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节 破袭战
随着王家台子一仗的打响,整个北方卡曼人控制区立时掀起了一场破袭战的狂潮。大6公历69第二天,西疆军一个联队骑兵在清河府西部扫荡负责征集粮草的两个千人队卡曼步兵,一举消灭一千六百多人,仅有三百余人借助地势掩护得意逃脱,征集的两百余车粮食被付之一炬。同日,在榆林府东部一个联队的西疆骑兵再次袭击了当地负责征集和押运粮草的两个千人队卡曼步兵,两千步兵死战不退,最后在接应而来的卡曼骑兵帮助下的以幸免于难,但仍然付出了将近一千人的伤亡。
第二师团在北捷洛克南部地区袭击了卡曼人的一个临时囤粮点,卡曼人在这里驻扎有一万五千人,后又得到五千人的增援,双方在当地生激战,最终第二军团虽然未能达到烧毁对方粮囤的目的,但却成功围歼了四个千人队,消灭卡曼军队达到了四千多人。第一师团和帝国派遣师团联手出击,在甲马地区南部与前来护送和押运收集起来的粮食两个卡曼万人队和五千卡曼重装骑兵生交锋,双方激战一天,都付出了惨痛代价,南捷洛克方面军以高达一万二千人伤亡代价,成功的破坏了卡曼人企图将从甲马南部征集起来的粮草运回甲马城的企图,将十万石粮食全数烧毁,而卡曼人为了拯救这批粮食同样付出了五千多人的伤亡。同样的事情一样生在平6,第一师团出击平6东部,击溃了一个负责运送粮草的卡曼万人队,歼灭敌军三千余人。
而这些战事仅仅是在整个北方战区掀起了破袭狂潮几场影响力较大的战役,而无数规模更小几乎每日都在生,按照薄近尘的命令整个南捷洛克军团将骑兵单独剥离出来组建成几支破袭分队,但简建制并不打乱,全数进入北方地区,由指挥官与当地情报组织人员直接联系,破袭分队指挥官自行决定是否可以起攻击,如果现敌军势大,可以选择要求增援和放弃攻击,一切以实际情况来确定。
由于战地指挥官有了灵活机动的临场处置权,所以在这无数次破袭战,大多都是以西疆军获胜告终,卡曼人在北方地区缺乏坚实的基层政权基础,无法获得准确的情报信息,每一次数量稍大的粮食征集和押运都不得不调集军队进行押运护送,这种情况在榆林、清河和平6尤为突出,而这就给了破袭分队提供了大量战机。一连串的失利让卡曼人也深深尝到了捉襟见肘的味道,派出的军队数量够多,又劳民伤财,而西疆军根本就不来,如果稍微薄弱一些,立即就会招来西疆军的围攻,这种味道委实让人恼火,而来去无踪的骑兵更是在这北方平原上如鱼得水,虽然卡曼一方也派出了轻骑兵作为围剿队,但收效甚微,西疆轻骑兵本来就在质量上胜于卡曼一方,加上卡曼人缺乏有效的情报络,在北方这种大平原作战,没有极其坚实的情报信息作后盾,根本无法取得任何效果。
“嘭”的一声,桌面上的茶盅跳起一寸高,水杯溅起的水花洒落在桌面上,甚至连几份卷也被泼湿了,案桌下两列肃立的军官噤若寒蝉,高居案桌后的白将军一张红润的面孔因为愤怒而有些扭曲:“尼克究竟再搞什么鬼?!难道一次被袭就再也不敢送出第二批粮食了么?难道他不知道嘉峪关和北捷洛克还有七万将士还在等着粮食下锅么?!”
麾下诸将都将头垂下,已经很久没有看到素来的和善沉稳的麦利元帅这样大的火了,而且直接矛头直指帝**另一大巨头――尼克元帅。尼克和麦利两人隐隐为帝**方两大领袖,而军队系统的诸将们也自然而然的分成了两大派系,但二人良好的私交使得两大派系从未因为战事而生过矛盾,几十年来的北伐南征,军队两大派系虽然泾渭分明,但在对外战争上却是惊人的齐心一致,像这种公然质问的口吻,可以说是从未有过。
麦利焉能不急?本来整个嘉峪关和北捷洛克驻军就只有第七兵团一个兵团,嘉峪关上三万人由多米尼克承担守卫任务,而剩下的四万大军却需要守御整个北捷洛克地区,而这一切都是为了集兵力南征。但现在南征已然陷于停顿,要论战果也算是取得了值得炫耀的亮点,清河和平6的占领相当于在唐河人胸口开了一个大洞,而黑山和龙泉更是直接将匕捅进了唐河帝国的腰肋上,东边还有普尔人控制的云,两相策应,只要有充足的时间,完全可以将唐河帝国北方广大地区搅翻天,慢慢的吞噬这肥沃的土地。
但是这一切美妙的前景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大旱灾而改变了,帝国内部已经将粮食补给完全停止,一小部分由北捷洛克自筹,剩余的绝大部分都只能由尼克率领的南征方面军负责提供,以一个兵团要承担如此漫长的战线,尤其是在南捷洛克云集的军队达到创纪录的二十多万人时,饶是身经百战挥洒自如的麦利一样感受到肩膀上的压力,除开嘉峪关上的三万人可以不计,四万人要守住凡林和甲马两个地区,尤其是本来就属于尚未完全归化的占领区,一旦南捷洛克方面倾全力来攻,以手四万人根本无法兼顾这两地,这一点麦利十分清楚。
但这并不是麦利最担心的,最让麦利的还是粮食问题,运往凡林的粮食在榆林城外居然遭遇了伏击,一千车粮食化为灰烬,这让麦利恼火异常,只是这属于尼克管辖范围,他不好多过问,只能催促对方尽快将粮食重新启运送来。军粮食已尽枯竭,而西疆军在甲马和凡林地区南部活跃异常,兵力本来就严重不足的麦利不敢再冒险,尤其是两次征粮都遭到了西疆军的疯狂阻截,这让麦利头疼不已,但却无可奈何,他已经不敢再派大军去运送粮草了,一旦被西疆军截住,一场不计损失的恶战就足以让自己手的砝码用尽,他已经没有资本与西疆军拼消耗了。但是粮食却不可或缺,嘉峪关方面已经两次来报,粮食已经告罄,如果再不送粮来,只怕不用唐河人攻打,嘉峪关自己就要宣布不设防了。
在这种情况下,麦利不得不将军仅有的一点余粮送往嘉峪关,而现今自己军却是颗粮皆无,不得不在甲马和凡林两城内进行强行征集,两城民众敌视情绪高涨,拿麦利自己的话来说,这是在饮鸩止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点民心就这样一下子被破坏掉了,破坏容易弥补难,要想在重新赢回这些人的本来就很有限的支持,只怕是难上加难了。可是直到现在,东面南征军的粮食运送依然没有任何动静,而这一批以失去民心为代价征集回来的粮食也只能维持十天时间了,这如何不让麦利焦躁愤怒。
“元帅,也许尼克元帅是在考虑如何将第二批粮食安全的运送过来,现在唐河人十分猖狂已经深入到内地进行骚扰袭击,西疆军得到游牧骑兵的补充,实力大大增强,实事求是的说,我们的轻骑兵在战斗力上恐怕已经难以占到上风了。”见到一干将领参谋们都畏缩着透头颅不敢搭话,居于右第一人的年披甲军官舔了舔嘴唇壮着胆子搭上话。
“哼,因噎废食,难道怕敌人伏击堵截就不运粮了?他考虑过我们的处境没有?没有粮食,我们拿什么去喂饱士兵?他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啊。”麦利冷哼一声,将头微微一偏,“哼,斐迪南,你说话看来挺有自知之明啊,现在我们的轻骑兵不是占不到上风,而是已经处于绝对劣势才对,无论从马力还是士兵素质,在轻骑兵这个兵种上,我们都已经落在了李无锋军队后面。”
麦利深深吸了几口气,也许是察觉到了自己在部下面前的失态,麦利端起茶盅大大的吞下一口茶水,勉强镇定了一下心绪,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有情绪失控的感觉了。宰相大人已经明确表示由于国内粮食紧缺,一直到年底恐怕都不大可能在给第七兵团以及南征军一颗粮食的补给,从来信麦利也可以感受到宰相大人心情的沉重,麦利除了叹息之外也没有其他办法,除非放手让他学尼克一般在北捷洛克进行收刮掳掠,否则纵然有南征军的支援,恐怕北捷洛克方面也难以维持到明年夏收。
第三十八节 觅路
“好了,现在咱们先不谈南征军的事情了,诸位都知道现在我们的粮食遇到了困难,即便是南征军能够为我们提供一些支援,恐怕也难以维系到明年夏收,不知道诸位有没有什么好的法子,让我们能够渡过眼前这个难关?”麦利有些烦恼的摆了摆手,打断了正欲开口的第七兵团副兵团长斐迪南男爵,他知道对方还想为尼克解释一番,但是他现在已经没有心情再去谈论这些于事无补的事情,他只想寻找到一个如何解决目前难题的办法。一个军人,现在最大的问题居然是粮食问题,背后就是自己的祖国,现在居然要靠自己来解决粮食补给,这听起来连麦利自己都觉得有些滑稽,但事情却是如此。
“元帅,凡林城和甲马城那些富户们应该还有不少余粮,如果我们能够采取一些特殊手段,应该能够有所收获。另外,唐河人的太玄府虽然也遭遇了干旱,但听说李无锋在年初积蓄了大量粮食,加上还从大6源源不断的购回粮食,属下建议不如请宰相大人从南征军抽回一到两个兵团,咱们可以从嘉峪关南下避开南捷洛克西疆军力充足的地方,对太玄、银川甚至归德和庆阳进行扫荡,目标就是粮食,现在李无锋不是把军队主力都集到了东面么?既然他能够深入咱们占领区搞破袭,那咱们也可以反其道而行之,效仿当年的罗卑人,对西北内地来一次大扫荡!”还是那位斐迪南男爵,目光沉肃,面容坚毅,话语坚定有力,显然也是对这个问题有着相当充分的准备。
“噢?”斐迪南的一番话让麦利目光连闪,一看便知道是被对方的建议打动了。这个斐迪南在自己麾下时间并不长,原来是第一兵团的一个万骑长,刚被提拔为第七兵团兵团长不久,和麦利接触也不多,但仅仅是这几句话就让麦利察觉到这个家伙与其他那些当副职的不同。
征集甲马和凡林城富户的粮食显然不可取,这一次半借半征的筹粮虽然引来了不少反对声,但毕竟还未让这些从明面上与占领军保持着合作关系的地方士绅和自己翻脸,如果故伎重施,只怕事情就真的变得不可收拾了。但是对方的第二个提议却是有着相当新意,的确值得好生商榷一番,从嘉峪关南下扫荡太玄府并不难,但太玄乃是西北面对自己一方的重要门户,随时可能遭受自己一方在嘉峪关上军队的扫荡,除了民间有一些粮食外,恐怕没有什么大目标值得一顾,尤其是像储粮仓库这一类的大东西,但是银川和庆阳却不同。
西疆和西斯罗人据说已经签订了睦邻友好条约,而这一次西斯罗人亦从西疆低价购进了大量粮食,使得西斯罗人一下子成为利伯亚诸国日子最为宽松的国家,而普尔人,他们因为国内农业生产一直不稳定,所以每年都积蓄了相当粮食,想必日子也比自己国家好过,想一想最强大繁荣的卡曼帝国居然一下子成了最困难的国家,这种剧变的确让人难以接受。
银川因为和西斯罗人关系的改善,已经成为西疆对西斯罗贸易最重要的口岸,由于西斯罗人南部要塞纽伦堡的驻军数量已经降到了历史最低水平,近乎于不设防,作为善意回报,银川府的驻军根据情报证实也只有不足万人,而据说西斯罗人从西疆购进的粮食应该也是从银川口岸输往西斯罗,像这种大型储备粮仓,银川府好像在府城附近就有,具体情况麦利并不清楚,但相信自己国内的情报部门应该掌握。至于庆阳,西疆的核心腹地,作为西疆大都护府所在地以及联系西域、北吕宋和腾格里草原的要冲,又深处内地,这种粮食储备库肯定少不了。
只是要进攻这两地,距离显得太过遥远,素来谨慎的麦利并不太喜欢这种带有巨大风险的冒险行动,如果是在平常情况下,麦利绝对会不予理睬,但现在,麦利却不得不静下心来仔细考虑一下这个方案的可行性以及其的利害得失。
看见主帅有所意动,斐迪南眼跃起一丝兴奋的精芒,这是一个机会,从千骑长到万骑长,自己奋斗了六年,从万骑长到副兵团长自己又奋斗了五年,十一年光阴使得自己从一名级军官上升成为高级将领,如果能够把握住这一次机会,也许自己从把副兵团长这个副字抹去的时间将会缩短许多。
“元帅,卑职仔细分析过李无锋在西北的布置,现在由于西斯罗人的改弦易辙和腾格里草原上游牧民族的衰落,银川和庆阳事实上已经处于了李无锋控制的所谓西疆大都护府的安全区,西斯罗人南部驻军数量日趋减少事实上已经无法对银川构成任何威胁,所以李无锋的确有资格将主要兵力东调,但他忽视了一个重要因素,那就是从嘉峪关南下,我们的骑兵可以沿着兴都库什山脉南麓向西挺进,一直插入银川境内,这一线距离虽然不短,但一马平川,既无山岭又无大的合流,对骑兵行动极其有利,而且这一带根本没有多少阻碍和集镇,我们可以利用夜间行军和骑兵的机动能力,一夜之间就可以冲进银川府,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哦?你想拿下银川府?如果光是我们的骑兵,只怕银川府只有一万防守部队我们也难以夺下啊。”麦利似乎理会到了对方的意图,但他并不点破。
“不,我们并不需要的拿下银川,我们的目标是银川府和庆阳府境内的储备粮库,庆阳府是西疆大都护府治所,应该有一个师团以上的军队驻守,但如果我们能够出动三万到五万骑兵,完全可以将庆阳和银川城内的守军封锁住,迫使他们无法出战,而现在离庆阳和银川最近又能够及时赶到的西疆军应该是驻扎在腾格里草原上乌兰集的第二、第四骑兵团,其他有些地方虽然距离更近一些,但他们缺乏足够的机动能力。第二、第四骑兵团从他们获得消息再到接受命令出,最后到达庆阳的话,估计没有一周时间不太可能抵达,而一周时间足以让我们做很多事情了。”已经站到了大堂内正面的照壁前,一手拉开幕帘,斐迪南神采飞扬,一边指着地图上的各处目标,一边滔滔不绝的解说着。
“嗯,有些意思,但你考虑过如果敌人的游骑兵团以及骑兵部队放弃在榆林、清河以及平6的行动全力西返增援呢?”麦利在内心深处已经有些认可对方的意图,虽然还有许多地方需要斟酌,但至少对方提出了一个崭新的攻击方略这一点是值得肯定的,但他在语言上并没有露出半点赞许的意思。
“这#86;#86;#86;#86;#86;#第七兵团副兵团长显然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
“大家看一看,从南捷洛克经归德到庆阳,这之间一样全是平坦无遮的旷野平原,即便是敌人的游骑兵在榆林和清河境内行动,一旦得到消息全力返回,这其间最多三天就可以杀回庆阳,而我们这一次南下银川和庆阳的目的是什么?并不是去烧杀一番就作罢,而是要夺取对方的粮食,还要把这批粮食运送回我们的控制区,从庆阳和银川到嘉峪关,纵然没有任何阻拦耽搁,至少也需要五天以上的时间,只要敌人的骑兵赶到,我们没有任何机会,如何能够将这批粮食送回?这还是要建立在我们能够顺利夺取对方粮食的基础之上。”麦利也缓步来到地图边,手指从清河划向庆阳,然后又从庆阳指向嘉峪关,气定神闲的指点道。
原本被斐迪南一番见解说得心地有些活泛起来的军官们一下子又焉了下去,元帅说得不错,这次南下的目的是要夺取粮食,而不在于打仗,这战略意图没有能够实现纵然是打得再漂亮,消灭敌人再多,只怕也是旺了副业,冷了主业,最终还是要落得个饿肚皮的下场。
斐迪南也被主帅的一番话把有些骄矜的气势给打了下去,皱成一堆的眉头下眼珠死死盯住地图一动不动,手在鼻下用力的搓*揉着,似要从嘴唇上方的胡子茬搓出些什么主意。麦利却把目光从地图上收回,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这位副兵团长,他倒要看看这位斐迪南男爵能不能跳出这个框框,寻找出一条更好的道路来。
斐迪南目光凝铸在地图上,脑子却在急飞转,自己的确疏忽了现在正在榆林清河平6三地折腾得正欢的西疆骑兵,按照主帅所设想的,自己的预计的确有些过于乐观了,战事一旦展开,很多难以预料的意外都有可能出现,作为主帅不可能不考虑周全。但是主帅眼那一丝赞许却并没有躲过注意观察的斐迪南,主帅似乎还在考究自己什么,但化解这个难题的方法在哪里呢?
