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渴望
奉国公府里，国公夫人挨着给侯夫人和长平侯介绍上前见礼的国公府晚辈。
慧娘也站在侯夫人身后与心里的印象一一对应。
昨晚她已听赵弘毅说过。
奉国公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三个儿子都是国公夫人所出，女儿则是庶出。
庶女的生母是国公夫人陪嫁丫鬟。
后来生了女儿之后才抬得姨娘。
由此不难猜测奉国公夫人的手段可见一斑。
当然，也能看出奉国公府的规矩严谨！
而国公夫人所出的三个儿子，奉国公世子李芷世样貌像国公夫人周正端方，气度却最像奉国公雍容威严。
她记得世子随奉国公入仕，虽然不像赵弘毅那样与皇帝关系亲近，但他为人公正处事严谨，在朝中颇有人缘。
而且奉国公府一直低调谨慎，圣上还是颇为倚重他们父子。
奉国公三位少爷中最抢眼的当属小儿子李芷嘉。
他继承了奉国公和国公夫人所有的优点，长得又最像奉国公，可谓是面冠如玉，风流倜傥的美少年。
作为家里最小的儿子，又长了一副玉雪可爱的容貌，从小家里的长辈就对他疼爱有加。
因为上面有两个嫡出哥哥，他一不用承爵支撑门庭，又不用打理庶务。
就连奉国公对他都温和很多，就连国公夫人他们的宠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好在奉国公府家规甚严，国公夫人虽然疼爱儿子却也是有底线的。这才没发展成吃喝嫖赌的纨绔少年。
不过，他还是养成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总是喜欢跟程二少他们凑在一块闯祸。
只是国公夫人在见到那张面冠如玉的脸时。总觉得像是刚刚成亲时的奉国公，自然是狠不下心教训。
再加上他小嘴又甜，每每都把国公夫人哄得眉开眼笑，那本来就不多的怒气就烟消云散了。
李芷嘉从小就明白一个真理，只要搞定他娘亲，国公府里他就能横着走。
即便是他国公爷的爹都得听他娘亲的！
这倒不是他就没有怕的人了，他最怕一母同胞的大哥。别看他总是在母亲面前一副兄友弟恭的“嘴脸”。
可是背地里他总有法子折腾的他有苦说不出！
而且知道两年前，他怕的人又多了一个。
慧娘看着李芷嘉在赵弘毅面前‘乖巧可爱’的样子心里暗暗好笑。
原来李芷嘉与赵弘毅之间还有一段公案。
两年前，他与程二少还有盛京的几个勋贵弟子在赌石时与几个宗室子弟发生冲突。后来直接大打出手。
这事儿最后还被闹到了圣上面前。
圣上给的处置就是把当时闹事儿的一群人全部扔到赵弘毅的军中。
吩咐赵弘毅操练他们一月，只要不累死打死，怎么操练都依他。
这些人落到赵弘毅手里自然就有苦日子吃了！
他们就曾因完不成训练量，被赵弘毅执行了十丈军法。
被军力的士兵狠狠的笑话。
那些士兵多数都是普通平民家里的子弟甚至是街头的混混。看着这些一向高高在上的勋贵子弟竟然连他们都不如。顿时有种扬眉吐气之感。
而李芷嘉他们虽然平时惹鸡斗狗不误正业，但是他们骨子的骄傲仍在！
他们不允许自己竟然被那些从来没有放在眼里的混混笑话！
这倒是激起了他们心底的热血！
李芷嘉、程二少几人带着伤坚持把剩下的训练完成！
自然也就跟着倒了下来，被送回府里治伤！
奉国公和昌国侯可能是发现了儿子的变化，既暗自欣喜，又佩服圣上的英明！
他们心里就暗自下了决定！
等李芷嘉和程二少的伤势好了，又被他们老爹提留着扔回了军营。
所以，他们现在见到赵弘毅就下意识的收了浑身的刺，老老实实的。
而奉国公府的二公子李芷旭看上去最普通不过。但是他眼里的精明却是不容忽视的。
他不喜读书，却喜欢赚钱！
好在奉国公府有不少的庶务需要打理。而世子却是个不通庶务的，他们两兄弟正好互相补充。
慧娘正在暗自打量奉国公府众人之时，侯夫人也拉着慧娘笑着道：“毅儿就不用介绍了，这是毅儿媳妇钱氏。”
她回过神来，挨着给三兄弟行礼。
而女眷这边，除了国公夫人和庶女李嫣然，只有成亲时见过一面的大少奶奶在。
二少奶奶昨儿生产，自然不会出来。
而李芷嘉还没有成亲！
“表嫂！”
李芷嘉老老实实的给赵弘毅见了礼，扭头笑嘻嘻冲着慧娘喊道。
“表弟！”
慧娘抿了嘴笑，点头道。
“表嫂，”李芷嘉见慧娘神色柔和，很好说话的样子，就朝她身边挪了挪，神秘兮兮的问：“毅表哥是不是很凶，很吓人？”
原来是找同盟来了！
慧娘心里暗笑。
赵弘毅看样子是完全收服了他那两个表弟了！
“侯爷只是看起来严肃，平时还是挺温和的！”
慧娘也是放低了声音回答，一脸的认真。
“额，”李芷嘉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上上下下打量慧娘。
没想到这柔柔弱弱表搜竟然觉得表哥温和。
可是看她一脸认真地模样不像是说谎啊！
他又回头悄悄打量赵弘毅，难道这个表哥还是怜香惜玉型的？
想着，他脑子一动。跟平时在母亲面前撒娇一样，叫了声：“表哥！”
赵弘毅听到这清脆动听的声音秀眉一挑，闻声看去。
却见李芷嘉一脸讨好的跑了过来。
他看着面前撒娇扮萌的某人。又想起他在军营里与人操练时的狠辣，忍不住嘴角抽搐。
“今儿怎么没去军营训练？”
赵弘毅费了半天劲儿才调整好面部表情，沉声问道。
“表哥，今儿不是姑母回来嘛，我想姑母了，所以想见见姑母。姑母也一定想芷嘉的，是吧？”
李芷嘉见表哥那副冷脸望过来。连忙狗腿的跑到侯夫人身旁，讨好的道。
“芷嘉最乖了！”
侯夫人慈爱的摸了摸李芷嘉的头，显然是很喜欢这个长得像大哥的可爱的侄子。
“你可不许欺负他！”
侯夫人还一脸严肃的嘱咐儿子。
赵弘毅在侯夫人面前老实的点头答应。然后眯起眼睛掩住里面危险的光芒看向李芷嘉。
“既然母亲都开口了，那你回去以后处罚就免了，只要把耽搁的训练补回来就好！”
侯夫人和国公夫人不知内里乾坤，闻言笑眯眯的点头。
而李芷嘉的脸却瞬间垮了下来。
只有他明白赵弘毅话里的意思。
说的好听。只要把耽搁补回来就好！
那意思是把他耽误的训练和当天的训练必须在当天内完成。
否则。第二天在多加一天的训练量。
可是他托人整整请了三天的假啊！
要他一天内完成四天的训练量，不是要玩儿死他吗？
他错了，他不该以为这个黑脸煞神怜香惜玉，还拿姑母做挡箭牌算计他！
他宁愿受罚！
老大和老二幸灾乐祸的看着自家三弟垮着的那张脸，心里一阵痛快！
终于有人能收住这个混世魔王了！
世子李芷世皱了皱眉，笑着对赵弘毅道：“表弟，这可不行，你是将军。自当按军令执行，怎可因三弟是表亲而徇私呢！”
奉国公在一旁连连道：“是啊。毅儿，我送他去军营就是为了磨练他的，你可不许替他徇私！”
“是啊，是啊，表哥，我认罚！”
李芷嘉连连点头道。
赵弘毅对着奉国公世子扯了扯嘴角，然后看着李芷嘉道：“认罚是好事儿，不过该补回来的训练却是不能拖延的！”
李芷嘉闻言都快哭了！
奉国公见状也是明白了些什么，却没有求情。
他相信赵弘毅心里有数！
他见小儿子扭头看向夫人和妹妹，果断的道：“夫人，多儿，你们在这里说话吧，我带着长平侯和毅儿去外书房说话！”
国公夫人笑着起身送奉国公他们出门。
老二李芷旭伸手扯了自家一步一回头可怜兮兮的三弟也跟着去了外书房！
“大嫂，听说旭儿媳妇生了个胖小子？”
侯夫人等他们都出去，就笑眯眯的问。
“是啊，走我带你们看看去！那小子生下来足足有八斤重，可是狠折腾了他娘一顿。”
国公夫人听姑奶奶提起自己孙子，脸上的笑容更加柔和。
她们一行人来到李二奶奶的月子房。
她们进去的时候，李二奶奶刚刚喝了汤睡下。
慧娘站在后面打量李二奶奶，是个很漂亮的人。
可能刚做了母亲，浑身的气息都很柔和，睡着了脸上也带着淡淡的笑意。
只是她眼底的乌青还是能看出她昨儿生孩子有多么的辛苦。
“那咱们去看看孩子吧？那孩子就在隔壁！”
国公夫人见二儿媳睡着了也不打算叫醒她，提议直接去看孙子。
她本来就不是可苛刻的婆婆，再说儿媳给她生了个那么可爱的大胖小子，是国公府的功臣。
她自然更加疼爱！
慧娘看着国公夫人怀里那小小软软的一团，心也不由自主的跟着渴望起来。
也许有个自己孩子也很不错！
“舅母，我能抱抱他吗？”
慧娘突然开口道。
国公夫人闻言先是一愣，接着见慧娘一脸期盼的望着孙子，眼神也柔软喜爱，想起这个外甥媳妇还没有怀孕，心里也就了然了。
“行，你抱抱吧！”
国公夫人小心翼翼的把孩子放进慧娘怀里，然后小声的纠正着她的动作。
直到那小小的婴儿舒服了才放手。
慧娘低头亲了亲他的小脸蛋，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奶香，嘴角缓缓露出个浅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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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 探查
长平侯与赵弘毅没有在奉国公府久留，说好来接侯夫人的日子，两人就一起出了奉国公府。
他们父子两人也没有回长平侯侯府。
长平侯去了昌国侯府，赵弘毅则去了云霄楼。
直到下午申时，赵弘毅又回奉国公府接了慧娘和西子他们回府。
而且长平侯却一直在昌国侯府用了晚膳才回来。
他躺在马车里，头晕沉沉的却又无比清醒。
他昨晚上决定找人取取经，该怎么跟儿子相处。
他自然是不敢问奉国公的，本来他妹妹外甥都受了委屈，如果他敢去问得话无疑是火上浇油。
而且，家丑不可外扬。
想来想去，只能去找昌国侯了！
昌国侯嘴严实，又是妹夫，说来也能算作自家人。
脑子里不停地闪过昌国侯对他说得话。
“老哥，你是我大舅哥，我也是跟你实话实说！毅儿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的性子我还是知道一二的！”
昌国侯说到这里的时候，感慨的叹了口气。
“要说教养，先皇从小就带在身边的，他的启蒙先生是当时的翰林院大学士章顺光。可以说除了皇子，没有人能比得过他。所以他才能有如此的荣宠！可是他受的苦也是别的孩子所不能承受的！”
“没错，先皇之所以对毅儿特别关注是有你的功劳，但是如果他只是个普通的孩子的话。先皇会保他一生富贵无忧，却也只是给盛京多了个纨绔罢了！但是他能令先皇另眼相待，小年纪就跟在太子身边办差。十五岁就被还爵。这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所以，毅儿的品性心性绝对值得相信，你大可以放心，无论你们的关系如何，他都不会作出不孝之事！但也同样，他心性坚定，有主见。即便是对他有教养之恩的先皇和章翰林都不一定能左右他，而你，目前为止你们只有这层血脉之情而已！”
“血浓于水。孝大于天！但并不代表你可以左右他！父子相处之道我教不了你，但是有句忠告却可以给你，不要试图用一家之主的身份掌控他左右他，那只能让你们那点淡薄的父子之情更加如履薄冰！”
直到昌国侯说完。长平侯也没有说一句话。一杯接一杯的往嘴里灌酒！
昌国侯说了那么多，他听出了一句话！
这个世上并不是像圣人说的那样父为子纲，或者说并不是天生儿子就得听老子的！
起码这个规矩在他与赵弘毅之间行不通！
当然，这些做给世人看的门面，他们还是要撑起来的，但是他儿子却有无数办法达到自己的目的！
他要想行驶父亲的权力，就要先让他们接纳自己！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清晨了！
慧娘听了丫鬟的回报。说长平侯喝的醉醺醺的被昌国侯府送回来了！
是周管家亲自送回来的！
他一脸笑意的对赵弘毅和慧娘道：“本来让老侯爷留宿也便谊，只是我们家侯爷想着老爷好不容易起死回生。自然挂念家人。所以侯爷就命老奴送了长平侯回来！”
赵弘毅和慧娘诚心谢过周管家，又给墨菊使了个眼色往周管家手里塞了个荷包，当做是谢意了！
他们都知道这是昌国侯在给自家留脸面！
毕竟，长平侯死里逃生却被儿子逼去表亲家借宿，并借酒浇愁这个传言一出，赵弘毅的名声就没有了！
他们自然感谢昌国侯的思虑周全！
送走了周管家，慧娘亲让长平侯的贴身小厮送了他回梓里院。
然后吩咐厨房准备热水醒酒汤，送去梓里院。
后来你她想了想又叮嘱碧苏走一趟梓里院，敲打了梓里院的小丫鬟们！
省的有哪些不安分的趁长平侯不省人事惹出乱子，给全家添堵！
慧娘想了想差不多都安排妥当，回了内室见赵弘毅一脸阴沉的坐在那里。
她以为赵弘毅在为老侯爷的事情烦心，就上前笑着道：“娘今儿心情很好，笑容都多了，人看上去也年轻了好几岁！”
“是吗？那以后就多与奉国公府走动走动！大舅和舅母都是很好的人！”
赵弘毅闻言回过神来就道。
提起奉国公府，他脸上的神色轻松了些许。
然而，他接着就皱了眉，问慧娘：“段姨娘的卖身契是不是在岳母那里？”
慧娘一愣，然后摇了摇头，“之前我就问过母亲了，她说段姨娘是祖母的人，后来祖母直接把段姨娘的卖身契给了父亲。而父亲早些年就还给了段姨娘！”
赵弘毅闻言先是皱眉，然后挑眉道：“没想到当年段姨娘还挺得宠的！”
“对了，”慧娘突然想起什么来，朝赵弘毅歉然一笑，然后对着外面叫道：“墨菊，问问泽兰回来了没有，回来的话让她过来一趟！”
“诺，少夫人！”
守在门口的墨菊脆生生的应道。
“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
赵弘毅见慧娘难得跳脱，就笑着问道。
“有没有好消息还得等泽兰回来才知道！”
她俏皮一笑，卖了个关子。
一刻钟之后，泽兰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少夫人，奴婢回来了！”
“快进来！”
慧娘眼睛一亮，连忙道。
泽兰推门进来，还喘着粗气，显然是刚刚回来。
慧娘伸手翻了个茶盏，指着茶壶笑着道：“自己倒些水喝，喘口气再说！”
“谢少夫人！”
泽兰也不矫情。自己伸手倒了杯茶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
慧娘见状摇头笑。
这丫头喝茶还是牛饮，被碧苏看到又是一通念叨！
她这几个丫鬟里。虽说碧苏最跳脱，却也是最讲究那些小情调的。
墨菊为此总是说她矫情！
慧娘就打趣她，以后给她找一个喜好风花雪月的才子。
碧苏则一脸嫌弃的道，奴婢这是不糟蹋东西，那些整天吟着酸诗自诩风流的才子才是矫情呢！
奴婢可受不了！
赵弘毅却在一旁看着紧紧是离开几个月就已经面目全非的属下，忍不住皱眉！
好歹他还记得泽兰她们已经是慧娘的人，内院的人都是慧娘负责。他不好越俎代庖，这才忍了没有说话！
“怎么样，有没有消息？”
泽兰一放下茶盏。慧娘就迫不及待的问。
“奴婢把您的话告诉了钱大夫人，钱大夫人就立马派人去找了钱大老爷回来，又派她身边的王妈妈去找当年老夫人屋里的当差的妈妈。”
慧娘闻言赞同的点头。
大夫人这是双管齐下，希望能有所发现。
慧娘想着昨晚的事情。今儿一大早就打发泽兰在她们出门以后。去钱府一趟，让大夫人帮着查一查段姨娘被卖进钱府之前的事情。
最起码要找到她的卖身契，知道当年是那个牙婆买的她。
“钱大老爷很快就回来了，听说是问段姨娘的事儿，钱大老爷不是很高兴。大夫人又说是跟琦娘的事儿有关，钱大老爷这才道段姨娘的卖身契一早就在官府销了档，也查不到了！他也只是以前的时候听说她是被堂叔堂婶卖了的。她从小就跟着堂叔堂婶，并不知道她爹娘是谁！而且她堂叔说她爹娘早就死了。死前把她托付给了堂叔照顾！”
“那个堂叔叫什么？”
赵弘毅追问。
“钱大老爷说只知道他姓段，却不知道名字。”
泽兰摇了摇头。
“不过......”
