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石人一只眼
黄河是中国第二长河,世界第五大长河,发源于青海省青藏高原的巴颜喀拉山脉北麓的卡日曲,东流入渤海,全长约5464公里。这一条呈“几”字形流趟的大河是中华民族最主要的发源地之一,中国人称其为“母亲河”。
在上下五千年漫长的历史中,黄河两岸上演了无数的故事,英雄有之,枯骨有之,漫漫黄沙之下埋葬了无数的悲欢离合。
在某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扎着七八只帐篷,这是一支考古队。
夜已深,漆黑一片,天上的云层压得极低,一点风也没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味道。
“奶奶的,这鬼天气!”
罗天走出帐篷,把手里拎着一瓶汽油倒在柴堆上,打火机一扬,火堆“呼”的一声冲天而起。
今天天一黑,罗天就感到浑身不对劲,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闷热的帐篷里怎么也坐不住,干脆出来得了。
搬块石头坐下,罗天从自己的小腿侧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叮”的一声撬开手里的一只午餐肉罐头吃了起来。
“很好吃的样子。”
身后传来一丝淡淡的香气,罗天知道是方茹来了。
罗天了解过方茹的一些信息,二十五六岁的她是自己曾经读过书的广海大学历史教授,性格开朗大方,自二十岁那年就从京城大学硕士毕业后便去留美,只用了三年时间就拿到哈佛的博士学位,很受国外一些知名考古教授的器重,绝对是个天才式的人物。在这次考古队中,她是副队长,虽然上面还有一个组长江铁生,但大多数事情都是她在负责。
“午餐肉,要不?”
一边说着,罗天一边把一片午餐肉放进嘴里,火光之下匕首闪烁着星星一般的寒光。
“好,来一块。”
方茹点了点头,还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一小瓶酒来。
用刀尖穿上切下来的午餐肉放在火上烤了一下,然后向方茹伸去,说:“热的好吃一点。”
方茹直接张开嘴把冒着热气的午餐肉咬下来,仿佛没有看到那寒光闪闪的刀尖一般。
“呼~~~~不错!相当不错!来,喝一口。”
方茹把手里的酒瓶递给了罗天。罗天也不客气,接过来大大地喝了一口。
“呵,这酒烈,纯的伏特加。”
罗天惊讶地看向方茹,女人带酒的不多,更加不用说是像她这样的美女了。
方茹的眉如柳叶,美目如水,鼻梁挺直如山,嘴角稍稍扬起,脸精致得就像是精美的瓷器一般。
因为工作的这关系,她穿着宽大的牛仔装,但却依然在胸前勾勒出隆起挺拨圆润的弧线,一米七的身高就算是坐着也显出惊人修长的双腿和挺翘的臀部,二十六七的年纪更加是充满了女性的魅力。很多时候罗天都觉得像方茹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跑来这样的荒郊野外搞什么考古。
“怎么,就你们男人才许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罗天笑了没有说什么,狠狠地灌了一口酒之后把酒瓶递回给方茹。方茹也不介意刚才罗天是就着瓶口喝的,也狠狠地喝了一口。
“顾菲说你曾经是特种兵?”
方茹看得出来罗天年纪不大,甚至可能比自己还小好几岁,一米八五左右,身体强壮得像是一只豹子:
闪烁的火光之下赤~裸着的上身肌肉线条分明,双肩如山,阔大的胸肌下是八块排列得整整齐齐的腹肌,猛然收窄时,整个上身便呈现出完美的倒三角形。再加上强壮而有力、挥动之间不时鼓起明显的二头肌的双臂和浓眉大眼、轮廓分明的脸,整个人充满一种雄性的致命魅力。…,
这样的男人总会让女人感到力量和安全,每一次看到罗天方茹都不由得多看一眼。
这一次的考古因为进入远离人烟的荒野,出于安全的考虑就请了一个保镖——罗天是方茹的闺蜜顾菲介绍来的,顾菲只用了一句话来形容:有必要的话,这小子绝对是个杀人的好手。
事实证明顾菲的话一点也没有错,三天前十几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不知是什么族的人冲向考古队想抢东西,其中不少人还带着火药枪,愣是被罗天用一把匕首就打散了。
方茹至今还记得罗天面对那些火药枪时做出的规避动作就像是灵蛇一般——咫尺的距离对方愣是打不中,最后只花了不到30秒罗天就把匕首搁在了躲在最后的头人的脖子上!
“嗯,曾经是。”
罗天轻轻地点了点头,双眼之中露出默然的神色。
“身上的那些是什么伤痕?”
方茹并没有发现罗天神情的异样,晃了晃酒瓶,发现已经空了,手一扬扔了出去,砸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她注意到罗天的身上有十几个横横竖竖或圆或扁伤痕。
“没什么,当兵嘛,受伤是难免的。”
罗天不由得有一点失神,十八岁那一年,刚考上广海大学的自己便响应政府号召入伍当了兵。因为从小喜欢运动,身体素质极为出色,入伍一年后就被选进特种大队,经过两年地狱式的训练成为顶尖的存在,更在东南军区大比武中击败无数强手。其后十八次外出执行特殊任务全部成功,一时风光无限——自己甚至开始憧憬日后能够成为一名将军。但是,半年前的一次休假外出中,他碰到一个纨绔调戏一个女大学生,路见不平自然拔刀相助,狠狠地教训了对方一顿,却没有想到被自己打残的人竟然是某军区一个师长的儿子。
发生这件事情后,不仅他的将星之梦破灭,而且被迫退伍之后又被学校开除、连学籍都没有了。
罗天从来也不后悔狠揍那个师长儿子的冲动,唯一觉得对不起的就是生活节俭的家中父母,如果他们知道自己已被部队扫地出门的话,绝对会非常难过和担心。
为了不让父母察觉这件事情,罗天便偷偷当起了保镖,拼命接任务,好凑够自己还在部队的时候定时发放的那些薪水寄回去。
尽管罗天眸内的悲意只是一闪而过,但方茹还是注意到了——她一直以为罗天是个大大咧咧的阳光男孩,当兵或者当保镖的选择不过是贪图刺激的生活,但现在看来绝非如此简单。
不知道为什么,方茹突然感觉鼻子酸酸的,顿时有了一种想把罗天抱在怀里安慰一下的悸动——眼前的这个年轻的大男孩肯定经历过一些很不容易的事情,然而就算是这样却依然乐观,能够做到这一点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更加让人心痛。
方茹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她看得出来对方并不想多谈这方面的事情,于是转移了话题:
“这里的工作很快就可以结束,大致还需要一个月左右。”
“方教授,你们从左南挖坑挖到这里,方圆一百里的范围,你们到底想挖什么?”
将最后一块午餐肉塞进嘴,罗天随手把空罐头扔进火堆。
也许是喝了一点酒,方茹今天晚上很有淡兴,先是用棍子拔了一下火堆里的木头,娓娓说:…,
“‘莫道石人一只眼,搅动黄河天下反’,这一句话你也许听说过吧?”
“知道,读书的时候历史课本上有说,以前有一个电视剧还演过这个故事呢,说的是元末红巾起义的事情。”
点了点头,方茹说:“元朝末年,天灾人祸民不聊生,各地流传着一句民谣:‘莫道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1351年朝廷强征各地民夫修治决口的黄河,民夫在挖河时发现泥水之中有一独眼石人,于是同年5月韩山童、刘福通在永年白鹿(路)庄聚众三千人,杀白马、黑牛立盟起义,以红巾为号,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红巾起义。”
“没有错,是这么回事。”
罗天点了点头,继续说:“韩山童是白莲教的人,民谣是他散布的,石人也是他事先埋下去的。”
“历史书上确实是这样写的,但我认为这一场起义的真实情况没有那样简单,我认为这一场起义是巫师所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起巫师想夺得天下政权的尝试,韩山童是一个掌握了巫术的人,那只石人是他用来诅咒元朝和蛊惑别人和他一起造反的巫器。”
“这怎么可能?”
罗天猛地看向方茹,这事情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要搞清楚这个问题,我们先来看看白莲教得怎么来的,它源于南宋佛教的一个支系,崇奉弥勒佛,在传说中于宋高宗绍兴三年由茅子元创立,因教徒谨葱乳,不杀不饮酒,所以又叫白莲菜,后来慢慢地演化为民间社群组织白莲教,是历史上最神秘的宗教。”
“如果你研究历史就会发现凡是某种教派起义,首领常常制作预言式的民谣来煽动下层人民的激情,或者是利用巫术作为引人入教的手段。法术、咒语都是用来维系组织的工具,白莲教也是如此,所以白莲教历代著名的领袖大多都是巫师,比如说《聊斋志异》卷六‘白莲教’中就说白莲首领徐鸿儒,得左道之书,能役鬼神。卷八‘邢子仪’中杨某从白莲教学得左道之术,能乘木鸢飞翔。《夜谭随录》卷三‘双髻道人’写白莲道人‘能登云作雾,唤雨呼风,召神役鬼等术’,这些其实都是巫术。”
“韩山童的祖父就是白莲教中人,设坛传教,符水治病,曾经居于赵州滦城,由于烧香惑众人而被谪广平永~年~县,这些都是有资料可考据的,出生于这样的一个巫师世家的韩山童怎么可能不是巫师?”
方茹越说越激动,刚喝下的酒也在慢慢发挥作用,俏脸上升起一丝红晕,媚眼如丝的样子让罗天心不由得一晃。
“这个……你的意思是说元朝的灭亡是被韩山童的巫术诅咒的?”
方茹此时的魅力实在是太惊人了一点,罗天好不容易才强制自己收回目光。但这件事情他还是不敢相信——巫术不是封建迷信么?有这样大的能量?还能够把一个王朝诅咒得灭亡了?
“没有这样大的能量,毕竟韩山童最后失败了。可是一只眼的石人为什么就能够让无数人为之疯狂?传统的历史研究认为这是社会矛盾极为尖锐的原因,但是我不这样认为,我认为元末的这一场起义与巫术有关,巫师韩山童用巫术来蛊惑平民并最终起义,巫术在这一次的起义之中直到关键的作用,我想借这个研究来揭开巫术的神秘面纱。”…,
罗天吓了一跳,脱口而出说:“啊?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来这里就是要找那只只有一只眼睛的石人?”
“是的,我们就是来找这一只石人——这只石人是整个起义之中的关键所在,很有可能便是发挥巫术的巫器,所以我一定要找到它,而且我知道它很有可能就在附近!”
“就在附近?”
罗天不由得打量了一下周围,发现火光之外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什么东西。
“是的,就是在附近!”
方茹用力地挥了一下手,仿佛是为了强调自己是正确的一般。
“这样说你好像能够通灵一般,难道你是一个巫师?”
方茹笑了,说:“我当然不是巫师,我这样说是有依据的。”
“韩山童起义被捕后杀,他有一个儿子叫韩林儿随母逃往武安,后来刘福通把韩林儿接至亳州并且立为帝,称小明王,国号大宋,后来定都于安丰。这段时间里,韩林儿虽然是皇帝,但实权为刘福通掌握,安丰被张士诚的部将吕珍围攻,韩林儿被名义上尚属大宋政权的朱元璋救出,安置滁州,从此受朱元璋挟制。最后,朱元璋遣廖永忠接韩林儿至应天也就是现在的江苏南京,途经瓜步即江苏六合县南瓜埠的时候被沉之江中。”
“我手里有承自清末和民初的四份资料,两份来自内地,两份找自海外。在这些资料中,“石”这个字眼多次出现,所以我们分析当年起义时的那只石人一直都被韩林儿带在身边,这几个月来我们的考古其实就是沿着当年他活动过的路线而进行的,现在都已经快要到终点南瓜埠了,所以我才说很快就要找到那个石人了。”
拨了一下火堆,“啪”的一声火光冲天而起,一丛火星飞了起来,方茹恨恨地说:“我一定要找到它!”
“哦,好吧。”
对于方茹的说法,罗天有一点不以为意,姑且不论她的观点和资料是不是正确的,光是在茫茫的大地上寻找一个800年前的石人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沉默了会,罗天突然注意到什么,问:“对了,你脖子上挂着的是什么东西?以前没有见你戴的啊。”
方茹的脖子上挂着一块有点像石头的配饰,这几个月天天见面,罗天从来也没有发现方茹戴过这个东西。
“你说的是这个东西啊。这是白天挖坑的时候挖出来的石头,上面有个天然形成的不规则石洞,应该不是什么古物,我看着好玩就戴上了。”
方茹早就留意到罗天不时盯着自己的胸看一眼,原来还以为被自己傲人的身材所吸引,却没有想到是这么一回事,她不知道怎么样形容此时自己的心情:一方面很高兴罗天不是好色,另一方面又愤愤不平地想自己的身材难道不好,引以为傲的酥胸难道还比不上一块灰不溜秋的石头?
“嗯,是的,我能不能看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从看到这块石头开始,罗天就觉得它很特别。
“行,等等……你……”
方茹吓了一跳,自己话都还没有说完,罗天就将咸猪爪径直伸了过来。
罗天也傻住了,原本伸手的时候他只想着把石头拿起来看的,却没有想到对方将胸口一收一挺,结果自己的手抓住石头的同时,也在方茹的胸上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
那味道刃带硬,好惊人的弹性。…,
“还不松手,你要我取下送你不就行了!”
方茹娇嗔着一张俏脸通红,就像是要滴出血来。
“哦……我……我不是故意的……”
罗天这下才回过神来,手猛地收了回来,这下倒是把原本就不坚韧的草绳给扯了下来。
两人都没有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尴尬之下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时之间沉默了下来,只有火堆在燃烧着,发出噼里啪啦的轻响,直到一阵脚步声传来。
“方茹,你在这里呢。”
听见那个声音,抬头望了眼从远处走过来的李柱,方茹的眉头皱了一下,本来很好的心情一下子变得糟糕起来。眼前这个李柱毕业于著名的医学院广海医学院,长得还算不错,学习成绩也优秀,家里又有钱,可惜是个眼高于顶再加自以为是的家伙。这厮在一次聚会中碰到她后就死缠烂打,这次考古更是死活跟了过来。
“困了,我回去休息了。”
方茹站起来往自己的帐篷走去,没有接李柱的话。
“方茹,我……”
李柱张了张嘴,不过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方茹已经快步走进了帐篷里。
看到自己一来方茹就走,李柱相当恼怒,转身狠狠地瞪着罗天咆哮起来:
“穷小子,我警告你,日后如果再接近方茹我打断你的狗腿……”
话还没有说完,李柱突然觉得眼前寒光一闪,下意识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脚边插着一把匕首,相隔不到一厘米,还不住地颤动着。
“啊!”
背脊一缩,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李柱这时才意识到对方是个敢对付三十几个土人的疯子,顿时吓得踉踉跄跄地连退了好几步,再一把摔倒在地,颤着声道:“你……你想干什么!”
“你最好记住一件事情——你既然不是我的老板,就不要在我面前唧唧歪歪。”
罗天站起来走过去拔起匕首,顺手把从方茹脖子上扯下来的石头放进兜里,拎着加长式电筒转身走进了黑暗之中。他哪里会把这样的纨绔放在心上?不惹自己就当他是空气,要是真惹到自己头上,那绝对不会客气。
“砰!”
李柱依旧坐在地上,一张俊脸红一阵白一阵,半响,狠狠一拳砸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出着气,狠狠道:“他妈的,一个没档次的穷疯子罢了,迟早收拾你!”
寂静的夜色之中,李柱的声音很大,远远地传了出去,却没任何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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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夺舍
夜,越来越深,不管往哪里看都是黑漆漆的一团。旷野之上寂静一片,只有风吹过的时候刮在树枝上,发出呜呜的声音。
罗天坐在一块石头上,匕首在他的手上上下跳动着、挽出片片刀花。
之前离开火堆后他绕着考古队驻扎地走了一圈,看到自己特意布下的十几个标记完好无损、没有被触发或者踩踏过,他就知道一切正常——从考古队进入荒野之后,罗天每天都会做这样的事情,安全第一!
天越来越暗,云越压越低。
“劈啪!”
水桶一般粗的闪电划过,闷雷随之滚过天空,狂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刮起来,一时之间飞沙走石。
“妈的,原来是要下雨了!难怪会这样闷热!”