第三十九节 狂想
目光在西北周围打了几个旋,最终落定在北方,不错,从银川庆阳东返,距离远,且极易被西疆援军堵截,要想运回粮食只怕不易,但是向北呢?现在银川守军薄弱,只需要突破银川防线突入西斯罗境内,然后从西斯罗境内东返,这样不是一条最为便捷的道路么?而且即使西疆援军赶到只怕也不敢随意深入西斯罗境内,毕竟他们也不想破坏现在和西斯罗人之间和睦的关系,只是自己一方借道西斯罗境内,肯定会引来外交纠纷,不过现在连饭都吃不饱了,似乎也顾及不到那么多了。
抬起询问的目光望向一直在一旁不语的主帅,斐迪南现主帅的目光其实也早就落在了北方西斯罗的境内,看来主帅心早有定论,只是看自己能否看到这一步罢了,既然出路已经确定再说出来就没有多大意义,斐迪南默默点点头,退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静心等待主帅的话。
“诸位不必太过沮丧,我看斐迪南男爵心已经有了计议,为何不说出来与大家分享一下呢?”麦利并不打算由自己来解说,既然斐迪南能够找寻出这条道路,自己也就成全他,让他再下属面前也好生表现一番。
有些感激的瞅了主帅一眼,斐迪南也就不在谦虚,前踏一步站出来道:“其实卑职想到的元帅早就计算到了,我们要想成功夺取粮食并把它送回,唯一的道路就是北上从西斯罗人境内过境,这条线路是最便捷而又安全的道路,西疆骑兵无论从东面还是西面来援,都不大可能深入西斯罗人境内,而我们现在虽然和西斯罗人之间的关系不如从前,但毕竟我们利伯亚诸国同气连枝,且以前也有互助盟约,就算是有些隔阂,现在也顾不得许多了,只有让外交部门来解释处理了。”
看见斐迪南在主帅的鼓励下大胆言,其余几名军官也有些跃跃欲试,一名军官率先难,“斐迪南男爵,我们如果从西斯罗南部入境,会不会引起我们卡曼帝国和西斯罗人的冲突,现在西斯罗人已经因为粮食问题而向西疆屈服,如果我们借道过境,只怕西斯罗人不会轻易罢休吧。”
“不会轻易罢休又怎的?他们现在为了讨好西疆人在南部根本就没有驻扎多少兵力,那点兵力要想阻挡我们,根本是螳臂当车,但是如果西疆人深入西斯罗人境内追击我们,嘿嘿,想一想西斯罗帝国国内那些强硬派将会如何作想,民众又会如何作想?本来西疆和西斯罗帝国之间的敌意并未得到彻底消除,敌视西疆人的情绪依然浓厚,李无锋从长远而计,他绝对不会轻易打破这个禁忌。至于我们么,我们的军队和西斯罗军队也曾经进行过多次联合演习,以前我们军队也曾多次在他们国境内演习,他们军队也一样到我们领土内拉练,顶多外交部门出面斡旋一番,陪个不是,相信西斯罗人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而与我们翻脸。何况即便是翻脸也没有什么,现在的西斯罗国策已经转向,明显疏远帝国,而与西疆刻意交好以谋取利益,我们想要依靠西斯罗人牵制西疆的策略已经失效,所以这也不是太大问题。”斐迪南冷冷反驳道,在自己下属面前,斐迪南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说起话来更是言词犀利,切要害。
“副兵团长说得对,从庆阳也好,银川也好,北上从西斯罗人境内返回这是一个奇招,西疆人绝对想不到我们会借道西斯罗境内,他们肯定会认为我们会从嘉峪关甚至北捷洛克返回,必定要在沿着太玄府北线迎击我们,我们只需要派出一支骑兵从嘉峪关南下纠缠住敌人主力,必定可以赢得不少时间,从庆阳到银川再到西斯罗境内的纽伦堡道路条件相当良好,马车可以畅行无阻,这可是李无锋主掌西北之后的一大政绩,我们如果夺得粮食,完全可以沿着这条道路北上,银川府和纽伦堡的军队都难以阻挡我们,实在是天赐良机。”另外一名军官却对斐迪南的建议大加支持。
背负双手在大厅央转了两圈,麦利脸色已经好转许多,对斐迪南的提议也琢磨了许久,应该说这是一着妙棋,无论是从思维角度还是敌人回防方向来看,从西斯罗境内撤离都是最佳路线,只是这一仗并不仅仅是选择好撤离路线那么简单,劫粮相对要轻松一些,但通过何种手段将这些粮食运走却并不容易,尤其是如何征集到足够的车辆却是一个大难题。但就目前来说,只要大方向决定,其他问题都可以通过其他手段来弥补,突袭庆阳银川的意义不仅仅是夺取粮食这么简单,如果能够完美的胜出这一仗,对李无锋的声望也是一个极大的打击,相信看到这一点后,也会引替他带来许多负面影响,这当然是他的敌人乐意看到的。
不过麦利还是太小看了西疆情报系统的工作效率了,当他从南征军和国内大规模征调骑兵,这些信息便已经被敏感的西北情报人员获取并以最快度传向各个部门。就连他在北捷洛克征集车辆这个消息也被西北情报人员侦察到,只不过麦利的理由似乎十分充分,清河平6南征军缺乏足够车辆,征集车辆是为了前往清河运粮。
几乎在薄近尘获得北捷洛克和卡曼国内军队有异常举动的同时,菲尔丁一样获得了来自西疆大都护府传来的紧急情报通报。
菲尔丁对目前的西北总督的位置十分满意,虽然完全脱离了军队系统,但菲尔丁并未感到失落。多年来无数风雨让他练就了一双能够看清形势的火眼金睛,帝国已经没落了,看看秦王殿下大刀阔斧锐意进取的改革,强盛无匹的经济和军事实力,不断扩大的版图疆域,再看看帝国内部的纷争内斗,菲尔丁早已断定唐河帝国必将匍匐在秦王殿下的脚下,而司徒泰、司徒朗、司徒彪之流不过是昙花一现,迟早都会湮没在不可逆转的历史潮流,所以菲尔丁也一直坚定不移的支持司徒玉棠和秦王殿下的联姻,只有这样他认为只有这样秦王殿下才能够最大限度的减小阻力,赢得唐河帝国内部实力依然强大贵族势力支持,加快一统帝国的前进步伐。
西北郡是秦王殿下的家之地,也是西疆大都护府的枢和核心所在,虽然关西郡在经济实力上取代了西北郡成为龙头,但西北郡特殊的地理位置是关西郡永远无法取代的,菲尔丁相信即使是秦王殿下统一帝国之后,西北郡仍然会是一个极其特殊的地域,因为他深知这位秦王殿下的胃口已经不仅仅局限于原来的唐河帝国,他对大6富饶而辽阔的土地充满了浓厚的兴趣,而西北郡正是连接帝国原有领地和新占领地的咽喉。能够将自己摆在西北总督这个位置上,说实话,连菲尔丁自己都没有想到,论从政业绩,他不如方成松,论名声彰显,他不如王宗奚,论与秦王殿下的关系,他不如卢曼,但恰恰就是自己却坐上了西北总督这个显赫一时的位置上。
他在诚惶诚恐的同时也感到巨大压力,西北六府加上现在代管的北原二府,八府之地,这一切皆在自己掌握之,而一切都要在自己的号施令下运转,西北八府究竟该如何向前,这也是考究自己这个总督本事的一块试金石。为什么将自己放在西北郡这个位置,菲尔丁曾经想过许多,但始终无法得出让自己信服的结论,他在心告诫自己,自己能从一个降将走到今天的高位,虽死亦无憾,唯有殚精竭虑以报秦王殿下的厚爱了。
根据西疆大都护府的新制度,凡不涉及绝密的情报皆要通传七郡总督,尤其是牵涉地区总督更是优先送达,以备总督本人及时掌握情况,作出适当部署应对。而握在自己手这份情报一下子让出身军方的菲尔丁敏锐的察觉到了这间的不寻常气味。
北捷洛克卡曼军队军队调动频繁,从卡曼帝国内地以及榆林和清河等地均有大批军队进入北捷洛克,其以骑兵为主,这意味着什么?从表面上看来己方的南捷洛克方面军频频在北捷洛克和榆林等地出击,北捷洛克方面的卡曼人作出集结军队这种反应应该是正常的,但为什么进入北捷洛克的骑兵占了绝大多数,难道说北捷洛克方面要想以骑兵对骑兵,与己方的游骑兵团来一场缠战?菲尔丁不相信作为卡曼双柱会有如此不智的举动。
那卡曼人的目标会是哪里呢?南捷洛克的防御系统不是现阶段卡曼人力量能够突破的,那就只有自己辖地的太玄府了。
第四十节 亡羊补牢
但菲尔丁马上就察觉到了自己想法的偏差,太玄府固然是最容易受到卡曼人攻击的地区,但太玄府府城城墙坚厚,防御系统的完善程度也在西北八府仅次于府庆阳,卡曼人不大可能进攻庆阳府城,那卡曼人进攻太玄意义何在?炫耀武力还是报复南捷洛克方面军对他们的攻击?麦利不可能是头脑如此简单之人,卡曼人肯定还有更深的想法。
那卡曼人调集大批军队的目的何在呢?菲尔丁走在总督府后的花园苦苦思索着,秋日的阳光暖意溶溶的披在菲尔丁有些福的身上,虽然上任以来为政务日夜操劳,但他身体却是丝毫没有清减的模样,反而还有变胖的趋势,这让菲尔丁很是不解。
这座花园就是原来秦王殿下的节度使府所在的后花园,原本李无锋还是拟以这座府邸作为西疆大都护府的治所,但遭到了包括萧唐在内的所有政府官员的反对,虽然原西北军政节度使府面积不小,但作为整个西疆七郡的最高权力机关,这座节度使府的确显得有些小气了,所以连素来以节俭持国的政务署长萧唐也反对这个建议。最终西疆大都护府选择了在棚户区一处占地面积达三十亩拆迁区新建,这一举动也立即引起了那一片平民区房屋和土地价格的暴涨,也引了建筑开商们和富裕士绅和商贾们对那一片地区修房建屋的追捧,连带着也让当地贫民们受益匪浅。
*飘香,金甲满地,醉人的美景丝毫无法吸引到此时西北总督的目光,有些愣怔望着远处天边浮云,菲尔丁细细琢磨着卡曼人现在的意图,薄近尘在北方地区展开一系列的攻势的确起到了极大效果,卡曼人不但被迫放弃了黑山龙泉两地,收缩防守,就是在榆林、清河和平6三府也举步维艰,现在卡曼国内因为灾荒肯定会影响到驻军的补给没,否则卡曼南征军不会向北捷洛克输粮,这也说明哪里的驻军粮食出现了问题,而输往北捷洛克的粮食被一举焚毁,必定会影响到北捷洛克驻军的军心和士气,甚至很有可能北捷洛克驻军已经面临粮荒,那北捷洛克军队现在大举调动的目的就很可疑了。
但是太玄府境内并没有值得卡曼人动手的目标啊,这一点卡曼人通过他们的情报部门应该清楚,那卡曼人会不会冒险把步子迈得更大一些呢?这似乎有些不大符合北捷洛克卡曼驻军主帅麦利的用兵习惯,不过诸葛亮一生谨慎也还敢玩一次空城计,那麦利也难说不会来一次突破思维定势的冒险,归德、银川都有重要的储粮库,只不过如果卡曼人目标是粮食,他们就算夺取了粮食,如何将他们运回去呢?但是不管敌人如何运回粮食,但这种危险可能性的存在已经让菲尔丁心为之一寒,一旦事情真的向自己预料的方向展,那西北危矣!
原本这些防务问题本来不应该由自己这个专事民政的总督来过问何操心,但长期在军队浸润的生涯让菲尔丁下意识的要去思考这个问题,卡曼人若真是大规模入侵西北,带来的破坏力和恶劣影响只怕还要过原来的罗卑人入侵,尤其是在现在国泰民安一派欣欣向荣的形势下,这对整个西疆大都护府和秦王殿下本身都会带来很大的负面影响,甚至过了粮食的得失,再想一想自己辖下的几府驻军的薄弱程度,菲尔丁额际忍不住泛起一阵薄薄的汗珠。
这种可能性太大了,自己必须要马上把这种可能性通报给远在北捷洛克的薄近尘,现在整个西北郡除了庆阳府还有一个刚由预备役人员组建不久还在训练阶段的第五军团第四师团外,银川府只有两个联队,而太玄府也只有一个多师团,偌大西北郡竟然只有三个师团的兵力,而邻近地区的兵力最近也在八百里开外,而且要想调动这些兵力也不是自己这个西北总督能够指挥动的,事不宜迟!