泽兰见慧娘有些失望就连忙又道。
“不过什么？”
慧娘和赵弘毅立马盯着她问。
“大夫人后来找到了在钱府容养的一个老妈妈。据她说她以前是老夫人屋里的一个小管事妈妈。她告诉大夫人。老夫人在世时，最信任她的陪嫁嬷嬷，很多事都交给她办。而那陪家嬷嬷买人都是从跟她有些亲戚关系的王牙婆那里买。”
“那王牙婆在哪里？”
慧娘和赵弘毅齐声问道。
“那老妈妈说，那时候钱家还都在盛京，想来那王牙婆肯定是盛京人。据说那王牙婆当时也是小有名气的！”
“盛京那么大，姓王的牙婆也不少！这怎么着啊？”
慧娘皱着眉道。
“姓王的牙婆是不少，但是却一直给钱家供应丫鬟仆从的却只有一个王牙婆。这事儿还得去找睿亲王！没有人比红衣卫更清楚盛京的情况了！”
说完，他就起身去了外院。
慧娘见他一刻也等不及，显然事情很紧迫，也不去烦他。
她让泽兰回去休息，然后就吩咐墨菊让厨房给茜草院送去一份，芳君院就等赵弘毅回来再说！
赵弘毅这一去，直到一个时辰后才回来。
慧娘听到动静忙放下手里的书，服侍他脱了外套，然后吩咐墨菊把晚饭摆进来。
赵弘毅这才反应过来，晚膳还没吃，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他没吃，慧娘自然也不会吃。
想到这里，他就有些内疚，抿了嘴道：“以后晚了，你先吃饭就行，不用等我！”
“兼之不在，我也没胃口。”
慧娘抿嘴一笑。
赵弘毅闻言有些动容，站在那里望着慧娘给他叠衣裳的背影，低低的道：“以后我都早些回来用膳！”
“好啊！即便回不来，也让多福他们回来报个信儿，我让厨房准备夜宵。”
慧娘笑着答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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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零章 祈愿
长平侯府好像又恢复了平静。
不知道长平侯在昌国侯府发生了什么，他最近几天也出奇的安静。
既不出府走动，也不出梓里院，一个人躲在屋子里不知道想什么。
慧娘和赵弘毅曾往梓里院给他问安，却被他的贴身小厮告知老侯爷请少爷和少夫人先行回去，这几天都不用过来问安。
两人不明就里对视一眼，一起回了芳君院。
慧娘后来也没有试图表孝心，矫情的继续去梓里院问安。
老侯爷不喜欢她，说不好她这么做了还落得个心机深沉的名声。
侯夫人回奉国公府的第三天，赵弘毅晚上回来告诉她，那几个小丫鬟准备好了并给了她一个名单。
翌日一早，她就吩咐墨菊派人叫了牙婆进府。
这个刘牙婆也是赵弘毅指定的。
好在长平侯府很少买丫鬟进府，也没有固定买卖的牙婆，这样就更不容易引人怀疑了。
慧娘一共选了二十个丫鬟，名单上的六个就混在其中。
这些丫鬟一般大的十一二岁，小的**岁，都是正好调教的时候。
这二十个丫头正好一个院子里五个。
慧娘就让西子可以先挑两个看着顺眼的放在身边做二等丫鬟，等以后调教好了，在提个大丫鬟。剩下的三个也可以做洒扫丫头。
西子一脸好奇的围着那二十个丫头转了两圈，挑了两个长得很出挑的丫头。
这两个大约是这里面年纪最大的。一个绿色布衣，粉脸红唇，叫君兰。另一个淡粉色布衣，峨眉淡雅，叫红秀。
慧娘见西子挑了她们，微微笑道：“西子妹妹好眼力，她们可是这二十个丫头里最出挑的了！”
西子闻言，嘴角噙笑，得意的扫了她一眼。
慧娘佯装没有看见。有挑了六个年级稍大些的瞿翟院、梓里院、芳君院各两个。
剩下的那些年级小的一个院子里三个暂时做了洒扫丫头。
慧娘回来芳君院，看着手里的那张名单，淡淡一笑。
今儿的事情很顺利。以后她就轻松多了！
这几天，西子来问过两次什么时候能去普济寺，慧娘总是笑着告诉她，等侯夫人回来在一起去。
然后西子却没了之前的焦躁。每天带着两个小丫鬟在府里溜达。变着花样让厨房做新的吃食。
这几天赵弘毅也是很悠闲，上午出府，下午很早就回来，待在内室里看书。
直到十五这天，长平侯和赵弘毅一起去了奉国公府，接了侯夫人回来。
侯夫人带回来了的三大马车回礼，毛皮野物，绫罗绸缎。还有些不知道从哪家送的一些土仪。
慧娘见了就笑问侯夫人：“娘，您这是把大舅的小金库都掏光了？”
侯夫人闻言‘呵呵’直笑。点了慧娘的鼻尖嗔道：“你这孩子，竟然打趣你大舅！”
然后她指了那一箱子毛皮说道：“这里面有张白狐皮，你做个围脖或者大麾的领子最好不过。还有张熊皮是给毅儿的，你给他做件坎肩穿。”
“娘，那白狐皮您留着做个暖手吧！儿媳还没孝敬您呢，怎么净从您这里拿好东西了！”
慧娘笑着推辞。
“这是你舅母给你的，要是娘昧下了，回头你舅母得骂我了！”
婆媳两人一边说笑，一边回了瞿翟院。
晚上，一家人在瞿翟院用膳，慧娘特意嘱咐了灶上的婆子，算是给侯夫人接风。
席上，慧娘看着侯夫人紧紧过了五天，回来却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眉眼间轻松欢快，脸色也没有了以往的苍白，反而带着淡淡的红晕。
那是健康和快乐的红晕。
侯夫人心里最后一个心结也解开了吧！
此时，她见着长平侯和西子，脸上的笑意也没有变。
饭后，西子又老话重提，看着侯夫人问：“娘，您什么时候去普济寺还愿啊！”
“还什么愿？”
长平侯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今儿心情也不错，喝着茶嘴里悠然的问道。
“是西子妹妹说是想去普济寺看枫叶。”
慧娘笑着回答，“儿媳就说娘正好要去寺院礼佛还愿！咱们府里最近喜事连连，自然是要给菩萨还愿的！”
长平侯闻言竟然没有给慧娘脸色，反而赞同的点头道：“这话在理，应该应该！”
“还愿到不一定非得去普济寺，听说最近香山寺的香火很旺呢！”
这时，侯夫人也插嘴道。
慧娘眼角看到西子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她心里一动，“娘，香山寺确实不错，不过，您不是最喜欢听千惠师太讲经吗？”
“千惠师太讲经是要看心情的，咱们去的急，倒是不应定能有这机缘。”
侯夫人听到千惠师太讲经，确实很心动，但是听千惠师太讲经也不是谁都有机会听得。
得看你有没有这佛缘了！
“娘，您看咱们明儿往普济寺送张帖子，问问千惠师太的心意再做决定！”
慧娘心里却觉得千惠师太不会拒绝长平侯府的请帖。
果然，普济寺很快就有了回应。
千惠师太答应在十月十八那天为长平侯府的女眷讲经。
侯夫人听了自然很高兴，也就定下了那天的行程。
赵弘毅知道了以后，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就出了府。
到了十八那天，慧娘和侯夫人一辆马车，西子一辆马车，长平侯也骑马随行。
赵弘毅则安排了一对护卫随行保护，自己送了他们离开后也出了府。
普济寺是座百年名寺了。
在大汉建国之前就已经久负盛名。
最近几十年也出了不少德高望重佛法深厚的大师。
而现在千洺住持。百悟大师和千惠师太就是普济寺的三大高僧。
大汉朝没有国寺，普济寺是与大汉皇室接触最密切的寺院。
像每年的祭祀祈福都是普济寺有名望的大师主持。
而盛京的王公世家的夫人们也都信奉普济寺的菩萨更加灵验。
不管是驱邪避凶，还是求姻缘子嗣。
慧娘知道侯夫人答应来普济寺的另一个原因自然是为了她。更是为了长平侯府的子嗣。
她们一行人走了将近一个半时辰，马车才慢慢停了下来。
慧娘扶着侯夫人下来后，才看到她们站在一座巍峨庄严的寺庙脚底下。
从这里到寺庙的大门有望不到尽头的台阶。
侯夫人见慧娘望着台阶一脸忧愁的样子，忍不住微微一笑：“这些阶梯是佛祖对信徒的考验，只有心诚的人，才能靠自己爬上去，得到佛祖的赐福。”
慧娘闻言忍不住撇嘴。是不是那些没有得到佛祖赐福，照样倒了霉的倒霉蛋，只要一句不心诚就可以解释了呢！
而那些不心诚的人。则个个倒霉了吗？
侯夫人不知道慧娘心里的不以为然，攥了攥慧娘的手，鼓劲儿道：“走吧，咱们娘俩一起上去。”
“娘。您的身子？”
慧娘担心侯夫人有些吃不消。
“没事儿。娘哪有那么娇弱！”
侯夫人摇了摇头坚持自己爬上去。
慧娘闻言也不在阻拦，望着顶端那庄严肃穆之色的塔庙，心情也慢慢严肃起来。
她是个无神论者，但是她却解释不通，为什么死后又在这个身子上重生。
去经历另一个人的一生！
她到底是在为另一个人的人生负责，还是在演绎自己的一生。
等慧娘爬到一半的时候，她心里的所有想法都不见了！
果然是安逸久了，这较弱的身子一点儿体力运动都受不了！
她与侯夫人已经气喘吁吁。抬不起脚来了。
长平侯自不必说，这些台阶对于习武之人根本不算什么。
但是西子却也一派悠然之色。
这不能不让慧娘咬牙决定。以后一定要锻炼身体。
她们一行人花了半个多时辰，才站在塔庙大门前。
当然，这大多是她与侯夫人拖了后腿。
塔庙黑漆的门楣上过着块木头雕刻的牌匾，上面雕着‘普济寺’三个古朴大气的大字。
用慧娘那不怎么高超的雕刻技艺来看，此牌匾绝对出自高人之手。
普济寺大门前一片开阔的石台，石台中央摆着一个丈许宽的石鼎，里面燃着几根尺长的檀香。
他们站了不久，就有知客僧上前见礼，“几位施主可是祈福？”
慧娘扭头看向侯夫人。
侯夫人笑着点头：“我们与千惠师太有约，先去给菩萨上香祈福，然后去拜见千惠师太。”
知客僧显然是事先被知会过了，闻言笑着道：“原来是长平侯府的施主，各位请随小僧来！”
他们一行人随着知客僧来到大殿，在佛祖面前磕了头许了愿。
跪在佛祖面前，慧娘心里突然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心愿需要佛祖帮忙实现。
因为她心里清楚，她的麻烦只能自己亲手解决。
半晌......
慧娘才心里暗暗的祈祷，如果世上真有佛祖菩萨的话，请保佑他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祈福过后，换了个年纪较大的僧人带了她们绕道后面的厢房。
那僧人带着在厢房后面一座单独的小院儿前停住，然后独自上前敲门。
片刻，小院儿的木门被推开，里面是一座茅庐，茅庐门前盘腿坐着个一脸祥和安然的僧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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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张
茅庐前一身灰色僧袍的僧尼神色安然祥和，见到她们一行人笑着起身唱了句佛语：“阿弥陀佛，香客临门，贫尼的草庐真是蓬荜生辉。”
侯夫人稽首还礼，望着千惠师太身前火炉上冒着热气的水壶，还有石桌上烫好的紫砂壶茶具淡笑道：“能喝到师太煮的茶，是信女们的荣幸！”
千惠师太扫了她们众人一眼，淡笑道：“那就请各位施主入座吧！”
慧娘不动神色的扫了眼西子。
西子却只是在进来的时候好奇的打量了千惠太一眼，然后一直百无聊赖的打量着小院儿。
慧娘扶了侯人在千惠师太对面的蒲团上坐下。
“你们不是想去后院赏景吗？快去吧！”
侯夫人在蒲团上坐下，就笑着对慧娘道。
“你带着西子些，这里人来人往的，万一被人冲撞了就不好了！”
“那娘您自己……”
慧娘有些犹豫。
“我就在师太这里喝喝茶，听听佛经挺好的，不用你们操心！”
侯夫人对千惠师太淡淡一笑，催促道。
“那儿媳就先去安排一下厢房，待会儿再过来！”
慧娘想着有吴嬷嬷在，她也放心，又想到赵弘毅的安排，就笑着朝千惠师太点了点头，然后带着西子出了茅庐。
走出小院儿，慧娘回头望了眼，小院儿门楣上挂着快木雕的牌匾，简单朴素的两个大字‘草庐’。却有种柔韧淡然之气。
最难得的是这雕琢每一刀一刻之间竟然又有着无尽的禅意，令人不自禁的沉浸其中。
带她们来的中年僧人见慧娘好似对这牌匾很好奇，笑着解释：“这牌匾是千惠师叔手书。百悟师叔祖亲自雕刻的！”
原来如此！
千惠师太心性很好，她身上自有一种超然脱俗的气质！
受阅历影响，她到底没有百悟大师那种浑然天成的禅意与泰山崩于前的沉稳。
“麻烦师父让人带我们去厢房。“
慧娘笑着给中年僧人行礼。
普济寺的斋菜也是一绝，大多来上香的香客都不会错过。
而长平侯府来进香自然有歇息的厢房。
“夫人客气了，小僧带你们过去吧！”
说着，那中年僧人领先半步，带着她们往厢房走去。
普济寺香火旺盛。厢房自然紧张，长平侯府也只是分到两间。
无奈，慧娘只好让西子与自己一间。而另一间是长平侯与侯夫人的。
上香过后，长平侯就独自离去，说是去见老友。
慧娘不解，长平侯当年离开时也不过二十多岁。竟然在普济寺里有老友！
她正吩咐丫鬟们把侯夫人带来的铺盖铺在厢房的竹床上。
以供侯夫人午膳之后歇息用。
现在已经入了深秋。天气愈来愈冷，出来的时候她们自然随身带了铺盖。
“大嫂，我去后山转转了！”
西子过来道。
一脸希冀的望着慧娘。
慧娘笑着道：“要不，还是我陪你过去吧，娘也说来人来人往的，万一被人冲撞了不好！”
“不用了，我带着菲夏和君兰呢，不会有事的！”
西子眼里闪过不以为然。却又怕慧娘不答应，连忙摆手。
“大嫂。要不，我先过去，你待会儿忙完了在去找我！”
最近她是发现了，在这里如果她想做些什么的话，没有这个大嫂答应，她哪里都去不了。
也没有人会帮她得忙！
她觉得自己迫切的得有自己的人！
“好吧！那你自己小心点，有什么事儿让菲夏或者君兰回来说一声！”
慧娘笑着嘱咐道。
然后又叮嘱菲夏和君兰，“你们伺候好姑娘，姑娘要是有什么事儿，你们也逃不了！”
“诺！”
菲夏和君兰连忙答应。
西子见慧娘答应了，也没有耐心听她唠叨，微微一福身道了句：“我先走了！”
然后，提着裙子往外面跑。
慧娘望着西子消失的背影，淡淡一笑。
过了半个时辰，泽兰从外面进来，笑着道：“少夫人，差不多了！”
慧娘微微点头，扭头道：“墨菊你留下吧，碧苏随我一起！”
然后，她带着泽兰和碧苏一起去了后山。
后山青石铺的小路上，慧娘她们遇到了往回走的周大奶奶。
就是那天与西子相谈甚欢的周总兵的大儿媳。
“哎呦，这不正想过去给侯夫人和您问安呢，没想到就在这里碰上了！”
周大奶奶看到慧娘眼里闪过惊讶，连忙笑着上前给慧娘行礼。
慧娘虚扶了一下，笑着问：“周大奶奶可是碰上我家西子了？”
“是啊，还是上次去贵府做客的时候，西子姑娘问我咱们盛京有什么好玩儿的地方。”
周大奶奶很自然的承认，“我就想啊，咱们女人家能去哪里玩儿，不是去别人家做做客，也就是这寺院的景色还能看看了，就告诉西子姑娘这个时候普济寺后山的枫景最好！”
“怪不得自从那天以后，西子妹妹就总惦记这普济寺呢，原来是贪玩了！”
慧娘这才知道西子一直想来普济寺还有周大奶奶的缘故。
“说来咱们这里的风俗与西域那里不一样，听说西域的女人能在大街上骑马，还能跟着男人打猎。听说那里大街上打扮得招枝花展的女人到处可见！”
周家一直把持着西北总兵的位子，周总兵更是带着大儿子常年驻守西北，自然熟悉那里的风俗。
其实。以前世家兴盛的时候，那些真正的世家贵女也是能骑马射箭，打马球更是当时最流行的消遣。
而随着世家的消退。女人也慢慢的被关进了内宅，开始了现在的那种大家闺秀式的日子。
“是吗，那那里是不是都是长得跟西子妹妹那样奇特的人呢？”
慧娘闻言，一脸兴致的问。
周大奶奶见慧娘对这个话题感兴趣，说起来更加起劲。
周家好像一直对长平侯府有种莫名的热情，尤其是西子。
“可不是嘛，听说像西子姑娘这样还算正常的。有很多人都是金发碧眼，有的还是白头发，那些人听说小时候是白发。大了却成了黄色……”
慧娘见周大奶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也有些事情想弄明白，就笑着问：“不知周大奶奶在哪里看到我们家西子？时候不早了得叫她回去用歇息了！”
“夫人不嫌弃的话，我带您过去。只是。不去给侯夫人问安……”
周大奶奶有些为难。
“娘这会儿正在听千惠师太讲经，我正想找了西子妹妹去接娘！”
慧娘抿了嘴笑道。
“那我正好随您一起去给侯夫人问安！”
说着两人继续往后山去。
“听说，贵府的二公子打算考今年的武状元，可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慧娘笑着问周大奶奶。
她们在后山的一处凉亭里找到了西子，然后众人在返回去往草庐走。
她们到了草庐时，千惠师太正好讲完经，侯夫人起身告别。
慧娘松了口气，笑道：“还好没有迟到。儿媳竟然差点忘了时辰。”
“你们年轻都是贪玩的年纪，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自然要玩儿的尽兴。你要是赶不及，我自己回厢房就好，又丢不了！”
侯夫人对晚辈儿向来宽厚，对慧娘自然更是好脾气。
“娘，您也不怕把我们给惯坏了！”
慧娘抱着侯夫人的胳膊笑道。
“侯夫人您这么疼儿媳，可真是羡煞人了！”
周大奶奶也在一旁凑趣。
“你婆婆也疼你，小心这话儿让你婆婆听了吃醋！”
时日不久，侯夫人自然还记得周大奶奶。
周大奶奶给侯夫人问了安，就要离去，侯夫人挽留道：“一起过去坐坐吧！”
“不了，我也是陪婆婆来的，偶尔碰上了西子姑娘，这才跟着绕道来给您问安，估计我在不回去，婆婆该着急了！”
周大奶奶就推辞道。
“周夫人也来了？”
侯夫人笑着邀请。
“那感情好，等午休后，让你婆婆过来说话！下晌我还约了千惠师太讲地藏经呢！”
“能听千惠师太讲经那可是不容易，我回去一定告诉婆婆！”
周大奶奶笑着离开！
慧娘扶了侯夫人回厢房。
正好，长平侯的小厮过来说慧可禅师留了老侯爷用斋膳。
慧娘有些诧异。
慧可禅师是百悟大师的徒弟，与千惠师太同辈。
虽说没有千惠师太的名声大，却也是佛法高深！
说来慧可禅师不论是在普济寺的威望还是佛法的造诣都高于千惠师太。
只是千惠师太是女儿身，更利于在内宅行走，自然在那些深闺妇人之间的名望要大得多。
而盛京的大部分言传都是出自妇人之嘴。
这也就造成了盛京众人只知千惠不知慧可的局面。
不过，慧娘能够知道慧可的名声还是缘于赵弘毅。
只是不知他是怎么与慧可结识。
而长平侯又是何时与慧可成了好友。
侯夫人听了小厮的话，点了点头却是没有惊讶。
她见慧娘诧异就笑着到：“慧可禅师喜好云游，经常不在寺里。而老侯爷当年也是在外游玩的时候偶尔结识了慧可禅师，而后一直往来。只是没想到这次竟然碰上慧可禅师在寺里。”
既然长平侯不回来，侯夫人自然就与她们一起用斋。
过了不久就有小僧送了斋菜过来。