低声骂了一句,罗天站了起来刚想往回走却又停下脚步,呼吸也猛然之间变得微不可闻,侧起耳朵仔细地听了起来。
“有人?!”
罗天很快发现不是自己的幻觉,黑暗之中确实传来一阵轻微的声音。艺高人胆大,发现异常之后罗天并没有害怕,反而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摸了过去。
黑暗之中,罗天就像是一只狩猎时的豹子一般悄无声息,地狱式的特种训练让他前进的时候最大程度利用了周围的环境,整个人仿佛是融入到黑暗之中,一点痕迹也没有。
罗天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四五米外就是声音传过来的地方,估算了一下距离,离考古队的驻地大约有两三公里,正常的情况之下一个月内肯定会挖掘到这里。
黑暗之中,罗天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前方——手里虽然有电筒,但却没有打开而是耐心地等,等天上的闪电。
“卡擦!”
天边划过一道闪电,天地间一片雪白,然后又重归黑暗之中。
“呼~~~~~”
罗天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刚才闪电划过天空的时候他已经看清声音传过来的地方有一个坑,直径恐怕有十来米,空荡荡的没有任何遮挡,这样的地方是不可能藏得了人的。
慢慢地站了起来走到坑边,罗天“啪!”的一声打开手电筒仔细地察看起来。
“咦!”
罗天一愣,跳进坑里,刚才似乎看到了一个影子,他担心会不会是考古队的人出来瞎逛然后掉下去。
“这是什么东西?”
罗天走到黑影前,发现原来不是人,而是一块石头,好奇之下伸手翻了过来。
“啊!”
就算罗天胆包天,此时也不由得惊叫了一声,因为当石头刚翻过来时手里的电筒正好照在一只巨大的石眼上!
“石人一只眼?”
罗天一愣,刚想转身跑却感觉自己的脑中仿佛被一根铁钉狠狠地扎了进去,剧痛之下很干脆一头扎倒在地上。
晕过去的罗天并不知道被自己翻起来的石人慢慢地悬浮起来,足有半人高,呈青黑色,表面坑坑洼洼,仿佛被水腐蚀了千万年一般,很粗糙,只能依稀分辨得出头部身子,一只巨大的眼睛占据了整个头部,怪异无比!
“卡擦~~~~轰~~~~”
闪电夹着雷声在天空之中炸起,石像猛地燃烧起了起来,蓝汪汪的火焰仿佛像冰一般一点温度也没有,一个身穿破烂兽皮的干瘦老头从石像的头顶冒了出来,双眼冒着绿光,两只耳朵的耳垂各挂着一条小指般大小的黑蛇。
“桀桀桀~~~~”
老头“飘”到罗天的面前,发出一阵怪笑后喃喃自语说:“这小子身具巫血,比800年前的韩山童更浓,千万人之中都找不到一个,夺舍之后我就能施展无边巫术,搅动天下……”…,
“轰隆隆~~~~”
连串的雷声响过,大雨水泼一般下了起来,整个天地伸手不见五指。
浓浓的雨萎中,老头伸出干瘦得就像是鸡爪子一般的手按在了罗天的额头上,空洞的嘴唇急剧地蠕动着,吐出一长串咒语:
“遮……帕……呜……麻……帕……咪……呜……”
整个天地似乎都被撼动一般,五颜六色的烟气升腾而起,越来越浓,把罗天和怪老头包围了起来。不远处的那座石人巨大的石眼越来越亮,越来越红,眼角处开始渗出乌黑如墨的血。
“滴答,滴答,滴答……”
血一滴滴地砸在地上,渐渐汇成一摊,大雨之中却凝而不散,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怪异老头慢慢分解成丝丝缕缕的黄烟,然后从罗天的鼻孔钻了进去,然而,就在最后一点黄烟要消失之时,罗天胸前却猛然之间爆出一蓬火光,转眼之间就把罗天整个人都笼罩在内。
“啊!!!!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是九天玄火令!这东西怎么样还在?!”
怪老头此前已经感应不到法阵和九天玄火令的镇压,以为几百年之后力量已经自然消失、又发现难见身具巫血的人,所以才敢出去,却没有想到九天玄火令的力量非但没有消失,而且还挂在自己要夺舍的人身上——这和自投罗网有什么区别?
疯狂地惨叫着,长蛇一般的黄烟不进反退、试图从罗天的身体里退出来,但却被火焰死死地包着,怎么冲也冲不出来。
随着火越烧越旺,罗天身体表面开始渗出阵阵黑烟,凄厉的惨叫声越来越弱,最后消失不见。
雨,慢慢地变小,最后停了下来,天地之间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东方,太阳慢慢地爬了起来,冲出云层后洒下万道金光,大雨之后的空气清新无比,令人心旷神怡。
罗天愣愣地坐着,就像是一根木头一般。事实上他半个小时前就醒了,只是一动也不想动——他被脑海里的记忆吓住了:
石人之中“寄生”着上古一个叫古节的强大巫师灵魂——一个巫师界中的疯子,他认为巫师是天地间无所不能的存在,巫术的最高境界就是诅咒天下、毁灭天下,而石人就是他制作出来的试图诅咒天下的巫器。
石人制作出来之后,古节开始施展巫术,因为产生的力量过于强大而被其它的巫师发现,引起众怒而被天下巫师联手追杀,最后只得施展灵魂转移的大法把自己的灵魂寄生在自己制作出来的石人之上,而那些追杀他的巫师也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办法,让他逃了过去。
寄身于石人中的古节等待机会,因为只要碰上生有巫血的人就能够夺舍重生。韩山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所以在遇到了石人之后就被夺舍,韩山童已经不是原来的韩山童,所以得以施展强大的巫术,最终搅动天下大乱。
因为引发天下大乱时消耗太大,巫术神通大部分施展不了,在韩山童被杀之前,那个巫师灵魂又“缩”回石人之中。后来,这只石人一直被韩山童的儿子韩林儿所保存,但因为韩林儿身上没有巫血,也就没有办法夺舍,也就一点用处也没有——这也是后来韩林儿被沉死而没有办法反抗的一个重要原因。
韩林儿被沉之前,石人被刘伯温派人找到,因为里面的灵魂太过于强大又龟缩在石人之中不出来而无法将它杀死,只能布下阵法再用九天玄火令也就是一道符封印。
几百年来一直相安无事,直到方茹出现,而她找到的那块牌子就是九天玄火令、是用来镇压石人的,被拿走之后原来的阵法自然就失去作用。自己则是因为身上有巫血被石人中的巫师灵魂感应到,利用巫术发出声音把自己引过来。
石人中的巫师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但夺舍的过程之中那个巫师灵魂因为离开了石人的保护被九天玄火令引来的九天玄火烧得一干二净。
唯一留下的就是庞大的巫术记忆。
“这个叫古节的巫师实在是太傻太天真了,用巫术来诅咒天下?哈!实在是太可笑了。得了,不想了,先回去。”
罗天站了起来,一夜大雨,自己又晕倒在地上,浑身都是污水和污泥,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回去洗个热水澡。
拿起掉在地上的匕首,看了一眼已经裂成碎石的石人,罗天大步往帐篷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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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巫术救人
“罗天,你昨天晚上去哪了?”
刚一回到驻地马上就碰到了方茹。昨天晚上罗天离开后不久就狂风大作,倾盆大雨,方茹整晚不睡却没有等到罗天回来。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肯定是不能说的,罗天摇了摇头:“呵,出去巡了一下,这样的天气最有可能有人来捣乱。”
“可是……昨天晚上大雨。”
昨天晚上狂风暴雨,身处帐篷之中的方茹觉得天地都要塌了,她不敢想象罗天怎么能够在外面呆得住。
“他这样的人就算是扔粪坑里也能活下来。”
罗天一听就知道是李柱,他懒得和这样的人说话。
“我回帐篷了,洗个澡。”
看着罗天转身离开,方茹心里暗想昨天晚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算是巡查也不用整个晚上都在外面。
“谜一样的男人啊!”
看到方茹就像看不到自己一样只是盯着罗天的背影,李柱忌火中烧,说:“不就是一个大头兵么?他哪里配得上你?!”
转过头来看向李柱,方茹说:“李柱,你毕业于名校,家庭条件好,长得又不错,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高帅富。罗天呢,只是一个大头兵,为生活所迫不得不做保镖。”
“呵,方小姐,你过奖了。”
听到方茹这样说,李柱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胸也一下子挺了起来,这是三个月以来方茹第一次称赞自己。
“打个比方来说,你就像是一桶水,清澈无比;罗天也是一桶水,但是比较浊。”
“呵,谢谢!谢谢!你这样形容我真的是有一点汗颜了。”
李柱脸上的笑容更多了,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趁机发出约会的邀请。
“水太清了,一看就到底,就没有什么意思了;水浊嘛,就看不清里面到底有什么,这样才有吸引力。”
李柱笑容一僵,他不是傻子,方茹这是说自己根本比不上罗天、自己只是一个绣花枕头看着是好看,实际一点意思也没有!
“方茹,你……”
方茹笑了一下,说:“李柱,我只是打个比方,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罗天并不知道自己走之后方茹和李柱间发生的事情,回到帐篷后他匆匆地洗了一个澡,然而就在他刚刚套上衣服的时候却听到外面先是传来一声尖叫,然后一阵乱七八糟的脚步声响起,似乎所有帐篷里的人都冲出去一般。
“难道又有人来抢东西?”
罗天脸色一变,连忙冲出帐篷去。
帐篷前空地上围着一圈人,全是考古组的人,隐隐可见围着的地方躺着一个老头。
“怎么回事?”
罗天用力分开人群,挤了进去,一看发现躺在地上的是这一次考察组的组长江铁生。
“江老师一出帐篷就突然倒下。”
方茹满脸惊惶,刚才自己和李柱说话的时候江铁生走出了帐篷,没走几步却猛然之间倒了下来。
江铁生是自己当年读研究生时候的导师,这一次更加是为了帮自己才来的,如果出现什么意外自己会内疚一辈子。
“李柱,你快一点看看江老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方茹看向李柱,大声地叫感起来,整个考察队中只有李柱是医生,现在也只能指望他了。
“我来看看。”
看着人群中的罗天,李柱得意地笑了一下。
罗天无语,人命关天的时候李柱还这样,真的是服了。…,
“心跳不规则、呼吸困难、恶心呕吐、大汗……意识丧失,这是江老师这是心脏病发了,他应该带着药的,吃下去就好了。”
几秒钟后,李柱站了起来,他觉得真的是天助我也,江铁生得的正好是自己擅长的心脏病,女人不是欣赏有本事的男人么?这下可大大地在方茹的面前露了脸。
“心脏病?江老师从来也没有心脏病!”
方茹吓了一跳,她对江铁生的情况相当熟悉,从来也没有听说过有心脏病这回事。
“啊?不是吧?!”
李柱一听顿时傻眼,脑中一片空白。
“李柱,怎么了?”
方茹心中升起一丝不妙的感觉。
“如果江老师此前没有检查出过心脏病,说明这一次是突发性心脏病……”
“李柱,别唧唧歪歪,直接说现在怎么办?!”
摊了一下手,李柱说:“如果在医院之中还有办法,现在我是无能为力。”
“啊!”
方茹惊叫了一声,身体一晃,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起来。
“咦?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感觉?”
李柱检查的时候,罗天也在打量着江铁生的身体,他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揉了一下眼睛,罗天凝神再次打量的时候发现江铁生整个身体都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黑气,特别是心脏的地方最浓,就像有一团墨一般!
黑气?
罗天发现一股记忆涌了出来:
阴气盈盛于内与阳气相背,失于协调,心暴痛、胸部烦闷,以道指引真灵击打内关建里穴,即可外引阳气入体调阴阳。
这句话前一半说的是江铁生病的原因,后半句说的是治法,而且是巫术治法。
“不知道有没有效?”
罗天知道这些记忆都是昨天晚上得到的,至于有没有用他实在是心里没底。
“李柱,你不是心脏病方面的专家么?怎么一点办法也没有?”
李柱的脸红了一下,说:“这里什么仪器都没有,也没有药物,能有什么办法?”
“江老师的双眼已经出现瞳孔放大的症状,这说明心脏已经骤停30-45秒,已经进入临床上所说的死亡状态了。这个时候就算是华佗再生也无力回天。
方茹脚一软,再也站不住,往后倒去。
罗天一见,连忙伸手扶住方茹。
“这……这下可怎么办,江老师他……”
斜斜地靠在罗天身上,方茹觉得天都塌了下来,如果不是罗天扶着早就软坐到地上。
咬了一下牙,罗天说:“不如这样吧,李柱既然没有办法了,我试一下好了。”
都这个时候了也没有必要再犹豫,权当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你?!”
看到方茹靠在罗天的身上,李柱双眼都要喷出火来,大声叫道:“哼!突发性心脏病的黄金抢救时间为4分钟至6分钟,否则大脑的细胞就会受到永久性的损害,不要说你不是医生,就算你是医生,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你能有什么办法?”
罗天冷冷地盯着李柱:“至少我试了,不像你这样在旁边只会动嘴皮子。”
“罗天,你有办法?”
方茹惊喜地大叫起来。
“我在部队的时候学过一点急救术,但不知道有没有用,我只能尽力试一下。”
“好!太好了!你尽管尝试一下,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我、还有江老师的家人都会感激你的。”…,
方茹现在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任何一根稻草都不放过。
“就他?哼!装模作样!”
李柱相当不舒服,他觉得自己的权威被挑战——已经被自己判了死刑的人还活得了?更加不能忍受的是方茹看罗天的眼神!
罗天不再管李柱,现在可是分秒必争的时候。
治疗办法很简单,只要用真灵把心脏处的黑气击散就可以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罗天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毕竟这是自己第一次用巫术救人。
先是左手中指及无名指向內弯,然后用大姆指压住中指及无名指指尖,这就是巫术手印中的道指——手印刚刚形成罗天就感觉到一阵气息汇聚过来,正是真灵!
真灵,也就是指真灵之气,天地间或者是有灵性的动植物中都会或多或少存在,巫师能够通过手印、符等等引来真灵,这是巫术能够起作用的关键,所以当罗天发现自己捏出来的手印能够引来真灵,心里放心不少。
手腕往下,罗天狠狠地击打在江铁生的内关穴上,然后又击打在建里穴上。
内关穴位于前臂正中,腕横纹上2寸,而建里穴则在上腹部前正中线、脐中上3寸。
“啪!”
“砰!”
“啪啪!”
“砰砰!”
罗天有节奏地敲打着江铁生的内关穴和健里穴,丝丝真灵随着敲打从穴位钻了进去,慢慢地包裹着心脏的那一团黑气开始散去,颜色也在变淡。
“有效!”
方茹低声地叫了起来,她发现江铁生的呼吸已经比之前重了一点,不再是那种随时都会断的模样。
“有什么用?!突发性心脏病必须在一个小时内打通堵塞的动脉,否则会引起心肌的彻底性伤害,不用说此时还没有醒过来,就算是醒过来也没有什么用,心肌受到重创之后活不了多久。”
“李柱,你给我滚!”
方茹脸色一寒,大声地叫了起来,眼看着情况刚刚好转李柱竟然说这样的话,她怎么可能不生气?!
“方茹,我说的话虽然难听,但却是实话,我不像一些人在装神弄鬼!”
罗天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这个时候他也发现虽然江铁生心脏处的黑气比之前减少了不少,但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后自己的敲打就没有用了。
咬了一下牙,罗天双手紧握成拳,狠狠地敲在江铁生的心脏处!
“砰!!!!”
罗天用力很猛,发出的声音很大,把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你干什么?!你还嫌江老师死得不够快吗?”
李柱看到这样,心里乐开了花,罗天竟然直接重击心脏病人的心脏,这绝对是加速死亡,日后肯定逃不了责任的。
在心肺复苏与心血管急救之中除颤是一项重要的内容,一般来说有三种方式,分别是电击、药物和手法,其中效果最好的就是电击,最难也是效果最不明显的是用手叩击心前区。
在李柱看来罗天是想通过敲打心脏来达到除颤的效果,但这绝对是天方夜谭,要知道就算是电击效果也很差!更加不用说罗天此时的手法很有问题——和打沙包没有什么区别。
罗天仿佛没有听到李柱的话一般,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自己双手重击之下江铁生心脏处的黑气又减少了几分。
“砰砰砰!”