但是刚刚踏出两步的菲尔丁又一下子停住脚步,他有些犹豫,究竟把不把这个情况通报给薄近尘呢?薄近尘和自己并不熟悉,只是泛泛之交,而自己些猜测不过事自己的看法,未必是事实,而自己本来就只是掌管政务的总督,西疆大都护府早已定下规矩,军不干政,政不问军,各行其道,除了秦王殿下本人之外,再也没有人能同时兼顾军政,纵然是萧唐、苏秦和凌天放也一样,自己这样颇有些越俎代庖的嫌疑啊。
踌躇再三,菲尔丁决定还是有必要向薄近尘通报一下自己的看法,对方作何应对他管不着,但自己作为西北总督的责任必须尽到,即使有些闲言碎语那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而这边自己也更需要马上座准备,庆阳城北郊的蔡寨战备粮库可是整个西疆地区仅次于汉储备库的囤粮仓库,足足囤积着上千万担粮食,现在正在向银川粮库转运两百万担销往西斯罗的粮食,除开这两百万担正在转运的粮食外,仍然还有高达八百万担粮食存放在那里,而银川粮食储备库也有一百万担粮食正在6续运往西斯罗,如果卡曼人真的来袭,那造成损失事小,被卡曼人得手缓解了他们自身后勤压力那才更严重。
其实在接到菲尔丁急报之前薄近尘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卡曼人似乎放弃了在榆林、清河等地与己方的拼斗,转而败出重点防范的架势,一口气从黑山和龙泉撤出了五个万人队兵力,彻底放弃了黑山和龙泉两地,把重心重新拜访在了清河和榆林,每一次出动都是大规模骑步兵力混成而出,己方的几次袭击已经不能向初期那般得心应手了。而骑兵大规模的向北捷洛克移动更让薄近尘起了疑心,麦利在北捷洛克征集运输车的借口也显得有些牵强,虽然榆林和清河的运输车的确被西疆军击毁了相当大一部分,但如果要硬性征调,一样可以征足所需,为什么要不远千里从北捷洛克征调呢?而且在北捷洛克的情报人员反应,征调的车辆都在作仔细的修缮和维护,很明显是要进行长途运输的模样,这也与最初卡曼人在清河等地征调的车辆行径有些不大一样,这些细节都让第一次执掌这样大战事的薄近尘倍感疑虑。
目标很清晰的指向了西北,南捷洛克无粮可抢,只能是西北郡诸府,和菲尔丁的判断一样,薄近尘也怀疑卡曼人的猎物是银川和庆阳的粮食储备库,尤其是现在正是向西斯罗人输送粮食的关键时候,不但西北的大量马车云集于庆阳和银川为卡曼人提供便利,庆阳银川两地根本没有多少兵力来保卫,如果来上这样一手,真可谓一举定乾坤了。在接到从情报部门转来的情报时,薄近尘虽然不知道卡曼人用什么办法能够避开自己堵截将粮食运回北捷洛克,担他还是毫不犹豫的命令在榆林活动的游骑兵团迅返回,并在最短时间向远在缅郡的李无锋去请调在西康的第三游骑兵团和乌兰集的第二游骑兵团火增援庆阳,在最短时间内完成对卡曼人的堵截,如果卡曼人真的敢于突袭庆阳和银川的话。
但是几乎所有人都轻视了卡曼人强大的动员能力和以及在困境下爆出来的勇气,面对即将断粮的危险,哪怕前面是龙潭虎穴,他们也不得不闯上一闯,与其在北捷洛克坐以待毙,不如行险一搏,麦利在将这个意向通报给远在清河的尼克之后,尼克立即表示了全力支持,甚至放弃了筹备以久的用大规模运粮为诱饵吸引西疆军最后完成包剿的战役准备,从自己掌握的军队抽调三个万骑队在第一时间驰援北捷洛克,两人的绝对信任也成奠定了卡曼人突袭银川庆阳一战的基础。
当西北的情报情构得知北捷洛克地区卡曼骑兵调紧急通报给西疆有关方面时,麦利其实已经完成了整个突袭战役的战前准备,四万骑兵会同大量骡马车辆以及役夫已经在甲马准备停当,所有重装骑兵一律卸下铠甲和马铠,丢弃所有多余的装备,确保能够轻装快行进,当薄近尘还在等待着秦王殿下的命令传达到西康的第三游骑兵团时,斐迪南男爵已经率领四万骑兵和大批的车马沿着扎格罗斯山脉南麓飞驰而去。
谁也未曾想到卡曼人竟然有如此大的决心和勇气,横穿西疆腹心地区,太玄银川两府,八百里地,这样疯狂的一个壮举,竟然是由一个刚刚被提拔起来男爵充当指挥官,而这一仗,将奠定斐迪南在强者如林的卡曼军方的不朽地位。
第四十一节 圈套
菲尔丁很快就接到了薄近尘的飞鸽传书,他在心暗叹一口气,他不能责怪薄近尘,驻扎西康的第三游骑兵团也好,驻扎乌兰集的第二、第四游骑兵团也好,这两处的骑兵都是秦王殿下手的预备队,没有秦王殿下手令或者是凌天放的军务署的命令,是根本不可能调动得了的,这一点原则久在军打磨的菲尔丁自然清楚。可是要等到薄近尘的雪鸽飞到缅地,然后再将命令传回西康,任凭雪鸽度再快,没有三四天时间是不可能的,可这三四天,卡曼人得铁蹄都足以踏进庆阳大地了。
看来一切都只有靠自己了,菲尔丁苦笑着揉揉脸,没想到自己才脱下军服几个月又不得不客串一回军队指挥官,好在庆阳城还有一个再建的第五军团第四师团,银川府还有两个联队,薄近尘已经命令驻扎太玄的那三个联队迅归位庆阳,并抽调了守御太玄的一个骑兵联队增强银川兵力,但这能破坏卡曼人的目的么?卡曼人可不是来攻城略地,而是抢夺粮食,眼看着面前着一栋栋巨大的粮仓,黄澄澄的稻麦一口袋接一口袋的叠码得整整齐齐,虽即使动员了整个庆阳地区的车辆和运力,但这么多粮食要想一下子转移进庆阳城,显然不大现实,那这样的转移就毫无价值了。
要不索性把这么多粮食一下子烧掉?菲尔丁脑子里突然间闪出这样一个念头,但他马上就否决了自己这个有些荒谬的想法,先不说卡曼人会不会突袭这里,即便是卡曼人携带大量运输工具而来,这几百万担粮食卡曼人也只能抢走百分之一就算他们走运了,为了这百分之一而将这剩余的百分之九十九毁掉,这样做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行的。
明知道这一仗极其艰险,菲尔丁也只能尽自己最大努力了,按照最坏的估计,卡曼人如果马上实施突袭,应该三天之内到达,三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够让自己作些准备了。除了立即在庆阳府布紧急命令,宣布进入紧急状态,菲尔丁下令按照《西疆大都护府紧急状态条例》有关规定,命令凡居住在城里居民青壮年男子一律集结起来,携带工具,到三十里地外的蔡寨粮食储备库外集结。
随着戒严令的布,庆阳民众又都估计到大概又有一场风暴将会袭来,只是他们不明白谁会在这种时候来捋虎须,虽然秦王殿下不在庆阳,但庆阳可是西疆大都护府治所,敢于挑衅者无一不是碰得头破血流狼狈而归,现在居然又有来送死者。总督府的公告没有说明什么原因,但捷洛克战事正浓,人们能够估计到肯定与东方捷洛克的战局有很大关系,已经习惯于服从的庆阳市民立即蜂拥而出,按照指定时间抵达了蔡寨。
菲尔丁的计划很简单,那就是沿着蔡寨粮库周围不停地挖掘战壕,一层环绕一层,层数越多越好,用这种笨拙但却相当实用的办法来对付远道而来的卡曼人,让卡曼人乘兴而来空手而归,要想搬运走这些粮食,无论是马车运,还是畜力驮,就必须要越过这些壕沟,而且还有击溃守御在粮库的第四师团,菲尔丁已经下定决心要坚持到最后一刻,即使第四师团因此全军覆没,也绝不让卡曼人的阴谋得逞。
接到来自南捷洛克传来的紧急军情,晋则成就知道自己又不得不面临一场残酷的战争,一个师团外加一个骑兵联队,这已经是主帅在最短时间内给予自己的最大支持了,好在自己手的一个师团终于完整的回到了自己手,还附带多了一个骑兵联队,晋则成还是打算好生陪卡曼人玩上这一局,已经很久没有品尝到战争滋味的晋则成甚至有些渴望这一刻的到来。
粮食问题让新任的银川城守佟岭有些头疼,西斯罗人仅仅来得及将存放于银川府的储备粮库的一半也就是一百万担粮食运走,还有一百万担粮食存放于此,好在西斯罗人的接运使就在银川城,西斯罗人购粮款早已经进了西疆财政司的帐户,只要将这批粮食办完移交手续,一切都与己方无关,纵然被卡曼人强抢去也与自己无关。在与驻防银川城的第三师团师团长晋则成商量一番后,佟岭终于同意了对方的建议,将这批粮食不作任何保护措施,也不像西斯罗人通报,但无论如何要让西斯罗人的转运使在移交手续上签字,以免在粮食被劫之后自己一方处于被动地位,而这样一来,自己一方还唯恐卡曼人不敢下手了。
晋则成和佟岭甚至有些恶意的看着那位已经被自己下属从银川府城的妓院里请出来的转运使,只要对方一签字接手,那一切都将与自己一方无关了。
玛尔德诺有些疑惑的望着急匆匆的将自己从女人肚皮上叫下来的对方二人,从银川府城到粮库还有三十里地,马车也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跑到,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突然要将剩余粮食一下子办移交手续,这间似乎有些不大对劲。
虽然是皇帝陛下的内亲,玛尔德诺却不能称之为庸才,他只是像正常人一样热衷于金钱和美女女人罢了,好不容易讨得这出使银川接收粮食的美差,除了银川府管吃管住外,银川府堂子里的婊子味道似乎也与国内那些女人味道大不一样,也不知道真是如此还是心理上的感觉。
“二位大人,今日如此急切招本人来此,不知道究竟有什么事情要马上移交这批粮食,现在我国也没有这么多运输车能一下将这些粮食运走啊?”玛尔德诺看到连一直少有露面的驻军领也出面了,心更是嘀咕。
“噢,玛尔德诺先生,是这样的,贵国皇帝陛下和相大人对这批粮食都十分关心,已经屡次向我家秦王陛下致函要求尽快将这批粮食运回贵国,据说前些日子贵国皇帝陛下甚至有些误会我家秦王殿下有什么其他意图,所以为了挽回这些影响,我家秦王殿下已经勒令我们务必在最短时间内将这批粮食运送至贵国,避免我们双方因此产生不愉快。”佟岭早已和晋则成商量好说辞,况且这些话也有根有据,西斯罗国内也的确因为粮食紧缺而致信秦王殿下,要求尽早完成粮食的运送,这正好成为了最合适不过的借口。
原来是这样,如果不是李无锋这个家伙的命令,只怕这个家伙现在还在和自己泡蘑菇,自己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好好敲上一笔,玛尔德诺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一边搓着手道:“可是佟大人,您也知道我们一时间不可能调集得了这么多车辆来运送啊,这可如何是好?”
“没关系,玛尔德诺先生,只要您让您带来得检验人员将这批粮食检验完,在这份交接清单上签字画押,我们的手续就算完成了,不瞒您说,下官须得马上将这份交接清单呈送到庆阳的大都护府政务署,否则下官不好向上峰交待啊,请玛尔德诺先生务必帮兄弟一把。”佟岭一脸谦恭的微笑,紧挨着对方的身体,一张票据也悄悄塞在了对方手。
飞快的睃了一眼塞在自己手的银票,三千金盾,竭力压抑住内心的喜悦,保持一脸庄重,玛尔德诺心暗想,看来这个家伙被上司逼得够紧,前两天还对自己爱理不理,现在却倒转来了。
“哎,佟大人言重了,你我兄弟都是爽快人,你有难处兄弟怎么能不体谅呢,不过咱们公了公,私了私,这粮食的检验却是不能少的。”玛尔德诺还是有些担心对方在这方面耍手脚,回国之后这相大人那边的一关却是不好过。
“没问题,请先生的检验人员尽管查验并清点,直到您满意之后再签字也不妨。”佟岭自然知道对方担心什么,大方的一挥手,示意自己的人带对方检验人员进入仓库验货,“对了,这验完货,清点足够,没有什么差错的话,也请大人带来的人马进驻这粮仓守押,我们也就两清了。”
本来还有些担心对方如此大方是不是想在自己签押后动手脚,却见对方主动提出来让自己带来的一干人马接手守卫,玛尔德诺也觉得自己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过这种事情却也疏忽不得,他也就不客气的让自己从纽伦堡带来的一千战士马上进驻粮仓。
看到对方满意的签字画押,佟岭和晋则成都悄悄松了一口大气,现在终于可以全心全意来应对可能到来的威胁了。有一个师团守卫银川,凭银川城的防御工事,卡曼人不大可能来进攻城池,晋则成并不仅仅只想守住城市这么简单,既然卡曼人敢来犯,自己若是不能凭借这主场之利给对方一个教训,岂不有辱西疆军的军威?
第四十二节 发动
掂着手这份情报,凌天放心沉甸甸的,卡曼人终究还是动手了,原以为会是在捷洛克展开一场搏杀,没想到麦利这个老东西竟然避重就轻突袭西北,这一招还真够阴毒的,抬起头来看了看似乎并没有什么触动的上司,凌天放有些纳闷,怎么这位秦王殿下就像没有这回事似的,悠闲自得的品着茶,那股子轻松味儿却不是装得出来的。
“殿下,您好像对这件事情不以为然,情报已经证实了,北捷洛克的卡曼人的确出动了四万骑兵,而且还有大批骡马车辆,直奔银川和庆阳方向而去了,可近尘兄的骑兵主力全都已经投入到了东边三府战场上去了,一时间根本无法抽调回来,他已经来信请殿下调西康的第三骑兵团和乌兰集的第二、第四骑兵团驰援。”凌天放不得不硬着头皮请示:“属下以为可以调第三骑兵团驰援西北,乌兰集那边距离较远,估计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没有太大价值。”
“嗯,按你的意见办吧。”无锋淡淡的道:“天放,不要弄得那么紧紧张张的,不就是麦利的孤注一掷么,这只能证明卡曼人陷入困境了,连自己军队后勤都保障不了,那戈麦斯恐怕真的就该下台了。不过我在想戈麦斯应该不可能如此简单,也许这会造成他一时窘困,但以他的能力他应该能够扛过这一关,何况卡曼帝国潜力不小,稍加激,不可小觑。”
“殿下,西北若是一遭战乱,西疆必受震动,对您和整个西疆地区都会有很大的负面影响啊,也会动摇民众对我们的信心啊。”凌天放一脸忧色,他实在想不通眼前这位上司为什么会如此轻描淡写的看待眼前的形势,卡曼人素来剽悍,银川仅有一个师团防守,而庆阳更是只有一个刚刚组建的师团坐镇,这一旦有个闪失,岂不是贻笑天下?
“天放,你就放心吧。卡曼人突袭西北,目的当然是夺取粮食,庆阳和银川都有充足的粮食,卡曼人带那点东西能装多少?与其说他们是来夺粮,不如说来打击咱们的气势更准确一些,进攻庆阳固然能够彰显威风,但风险一样巨大,如果被第三骑兵团追上,他们付出代价更大,卡曼人不蠢,他们应该会考虑到这一点。何况我把菲尔丁摆在西北,就是看了他的军政两手都有一套的能力,我相信他自然有应对本事,银川晋则成也不是省油的灯,我很看好二人,卡曼人要想在他们身上占便宜,还得花点心思才行,呵呵。”
李无锋终于放下手的卷册,安静的回答对方。他手拿的是西北军事学院和西北大学呈送来的学院教师对本年度毕业学员优秀者的综合介绍和评述,这是西疆选择官员的一个重要渠道,虽然西北大学和西北军事学院招募生员的规模每年都在扩大,但由于无锋控制地域扩张太快,而各地官员符合政务署和法务署双重考核的官员比例实在太小,几乎每个月都有相当数量的官员在监察司的目光下落马,监察司的权力和能力得到了充分展现,需要替补的候补备用官员几乎是成了空当,一有合适替补官员,立即就走马上任,间简直没有什么间隔时间。人才成为了制约西疆展的最大瓶颈,特别是一些综合性的人才,这是李无锋自己得出的结论,如果不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西疆下一步将会面临更多的问题,尤其是在自己的领地已经延伸到了南部半岛地区的时候。
看见自己的军务署长依然有些犹豫,无锋合上卷册,从容的道:“天放,这一次我们在西北的确有些轻忽,不过这并不影响大局,即使卡曼骑兵突入庆阳和银川,他们的目标是粮库,对民众也造成不了多大骚扰,毕竟他们没有多少时间来骚扰地方,这固然会对我们的威信有一些影响,但也有好的一面,那就是给咱们内地的民众也紧一紧弦,让他们知道天下还没有太平,要想享受和平生活,先就需要为国防作出贡献。至于薄近尘那边么,我既然授权与他,相信他也应该给我一个满意的交待,西北这边的事情不怪他,要说责任也该是你我二人的责任,但如果将近二十万大军交到他手上不能有所建树,相信他也难以面见你我吧。”
凌天放心一震,看来这位上司口头虽说对卡曼人入侵西北不大在意,但却是把任务定在了薄近尘身上,只希望薄近尘能够在捷洛克和北原三府的战役有上佳的表现了。
“好了,我们不要再讨论北方事务了,还是来商量一下南边战事吧,工兵还没有把密林区通道打开么?究竟还要用多少时间?”