等六菜一汤摆到桌上，赵弘毅却推门进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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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 银子
侯夫人和慧娘一脸诧异的突然出现的赵弘毅。
赵弘毅嘴角微微一弯，讪讪道：“事情忙完了，就过来了！”
慧娘眼睛弯了弯，掩住眼里的笑意，连忙招呼墨菊再去要副碗筷。
侯夫人则乐呵呵的道：“还好咱们也在，要不然人都以为你是追着媳妇过来了！”
一句话说得慧娘和赵弘毅脸颊通红。
坐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西子，闻言也抬起头打量了他们一眼。
然后眼里的光芒一闪而过，又低下头望着面前的素菜。
慧娘记得西子也是无肉不欢的，而且饭量也不比赵弘毅小的多少。
她以前很是羡慕这种怎么吃都不胖的体质。
慧娘起身打发碧苏出去打了水伺候赵弘毅盥洗，等他在侯夫人身旁坐了，自己坐在侯夫人另一侧。
“西子妹妹尝尝这斋饭，虽然是素食，味道却还是不错的！如果吃不惯的话，先吃些垫垫，等回了家也不会太饿！”
慧娘见西子从后山回来就有些无精打采，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是她现在还来不及打探，只好做她不喜斋菜，略作安慰。
西子听了慧娘的话，咧嘴对她笑了笑，道了声：“谢谢大嫂！”
慧娘一愣。
西子之前的态度一直很矛盾，既理直气壮的与她们住在一起，又总是带着疏离。
仿佛与整个长平侯府格格不入。
以前慧娘不论做了什么，她都当作理所当然。
即便是感谢的话也总是带着敷衍。
今儿慧娘却从她的话里听到了诚意。
发生了什么事儿？
西子见慧娘看着自己一副吃惊呆愣的样子。有些沉闷的心情竟然轻松了些许。
她觉得慧娘那一脸的假笑也没有那么让人讨厌了。
想着，脸上也跟着露出淡淡的笑容。
斋菜很简单，众人安静的吃饭。不过一刻钟就吃完了。
慧娘伸手给侯夫人倒了杯清水，又给赵弘毅到了杯。
虽然只是清水，却是普济寺后山的泉水，煮开了喝在嘴里清醇甘冽。
侯夫人呷了一口就笑着道：“怪不得人都说普济寺的茶水好喝，原来单单是清水就如此甘甜。”
赵弘毅捧着茶盏道：“普济寺后面有一片山林，林子最深处有一处瀑布，水从哪里飞流直下。然后化成一股股的山泉，从山间流淌下来，然后再普济寺后山的无名泉里汇聚。那里幽深寂静。听说风景极美！普济寺的泉水就都是从那里打来的。”
“那咱们下午去哪什么无名泉看看吧！”
西子一听无名泉风景极美，眼睛一亮，脱口道。
慧娘闻言看向赵弘毅。
赵弘毅却看也不看西子，继续道：“无名泉地势比较险峻。所以普济寺并不对外开放。只有寺里的僧人可以进入。”
西子闻言，眼里亮光又黯淡了下来。
慧娘却注意到她眼珠子乱转，显然是在打什么主意。
她看了赵弘毅一眼，没有说话。
果然，午休的时候，西子偷偷的出了厢房。
慧娘想着事先已经嘱咐了泽兰悄悄跟着，也就没有拆穿她，闭了眼睛继续休息。
大半个时辰以后。西子又悄悄回来了，只不过脸色阴郁。显然是没有达成目的。
申时一过，慧娘就去草庐接了侯夫人，与周夫人和周大奶奶告别。
她们汇合了长平侯和赵弘毅，又从长长的台阶上下去。
回到侯府之后，赵弘毅就被冯瑞叫走了。
慧娘先送了侯夫人回瞿翟院，然后才回芳君院。
她进了内室，然后吩咐墨菊和碧苏去准备晚膳，才对着跟进来的泽兰问道：“降香回来了吗？”
“回来了！”
泽兰点了点头，接着降香的声音就在外面响起。
“少夫人，奴婢回来了！”
“进来！”
慧娘连忙道。
降香一身花布农姑的打扮，俏生生的站在慧娘的面前。
慧娘新奇的打量着降香的新造型，笑着问：“你这个样子回来会不会被人怀疑。”
“奴婢跟二门处的婆子说，昨儿回家了，娘给做的新衣裳，可不就穿上舍不得脱下来了！”
降香笑嘻嘻的道。
“还别说，降香这样还真挺好的看的，你在你们村里是村花儿吧！”
慧娘边点头边赞赏的道。
降香不知道什么是‘村花’，却知道少夫人在夸她，顿时得意一笑。
泽兰见她傲娇的样子，没好气的拍了她一巴掌，笑道：“得瑟什么，就是花儿也是长在村头的，赶紧说正事儿。”
降香被泽兰拍的痒痒的，伸手搔了搔头，撅着嘴嘀咕：“你这是嫉妒少夫人夸我！”
她说完见泽兰瞪她，吐了吐舌头赶紧道：“昨儿奴婢按照主子说的段家村去盛京附近的蓟县找了一圈儿，果然找到了那个王婆子说的段大成一家，但是段大成和他媳妇都已经死了！”
前两天，赵弘毅说红衣卫竟然找到了当初往钱家送丫头的牙婆。
好在那牙婆过了这二十多年，虽然已经六十多岁，但还是活着。
而且这牙婆极为精明，每做一笔生意都会让儿子给她几下来。
特别是钱家是她的大主顾，自然每次送去的人她都多多少少有些印象。
一说起段姨娘，是二十年前进的府，那王婆子就从箱子底下翻出一本泛黄的草纸订的账本。
那年她只往钱府送了一次人，姓段的倒是好几个。却只有一人被钱家留下了。
很快她就找到了记着段姨娘的那一条，指给来人看。
段氏宛如，盛京蓟县堰流镇段家村人。父段大成，天启二十一年十月二日买入，十月十日送入钱府，死契。
王婆子直拉着来人说，段大成说家里遭了灾孩子多，揭不开锅了，求我把这大妮子卖了好人家。省的在家里挨饿受苦。
来人就道：“恩，那人已经当了姨娘，成了半个主子了！”
赵弘毅从睿亲王那里得了这个消息。就跟慧娘借了降香，然后跟自己的一个手下，当天中午就快马去了蓟县。
直到今儿下午才赶了回来。
对于这个消息，慧娘心里有了猜测。倒也不是很惊讶。
毕竟这个时候的人都不长寿。
要不然五十以后就能做寿呢！
五十以后就算是长寿了！
就连段姨娘都四十岁左右了。更何况段大成了。
“那段家可还有其他人？”
慧娘只是沉默了片刻继续问道。
“段大成还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据说他大儿子比段姨娘还要大几岁。”
降香很快回答道。
“奴婢就找了段大成的儿子段来福。当奴婢说是打听段宛如的事情时，他却一口咬定段宛如是他的亲妹妹，段大成的亲女儿。还说段宛如被他爹娘卖掉心怀怨恨才不认他们的。”
段家人对段宛如的身份讳莫如深！
“段大成的小女儿叫什么？”
泽兰这时插嘴问道。
“叫段翠兰。”
降香回道。
“两个女儿一个叫宛如，一个叫翠兰，在加上个段来福，一听就知道不是一家人了！”
泽兰摆手道。
“这倒也是，但是这不能拿来说明段姨娘不是段大成的女儿。”
慧娘无奈道。
“奴婢最后没办法，见他们一家过的挺拮据。光小孩子也四五个，穿的破破烂烂！而且段来福的那媳妇很有意思。盯着奴婢眼珠子乱转。奴婢就拿了五十两银子放在他媳妇面前。”
说道这里，降香抿嘴一笑，怪声怪气的道：“那婆子两眼冒光的盯着奴婢是手上的银子走，恨不得一把就抢过去揣在怀里。”
奴婢就趁机又问：“段宛如真的是你爹的亲生女儿？”
段来福脸色很难看，扭着头不肯看他们。
他那媳妇却扯了他的衣裳，不以为然得道：“婆婆以前不是说过，你那大妹子是你们的一个远房亲戚送来的。婆婆还说她白吃了咱们家的十几年饭！”
“你胡说八道什么，那是娘说气话呢！你也信！”
段来福有些恼羞成怒，梗着脖子吼道。
他媳妇撇了撇嘴，不屑的道：“你蒙谁呢？当初你娘把她卖了的时候，你爹还说当初那家人把孩子托付给你们家的时候还给了他几十两银子，要不然你们家肯收才怪！要不是你娘偷偷的把银子贴补了娘家，再加上你那不争气的二弟败家，咱们家怎么会过成现在这样子！”
“我告诉你啊，今年咱家连过冬的粮食都没有了，你那二弟冻死饿死我也管了！咱家好几张嘴吃饭呢！再说大娃子也该娶亲了，你拿什么给他讨媳妇！”
段来福被他媳妇这般一说，脸色也露出了为难之色。
他自己吃苦受罪没关系，家里的几个孩子吃不了苦。
别说给大儿子讨媳妇，就是今儿年过冬没有粮食，说不好几个孩子就能跟着冻死饿死。
而且他那个好吃懒做的二弟，虽然怒其不争，却不能不管他。
降香见段来福被他媳妇说的有些松动，就又从怀里掏出五十两银子，笑得一脸无辜善良，
“只要你把你们知道的都说出来，这一百两都是你们的！”
说完，还冲段来福的媳妇使了个颜色。
段来福媳妇见到足足有一百两，她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银子。
有了这一百两银子，不仅今年的冬天不用愁了，儿子的媳妇有着落了，他们家还能买些地，再起一个新院子……
她仿佛看到了自家美好的新日子。
想着，她就无法忍受这眼看就要到手的一百两银子从面前飞走。
她回身抓着段来福的衣裳道：“如果你宁肯让孩子们挨饿受冻都不肯说的话，我就一头撞死在你面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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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 身世
段来福看着自家婆娘脸上认真的神情，一阵揪心。
他知道自家婆娘有很多的毛病，嘴碎，爱贪小便宜。
但那也是让穷日子给逼得！
其实她对自己和孩子还是很好地。
只要家里有口好吃的，总是可着他和孩子们，自己都舍不得吃一口。
都怪自己没本事，拖累了她，让她跟着自己没过一天好日子。
难道今儿还真的要为了件几十年的陈年旧事逼死自己的婆娘吗！
可是他又怕自己真说出来，就跟爹当年嘱咐的一样，会给家里招灾。
想着脸上就露出了犹疑之色。
降香看着段来福一脸的犹疑，觉得这个人还不错，不会见钱眼开。
而且他最关心的也就是家人的安全。
这般想着，降香脑子一动，说道：“如果我说即便你把事情告诉我们，我们主子自然会包你们平安无虞，你们可能不会相信。但是你肯定这件事情除了你之外没有别的人在知道了吗？如果到底还是被我们查到了，你们又能拖得了关系？”
降香见段来福脸色一变，接着又道：“当然，据我们得到的消息，你们一家都是本分的庄稼人。就是当年收留了段宛如，也没有帮她做过是什么坏事儿！官府从来是有规矩的，只要你们没事儿自然不会找你的麻烦！”
“说句不好听的，就你们家这样。还有什么值得别人算计的！”
降香故意一脸嫌弃的打量段来福家四处漏风的房子。
段来福被降香说的一阵尴尬，但是他又想到当年听他爹说过，还有另外一个孩子别送到了别人家。
既然他们能找到自己家。也说不好就能找到那家人。
这个女娃说的也不错，谁也不能保证那家人会守口如瓶。
再说，他们家除了这几个娃，是连顿像样的饭都没有了，谁会来算计他们啊！
这般想着，再加上婆娘的相逼还有那一百两银子的诱惑，段来福颓然的点了点头。
慧娘和泽兰听到这里眼睛一亮。追问：“他说什么了？”
降香神情一肃，正经的道：“段来福说段宛如是他爹的一个同族的远房亲戚托付给他的......”
段来福说当年他爹的一个出了五服的堂哥在一个大户人家里当管事，得到了家主的赏识。日子过得很滋润。
而他爹就从蓟县跑到盛京想求那个堂哥给他在城里找个活儿做。
那堂哥倒也没有推辞，真的在附近给他找了几个活计。
一来二去的就熟悉了起来。
后来有一天，他那堂伯就让他不要来做工了，还求他爹把他不到一岁的小女儿带走。
他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而且他家里也不富裕自然是不想要这个孩子。
但是他爹是个厚道人。堂伯又帮了他家那么多忙，他爹自然不好意思拒绝。
他堂伯才说他主子家很可能出了事儿，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很可能逃不了，但是他的孩子还这么小，不忍心让她跟着爹娘遭罪，求他爹就这孩子一命。
还给了他爹六十两银子说是当做这孩子的这些年在他们家的花用，剩下的算是谢礼。
他爹一听就吓坏了，看着那个躺在襁褓里的孩子也是不忍心。再说还有六十两银子拿。
说起来他们庄稼人一个成年人一辈子也花不了二十两银子，一个女娃娃好吃好喝好穿的供着十两银子也尽够了。
养个十几年就嫁出去了。到时候在添置几两银子的嫁妆。
他们家还能落下大半儿，以后家里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段来福还说是他爹的堂哥堂嫂把孩子抱出来送到一处客栈里的。
当时还有一个男人在，听说是那个堂嫂娘家的人。
那个男人接走了他堂伯家的大女儿，是个跟他一般大的孩子。
跟随降香一起来的人一听段宛如还有个姐姐，心里一动就问道：“你怎么知道那段宛如就是你爹接回来的那个孩子？”
段来福立马就道：“宛如左手手臂上有个红色的胎记很好认的。我爹还说如果堂伯想着如果她们姊妹有一天能够相认的话，就说她们姐姐脖子上有个青色的胎记，妹妹左手手臂上有个红色的胎记。”
“只是这样，难道没有留下什么信物之类的？”
段来福一愣，“信物？”
他想了片刻，突然拍手道：“对，还有个玉佩，听说是一对儿的！”
降香奇怪的问：“你们家既然都把段宛如卖了，怎么还会让她留下那块儿玉佩。”
段来福更是尴尬，脸被臊的通红，支吾着道：“我爹说那是宛如的信物，用来跟家人相认的。谁都不能动！”
降香这才明白，估计段来福的娘亲怕把玉佩卖了被人发现，来找他们。
再加上段来福的爹坚持不准，段宛如这才留下了那块玉佩。
慧娘听到这里也明白了，之前从赵弘毅那里知道琦娘当时可能是留了个心眼，就把那玉佩留下了。
红衣卫也发现那个玉佩的款式很像是一对儿的。
这样说来，玉佩的另一半在段姨娘的那个姐姐手里。
降香又问段来福那个孩子是哪一年接来的。
“天光三十三年！”
段来福记得还挺清楚。
他爹把孩子接回来不久，那家主人就去世了，把他们一家吓得不行，后来慢慢没有了动静，他爹以为事情过去了，还有去过盛京一次，打算再去看看他堂伯。
可是他爹发现他根本就进不去了，自然也找不到堂伯。还差点被人抓起来。
打那儿以后，他爹再也不敢去了。
“天光三十三年，是太祖驾崩的三年前！而且那家人竟然能事先知道要出事儿。不是特别机敏，就是特别受主子信任！”
慧娘基本上已经知道那主家是谁了，为了印证心里的想法，她问降香，“段来福可知道那主家是哪家，段宛如的父亲叫什么！”
“主家就是前镇国公郑家！段宛如的父亲叫郑强。”
降香回道。
心里的想法得到确认，慧娘点了点头。又问泽兰，“西子姑娘今天都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泽兰回道：“西子姑娘在后山枫林里的时候。就只是见了周大奶奶。而且西子姑娘好像很不耐烦，没有之前跟周大奶奶的热情。而且她也没做什么，好像是真的在赏景，在枫林里转了几圈。累了就在凉亭里歇息。晌午她偷偷的想去后山的无名泉。被看守的僧人拦住了，没能进去，就生气的回来了。”
听起来好像在正常不过了！
慧娘回想着今儿西子的一举一动，她肯定西子肯定做了什么，只不过她们没有发现罢了。
她又想到之前赵弘毅的布置，是不是被人发现而打草惊蛇了。
“夫人，您放心吧，主子还派了其他人在那里守着。说不定会有发现的！”
泽兰见慧娘眉头微皱，就出身劝道。
这时候也她也没有办法。只能等赵弘毅回来再说了。
“你们今儿也累坏了，赶紧回去先歇歇，等侯爷回来说不定还有话问你们！”
慧娘摆了摆手让泽兰和降香下去了。
酉时末，赵弘毅才回来。
他看着慧娘眼里泛着兴奋的光芒，看上去很激动。
“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慧娘见赵弘毅盯着她，一副等着被提问的样子，抿嘴一笑问道。
“大发现，很大的发现！”
赵弘毅拉了慧娘在榻上坐下，然后迫不及待的道：“段姨娘从清心寺逃了！”
“逃了？去哪了？”
慧娘对于段姨娘有动作一点儿都不奇怪。
这本来就是她提议设的局。
而且赵弘毅还派了人暗中帮助段姨娘逃出清心寺。
要不然就凭她一人还真逃不出去。
果然，段姨娘也没有让他们失望，自从知道琦娘出事儿以后，她就把自己关在屋里一整天，然后就伺机想逃出清心寺。
过了好几天，她终于成功了。
慧娘只是好奇她要去哪里。
她给了车夫几个银锞子，然后让车夫送她去普济寺。
银锞子？普济寺？
没想到段姨娘竟然在大夫人的眼皮底下还藏了银锞子。
反而慧娘听到普济寺的时候，脑子里‘咔嚓’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闪过。
“她去见谁？”
慧娘眼睛里闪过亮光，抬头盯着赵弘毅问。
赵弘毅微微一笑，淡淡的道：“她拿着琦娘手里玉佩的另一半要见千惠。”
果然，她是要见千惠。
等等，段姨娘手里怎么还会有玉佩，玉佩不是在琦娘手里吗？
不对！
“琦娘手里的玉佩是不是千惠师太的！”
慧娘突然问道。
赵弘毅挑眉问道，“怎么会这么说？”
慧娘一愣，才想起来她还没有告诉他降香回来的事情。
慧娘快速的把段姨娘的身世说了一遍。
赵弘毅就道：“你是怀疑千惠是那个大女儿？”
“那就要看看千惠的态度了！”
慧娘淡淡一笑。
“相信很快就有结果了！”
慧娘说完，就想起西子的事情，问道：“你可有发现什么，我看西子今天好像不是去见千惠师太的！”
“确实不是！”
赵弘毅一听西子，脸上的笑意就没有了。
原来在他们离开普济寺之后，他的人还是一直潜藏在普济寺里。
后来一共发现了六个可疑的人在西子出现的地方出现过，然后就派了六个人分别跟踪。
现在还没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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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斥责
慧娘和赵弘毅用了晚膳从瞿翟院回来，冯瑞已经站在芳君院门口了。
见到他们连忙上前行礼。
赵弘毅看了他一眼，就道：“进来说！”
说着，与慧娘率先进了院子。
冯瑞有些诧异，侯爷从来不在内宅说公事的。
然后，他想到前两天侯爷往府里送了几个丫头，还特意嘱咐他那几个人都由夫人负责，让他不要插手。
冯瑞心里有些明白了，掩去眼里的讶异，低头跟着进了芳君院。
进了宴息处，慧娘打发了屋里的小丫鬟出去，自己留下亲自给赵弘毅倒了盏茶。
赵弘毅捧起茶盏呷了口，开口问道：“有什么发现？”
冯瑞闻言就笑道：“果然不出侯爷所料，咱们的人在见到知客僧把那玉佩带进了草庐。因草庐附近咱们的人没法动作，因此无法探知千惠师太的反应。只是知客僧很快就从草庐出来，并把那人带进了草庐。”
赵弘毅闻言淡淡的点了点头，这些都在他们的预料之中，冯瑞的话只不过是让他们更确定而已。
“另一边有消息吗？”
赵弘毅又问。
“那六人，其中有三人在盛京等着参加明年秋闱的士子，表面上看都没有可疑之处。另两人，额......”
