱转。

    今早出发的时候,他还是和其他人一样的走着,而走到了现在,他的脚已经开始半弯着,腰也佝偻了下来,两手好像比早上的时候更长了些,不时地在地面上撑上一撑,刨上两刨。若只从外表上来看,他已经越来越像一只野兽,而不再像一个人。而他还能说出话来,还能听懂别人的话,已算是不错了。

    李玉堂皱了皱眉,忍不住低声说:“你要走便一个人走吧,我们在这里等着......”

    “滚开~!我没问你~!”

    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陡然从云州大汉的嘴里炸了出来。巨大的声浪和唾沫星子夹杂在一起迎头撞在李玉堂头脸上,撞得他脸色发白,连退几步,几乎都站不稳。

    噌的一声,重新站稳了的青州大侠已经拔剑在手。但尽管脸色已经红得几乎要滴血,手上的青筋暴起,恨不得要把手中握着那沉香古檀木精心打造的剑柄给握碎,他始终还是只站在原地,没敢冲上去。

    刚才那一声怒吼,云州大汉的一张大嘴张得几乎裂到了耳朵边上,口中散发出来的腥臭味浓得好像刚刚生嚼了十个人吃下去。一口白生生的牙齿在红得刺眼的口中很显眼,尤其是四颗犬齿非常的粗,非常的尖利,像四只牛角尖刀。

    无论怎样看,这都已经不是一张人的嘴。

    胡茜站着没动,这一声大吼好像并没有把她给吓到,只是停在不远处的两只机关兽却吱嘎吱嘎地转了过来。

    看着拔剑的李玉堂和那两只转过来的机关兽,云州大汉笑了。也许是笑,也许是其他表情,总之他的嘴是咧了咧,鲜红的舌头伸出来,从左边脸舔过了鼻梁,几乎舔到了自己的眼睑,再扫过大半个右脸颊,最后才从下颚下收了回去。

    “好了,黄兄弟,走了这半天,难道你都不饿的的么。”小夏突然问。

    “饿?”云州大汉一怔,好像这被提醒到了才突然想起一样,恍然大悟地大叫起来。“对啊。我饿了!我好饿!”

    “刚好我这里还有块肉干,请你吃吧。”小夏从怀里拿出一块巴掌大的油纸包来,递给云州大汉。云州大汉一把抓过,看也不看就直接丢在嘴里,一面大嚼一面连连点头说还是肉好还是肉好。

    从云州大汉的嘴边飘出的几缕腌肉的香味,让李玉堂感觉自己的腮帮子在抽筋。没想到那小子居然现在身上还留着这样的东西,却拿给这怪物吃了,不过也算让这怪物暂时安稳了下来……不知该松口气还是该呵斥这小子一顿,让李大侠脸上的表情显得很奇怪,只能瞪了小夏一眼。

    再接过小夏的两包干粮一起扔在嘴里嚼着吞下,然后再灌下一皮囊水,云州大汉看起来有些满足了,拍了拍肚皮,坐下来伸了个懒腰。这些食物虽然看起来不多,却都是很紧致的干货,下肚和水一起发胀之后很能涨出些分量,总算能把他勉强喂饱。至于旁边的青州大侠和神机堂香主他好像全都忘了,连看都没有再去看一眼。

    李玉堂闷哼了一声,终于还是重新找回了一点大侠该有的风度,把剑插回了剑鞘,转身走到远处一颗大树下坐下闭眼休息起来。

    胡茜也到另一颗树下坐了下来。她这一坐更像是拿好了姿势一下瘫下去的,身上的盔甲哐的一声闷响,然后才是她一声长长的叹气和喘息。这一身盔甲可能并不重,但绝不会轻,当然这盔甲也可以脱下来用机关兽驮着走,但胡茜并没有。实际上从认识开始,小夏就从来没有看到她脱下这身盔甲,连那个头盔都没有取下过,这套神机堂的盔甲好像就长在了她身上。

    “你预备的干粮好像不少啊。”胡茜突然问。

    “以前在雍州北荒那边的草海里走了一个多月,吃虫子,吃草根,吃鞋......从此以后,身上不带点备用的吃的,心里就觉得不踏实。”

    看了看那边刚打了个饱嗝的云州大汉,小夏从怀里摸出一包干粮,苦笑了一下。“....可惜现在就只剩这一点了。”

    很小心地打开这最后一小包干粮,小夏扳下半截扔进嘴里慢慢咀嚼,嚼得很细心,也很享受,好像这是天下最美味的东西一样。慢慢吞下去之后,他又再喝了一口清水漱口,确保嘴里最后一丁点残渣也没有浪费,再拿着剩下的半截对胡茜做了个手势:“胡香主要吃么?”

    “你自己留着吧。”胡茜冷哼了一声,从腰间摸出个小瓶,倒出一粒行军丹吞下肚去。这种用药精炼的小玩意虽然吃不饱,倒也能让人一直饿不死。看了一眼远处已经躺下了的云州大汉,她忽然问:“为什么要把干粮分给他吃?”

    “如果不给他吃,他说不定就要吃人了。”小夏叹了口气,回答。

    “我一直就在等他吃人。”胡茜的声音冰凉。“你看不出来么?”

    小夏默然了半晌,他缓缓开口说:“没有他,我们早就死了。”

    “对,没有他,我们也许全都早就死了。但是他变成这样,不是为了我们。”胡茜的话很有条理,也很清楚,一如她这身盔甲上的机关,很有效率,也很冷硬。“你应该是个聪明人,不会做没用的事才是。”

    小夏想了想,说:“如果我说是因为他以前请我吃过一次饭,所以我现在还给他,你信不信?”

    “不信。”

    小夏叹了口气:“但真的就是这样。”

    胡茜哼了一声,不再理他,埋下头去了,似乎是闭眼开始休息。

    小夏微微摇了摇头,看了看胡茜,再转过头去看了看远处睡着了的云州大汉,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说了句:“有时候,聪明也不是件好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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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州风云志介绍:
自寻道,向前找,自有人间道,水和山走了多少数不着。
天不老,保我家乡永远的好。
看尽尽是青山,青山处处是雨箭风刀,故园路,怎么是走不尽长路。
道人道,道神道,自求人间道,妖与魔都说自己好,风疾雷暴,天地鬼哭神号,旧日江山为什么变成了血海滔滔。故园路,怎么是不归路。
问人间,到底道在那里找。
十州风云志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十州风云志,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十州风云志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