“殿下不必担心,最多再有三五天就能突破密林区的通道了,现在山遥率领的第三师团已经在密林区南沿布防,只要第三师团能够挺过这几天,第四军团就能够和他汇合,到那时候一切难题都会迎刃而解。”
当斐迪南接受了主帅交给的任务时,他的心充满了兴奋紧张的情绪,毕竟四万骑兵,外带三万多头骡马车辆,进行这样一场长途奔袭,本来就是一场巨大冒险,或者说是赌博更准确。
但是当他一上路,立即感受到了这一仗绝不轻松,这一次长途行军,需要从甲马西向,跋涉数百里,除开几万骑兵和数万骡马外,还有多达两千辆的车队,但是道路状况的糟糕在尚未离开甲马地区境内时就显露出来了。仅仅从甲马出,向西经行不到六十里地,糜烂的道路就让三十余辆车遭到了损坏而无法上路,不是车辕破损就是曲轴毁坏,迫使整个车队度大大放慢,这不但极大延迟了队伍行军度,而且向东一旦进入了太玄境内,由于时沿着扎格罗斯山脉和兴都库什山脉的南麓行军,道路更加崎岖难行,车辆损坏的几率更大,按照眼下这种行军度的效率,一旦西疆军的增援骑兵来得够快,自己这支军队很有可能被那些游牧骑兵追赶上。
此时的斐迪南虽然将生死置之度外,但这样庞大的一支队伍麦利元帅交在自己手,而且要完成的是这样重要的一项任务,斐迪南不得不考虑更加周详。没有多作犹豫,斐迪南便果断的将一千多辆车辆抛弃,而将所有驮马要求役夫们统一驾驭役使,这个决定立即赢得了所有早已不耐烦的骑兵军官们的一致支持。
在甩开了车辆拖累后,整个队伍行进度大大加快,而且对行走地形的要求也不在局限于道路上,向许多原来马车无法通过的区域便可一跃而过,从甲马边境到嘉峪关下仅仅只用了一天多时间就感到,在嘉峪关下进行了少许休整补给后,整个队伍便又马不停蹄的向西进。不过斐迪南很快便又接到了他接手任务后的第二个坏消息,庆阳府的蔡寨粮库也是此次行动的主要目标之一现在已经被庆阳府动起来的民众将沿途道路完全破坏并且在粮库周围挖掘了数条大型壕沟,这种大型壕沟不但能够阻止车辆进入,甚至连骡马牲畜都无法越过。
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一时间让包括斐迪南在内的所有高级军官们都被打懵了头,就算自己一行能够突破各种封锁,但面临对方如此破釜沉舟式的殊死一搏,尤其是还有一个师团负责守御的情况下,弄不好还会让自己一方得不偿失。
这一连串来的打击让斐迪南和一干高级军官们都对此次突袭任务在心理上蒙上一层阴影,西北情报系统如此敏锐的察觉到了己方的动向,并且在如此短时间内就作出了快反应,让斐迪南也感到吃惊,先前还认为此次突袭必定大出西疆人意料之外,可以收到偷袭之效,这样看来,不仅是突袭需要选准目标,而且还得防范西疆游牧骑兵的追击。
但是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斐迪南也只有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意念,庆阳有了防备,那银川按理说也同样应该有所准备,但线报传来却是银川正在加紧出货,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一方的到来,这个消息让斐迪南又忧又喜,忧的是西疆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在其,喜的是无论对方有什么阴谋,敌人军事力量摆在那里,都无法对自己一方构成太大威胁,凭借自己手掌握的武装力量,完全可以应对对方任何挑衅,尤其是银川的地理位置也更适合动这次行动,即便突击不利,也可以轻松甩掉西疆追兵遁入西斯罗境内,逃脱西疆的围追堵截。
主意已定,斐迪南便毫不犹豫的命令全军全力向东平行直进,并将两万轻骑兵加快度,先行为后续部队扫荡外围提供有利条件。
第四十三节 劫掠
虽然对卡曼人的到来已经有所准备,但晋则成现自己还是小觑了卡曼人的骑兵行军度,自己两个骑兵联队刚刚运动到甘兰要塞埋伏好,卡曼人两个万骑队已经逼近了蔡寨储粮库,好在剩下的一百万石粮食已经在这两天内6续开始启运,西斯罗人看来对这批粮食也相当急需,居然在三天时间内就动员和征集到了四千多辆大小不一的车辆,前面两批车辆都已经驶离了蔡寨粮库,并通过了甘兰要塞,而后面两批粮食也已经过了银川府城正在向甘兰进,只是这个时候卡曼人的骑兵已经赶到了。
晋则成并不打算此时就伏击卡曼人,卡曼人的轻甲骑兵若是单论战斗力并不弱与自己手这两个联队的骑兵,何况在数量上对方更占据着绝对优势,他要等待一个时机合适的时机,等待卡曼人将所有心思放在粮食上是再给他们来一个致命一击。
面对浩浩荡荡正在向北缓慢行进的两队粮车,先到达的卡曼骑兵先锋几乎连眼睛都要红了,第一队满载粮食的车队已经过了甘兰要塞,快要进入西斯罗帝国境内,从这里进入西斯罗帝国境内不远处就有一个道路交汇处,那是连通西斯罗帝国和自己帝国的交通要道,道路状况良好,那是连通利伯亚诸国的南部地区的一条主干道,从那里可以直接将车辆开到嘉峪关的北门下,也可以再从那里向北到达都布德利城,再往东甚至可以沿着扎格罗斯山脉北麓一直抵达北捷洛克,这条道路状况可远比南面情况好得多。
而第二队车队也已经过了银川城,正向北进,当卡曼人先锋骑兵现了这两头送上门来的肥羊后,那种心情简直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才好,但很快他们就现他们高兴得太早了,这批粮食居然全是西斯罗人从西疆购得得粮食,面对摆在自己面前的粮食,自己却又无法动手,这种味道足以早已被后勤问题折磨得快要疯的卡曼人眼睛充血。
消息被第一时间反馈回了斐迪南手,到这个时候斐迪南才明白为什么同是西北一体,庆阳和银川的反应为什么会截然不同,原来这批粮食早已经是卖给了西斯罗人,而不再属于西疆人,难怪西疆人在庆阳会作出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而在银川却是悠闲得让人牙痒痒。
但现在已经没有退路可走了,李无锋麾下的游牧骑兵必定已经在从各个方向向这里拼命急追,自己稍有耽搁,只怕这几万军队就会葬送在这里,但自己如果就这样灰溜溜的空手而归,不但麦利将军饶不过自己,就连斐迪南自己和一干下属们也觉得自己实在太窝囊了。再联想到正是由于西斯罗人的背叛才导致利伯亚诸国原来的友好互助联盟趋于解体,尤其是现在西斯罗人更是和李无锋打得火热,才会从西疆人手得到如此多的粮食供应,而自己一方却不得不为了这份粮食四处奔波追寻。
看见一干军官们的目光都投放在了自己脸上,斐迪南也不知道自己此时该如何决断,根据情报反应在银川城郊外的粮库仍然还有大量粮食,这不过这些粮食都已经是被西斯罗人付钱买下的,而两队已经在路上的粮车更不用多说,整个银川粮食储备库已经没有一颗属于西疆人的粮食,也许现在是该作出决定的时候了。
有些焦躁的听凭胯下健马在原地打着旋儿,斐迪南虽然明知道自己一干人已经是骑虎难下,必须要走上这一步,但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无法干脆利落的作出这样一个决定,毕竟这可能带来的后果可能会是灾难性的,虽然西斯罗人已经逐渐疏远了自己的帝国,但是同源同宗,同属于利伯亚诸国,而利伯亚诸国当初签订了互助友好盟约也并没有失效,自己手下的军队一旦作出抢掠盟国粮食的行为,将会引什么样的后果,斐迪南他真的无法预料。
抬头望去,几名万骑长都在等待着自己的决定,看得出来他们都期待着这一刻的到来,但是他们理解得到这个决定将会带来的后果么?
后世人无法理解斐迪南当时的想法,而斐迪南在事后也从未向外人提及他当时为什么要这么作,只不过他的行径在当时却得到了军官以及所有士兵们的一致支持。事后卡曼帝**事法庭在调查这一事件的前因后果时,斐迪南也一力承担了自己应当承担的责任,如果没有尼克和麦利二人的联合担保,只怕斐迪南也早已被绞死在绞索上了。
既然作出了决定,斐迪南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在命令三个千人队强行押送已经快要进入西斯罗帝国境内的粮食车队改道向东驶往自己国内后,斐迪南又命令剩余的七个千人队则强行接管了在银川府城和甘兰要塞之间的第二批车队,不顾野地车辆难以通行,命令车队绕过甘兰要塞向北,而为了保证第二批车队能够安全绕过甘兰要塞,斐迪南甚至专门命令一个万骑队骑兵在甘兰要塞附近监视,一旦甘兰要塞的西疆军出击,自己这个万骑队就可以毫不留情的给予打击。
剩下的两个万骑队,除了一个万骑队在银川府城附近游荡负责监控银川极其周围可能出现西疆军外,斐迪南则率领一万骑兵伙同三万多驮马直扑银川城郊储粮库,准备用这三万多匹驮马进行第三波的洗劫。
玛尔德诺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经办的粮食事务竟然出了这样大一个纰漏,而问题不是出在西疆人身上,而是出在了卡曼人身上,他怎么也想不通卡曼人怎么会不远千里来到这银川储粮库抢夺属于盟国的粮食,这简直让他无法相信。
当得到来自银川府城的通报称卡曼人狗急跳墙在银川府四处抢粮时,玛尔德诺并未意识到这其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卡曼人和西疆人一直处于战争状态这个情况尽人皆知,那卡曼人在敌人的境内进行抢掠也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只是玛尔德诺有些不明白李无锋怎么会放任卡曼人在自己腹心地区骚扰,这显然有些不大符合李无锋的脾性。不过想一想李无锋现在常驻南方,而这西北兵力空虚,卡曼人看准这一点扫荡银川也在情理之了。
但是他怎么没有料到这帮已经快被饥饿逼疯了卡曼士兵居然直接把目标对准了自己,看上了这么多属于西斯罗帝国的粮食,当银川府的紧急通报再一次传到他手,而且他也现了大批卡曼人出现在储粮库附近时,玛尔德诺这才现这件事情好像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这个时候玛尔德诺作了一件相当明智的事情,那就是在卡曼人完成对粮库包围之前,他悄悄命令跟随自己而来的卫队士兵及时脱身向驻扎在纽伦堡的驻军将领先行通报这一情况,请他立即派兵来保护粮食运输,并要求对方立即将卡曼人很有可能抢夺帝国粮食的问题向都报告。
斐迪南看着眼前这个桀骜不逊的西斯罗官员,脸色阴晴不定,说实话打仗行军斐迪南自认不输于人,但这政治层面上的林林总总却不是他所擅长的,眼前这个一脸傲慢的家伙居然在刀兵加身之时还是如此嚣张,甚至颐指气使的命令自己的手下立即停止行动,如此放肆狂妄,简直是闻所未闻。听得手下这般一说,斐迪南才从百忙抽出身来见上一见这位西斯罗人的粮食转运大使。
其实玛尔德诺在卡曼人大军逼近粮库时已经明白自己是上了狡猾的西疆人的当了,西疆人肯定提前就知道了卡曼人将会突袭银川劫粮,只是那种情况下要想将这一百万担粮食转运走,谁也没有办法,难怪说那么热情积极的要将粮食一起交付于自己,还寻些杜撰的理由来欺哄自己,只可恨自己一无所知,上了这样一个大当。但此时此刻已经不是后悔的时候了,且不说自己收受了对方那一笔贿赂,自己也早在接收手续上签字画押,而见证人亦是不少,西疆人已经把一切责任洗得干干净净。
不过玛尔德诺并不怪西疆人,毕竟他们是按照规则办事,并没有什么出格之事,顶多是利用游戏规则有些投机取巧规避风险罢了,只是这帮卡曼人来得突兀,要想夺取这批粮食,那也是他们不知道这是属于西斯罗帝国的东西,一旦知晓底细,他们应该能够分得清轻重。
“你就是那位所谓的斐迪南男爵?卡曼人的指挥官?”玛尔德诺眼睛牢牢盯住对方,尽量用平静的语调问对方。
斐迪南很想回答不是,这种公然劫掠行为本来就不太符合他的为人,只是形势所迫不得不为而已,而劫掠目标已经从原来计划前的敌人西疆人变成了盟友西斯罗人,这种巨大的反差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第四十四节 反扑
“不错,你是什么人?”斐迪南心已经转过千百个念头,这守卫在这粮库的五百士兵居然全是西斯罗士兵,没有西疆士兵,很明显这批粮食已经全数交给了西斯罗人,是将这批西斯罗人统统宰调杀人灭口,还是将这批人带上一起押回自己国内再作道理,或者就来一个不理不睬?
“呵呵,真是笑话,居然抢劫到主人头上,还问我是谁?!卡曼人可是越来越嚣张了啊。小子,告诉你,本人是西斯罗帝国特命粮食专员,玛尔德诺子爵,我告诉你,无论你是谁,马上带上你的人离开,否则就是对西斯罗帝国的公然挑衅,一切后果将完全由你负责!”玛尔德诺一听对方问话就气不打一处来。
“西斯罗帝国特命粮食专员?大胆狂徒,竟然敢在本人面前冒充盟国官员,这分明就是西疆人的粮库,什么时候变成盟国的粮库了?竟敢虚言恫吓本人,妄图蒙混过关!来人,将这个家伙押下去,好生看管,待本将处理完这边事务再来处置你这个招摇撞骗的家伙。”已经走到这一步,斐迪南别无退路,也只有硬着头皮往下装了。
玛尔德诺一怔,仔细打量了一下对方,马上明白过来对方的意图,他并非庸人,对这些事情也略有所闻,于是点点头很光棍的道:“小子,算你很,不过我要提醒你,不管你是尼克还是麦利的手下,你这是在替你家主子惹祸!多动一下你的脑袋想一想,两国交恶甚至引战争这个责任不是你家主帅能够扛得起的。”
任凭两名卡曼士兵将自己押走,玛尔德诺不再多言,卡曼人竟然敢冒险走这一着棋,显然是不把两国盟友关系放在心上了,幸好自己明智的派人先行通报纽伦堡,这样一来能不能夺回这批粮食就不是自己的责任了。
听得对方平静但充满了肯定语气的话语,斐迪南心也是一抖,麦利元帅也只是叫自己抢掠西疆人粮食,却没有料到这批粮食已经属于西斯罗人,自己这自作主张,会不会真的像对方所说给自己和元帅带来麻烦呢?