冯瑞说着有尴尬的看了慧娘一眼。
慧娘心下好奇，两外两人与她有关系吗？
赵弘毅抬头淡淡的看了冯瑞一眼。
冯瑞抹了把汗。讪讪的道：“另外两人其中一人是镇国公府的二公子，他是追着武安侯家二公子去的。”
冯瑞话音一落，赵弘毅嘴角忍不住抽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又有些尴尬的看了慧娘一眼。
冯瑞也很冤枉，明明是侯爷您逼着奴才说的。
慧娘听到这两人也是瞬间明了，而且有些忍俊不禁。
倒不是这两人跟她有什么关系，而是他们觉得在慧娘面前提起盛京闻名的两人有些不合时宜。
至于说是盛京闻名，武安侯家的二公子却也颇为冤枉。
只是当时事情闹得太大，时而会被人提起。当热闹说上几句。
武安侯家的二公子，自然是姚星儿的二哥姚启云，国子监那朵奇葩。
姚星儿跟她这个二哥的关心还不错。所以，当她二哥被镇国公的二公子‘欺负’了的时候，很是气愤。
给慧娘写了封信，深深的痛斥了赖皮狗一样不知羞耻的二公子
说起镇国公府的二公子。满盛京只要是自认正常的男人见到他都会自觉地绕路。
但是人家镇国公的这位二公子却不自觉。
他这位二公子是当今皇后娘娘的嫡亲弟弟。镇国公的嫡次子。
他从小生的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所以很得镇国公老夫人和夫人的喜爱。
但是偏偏已经到了弱冠之年却不肯娶亲。
至于原因，在有人目睹他出入青云阁时，就不言而喻了！
只是镇国公府死活不承认，众人又碍于皇后娘娘和镇国公的颜面，没有戳破罢了！
镇国公夫人为了给儿子洗清着污水，拼了命的要给儿子娶个媳妇。
但是媳妇刚刚有眉目。这位二公子就干了一件事儿把那媳妇给吓跑了！
说来都是月亮惹的祸。
中元节那天晚上，姚启云在家里的宴席散了后出来与国子监的同窗一起吃酒赏月。
今年他家老子下了通牒。今年是他在国子监的最后一年，明年他就要参加乡试，然后是秋闱。
即便他再不中，他也不管国子监的规矩了，亲自去国子监把他提溜回家。
他家老子吹胡子瞪眼的样子朝他吼，你在待下去，老子的脸就被你丢光了！
他想起来就忍不住想笑，索性他就笑了出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时，从隔壁的厢房里出来镇国公二公子正好路过，就被姚启生这风光霁月夺人心魄的笑容给深深吸引了。
然后，他就推门进去，潇洒不羁的同姚启生攀谈。
姚启生自然认识来人是谁，念着他的身份，怕给家里惹麻烦就勉强的应付了几句。
却没想到从此被缠上了。
一开始他还仅仅是在国子监的大门处等着姚启生出来。
后来见姚启生躲着他，就干脆扮作小厮追进了国子监。
最后，那阵子这事儿闹的沸沸扬扬，就连武安侯都知道了这事儿，把儿子叫来询问。
武安侯知道儿子也是不胜其扰，就一次下朝后找到镇国公委婉的提醒他，希望他好好‘管教’一下自家的儿子。
镇国公这才知道儿子的事情已经传遍了盛京，顿时觉得大为丢人，把儿子打了一顿，锁在家里不准出门。
这样，姚启生才好不容易消停了下来。
却没想到一月之后，重新获准出门的二公子就半路上截住了姚启生。
那天与姚启生同行的还有武安侯三公子姚启云。
姚启云年纪小，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见自家二哥竟然被这么一个纨绔逼得狼狈不堪。
那二公子看二哥的眼神让人忍不住头皮发麻，嘴里更是不干不净。
他实在忍不住就挥了一拳，把那二公子揍飞了。
就是这一拳可不得了。
那二公子虽然文不成武不就，却是身后跟着一群小厮的。
他们见自家公子被揍，这回去他们不就死定了，然后不知道谁先动的手，双方就打在了一起。
姚启生兄弟两人出门却没有那么多的随从，不过是一人一个小厮罢了。
虽说伸手不错。姚启云更是个高手，但是双拳难敌众手，最后还是挂了彩。
姚启生身子弱。更是被揍了好几拳。
至于这件事的最后结果，好像是镇国公和武安侯坐在一起商议的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姚启生被镇国公家二公子纠缠的消息却再也瞒不住了！
所以，盛京众人提起这两人总是要神秘兮兮的说上几句。
那时慧娘还以为姚启生是个像睿亲王那样的妖孽，要不然就是像李芷嘉或者赵弘远那样的。
后来偶尔见过一次，却才知道姚启生只是姚启生而已。
他相貌并不出彩，但是他的那种吸引人目光的魅力却是别人比不了也学不来的。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慧娘只能想起四个字。‘风光霁月’。
扯远了，再说赵弘毅见慧娘嘴角上扬，眼里笑意满满。却没有鄙视，心里很是讶异。
不过，他倒也没有在这上面纠结，只是又瞪了冯瑞一眼。
“知道是他们。你们还跟踪！”
冯瑞低着头忍不住呢喃：“一开始没认出来......”
“剩下一人呢？”
既然其他五人都不是。那就是最后一人最可疑了！
“那人说是给普济寺干活的，好像普济寺有一批佛堂要修缮，那人就是匠人之一。”
冯瑞连忙回道。
“查清楚那人了吗？”
赵弘毅问道。
“咱们的人跟踪他到普济寺山下的一户人家里。属下就让人去查那家人，听说好像是去年搬到哪里的。其他的消息正在查。”
“除了武安侯和镇国公，其余四人继续盯着。”
赵弘毅想了片刻就吩咐道。
冯瑞领了命就退了下去。
慧娘就问赵弘毅：“千惠师太那里您打算怎么办？”
“娘今儿听千惠师太讲经受益匪浅，咱们明儿就给千惠师太下帖子，请她过府再给娘讲一次经！”
赵弘毅淡淡一笑。
“你要跟她挑明了？她愿意来吗？”
慧娘不由问道。
请千惠师太入府讲经到是不错，而且以前千惠师太经常出入内宅。
长平侯府请一次也无妨！
“千惠师太是个聪明人！”
慧娘闻言心里了然。
聪明人脑子冷静。总能作出正确的选择。
“那儿明儿就用我的帖子请千惠师太入府给娘讲经，也让我给娘尽尽孝心！”
慧娘抿了嘴笑道。
“那段姨娘呢。还把她送回清心寺吗？”
慧娘又想起段姨娘的事情。
估计段姨娘在这些事情里并不知道多少。
只是那九叶香和涂魂香的事情，她却逃脱不了。
庄郡王府一旦知道，也不会放过她！
“先回清心寺吧，那里是她最好的归宿了！”
赵弘毅点了点头。
翌日一早，赵弘毅又出门了。
慧娘就去了瞿翟院。
请千惠入府，这事儿肯定得跟侯夫人点头。
“昨儿咱们刚刚叨扰了师太，在请她过府是不是不太妥当！”
侯夫人果然觉得事情不对劲。
“娘，千惠师太是禅师，菩萨心肠，最知佛法慈悲，普度凡人宣扬佛法，怎会不妥呢！”
慧娘就笑着道，“而且这也是相公的意思！”
她只能搬出赵弘毅了！
侯夫人一听是赵弘毅的意思，心里就忍不住一跳。
她知道儿子虽然跟慧可禅师交好却并不信佛，怎会主动请千惠师太过府讲经。
她又想到儿子昨儿突然去了普济寺，显然是有公事，打着讲经的幌子罢了！
侯夫人的脸色不由得有些不悦，她觉得这样做是对佛祖的不尊重。
要是被佛祖怨怪那就坏了！
虽然知道慧娘不过是听儿子的意思，但是她觉得慧娘一向最是周到，如此不妥之事她应该劝着才是啊！
“慧娘，男人的事情就要男人自己在外面解决，咱们女人家还是不要掺和的好！”
这是慧娘认识侯夫人以来，她对自己说话语气最重的一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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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 千惠
虽然知道侯夫人是担忧他们，慧娘心里竟然还是有丝丝的委屈。
她还真的是被宠坏了呢！
“娘，儿媳记下了！”
慧娘乖顺的应着，心里盘算着怎么继续说下去。
反正已经被埋怨了，如果就此放下不提，往后就更难了！
“毅儿可是遇上什么难事儿了？”
侯夫人见慧娘垂着眼不在提了，又有些放心不下，忍不住问道。
儿子有事儿跟媳妇说，而不跟她这个当娘的说，她心里有些酸涩。
但是她又担心如果儿子办不好差，圣上那里就要落了埋怨。
慧娘闻言有些诧异，抬眼见侯夫人有些担忧又别扭的神情，心里有些了然。
侯夫人这是吃醋了啊！
却又忍不住担心儿子。
慧娘略微一沉思，笑着道：“儿媳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事儿，不过听语气好像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有几句话要问千惠师太。”
侯夫人听到这里，就觉得有些明白了。
“可是觉得千惠师太身份特殊，他不太方便直接上门，所以才打着娘的名义要请了人来！”
她就笑了道。
“是，相公就是这个意思！”
慧娘闻言就笑着点头。
看来儿子还是很有分寸的，不会把外头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儿告诉慧娘，只不过是嘱咐她几句罢了!
侯夫人对于儿子的沉稳懂事很满意，就笑着朝慧娘埋怨道：“毅儿也是的。既然不过是问句话，就直接来跟娘说嘛，难道娘还能不讲理了？”
慧娘闻言知道侯夫人心里气顺了。心里松了口气。
然后惭愧的道：“这事儿都怪儿媳！”
“儿媳觉得娘平时那么疼慧娘，就想趁着这事儿尽尽孝心，打算拿了儿媳的名帖去请千惠师太。相公也是心疼儿媳，就没来跟娘说！”
侯夫人听了心里更是舒畅，笑呵呵的伸手点了慧娘的鼻尖，嗔道：“就你这猴精儿爱作怪，跟娘还生分起来了！你这丫头很好了。平时那衣裳吃食什么的都先记着往娘这里送，再说你没事儿的时候来陪娘说说话，娘就很高兴了！”
“那娘给不给儿媳这个脸面？”
慧娘趁机抱着侯夫人的胳膊撒娇！
“行啊。娘这次就给你这个脸面，用你的名帖去请了千惠师太过府。这样就请了师太去外书房说话，然后你在把师太迎了内宅来讲经！你们千万不可怠慢了师太！”
“儿媳省得了！儿媳这就让齐嬷嬷去请千惠师太！”
慧娘连忙答应。
侯夫人闻言，点头赞同。“齐嬷嬷是宫里出来的人。礼数最周到不过！”
慧娘出了瞿翟院，回头望了一眼。
看来再好的婆媳关系都需要经营啊！
回了芳君院，慧娘吩咐泽兰和降香陪着齐嬷嬷，另带着一队侍卫一起去往普济寺。
看着他们离开，慧娘带着碧苏和墨菊去了宴息处。
今儿是府里的管事们汇报的日子。
慧娘从宴息处回了内室不久，墨菊就带着降香回来了。
她诧异的望着焦急的降香，连忙问道：“出什么事儿了，就你自己回来了？”
一想到上次惊马。她就忍不住变了色，心里更是‘咯噔’一下。
降香见慧娘想歪了。顾不得喘气连忙道：“齐嬷嬷他们都没事儿，是齐嬷嬷让奴婢先回来报信的！”
慧娘心里微安，又坐了回去听降香说话。
原来，齐嬷嬷到了普济寺，递了慧娘的名帖很快就见到了千惠师太。
降香说她们见到千惠师太的时候，她看上去很疲惫，眼底乌青，应该是没有休息好！
齐嬷嬷说了想明日请师太入长平侯府讲经，千惠师太却一点也不吃惊。
她竟然淡淡一笑道：“今日尚早，且不需明日。贫尼换身僧袍随施主走一趟便可！”
齐嬷嬷闻言也很是惊讶。
她见千惠师太好像早就知道会有此事，又想着夫人好像挺急，就答应了下来。
“她们在后面随千惠师太一起，遣了奴婢回来报信。”
降香喘着气说完。
慧娘顿时想起昨晚赵弘毅的话。
千惠师太果然是个聪明人！
看来她也有话要对他们说！
她想了想，对墨菊吩咐道：“你带着降香去见冯瑞，让他再带一队侍卫去迎接千惠师太他们。记得嘱咐他挑侍卫要挑好手。”
墨菊点头应下。
慧娘又道：“你再告诉冯瑞，派个人去把侯爷找回来，越快越好！”
墨菊和降香离开，慧娘就对碧苏道：“咱们去瞿翟院。”
侯夫人见慧娘过来，就笑着道：“你来的正好，我跟吴嬷嬷正商量布置佛堂呢，千惠师太是大禅师，咱们不可太过疏忽！”
“娘，来不及了！”
慧娘就道。
侯夫人闻言抬头看向慧娘。
“降香送信回来说，千惠师太今儿就过来了！”
慧娘又道。
“不是说好是明儿吗？”
侯夫人皱眉。
“是千惠师太主动提出随齐嬷嬷一起回来的！”
侯夫人闻言沉默片刻，对吴嬷嬷道：“你带着丫鬟们就按刚才说的布置佛堂，务必在师太过府前收拾妥当！”
然后，她又问慧娘：“毅儿不是出府了吗，赶紧派人叫他回来！”
“儿媳已经派人去找了，又让冯瑞带了人亲自去接师太！”
侯夫人满意的点头，“你安排的很妥当！”
然后她又嘱咐慧娘：“你先去外院守着吧，等毅儿那边忙完了事儿。你就派个小丫头回来报个信儿，我去二门处迎着。”
“好，儿媳这就去！估计等师太过来也是未时了。吩咐厨房做些斋菜，让娘先垫垫吧！”
慧娘笑着应了，又嘱咐吴嬷嬷。
吴嬷嬷笑着道是，侯夫人欣慰一笑，摆手让慧娘去忙，“不用操心我，你也吃了午饭再过去不迟！”
回了芳君院。慧娘吩咐小厨房煮了碗面，正吃着赵弘毅就从外面进来了。
慧娘忙放下筷箸，笑着问道：“这么快就回来。可有用了午膳？”
“没，听说千惠下午就过来，就早早的回来了！”
赵弘毅脱着外袍道。
“那快去让厨房去做些吃食！”
慧娘闻言就吩咐碧苏。
“不用了，你这面还有没有剩。给我盛一碗就行了！”
赵弘毅就笑着道。
慧娘见赵弘毅望着自己碗里的面。可见是真的饿了！
“行，去给侯爷盛碗面，然后端几个小菜过来。”
慧娘就抿了嘴笑道，“那锅鸡汤应该好了，都一起端过来吧！”
赵弘毅吃了一大碗面和大半只鸡才放下筷子。
慧娘见了就笑着问：“侯爷可吃好了......”