罗天双手交替,狠狠地击打在江铁生的心脏处。…,
“这个……罗天,有用么?”
方茹整个人都抖了起来,罗天此时击打的样子就像是在打一个沙包一般——唯一不同的是击打的对象是人!
“呼~~呼~~~”
罗天这个时候哪有时间说话?他的呼吸渐渐急促,如果只是打沙包他有信心连续用最快的速度击打半个小时呼吸也不会乱,但现在却没有那样简单。
每一拳打其实都是聚集周围空气之中微薄的真灵然后借着击打送到江铁生的心脏处用来驱除黑色,这实在是太费力了。
豆大的汗珠爬满了罗天的额头,但是他手上的动作依然保持着稳定的力度和速度。
随着拳头一下接一下打下去,江铁生身上的血管开始涨大,最明显的是脖子处的已经爆涨起来,就像是一条条丑陋的蜈蚣一般,整个脸也涨得黑紫,仿佛随便一戳就会破掉一般。
“砰!”
罗天突然双手交扣,握成一拳,狠狠地砸在老人的心脏处。
“叭!”
仿佛是有什么东西破裂了一般。
“扑!”
一口黑血从老人的口中喷出,腥臭之气随之弥漫起来,中人欲呕。方茹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片死寂。
“没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寂静被罗天打破,而随着他这一句话,躺在地方的老人身体动了一下,眼睛慢慢地张开,苦笑说:“痛死我了!”
“江老师!”
方茹猛地扑了上去,忍不住哭了起来。
看到江铁生能够开口说话,罗天彻底松了口气——自己成功了!看着沸腾的人群,罗天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向自己的帐篷走去,这个时候他只想休息一下。
“咚!”
罗天一屁股坐在简易床上,他发现自己现在整个人就像是被抽空了一般,一点力气也没有。
“真的,竟然是真的!我脑子中的那些东西真的有用!”
罗天慢慢地抬起自己因为消耗过大此时还在颤抖着的双手——自己就用这一双手、用巫术把一个注定要死的人从鬼门关扯了回来!
占卜、扶乩、神算、符咒、启灵、渡亡、神通、禅机……这些巫术都在自己的脑中,更加重要的是通过江铁生已经证明这些巫术是有用的!
“这些巫术,太恐怖……不,太好了!”
罗天傻笑了起来,他意识到自己的人生马上就会与以前完全不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帐篷的门被掀开,一个人走了进来,正是方茹。
“谢了。”
罗天指了一下烟盒,说:“给我来一根。”
点了点头,方茹把一根烟塞到罗天的嘴里,然后又拿起打火机点着。
“呼~~~~~”
罗天狠狠地吸了一口,吐出一长串的烟圈,说:
“江老师怎么样了?”
“应该没有事了,睡过去了,谢了。”
江铁生已经转危为安,方茹也放下心来。
“我看还是早日把江老师送回大城市里比较好。”
这一次江铁生的心脏病表面看来是偶然事件,但罗天却知道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江铁生得的是鬼疰,受到了鬼击——之前检查的时候罗天发现江铁生的脉像时大时小、时长时短。再看肋下靠近心脏的地方时候,发现有一个黑色的拳印,有如婴儿拳头一般!
这说明现在考古队所呆的地方受过巫师的诅咒,再呆下去绝对还有别的人出事情,所以还是早一点离开为妙。
点了点头,方茹说:“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恐怕还要再过几天,毕竟江老师刚脱离了危险,长途跋涉之下恐怕……”
“这样吧,我开一副药吧。”
罗天马上想起了一幅药,正适合江铁生用。
方茹双眼亮了起来,说:“你还能开药?”
事实上罗天能够把江铁生从鬼门关拉回来方茹就已经相当惊讶,没有想到竟然还能够开药!
“呵,一幅祖传的药,我们现在就走吧,时间不等人。”
药是巫药,但不能说,所以罗天就用祖传来糊弄过去。
“这个……你看样子很累,要不要晚一点再去?”
刚才罗天连烟都没有办法自己点、可见是多么的累。
“你开车,我们到附近的镇子上找个中药店就行了。”
“行!”
方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同意了,罗天只是累一点而江铁生则是处于生死关头。
第四章 八毒赤丸子
赤水镇不大,整个地盘估计也就只有三平方公里左右,人口也不过千,这样的小镇子也许在地图上根本找不到,但却是离考古队最近的镇子了——就算是这样罗天和方茹也开了两个小时、走了足足上百公里。
开着吉普车绕着镇子走了一圈,最后才有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子里找到一间门面不大的中药店。
罗天走进去,不大的店铺只有头顶有一盏小灯,显得有一点昏暗,对着大门的是柜台,柜台之后是一个药柜。
“你们要买什么?”
看到有人进来,孔风走了过来。
“我要雄黄、真珠、礜石、牡丹皮、巴豆、附子、藜芦各一两,蜈蚣一枚,不知道有没有?”
孔风愣了一下,但马上说:“有,稍等。”
转身去拿药的时候,孔风看了一眼罗天,心中的惊讶更加多了几分。
“东西不错。”
看着孔风把自己要的药材一样一样的拿出来,罗天心里暗暗点着,现在他不仅仅能够用巫术救人,在药材的鉴定上同样是个高手——大量这方面的知识就存在自己的脑中,他想不懂都不可能。
东西都是现成的,很快就准备好了,罗天和方茹付了钱之后就离开了。
罗天和方茹走后不久,店里走出另外一个人来。
“你终于做成一笔生意了。”
屈成一边说一边在八仙桌前坐了起来。
孔风笑了,说:“小地方没有什么生意,倒是让你见笑了,不过今天的这笔生意挺有意思的。”
“哦?为什么这样说?”
屈成顿时好奇起来,自己的这个老友来历可不简单,家学渊源,从他往上三代都是国手级的中医,连他都觉得有意思的事情可不多见。
拿起茶壶给屈成倒了杯茶,孔风说:“刚才那个人买走的那些药能配成一幅药,叫‘八毒赤丸子’,又叫‘斩鬼丹”、“杀鬼杖’等等,主治五尸症积、恶心痛、鬼气、鬼疰病,其中恶心痛和西医所说的心脏病差不多。”
屈成不以为意地说:“你不是一直说中医中药有很多神奇的地方么?一个治心脏病的方子有什么奇怪的?”
“这个方子传自李子豫,晋代人,据《搜神后记》的记载他‘少善医方,当代称其通灵’,当时豫州刺史许永的弟弟心腹疼痛十余年,原因是肚子里有恶鬼,后来被李子豫治好,而治病所用的药丸就是八毒赤丸子。”
“这个……说明什么?你不会是想说刚才那个年轻人用这个药来杀鬼吧?”
屈成吓了一跳,心想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
笑着摇了摇头,孔风说:
“李子豫是一个巫医,他的这个方子虽然现在中医上也在用,但从根子上却是巫药来的。”
屈成这下明白孔风的意思了,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说:“你的意思是刚才那个年轻人是个巫医?”
孔风犹豫了一下,最后也点了点头,说:“呵,可能是我太敏感了一点,由于各种原因、特别是在几十年前的那一场浩劫中,巫医被当成封建迷信打击,现在基本上已经绝了,特别是那些强大的巫医就更加是如此,估计传承都已经断了。”
孔风心里叹了一口气,一般人往往认为那些巫医不过是骗人的玩意、是迷信,但又有多少人知道中医其实脱胎于巫医,也就是说巫医是中医的“祖先”,因为家学渊源的原因他可是知道巫医是多么的神奇,年少时还见识过一个强大的巫医只用一张符纸就能治病救人!…,
只是现在这样的人已经数十年不见踪迹了。
“算了,这个人是不是巫医我可没有什么兴趣,你也知道我这一次来找你是为了什么,你到底去还是不去?你给个准话。”
屈成放下手里的茶杯,这一次自己不远千里而来可不是为了喝茶聊天。
“三年前我就说过那个人的病没有办法治,蛊这种东西已经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了。”
“可是,你至少能够缓解痛苦。”
孔风沉默了下来,最后叹了一口气,说:“也罢,我就再走一趟,谁叫他对我爷爷有救命之恩?”
几十年前的那一场浩劫,孔风的爷爷被关进牛棚,如果没有屈成所说的那个人出手相助早已尸骨无存。
“好!太好了!我就想不明白为什么你宁愿放弃大城市的生活窝在这个小地方,而且一窝就是十年!”
屈成非常高兴,来之前他可没有想到这样简单就说服了孔风。
“我收拾一下东西,明天就走吧。”
百年前孔家老祖从一位老山客嘴里得知赤水镇附近出了一根几百年的老山参,孔风在赤水镇一呆就是十年就是为了这个,可惜的是过去十年里孔风把周围数百里都搜遍也没有任何的发现,当然,不管怎么样这个原因是不能和屈成说的——他打算事情结束之后再回来继续寻找。
罗天并不知道自己买药的小药店“隐藏”着个绝世的杏林高手,也不知道对方已经猜到自己要配的是什么药,离开药店后又买了一瓶蜂蜜就和方茹马不停蹄地赶回考古队的驻地。
“我们现在要干什么?”
“把这些药调制成药丸,来,你把这雄黄和真珠用木棍子研成粉,我去准备别的。”
夜色很快降临,帐篷前烧起一堆火,暖烘烘的,罗天把一个黄泥团直接扔进了火堆里。
“里面是什么?”
方茹好奇在看着罗天摆弄这一切,不久前罗天还把巴豆去皮心放进小锅里熬,至于附子,藜芦、蜈蚣则用瓦片炙。
“这里面是礜石,要用泥裹着烧几个小时。”
“罗先生。”
“江老师,你怎么来了?”
方茹抬头一看,发现江铁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过来,后面跟着的是李柱。
江铁生在矮凳子上坐下,挥了一下手,对方茹说:“我好多了。”
江铁生看向罗天,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突发心脏病,而如果没有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自己肯定已经活不了了。
“罗先生,大恩不敢言谢啊。”
罗天笑了一下,说,“呵,江老师,不过是正好我懂一点急救。”
摇了摇头,江铁生说:“对您来说是举手之劳,但对我来说就是一条人命了,日后如果有什么我能够帮得上忙的,尽管说。”
“好,如果有需要,我也不会客气的。”
罗天没有矫情,否则江铁生会觉得更加不安。
“江老师,罗天和我都觉得你应该尽快回大城市,那里的医疗条件比较好。”
罗天点了点头,说:“是的。”
“哼,你们知道什么,这个时候江老师需要的是静养,这里离条件比较好的大城市有上千里,这样的长途跋涉哪受得了?”
李柱冷笑了一声,他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罗天到底是怎么样把江铁生救回来的。
“那就回去吧,半足脚踏进鬼门关都活过来了,还怕什么?”…,
江铁生倒是不太在意。
方茹看了李柱一眼,目光就像是刀子一般,在这一次的事情中作为一个真正的医生李柱一直帮倒忙!
“江老师,罗天给你配了药,你不用担心。”
“就是这些?”
李柱指了一下瓦片上的蜈蚣,继续说:“哼!这可是剧毒的东西,就用这些东西来治病?”
“呵,我相信罗天。”
听到江铁生这样说,李柱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这明明白白的是不相信自己啊!
“哼!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李柱再也坐不住,说完之后转身向自己住的帐篷走去。
“眼高手低的家伙!”
方茹看着李柱的背影,低声嘀咕了一句。
江铁生笑了,说:“呵,小茹啊,这不奇怪,李柱这样的人受的是正统的医学教育,离了药、离了医院的仪器后是什么也干不了的。再加上一直顺风顺水,蜜罐里长大的,性子肯定是好不到哪里去。”
江铁生是一个很健谈的人,三个人围着火堆聊起了天南地北的事情,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午夜。
“时间差不多了。”
罗天拿起棍子把火堆里的泥团扒了出来,砸裂后拿出里面的礜石,然后把早就研成粉的雄黄、真珠、炙好的附子,藜芦、蜈蚣还有熬好的去皮心的巴豆混到一起,先是细心地搅拌均匀,然后加上蜂蜜成糊状再搓成米粒大小的药丸。
“罗天,这药丸叫什么?”
方茹看着眼前几十粒药丸,心里相当的好奇,她还从来也没有见过人制药呢。
“这种药丸叫‘八毒赤丸子’,是用来护心的,正适合江老师现在这样的情况。”
在用巫术把江铁生救回来之后,罗天相信自己脑中的这个药方同样能够起作用。
江铁生小心翼翼地拿起一粒药丸放进嘴里混着唾液吞了下去。
“江老师,怎么了?”
火光之下,方茹发现江铁生的脸色突然一变,吓得叫了起来。
“呵,小茹,不用大惊小怪,这药的效果实在是太明显了!”
江铁生看到方茹这样,不由得笑了起来。他确实是被药的效果吓到了,此前虽然被罗天救了过来,但消耗极大,特别是胸前依然感觉就像是被压了一块石头一般,但药丸刚一吞下去马上就感觉一条冰凉的线直达心脏,一松之后呼吸也顺畅了不少。
“三天之后,我们就回城里吧。”
罗天一直注意江铁生的心脏的地方,他发现药丸吞下去之后江铁生心脏处残留的黑气又淡了一分,知道确实是在起作用。
“好!”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江铁生的身体,所以方茹连考虑都不考虑就同意了。
第五章 老山参 上
平川县是黄河流域上的一个小县,地处偏僻,交通不便,唯一连接外面的就是一条公路,所以县城的汽车站是最热闹也是最龙蛇混杂的地方——占地只有五百平不到的车站无时无刻不人来人往、车来车往,空气之中都似乎弥漫着一股汗臭味。
车站的出入口最热闹,除了要坐车的客人之外,最多的就是小贩:一辆小车上搁着煤球炉子,摆上盆子,盆子里煮着玉米或者花生、番十类。
除此之外就是“拉客仔”。只要是有车站的地方,就有所谓的“黑车”,简单来说就是那些不进站、不交相关费用的车,当然车费也比车站里发出的车要便宜,“黑车”因为不进站,所以就请人蹲在车站门口,一看到有人想坐车就上前拉人去别的地方坐车,这就是所谓的“拉客仔”,拉客仔是靠拿提成赚钱的。
古安就是其中之一,常年在太阳下暴晒,皮肤都是暗红色,身上穿一件半新不旧的衣服,头发乱糟糟,就像是鸡窝一般,此时正靠在车站的出入口的铁栏杆上。
“五哥,生意怎么样?”
包方左手拎着个红色的塑料袋,右手从口袋里掏出烟来扔了一支给古安,古安在家里排行第五,所以都叫他五哥。
“啪!”
点了烟,狠狠地抽了一口,喷出大团的烟气,古安懒洋洋地靠在铁栏杆上,摇了摇头,说:“奶奶的,一个客也没拉着啊。”
古安一大早就从被窝里爬起来希望能够给马壮的“黑车”拉几个客,好赚点钱给马子买条金项链,结果眼看着太阳越爬越高,却一个客人也没有拉上,怎么能不郁闷?
指了一下子车站顶上的大喇叭,包方说:“那个东西整天在叫嚷着‘各位旅客请注意,不要乘坐非法运营的黑车’,不停地重复,哪里还有我们的活路?”
“是啊,这日子没法混了,马子还说什么圣诞来了,要条金项链当礼物,我就搞不明白那老头关咱们中国人什么鸟事,长得还没有太白金星好看呢,别的不说,光是太白老头那几缕长须就比什么剩蛋老头乱七八糟的胡子拉风。”
想起昨天晚上马子拿不到金项链就不罢休的姿态,古安顿时烦躁了起来。
“五哥,我有个办法能够来钱,别说做兄弟的不照顾你。”
“啊?”
扭头看着包方,古安摇了摇头,说:“违法的事情我可不干,那样做死人的。”
拉拉客,抓了也就关个几天就出来了,真干哪些黄赌毒的事情可要掉脑袋的。
“五哥,你看我是干哪种事情的人么?”