晋则成高据墙头,向南方远远望去,虽然看不见任何东西,但他知道三十里外的卡曼骑兵已经控制住了西斯罗人的第二批粮车,看来卡曼人胃口不小啊,只可惜自己手掌握的骑兵数量太少,卡曼人的一个万骑队一直在要塞北面虎视眈眈,显然是要确保押运的第一批粮食运回卡曼,自己手只有两个联队骑兵,不然定要叫卡曼人一个好看。不过机会还是有,现在就等这第二批粮车过来了。
为了赶上这道大菜,晋则成甚至放弃了坐镇银川的职责,他知道卡曼人不可能去攻击城高墙厚的银川城,出动四万骑兵的目的一来是借助骑兵的机动能力,二来也可以凭借骑兵度阻截攻击企图拦截运粮车和运粮驮队的己方军队,而以己方现在布置在银川一带的军队也的确无法对卡曼人造成大的威胁。不过晋则成从来就不是一个坐等时机到来的善主儿,他知道对方肯定也早就知晓自己手掌握的骑兵力量底细,所以才会放心大胆的将四个万骑队抽调了两个万人队分别监控银川府和甘兰要塞,每一个万骑队都已经远远过了自己第三师团拥有的一个骑兵联队实力,应该说敌人的布置算得上是天衣无缝了,但对方少算了一点,那就是银川紧邻莫特地界。
虽然腾格里草原上的游牧骑兵已经被秦王殿下收刮一空整编成了六个骑兵团,而两个驻防腾格里草原的骑兵团还远在一千多里地之外的乌兰集,无论从时间上还是地理位置上都无法赶得上这次战斗,但长期在银川留守的晋则成一直与近邻莫特人保持着较为良好的关系,没有正规骑兵部队,晋则成就秘密的通过官方和私人两重关系从邻近的莫特部落借来了几千勉强称得上预备役的普通牧民,利用夜色悄悄潜入甘兰要塞,将他们换上西疆军的服装,也可以勉为其难的冒充西疆骑兵了。
晋则成一直在等,他需要等到第二批粮车靠近甘兰要塞的时候,虽然北有一万卡曼骑兵监视,护送第二批粮车的还有七千卡曼骑兵,但只要能够成功的将在北面监视的卡曼骑兵引走,自己手两个联队骑兵完全可以对护送第二批粮车的卡曼骑兵动突然袭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以有备对无备,两个联队对七个千骑队,这一仗值得一搏。
斥候的消息终于回来了,押送粮车的卡曼人已经在距离甘兰要塞南部几里地处开始绕道,那里有一条便道可以绕过甘兰要塞,平素主要是一些躲避税检司检查的走私马帮车队从那里分道,久而久之,也就形成了一条便道,对车队来说虽然度会放慢许多,但毕竟能够绕过甘兰要塞,看来卡曼人也是打的这个主意。
一直游荡在甘兰要塞周围的富尔登万骑长终于现甘兰要塞上的异动,几千铁骑终于按捺不住陡然间从北门蜂拥而出径直向东狂奔而去,一边立即派出斥候迅跟上察看虚实,自己的万人队也开始向东北方向移动,富尔登一边也在仔细思索敌人的目的究竟何在。在这个关键时候,敌人居然倾巢而出,留下一个要塞,只怕要塞最多也就是两三千防守步兵了,敌人这样孤注一掷明显是有其目的。
斥候很快就回报了,不出自己所料,敌人骑兵奔出不到三十里地就改道向北,目标很明显直指已经上了贯通利伯亚诸国的南部干线的粮车,不敢多作犹豫,富尔登立即命令全军向北快跟进,北面只有三千同伴,还得负责押运那些并不老实的西斯罗人,只要北面同伴能够纠缠拖住对方一阵,自己就可以赶到将这帮该死的臭虫捏死在平原上。至于南面第二批车队还有七个千骑队,而西疆人已经没有足够骑兵,要想堵截,根本是痴心妄想。
一切按照晋则成设定的计划运行,当北面负责监视的卡曼骑兵被自己安排的诱饵吊走后,晋则成立即亲率两个联队的骑兵对甘兰要塞侧面的卡曼骑兵起了攻击,虽然保持了一定戒备,但没有料到从甘兰要塞居然一下子杀出了将近一万西疆铁骑,卡曼人在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激烈搏斗后最终不得不退出了战场,而第二批粮车也被截下安全的转进了甘兰要塞。
斐迪南显然也没有料到自己安排得如此慎密的计划依然会出纰漏,各方面情报都证实敌人没有足够的骑兵力量,但敌人却恰恰突出奇兵,一下冒出来近两万骑兵,这些骑兵是从那里冒出来的?
但现在已经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了,第二批粮车被劫,第一批粮车安然无恙,已经转道直奔帝国而去,自己只需要将这三万多匹驮马上的粮食运送回卡曼就算对帝国有所交代了,至于上方将如何处理自己,他也不知道自己这种行径就将是对是错。
薄近尘端坐大帐,次在众将面前穿上甲胄的他一脸肃色,而列在麾下的诸将也是一脸期待的兴奋之色,大家都知道经过这么久的游击破袭,卡曼人已经被搅得鸡犬不宁,疲惫不堪,现在各部主力都已经收缩回了南捷洛克,主帅这个时候突然升帐,其目的不言而喻。
金灿灿的令箭在案桌上闪耀着沉着的光泽,主帅背后的幕帘已经拉开,几个粗大却颜色各异的箭头笔直的指向北方,让人一目了然,在案桌下端站定的将官们只是一瞥便知道了即将到来的战事将会是指向何方,看到连捷洛克军的几名将领也都跟随列队,几乎所有都知道决定整个北捷洛克命运的一仗即将到来。
“诸位,恐怕大伙儿都已经明白这一仗的目标是什么了,不错,这一仗咱们的目标就是北捷洛克的甲马地区,也许不少人会在心里想为什么不一鼓作气拿下凡林,我也很想,但是现在条件还不成熟,尤其是在榆林的卡曼军队已经增加到了两个兵团,当然是没有骑兵的兵团,而且已经在向凡林靠拢。现在是我们拿下甲马的最好时机,敌人的骑兵已经启程向东奔袭银川和庆阳去了,甲马地区只有两个万人队,但是凡林的敌军在榆林增援部队一到就会立即向甲马靠拢,所以我们不能错失这个机会。”薄近尘不想给诸将留下一个独断专行的形象,所以有意以一个比较和缓的开头来吸引众将的注意力。
“所以,我们必须在一周之内彻底解决甲马!现在我宣布命令!”语气陡然一转,薄近尘态度一下子变得冷厉起来。
第四十五节 甲马之战
接到来自甲马城的求援信第一时间里,麦利就察觉西疆人的阴毒,在这个时候突然起了对北捷洛克的反攻,对时间把握得可谓恰到好处,让自己尾难顾。麦利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捉襟见肘缩手缩脚的感觉了,西疆军的强势在这个时候得到了充分展现,除了对甲马展开强攻外,西疆军还在榆林府境内连续动攻势,从榆林前往凡林城的卡曼军队每西向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价,使得增援军队度异常缓慢。
麦利其实在一收到甲马城的求援信时,就知道甲马局势已经不可为,西疆人既然如此精心布置,肯定时下定决心要夺回甲马了,现在还摆出一副要吞下凡林的模样,胃口之大让麦利有些愤然。
麦利虽然认定西疆一方不过是想借助军力上的优势压住自己不敢增援甲马,但他却无可奈何,手只有一万兵力,如果不是凡林城高墙厚,只怕西疆人早就猛扑上来要一锅端了,而从榆林过来的援军进展度比预料的要慢上许多,至少还要两天才能抵达凡林城下,而这两天恐怕已经足以决定甲马的生死了。
麦利也不是没有打过从嘉峪关派出军队的想法,但嘉峪关地理位置的重要性让麦利不得不三思而后行,如果甲马丢失,还有嘉峪关和凡林可以对甲马形成夹击之势,顶多也就是一个双方都难受的架势,西疆一方固然可以从甲马威胁自己一方内地,但他们一样要考虑甲马被围歼的可能性。嘉峪关一旦丢失却大大不同,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位置让嘉峪关根本不惧来自外界的进攻,当然前提是也要拥有相当兵力作基础,现在嘉峪关只有三万兵力,如果只派一万兵力增援,对甲马来说无疑是杯水车薪,弄不好还会被西疆军借机歼灭,如果派上两万,嘉峪关守军就显得太过薄弱,西疆人若真是定下了调虎离山之计,嘉峪关失守带来的后果的确不能接受。
唯今之计麦利也只能祈祷甲马城能够多坚持两天,一旦榆林援军一到,立即就可以向西驰援,此时的麦利也深深体会到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味道。
不过率领大军猛攻甲马的康建国和展伯涛却并不如此作想。攻击甲马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第三天,今天上阵的是南捷洛克军团的第二师团和第五师团,分别从南面和东面起攻击。
甲马城相对凡林城城墙要低矮一些,由于历史原因,甲马城对北防御的城墙最为高厚,各种防御设施也更为完善,而向东向南则相对薄弱一些,即便是卡曼人在占领了甲马之后有意进行了巩固也并未完全扭转这种态势,这也给了南捷洛克军起进攻少许机会。
“咚咚咚”的战鼓声再次擂响,尉迟宾牢牢的站定在第一线,一面大盾遮掩在身前,轰然向前的兵潮涌过他的身躯向前滚去,这已经是今天起的第六次攻势了,卡曼人很亡命,大概是知道城池一破他们的命运就将决定,所以顽抗起来也是一场凶悍,自己三个联队轮番冲锋,投石器、巢车、移动箭塔明显已经压制了对方城墙上的攻击力,但每当冲城车和云梯架设在城墙下起攻击时,敌人就像杀不绝的幽灵一般一下子又从垛口雉堞后面涌出来,疯狂的反扑,眼见得自己手下儿郎们一个个在城墙上下拼死搏杀,身为师团长的尉迟宾早已经是热血沸腾按捺不住了,若不是幕僚长和副师团长将他牢牢拖住,他也早就扑上第一线了。
城墙攻防战进行得异常惨烈,几乎每一个垛口,每一处城头,都在上演着一场活生生的血肉交易,状若疯癫的士兵们已经忘记了各自的最终目的,他们现在只有一个信念,杀死对方。武器没了,那就肉搏,滚在一起,卡住对方的脖子,手、脚、牙,全身并用,皮甲撕不开,就猛击无法防护的要害,实在不行,抱住对方一起滚下城墙换个同归于尽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一具具抱在一起的身体,如同被秋风吹落的黄叶,不断的从城墙上飞坠而下。
城墙下垒起的尸体已经厚厚几层,殷红的鲜血已经浸润了城墙的每一处,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成赭红色,浓浓的血腥气充斥在城墙内外,不过这丝毫影响不到双方鏖战的热情,已经完全投入到了战场这种狂热气氛的双方都没有停止下来的yu望,唯有这种无休止的生死决杀才能真正展现一支部队的如虹气势。
不过作为卡曼人的指挥官内德维尔却知道自己一方已经是强弩之末,凭借自己各种手段成功鼓动起来的信心和士气已经随着战事的日渐惨烈和时间的推移悄悄流失,而援军依然没有半点身影,敌人连绵不绝的攻势使得自己在昨天就不得不将预备队尽数用上,而今天的攻击度丝毫不减昨日,五千人的预备队到现在已经不足两千人,下一步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城内的捷洛克人也开始出现异动,自己不得不留下一千人作为维持城内局势的镇压力量,防止遭遇内外夹击,但是现在正面都已经朝不保夕,似乎留下一千兵力也是多余,但赭一千人抽调上来又能起得了多大作用呢,一种绝望的情绪慢慢在内德维尔心浮起,该死的援军,为什么还不到?!
又是一阵喧哗从前面不远处的城墙头上传过来,不用说,肯定是某个地段又被西疆军攻破了,来不及多想,内德维尔一挥手,紧随在身后的预备队勇士呼啦拉的向前方飞奔而去,这种事情已经生了不知道多少次,短短一个小时之内,这已经是第三次出现这种危险状况了,内德维尔知道这预示着什么,但他却再也抽不出多余兵力来应对这种危局了。
内德维尔正在思衬间,东面忽然间响起一阵猛烈的呐喊声,内德维尔心一紧竖起耳朵仔细探听,但杂乱无章的呐喊声却显得含糊不清,分不清楚究竟是哪一方出的声音,紧往前走两步,依然无法获得的准确信息。
本欲带上贴身卫队过去,但一看到南面城墙上的战事依然激烈,内德维尔又有些犹豫,但东面传来的那一阵呐喊声始终牵挂在心让他挥之不去,最终将南城战局交待给一名副将,内德维尔还是直奔东城而去。
尚未来得及走拢东城,只见满街的败兵正从东面涌来,心一冷,内德维尔忍不住咬紧牙关一连斩了几名只顾奔逃的溃兵,这才勉强稳住形势,寻来一名军官仔细查问,这才知道,东城墙一段被敌人工兵用地道挖掘,导致一段城墙倒塌,西疆军乘势掩入杀进,本来已经占尽劣势的卡曼军队实在抵挡不住,不得不后撤下来。
齐柏林志得意满的站在墙头,第五师团终于抢在了第二师团之前将金鹏旗插在了甲马城头上,这一次先手不能不说带一点运气,如果不是几名甲马本地向导指明东城一段城墙原来是建立在一处干涸沼泽之上,工兵也无法如此顺利的将这一段城墙挖松,撞城车不可能这般轻松仅仅是连续几撞就将城墙撞塌了。
随着城墙的倒塌,一直顽强坚持着的卡曼人士气和斗志终于崩溃了,一队队西疆士兵咆哮着怒吼着沿着城墙缺口涌入,很快就突破了少量企图封住缺口的卡曼预备队,而冲进城内的西疆士兵在第一时间就打开了城门,在一直虎视眈眈的骑兵队冲入城内后,整个战局就成为一边倒的局面。
大6公历698年月8日,在经历了三天艰难的攻防战后,西疆军南捷洛克军团终于抢在已经得到增援的凡林城派出援军之前攻克了甲马城,全歼卡曼两个万人队6军,仅有不足两千人从北城得以逃脱,金鹏旗第一次插在了北捷洛克的城头。而与此同时,南捷洛克第三师团也成功了将企图增援甲马的两个万人队阻挡在凡林与甲马之间,并在得到了增援后转入了反攻,在付出了接近六千人的代价后,两个卡曼万人队终于得以冲出即将合龙的包围圈,逃入凡林城。
就在南捷洛克军团取得甲马光复战的胜利之时,晋则成率领的两个骑兵联队在成功拦截了卡曼人的粮车之后又再次与斐迪南率领的卡曼骑兵进行交锋,双方在甘兰要塞东部十里地处生激烈交锋,斐迪南虽然在兵力上占据优势,但他并不想恋战,战役仅仅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便以卡曼人主动后撤宣告结束,而晋则成在夺取了卡曼人丢下的六千多匹驮马之后也满意的撤回到甘兰要塞。银川粮食争夺战宣布告一段落。
第四十六节 兵压
随着第五军团两个师团完成休整进入半岛战局,整个南半岛陷入了一片风声鹤唳之。苏拉维西公国都雅达城在一夜之间就成了暴民的天堂,随着政府、军队、贵族和富人们的撤离,雅达城立即陷入了无政府状态,得到机会的城市贫民们成群结队在雅达城游荡,洗劫着城市一切可以攫取的东西,女人、金钱、财宝、粮食,红着双眼的暴民们手持各种武器,四处纵火烧杀,城内卷起的浓烟甚至在几十里地开外也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山遥的第三师团仍然是在第一时间作为先锋进入步设防城市――雅达城,暴民们立即成为高岳士兵最好的练手靶子,从两个方向进入城内的高岳士兵一口气斩杀了数十股借机抢掠*的暴民团伙,暴民的头颅从北城门一直挂拢南城门,仅仅是一夜之间,雅达城又从混乱天堂恢复成为一个安静美丽的城市,只不过这种安静美丽略带一些凄凉,街道上凌乱的杂物和斑斑血迹以及隔十米又是一个面目狰狞的头颅构成一副奇异的画景。