未时正，千惠师太进了长平侯府。
慧娘笑着迎了上去，稽首道：“师太有礼，请入府吧！”
“阿弥陀佛！”千惠师太唱了句佛语便随慧娘去了外书房。
外书房门口。冯瑞早已等在那里，见她们来了。连忙推开门请她们进去。
慧娘一进门就见到上首左侧圈椅上坐着睿亲王。
她丝毫不觉得诧异，请了千惠师太坐在左侧下首的位子上，然后她自己坐在了对面。
“千惠师太想必知道此行的目的吧？”
睿亲王端着茶盏把玩儿，头也不抬懒懒的道。
“这位想必就是睿亲王了，看来贫尼虽没有进红衣卫的资格，却让睿亲王亲自审问，也算是受宠若惊了！”
千惠师太淡淡一笑。
睿亲王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千惠师太又问：“敢问，睿亲王和勇毅侯又知道了多少？”
“师太，俗家姓段或姓郑，名宛清。父段强，母许氏，都是前镇国公家的仆从，你父亲还被主家赐姓郑，叫郑强。你还有个妹妹宛如。你后来被许家接走抚养，但是许家村遭了灾，人都死了，就剩下你自己。后来你被百了大师收留，成了他门子唯一的女弟子。而你的妹妹宛如，被你父亲的本家人收养，后来被卖入钱府做丫鬟，现在是钱府的姨娘。”
慧娘缓缓的把千惠师太的来历道来。
“剩下的可否师太自己说清楚？”
千惠师太闻言，对着慧娘微微一笑：“贫尼对勇毅侯夫人闻名已久，从第一次见面就知道夫人聪敏异常。夫人可知世间有太多的事情是说不清楚的！”
慧娘扫了赵弘毅和睿亲王一眼，又看向千惠师太笑道：“师太说真话就好，至于说不说的清楚，还是要由听者判断。”
千惠师太知道自己既然已经坐在这里，就想着把事情说出来罢了。
“贫尼被接道外祖家的时候也不过是四岁罢了，有些事情隐隐记得，却并不清楚。贫尼也一直把自己当做许家的孩子。直到外祖去世之前才把事情告诉了贫尼。贫尼想过去找妹妹，但是许家却被一场大水冲没了......”
她流浪了一个月，才被师父百了大师救了。
从此跟在百了大师身边。
直到三年前她在普济寺遇到了前来上香的钱家女眷。
她偶然间见到钱家姨娘段氏手上的红色胎记。
段姨娘身上也有一块儿跟自己成对儿的玉佩。
她就知道那是她失散多年的妹妹了！
但是她们没有打算公开。
只是偶尔的时候通通信，就连见面都很少。
直到有一天，庄郡王府要选侧妃。
她妹妹让小丫鬟拿着她的玉佩来见自己。
她让自己帮她的女儿琦娘进庄郡王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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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章 僵局
“就是那个预言？琦娘的生辰在六月！”
慧娘突然插嘴道。
千惠师太点头，叹道：“贫尼早就知道贪、怨、嗔、痴皆妄念。却偏偏禁不住她的哀求，一步错步步错！”
“那九叶香和涂魂香呢？”
慧娘把困扰她很久的问题问了出来。
千惠师太吃惊的看向慧娘，波澜不惊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
“夫人竟然知道九叶香和涂魂香？”
“世间玄妙之事多矣，有谁能保证别人不会知道呢？”
慧娘笑道。
“是，贫尼狭隘了！”
千惠师太稽首，然后看着赵弘毅和睿亲王道：“九叶香和涂魂香混在一起会发生奇异也是贫尼偶然间得知。至于原因，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尼可以保证与诸位想知道的事情毫无瓜葛。还请诸位恕贫尼不便多言！”
赵弘毅和睿亲王闻言看向慧娘。
慧娘点头道：“好，师太只说琦娘那里的九叶香和涂魂香是不是从你那里来的？”
千惠师太点头。
“师太这香可有解？”
睿亲王突然插嘴。
千惠师太愣了愣，然后沉思片刻，缓缓的道：“贫尼曾听说九叶香生长的植株会结出一种果实，那果实奇臭无比，闻之恶心头晕。涂魂香亦然。如果想解九叶香和涂魂香之毒，可找来两者个果实一试。也许有用！”
“也许？”
睿亲王显然对这答案不是很满意！
“这两种香的奇特之处，本来就很少有人知道。自然也不会有人去寻找解药。所以贫尼也只能猜测！别无他法！”
千惠师太坦然道。
慧娘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她扭头看向赵弘毅。
赵弘毅这才抬眼看向千惠师太。
“郑家人怎么会找到你？”
千惠师太也知道长平侯府如此大张旗鼓的把自己接来此地，这才是正事儿。
“勇毅侯与睿亲王愿意相信贫尼非郑家之人。实乃贫尼之幸。这个问题，当时贫尼也曾问过那些人，他们说是凭那块儿玉佩！”
千惠师太坦言。
“玉佩？”
“诸位既然知道生父段强被赐姓郑，同时被赐姓的还有四人。当时郑家还每人都赏了一块儿这样的玉佩。算是郑家家仆的身份标志。”
“他们看到了你身上的玉佩？”
慧娘问道。
千惠师太摇了摇头，“当时宛如被送进清心寺，她受不住，让小丫鬟拿了玉佩来找我帮忙。却被郑家人看到。他们说我跟宛如是郑家人。要为郑家做事。贫尼虽然除了宛如母女的事情，基本不过问俗事，却也知道是非大道。自然不肯答应。”
“他们用宛如母女威胁你，后来又想控制琦娘！你为什么把玉佩给那些人，让琦娘跟那些人合作？”
慧娘忍不住打断千惠师太的话。
千惠师太摇头道：“贫尼托了人把一封信和玉佩送到琦娘手里，就是要告诫她。不要与豺狼为伍。可惜的是那人半路被打晕了。还把玉佩丢了。贫尼知道时已经晚了！”
原来事情真相是这样的？
“替你送信的人在哪里？还活着？又有谁能保证你的话是真的？”
赵弘毅面无表情的问道。
“那人还活着，就是住在普济寺脚下一个少年，叫连晨。而且没有人能保证贫尼的话是真的！这些事情宛如都不知道！昨儿她才知道琦娘出了事儿。”
千惠师太淡淡的道。
“自从郑家人出事儿后，可还有别的人找过你？”
千惠师太闻言看向赵弘毅，好似有些不明白。
赵弘毅淡淡的嘲讽道：“你以为，如果仅仅是为了那些已经成了定局的事情我们犯得着这么大张旗鼓的坐在这里陪你说话？”
千惠师太却苦笑着摇头，“贫尼在尘世中最放心不下的两个人却因贫尼而陷入危难。勇毅侯即便不相信贫尼可以真正忘却凡尘，却也应该相信贫尼不会一错再错！”
慧娘也有些复杂的看着千惠师太。
对于这样的真相。她也不知道是满意还是失望！
如果事情真是像千惠师太所说，那么事情就又陷入僵局。
这对赵弘毅和睿亲王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果然。赵弘毅嘴唇紧抿，脸色有些沉郁。
睿亲王那双泛着冷光的桃花眼微微眯起。
他们显然是有些相信千惠师太的说法。
不是他们愿意相信千惠师太的话，而是他们找不到她说谎的证据。
屋内一时陷入寂静。
半晌，赵弘毅抬头朝慧娘看了一眼。
她心领神会，起身笑着对千惠师太道：“师太，请吧！”
千惠师太起身朝赵弘毅和睿亲王稽首，然后随着慧娘出了外书房。
走了几步，千惠师太突然顿住，问道：“这好像不是出府的方向！”
慧娘就抿嘴笑道：“自然，您今儿是来给侯夫人讲经的，怎可经还没讲就先行离去呢！”
闻言，千惠师太了然一笑，“勇毅侯睿智豁达，夫人更是聪敏良善，贫尼在此谢过了！”
“谢就不必了，只是侯夫人是做母亲的自然关心儿子，如果她问起什么，师太要知道说什么才好！”
慧娘笑着摆了摆手。
她们到了二门处，果然见侯夫人已经等在那里。
慧娘连忙快走几步，给侯夫人行了礼。
侯夫人伸手拉过慧娘，给千惠师太稽首行礼，“劳动师太大老远跑这一趟，真是过意不去。”
千惠师太连到客气。然后一行人簇拥着千惠师太和侯夫人入了瞿翟院的小佛堂。
申时末，慧娘送千惠师太到长平侯府大门处。
千惠师太临行道对慧娘道：“麻烦夫人告诉勇毅侯和睿亲王，此行回去贫尼会闭关苦修。再不理俗事。至于宛如，她只知是贫尼陷害了琦娘，其他一概不知。明儿贫尼会派人送她回清心寺。”
慧娘有些惊讶，千惠师太是打算用这种方式最后保护段姨娘。
“好，我会告诉侯爷的，师太保重！”
慧娘目送着千惠师太上了马车离开，轻轻地叹了口气。
却见赵弘毅骑着马从外边回来。
赵弘毅翻身下马。把缰绳扔给小厮，朝慧娘这边走了过来。
“她走了。”
赵弘毅淡淡的道。
“嗯！”慧娘点头道：“她临走时有话让我告诉你！”
赵弘毅兴致不太高，除非这会儿谁是他们要找的人。
慧娘还是把千惠师太的话说了一遍。
赵弘毅淡淡的‘嗯’了一声。回头问慧娘：“有吃的没，饿了！”
慧娘闻言，抿嘴一笑，“灶上应该备了吃食。你随我回去用些吧！”
赵弘毅闻言点了点头。两人一起回了芳君院。
进了芳君院，慧娘吩咐碧苏：“去灶上看看有什么吃食，拿些过来。不用太多，一会儿还得去瞿翟院用晚膳！”
墨菊正好听到动静从茶水间出来，闻言就道：“刚才白果来说，侯夫人今晚茹素，让不用过去了，在自家院子吃就好！”
慧娘听了就笑道：“你去瞿翟院问问。侯夫人可否赏我一碗斋菜。”
墨菊知道少夫人这是讨好侯夫人。
那些做媳妇的都不容易，总得变着法的得了婆婆的眼才有好日子过。
就连侯夫人和少夫人看起来那么好的也不例外。
好在她不用伺候婆婆！
她把手里的茶托放在野菱手里。逗趣道：“奴婢一准儿给您讨碗斋菜回来！”
碧苏这时端着一笼屉过来了，身后的小丫头还端着个汤盆。
听到她们说话，就问：“什么斋菜？灶上只包了大包子，还有锅鸭子肉粥。没有素食......”
众人闻言都呵呵直笑。
慧娘进了内室见赵弘毅一脱了外袍，端坐在贵妃榻的黑漆彭牙四方矮桌前，等着吃食了。
碧苏连忙把笼屉放在桌上，打开笼屉盖，顿时露出热气腾腾白胖白胖的大包子。
赵弘毅伸手就要拿，慧娘拿着筷箸的手‘啪’的一下敲在那只大手上。
屋里顿时一静，赵弘毅愣愣的盯着自己被敲的右手，然后愣愣的又朝慧娘拿着筷箸的手看去。
慧娘也是被自己的动作吓了一跳。
然后她扫了一眼，见众人呆愣的望着她，一时有些尴尬，逼着自己若无其事的道：“洗手了吗？”
赵弘毅缓缓的摇了摇头，慧娘立马回身瞪了眼碧苏，“快去拿布巾和铜盆。”
碧苏反应过来，“诺”了一声立马溜走。
野菱回神，把茶托放下，匆忙的道：“奴婢去打水！”
剩下两个小丫鬟，你看我我看你对视了一眼，齐声道：“奴婢告退！”
一时屋里就剩下慧娘和赵弘毅两人。
慧娘顿时感觉拿着筷箸的手有些僵硬。
她见赵弘毅木这张脸，盯着自己，心里有些发毛。
过了半晌，她到底撑不住了，眼睛一闭，把筷箸和手都伸出去，嘴里叫道：“你也打我吧！”
“呵呵......”
赵弘毅见慧娘一副就义的悲壮表情，拿着筷箸的手还有些微微的颤抖，顿时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感觉此时的慧娘与以往那个冷静优雅的她又不同。
多了些亲密，少了些客套疏离！
其实还不错！
慧娘听到那低沉性感的笑声，先慢慢睁开左眼，发现那张熟悉的冷脸在跳动，然后她慢慢睁开右眼。
那张冷脸变成了笑脸！
“听齐嬷嬷说你可以停药了？”
赵弘毅没给慧娘窘迫的功夫，直接转移话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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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 别庄
慧娘闻言，手微微一顿，然后默默的点了点头。
这事儿齐嬷嬷已经告诉她了。
慧娘一直在等着赵弘毅跟她提。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他才开口。
“咱们这事儿已经说过了，等你过了十六岁以后再说......”
赵弘毅眉头紧皱，大白天如此直白的说这事儿，他有些不自在。
心里暗暗懊恼，干嘛提了这事儿。
“兼之，我不会鲁莽的！”
慧娘在他对面坐了，颇有些郑重的道。
赵弘毅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大包子。
“少夫人，布巾和水来了。”
碧苏在外面有些小心翼翼的道。
她敏感的感觉到气氛比她出去前更加诡异。
慧娘把布巾浸了水、拧干，然后拉了他的手仔细的擦了一遍。
然后把筷箸放在他手里。
他还是不说话，默默的吃着包子。
慧娘回身给他盛了碗鸭子肉粥。
赵弘毅把最后一口包子咽下去，抬头看着她，“过了你的生辰再说！”
她的生辰是十一月二十三。
只不过一个月的功夫而已。
赵弘毅却分外坚持！
慧娘有些哭笑不得。
“好！”
赵弘毅见慧娘点头答应，神色才有些轻松。
他夹了个包子递给慧娘，“你也吃些。是酱汁肉馅儿的，还不错！”
慧娘抿嘴笑道，“我待会儿去娘那里蹭饭！”
赵弘毅放下筷箸。皱眉道：“又吃素？”
他觉得慧娘够瘦的了，还总是吃素。
“为什么是又，也不过是昨天才吃了一顿而已。再说，娘吃得，我为什吃不得？”
慧娘见他纠结的样子有些好笑。
赵弘毅微愣。
侯夫人以前天天食素，他不会觉得奇怪。
墨菊也从瞿翟院回来了，笑着对她道：“侯夫人说了。您想吃素斋，待会儿过去吃就行了，绝对管饱!”