古安想了一下,自己也乐了,两个人光着屁股长大,印象之中包方比自己还胆小,绝对是不敢去干掉脑袋的买卖。
“有什么来钱的门道?你说说看。”
包方把手里拎着的袋子递给了古安,说:“五哥,你先看看。”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古安一边说一边把袋子里的东西掏出来,一看,撇了一下嘴,说:“啊?是这东西啊?孩儿参?我们罗山镇那里大把这样的东西,卖不了几个钱。”
罗山镇是平川县下的一个靠山镇子,因为地理环境适合种植人参——长得像个娃娃,所以又叫孩儿参,所以参园开得满地都是,什么东西多了都不稀罕,人参也是如此——数十个园子里种的都是这玩意,拉的时候也是一车一车的,当地没有人认为这东西值钱。…,
“嘿,这你就不懂了,你手里的这根孩儿参重达6两,超过500年才能长这么大!”
手一抖,差一点把手里的人参甩到一边,古安说话的声音都不自然起来,说:
“那……岂不是值很多钱?”
“几百万总是有的。”
“啊!!!”
古安大叫一声,然后傻傻地看着手里孩儿参,脑中一片空白。
看到古安这样,包方吓了一跳,说:“五哥,你怎么了?”
仿佛是没有听到包方的话一般,半晌后古安傻笑着说:
“呵呵呵……这个……发财了……”
包方一看,知道自己玩大了,连忙说:“五哥,这孩儿参……是园子里种的。”
“园子里种的?种了500年?”
古安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一时之间拐不过弯来。
“啊……这个……”
看着说不出话来的包方,古安终于回过神来,一把抓住包方的衣领,说:“你刚才不是说这孩儿参重6两,要500年才能够长成这样子的么?园子里怎么可能种出这样的东西来?”
“可这确实是园子里的东西,我表哥有个小时参园知道不?这人参就是他从地里挖出来的,看着比较大,就拿回来给我看个稀罕。”
“啪!”
古安狠狠地包方的脑袋上扇了一巴掌,然后大声说:“奶奶的,拿这东西来忽悠老子,搞得我还以为发大财了呢,找死啊!”
包方的表哥叫关飞,去年开了一个小参园,不到10亩,而且位置也不好、很偏僻,那里能出什么好东西?
包方脖子一缩,这事情是自己理亏,没法说什么。
“不过这事情有一点邪门啊,两年前我也在参园干过一段时间,真没有见过这样大的孩儿参啊。”
冷静下来的古安看着粗如萝卜一样的孩儿参,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撇了一下嘴,包方说:“这有什么奇怪的,你看那些喂了避孕药的黄鳝,个头长得多快,那玩意搁野地里能有这样的速度么?”
真正的野生人参基本上都已经挖绝,为了满足需要自然就会有人种,在这个过程之中加点肥料什么的催生长出惊人的尺寸什么的再正常不过了。
“嘿,你说得也没有错,出现这样大的孩儿参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啪”的一声把手里的孩儿参扔回到袋子里,古安说:“可惜了,如果真的是长了500年咱哥俩就发大财了。”
“别啊,五哥,虽然不是500年的老孩儿参,但还是可以卖点钱的。”
摇了摇头,古安说:“不过就一百几十,就这还得费老牛鼻子的力气,我还是专心拉客得了。”
把袋子抛回给包方,古安又靠在铁栏杆上,双眼盯着从车站走过的人,看看哪些人适合下手。
“五哥,这孩儿参几百万是不用想了,卖个几千总可以吧……比如说那些个外乡人,忽悠一下说不定能够卖出去呢。”
古安一愣,捏着下巴想了好一会,最后点了点头,说:“你还真别说,这事情说不定能成。”
包方手里的这根孩儿参个头够大,说不定还真的有人相信这是百年老参之类,忽悠一下卖出去、特别是卖给外乡人也没有什么后患。
“嘿嘿嘿~五哥,你嘴皮子厉害,所以这事情得你来打头,我敲边鼓,卖了钱咱们二一添作五,平分怎么样?”
见古安答应下来,包方也相当高兴,这种事情得要两个人唱双簧,自己一个人是玩不转的。…,
罗天手里拿着十几张刚买的车票。三天前江铁生得了突发性心脏病,最后决定先把所有的工作停了下来,返回广海市。
离开的方式只有一个,和来时一样先在平川县城洗车站坐汽车,到湛华市之后再换成火车,然后再到省城——江乐省机场坐飞机回去广海市。
出了车站的门口,罗天向一旁聚集在一起的方茹等人走去。
“车票买好了?”
方茹看到罗天走过来,马上就迎了过来。
点了点头,罗天说:“是的,江老师,你感觉怎么样?如果不太舒服我们改天再走也行。”
其实在吃了三天的八毒赤丸子后,罗天已经看不到江铁生的心脏处的黑气了,此时询问是为了保险起见。
“呵,罗先生我觉得一点事情也没有了,精神似乎比之前还好。”
说起这件事情江铁生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按理说自己这把年纪突发心脏病能够救回条老命就不错了,之后身体肯定会变得异常虚弱,然而却感觉精神比之前还旺盛!
突发心脏病救治不当肯定会对身体造成巨大的破坏,年纪大的人更加是如此,但是罗天用巫术救治之后再加上八毒赤丸子救心护心的功效,所以江铁生有这种感觉其实一点也不奇怪。
“好,那我们就进车站吧,半个小时后车就要开了。”
罗天一边说一边就要拎起摆在地上的行李。
“这个……你们要不要人参?”
罗天一愣,直起身体回头一看,发现方茹的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不高,有一点瘦,一头鸡窝一般的乱发,身上穿着的是半新的普通衣服,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子。
第六章 老山参 下
“走开!你们想干什么?我们不要人参!”
李柱大步冲了过去,一把推开对方,难得在美女面前表现一番,他哪里会放过?
后退了几步的古安双眼一瞪,把嘴上叼着的烟头扔到地上,说:“妈的,外乡佬,你想干什么?不买就不买,想动手是吧?信不信我叫一百几十人来弄死你。”
李柱一愣,这才想起自己现在可不是在广海市!
“我……我……”
“你推我的时候把我的衣服弄破了,这衣服刚买的,8888,赔钱!”
“刚买你?你这衣服半新不旧,这里还有一个大洞,8888?你不如去抢,信不信我报警!
李柱气得浑身发抖,脸色变得铁青,但心里更多的是恐惧,明白自己这是惹上地头蛇了,随手一招呼就上来百十个人把自己碎了随便一扔——就算是把自己打一顿自己也没地方说理去不是?
“不赔是吧?你们别想走了!报警?你报吧,有理走遍天下,这事情到哪都是我占理。”
古安冷冷地瞪着李柱,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啪!”
手机刚刚掏出来,古安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人捏住,就像是铁钳一般,用尽全身力量抽了几下都没能抽出来。
古安知道碰到硬点子了,转过身来打量站在自己身后的人。
一米八几的个头,浓眉如剑,身体强壮得就像是牛犊子一般——衣服突在身上给人一种要被撑破的感觉,腰挺得笔直,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座山一般
古安心中一惊,眼前的这个男人双眼中不时闪过一道冷光,看着自己就像是看一个死人一般。汗水一粒粒地冒了出来,顺着额角往下滴。
“呵,你不是来卖人参的么?拿来我看看。做生意嘛,和气才能生财。”
罗天松开了古安的手,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如果是自己一个人那没有什么好怕的,想走谁也拦不住,但现在考古队有十几号人,一旦冲突起来自己可顾不了这么多。
至于惹出这事情的李柱,早就已经缩到一边不敢说话。
甩了甩手,发现手腕就像火烧一般痛,多年在车站这种地方打滚拉客,古安眼睛很毒,看得出来罗天不好惹,不过他也不怕——这可是自己的地盘,随时可以叫百十号人来,能打又怎么样?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有几百只手?
“哼!今天我古安把话搁这了,一是赔衣服,一是买了这人参。”
古安的下巴高高地抬起来,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加高大威猛一般,但刚一与罗天的眼睛对上时马上愣住,头皮也麻了起来,他觉得在对面的这个男人眼里自己就像是一只随时可以捏死的小鸡!
“人参我看看,好的话我就买下来。”
“好……”
古安一个激灵,下意识般把手里的袋子递给罗天。
接过袋子,罗天不以为意地把手伸进去,他确实是打着息事宁人的念头——只要价钱不高自己就买下来,在这样的地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当罗天把人参掏出来的时候,就算曾经受过魔鬼式的训练,脸色也不由得变了一下。
“奶奶的,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罗天心里暗骂了一句,随即心脏开始狂跳起来——眼前的人参无论如何都得买下来!
“多少钱?”
罗天抬起头来看向古安,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像古安这样的整天在市井打滚的人绝对不缺乏眼光,一不小心就会让他看出破绽来。…,
古安伸出一只手掌,说:“10000,这是多年的老山参,纯天然的东西,就算是在我们这里也不多见。”
“10000?就这破玩意值10000?100都太多了。”
方茹看了看又跳出来说话的李柱,相当无语,这样的男人真是极品!
“哼,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滚一边去。”
被罗天充满杀气狠狠地瞪了一眼,李柱脑袋不由得一缩,退后了几步,想说什么但是张了张嘴后还是没能说出来。
“2000,这已经很有诚意了。”
罗天这一句话很讲究,意思是说我出2000块不是因为人参值这个钱,只是用这样的方式来抹平刚才的冲突,大家面子上都好看一点。
“10000,一分也不能够少!”
古安咬着牙,凶狠地看着罗天——眼前这个人不好惹,但为了钱死也要拼下去!
罗天笑了一下,他一眼就看穿一脸凶狠的古安心里其实害怕得很,这副样子不过是摆出来吓人的罢了。
“我说了,2000,不能再多了。”
“哟,2000就想把这老山参买走?老山参知道不?已经绝了迹的东西!”
看到包方带着几个人走过来,古安心里松了一口气,罗天身上无形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自己一个人还真的受不住。
“没错!这参是山参,这样大个头的山参那得长几百年,10000块已经很便宜了!”
古安的胆气顿时壮了起来。
“平川县的罗山镇大大小小的参园超过十个,你这参是园子里的东西,长这样大的个头恐怕是打了激素的,值个屁钱。”
在平川县这一带呆了三个月,罗天早就摸熟周围的情况,罗山镇有参园的事情自然瞒不过他。
“这个……”
古安不由得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妈的,五哥,和他们废话什么?想也得买,不想也得买,要不就赔衣服的钱!兄弟们都在,总不能让他们给欺负喽。”
包方把手里的烟头狠狠地摔到地上,大声叫嚷着,露出了一口黄牙。
“你们这是强买强卖,太过人了,想不到朗朗乾坤之下竟然还有你们这样的人!”
江铁生这个时候也忍不住了,大声叫了起来,满头的白发气得一通乱颤。
考古队的人此时也都围了上来,不少冲动的人都已经撸起了袖子。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罗天是保镖,这样的事情他处理就行了!”
李柱一看局面混乱起来,吓了一大跳。
“哼,李柱,你白长了这样高的个头,架还没有打就能够吓成这样子!”
江铁生气得七孔生烟,李柱这是典型的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在他看来此时大家应该抱成一团支持罗天才对!
李柱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无言以对。
罗天笑了一下,把江铁生拦了下来,说:“江老师,这事情我来处理就行了。”
考古队的人都是些文弱师生,摇笔杆子是厉害,打架就不敢恭维了,更加不用说人生地不熟了——就算打赢了这一拨又怎么样?恐怕走不了多远就会被更多的人堵住,此时意气用事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走吧,给你取钱去。”
罗天说着往车站大门一侧的自动柜员机走去。
古安和包方对看一眼,脸上出现了得意的笑容,大摇大摆地跟了上去。
“哼!我还以为有多厉害,最后不也是花钱消灾!”
方茹狠狠地瞪着李柱,说:“李柱,这事情还不是你惹出来的?现在说风凉话是什么意思?”…,
罗天确实是破财挡灾,这个做法看似软弱,但考虑到考古队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罗天没有意气用事才是最聪明的。
“我……”
李柱哪能分辨?这个麻烦确实是自己惹来的——如果不是推了那个古安一把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罗天很快就回来,手上多了一个胶袋,人参就装在里面。
“罗天,这钱我来承担吧。”
方茹马上就迎上去,她觉得这次花的钱让罗天来承担实在是说不过去。
摇了摇头,罗天说:“我是考古队请的保安,出了安全问题自然算我头上,好了,这件事情就不用说了,我们走吧,上车的时间快要到了。”
方茹张了张嘴,不过没有多说什么,几个月相处下来她早就知道罗天的性格,自己说再多也没有用。
考古队十几个人拎着行李往车站里走去,罗天拎着最多行李,走在最后,所以没有人发现当他把装着人参的袋子塞到自己的箱子里时双手都是颤抖着的。
“叭……叭……叭……”
几声喇叭之后,一辆通往湛华市的汽车开出车站,乘客不多,只整辆车只坐了一大半,其中有包括罗天、方茹等人在内的十几个考古队的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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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真相
夜,已深。
整个罗山镇都被黑幕笼罩,如果不是一些还亮着的灯,恐怕没有人会注意到这里竟然还有一个镇子。
镇子的东南方有座不大的平房,占地也就200平左右,墙角的地方长了青苔,墙体不少地方都有裂缝,显然有些年头了。
房子大厅的天花上亮着一盏吊灯,可能是沾了灰尘的原因显得灰蒙蒙的,灯下是一张四方桌,桌上摆着三四个碟子。
“来,走一个。”
古安端起酒杯和包方碰了一下,然后脖子一仰,“吱”的一声把酒倒进嘴里。
从碟子里拿起块猪蹄啃了一口,包方说:“五哥,今天咱哥俩弄了不少钱,可喜可贺啊!”
“嘿嘿嘿~外面来的人才这样好折腾。”
从罗天那里讹来10000块之后,除了分几百给帮闲的纹身大汉外就平分了,现在兜里就装着金项链,一想到晚上能够在马子身上使劲地折腾,小腹就升起了一股邪火。
“下次有机会,我们再这样干吧!”
包方双眼放着光,这样来钱实在是太快了。
“好……”
“砰!”
古安的话还没有说完,门突然被人撞开,冲进几个人来。
看清冲进来的人是钱虎,正想开口骂人的包方马上把脏话缩回去,露出一幅笑脸,说:“虎哥,你怎么过来了?吃饭没有?要不一起吃一点?”
整个平川县不知道钱虎的很少——有钱又有拳头的人想不知道都难,别的不说,罗山镇数十个参园里至少有三分之一是属于他的!
钱虎大马金刀在包方让椅子上坐了下来,拿起一旁摆着的酒瓶闻了一下,眉头一皱,说:“要发大财了还喝这样的酒?”
“呵~~~~虎哥,这个……这样的酒已经算不错了。”
古安此时也站了起来,诚惶诚恐地看着钱虎,他搞不清楚为什么这样的大人物会来找自己。
桌子上摆着的是一瓶酒~鬼,对于平时只能喝散酒的两个人来说确实是好酒,也只是今天讹了钱才舍得买。
“坐,咱哥几个客气什么?”
这话让古安和包方都傻住了,这话太客气了,两人是什么货色自己知道,钱虎怎么会称兄道弟?
“这个……虎哥,有什么事情您说,我们绝对照做。”
包方和古安哪里敢坐?相反腰弯得更加低了。
“那好,明人眼前不说暗话,包方我听说你表哥关飞的园子里出了一根孩儿参?”
半个小时前,钱虎陪一个收参的客户在自家的园子里转悠,无意中听到几个人在说关飞的参园挖出一条个头老大的孩儿参,足有6两。
尽管是混混出身,但钱虎往上三代其实都是老参客,早在爷爷的爷爷那一辈就有个传说说平川这个地方有老山参,所以他一听就知道很可能是参王出现了!
当下钱虎马上抛下客户往关飞家赶,到了关飞那里一问才知道原来孩儿参已经被包方拿走,所以又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呵,虎哥,你说的是这件事情啊,你也听到我表哥嚷嚷了吧,种出个头大一点孩儿参有什么了不起嘛,不好意思,我表哥那人就这样,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先赔罪,明天我让他再给你摆酒道歉……”
包方一听心想坏了,别不是表哥吹嘘自己参园能够种出最大个头的孩儿参惹恼了钱虎吧,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种出个头最大的孩儿参就代表着是最好的参园,平川县最大的参园主钱虎有意见太正常不过了。…,
钱虎乐呵呵地摇了摇头,说:“说什么呢,关飞没有得罪我,我是想来买那根人参的。给你10万,这人参我买了。”
“啊?10万?”