马蹄声在雅达城内的大街上显得格外清脆,木力格皱着眉头瞅着四周的情形,他可以清楚的看见路两旁紧闭的门窗闪动着的目光,空旷无人的街道上除了每隔十米一名警卫的士兵外,就是浩浩荡荡向前推进的钢铁兵流了。
“山遥这个混蛋,看他干的好事?城里的人上哪儿去了?难道都逃往南方了?”木力格忍不住咬牙切齿的暗骂道,声音小得只有并排与他一同策马前行的另一名军官听得见。
“呵呵,木大人,不必过分责怪山遥将军,这雅达城与咱们帝国原素来无太多来往,而贵族士绅和大部分商人已然逃往南方,现在留下的大多都是一些小商贩和手工业者以及城市贫民,他们对帝国更不了解,所以有这种现象也不足为奇。至于这城墙上悬挂的人头么,肯定是那些趁火打劫的暴民所有,本来就罪有应得,想必雅达城内的市民们一样对他们恨之入骨,只不过他们现在对我们同样不了解,所以才会有如此表现。”一边打量着周围情形,老者一面颇有兴趣的观察着四周房屋建筑。
“温兄,你也知道,这一次咱们进入这半岛同盟的目的何在,殿下的意图咱们都清楚,如果这样弄得民心尽失,只怕你我都会吃不了兜着走啊。”木力格抽*动了一下嘴角,恨恨的道,“暴民骚乱,在每一个城市政权更迭的时候都在所难免,山遥作为一个师团长应该有这个敏感性和前瞻性,非要等到暴民混乱已经不可收拾时才来用**解决问题,这样有何好处?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是有意放慢脚步进城,好借机杀人泻火,顺便为自己部队争取一些荣誉。”
“嘿嘿,木大人,我看你对你的老部下们要求未免太高了一些吧?不过以我只见,也许山遥的这种方式更能够为我们获取民心也不一定。”老者瞥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道。
“噢。此话怎讲?”木力格一听来了兴趣。
“木大人,你可能对半岛同盟这些国家不太了解,这里的民族成分较为复杂,而每一个民族在国家都不能占据绝对优势,这就造成了半岛同盟各国城邦之间的关系既紧密但又充满了戒备心理,关系紧密是由于每一个民族都分布在各国内,由于民族和宗教的原因,他们有着天然的心理亲密感,但每一个国家占据一定优势的只有一个民族,这样又造成了各国城邦之间的戒备,他们都需要防范对方某国或者城邦支持在对方那个国家占优的民族在自己国家内的想法,所以这也导致了各民族之间关系也并不融洽,但在对外关系上,他们却有着相当的危机感,毕竟在西面一直他们鲸吞蚕食的帕沙王国让他们都察觉到了不联合起来的出路就是完蛋。”
顿了一顿,温拿继续向下介绍:“苏拉维西公国以莱族和瓦族为主,掸族也有相当数量,瓦族所占人口最多,约百分之四十五左右,莱族约占百分之三十,掸族所占比例大概在百分之二十,其余几族合起来占百分之十五,按理说苏拉维西公国应该是瓦族势力最大,但恰恰相反,由于该国上层包括大公在内自建国一来一直是莱族执掌大权,上层贵族也大多是莱族,所以实质上苏拉维西公国一直是又莱族控制着国家大权,而人口数量最多的瓦族却一直处于该国最下层,这也是苏拉维西公国最大的政治问题,两族之间关系一直不睦,但莱族自建国以来一直控制着整个政权和军队,瓦族也无可奈何,而这一次莱族势力在雅达城崩溃,乘机作乱的肯定是处于下层的瓦族暴民,山遥能够乘这个机会用血腥手段立威,一来可以打压企图取而代之的瓦族,二来可以瓦那定一直属于莱族派系的其他民族的民心,三来也可以向莱族表示我们西疆军在对待民族问题上一律平等,在法律面前一视同仁,最重要的一点,我们可以在苏拉维西诸族建立一个比较微妙的平衡局面,这样对我们的下一步最为有利。”
木力格不得不佩服温拿这个老狐狸的精明老到,自己虽然自信在军务上绝不输于对方,但在涉及政治这一块上却自愧弗如,应该说温拿方才设想的那番态势也是殿下最乐意的看到的一幕,能够利用各民族之间的不合兵不血刃的控制整个苏拉维西公国这是秦王殿下最欣赏的手段。
看见木力格嘴角微笑连连点头,温拿知道自己的话语已经赢得了对方赞同,他马上补充道:“不过木大人,有一点我们也需要注意,半岛同盟诸国这些民族虽然武备松弛,但从民族特性来说一贯敬服和崇拜强者,好在他们对唐族明一直仰慕已久,但以我之见,我们还是需要一场全胜或者大胜战役来向他们展示我们强大的武力,只有这样才能够使他们真正心悦诚服。”
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谈及军务,木力格心早有定议,“温兄说得不错,现在半岛联军都已经退守到了南部的库特丹城,而且根据情报现实,棉兰和巴厘亚已经和其余几国和城邦分道扬镳,这是我们一个好机会,现在支撑着联军的恐怕就是四城邦,其尤以摩洛和东萨摩亚为主,他们企图在库特丹凭坚城于我们顽抗,不过他们似乎忘却了一点,我们完全可以甩开库特丹,从棉兰和巴厘亚南下,直接进攻几城邦的本土,我倒要看看他们如何应对。”
“木大人,他们不是忘了这一点,我们要南下,最好的途径自然是通过棉兰,巴厘亚公国境内除了北部都所在地外其他地区大多是山地,交通不便,行军困难,我们只能拿下棉兰才能够自由进入几城邦,但棉兰境内亦有坚城可守,而且棉兰人也有相当军事实力,他们大概是寄希望于棉兰人能够成功的拖上我们一段时间,等到大6战事结束,他们的主力军队就可以乘船迅返回本土迎击我们了。”温拿也笑了起来,联军打的什么主意,他和木力格二人都清楚,但是这半岛同盟东部战火一起,帕沙人会轻易休战么?这一点任何人都应该想得到,但许多事情却并不是按照常理可以推算的。
“也罢,温兄,你也不必替山遥这个家伙多辩解了,他是不可能想得到这么深远的政治意义的,在他眼大概就是能够用血腥手段镇住雅达城内的民众,以便于他作威作福吧。”木力格的话语掩盖不住对山遥的爱护,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部将,虽然现在已经不是自己的直属部队,但木力格仍然下意识的将他视为子侄辈。
“呵呵,第三师团军纪严明,乃高岳军人的典范,山遥将军如何敢于败坏木大人定下的铁规?”温拿也有意恭维,接口又道:“不知道木大人的下一步计划#86;#86;#86;#86;#86;#86;?”
“唔,温兄,棉兰人和巴厘亚人既然已经和联军决裂,决裂原因我们现在虽然还不知道,但这间肯定有漏洞可资利用,情报部门的人已经在了解这其的内情,我想我们先稳定雅达城局势,同时可以用挥大军南下,兵压棉兰北部,两手并用,如果能够分化瓦解半岛同盟诸国,那对我们下一步计划将大有裨益,也许我们能够以更短的时间解决棉兰人,直插几城邦的腰肋,到那时候,我倒要看看困守在库特丹的联军该如何应对,哈哈哈哈!”木力格和温拿会意的交换了一下眼色,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第四十七节 迷惘
库图佐夫脸色阴沉的背负双手凝视着前方一动不动,夕阳西落,将他高大的影子投射在润泽的草地上。青青的草地望过去就像一带墨绿的地毯,让人无法想象这已经是深秋之时了,清爽的空气略带一丝雨腥气,一场雨后,连带着气温也下降了不少。东大6干旱无比,而大6南部却是雨水丰沛甚至连绵不绝,整个南部地区都成为了一片烂泥潭,无论是半岛联盟和西奥兰王国的联军还是己方军队,都被这种天气磨得凭空少了许多锐气,连库图佐夫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季节实在不是一个展开攻势的好时机。
不过雨季即将过去,只要在坚持十天到半个月,库图佐夫相信必定会迎来一个适合于战斗的深秋,而联军也必定会在己方的攻势之下崩溃,尤其是在得到唐河人也已经兵南下向半岛同盟东部起战争的情况下,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但是,这一切似乎都因为皇帝陛下和国务大臣的联袂到来而蒙上了阴影。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黑格和自己关系越来越僵呢?难道国王陛下看不出这间的端倪?击溃半岛联盟的抵抗在此一举,只要能够在这一仗彻底将半岛同盟打败,纵然一时间获取不了多少战利品,库图佐夫觉得也是值得的,至少为今后缓过一口气后重新卷土重来打下了良好基础,帕沙王国拥有良好的军事基础和雄厚的人力资源,只需要几个月时间,一支强大的军队又可以重新组建起来,而那些联盟小国,这一仗足以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即使有佣兵相助,也无法挽转他们败亡的结局。
库图佐夫默默思索着该如何说服即将到来的国王陛下。国务大臣那边他已经不抱一丝希望,自从南吕宋被吕宋人夺回后,黑格就对自己有了很深的成见,当初库图佐夫也不知道为什么素来对军事不大感兴趣的国务大臣为什么会因为南吕宋的得失而如此在意,都是在过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后,库图佐夫才得知黑格在南吕宋花费巨资购买了大片良田沃土,而他的姻亲――王国最大的糖商更是一口气在南吕宋投下巨资购买了数个甘蔗种植园和几匹茶山,正准备大干一番,没想到风云突变,南吕宋竟然被吕宋人趁帕沙大军南征之际联手科米尼人一举夺回,黑格和他的姻亲的巨额投资自然打了水漂,损失惨重,虽然这也同样是库图佐夫不愿意看到的,但库图佐夫知道当初就一力反对南征的黑格已经把内心的极度不满暗暗记在了自己头上。
现在南征之战已经进入最关键阶段,只要能够挺过这一段时间,不但雨季马上就会过去,而且李无锋在半岛同盟东部的攻势也会越来越猛,而半岛同盟东部诸国的佣兵部队必定会马上抽兵回撤,这样一来即便是西奥兰王国再增加一倍兵力投入,也无法挽救同盟诸国的崩溃,一旦同盟西部诸国落入王国手,那帕沙王国将在今后与西奥兰王国的对峙占据相当优势,为今后帕沙王国称霸大6南部奠定坚实基础。
但是为什么国王陛下现在的态度会与以往大不相同变得暧mei不明呢?库图佐夫心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隐忧,他不知道这一次国王陛下的为什么一反往日对自己的绝对信任,听任国务大臣来抨击自己掌控的军务,过去早就定好的互不过问非管辖范畴事务的规则似乎也受到了挑战,难道国王陛下对自己的信任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色?
看见主帅宽厚的身影这一刻显得那么孤独,达扬站在主帅身后一直默默无语,他已经知晓国王陛下和国务大臣两人会在明天这个时候抵达这里视察,名义上是视察战斗在第一线的王**队,但内里究竟会有什么内容,达扬也大略知晓一二。
从国王陛下和国务大臣二人的来访便可以隐约察觉王国内部在对待是否继续将这一仗打下去已经产生了巨大的分歧,王国的主流报刊都在猛烈抨击王国顾此失彼,为了夺取南方半岛同盟而损失了已经落入囊的南吕宋,这一笔帐从表面看上去,无论如何也是一笔不划算的交易,虽然库图佐夫和达扬并不这样认为。
眼见得最佳时机即将到来,尤其是李无锋在东面起的攻势以及雨季即将结束,半岛同盟西部诸国和西奥兰王国联军已成强弩之末,虽然在上一仗双方都损失惨重,但达扬却清楚己方军力并未受到根本性的伤害,达扬坚信,一旦战机成熟,只要主帅拯臂一呼,二十万大军必定可以排山倒海之势将眼前气势已衰的联军碾得粉碎。
不过这一切都需要等到国王陛下和国务大臣二人明日到来之后才能作出作后决定,达扬希望眼前这位在自己心目无所不能的主帅能够做到这一点。
“达扬,你说咱们现在和联军议和该提一些什么样的条件?”似乎早就察觉到了自己背后的心腹部下,库图佐夫幽幽的话语显得有些空洞虚无。
“议和?!”达扬全身一震,几乎以为自己耳朵出错了,下意识的反问一句:“大帅,什么议和?和什么人议和?”
“当然是和联军议和,咱们下一步需要做的就是和联军议和,但我们必须为我们帕沙王国争取最有利的条件。”库图佐夫慢慢转过身来,额际几条皱纹在这一刻似乎一下子深刻了许多,掩盖不住的疲倦之色略带一丝遗憾。
“为什么?!属下坚决反对!大帅,只需要再等上半个月,不,再等十天,雨季就完全结束了,没有人能够阻挡我们帕沙大军前进的步伐,大帅,难道您连这十天也不愿意等下去?”顾不得在主帅面前失礼,双手紧握成拳,脸涨得通红的达扬咆哮起来:“我不明白,大帅难道就不能在国王面前据理力争一下么?黑格这头蠢猪,他懂得什么叫军务,什么叫战机?他不过就是一个眼只有金钱和利益的短视之徒罢了,大帅如果能够向国王陛下禀明情况,难道以陛下的英名睿智会看不穿这一点?”
脸上落寞之色更浓,库图佐夫方正脸盘上那双深邃的眼睛一时间也闪过一阵迷惘,陛下真的会看不穿这一点么?别说达扬不相信,连库图佐夫一样无法说服自己,昔日与国王陛下一起论军谈武的一幕幕又从眼前掠过,可是陛下如果知晓这份情况为什么还要御驾亲临前线呢?如果真的同意自己的想法,只需要一纸朱批便可以决定的事情为什么还不远千里来前线呢,这并不符合他喜欢享受的性格。
“闭嘴,达扬!国务大臣岂是你等能够评价的?!若没有国务大臣这多年来的精心筹措,我们帕沙王国的国势岂会蒸蒸日上一跃过吕宋和科米尼?国事政务的繁杂琐碎也不是你我能够了解的。至于国务大臣对我们战事的看法那也是他站在他的角度上来看待问题,不能简单的说对与错,我们只有将我们的看法和意见向国王陛下陈述,静等国王陛下裁定便是。”库图佐夫脸上反而平静了下来,此时他心那股子怨愤和不解已经渐渐消减,既然国王陛下亲自到来,说明陛下心已经有了决定,以陛下的心性,若是要想再多作努力劝谏,不但徒劳,反而会生出许多后患,不如大大方方听从陛下决定,徐图后事。
“可是大帅,千万儿郎费尽千辛万苦,流了多少血汗,多少儿郎为之捐躯,我们才能走到这一步,我们如果要与联军议和,那我们南征的目的究竟何在,儿郎们的牺牲又是为了什么呢?”达扬颈项一扭,额际青筋暴绽,抗声怒道。在自己最尊敬的人面前,达扬完全没有了当日担纲主将时的镇定和威严,此时的他如同一名正在向长辈泄的子侄,把自己的不满一股脑儿的倾泄出来。
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库图佐夫缓缓将头转向一边,良久,才淡淡的道:“后退是为了更好的前进,达扬,我希望你能够看得更远,许多时候,军事和政治是不能彻底分开的,原本我也不想让你受其他太多的干扰,但现在看来,让你更清醒的认识一些更深层次的东西也许更有必要。只是现在我没有心情和你多说,待有时间我再和你好好谈一谈。明天陛下和国务大臣就会抵达,一切由我来汇报,纵是陛下问及,你等所有人也不得妄言一句,否则我必定军法处置,决不留情!”