赵弘毅见慧娘待会儿不在芳君院用膳。就干脆把这饭前点心当做了午膳。
一口气吃光了一笼屉的大包子，喝了两碗鸭子肉粥。
那一笼屉包子虽然不多，也足有六个，每个都有碗口那么大。
吃饱了。他挪了挪身子倚在贵妃榻上。微眯着眼开始消食儿。
慧娘摆手让碧苏墨菊把碗筷撤下，碰了盏茶靠在另一侧。
“千惠师太这边断了，你们打算怎么办？”
慧娘一出口，就察觉自己越矩了。
以前很多事情都涉及到琦娘和段姨娘还有西子，赵弘毅都不瞒她。
但是现在琦娘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她也应该及时抽身了。
侯夫人说得也没有错，她不该过多干涉赵弘毅外面的公事。
很多时候并不是知道的越多越好！
赵弘毅却没有察觉到不妥，眯着眼淡淡的道：“既然他们在暗处。就想办法让他们转暗为明！”
慧娘点头，起身去了瞿翟院。
自从那日以后。慧娘就把心思放在了内宅。
除了西子，她不再过问赵弘毅的事情。
而西子也一直很安静。
进了十一月，天彻底冷了下来，虽然还没有下雪，却仍旧寒风刺骨。
好在夏天的时候她吩咐匠人把府里几个住了人的院子都通了地龙。
进了秋天，慧娘又吩咐人把地龙挨着查看了一遍。
侯夫人见到慧娘这副严阵以待的架势，就笑着道：“今儿年冬天，有慧娘在估计不怕冻着了！”
侯夫人因体寒的毛病，一到冬天也是特别难熬。
慧娘就在侯夫人内室的隔间里搭了个火炕，炕头外面连着耳房。
在耳房里搭了个灶台，到了冬天灶里的火不灭，炕也是暖烘烘的。
后来，慧娘见了眼馋，想着猫冬的时候窝在炕上捧着杯热茶，吃着点头，格外的美。
就忍不住在芳君院的厢房照着这个样也搭了个火炕。
然后她派人给长平侯府和她陪嫁庄子上的管事，让他们多多准备柴火。
赵弘毅就笑，还好她生在富贵人家，要是在普通百姓家，还真经不起她这般浪费。
慧娘闻言抿嘴笑。
她也是很庆幸重生在富贵人家，不用挨饿受冻！
赵弘毅虽然嘴上不以为然，却早早的向储备司定了大量的的银丝碳。
一入冬，慧娘就迫不及待的把地龙烧了起来。
这天，慧娘窝在贵妃榻上捧着杯红枣茶，看那本《九州地理志》。
赵弘毅带了一身冷风的从外面进来了。
慧娘忙放下茶盏，塌了双棉拖帮赵弘毅脱了大麾。
“你们东西收拾的怎么样了？头一次住，东西不齐全！能用着的就都带了吧！”
赵弘毅见慧娘今天颇为悠闲，就问道。
“东西都准备妥当了，今儿晌午就让人先送过去些！”
慧娘闻言笑着道。
去年闹得沸沸扬扬的温泉行宫竣工了，行宫四周各家的温泉庄子也都差不多都可以入住了！
只不过，圣上和太后没有移驾行宫的意思，众人自然不敢先行入住。
这不，一入冬，圣上就宣布陪太后温泉行宫小住半月，盛京诸事有首辅主持。
如果有重要事宜可直接入行宫禀奏。
圣上这旨意一出，盛京所有置办了温泉庄子的人家通通开始动了起来，跟着入住温泉庄子。
而盼了大半个月的慧娘也是早早的把东西准备妥当。
府里外院交给冯瑞，内院交给吴管家。芳君院里留了墨菊和方嬷嬷她们。
然后等着出发。
“再过段日子，就要下雪了，正好去小住几日。在你生辰之前回来！”
赵弘毅对于圣上着安排还算满意。
“回来就该准备过年了！”
慧娘生辰之后，马上就进腊月了。
过年是大节，需要准备的东西太多太杂！
早些准备省的到时候手忙脚乱！
翌日一早，慧娘和赵弘毅就起身去了瞿翟院。
“吴嬷嬷，娘的护膝暖腿还有暖手都带上，大麾也多带几件。”
吴嬷嬷笑着应了，吩咐丫鬟去把东西备好！
侯夫人见了就笑着朝慧娘摆手。“你过来歇歇吧，这些让吴嬷嬷她们操办就行了！”
慧娘闻言在侯夫人身边坐了，笑道：“娘。明儿太后肯定召见，要不把礼服也带上吧！”
“行，你想带上就带上！”
侯夫人听了就笑，“行宫一般规矩没那么繁琐。穿常服也是行的！”
长平侯府一家人用了早膳就出发了。
马车摇摇晃晃走了两个时辰。赶在午时的时候到了庄子。
慧娘听赵弘毅说过，长平侯府的这个庄子在行宫的东北方向，距离倒是不远。
从庄子快马一炷香的功夫就能到达行宫。
她们挑起车帘往外面望去，黑漆木的大门已经被打开了，小厮忙着撤门槛。
慧娘四处环望，就听侯夫人笑道：“这门匾做得倒也简单。”
她闻言抬头望去，见到门楣上挂着块黑漆木雕鎏金牌匾，牌匾上刻着两个大字“别居”。
别处小住！
慧娘也忍不住赞了声‘妙哉’！
“不知圣上的行宫是何别名？”
她好奇的同侯夫人猜测。
“温碧泉！”
赵弘毅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侯夫人闻言笑着赞道：“很有诗意的名字。还贴切！”
慧娘没有说话，只是眉头忍不住跳了跳。
好熟悉的名字呢！
马车直接驶进别庄。在一处月洞门前停下。
慧娘扶着侯夫人下了马车，打量了下四周。
一入冬，仅有的几种树木也变得光秃秃的。
庄子里只有假山没有碧水环绕！
举目望去竟有种说不出的凄凉！
慧娘和侯夫人都一时无话，心里有些沉甸甸的。
她搀着侯夫人进了月洞门，走了两步，却不约而同的住了脚。
她们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眼里看到了惊喜。
屋子两边的游廊上摆着两盆新绿色的嫩芽。
嫩芽在冬日暖阳下，随着微风微微摇摆。
她们顿时有种从寒冬一步迈进初春的豁然开朗！
慧娘和侯夫人笑着快步朝那两盆嫩绿色走去。
侯夫人惊喜的问：“这时候怎么还会发芽？”
慧娘闻言看向赵弘毅。
赵弘毅就笑道：“自然是暖棚里的。”
“哎呀，那你们怎么把它摆了这里，看一会儿就冻坏了！”
侯夫人闻言有些担忧。
“娘，您没觉得这里比外面暖和吗？”
慧娘就笑着提醒。
“可不是暖和！”
侯夫人闻言四处打量了一眼，笑着点头。
她又看了那嫩芽一会儿，才拉着慧娘进了屋里。
慧娘让野菱带着小丫鬟去归置箱笼，让碧苏去看看厨房有什么吃食。
简单的用了午膳，侯夫人精神头不错，就笑着道：“也不用歇息了，赶紧把箱笼归置好了，晚上早些歇息！”
众人就开始忙活起来。
慧娘看她们待在屋里也没事儿做还碍事，也没叫小丫鬟，两人就在屋子里转转。
很快慧娘就惊喜的发现温泉池子在一个很开阔的屋子里，屋子里烧了地龙很暖和。
温泉池子旁边有个小隔间是盥洗室，还有软榻。
出了盥洗室就是卧房。
“娘，晚上您泡个澡就可以直接睡觉了！”
慧娘扭头笑着对侯夫人道。
侯夫人好奇的打量着那个冒着热气的池子，迟疑的问：“这真是地下的热水？怎么有股味儿呢？”
“是啊，您每天泡上半个时辰，保准身上就轻松多了！”
慧娘笑着解释。
那硫磺的味道她也是闻不惯。
到了晚间，慧娘先和吴嬷嬷服侍侯夫人进了温泉池子。
温热的水漫过身子，侯夫人忍不住舒服的呻吟了一声。
慧娘见状微微一笑。
“真是舒服，慧娘你也回去泡会儿吧！”
不过片刻，侯夫人就感觉到舒服多了，笑着让慧娘赶紧回去试试。
“好！娘您记得泡半个来时辰就出来，可不能太久！”
慧娘又嘱咐了吴嬷嬷，就告辞回来自己的屋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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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 宣召
翌日，宫里果然派人来接她们入宫。
那小内侍笑着对侯夫人道：“太后娘娘说了今儿就说说家常，不必拘礼。”
侯夫人闻言笑着问：“今儿都有谁去给太后问安？”
“奴才出来的时候，吉安侯家的夫人和千金已经在了。太后宣了庄老王妃还有镇国公、奉国公、武安侯、昌国侯的家眷。”
盛京大部分的公侯之家的家眷都有。
“太后老人家这是闷了，把大家伙找来说话呢！”
侯夫人笑呵呵的对慧娘道。
“长平侯夫人，勇毅侯夫人，太后老人家还特意嘱咐了让您带西子姑娘进宫！”
小内侍又连忙道。
“劳烦公公在此等候片刻，我们收拾妥当就来！”
慧娘招呼小丫鬟上了茶，又给小内侍塞了个荷包，就笑着告饶。
小内侍连连作揖道：“夫人不用急，奴才等着就是！”
进了内室，侯夫人有些疑惑的道：“太后怎么想起来见西子呢！”
“西子妹妹总归是老侯爷的养女，现在离得近了，就是给咱家脸面也是该见见西子妹妹的。再说，西子妹妹还是个异域美人，太后老人家好奇也说不定呢！”
侯夫人觉得是这么个理，就嘱咐她：“你先不用管我了，去帮她挑身衣裳选几件首饰！”
侯夫人对于西子穿衣服的品味也是深有体会的。
只不过，以前在府里西子怎么折腾她都不管。权当看不见。
但是出府进宫，自然不能让她丢了长平侯府的脸面。
慧娘就带着碧苏去了西子住的厢房。
她边走边想着今儿太后特意点了西子进宫的意思。
本来西子杀赫连汉有功，虽然不能挑明了说。圣上却也应该给予赏赐的。
只是不知什么原因，就连慧娘都有了赏赐，西子没有。
后来，又爆出赫连汉还活着，圣上就开始怀疑西子，赏赐更......
怀疑？
赫连汉假死的消息可谓让西子的处境四面楚歌。
这无疑是把西子这颗暗棋彻底暴露！
可是这么重要的消息怎么会那么轻易的被红衣卫发现？
不是说红衣卫在西域寸步难行吗？
到底是红衣卫更厉害了还是赫连汉他们太大意了？
如果是他们想错了，那西子又到底是不是那颗暗棋？
或者说西子确实是棋子。作用却并不是他们认为的那样？
而且自从回来以后，她除了去了一趟普济寺，其他时候都很安静。
慧娘心里好像闪过什么却一时抓不住。
她很快就到了西子的住处。
别庄的正房给了老侯爷。正房旁边最大的厢房则是侯夫人住了。
慧娘和长平侯则要了正房西面的厢房。
西子住在侯夫人旁边。
见到慧娘过来，菲夏红秀连忙上前行礼。
“你们姑娘呢？”
慧娘问道。
“姑娘这会儿在泡澡！”
菲夏连忙道。
一大早泡温泉？
“谁在服侍姑娘？”
慧娘进了屋子，在圈椅上坐下。
“君兰带着杏儿在服侍姑娘呢！”
红秀给慧娘倒了茶，笑着回道。
“快去请你们姑娘出来。就说太后宣她入行宫说话！”
慧娘吩咐菲夏。又问：“你们谁管着姑娘的衣裳首饰？”
“回少夫人，是君兰管着。奴婢管着姑娘的吃食，菲夏管着姑娘的银钱。”
红秀恭敬的回道。
“嗯，西子姑娘平时在院子里都做些甚么？”
慧娘打量了西子的房间一眼，随口问道。
“前段时间，西子姑娘说咱们这里的吃食精致美味，就想跟着厨娘学。奴婢怎敢让姑娘动手，就说姑娘要是想吃什么。奴婢去给姑娘做来。姑娘跑到厨房去看，还亲自动手学了些。”
慧娘闻言就笑了起来。
这事儿她倒是知道一些。
西子好吃。饿的也快。
但是大厨房不到时辰是没有吃食的，慧娘就做主给她开了小厨房。
前段时间她闹着学厨艺，差点没把茜草院给烧了。
“前两天，您让针线房送了些荷包来，让姑娘人情打赏用。姑娘看着那荷包很精致，又想学女红。奴婢们觉得这是正经事儿，而且茜草院里有个小丫鬟女红不错，就由她教姑娘女红。”
红秀接着笑道。
慧娘就好奇的问：“你们姑娘女红做的怎么样了？让我看看！”
红秀尴尬的笑了笑，为难的看了眼内室。
正好西子披了件茜红色棉纱小袄，半干着头发出来了。
慧娘见状连忙道：“你怎么这个样子出来？快些进去，外间凉，小心受寒！”
然后就伸手拉了西子进了内室。
西子却不在乎的摆了摆手：“我才没有你们那么娇气呢，以前的时候，冬天穿着见夹袄照样骑马射箭。”
“小心些总是没错！”
慧娘嘱咐了句，就笑道：“听说西子妹妹在学女红，能不能让我看看！”
“好啊！”
西子坦然的摆了摆手，吩咐君兰去把她的小绣棚拿来。
完全无视君兰她们那副纠结的表情。
君兰把那色彩斑斓的绣品拿来，慧娘扫了一眼，笑容一僵，手也顿了顿。
“西子妹妹在绣是什么？”
慧娘很快就恢复正常，笑着问。
“哦，是你们说的鸳鸯，只是不小心忘了绣脖子，它的脑袋就跟身子连在一起了！”
西子无辜的耸了耸肩。
慧娘忍不住嘴角抽搐。
这哪是丢了脖子的鸳鸯。这明明是一鸳鸯住的草窝！
慧娘实在不忍心再看，连忙放下绣棚，笑着道：“西子妹妹刚开始学。先试着绣些简单的花样。”
慧娘发现西子对这个刺绣很感兴趣，一副要拉着慧娘常谈的架势。
她连忙道：“今儿太后宣了咱们入行宫。宫里的规矩大，一应穿戴都有忌讳，娘让我来帮妹妹挑衣裳首饰！”
西子闻言到没有再说什么，老实的点了点头。
慧娘连忙对菲夏道：“你们快伺候姑娘把头发擦干，然后换身粉色中衣。”
“君兰，你带我看看你们家姑娘的衣裳首饰！”
众人听了连忙各自忙活。
慧娘给西子挑了件水蓝底十锦月季花锦缎通袄袍。配上赤金佛手提蓝的簪子、翠蓝销金箍儿髻、点翠垂珠蓝玉耳坠、蓝宝石祥云纹饰手镯。
然后嘱咐君兰：“给你们家姑娘梳飞仙髻，出门时披着那件银白底色翠纹斗篷。”
君兰福身应是。
慧娘看差不多妥当了，又叮嘱君兰她们要麻利些不要让侯夫人和宫里的内侍久等。就回了自己的住处。
她回了屋子就连声吩咐碧苏：“快去把提早准备好的头面衣裳拿过来！”
然后又问守在屋里的小丫鬟：“去外面看看侯爷回来了没有？”
赵弘毅一早就跟着昌国侯世子出门了。
“回夫人，少爷刚才就回来了，这会儿在内室歇着！”
小丫鬟闻言连忙回道。
慧娘一愣，然后就进了内室。
果然见赵弘毅慵懒的躺在床上。有些心不在焉。
慧娘想着刚才自己脑子里闪过的想法。又想着马上就要进宫，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想说什么？”
慧娘进来，赵弘毅自然发现了。
只是他刚才在想事情，一时没有回神。
慧娘看了眼门口，走到他跟前低声问道：“赫连汉真的没死吗？”
“什么？”
“战前，如果您手下有一张大牌失而复得，您会怎么做？”
“红衣卫本来就被压制着。怎么会突然有如此重大的发现？”
“如果西子真是你们猜测的那样，又为什么选择暴露了她？”
慧娘一连几个反问。赵弘毅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时碧苏拿了衣裳过来，慧娘迅速穿戴好，梳了个牡丹髻。
她最后把祖母绿圆珠手串戴在手腕上，准备出门。
突然，一直沉默不语的赵弘毅一把拉住了慧娘。
漆黑如墨的眼眸透着凛冽的锐利。
碧苏一时吓得哆嗦。
慧娘朝她摆手：“你去把要带的东西都准备妥当，我马上就过去。”
碧苏闻言福了福身，一溜烟儿的跑了。
侯爷怎么看上去更吓人了！
夫人真可怜！
“他们是故意的！”
碧苏一走，赵弘毅就盯着慧娘一字一句道。
“不管西子是谁的人，他们都在利用西子吸引我们的视线，来掩盖他们真正的意图！”
慧娘点了点头，低声道：“这只是猜测，也许是错的！不过你们太依赖红衣卫了，他们不是无所不能的！”
“那么他很可能在更早的时候就暴露了！”
赵弘毅突然低低的道，然后松开慧娘，大步出了屋子。
慧娘望着他消失的背影，叹了口气。
很快，慧娘就跟侯夫人还有西子来到厅堂。
内侍见到她们连忙起身，笑着道：“长平侯夫人是不是可以动身了！”
“劳公公久等乐乐，咱们这就走吧！”
侯夫人笑着道。
吴嬷嬷又送上一个荷包。
内侍坦然的收了笑呵呵的道：“夫人真是客气了！”
她们三人分别上了马车，然后就有小厮来报：“夫人，老侯爷和侯爷出门了，说是可能会晚一些回来。夫人和少夫人不用等他们了！”
侯夫人闻言有些疑惑，却没有多问，点头表示知道了。
然后马车出了赵家别院，不过半个时辰就听了下来。
慧娘从马车里出来，抬眼就看到那红漆木门上面的门楣上架着一块碧玺石的牌匾，刻着‘温碧泉’三个如流水般温润的大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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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 帮带
侯夫人一行人从行宫门口走了一刻钟才到了太后的平福宫。
苏嬷嬷亲自出来迎了她们进去。
一进内室就听到太后的笑声传来。
慧娘举目望去，太后拉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说笑。
少女可能听到动静朝这边望过来，笑容如白莲纯净温婉。
慧娘突然觉得这是个温柔到骨子里的女子。
太后两边的黑漆铺猩猩红坐垫的玫瑰椅上坐了雅太妃和另一个妇人。
看打扮也是一品命妇。
慧娘想着之前内侍说吉安侯夫人千金都已在行宫，看来这妇人就是吉安侯夫人了。
而那个如白莲般的少女，就是吉安侯的小女儿了。
太后也顺着少女的目光朝这边望过来。
正好看到慧娘她们进来，就笑着连忙摆手：“你们可来了！”
背着她们的雅太妃和吉安侯夫人闻言也都望了过来。
雅太妃见到慧娘她们也很是高兴，笑对着太后道：“这婆媳俩终于舍得出门了！”
慧娘和侯夫人给太后和雅太妃福身行礼，而西子则按照慧娘临时教的行跪礼。
太后自然也看到了艳光四射的西子。
西子五官深刻，容颜艳丽，本来就特别适合鲜艳的颜色。
如果今儿她一袭冰蓝色，定然是个妖娆无双的蓝色妖姬。
慧娘知道太后多喜欢那种温婉如水的美人。
说来慧娘能投了太后的喜好，除了因两人之间那种奇妙的感觉。还有慧娘本身就是那种清纯柔美的美人。
她总觉得相由心生，柔美温婉之人心底多良善。
慧娘今儿特意给西子挑了件水蓝色。
鲜亮却多了层流水的柔婉！
既不掩西子的艳丽却多了几分温和，不会刺伤别人。
此时。太后看西子的眼神虽然没有慈爱，却还算温和。
“呦，这是长平侯带回来的养女吧，可真是个美人！”
太后脸上露出个温和的笑容，对雅太妃道：“听说那里都是美人呢！还有那金发碧眼的，可是稀奇！”
说着，叫了西子起身。
雅太妃笑着打量低头站在慧娘身边的西子。点头道：“是跟咱们不一样！不过好在这孩子还是青丝墨发！”
“慧丫头，你这妹妹是叫西子吧？”
太后说着朝慧娘伸了手，笑问道。
“是。是叫西子！”
慧娘连忙伸手握住太后的手，笑着回答。
太后拍了拍慧娘的手，吩咐兮容兮情请了侯夫人坐下，然后又让人给西子端了个锦杌。
西子望着面前窄窄小小刚刚有她屁股一样大的小凳子。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还好她记着慧娘嘱咐她的。在这里不想挨板子丢脑袋就老老实实的，给什么就是什么。
即便不给吃的就饿着，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她学着侯夫人的样子道了谢，然后在锦杌上坐了下来。
坐在太后身边的慧娘见状悄悄松了口气。
太后指着慧娘对吉安侯夫人道：“长平侯夫人你应该认识，这是她儿媳慧娘。”
说完又笑着对慧娘道：“这是哀家娘家弟妹，吉安侯夫人！”
慧娘连忙起身给吉安侯夫人行了晚辈礼。
吉安侯夫人是太后的娘家人，品级是超品，慧娘行礼也是应该。
不过慧娘还顶着太后义女的身份。算是半个皇家人，虽然没公开。她们却不能当做不知道。
本来吉安侯夫人是打算受了慧娘的半礼。
而这位勇毅侯夫人却是行晚辈礼。
从太后那边算吉安侯夫人算是她半个舅母，所以她这般做谁也挑不出她的错来。
虽说出嫁从夫，却也打不过皇家不是！
而且慧娘既向她示了弱，又向太后卖了好，太后心里舒坦了，长平侯夫人都不会埋怨她。
吉安侯夫人看慧娘的眼神不由得复杂起来。
她不由得想起昨晚儿上太后对她说的话。
当时，太后让她给雅儿定门亲。
雅儿的婚事，自家老爷是有盘算的。
太后娘娘的小儿子睿亲王那是谪仙般的人物。
又是自家的外甥，女儿嫁过去有太后在肯定吃不了亏。
她也不是非要把女儿嫁给睿亲王。
只是如果这门亲事成了，即便太后娘娘大归，也可保侯府几十年的富贵。
最重要的是，女儿的心事做娘的知道，从小一门心思就放在了睿亲王身上。
而且睿亲王今年都弱冠了还没娶亲，他们也想着太后是不是在等他们家雅儿长大。
所以，她听了太后这般说一时有些征愣。
然后踌躇着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总不能直接说他们家相中了您儿子吧！
虽然太后待他们亲，却总归是君臣，容不得半点儿越矩。
太后比吉安侯大几岁，可以说是看着这个弟弟长大的，自然知道他想什么。
而且那小侄女也是她看着长大的，模样性子都不错，能成了当然是好！
可是如果是大儿子，她还能说上几句话，可就是这个小儿子，她实在是把握不住啊！
她也舍不得小儿子委屈娶个不喜欢的！
太后见了她的样子，摇了摇头叹道：“你们想什么哀家知道！雅儿那孩子脾气模样哀家都喜欢，要是能给哀家做儿媳哀家自然是愿意的。可是睿儿那孩子性子古怪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不是你让他娶谁他就肯乖乖娶谁的！”
吉安侯夫人闻言喃喃道：“只要您坚持，睿亲王总不能违背您的意思......”。
太后听了心里就有些不悦。
侄女她再疼。那也不是亲生的，她自然不会为了侄女去跟委屈亲生儿子。
不过，到底是自己的亲弟妹。她还是耐着性子道：“是，哀家要是打定主意逼他，睿儿也是就范！但是成亲以后呢，难道哀家还能架着他进雅儿的屋子吗？”
太后见她要张嘴说话，直接打断道：“睿儿的模样在哪儿放着，想要打动他很难，你不要说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放在那儿他会无动于衷。就是一屋子的大姑娘，能让他看得上的也难！”
“再说雅儿的性子让你们教的太软了，温柔和顺够了却不精明。如果她有勇毅侯夫人的一半儿精明。哀家这个主也给你做了”
吉安侯夫人听太后提起勇毅侯夫人心下又惊又奇。
她之前就听侯爷说太后私下里认了个闺女，就想着像太后那般心高气傲的人，能让她看上得是多么个厉害的人啊！
这会儿听太后的意思曾有意把她留给睿亲王啊！
难道那个女子真有那么厉害？
这般想着脸上就露出吃惊的神色，嘴里道：“太后。那位勇毅侯夫人真有这般出挑？”
太后听她提起慧娘。脸上的神情竟然有些喜欢又有些惋惜。
“那孩子这般说她是少有的几个站在睿儿身旁却不会被人忽视的人之一。容貌自不必说清丽绝俗。难得是她精明却不卖弄精明，心地良善却有原则。不会欺人更不会被人欺。欺负她的人要小心被她报复！”
说道后面太后惊人有了些慈爱，“最难得的是她懂得回报！你帮她一次，她会一直念着你的好！”
太后想到慧娘一针一线给她做的那些衣裳，心里就暖暖的。
她就两个儿子，有个儿媳妇却不会动手针线，没想到还能穿上女儿亲手做的衣裳。
最后太后叹道：“雅儿那性子别说是嫁进王府，就是嫁进一般人家。那也是很容易吃亏的！你还是好好教教吧！明儿我派人把慧娘叫进来，让雅儿多跟她处处。”
......