包方一吓,整个人差一点跳了起来。
“嫌少?嗯,10万确实是少一点,这样吧,我再加10万。”
钱虎看了看包方,不动声色又加了10万,这人参自己是志在必得。
“这个……”
“哼!包方,20万买你要人参已经很给面子了,你别给脸不要脸!”
钱虎刚才撇过来的一眼充满了杀气,愣住的包方吓了一跳,顿时醒了过来,连忙说:
“虎哥,这个……”
“50万,不能再多了!”
冷冷地打断包方的话,钱虎双眼瞪得老大,包方这绝对是想要多一点钱,包方如果再漫天要价他绝对不会介意来狠的。
“啊!50万?!”
古安惊叫出来,之前钱虎出价10万就已经相当惊人了,却没有想到转眼之间就上升到50万。
包方眼前一黑,连忙伸出手来扶住桌子,一会后才喃喃自语说:“50万……50万……”
钱虎的脸黑了下来,而站在他身后的一个大汉猛地往前一把抓住包方的衣领狠狠地说:“别给脸不要脸,虎哥想要的东西你还是乖乖地交出来,钱再多没有命花也是白搭!”
“放开我!的放开我!孩儿参!我的孩儿参啊!我的50万啊!”
像一条死鱼一般被拎着的包方猛然间拼命地挣扎了起来,像个疯子一般双手双脚乱踢!
大汉一愣,手一松,包方坐到地上,然而却像个傻子一般不起来了。
钱虎的眉头皱了一下,看向古方,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古安叹了一口气,说:“虎哥,那人参让我和包方卖掉了。”
“什么?卖掉了?”
钱虎猛地站了起来,大声说:“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哼!马上给我说清楚!”
“白天的时候包方拿了根孩儿参来找我,我们布下一个局把它强卖给了一个外乡人,10000块,要不我们哪来钱喝酒?”
钱虎气得身体都抖了起来,指着包方说:“你们……你们10000块就把6两重的孩儿参卖了?”
“那根孩儿参是种出来的,用化肥种出来的东西长再大也没有用啊。”
“屁!”
钱虎气乐了,说:“你以为孩儿参是萝卜呢,弄点肥料、撒泡尿上去就能够长得大一点?你去给我种一根试试!”
古安双手抖得厉害,不久前自己还和包方洋洋得意讹来10000块,却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么一回事!
“认得那个人不?”
古安一听就明白钱虎的意思,苦笑了一下说:“那些人是外乡人,而且我们是在汽车站那卖掉的,这还是十几个小时前的事情,现在哪还能够找得到人?”
“妈的!”
钱虎骂了一句,心有不甘却想不到别的办法。
与此同时,罗山镇的某处小参园,临时架起来的高瓦白炽灯把不大的一处小坡照得像白天一般,关飞弯着身子跟在庄水身后——庄水是镇子上的老采参客,德高望重,今年已经80岁,但年轻的时候翻山越岭,东三省都趟过十来回,传说之中家里还藏着一根超过两百年的老山参,现在在罗山镇中也有七个参园。
“就是这里?”
庄水伸出手里的拐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平坡。
“是的,去年春的时候我在这里撒下了不少参苗,所以那根孩儿参就在这里挖出来的时候我也没有想太多,只以为是种出来的东西。”…,
关飞心里极为苦涩,人参是自己挖出来的但却认为是“萝卜”——如果不是钱虎还有庄水找过来,自己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呢。
“糊涂!这些年来你听哪一家参园种出过这样大的孩儿参?”
拐杖重重地敲在地上,庄水老脸紧紧地崩了起来。
“庄老……我……”
头飞恨不得挖个洞钻下去,几百上千万的东西就这样从自己眼前飞走了。
“哼!”
庄水怒哼了一声,往前走去,人参有扎窝的可能,既然这里挖出了老山参,说不定还有别的,但是让他失望的是不管怎么找也没有找到野生的参苗——人工种植的倒是不少。
“好地方啊,真的想不到罗山镇还有这样的一处好地方,我们之前竟然都不知道,你小子也是运气啊。”
眼前的这一片小坡不到200平方,阴凉而湿润,三分之一的地上还长着几株老松树和阔叶防风林,这样的地方落在庄水这样的老参客眼里自然看得出来正是适合人参生长的地方。
“这片地方没有人要,我才能够租得下来,谁知道……”
罗山镇能够种人参的好地方早就被瓜分掉,剩下的都是些不要的边角地,一年前关飞咬咬牙借了十万块把参园开了起来,谁能够想得到没有人要的地方会藏着一条参王呢?!
“唉,这也是命!”
庄水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自己爷爷临终前说过一件事情,说有一年上山采参时看到一个身穿红肚兜、头扎冲天小辫的娃娃满山跑——这娃娃事实上是千年参王所化,成了精的存在。
这或许是传说,但代代相传下来的这个故事至少说明罗山镇是有老山参的。现在倒好,没想到好不容易出现了却被当成萝卜卖掉了!
“关飞,这样吧,我们打个商量,你的参园我来投资,每年给你十万,条件就是这一处地方种下去的参不能采,50或者100年后,这里的参就是了不得的东西,如果挖了,就由我们两家共同拥有。”
参王既然已经被挖走了,再多感叹也没有用,现在最富贵的就是参王曾经生长过的地方,刚才庄水已经发现这里种下的参苗长得比别的地方更好!
“行!”
关飞没有考虑马上就答应下来,这对自己来说是好事,没有理由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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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同学
广海市位于华夏东南沿海,是四大城市之一,面积近2000平方公里,作为最早对外开放的城市,经过三十年的发展已经成为国际金融中心国际贸易中心和国际航运中心,同时也是信息中心高新技术产业基地。
浦南国际机场位于广海市南岸入海地带,占地超过40平方公里,距市中心约50公里,是国内最大的机场之一,常年飞机起降次数超过30万架次,旅客超过4000万人次,货邮吞吐量超过300万吨。
这样的地方24小时都是灯火通明,人来人往、车辆不停,热闹非凡。
罗天和方茹等人走出机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
看着眼前的繁华,罗天有一种仿若隔世的感觉——三个多月的野外考察让他对眼前的一切都相当的陌生。
“罗天,一起走吧。”
把行李都装上广海大学派来的大巴,方茹回身招呼罗天一起上车。方茹是广海大学的教授,早就上机之前就已经联系好学校派车来接,至于江铁生一下飞机就被送向医院作进一步的检查。
犹豫了一下,罗天点了点头:“行,一起走。”
一个小时之后,大巴慢慢地在广海大学的校门停了下来。
考古队的成员主要是广海大学的,小部分是别的研究单位的,所以到了这里之后大家陆陆续续各自离开。
“罗天,你晚上住哪?要不我在学校的招待所给你开个房间?”
方茹手里拖着一个行李箱,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大件的行李干脆留在车上,明天再处理了。
摇了摇头,罗天说:“不用了,我自己找个地方就行了。”
“那行,回头给我打电话,把这一次的费用结算一下。”
因为江铁生的病这一次考古不得已的情况之下结束,罗天的保镖任务也已经完成,剩下的一半的费用自然要结算。
“好!”
看着背个军绿色的筒包消失在人群中的罗天,方茹摇了摇头,她觉得这个比自己年轻的男人浑身充满了神秘,特种部队出来的人能打不奇怪,但能把江铁生救回来就很奇怪了,突发性心脏病可不是普通的感冒发烧!
“改天得要好好地研究一下这个男人。”
出了一会神,方茹拉着行李箱往学校里走去,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回去泡个热水澡,再好好地睡一觉。
罗天并没有走远,离开广海大学的校门后马上就往右拐,走五分钟左右的地方眼前出现一条小街——广海前街,长约五百米,街的两侧全是一间间小吃店,因为东西价格适中又好吃,所以慢慢地就成为广海大学学生喝酒吃宵夜的地方。
晚上十点多接近十一点正是食街最热闹的时候,一个个烤架摆在店前,火碳通红,肥美的牛羊肉、爽脆嫩辣的鸡脆骨……只要叫得出名字的在这里都能够找得到。
狠狠地吸了一口气,罗天觉得自己的肚子更加饿了,大步走到一张空桌前,罗天大声叫道:“老板,五十串羊肉,三瓶啤酒!”
罗天确实有一点饿了,东西上来之后大口地吃喝了起来!
罗天吃得很快,风卷残云一般,十分钟不到就把所有的东西都扫得一干二净。
“呃~~~”
打了一个饱嗝,罗天吐出一口酒气,拍了拍肚子,相当的满足。
“罗天?”
罗天抬起头来,马上就愣了一下,向自己走来的是卓奇,自己曾经的同学。…,
“哈!罗天,果然是你,虽然咱们有六年没有见了,我一眼就认出你来了。”
今天是周末,但工作上的事情很多,好不容易忙完,卓奇就相关来食街找点东西吃,却没有想到碰上了罗天。
笑着站了起来,罗天说:“卓奇,坐,一起喝两杯怎么样?”
卓奇一屁股坐了下来,毫不客气捏起桌子上的羊肉串送进嘴里,一边吃一边说:“罗天,你这几年到哪去了?还在部队?”
当年罗天可是广海大学的风云人物,高考省状元,党员,再加上打得一手好篮球,如果不是半年之后就当兵,恐怕那一届的所有人都生活在他的“阴影”之下。
“呵,退了,不在部队了。”
“啊?!那为什么不回来学校?咱们学校不少去当兵的退伍后都回来学校继续读书的。”
卓奇瞪大双眼,相当惊讶。据他所知,为了鼓励大学兵去当兵,广海大学会为每一位去参军的学生保留学籍,从部队退伍之后,整个学校不管是哪个专业都可以任意重新选择。
罗天离开部队后很显然没有回广海大学完成自己的学业。
当年被开除军籍和学籍的事情做得不地道,那个师长和学校的相关人员也没有大张旗鼓,所以知道的人不多。
摇了摇头,罗天说:“不想回,算了,不说这件事情了。对了,你过得怎么样?我记得我们这一届应该是毕业了吧?”
卓奇点了点头,说:“是的,都毕业两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啊!毕业之后我留校了,现在在学校里当辅导员,怎么说呢,很好算不上,但还可以吧。”
广海大学是一流的大学,一个本科生能够留校绝非简单的事情。
罗天笑了一下,说:
“看来混得相当不错嘛。”
一边说着,罗天拿起酒瓶和卓奇碰了一下。
“呵,算是过得去吧,正在读研究生,在职的,然后再读个博士,然后当个教授,估计这辈子就差不多了。”
卓奇心里有一点得意,罗天看来混得不怎么样——当年的风云人物看来是比不上自己了。
“嗯,我觉得这样不错,知识分子的地位高,收入还不差,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了。”
放下手里的酒瓶子,卓奇想了一下之后说,“对了,今天晚上有一个同学聚会,你也去吧。”
“不了。”
当年在学校里呆的时间不多,罗天和同一班的同学并不是特别熟悉,聚会什么的没有特别的意义。
“罗天,这个你得听我说,咱们这一届的毕业也两年了,有些人混得不错,老实说我看你现在过得也不怎么样,大家一起坐一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机会。”
“这个……”
“走了,婆婆妈妈什么呢。”
罗天最后还是和卓奇一起去参加同学聚会,他现在根本不需要同学帮忙,但卓奇非得要拉着自己去,而且又是为自己好,盛情难却之下只能“恭敬不如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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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爱情油
酒吧是一个城市时尚文化标志,作为一个国际化的大都市广海市的酒吧集中在三个地方,分别是后海、华新城和第六大街,其中最著名的就是第六大街,这里建筑走的是欧美风的路子,充满浓厚的贵族风范,从类型上来说则有主题Disco酒吧、咖啡厅、主题音乐、西餐酒吧、文化酒吧等,夜幕降临后这里往往成为大部分人享受情调休闲必然的选择。
红蚂蚁酒吧是第六大街众多酒吧里的一个,虽然不大但是名气却不小,原因是这里的调酒相当不错,所以每天都会挤满人——晚一点来根本没有位子。
今天晚上每一个想进红蚂蚁酒吧打发时间的人都会感到失望,因为他们一到酒吧就发现门口的地方摆着一个告示牌:
今天晚上本酒吧暂不对外营业。
“把整个酒吧都包下来了?”
罗天看到告示牌的时候愣了一下,刚才从卓奇的口里已经知道红蚂蚁酒吧就是今天晚上聚会的地方。
“简良还记得吧?今天晚上这个场子就是他弄的,我们可没有这本事。”
罗天点了点头,说:“简放华是他的老子?广海市的副市长?”
“没有错!红蚂蚁酒吧这样的地方不是有钱就能够搞掂的,我们快一点进去吧,估计我们是最后到的了。”
随着卓奇走进酒吧,罗天马上就看到正对着酒吧大门的是一个实木椭圆形吧台,吧台之后是高大的酒柜,插满的酒和摆放着酒杯,吧台的周围是一张张实木小圆桌和椅子。大门右对面的角落里摆着一张美式桌球,至于左对面则是飞镖——这两个地方也是人最多的地方。
整个酒吧用的是暗黄的色调,特意调节出来的灯光一亮让人感觉似乎进入了一个古典而暧昧的世界中一般。
“罗天,你找地方坐一下,我先去和同学打个招呼。”
看着说完这一句话就不管自己的卓奇,罗天不由得摇了摇头,往人最少的一个角落走去。
坐下来后,罗天更加觉得格格不入——酒吧里足有三四十人,应该都是自己的同学,但大多数自己只依稀有一点印象,熟悉的一个也没有!
“算了,坐一会就走。”
罗天觉得这样的地方自己根本不应该来。
“你是……罗天?”
扭头看去,罗天发现自己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准确来说是个美女。
一头黑发盘了起来,露出俏如秋月一般的脸,眉如柳叶,睫毛长如蝶尾,亮晶晶的大眼涂着淡淡的眼影凭空增添了几分妩媚。
鼻子挺直如悬胆,嘴唇说话的时候微张的时候露出细小的贝齿,吊带的小衫带着束腰的设计,同时勾勒出高耸的胸和纤细的腰,淡蓝发白的牛仔裤加上黑色的高跟鞋凸显了修长曼妙的身材——这样的一个女人不管在什么地方都能够马上吸引住男人的目光。
“上官月,我没有记错吧?”
每一个大学都有一个校花排行榜,广海大学也不例外,当年刚进大学的时候上官月马上就挤进十大校花之列,作为一名“牲口”,罗天怎么能忘记得了?
上官月在罗天的对面坐了下来,笑着说:“好几年没见了,过得怎么样?”
眼前的罗天当年在学校里也是一号风云人物,当兵后就无声无息,上官月没有想到今天晚上竟然能够在这里遇到。…,
摊了一下手,罗天说:“混日子呗,现在给人当保镖,上官小姐你需要贴身保镖不?我可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哟,这不是罗天么?今天到底是刮过什么风啊,把你这尊大佛给刮来了。”
随着这一句话,一个人在上官月身边坐了下来,正是简良。
“看来这小子的目标是上官月啊,不过用这样的手段实在是太下作了一点。”
撇了一眼简良手里捧着的那盏烛光,罗天心里冷笑了一声,简良手里的这一盏烛光看似普通,实质暗藏玄机。
“呵,来看看。”
听到罗天这样说,简良脸一僵,今天晚上的这一次同学聚会实际是为了方便自己对上官月下手,多年不见的罗天突然出现让他觉得有一点不太妙,更加让他不爽的就是他发现刚才上官月和罗天聊得似乎很高兴。
上官月心里暗笑,因为有一个副市长老爹,简良不管到哪里身边都围着一圈讨好他的人,绝对的焦点人物,但在罗天的面前却讨不了好。还记得刚入学学院选拔篮球员的时候,简良和罗天恰好对位,投中几个篮之后简良相当的臭屁,疯狂地叫嚣,结果马上就悲剧了——罗天直接单挑、整整在简良的脑袋上扣了十个篮,从此以后简良一看到罗天都得绕着走!
“哈!罗天,兵当得怎么样?我听说你被退伍了、就算学籍也没了,这怎么可能?难道我得到的消息是错了?”
简良冷笑看着罗天,打篮球完爆自己又怎么样?出了社会之后混得好才是真本事,从身上穿着的衣服、特别是那只明显有些年头的背包就可以看得出来罗天现在混得真不怎么样。
罗天笑了笑,仿佛没有听到简良的话一般,扭头对上官月说:“这几年我走了很多地方,听说过不少传说故事,其中就有一个是关于爱情油的。”
简良脸色一变,大声说:“罗天,你是不是想找死?!”