强压住心的不满,达扬唯有恭敬一礼,愤然离去。望着对方雄健的身影消失在远处,库图佐夫轻叹一声,垂下头,默默思索起明日该如何向国王陛下汇报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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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节 作势
金鼓齐鸣,吼声阵阵,排列成整齐方队的士兵们在瓢泼大雨一动不动,水珠沿着士兵们额际眉头往下垂落,满面的水流慢慢下滑入士兵们早已经湿透的内衣,紧闭的双唇和凝目而视的固定姿势宛如一具具雕像,铛亮的矛尖枪头在空闪耀着青濛濛的光华,而被雨水浸透的皮甲一点一点透出沉着的色泽,看上去总有哟说不出的凝重味儿,数万士兵凝聚在一起带来的那股肃杀气势在雨水显得更为浓烈,仿佛要划破茫茫雨雾,直冲霄汉,笔直挺立的士兵们精神饱满,昂挺胸,气势昂然的迎接着国王陛下的检阅。
雨水已经将骑在马上的三人淋得湿透,但当先策马前行的壮年男子断然拒绝了身后二人提出要为他撑伞和披上雨具的建议,一边向行礼致敬的士兵们挥手致意,一边微笑着观赏着这一幕动人的雨阅兵式。士兵们的每一个神色都毫无保留的映入壮年男子的眼帘,显得那么生动自然,让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亲近感人气息的壮年男子心涌起一种说不出的壮怀雄烈。
从接受检阅的军队一头走到另一头,半个小时的时间在这一刻似乎显得那么漫长,就在当先而行的壮年男子踌躇满志的同时,却让本来就有些心神不定的披甲元帅更是忐忑不安,他不知道为什么陛下会突然坚持要检阅原本取消的士兵方阵分列式,但国王陛下的固执己见让任何人无法阻止,连带国务大臣也只能挺着身躯陪同着陛下在这雨遭一场罪。
“很好,朕很满意,佐夫,朕看王**队的士气相当高昂啊,并不像你在给朕上一次的战报所说的受了重创那般不堪嘛,朕就不信难道南边这些劣等民族真能比得上我们安第斯人,看了这只军队的气势,朕的信心也凭空暴涨许多了。”听凭身畔两个随身陪伴的侍女替自己脱去湿衣,换上衣服,躺在宽大的帅椅,壮年男子已经恢复了平素的随和和自然,方才检阅兵阵时的威严肃穆消失无踪,听任侍女将靴子脱下,擦拭干净换上便靴,壮年男子白皙的脸膛上浮起惯有的懒洋洋笑意。
库图佐夫有些不明白这位从小长大的好友话语的意思,原本他已经抱定主意如果对方坚持要撤兵,他也只有服从,然后从与联军的谈判最大可能的榨取更多的利益,但国王陛下来后只字未提撤军议和之事,难道事情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般糟糕?悄悄的瞥了一眼一脸平淡的国务大臣,库图佐夫第一次生出看不透眼前二人的感觉,轻轻干咳一声,“陛下,在托克顿一战,我军损失的确不小,不过联军损失亦是不小,而连绵不断的雨水也让双方的士气大受影响,只是我军都是经过长期训练和多次战斗的精锐老兵,更能够适应不利局面下的战争,相比之下,联军纵然是兵力稍占优势,但从总体实力来说,老臣以为却并不是我军对手。”
眼见得事情似乎有一丝转机,素来谦和的库图佐夫也顾不得谦虚了,字斟句酌的分析着眼前的有利局势:“而最主要的是在联军起着举足轻重作用的半岛同盟东部诸国的雇佣军因为李无锋南下原因,恐怕很快就要东返,雨季亦将结束,正是我军与联军展开决战的最佳时机,只要我们一战而下,整个半岛同盟西部诸国和城邦都将成为我们的囊之物,西奥兰王国再也无法借助同盟力量牵制我军,我们只需要休整两年,好生消化攻略的土地,到时候就该是和西奥兰王国清算一下新仇旧恨的时候了。”
“唔,佐夫似乎很有信心一战解决联军啊。”对自己的军务元帅兼好友的话语不置可否,壮年男子舒适的躺在帅椅伸了一个懒腰,大帐只剩下三人,作为一国之君,壮年男子似乎毫不在意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心腹,一双幽暗的瞳孔透露出来的目光总像是游移不定。
“元帅大人,想必你也得知李无锋已经在横断山之东大举南下,黑格不懂军事,但想问一问,以目前的形势,半岛同盟能否抵挡得了李无锋南下之势?”一直未曾搭腔的国务大臣终于问了。
目光一凝,库图佐夫不知道对方问这个问题意图何在,但他知道这绝对与今日二人前来决定是战是和一事有莫大关系,不敢怠慢,仔细思索了一下方才答道:“半岛同盟虽然在军事上有联盟互助之约,但内里却暗流涌动,若单单要想以半岛同盟东部诸国和城邦要想抵挡住李无锋全力攻击,只怕很难,除非《乌尔根条约》签字国的马其汗人和南洋联盟都出兵支持,那有另当别论。”
“那以元帅看法,那马其汗和南洋联盟会出兵相助么?”国务大臣立即跟问。
“南洋联盟纵然有心相助,但依他们联盟议会的办事效率,只怕议定之时唐河人的旗帜都插遍半岛了,至于马其汗人,我也不敢确定,毕希利和雷觉天都是老奸巨猾之人,按理说他们不会放任李无锋如此肆无忌惮的南下,从长远看来,这对马其汗人一样是潜在的巨大威胁,但现在马其汗人大量兵力被拖在了林氏的三江郡,米兰人在背后也是一个隐患,会不会出兵,以多大规模介入,都会对战局的展和最终结局产生很大影响,这间还有很多变数,所以我也无法确定。”库图佐夫的话语越谨慎严密,滴水不漏。
“我记得元帅阁下曾经与陛下说过这个迟早会成为我们的敌人,不知道元帅阁下现在也如此认为么?”黑格的声音越低沉。
怔了一怔,库图佐夫小心的揣摩着对方话语的含义,瞥了一眼坐在大椅瞑目不语貌似入睡的壮年男子,才慢慢道:“不错,本人的确说过这个话,不过现在却需要修正一下,如果李无锋能够解决掉吕宋的腓特烈的话,那李无锋将成为我们最大的敌人,但现在李无锋似乎已经对吕宋放松了压力,而腓特烈似乎经历了一些磨砺变得成熟了许多,李无锋要想解决掉吕宋人,只怕不是易事,以本人之见,三五年之内,李无锋未必能够做到这一点。所以,李无锋短时间内还无法对我们构成实质性的威胁。”
“那以元帅之见,我们有无必要现在放半岛同盟联军回东部牵制李无锋南下之势呢?”黑格脸色此时似乎由阴转晴,好看了许多,这让库图佐夫大惑不解。
“放雇佣军东返?”库图佐夫心念急转,随即一震,心大喜,只是不解的是为何从未听说过对军务有所涉猎的国务大臣怎么能够想出如此妙计,目光随即往一旁躺在大椅的国王陛下望去,却见嘴角微微上翘的壮年男子虽未睁开眼,但那副表情却早已暴露了一切。
“陛下,#86;#86;#86;#86;#86;#86;”库图佐夫恍然大悟,但国务大臣这一番表现却又是何意呢?
“呵呵,佐夫,不必东张西望了,这一法的确是朕之意,不过黑格却是坚决支持佐夫你的意见,要一举击败联军,拿下半岛同盟,朕不过是附和而已。先前朕还有些担心托克顿一战之后王**队能否应对半岛同盟和西奥兰联军呢,不过看了朕的军队表现,朕也就放心了,倒是黑格对佐夫你信任有加,一直坚信佐夫你能够彻底打垮联军呢。”睁开眼睛,壮年男子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身体,背负双手在大帐踱起步来,“不管李无锋是将来的敌人还是现在的威胁,放东部的雇佣军回去对我们只有好处。现在各方的谍报人员在咱们境内活动得很厉害,朕不得不小心,此次朕带黑格来就是要给外界造成一种假象,那就是黑格和朕与佐夫的意见不一,尤其是黑格和佐夫你更是成了对头,而朕呢,似乎也对佐夫起了疑心,就是要给所有人这个错觉,这样一来,我们在谈判不但能够捞取一些利益,等半岛同盟东部雇佣军一上路,我们就可以继续完成我们的南征大业!”
双目闪动着兴奋的光芒,库图佐夫此时的心情难以用言语来形容,前几日里的种种猜疑彷徨苦闷一下子消失无踪,妙,果然是妙不可言,如此一来,只怕所有人都会坠入彀,尤其是对面的敌人,一旦敌人在签订和约之后,雇佣兵东返,集结起来的军队士气也会随之松散开来,要想在重新凝聚起来,就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做到的事情了,虽说手段有些不大光明,但兵不厌诈,这等手段也并不足为奇,尤其是陛下携国务大臣同来前线,这等做作足以让所有了解自己国内朝恩怨的敌方势力深信不疑了。库图佐夫甚至可以想象得到敌人在庆祝和议成功的同时遭遇进攻的那种震惊场面。
第四十九节 握手
两道身影默默的漫步在营帐外的野地,警卫士兵远远的跟随在其后,双方一时间似乎都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打开话题,唯有脸上若有所思的表情证明两人都在琢磨着对方内心的想法。
对面整个满脸皱纹的老者让自己越来越无法看清楚他真实面目了,有时候库图佐夫认为自己已经看清楚了对方的真实想法,但仅仅是一转瞬,库图佐夫又现自己的看法偏差甚多,作为堂堂帕沙王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务大臣,岂是区区一些财货钱物就能蒙蔽住心智的?即便是投资有些损失,也不过是九牛一毛,根本不足以让对方心生怨意。
“元帅,请不必用这种眼光看老夫,不错,南吕宋一事的确让老夫心情有些不爽,但黑格虽然不才,但也不至于将私人感情掺杂在国家大事来,何况相信元帅也一样不愿意见到南吕宋的得而复失,不过这并不能作为老夫反对南征半岛同盟的理由。在这里老夫还是要郑重提醒元帅,现在王国的经济重心区域依然在本土,本来南吕宋已落入王国,那里本是吕宋百年展的精华所在,若是能花上几年时间消化为我帕沙所用,我们帕沙王国国家综合实力便可当之无愧的傲视大6其他诸国,远胜于在南方攻略这些弹丸小国所花精力。只可惜南吕宋却被腓特烈用计夺回,让我们帕沙王国痛失良机,老夫深感痛惜。但事已至此,后悔亦是来不及了,所以黑格亦想请元帅在展开军事攻势之时也需考虑王国财政力量的支撑度,如果一味以夺取和征服为目的,不能妥善消化所获将其转化为王国固有实力,这种高强度大规模的战争纵然我们王国目前财政基础不错,只怕我们也一样无法坚持太久,这一点希望元帅阁下务必考虑进去。”
一番诚挚恳切的话语让库图佐夫几乎无法相信这是来自一直和自己格格不入的国务大臣口,库图佐夫怎么也无法想通作为对国王陛下有着莫大影响力的他何以会用这种方式来提醒自己,他完全可以向国王陛下提出这一番建议,相信国王陛下一样会接受这番本来就符合实情的意见,那这位国务大臣为什么会选择这种委婉的方式来向自己示好呢?
库图佐夫必须要承认如果帕沙王国没有这个精于权谋而又善于理财和展经济的国务大臣,帕沙王国永远不可能有今天纵横大6的实力,军事力量一样必须建立在坚实的综合国力之上,尤其是经济实力,军队也不是一些农民拿起几把刀枪就能成为合格士兵的,士兵的薪水、盔甲、武器等等各种后勤消耗以及战死后的抚恤金,这种看起来似乎不起眼的东西却是支撑一直军队最基本的保障,作为军方统帅的库图佐夫深知这一点。所以不管自己对黑格私人操守有何看法,在这一点上黑格的功劳可以说无人能及,而帕沙王国目前根本没有人能够取代他的位置,现实决定了自己必须与对方合作,只有合作才能够使得帕沙王国朝内凝结成铁板一块,心无旁骛的对外扩张,这大概就是国王陛下有意避开要让自己和对方单独相处交心的原因吧。
看见军务元帅用一种惊讶夹杂疑虑的目光注视着自己,黑格知道自己如果不袒露自己的心思只怕永远无法让对方释疑,库图佐夫不是一个可以欺骗的人,不过黑格也知道此人胸沟壑万千,也非拘泥不化之辈,为了王国的利益,他可以容忍任何事情,对这一点,黑格倒是颇为欣赏,正好也与自己的利益并不相悖。
“呵呵,元帅阁下也许觉得老夫今日的表现有些出乎您的意料吧,素来与您格格不入的黑格怎么会如此体贴人意主动示好与您呢?这好像不太符合黑格为人行事作风吧?哈哈哈哈,元帅,请放心,我黑格做事有时候虽然在手段上有些不太合您的心意,但有一点我想元帅阁下不会否认,那就是黑格与您一样,从未因为私欲而作出过有损王国利益的任何事情,至于意气之争和内讧那更不可能。”黑格笑着瞟了一眼惊疑不定的对方,能够让这位号称大6军神的库图佐夫元帅有如此神色的,只怕也只有自己一人罢。
“黑格大人,本帅从未怀疑过大人的胸襟和气度,本帅只是一个军人,在考虑政务和经济方面也许不太周密,这一点还请黑格大人多多为陛下指出。黑格大人与本帅皆为王国效力,本帅希望你我二人能够同心协力共同辅佐陛下为帕沙人建立一个崭新的王朝!如果黑格大人有什么需要本帅能够帮忙的,只要本帅能够做得到而又不损及王国根本利益,呃呃,本帅也将竭尽所能给予方便和支持。”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久在宦海沉浮历练的库图佐夫已经隐隐约约听出了对方一些未露之意,索性挑明,让对方能够开诚布公的道明来意,这样也干脆方便许多。
“好,快人快语,黑格最欣赏的便是元帅的这种风姿气度。唔,大概元帅也略微知晓本人姻亲在南吕宋投资损失了一大笔,呃,现在王国已经占领了半岛同盟两国一城,这些地方应该有不少地主贵族已经逃亡,即便是和谈也好,继续战争也好,此三地已经是王国囊之物,但由于战事短时间内不可能结束,这几个地区暂时会列为军管,本人那位姻亲也会在近期来此投资兴业,本人希望元帅大人能够在允许范围内尽可能的给予方便和照顾,在此,黑格先向大人致谢了。”
黑格的话语没有丝毫顾忌,听起来一个国务大臣公然要求军方为他的姻亲投资给予方便照顾这种言论有些过放肆,也许监察官一封弹劾送到国王陛下面前就会让自己身陷大狱,但黑格并不担心,国王陛下需要的不是因循守旧的廉吏,自己的所作所为瞒不过陛下,也许自己的贪欲毫无遮掩的展现在他面前正是让他最放心的,只有让自己的把柄掌握在陛下面前,自己才是让陛下最放心的臣子,这一点是黑格多年总结出来的经验之谈。既然是这样,自己何不狮子大张口狠咬他一口,一举两得呢?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库图佐夫重重的点点头,面无表情的道:“没问题,黑格大人,不知道您姻亲投资的项目可曾确定?”
“呵呵,谢谢元帅的关心,我姻亲对卢克公国北部的一处金矿以及南部的一些土地很感兴趣,我想元帅一定不会让我姻亲失望。”黑格大臣的笑声在这一刻听起来说不出的刺耳。
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座金矿库图佐夫亦有所耳闻,不但易于开采,道路交通方便,而且矿石含金率极高,本是卢克公国大公本人和几名高级贵族合伙所有,现在对方居然要一口吞下,胃口之大让早已有心理准参的库图佐夫不得不顿了一顿。
“怎么,元帅,是不是有些不太方便?”黑格诡谲的笑意堆满脸颊,连脚步也渐渐放慢下来。
“不,不,黑格大人请放心,待您的姻亲到来之时,本帅定会给他一个满意的交待。”缓缓摇摇头,库图佐夫脸上神色不动,如果能够以此换来对方对自己战略的支持,纵然是有些违背良知道义,相对于整个王国的利益来说,那又显得微不足道了。
“很好,那老夫就静候元帅大人的佳音了。对了不知道元帅阁下准备如何与联军那边谈判,陛下让老夫来问一问,能够在最短时间内达到既不让对方起疑,又能让东部的雇佣军迅返回东大6,这样的结果最好不过,希望元帅能够好生筹划一番,陛下和老夫都不会在这里呆多长,估计明天就会离开返回,这边的一切就要全靠元帅您了。”满意的点点头,国务大臣的将头转向东面,顿了一顿才慢慢道:“只要东部雇佣军一离开大6,元帅就可以按照您的计划尽情展开,后勤问题请不必担心,老夫已经在来之前通知了您的军需官罗泽波尔将军,一切都按照您的要求准备停当,估计现在已经在运送路上了,只是因为天气原因,恐怕日程会有所耽搁。老夫也希望元帅能够旗开得胜,那样也许我们的共同利益会更多。”
无声的点点头,库图佐夫脸色如同古井无波,看不出任何异样,看来这个家伙早就料到了自己会接受妥协,自己的脾性也早已在对方算计之,也罢,能够达到目前这种情形也算是令人鼓舞了,只要能够给予自己这一次机会彻底击溃半岛同盟和西奥兰联军,这一次出征的目的就算达到了。
第五十节 要价
一名军官匆匆的闯入雅达城心大公府内的会客室,引来众人瞩目。充满浓郁莱族风情的木雕、藤编、木版画将整个会客厅点缀得格外清新自然,无锋是第一次见识半岛地区的风土人情,这种展现亚热带和热带地区民族风貌的各种小装饰品和工艺品颇为引人喜爱,尤其是对女孩子的吸引力更是不一般,从坐在无锋身旁女郎对那对用银链串连起来的精致藤编动物爱不释手就可见一斑。
走进会客室的军官略一犹豫,立即把目光转向上位,不过见无锋没有表情,随即将手函件交给了居于无锋下的军务署长凌天放,凌天放略一过目,立即将情报递给坐在无锋侧后方的女郎,女郎粗粗浏览了一下,悄悄附在无锋耳后一阵低语。
听完身后苏婕的汇报,无锋微一皱眉,欲待开口,似乎又有什么顾忌,而凌天放眼也是思索之色,看在坐在对面主客位的来客眼,来客心也是一紧,莫不是与自己来的使命又关联?