吉安侯夫人回想起来。看看慧娘，再看看坐在太后身边有些笑的一脸羞涩的女儿，不由得感慨。
勇毅侯夫人行事周到老练，偏偏说话做事柔婉守礼，让人反感不起来。
自己的女儿却单纯的有些懦弱了！
听说这勇毅侯夫人也不过是十五岁，年纪跟女儿也相差不了多。
人情练达却天朗之别。
她有些喜欢女儿多跟勇毅侯夫人相处了。
就像太后说得不管女儿嫁给谁，首先得不吃亏才行啊！
想着，吉安侯夫人就对着慧娘笑道：“那我托大就当了勇毅侯夫人的长辈了！”
慧娘笑着回道：“您本来就是长辈，叫我慧娘就好！”
“好！慧娘啊，这是我那小女儿雅儿，跟你年纪差不多大，就是性子绵软了些，你们多说说话！”
吉安侯夫人笑着从善如流，又指着女儿介绍。
那被称作雅儿的少女笑盈盈的起身朝慧娘行礼，“宜雅见过慧姐姐！”
今儿一早太后姑母就跟她说了会有个勇毅侯夫人过来，让自己多跟她相处相处。
还让自己不要摆架子！
她对太后姑母总是挂在嘴边的慧娘很是好奇。
今天一见果然是个很厉害的人！
慧娘见她随了母亲称呼自己，显然也是个聪明人。
只是看上去有些腼腆，可能真如吉安侯夫人说的那样性子有些绵软。
不过却不难相处。
慧娘就微微还礼，故意惭愧的道：“那慧娘就只能托大，叫一声雅儿妹妹了！”
太后闻言笑呵呵的拍手：“就该这样！慧娘丫头待会儿人都到了，你帮哀家带着雅儿丫头！什么事儿多教教她！哀家真怕这丫头嫁了人以后吃亏！”
慧娘闻言就吃惊的道：“哎呀，这是哪个吃了熊心豹胆了敢让太后您的宝贝心肝儿吃亏！不是找打吗？”
太后就大笑着身后拍慧娘：“哀家在你心里就那么霸道的！”
然后笑着对雅太妃道：“看看以前多乖巧的丫头，都是让梓潼惯得，跟皮猴子似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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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零章 贵女
侯夫人见太后把她也捎带上了就笑道：“太后您这话就说着了，我就这一个儿媳妇还这么贴心，不惯她惯谁？”
太后闻言就呵呵直笑。
雅太妃也笑着道：“哎，你们可真是一家子，这短儿护得可真严实！”
慧娘就抱着侯夫人的胳膊撒娇。
众人说笑着，庄老王妃、镇国公夫人、奉国公夫人她们也都来了。
镇国公夫人带着儿媳、女儿，奉国公夫人只带了大儿媳。
之后昌国侯夫人带着媛娘也来了，还有武安侯夫人和姚星儿。
后面还有建昭侯夫人、齐安侯夫人还有一些世家的宗妇。
这里面大部分都是慧娘只听过却没见过的名号。
慧娘慢慢发现这些人里都有个共同点。
基本上各家的夫人都带着位妙龄少女。
有嫡女、庶女甚至还有侄女、远方亲戚。
说来，这里面好多人都没有进宫的资格。
但是她们现在站在这里就是说是太后暗许的......
她突然想到今儿一大早睿亲王就拉着赵弘毅和昌国侯世子离开了行宫。
慧娘恍然，太后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或者这才是太后这次宣召众人的真意。
而她们只不过是陪客，为了好看而已。
众夫人纷纷拉着身边的女孩给太后见礼，嘴里有意无意的把自己女儿或者侄女夸成了朵儿花。
慧娘看着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睿亲王真是艳福不浅！
只是不知屋里这么多环肥燕瘦的美人儿。他能不能消受的了这美人恩。
反正睿亲王也不能只有一个王妃，还可以又侧妃、夫人、妾侍。
不能说后宫佳丽三千，妻妾成群倒也可以。
只是不知道他未来的王妃够不够贤惠能干。万一分产不均，大打出手......
慧娘脑海里闪过风华绝代的睿亲王被一群浓妆艳抹花枝招展的女人给争抢淹没......
“嗯~”
慧娘使劲儿的摇了摇头，那场面太残忍了，实在是惨不忍睹！
三哥，您老人家自求多福，小的人微言轻真是救不了你！
慧娘暗暗祈祷。
而躲在盛京莳花馆的某人，对着面前翩翩起舞送酒的佳人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本来还算开阔的平福宫渐渐拥挤起来。
太后在基本上把各家的闺女都看了一眼后。就嘱咐了慧娘、宜雅、姚星儿还有媛娘这几个熟脸的带着各家千金去偏殿玩耍。
又吩咐了兮容带着几个小丫鬟伺候着。
太后拍了拍慧娘几人的手，又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她顿时觉得肩膀沉了沉。
这种媒人的事儿不都是长嫂给兄弟张罗吗，怎么换成义妹给义兄相媳妇了？
而且今儿不仅没见皇后。竟然一个妃嫔也不在。
慧娘心里暗暗苦笑了一声，然后就温和的笑着请了各家千金去了偏殿。
她回头见宜雅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顿觉自己又多了个小跟班儿。
媛娘本想跟慧娘说几句话，却见吉安侯的嫡幺女竟然跟在慧娘身后。
她只能跟姚星去了前面招呼客人。
等众位千金都进了偏殿。慧娘才抬脚跟上。
回头正好看到宜雅低着头跟着她后面。一副失落的样子。
“雅儿妹妹，可是有什么不高兴的？”
慧娘犹豫着问道。
毕竟第一次见面，她不见得愿意跟自己分享心事。
就是换了自己，也不可能把心事告诉一个见面不过个把时辰的人，还说不上是认识！
果然，宜雅闻言抬头看了慧娘一眼，咬着嘴摇头，又重新低下头。
慧娘见状叹了口气。她怎么突然觉得多了个孩子养呢！
她伸手拉着宜雅一起去了侧殿。
进了侧殿众千金就没有了太后面的拘谨小心，又多是出自公侯之家自然有很多都是认识的。就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说话。
慧娘在抬头扫了一圈儿，就发现姚星儿和媛娘都被相熟的人拉着说话。
她就拉了宜雅在一角的圈椅上坐下，边打量众人边跟宜雅说话。
也有几个世家千金见慧娘在太后面前得脸，就携手过来跟她说话。
不过总是说不了两句就扯到太后身上。
她记得一个自称是建昭侯夫人侄女的女孩儿单纯的眨着大眼睛问她：“看太后娘娘对您那么好，一定很喜欢你吧？”
慧娘闻言抿嘴一笑。
那姑娘是想问，太后是不是喜欢你这样的，看上去温温柔柔，长得漂亮的！
她就笑着道：“太后娘娘慈爱，对哪个都很好啊！只要是品性纯良、恭谨，心底善良的人太后都喜欢！”
镇国公的小女儿更是拉着个趾高气扬的小姑娘过来，不屑的瞥了她一眼，用鼻子哼道：“你跟太后娘娘什么关系，凭什么太后让你照顾我们！”
慧娘脸上的笑意不变，淡笑着道：“自然是君臣关系，至于太后娘娘抬爱，可能是看着我随着长平侯夫人管家理事有一段时间了，看着我出事还算周正吧！再说，众位姑娘出身名门，最是懂礼仪守规矩，自然不会出错，用怎用看顾呢！这也是太后她白嘱咐罢了！”
那小姑娘闻言一噎，想发脾气到底还记得这里是行宫不是自家别庄，又被慧娘那句懂礼仪守规矩将在了那里。
如果她生气反驳，不是说她不守规矩不懂礼仪吗！
一波接一波，不停地有人过来说话。
有善意的人与慧娘说了几句。见她说话滴水不漏，自然就会离去。
找茬的人也不慧娘不软不硬的驳了回去。
看得坐在一旁的宜雅目瞪口呆！
“慧姐姐你好厉害！怪不得太后姑母要我好好跟你学呢！我就想不到......”
说着，她低了头喃喃道：“我这么笨。也怪不得他讨厌我！”
慧娘坐在你一旁隐约听了一些。
顿觉无语！
这不是表哥表妹的故事吧？
而且神女有心襄王无梦！
她觉得这种事情除非自己想开，否则无解。
她还是不要乱颤和的好！
过了片刻，偏殿的书案周围传来一阵叫好声，接着兮容就带着小丫鬟端了些颜料和大小粗细不一的狼毫笔过来。
周围的人都被那里的动静吸引，慢慢挪了过去。
慧娘也拉着宜雅走了过去。
原来是镇国公府的小女儿要与一位青莲般孤傲的女子比作画。
镇国公的小女儿在人群里扫了一眼，突然一指慧娘，叫道：“咱们就比画美人。就画她！”
那女子闻言一愣，然后看向慧娘：“不知勇毅侯夫人可愿意？”
虽然清冷孤傲，却知道尊重别人！
比某些看上去单纯可爱。却颐指气使的娇小姐可爱多了！
“姑娘可是齐家长房嫡女齐亦歆？”
慧娘抿嘴一笑，不答反问。
“正是！”
齐亦歆淡淡的点头道。
“那这样说来咱们还有些姻亲关系呢，我娘家大嫂就是出自贵府二房的。”
慧娘笑着解释。
“我知道！”
齐亦歆却没有慧娘的热情，神色依然冷清。
傲气有余圆润不足！
慧娘很快就有了判断。
一个身份并不比她低的人主动示好。却连敷衍都懒得做。
这种人只适合做花瓶！
慧娘也失去了兴趣。淡笑着道：“两位既然比画不如就画那盘果子吧！”
慧娘随手指了彭牙四方桌上的果盘。
镇国公的小女儿闻言竖起眉毛就要发怒，慧娘却好似没有看到，接着道：“世间万物都有其品性品貌！作画之人正是要善于发现万物之美吗？谁又能说那盘果子就不美呢？”
“更何况有时候丑也能变成美，端看你那双眼，手下那支笔！你说是吗，齐姑娘？”
慧娘莞尔一笑，看向齐亦歆。
齐亦歆闻言眼神一凝，望着慧娘的眼神渐渐有了认真。
最后。她点头道：“是！”
然后，她扭头对着镇国公的小女儿道：“就画那盘果子！”
成功脱身之后。慧娘却不管她们会画出什么来，转身远离那群人。
宜雅跟着挤了出来，望着慧娘的眼睛亮晶晶的。
慧娘无奈一笑，抬眼看到偏殿角落里坐着个一身浅绿色综裙的少女，捧着个茶盏怔怔的出神。
她拉着宜雅走过那女孩儿面前，朝她淡淡一笑，然后在她旁边的位子坐了下来。
那女孩儿也是回了慧娘一个浅笑，继续捧着茶盏出神。
女孩儿五官没有慧娘的精致，也没有西子的艳丽，却很耐看！
笑起来淡雅如菊！
宜雅好奇的打量了那女子一眼，嘴唇翕动却又缩了回来。
难道宜雅认识这人！
慧娘朝她侧了侧身子，低低的问：“雅儿妹妹认识她？”
宜雅摇了摇头也学着慧娘低声道：“她好像是随着建昭侯夫人来的。”
慧娘一怔。
她只记得建昭侯夫人拉着她的嫡长女给太后介绍，却没有注意到这个女子。
宜雅能注意到她，显然是个心细的人！
“你想跟她说话？”
宜雅点头又摇头，抿了嘴道：“她好像不想跟咱们说话？”
“她也许是害羞呢，你不去试试怎么知道？”
慧娘朝她鼓励的一笑。
宜雅目测了慧娘和那女孩儿的距离，觉得还算安全，如果她不知道怎么办了可以回头找慧娘帮忙！
然后就深吸了口气，鼓足勇气朝女孩儿走去。
慧娘看了心里好笑，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养大的？
“你，你好，我叫宜雅......”