上官月心中一动,说:“爱情油?听到起来很浪漫啊。”
罗天似乎根本没有听到简良的话,慢条斯理继续说:
“世界上有一个叫苦米拉伯瓦嘎的地方,那里有马拉西母系族,他们有一种习俗,用薄荷叶放在椰子油里烧,产生的香气特别是烧制出来的油就叫爱情油,这样的油滴在女人的身上就会让女人因为性~欲而着魔,当然,研究学者认为这是子虚乌有的事情,而我则觉得这是巫术的一种。”
“啊?爱情油竟然是这样的东西……”
上官月突然一愣,扭头死死地盯着简良,俏脸崩得紧紧的。
薄荷叶、椰子油?
简良手里的那一盏烛光不正是散发出这两个味道么?之前自己还以为他捧着烛光不放手是为了浪漫,却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么一回事!
“哼!”
上官月冷哼了一声,手里的酒杯一翻,朝着简良的脸泼了过去。
“哗!”
如此近的距离,简良哪避得开?被上官月泼了个正着,满脸都是酒液!
“罗天!看来你真的是不想混了!有种你别走!妈的,今天晚上我非得弄死你不可!”
抹了一把脸,看了一眼已经转身离开的上官月,简良死死瞪着罗天,他此时恨不得撕了罗天。
自从第一次看到上官月开始,简良就发誓一定要拿下这个女人,但大学几年根本无从下手,如果是别的女人早就用强的了,但上官月来头不少,自己老爸的副市长根本不管用。
昨天晚上一个死党介绍了一个巫师,花了五万块得了爱情油的方子,简良还想着今天晚上能得手呢,却没有想到让罗天拆穿了。
慢慢地站了起来,罗天走到简良面前,伸出手去整理了一下对方的衣领,然后笑着说:“简良,你既然知道我被部队开除了,恐怕也知道我在部队里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被开除的吧?恐吓我?你还不够资格!”
简良脑门一凉,满腔的怒火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甚至打了一个冷战!
“啪啪啪~”
罗天轻轻地在简良的脸上拍了几下,说:“小子,少在我面前装大爷,老子这手上沾的人命可不少。”
简良腿肚子一软差一点站不稳,沾过人命的手就拍在脸上,绝对的毛骨悚然!
看也不看脸色苍白的简良,罗天拎起自己的筒包往外走去,这样的地方他一秒钟也不想呆了。
第十章 龟甲
“呼~~~~”
站在红蚂蚁酒吧门前,罗天点了支烟,狠狠地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
放眼望去,整条街上所有的酒吧前都热闹非凡,来来往往都是衣着光鲜的俊男美女,再加上闪烁的霓虹灯和空气之中都弥漫的酒味,硬生生营造出一个灯红酒绿的世界。
“看来这真不是我呆的地方。”
把烟头扔到地上,用力踩熄后罗天往前走去,他打算找辆的士离开这里。
“罗天,去哪?我送你。”
一辆红色的宝马停了下来,里面坐着的正是上官月。
罗天看了上官月一眼,说:“不用了。”
“哦……”
上官月愣了一下,罗天不仅拒绝自己的好意,而且看了自己一眼后就继续往前走去,语气相当的冷漠,似乎不认识自己一般。
“真是个有意思的男人,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被学校和军队开除?”
上官月看着钻进的士里离去的罗天,心里非常好奇,在酒吧中如果不是罗天揭穿简良的阴谋,说不定自己就着了道,原来还想着请罗天吃饭感谢一番的,现在看来是没有机会了。
“姐,你在医院?方便的话我现在过来找你。”
上了的士之后,罗天打电话给顾菲。
“是啊,你回来广海了?来吧,见面再说。”
广海妇幼保健院全院占地面积4万平方米,建筑面积8万平方米,是广海最大的医院之一,主要有综合门诊、产科、妇科、新生儿科、儿内科等科室,其中儿内科在国际上都排得上号,而顾菲正是这个科室的主任医师,年仅29岁,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
罗天到广海妇幼保健院的时候已经是凌晨1点,但整间医院灯火通明,依然热闹非凡。
“这位先生,我看你浓眉大眼,五官端正,三停齐均,大富大贵,不过现在你印堂发黑,恐有大难,不过你不用担心,只要小老儿给你算个命,指点迷津,一定能够逢凶化吉,飞黄腾达……”
罗天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发现原来在广海妇幼保健院大门前一侧的角落里有几个算命打卦的摊子,叫嚷的正是最靠边的一摊,那里坐着个六十左右的老头,面前铺着张一米见方的红布,当中摆着一个签筒,左上角则摆着一个巴掌在的罗盘。
赵高双眼一亮,现在时间已经比较晚,刚才看到罗天过来不过是出于“职业”习惯张嘴叫了一嗓子,没有想到竟然引得对方看过来。
来医院的人都是有病的人,心理比较脆弱,求医不成就求神,在这里摆摊算命的人只要抓住这种心理自然能够揽来生意。这个道理罗天自然明白,所以原本他是不想理会的,但当他看到老头手上把玩的那块龟甲的时候,马上在摊子前蹲了下来。
“生意不错吧。”
这一句话让赵高愣了一下,正常来说对方开口应该是“师傅,你看我最近的运势怎么样”之类才对。
“呵……过得去吧,辛苦钱……我给你算个命怎么样?”
“不用了,你手上的那只龟甲卖不卖?”
罗天没有啰嗦,直接指着赵高手上的那一块龟甲。
“你要这块东西?”
赵高摊开右手,露出一块半个手掌大小的龟甲来。
“是的,卖不卖?”
罗天点了点头,如果不是因为这块龟甲他才不会停下来。…,
“那得看你出多少钱了。”
犹豫了一会之后,赵高决定听听看罗天出价多少再说。
“300块吧。”
“哦,太便宜了,你看这色泽,晶莹剔透不敢说,但是棕色之中夹着褐色,绝对是好东西。”
罗天笑了一下,对方这样说一点也不奇怪。
“棕褐色或黑褐色这是龟甲原本就有的颜色,你这一块因为常年把玩,汗水渗透,所以显得比一般的龟甲透明一点,这没有什么奇怪的。这样吧,我再加200,你愿意卖就卖,不愿意就算了。”
对方手上的这块龟甲除了极高明的巫师,否则就算是收藏大师也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来。500块钱已经不算少,算命的摊子就算生意再好一天也赚不了什么钱,所以罗天有信心对方会动心的。
果然,看到罗天站起来摆出不答应就拍拍屁股走人的架势,赵高犹豫起来。
自己给人算命一次不过收10块,500块就要算50个人,按一天算3个——这还是生意不错的情况下的——这样算下来500块就是自己算命半个月的收入!
借着微黄的路灯,赵高看了一下手里的龟甲,半透明的龟甲泛着黄光,但他知道罗天说得一点也没有错,这种色泽这只是自己因为常年把玩罢了,更加重要的是这东西三年前自己在一条小沟边捡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所以说500块确实不低了。
不过虽然已经动心,赵高却不动声色,说:
“如果是普通的龟甲,500块确实不算低了,但龟甲是我算命用的,具有灵性,是辟邪的好东西,不要说500,就算是5000或者是50000都值。”
“看来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罗天明白不管自己是不是想要这片龟甲,此时都不能再讨价还价下去,要不对方绝对会继续狮子大开口下去的,所以他很干脆地转身往前走去。
“这个……稍等……”
赵高马上站了起来,大声地叫了起来,“价钱好商量嘛。”
停下脚步,罗天转过身来,说:“你手上的龟甲值多少钱,你心里明白,我心里也明白,所以不要狮子大开口,要不没有什么好说的。”
赵高脖子缩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对方的双眼里射出如刀一般的光芒,仿佛看穿了自己的心一般。
“呵,这个……至少得1000。”
“800,这是最后一个价格。”
罗天心里暗松了一口气,但口上却没有松劲。
“800就800,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赵高咬了咬牙,一副肉疼的样子。罗天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从钱包里掏出钱递过去后接过龟甲就往医院里走去。
第十一章 玩火
走进广海妇幼保健医院,罗天在大厅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刚才他已经收到顾菲的信息说正在忙,让自己等她一会。
“这东西真不错。”
坐下来后,罗天仔细地打量起刚刚买来的龟甲。
整个龟甲呈现出棕黄色,纹线清晰,仿佛是一个个方形的铜钱一般,在灯光之下呈现当透明的状态,然后罗天却知道这仅仅是表面的东西。
稍稍地举起龟甲,放在自己头顶对着灯光的地方,罗天眯起双眼,马上就发现甲片之间的纹路中仿佛有一条血线,而且这条血线还不停地流动!
“果然如此!”
这条血线其实是真灵,上次罗天给江铁生治病的时候是通过“道指”手印的方式来引发周围的真灵、非常费力,这也是他事后为什么会那样累的原因。
事实上巫师还能通过一种更加容易的方式来使用真灵,那就是寻找有真灵的动植物,然后用咒语来激发其中的真灵施术治病。
当然不是什么样的动植物都有真灵的,它在动植物中的存在基本上随机的,一般来说生长在特殊地理环境中的动植物更加容易“凝结”真灵,比如说生于绝阴之地的白茅、死而不倒的虎骨等等,往往就会存在真灵。
至于手里的这块龟甲上的真灵,罗天判断应该是山龟生前无意之中吃到什么天才地宝之类才形成的。
“可惜啊,只有不到一寸的真灵,只够进行一次巫术。”
罗天摇了摇头,这次无意之中淘到的龟甲虽然有真灵,但毕竟少了一点,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看什么呢?”
罗天扭头一看,发现顾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自己的身旁。
“呵,无意中买到的一片龟甲,不错的东西。”
罗天抛了一下手里的龟甲,他完全没有想到在一个算命的小摊上能够买到一片有真灵的龟甲,这绝对是意外之喜了!
“龟甲?你要这东西干什么?难道你要补肾了?”
罗天一听就明白顾菲的意思。
龟甲主治肾阴亏损,骨蒸潮热,盗汗,热病伤阴等等,比如说可以和熟地、知母、黄柏等一起入药,制成“大补阴丸”,可以用来治疗肝肾不足;另外还可以制成龟版胶之后与鹿角胶、离地、山药、枸杞子等制成“左归丸”,用来治疗肾精亏损,腰膝酸软,遗精早泄。
“嘿~~~~老子用得着这东西?不过,姐,你不管走到哪里都是焦点啊。”
顾菲的脸呈鹅蛋形,眉目如画,小嘴琼鼻,玉颈修长,肌肤如婴儿般细嫩,一头齐耳的短发显得干净利落,绝对的美女!
“走吧,油嘴滑舌!到我办公室再说。”
罗天笑了一下,跟在顾菲的身后往她的办公室走去,龟甲的事情他不想多说,也不想骗顾菲,所以就故意转移了话题,当然他的称赞绝非虚言,完美的容颜再加上一身医生的白衣绝对能勾起男人的欲望!
“咦?怎么回事?”
稍稍落后半步的罗天突然发现顾菲的大腿交夹的地方有一团淡淡的黑色,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这种黑气之前在江铁生的心脏处看到过一次——那是心脏有病,现在顾菲的双腿交夹的地方有黑气,是不是意味着那里有问题?
“出什么神呢?哦,对了,方茹的那个考古结束了?”
顾菲在自己的办公室前停了下来,突然想起三个月前自己把罗天介绍给方茹当保镖的事情。…,
“哦,是的,结束了,江铁生得了突发性心脏病,所以暂时中止了。”
罗天这才发现自己走神了,顾菲有黑气的部位实在是太敏感,所以他犹豫了一会决定还是先不说,日后有机会再说。
顾菲是儿内科的主任医师,所以有自己的单独办公室。
布置很简单,进门的地方是一张办公桌,上面摆着一些书和电脑,左上角处摆着一个插着花的瓶子,除此之外就是一个柜子,里面摆着一些文件夹。
除此以外就是一堵布屏风,隔开了一个小空间,罗天知道里面有一张小床,是顾菲平时休息或者是换衣服的地方。
“累死我了,一会陪我去吃点东西,我先换衣服。”
“好……”
罗天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人重重地砸了一拳,疯狂地跳了起来:
背对着自己的顾菲把身上的白大褂脱了下来,一米七五黄金一般的比例显得修长无比,双肩圆润,从后看去稍可见用胸前诱人的半圆、可见胸前是如何的坚挺,往下的时候猛然收窄,然后再往两侧扩张成丰满而挺翘的臀部,再往下就是笔直修长的双腿,整个人呈现出完美的S形。
更加重要的是缕空花边内衣和丁字裤在如雪一般的身体上形成的巨大视线冲击力让神经强韧远超一般人的罗天也觉得头脑阵阵发晕。
套上一件紫色短袖小衫和黑色齐膝短裙,顾菲回过头来看着罗天,促狭地说:
“你怎么了?”
“姐,你难道不知道这样会让人血脉倒流的么?”
罗天苦笑了一下,只要想想顾菲那白大褂下就是这样的一套全黑的情趣内衣装扮,有哪个男人能够受得了?
“哼,你以为随便哪个男人都有这样的福利?再说了,我这种打扮你早就见过很多次了。”
罗天轻轻地点了点头。别人只知道顾菲是妇幼的名医,却不知道她实际上是一名退役的军医,当年在部队的时候两个人曾经一起执行过秘密任务,假扮过情侣,长达半年的时间都住在一起,像今天这样的顾菲只穿内衣的情况早就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
“那个时候是执行任务……”
罗天发现自己的身体里仿佛是烧起团火一般,说话的时候更加是感觉到口干舌燥。
注意到罗天的异样,顾菲乐了,她扭着腰慢慢地走到罗天的面前,伸出手来环着罗天的脖子,身体慢慢地贴了上去。
“这个……”
罗天吓了一跳,往后退去。
办公室里本来就不大,罗天退了几步之后已经退无可退,因为他身后已经是墙壁了!
“看来你确实是不需要补肾。”
瞄了一下罗天的下半身,发现那里已经鼓起一个大包,顾菲俏脸上飞起一丝红晕。
罗天的身体崩得就像是弓一般,身体紧紧地贴着墙壁,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一般。
“罗天,我给你检查一下身体好不好?”
两个人贴得很近,罗天甚至感觉到顾菲鼓起的胸有一半压在了自己的身上,一股淡淡清香不受控制地冲进鼻子里,说话的时候丝丝热气就喷在自己的脖子上,麻麻的……这一切让他觉得自己整个人快要爆炸了!
顾菲所说的话更加是让人想入非非——一个美女医生贴着你的身体说这样的话,能不想歪?
“不用……”
深深地吸着气,罗天努力控制着情绪,但是他发现效果很差,再这样下去恐怕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怕什么,你身上的那一寸地方我没看过?”
这确实是事实。罗天想起两个人一起执行任务过程之中因为身份暴露自己不得不只身闯入一个黑帮大开杀戒,成功之后也付出巨大的代价,正是顾菲救了自己一命——那一次为了给自己做手术真的是每一寸地方都看过了。
“那时候我昏迷着呢。”
“反正不管,我就要给你检查一下。”
顾菲一只手依然环着罗天的脖子,另外一只手慢慢地往下,很快就落在了罗天的皮带上。
感觉到罗天的身体越来越僵硬,顾菲禁不住轻笑了起来。其实她很喜欢这种“游戏”,当年两个人扮情侣的时候就不时用语言甚至是故意穿得很少出现来挑逗罗天,每次看到罗天被吃得死死的她就很高兴,这种“征服”强悍的男人很有成就感——罗天军事素质过硬、是最顶尖的存在,放在古代就是个于千军万滦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般容易的大将军,但在自己面前却像一只小绵羊一般。
不过,顾菲很快就发现自己似乎玩大了!
两个人贴得实在是太紧了一点,罗天双眼充血,呼吸就像是一只野兽一般粗重,自己放在皮带上的手似乎都能够感觉到一股热气蒸上来……
玩大了,真的是玩大了,这下玩出火来了。
原本只是因为两人有一段时间没有见,以前又是战友的关系,顾菲就干脆挑逗罗天一下,却没有想到一下子就演变成这样了。
“难道……我一直对罗天有感觉?如果不是的话我怎么会这样?真的只是挑逗?又或者是情不自禁?”
顾菲一动也不敢动,作为一名医生她很明白此时罗天的身体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就像是一锅滚烫的油、只要一点火星就会爆起来。
“如果……他真的要我……我怎么办?”
顾菲的脑中闪过这样的念头,而身体一点点变得僵硬,然后变得火热。
罗天双血红,他感觉如果再控制下就要爆炸,双手颤抖着但却坚定地抬了起来放在顾菲的腰上。
“啊~”
顾菲身体一颤,虽然还隔着衣服,但从罗天手上传来的热力就像是火碳烤得生痛。
“砰砰砰!”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把罗天和顾菲都吓了一跳,满腔的欲火也如遇到了阳光的冰雪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有人来了。”
低叫了一声,顾菲像是装了弹簧般离开罗天,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才打开门。
“小李,发生了什么事情?”
“顾姐,10号病房的那个小孩子又哭了一个小时了,您是不是去看看?”
李凤很快就注意到顾菲的脸色不太正常,同为女人她马上就想到了一种可能,脸上的表情也一下子变得古怪起来。
顾菲脸一红,她注意到李凤说话的时候眼睛不时往房间里瞄,很明显的八卦样子。
“啪!”
顾菲在李凤的脑袋上拍了一下,说:“你先去病房吧,我换好衣服就去。”
“好吧。”
李凤只得收回目光,磨磨蹭蹭地转身离开。
“有病人,我得去看一下。”
门关上,看到罗天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顾菲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脸又红了几分。
“实在是太可惜了。”
顾菲脸更加红了,瞪了罗天一眼说:“便宜占得还不够多啊,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砰!”
看着门就在自己眼前关上,罗天摸了一下鼻子,苦笑地摇了摇头,心想刚才还在自己面前换衣服现在怎么又不可以了?
第十二章 小儿夜哭
夜很静,罗天打量了一下周围,发现自己和顾菲正穿过一个小花园。
“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医院的住院部,和前面的本部大楼之间有一个小花园,这是为了让病人有一个更好的环境而建的。”
顾菲这个时候已经重新换上白大褂,严肃专业的医生形象又回来了。
“哦,原来是这样。”
罗天点了点头,之前来医院找过几次顾菲,但从未到过这里。
“姐,难道你们每天晚上都要忙到现在?”
罗天一边说一边看了看顾菲双腿之间,发现之前自己没有看错,确实是有一团黑气在。
“嗯,做医生就是这样的了,没有办法。”
“姐,你的身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改天我给你检查一下。”
顾菲脸一红,她其实已经注意到罗天不时看着自己双腿之间的位置。
“哼,你给我看病?别想入非非!”
罗天一愣,不过马上就明白顾菲这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连忙说:
“不是,姐,我是说真的检查。”
顾菲在一间病房门前停了下来,回头瞪了罗天一眼,说:“你的意思是说我刚才不是真的给你检查身体喽。好了,先不说了,我先看看病人怎么样,回头再说。”
说完之后,顾菲再也不管罗天推开门走了进去。看病?杀人罗天是一把好手,看病那是不可能的,罗天说这话绝对是在向自己调情!
“哇哇~~~~哇哇~~~~哇哇~~~~~”
罗天本来还想解释一下的,但这一阵孩子的哭声让他也不得不暂时把话都吞了回去。
从开着的门往里看去,罗天发现二十多平的病房靠里的地方摆着一张病床,上面躺着个年纪在两三岁左右的小男孩,此时正哭得稀里哗啦,小孩的旁边还坐着一个三十左右的少妇,看样子应该是孩子的母亲,容颜秀丽,不过因为心疼孩子的原因,双眼通红,眼角处甚至带着几滴晶莹的泪珠。
“顾医生,您来了。”
看到顾菲走进来,卢志马上就迎上来,然后继续说:“顾医生,我孙儿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住院已经十来天了,一点也不见好转,一到晚上就开始哭,这样下去……”
卢志脸上全是焦急的神色,躺在病床上的是卢家唯一的独苗苗。
“卢总,不要着急,我先检查一下看看。”
顾菲拿出听诊器,先是听了一下胸腔,又看了一下舌头和眼睛。
“顾医生,我儿子情况怎么样?”
孔莹双手紧紧地握着像中了邪一般狂哭的儿子的手,抬起满含泪水的眼看着顾菲。
“小李,把化验单都给我。”
顾菲的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床上的这个小孩子叫卢同方,入院已经三天,每天晚上都会大哭大叫,检查做了不少却找不到病因,试着用一些药也没有什么效果。
“好的,顾医生。”
李凤点了点头,把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化验单递给了顾菲。
“这样吧,卢总,我们到外面说吧,在这里说话会影响孩子休息的。”
刚一走到病房外,卢志马上就迫不及待地问:
“顾医生,情况怎么样?”
医院这个时候人已经比较稀少,急切的卢志声音控制不住,整个走道里都是回声。
“卢总,老实和你说,你孙子的所有检查结果都正常。”
顾菲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一切检查都正常的小孩子怎么可能会哭个不停?但手上厚厚一叠的化验单完美得就像是处女一般,一点问题也没有。…,
“啊?这是什么意思?”
卢志感觉自己的大脑一阵短路,有一点听不明白顾菲的意思。
“简单来说,就是你孙子没有病,或者是说检查不出有什么病。”
作为一个医生顾菲绝对不想说出这样的话,但是事实就是这样:从各项检查的结果来看卢志的孙子确实一点问题也没有,而且自己也已经把检查化验的范围扩大到所有已知项目!
卢志感觉自己就像是被雷击中一般,半天才艰难地动了一下嘴皮子,说:
“那……怎么办?”
顾菲心里话叹了一口气,尽管因为职业的关系见多了生死,但是每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形都依然伤心不已和恨自己无能为力。
“卢总,我建议你还是转移到别的医院、看看是不是有别的更好的医生或者是更好的医疗设备可以检查出来到底是什么病。”
“啊!”
卢志惊叫一声,身材一抖然后往地上瘫坐下去。
“卢总,小心一点。”
一旁的罗天连忙往前一步,把卢志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我苦命的孙儿啊!我卢家到底是作了什么孽,为什么老天会这样对我们啊。”
卢志怔怔地出了一会神,忽然哭了起来,眼泪纵横,凄凉无比。他觉得天都塌了下来,先是半年前儿子出车祸走了,然后卢家唯一的独苗孙子不知道患了什么怪病一到夜晚就哭不停,跑遍全国甚至是国外的很多有名的医院都检查不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万一……万一孙儿有什么三长两短,哪还能活下去?
看到卢志这样,顾菲心里更加不好受。事实上她对卢志的情况还是相当了解的,30年代“偷渡”重洋赴美,从在餐馆洗碗开始直至最后成为华尔街的金融投资大鳄,个人资产估计在20亿美元,直接间接控制的资产超过百亿美元。
10年前开始创立“卢氏慈善基金”,专门用于改善世界各地医院的医疗设备,广海妇幼保健医院同样是资助的对象之一。
这样的一个人用万家生佛来形容绝不为过,每年因为他的资助而活下来的人很多,但是老天爷偏偏和他开了个大玩笑——孙子身患怪病、所有医院都检查不出来。
“谁在这里哭哭啼啼的,哼!这里是医院,知道不!”
“哪个这样说话?”
罗天心里暗暗诡异,在医院里哭哭啼啼固然不对,但这样的事情在医院绝非少见,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劝解才对,怎么反而斥责?
顾菲看到走过来的是吕泽,俏脸一寒,冷冷地说:
“哼!吕泽,抖什么威风!”
对吕泽顾菲一点好感也没有,典型的草包,除了会背几句书上的内容外临床是一塌糊涂,更加让顾菲吐血的是他仗着有一个副院长的叔叔进医院后两年不到升了儿内科的副主任、成为自己的手下!
罗天一看,还真的是抖威风,刚才说话的语气就不说了,光是背着双手八字步走过来的姿势和身后跟着两个小护士、仿佛左右护法一般就可以看得出来顾菲绝对没有冤枉他。
“顾菲,原来是你啊。”
看到顾菲,吕泽双眼顿时放出光来,不过当他的目光依依不舍地转到卢志身上的时候顿时吓了一跳,连忙加快脚步冲过来说:“卢总,您怎么来了?”
“哦……”
看到卢志没有什么表示,吕泽心一跳。卢志的来头太大了,得罪他自己就算有一个副院长叔叔也无济于事。…,
“卢总,刚才不知道是您在这里,否则就算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那样说话。”
卢志的腰弯了下去,额头也冒出一层汗水,这是吓的。
“算了,没事。”
卢志挥了一下手,他此时哪有心情计较这样的事情。
“卢总,您……您的亲人或朋友生病了?”
吕泽心里暗暗长出一口气,直起身子来时眼珠子一阵乱转,马上就想到这个问题。
“嗯,是的,我的孙子生了病,一到晚上就大哭大闹,根本停不下来……”
“每到夜晚就哭?这是小儿夜哭,很常见的病。”
卢志一愣,然后大喜,说:“你有办法?”
“呵,我也是医生,当然懂的,要不我给您孙子论断一下?一定能够治好不敢说,十有八九总是没有问题的。”
吕泽身体一挺,就差往自己的胸膛拍几下表明决心了,卢志有权有势,如果能够治好他的孙子绝对大有好处——至少红包是少不了的。
“好!实在是太好了!那肯定您了!对了……您怎么称呼?”
吕泽脸一红,说:“我叫吕泽,是儿内科的副主任医师。”
“吕医生,我们赶紧进去,我的孙儿是不是有救就看你了。”
看着被卢志拉进病房的吕泽,罗天摸了一下头,说:“姐,你这里怎么会有这样的傻子?”
“有什么办法?我们还是进去看一下吧,别让他把人给治死了。”
罗天跟在顾菲身后走进病房,他也想见识一下吕泽这样的二货到底是怎么样诊断的。
第十三章 我来试试吧
“这是你孙子?”
看到床上那个拼命挣扎、手脚乱蹬,满脸都是眼泪鼻涕的小孩子,吕泽吓了一大跳——刚才在病房外他以为只是伤风感冒之类的小病,哪里想到竟然是这般光景?
“正是我的孙子卢同方,吕医生,麻烦你了,能够治好的话我卢某人重重酬谢!”
“是啊,吕医生,只要这孩子没事,你想要什么都行。”
看到梨花带雨般的孔莹,吕泽心中一热,说:“医者父母心,你们放心吧,我一定治好小同方的。”
说完后,吕泽咬了咬在床边坐了下来,一边把手伸向卢同方一边说:“小同方,让叔叔摸一下额头。”
“哇哇~~~哇哇~~~嗯嗯~~~~哇哇~~~~~”
卢同方的哭声更加大,而且小小的身子往后缩,最后甚至拉过被子把自己盖了起来。
“这个……”
吕泽尴尬地把手缩了回来。
孔莹伏下身子,低声对被子里的卢同方说:“小方,乖,让叔叔摸一下子额头,这样才会快一点好哦。”
“咕!”
吕泽暗暗吞了一口口水,孔莹府下身的时候胸压在床上,把衣领撑开露出一抹腻人的雪白,让他心“砰砰”跳了起来。
半天,被子里终于露出卢同方的小脑袋,躲躲闪闪地瞪着吕泽一会,说:“这个……是坏人,小方不喜欢他。”
自从进来之后,罗天和顾菲都没有说话,这个时候对看一眼后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小孩子比较单纯心里有一句就说一句,很显然相当的不喜欢吕泽。
吕泽脸一下子涨红,完全说不出话来。
“小方,你这样说话妈妈不疼你了啊。”
听到这话,卢同方小嘴一扁又大哭起来:“哇哇~~~~妈妈~~~~妈妈不喜欢小方了~~~~~”
“算了,不用摸也行。”
吕泽挥了一下手,说:“听哭声就可以分辨得出来有什么病了。”
“光听哭声就能够判断出得了什么病?”
卢志疑惑地看着吕泽。
“中医问诊有四法,分别是望闻问切。其中望是指观病人气色;闻是指听病人声息;问是指询问病人症状;切就是指摸病人的脉象了。小同方的病就可以用‘闻’来解决。比如说,哭声忽缓忽急、时发时止,多是患腹泻;哭声嘶哑,很有可能是胃不佳,消化不良;哭声时断时续、细弱无力,说不定就是腹泻脱水……”
“吕医生,那你觉得我儿子到底得了什么病?”
心急儿子病的孔莹打断吕泽的话,她哪里会有耐心听到对方扯下去?
“这个我看小同方睡眠不安,刚才一看到我就害怕,这是易惊之症,而且额头上冒出汗水,这是多汗,我觉得应该是因为钙磷代谢失调引发的佝偻病。”
“至于佝偻病,则是因为体内维生素D不足而引起钙、磷代谢紊乱,产生的一种以骨骼病变为特征的全身、慢性、营养性疾病……”。
看着滔滔不绝说话的吕泽,顾菲小声地自己身边的罗天说:“看到没有?这活宝就是这样看病的,掉起书袋来一箱又一箱的。”
“嗯……”
发现罗天的身体不自然地扭了扭而且声音也不太对劲,顾菲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下,发现自己的嘴唇竟然差一点就“咬”到了罗天的耳垂!
“吕医生,我们之前已经检查过了,小同方的元素摄入和代谢方面很正常,没有任何问题。”…,
墙角里突然响起的声音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顺着声音看了过去,罗天脸上出现了古怪笑容,说话的正是刚才来叫顾菲的那个小护士李凤。
脸一下变得通红,然后发紫,胸膛急剧地起伏着,吕泽觉得一团火在自己身体里燃烧起来,但他却知道不是发火的时候:
“小李啊,你确定检查没有错?”
“啊?怎么会错?我们医院有世界上最先进的设备,而且有最严格的检验程序,绝对不会出错的。”
罗天看向顾菲,垂在身侧的右手的大姆指竖了起来。
正常来说此时李凤作为一个护士是不应该插话的,在吕泽说出“你确定检查没有错”的话的时候就应该顺势说可能检查错了或者说去了解一下情况之类。
李凤脸上那无辜和认真的表情一看就知道是故意打吕泽的脸!
顾菲笑了起来,吕泽这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刚来医院时盯上李凤,以为李凤这个小护士没有什么后台所以言语上就挑逗起来,谁知道碰上了一棵小辣椒,而且是彪悍的小辣椒,与之前在大庭广众之下狠踹吕泽比起来眼前的事情只能算是小菜一碟。
“我看刚才小同方用手抓耳,说不定有中耳炎。”
“不可能,我们也检查过了,小同方的中耳不存在任何的炎症。”
人的耳朵主要分为体外的耳扇、耳道、中耳、耳蜗等待,如果中耳发炎那就是“中耳炎”。
“你确定?”
吕泽的脸就像是下了酱油般黑紫,死死地瞪着李凤,恨不得一口把对方吞下去。
“百分之百确定,此前我们已经特别进行过检查,你看这一份报告,还是甘建华院长签字的检查报告,你要不要看一下?”
李凤很认真地把一份报告递向吕泽。
换作任何一个医生,李凤都不会这样做,吕泽这样的草包必须要揭露他的真面目,否则最后受害的还是病人。
“这个……不用了。”
吕泽摇了摇头,甘建华是广海妇幼保健医院的院长,五官科的专家,他的论断给吕泽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质疑。
“吕医生,我孙儿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卢志不是傻子,他慢慢听出味道来了——吕泽所谓的根据声音诊断怎么听都比较玄乎,一会说是佝偻病一会说是中耳炎,没个准。
“这个……”
吕泽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这样说来吕医生你在忽悠我?”
吕泽额头上冒出一层密密的汗水,就像是鱼鳞般,刚才口若悬河、得意洋洋的样子消失不见,换上的是诚惶诚恐,腰也再次弯了下来,结结巴巴地说:“这个……还是要进一步检察才知道的。”
“哼!”
为了自己的孙子的病,这段时间卢志跑了很多医院,这样的话也听过太多了,哪里会不明白吕泽的意思?
“不过您放心,小同方的病我们医院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的!”
听到吕泽这样说,罗天冷笑了一声,心想这治病救人的事情难道还有不尽最大的努力的情况?