宜雅几步走到女孩儿面前低声道。
女孩儿闻言疑惑的看着她，眨了眨温润的眼睛。
“你是建昭侯家的姑娘吗？”
宜雅看着那双眼睛，一鼓作气的说了出来，自己也忍不住嘴角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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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 投契
女孩儿觉得面前小心翼翼跟自己搭话的宜雅很可爱。
自己只是有了点点的回应，她就忍不住笑起来。
应该是个很温良可爱的人！
而且她能注意到自己是随着建昭侯夫人来的，也是心细如发的人。
而女孩儿比起慧娘来跟喜欢跟宜雅说话。
慧娘就端着茶盏侧耳听她们说话。
听了宜雅的问话，浅浅一笑道：“姑娘好心细，我是随着建昭侯夫人来的，却不是建昭侯府的。”
宜雅闻言乖巧的点了点头。
女孩儿就又笑了，“我闺名凝一，父亲是洛阳许氏人！”
凝一说起父亲的时候不自觉的挺直了身子，语气很是骄傲！
慧娘闻言心里一动。
她记得洛阳也有个很有名的世家许家，曾出了很多名士。
只是好像没落了！
难道这个凝一就是许家人？
宜雅虽然性子腼腆不善与人交谈，但是她知道的却不少。
“可是那个洛阳许林杰的许氏？”她眼睛一亮，问道。
“正是家父！”
凝一浅笑着点头。
“呀，你父亲是洛阳名士！”
宜雅低声惊呼，然后双眼亮晶晶的望着凝一。
慧娘闻言也是微微一怔。
是了，洛阳许氏虽然没落，却还有洛阳名士许林杰。
据说他少年时便才华横溢，诗书字画颇有风骨。
如今更是意境颇深！
只是虽然家族式微。他却从不拿字画买卖，更不会换取利益，致使他的字画千金难求！
这也算是世家和名士的傲骨了吧！
却没想到这么个低调淡然的女孩儿竟然是许林杰的女儿。
她突然看向人群里正在作画的两人。讽刺一笑。
都说虎父无犬女！
那里争得头破血流，殊不知真正的才女说不定却在这里！
“父亲和大哥都说你父亲的字画很有风骨，说不定再过几年就能独成一家了！”
宜雅已经坐在凝一另一边跟她说起话来。
凝一闻言笑道：“吉安侯和世子爷客气了，父亲总说他的字画还有不足！”
她虽然嘴里谦虚，但是她眼里的自豪却是掩不住的！
崇拜父亲从来都是女儿的天性！
更何况这个父亲值得！
慧娘微微一笑，继续若无其事的听两人说话。
虽然她还算喜欣赏凝一的品性，却无意与之结交。
之所以坐在这里。只不过是想着给太后一个交代罢了！
反正她们也没说什么私密的事儿，慧娘听得理直气壮。
“凝一姐，你是自己来盛京的吗？你父亲来了吗？”
宜雅已经很自然的把凝一上升到跟慧娘同样的高度。
凝一闻言却眼神一黯。低声道：“我是陪母亲来的！父亲还在洛阳”
“真的？改天你跟你母亲到我家做客，我母亲一定会很高兴的！”
宜雅眯着眼睛发出了邀请。
慧娘听了微微摇头，看来宜雅从来招待过客人，竟然不知道请客是要下帖子的。
凝一看着宜雅真诚的笑容有些感动。“好。等我母亲的病好了，我们一定登门拜访！”
宜雅确是听出了关键：“啊，伯母生病了？有没有看大夫？”
凝一勉强一笑，“我就是陪母亲来盛京看大夫的，听说盛京有很多医书高明的大夫！”
宜雅听了肯定的点了点头，安慰她道：“是啊，盛京的大夫都很厉害的，特别是宫里的太医。如果建昭侯请不到太医的话。你可以来告诉我，我求了母亲或者姑母。让太医去给伯母看病！”
凝一闻言真诚的道谢：“谢谢宜雅妹妹，如果真有需要的话，我一定请宜雅妹妹帮忙！”
宜雅听了高兴的笑眯了眼！
她今儿一直沉闷的心情也舒畅了很多！
虽然不能嫁给表哥让她很难受，但是她今天一下子交到两个很厉害的好朋友！
而且她能够帮到朋友这让她很兴奋。
慧娘却有些无奈！
虽然太后让她提点着宜雅。
但是看着她脸上欢心的笑容，难得两人投契，慧娘觉得还是待会儿私下里跟她说说吧！
再加上有些话说多了，就有些交浅言深，太后和吉安侯夫人也未必高兴！
她又看了凝一一眼，怪不得她总觉得这个女孩儿即使笑着也带着淡淡的愁绪。
她母亲的病应该很重吧！
慧娘曾经听大哥钱裴熹说起过，许林杰一表人才，她妻子姜氏也是有名的才女，两人琴瑟和鸣，鹣鲽情深。
曾是洛阳城的一段佳话！
无奈两人成亲多年却只有一个女儿，洛阳许氏本来就没落凋零，虽然许林杰只是旁支，却被嫡支当做大腿紧紧抱着。
这样两人没有嗣子就成了诟病。
慧娘叹了口气，再夫妻情深也是难免彼此之间有根刺吧！
这样的深情又能维持多久呢！
这次许夫人独自带着女儿进京就可见一斑！
慧娘心里那个想法更坚定了！
慧娘正在出神，突然见宜雅站在了她面前。
她下意识的抬头朝她微微一笑。
宜雅就拉着凝一道：“慧姐姐，这是凝一姐姐，她父亲可是洛阳名士许林杰哦！”
慧娘淡笑着对凝一微微福身，“许姑娘好！”
宜雅又扭头对凝一道：“凝一姐姐，这是慧姐姐，她可是勇毅侯夫人哦！”
好像是勇毅侯夫人是件多么了不起的事儿！
宜雅闻言蹲身给慧娘行礼。
慧娘赶紧伸手拉住，嗔笑道：“今儿是姊妹们聚会。咱们不论这些的！”
这时兮容过来给慧娘福身，“夫人，太后娘娘赐膳。请各位姑娘们移驾。”
慧娘就笑着道：“麻烦兮容姐姐回太后，我们这就过去！”
然后她让宜雅跟凝一在这里坐会儿，她亲自去招呼那帮千金姑娘们！
那边的比试也有了结果，慧娘也不打听直接笑着请她们移步。
宜雅则拉着凝一不放，慧娘就笑道：“雅儿妹妹，许姑娘是随建昭侯夫人和姑娘来的，自然要与她们坐在一起啊！”
宜雅闻言就撅着嘴松手。还是眼巴巴的望着凝一。
凝一有些不忍心，安慰道：“等有空了我登门拜访妹妹！”
慧娘也劝道：“你也可以下帖子请了凝一妹妹过府做客啊！”
宜雅这才有些高兴。
凝一去了建昭侯家的姑娘那里，慧娘趁机劝道：“雅儿妹妹。有些话虽然是好意，却很容易让人误会！你要多想想，然后换个说法说出来！”
宜雅听得似懂非懂。
慧娘拉着她笑笑：“你要是不懂就回去问吉安侯夫人，她会告诉你怎么做的！”
宜雅闻言点了点头。
虽然她好奇慧娘为什么她自己不说。却知道慧娘肯定有自己的原因！
她就老实的听着。
宴席后。众人又陪着太后说了会儿话。
见太后面露疲惫，就有眼色的主动告辞。
宜雅拉着凝一在角落里悄悄告别。
等走的差不多了，太后一改刚才的疲惫，笑吟吟的对着剩下的道：“你们几个就先别忙着回去了，陪着我在说会儿话！”
慧娘和宜雅见太后变脸似的，都抿了嘴偷偷的笑。
太后却不知道，而是拉了雅太妃、老王妃她们笑道：“哎，看着她们花骨朵般的鲜活。咱们都老了！”
“可不是，有几个看上去真是出挑！”老王妃就笑着回道。
今儿众人都多少知道些太后的意思。
太后挑儿媳。老王妃也想再给儿子挑个侧妃。
去年那个钱氏是彻底废了，刘氏又是个蠢得，不仅笼络不住男人的心，还心眼儿比针小，不受抬举。
想着家里样样出挑的那位却多年不出府门，来得她一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婆子四处应酬！
哎，都没个省心的！
太后闻言笑着点头，又把躲在角落里说悄悄话的宜雅、慧娘、媛娘和姚星儿提溜了出来。
她看着宜雅嘴角眼角的笑容也很是欣慰。
宜雅愿意和慧娘交往，接触多了即使性子变不了多少，也能懂事些，多个心眼儿。
“哀家让你们几个招呼客人的，你们年轻人相处的也快，说说有没有好的！”
太后笑着打量着她们四人问道。
宜雅闻言就皱了眉。
媛娘却是个直爽的，笑着道：“太后，看您说的，今儿来的都是各家的手上明珠，那个不是按照世家贵女的教养来的，自然是个个品貌兼备了！咱们这些是比不上了！”
太后听了大笑，“你不用比上，只要昌国侯夫人和世子爷不嫌弃你，你就不用担心了！”
媛娘闻言羞得脸颊通红。
宜雅眼睛晶晶亮的看着媛娘。
媛娘更窘迫了！
太后见这样确实太笼统就想了想问，“那个齐家大房的女儿看上去很出挑，就是不知品性怎样？”
太后这话一出，宜雅姚星儿她们就望向慧娘。
慧娘无奈一笑。
太后见状一愣，问道：“怎么还有什么好玩儿的事儿？”
慧娘听了忙摇头。
齐亦歆只是有些清高却并不让人讨厌，反而那种性子的人很真！
再说齐亦歆还是她大嫂的堂妹，她怎么也不能让太后对她留下不好的印象。
“没什么事儿！齐姑娘就如青莲，品性单纯！而且是难得的才女，不仅擅画而且聪慧！”
慧娘这话很有讲究。
说齐亦歆品性纯真，但是单纯的人大多都是一条筋，性子倔。
而且又是才女，有才又单纯的人大多都有自己的骄傲与坚持！
这种人确实很容易让人欣赏喜欢！
却不适合取回来做媳妇！
尤其是做皇家的媳妇，男人还是睿亲王！
睿亲王就是骨子里最桀骜不训之人，只有别人迁就他的份，哪能让他迁就别人！
不难想象如果这两人凑在一块儿，那绝对是针尖对麦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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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 郡主
太后也自然听懂了慧娘的话，忍不住皱了皱眉。
她也喜欢那样的女子，可是她更知道自己的儿子！
既然不合适，她也就不在纠缠转而问了其他人。
自然就如媛娘所说，都是各家精心培养出来的女儿，肯定都差不了哪里去。
只是贵女难免就有自己的小脾气。
太后总能找出些不满意的地方！
有的性子太傲，有的性子太软。
品性好又有些学识的可能就长相一般，站在睿亲王身边就成了陪衬。
太后看着也不忍心。
可是长相好又性子也过得过去的出身又太低，只能做个妾或者侧妃。
到最后太后自己就忍不住笑了：“哀家这是干什么呢，就皇帝选妃的时候也没那么讲究！”
心里却还是忍不住想怎么就没有个家世好品性好相貌出挑的贵女给她做儿媳妇呢！
慧娘要是听到太后所想一定会忍不住笑道：“您老人家这哪是选儿媳妇啊，简直是在选仙女儿哪！”
说不定太后心里还真想着只有那仙女儿才能配上她那谪仙般儿子呢！
太后最后叹了口气只能暂时放下，见时辰不早了就放了她们离开。
宜雅和吉安侯夫人被太后留在宫里住几天。
慧娘与宜雅告别，宜雅就眼巴巴的拉着她，一脸的不舍。
太后见了就大笑。
“你也别舍不得，现在住的近便。要是想慧丫头，哀家就宣她进来玩玩。你想去长平侯府的别庄做客也便谊！”
太后笑呵呵的道。
侯夫人也拉着宜雅说：“明儿就下帖子请你去府上玩耍！”
宜雅这才笑眯眯的朝慧娘摆了摆手。
慧娘直到离开这才想起西子来。
刚才她一直被宜雅拉着，在偏殿的时候见西子被几个姑娘簇拥着。她也就没上前打扰。
用膳的时候西子跟着侯夫人。
慧娘就一直没有顾上她了！
这会儿才有空拉着她问怎么样。
西子脸色却一点儿都不好看，慧娘的问话她就当没有听到，径直挣脱了慧娘的手里，朝前走去！
慧娘征忪的看了西子的背影一眼，跟在侯夫人身后不再说话！
西子此时心里很憋屈！
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有人对她很好奇，围着她问这问那的，都是一些关于西域那边风俗的问题。
她牢牢记着慧娘告诉她的话。少说多听，不得不说的时候也要多在脑子里想想再说！
可能是她这样让那些女人觉得她好欺负。
后来直接开始对她的相貌评头论足，她觉得自己就跟那供人取乐舞姬一样。
这种感觉让她很难堪！
当时她很希望慧娘能来把她带走！
好在后来她们都跑到一边去看别人了。自己才得以脱身。
西子这才看见慧娘拉着刚才那个女孩儿也朝那边跑去，望都没望这一眼。
她自己悄悄的躲到角落里，却还是有人跑来好奇的问她，她是不是真的杀死了自己的丈夫！
那人看她的眼里满是鄙夷和恐惧。
她们看不起自己。却又害怕自己！
西子这才真正的感觉到自己在她们中间是个异类！
她突然想起自己跟着养父来盛京之前某个人曾对她说的话！
他们大汉人从来都是相信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他们是不会接受你、相信你的！
那时她脑子里忍不住想那个天天对她笑吟吟的人是不是也跟这些人一样鄙视和害怕自己。
养父呢。是不是也从来没有真正把自己当做亲人？
西子一直被这些问题缠绕着，心里乱糟糟的，脾气也越来越暴躁！
出了行宫，长平侯府的马车早已等在那里，慧娘同媛娘和姚星儿告别，说好抽空几个小姊妹凑在一起聚聚。
慧娘就笑着说她改天去接了薇娘和尧娘还有偲虞偲聪她们过来玩耍，让她们也一起过来。
姚星儿和媛娘都说好，然后就上了自家的马车。
慧娘就扶着侯夫人上了马车。
侯夫人拉着她笑道：“你也上来坐吧！”
慧娘闻言也没有推辞。笑着对吴嬷嬷道：“那就劳烦吴嬷嬷跟碧苏坐了我那辆车吧！”
吴嬷嬷连忙摆手笑道：“少夫人客气了！”
然后伸手扶了慧娘上马车。
马车驶了起来，侯夫人就笑着感叹：“宜雅姑娘是个好姑娘。就是性子太腼腆了，不愿意有人接触。难得你能投了她的缘。她今年有十二三岁了吧！”
慧娘闻言也笑着道：“听说还没过十三岁的生辰。宜雅姑娘就是被保护的太好了，很少跟人接触，时间久了性子就腼腆了！今儿她就跟许家的姑娘说的很好！以后见的人多了就好了！”
她认识慧娘的时候慧娘也是不到十三岁。
那时候慧娘已经是个说话做事滴水不漏面面俱到的小丫头了！
她又想到慧娘一直是在嫡母手下讨生活，小小年纪就练得如此人情练达自然吃了不少苦头！
侯夫人心里对慧娘又多了些怜惜，却不好让慧娘看出来惹她伤心。
“许家姑娘是谁？”侯夫人好奇的问慧娘，“今儿好像没有许家人啊！”
慧娘就笑着解释：“是随着建昭侯夫人来的，是洛阳许家的女儿......”
侯夫人听了许凝一的话，心里也是感叹：“那孩子是个孝顺的......”
却没有再说别的话！
许夫人独自进京求医显然也是让侯夫人想到了很多。
此时行宫里，太后也在问许姑娘。
慧娘她们离开以后。宜雅就笑眯眯的跟太后和吉安侯夫人讲今天认识的两个姊妹。
“慧姐姐好厉害，什么都懂！那个看着很厉害的齐姑娘都说不过她！”
说着就把齐亦歆跟镇国公的小女儿比画的事儿告诉了太后。
这些事情自然是有人告诉太后的，只是刚才人太多。太后不好多问。
而且慧娘的话她也很满意。
钱家与齐家是姻亲，慧娘自然要替齐家说话，但是她又不想瞒着自己，就委婉的把齐亦歆的性子说了。
这让太后更是忍不住惋惜，慧丫头怎么没生在公侯世家呢！
那样她怎么也不会让这么个儿媳妇给跑了啊！
这么久了她也不是看不出来！
只要慧娘进宫看她，睿儿就会拉着德英来给她问安！
可是如果当时她想想办法，没把慧娘嫁给赵弘毅。说不定......
太后却不敢想下去！
慧娘跟赵弘毅的事儿还是睿儿自己先撮合的，自己不争取也怪不得别人！
再说既然已经把慧丫头定给了赵弘毅，睿儿就不能再有想法了！
赵弘毅是皇帝用得上的能臣。可不能因为一个女人给坏了君臣关系。
太后越想越觉得要给睿亲王收收心！
这时宜雅已经巴巴的说道要帮许凝一请太医了。
宜雅眼巴巴的望着太后姑母和母亲，似懂非懂的问：“太后姑母，母亲，为什么慧姐姐说明明是好话却要多想想再换种说法呢？”
太后闻言与吉安侯夫人对视了一眼。问宜雅道：“你都说了什么了？”
“我跟凝一姐姐说了很多话啊。我也不知道是哪句！”
宜雅丧气的道，她越发觉得自己很笨了！
吉安侯夫人倒是一直听着，见女儿失落就忙道：“你是不是说如果建昭侯夫人请不到太医，你帮她求你姑母和我啊？”
宜雅闻言点了点头。
太后一听也明白了，笑着对吉安侯夫人道：“慧丫头这是怕跟宜雅说多了，咱们不高兴呢！”
吉安侯夫人自然也明白慧娘的顾忌。
她先对宜雅解释了慧娘的意思。
“建昭侯夫人是诰命夫人，自然能请到太医的。你这么说让人听了很可能以为建昭侯夫人苛待了许夫人和许姑娘。也让许姑娘为难不是！”
宜雅闻言这才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道：“那她还是请不到孙御医！”
孙御医是专门给皇帝和太后诊脉的。除非有两位的恩典是谁也请不到的！
而他们家也不是每次都能请到孙御医的，只是这丫头那次大病。太后才给的恩典。
吉安侯夫人对自家女儿很是无奈，就想好好跟她说说这些忌讳！
太后却抢先道：“这样如果那些太医还是治不好许夫人的病，那哀家就说咱们宜雅郡主担心好姊妹求了哀家让孙御医去给许夫人诊脉，好不好？”
宜雅也是有封号的！
而且是大汉朝唯一的郡主。
宜雅闻言高兴的抱着太后道谢。
“太后......”吉安侯夫人不赞同的看着太后。
“慢慢来吧，好歹宜雅知道想事情了，你总不能指望她一口吃个胖子！实在不行到时候就招郡马，在挑几个厉害的婆子丫鬟看顾着！”
太后就安慰道。
吉安侯夫人想想也是，就嘱咐宜雅，“以后你多跟勇毅侯夫人接触接触，她怎么说怎么做你都听着看着，要是听不懂了，就直接问她。”
“对，你就说是哀家和你母亲请她教你的！”
宜雅闻言使劲儿点头，直言道：“我也要跟慧娘姐姐一样厉害！”
太后和吉安侯夫人闻言就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对了，你们刚才说的许姑娘是哪家的，哀家怎么没什么印象？”
太后突然想起宜雅似乎还很喜欢这个许姑娘，却想不起这么个人来，就好奇的问道。
别看宜雅这丫头性子绵软腼腆，却敏感的很！
不是谁都能让她喜欢的！
到目前为止，除了亲人，也就是慧娘和这个许姑娘了！
“她可是洛阳名士许林杰的女儿哦！”
宜雅连忙回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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