这话表面上听起来一点问题也没有,但实际上却恶心得很。
卢志干脆看也不看吕泽,而是对顾菲说:“顾医生,我想再听听你的建议。”
被无视的吕泽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偷偷地往后退几步、避开了卢志的视线。…,
“两种方式,一种是留在我们医院,继续观察和检察,看看能不能找出问题来;另外一个办法就是转院。”
“啊!”
卢志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一旁的孔莹低声惊叫出来,眼睛刹时之间变得通红,恐怕如果不是因为儿子就在跟前早就哭了出来。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卢志定了定神,牙一咬,说:“顾医生,我们之前也去过别的医院,也检查不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你主持的儿内科就算是在世界上也有卓著的名气,所以我觉得还是先住一段时间、观察观察再说。”
“没有问题,但是我必须要说找出病因的机会不大,所以我希望卢总您也要多方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别的医院理适合的。”
这样的话很残忍,但作为一名医生顾菲知道一定要告诉病人或家属真相。
“好的,我明白了。”
卢志的语气很平静,但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够看得出来他只不过是在努力控制罢了。
“我来试试吧,说不定我有办法。”
第十四章 怀疑
有惊讶、有审视、有嘲笑…感觉不同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但罗天却很坦然。本来他是不想插手的,毕竟自己不是医生,但一看到孔莹那痛不欲生的神情就再也控制不住站了出来。
敢说出这样的话罗天自然有把握:病因已经找到,而且能治!
卢同方大哭是因为“煞气”上身了。
进了病房之后罗天很快就发现卢同方大哭的时候基本上都是看着自己的右手,似乎那里有什么东西一般。
顺着视线观察了一会,罗天马上就发现了异常——卢同方的右手手背上有一团黑气,形状变化不定,不过绝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变化出一个鬼脸,甚至从那不时张开的嘴里渗出血红来,就算是大人看到这样的东西都会吓傻,更加不用说一个两三岁的小孩子了。
事实上,这只是煞气也就是对人体有害的一些非自然的气体因为特殊的条件凝聚在一起,一般来说在荒郊野外的地方都可能存在,卢同方一定是去了比较偏僻的地方,所以都会沾上这样的煞气的。
“罗天,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顾菲非常惊讶,她完全没有想到罗天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哈哈哈!哪里来的傻子,竟然说要试试!”
刚听到罗天这样说的时候,吕泽还有一点担心是不是别的地方来的名医,但顾菲一开口他就知道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顿时就嘲笑了起来。
“你不会治不代表别人不会治。”
罗天冷笑了一声,吕泽这样的人实在是恶心,一副老子天下第一、我做不了天下就没有人做得了姿态。
“你是哪个医学院毕业的?现在在哪一家医院工作?”
吕泽得意洋洋起来,他已经肯定罗天不是医生,“我看你根本不是医生,你是医托吧。顾菲啊,这就是你不对了,你怎么能把医托带进来呢,这样会给极大地损坏我们医院的声誉的。”
所谓的医托是指医疗骗子,经常出现在医院的挂号处、大门附近又或者是地铁口、火车站等地方,他们利用患者急切治疗的心理用欺骗的方法引诱患者或家属骗到一些无医疗资格的小诊所去看病,收取高额的费用甚至对通过会进行恐吓、敲诈,抢夺财物等等。
“吕泽,你胡说什么!”
听到吕泽把罗天说成是医托,顾菲气得俏脸通红。
“姐,不用生气。”
罗天一点异样也没有,先是安慰一下顾菲然后才对卢志说:“卢总,我不是什么医学院毕业的,也不在医院工作,你可以把我当成江湖医生,不过我有办法治好你孙子的病,信不信由你。”
“哈哈哈!原来是黑医!真是好大的胆子啊!竟敢忽悠卢总!”
吕泽指着罗天大笑起来,眼前的这一切实在是太可笑了!
一旁的李凤没有说话,看了看后顾菲目光就集中在罗天的身上。
“长得倒是不错,不过真能治病?男人真的是下半身的动物,在这样的场合也要强出风头?”
从顾菲的反应李凤知道罗天肯定不是医生,最大的可能就是江湖郎中,手上有几个秘方能治一些病之类,再加上之前去叫顾菲的时候发现的异样,李凤觉得罗天很可能当时就在顾菲的办公室里,现在说自己能够治病只是为了要在顾菲的面前表现自己。
顾菲这样的专家再加上广海妇幼保健医院的先进医疗设备都检查不出的病,罗天有办法?…,
头不是那样好出的,看吕泽就知道了,就算没有自己的挤兑也会灰溜溜地下不了台。
卢志脸色阴晴不定,自己孙子的病连顾菲这样的名医也没有办法,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真的有办法?不过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民间多高手,谁又能够保证对方不会治?
看到卢志在犹豫,吕泽急了起来,大声说:
“卢总,你可不能让他治,因为黑医乱治把人治坏的例子实在是太多了,一定要小心啊!”
听到吕泽这样说,卢志更加犹豫起来,这确实是他最担心的事情。
“呵,这位先生,谢谢你的好意了。”
十几分钟后,卢志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吕泽说得有道理,万一治坏了怎么办?
“卢总,你的选择是正确的!”
吕泽挑衅地看了罗天一眼,脸上得意之色怎么也掩盖不住。
罗天笑了一下,退后一步,什么话也没有说,医者父母心没有错,但既然卢志不愿意那也没有勉强的道理。
但就在此时一件让所有人都愣住的事情发生了,孔莹突然“扑通”跪了下来,说:“这位先生,求你了,治一下我家的小方吧。”
罗天连忙往前一步扶住孔莹的手把她扯了起来,说:“现在不是我不愿意,是你们不愿意。”
“爸!小方在这么多医院都检查不出来是什么病,就让这位先生试一下吧!”
孔莹转身看向卢志,然后语带哭腔继续说:“小方每到晚上都哭个不停,半年没有睡过好觉了,我心里难受啊。”
卢志心中一酸,叹了一口气,说:“好,就依你的意思吧。”
“卢总,这可不行,你要三思啊!”
吕泽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没有想到事情在转眼之间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挥了一下手,卢志说:“吕医生,你不用说,我已经决定了。”
“不行,绝对不行,作为一名医生,我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在我眼前发生……”
“这是我们的事情,你少在那里啰嗦!”
孔莹双眼一瞪,毫不客气打断了吕泽。
“你……哼……我得警告你,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与我们医院一点关系也没有。”
“警告我?我看你是不想混下去了吧?”
罗天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神色,心想女人都是十八变的,前一分钟孔莹还是个慈母,转眼之间就成了小辣椒,当然孔莹绝对是有本事让吕泽滚蛋。
“呵~~~我只是说说,只是说说罢了。”
吕泽一愣,冷汗顿时再次冒出来,他这才想起刚才实在是太激动了忘记眼前的人是自己绝对得罪不起的。
“这位先生,您怎么称呼?”
“罗天,这是我的朋友。”
这个时候顾菲也顾不上怪罗天,马上就介绍了起来:“他祖上几代是医生,不过到他这一代已经不做医生了。”
罗天一愣,马上就明白顾菲这是为自己解释,祖上几代是医生所以会医术没有什么奇怪,到了自己这一代不做医生是为一旦治不好埋下的伏笔。
“罗先生,麻烦您试一下,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感激不尽。”
也许是被迫得没有办法,孔莹这个时候也坚强起来,没有之前梨花带雨的模样了。
“放心吧,你的选择不会错的。”
罗天点了点头,往卢同方走去。
第十五章 天惶惶地惶惶
在床前蹲了下来,罗天发现被子里的卢同方正探出脑袋来看着自己,一双大眼睛看着自己,很显然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到这样,孔莹提着的心慢慢地放了下来。
自从儿子无缘无故犯病之后,除了自己之外就算是他的爷爷卢志靠近一点都会哭,此前那个吕泽也是如此、死活不愿意接受检查。
唯一的例外就是顾菲,还有就是现在的罗天。
“阿弥陀佛,但愿他有办法,如果儿子的病能够好起来,我一定会还愿,择一寺秘塑金身。”
从不信佛的孔莹心里默默祈求起来。
“这倒是一个好现象。”
了解卢同方情况的顾菲看到罗天接近的时候卢同方没有哭闹,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顾姐,这个罗天什么来头?”
扭头一看,顾菲发现李凤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自己的身边,低声说话的时候正好奇地看着罗天。
“什么来头就不说了,绝对是个好男人,看得上眼不?我给你介绍一下?”
两个人的关系比较好,所以顾菲说话也没什么顾忌。
李凤撇了一下嘴,说:“刚才在你办公室的是他吧?我才不敢和你抢呢。”
顾菲脸一红,说:“说什么呢,我是他姐。”
“又不是亲姐,这年头借姐弟之名玩暧昧的多着呢。”
李凤很显然不相信顾菲的话,心中有鬼的顾菲犹豫了一下也接不下去,只能向罗天看去。
罗天指了一下卢同方的右手手背,笑着说:
“小同方,你手这里脏脏的,是不是啊?”
“哥哥,你也看到了呀,我和妈妈说过很多遍了,她就是不相信,还说我说谎。”
卢同方很显然觉得找到知音,身子也从被子里爬出来。
“哈哈哈!太好笑了,分明干净得很,睁眼说瞎话啊!”
吕泽大笑了起来。
顾菲和李凤对看了一眼,然后又一起摇了摇头,彼此都没有在卢同方的右手手背上看到什么东西。
“罗天这是搞什么鬼?他为什么会这样说?”
顾菲心里生出一股深深的疑惑,如果罗天真在糊说卢同方怎么可能会那样说?
“哼!你是坏人!”
孔同方在床上站了起来,指着自己的右手背说:“我这里明明有东西!”
孔莹愣住了,她马上想起几个月前儿子一直说右手脏,让帮忙洗洗。刚开始的时候自己还洗一下,后来发现一点也不脏就不管了、以为儿子淘气故意说的,于是就不再理睬,叫嚷得多了甚至还打了几次屁股。
回想起来儿子似乎就是在自己打了他之后的第二天一到晚上就哭的。
“难道手背那里真的有什么东西?”
孔莹往儿子的手背看过去,但什么东西也看不到,只有一片粉嫩的皮肤。
“罗先生,这里有什么东西?”
孔莹上前一步,抓起卢同方的右手,轻轻地在手背的地方抚摸着。
“妈妈,妈妈,那东西就在那里,你快点把它弄走!快点把它弄走,我怕!”
卢同方突然尖叫起来。
孔莹吓了一跳往儿子看去,发现他的小脸一片煞白,扭曲得就像是长歪了的苦瓜一般,双眼瞪得老大但却没有焦点。
“罗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儿子这样,孔莹鼻子一酸双眼里马上就蒙上了一层水雾。…,
“他这是被手上的东西给吓住了。”
刚才孔莹的手拉着卢同方的小手时上面的煞气受到影响,变化加剧,更加凶恶,所以卢同方才被吓得尖叫起来。
“那怎么办?罗先生,求求你了!”
孔莹说着双腿一弯,又往地上跪了下去。
罗天连忙伸出手扯住孔莹,说:“不用这样,这只是小事一件。”
“猪鼻子插葱,装像,我们医院都检查不出来是什么病,你能够治?”
“滚!”
罗天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就像是夏天的雷一般在耳朵边响起,吕泽吓了一跳,他感觉罗天的目光就像是刀子一般扎在身上。
“你……你说……说什么……你竟敢叫我滚?”
李凤鄙视地看着吕泽,难道罗天说得还不够清楚?
罗天再也不看吕泽,而是对卢同方说:“小同方,哥哥给你唱首歌,然后你就乖乖地睡觉好不好。”
“好……什么……什么歌……”
“你仔细听,这首歌你以前没有听过呢……天惶惶,地惶惶,我家有个夜哭郎,过往君子念一念,一觉睡到大天亮……”
顾菲脸上的神色非常古怪,古老相传罗天此时所唱的东西能治小孩夜哭,她甚至记得当年自己小时候哭闹不肯睡觉的时候妈妈也唱过,甚至在一些地上或者是墙上看到写着这几句话的纸,据说看到的人都念一遍的话孩子就会不哭、就能够安睡到天亮。
罗天竟然用这首儿歌一般的东西来治卢同方的病?
“哈哈哈!太可笑了!竟然想用这东西来治病?……呃……”
话还没有说完,吕泽突然傻住了——他发现卢同方的眼皮竟然慢慢地垂了下来。
“啊……真睡着了。”
孔莹低声惊叫了出来,然后又迅速捂住自己的嘴,生怕一不小心把好不容易睡着的儿子吵醒。
“这个……怎么可能?”
吕泽喃喃自语,“不,这不可能!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吕医生,请你不要在这里大喊大叫的,要不我就不客气了。”
卢志狠狠地瞪着吕泽,自己的孙子好不容易才睡着,如果被吵醒他绝对不介意杀人的。
吕泽一愣,乖乖地把嘴闭上,不敢再多说什么。
“天惶惶,地惶惶,我家有个夜哭郎,过往君子念一念,一觉睡到大天亮……”
看到卢同方睡着了,罗天并没有马上就停下来,反而念得更加急、慢慢地就像急促的鼓点般。
他的右手紧紧地握住不久前买的龟甲,随着一声声的咒语龟甲上的真灵被抽出来,然后像箭一般射向卢同方的右手手背上鬼脸煞气。
“丝丝……”
鬼脸般的煞气就像被万箭穿心、又像黄油遇到了烧红的刀一般急剧地消融着,慢慢地越来越小。
“咦,怎么有一股臭味?”
顾菲小巧的鼻子抽了一下,确定自己没有错,确实是有一股淡淡的臭味。卢同方所在的这个病房是医院的VIP病房,别的不说干净卫生是第一位的、绝对不可能有臭味,那臭味是从何而来?
想起刚才罗天说过卢同方的右手手背上有脏东西,顾菲心中一动马上就走过去府下身闻了一下卢同方的右手手背。
“唔!”
顾菲脸色剧变,近距离之下她发现卢同方的手背正散发着一股中人欲呕的味道,就像是腐烂了千年的尸体一般。…,
“怎么会这样!”
顾菲努力地眨了几下眼睛,卢同方的手背处嫩滑如玉,一点异样也没有,怎么可能会散发出臭味?
愣了半天,顾菲扭头看了看罗天,惊讶地发现罗天的脸上冒出一滴又一滴黄豆般大的汗珠。
“天惶惶,地惶惶,我家有个夜哭郎,过往君子念一念,一觉睡到大天亮……”
听着罗天念叨着自己小时候熟悉的歌谣,顾菲一阵恍惚,有一种穿越了时光隧道的感觉。
……
离广海妇幼保健医院大门不到一百米的地方有一个咖啡馆,环境幽静,凌晨的时候整个大厅除了靠窗的地方坐着罗天和卢志外,就没有别的人。
“罗先生,我孙子的手背上真有什么东西?”
卢志放下手里的茶杯,半个小时前每到夜晚就哭个不停的孙子被罗天用一首几乎人人都知道的歌谣治好了,这样的事情如果不是发生在自己的眼前他绝对不会相信。
“嗯,是的,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了,你放心吧,以后小同方会睡得很好的。”
罗天轻轻地点了点头,他此时精神还算不错,比之前救江铁生的时候好多了,这得益于那块有真灵的龟甲。
犹豫了一下,卢志咬了咬牙,说:“罗先生,为什么我孙子看得到他的手有东西而我们看不到?”
“这不奇怪,小孩子本来就能够看到很多我们成年人看不到的东西……”
卢志脸色一阵发白,说:“这个……是鬼?”
由不得卢志不害怕,传说之中小孩子是能够看到鬼的,那是不是说自己孙子被鬼上身了?所以才出现只有他看得到而自己和孔莹都看不到?
摇了摇头,罗天知道卢志误会了,说:“呵,小孩子能看到的不仅仅是鬼,准确来说那只是一团煞气,就是不好的气团,以后注意一点比如说不要让孩子去比较偏僻的地方就行了。”
卢志松了一口气,说:“不是鬼就好了,感激不尽啊,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掏出一张支票放在桌面上推向罗天,卢志继续说:“日后有用得着我们卢家的地方尽管开口。”
“好的。”
罗天点了点头,把支票收了起来,这是自己应得的,没有什么好客气。
“我先回去医院,看看孙子,日后再联系。”
卢志说完站了起来,快步往医院走去,罗天则继续在咖啡坐着,一会顾菲就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