“秦王殿下,若是有什么不方便,小臣先行告退,待殿下斟酌之后再给小臣答复也不迟。”乖觉的站起身来,来客便欲起身告辞。
“不,特使先生,没有这个必要,这些消息迟早也要知道,并没有什么值得隐瞒的。昨天下午,我西疆军第四军团第三师团已经占领巴厘亚公国都嘉纳城,巴厘亚大公穆图二世已获准请降。”无锋淡淡一笑道,“巴厘亚公国人口不足五十万,都嘉纳城人口仅五万人不到,这样的弹丸小国居然也想阻挡我军南下,难道半岛同盟真的要想顽抗到底,来一个玉石俱焚?”
来客这时候反而平静下来,当听到巴厘亚陷落之时,来客已经明白在自己手可以讨价还价的砝码已经不多了,嘉纳一失,唐河人便可挥军东进拦腰将棉兰剖成两半,而沃达城更会遭遇两面夹击,以棉兰目前的实力根本不足以抵挡对方的攻势,沃达城能够守上三日已经是奇迹,即便是都米亚洛城也顶多能够坚持一周,这也是大将军派自己来此商谈棉兰后事的主要原因。
“殿下,我们棉兰可不比巴厘亚,巴厘亚本来就是山区小国,嘉纳城不客气的说不过是一市镇罢了,但我们棉兰境内拥有两座大城,沃达城墙高壁厚,且有我们大将军之弟马罗卡将军镇守,纵使贵军能够打下此城,那也不是三五天能够办到的事情,而我们大将军更是亲守都米亚洛城,米亚洛城乃是我们半岛同盟有数的天然要塞,贵军想要拿下米亚洛城,只怕会付出很大代价,这一点我相信秦王殿下一样十分清楚。若是秦王殿下不能满足我家大将军的要求,我家大将军将不惜一战,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特使先生,我无法应承您的要求,贵国大公公爵之位我可以保留,但贵国境内的行政权和驻军权我必须保留,不过你家大将军既然能够识大体,明大义,想必也是一个通晓事理之人,我很愿意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证明给我看一看,本王对有能力者来者不拒,都会人尽其用,只不过本王手下却有一条,那便是军不干政,政不问军,军政二者是断断不能合而为一的,所以这一点是我们双方谈判的基础,只要能够满足这一点要求,一切皆可坐下来具体商谈。你家大将军若是有意掌军,那今后半岛同盟若是被本王拿下,他便是半岛驻军军团的军团长;若是他有意从政,那半岛总督便是他的手物。”李无锋知道对方已是色厉内荏,所言话语不过是最后的挣扎要价,实在不值一提。
“殿下,您真希望我们棉兰人和您对抗到底?不瞒殿下,根据我们的情报,帕沙人已经有意与同盟言和,我们东部的雇佣军即将东返,这可是接近十万的精锐部队,一旦他们东返,就算殿下在这段时间里能够打下沃达,甚至攻占米亚洛,但是面对四城邦的联军,以及即将出兵的马其汗人和南洋联盟,殿下还有多少胜算呢?”来使并不在意无锋话语挑衅的语气,沉着应对。
“呵呵,土鸡瓦犬,何曾放在本王眼?特使先生,我想苏拉维西公国一战您也清楚,十万联军被本王一个师团打得落花流水,这等军队也敢妄称精锐?雇佣军么,嘿嘿,巴厘亚已经结束了,苏拉维西王国也是在苟延残喘了,还能剩下多少肯死心塌地的为你们卖命?至于马其汗人和南洋联盟,不是本王藐视他们,南洋联盟的议会什么时候变得更有效率,你们再寄希望与他们吧,马其汗人,他们若是还有多余兵力西下,本王在想只怕他们也只会抱趁火打劫分一勺羹的想法吧。”无锋玩弄着手那把精致的檀香木善,忽而拉开,忽而闭合,一副悠闲自得气定神闲的架势,话语间却是毫不留情,句句直指对方要害。
来使眼闪过一缕愤怒夹杂焦虑之色,显然苏拉维西公国境内一战给予联军诸方带来的伤害是巨大的,在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居然被对方施展魔术般的手段反败为胜,倚仗为克敌制胜法宝的象兵竟然反噬己方,导致全军溃败,极大的动摇了半岛联军战胜敌人的信心,这也是大将军主动寻求更好解决办法的主要原因吧。
“殿下,如果您能满足我们的条件,我们棉兰人可以立即效忠与您,您的大军可以长驱直入通过我们棉兰,摩洛、东萨摩亚、莱贡甚至三宝都将像脱gung衣物的女人毫无防备的摆在您面前,任凭您的临幸,难道这不是您最终的目的么?反之,如果我们棉兰人拼死抵抗,我想殿下的战车未必能够顺利的碾上四城邦的城头吧?这其的利弊得失,殿下难道就真的不在斟酌一下么?”
无锋也有些佩服对面这个来使极负说服力的说辞了,如果不是考虑到这一点,对方也根本就没有与自己一谈的资格,棉兰人尚有三万多正规军,虽然战斗力不敢恭维,但如果他们进行战争动员,拼死守御沃达和米亚洛城,而巴厘亚南部全是山地,行军困难,自己大军一时半刻还真的难以脱身南下,如果真的拖到东部雇佣军乘船东返,自己要想拿下四城邦,不知道又要平添多少麻烦。可对方的提议的确有些棘手,马洛达的胃口实在太大,居然想要军政兼管,那不是又成了第二个自己?这种口子一开,那给今后带来的后患将是无穷的,这是自己绝对不能容忍的。
“特使先生,本王要承认您的话很有诱惑力,不过本王行事素来不会出原则,原则范围内的条件尽可以提出来谈,但原则之外的则没有商量余地,您方才的提出的第一条本王不能答应,至于后面几条却都还可以坐下来谈一谈。这样吧,特使先生,您先回驿馆再斟酌一下,本王也需要考虑一下你们的诚意和砝码,我们两个小时之后再来拿出最后的决定。”
望着特使消失的背影,无锋陷入了沉思,甚至连悄悄从侧门进入的温杰到来也未曾现,还是苏婕轻轻碰了一下无锋的手臂,无锋才从神游惊醒过来。
“呃,温杰来了啊,方才我和对方谈话你大概也听清楚了,马洛达要价很高,三公国外加莱贡城邦成为西疆的一个郡,他要当军政兼管的总督,哼,还算他有自知之明,没说把沿海三城邦都纳入他的管辖,不然连我都不知道我们这次挥军南下究竟是为什么了。”无锋话语虽然轻松,但会客室内众人却都知道这后面的确包含着许多复杂的问题。
“殿下,您不必过分忧心,根据属下得了解,马洛达外强干,是一个典型的欺软怕恶之徒,面对我们的强势,他先考虑的是自身的利益,而完全将棉兰大公和其他棉兰贵族的利益抛在一边,棉兰公国虽然是马洛达主掌军务,但也并非他一手遮天,而且棉兰人素来敬畏强者,我们的大军已经逼近棉兰边境,属下以为不妨倾尽全力一举拿下沃达,然后再来与马洛达甚至棉兰其他掌权者商谈后续条件,米亚洛的确是一个易守难攻的险要,但棉兰人军事实力不足,只要攻克了沃达,已经足以吓破马洛达和其他棉兰贵族的胆,到那时候也许谈判环境就会好得多。”胸有成竹得温杰听得主公询问,立即将自己心建议和盘托出。
“噢?您能肯定我们攻下沃达会不会激怒龟缩在米亚洛的棉兰人?正如你所说,要想强攻米亚洛不是做不到,而是会耽搁许多时间和带来很大损失,而一旦雇佣军东返,我们就会相当被动,而马其汗人和南洋联盟都有可能同时兵,我不愿意将我手下的儿郎们鲜血白白洒在这片土地上,如果没有确定把握,我宁肯选择接受马洛达的条件,以后再徐徐图之。”无锋此时的神色变得相当慎重,这也许决定着此次南征战役最后结局的关键,一旦失着,很有可能带来无法弥补的损失。
第五十一节 插旗
温杰能够感受到秦王殿下话语带来的巨大压力,现在并不是能否拿下棉兰公国的问题,而是能否在最短时间内打通棉兰通道,为一举拿下四城邦赢得时间和主动,如果在征服棉兰一战消耗太多时间,一旦雇佣军东返,将会使整个南征计划陷入一个泥潭之,尤其是情报机构已经获得了帕沙人在与联军积极议和一事的情报下。
“殿下,属下坚持认为应该拿下沃达后再来谈判更适合,苏拉维西一战虽然我们大获全胜,但那是建立在联军象兵被我们用特殊手段解决的情况下,联军许多人仍然认为我们西疆军并不是想象的那么强大,如果我们能够以铁腕之势一举攻克沃达城,让半岛人充分见识我们西疆军的铁血军威,那我们西疆军不可战胜的形象必将深入半岛人心,无论对我们后期征服四城邦,还是与半岛同盟西部联军交锋都会产生极大的正面影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温杰黝黑的脸膛略略有些白,他知道自己的话足以影响秦王殿下的判断和决定,但他相信自己对棉兰人和马洛达的了解,既然殿下问起自己,自己也必须毫无保留的拿出自己的看法,至于殿下采不采纳那就是殿下的事情了。
“殿下,属下也赞同温杰的意见,我军南下半岛已经在苏拉维西取得了桥头堡,可以说至少在半岛立住了脚跟,要想彻底让半岛人臣服,政治、经济和化上的浸润同化固然重要,但在展现必要的军威,属下以为相当有必要,这能够震慑一些意图不轨之徒,同时能够加深半岛诸族对我们的敬畏,有时候敬畏往往比亲善更重要,尤其是一些弱小民族,很多时候你对它友善,它反而认为你有求于它或者说软弱可欺,必要的铁血手段,往往能够起到许多意想不到的作用,过分的温情脉脉只会产生副作用。”一直没有作声的军务署长话一开口就人深省,尤其是最后两句话更是说了无锋心一直犹豫不决的症结。
慈不掌军,这句话一样可以运用在政治层面上,自己为了收罗人心一味在民众面前展现自己仁慈宽厚的一面,固然赢得了不少普通下层民众的支持,但也一样带来了许多副效应,那就是那些民族和国家的上层人贵族人士有时候就会过高他们自己的实力和能力,甚至会生出挑战自己权威的想法,可见许多东西往往是有利有弊,无法两全,不过这一次也许是该展现自己铁腕和血腥一面的时候了。
重重的点点头,有了二人的支持,无锋心也下定决心:“嗯,既如此,那天放呆一会儿就直截了当的给对方下最后通牒,必须按照我们拟定的条件,原则性的条款不得有任何改变,我不再见对方了,估计对方肯定还会纠缠不放,那天放不妨与他虚以委蛇。这边,命令留第四军团第三师团留三个联队驻防嘉纳城,两个联队会同高岳民兵东进,插入棉兰腹地;命令木力格和温拿二人率第四军团第一、第二、第四、第五师团、第一军团第三师团立即进入棉兰境内,南下两日内务必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拿下沃达城,两天之内我要看到金鹏旗悬挂在沃达城头,否则军法从事!”
大6公历698年月6日,早已在苏拉维西公国与棉兰公国交界处等待得不耐烦的西疆军五个师团十一万大军在接到命令后,如同开闸的洪流汹涌而下,挟带着暴风骤雨向当先而立的棉兰公国北部重镇沃达城漫卷而来。
沃达城,位于南半岛东部偏北的棉兰盆地北部,棉兰盆地是棉兰公国的核心地区,沃达城和都米亚洛城分处棉兰盆地北南两端,作为棉兰公国北部重镇,沃达也是棉兰公国北部最大工商业心,也是著名的咖啡加工和集散地,盆地北侧红山山区所产的红山咖啡味浓色沉,香郁悠长,号称东大6之宝,丝毫不亚于盛产咖啡的大6几大主产区所产咖啡。沃达城也因此奠定了它在棉兰公国以及半岛同盟东部的重要地位,但由于长久以来的和平安定,使得这里的城防系统流于形式,长期得不到必要的修缮和完备,虽然在得知西疆军入侵半岛同盟之后紧急作了一些完善,但相比于西疆军曾经攻克的城市要塞却是差距巨大。
木力格屹立在阵营前列,叉着腰傲视着面前的沃达城,略略有些呈东北至西南走向的城市北门城墙不过七米高,大门倒是用厚木包铁皮制成,城墙外沿皆是平地,城墙上方开始杂乱的堆放有一些滚木一类的防御设施,木力格看在眼,喜在心,棉兰人很显然没有多少准备,以有备对无备,这一战自己已经占了很大先手,自己手五个师团十一万大军,而且其还有一个是自己老部下第一军团第三师团,殿下要求的时间虽紧,但他有信心提前解决眼前横亘在自己面前的这座阻碍。
“温兄,怎么样?这就是沃达城,棉兰人耐以坚持的第一面盾牌,殿下已经来令,要求我们不攻则已,一攻就要坚决拿下,不得有任何拖泥带水,要彻底打出我们西疆军的军威和名声,我准备让两个师团同时上阵,分别从北面和西面起进攻,先入城者重奖!你看哪两个师团先上?”
温拿能够从对方言语听出对方的豪气,他心那股不服输的血性也一下子被对方话语点燃了,对方显然是把第一军团第三师团这个他的老部下当作了攻城主力,也好,自己也要借这个机会让对方见识一下缅军精锐的真正实力。
“呵呵,军团长,您好像有些偏心啊,您现在可是第四军团的军团长,可不再是第一军团第三师团的师团长了,难道您就忍心眼看到这种扬我们第四军团威名的事情落到其他部队头上?我建议让我们第四军团第一、第二师团先上,第四、第五军团作为预备队,第一军团第三师团作踪预备队,不知军团长你一下如何?”温拿温和的一笑,看似谦冲,话语却是半点不留情面。
怔了一怔,木力格突然爆出一阵大笑:“温兄提醒得好,这等好事我们第四军团岂能后人?!好,就依温兄之意,第一第二师团休整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之后起总攻,我希望不要看到我动用预备队!”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木力格眼光却是直刺站列在一旁的第一、第二师团的两个师团长。
“请二位军团长放心,第一(第二)师团绝不有辱使命!”两名师团长脸已经涨得通红,熠熠光的眼睛透露出来的不仅仅是无穷信心,更夹杂着迫切渴望一战的漏*点。
“很好,我和温大人就在这里静候二位佳音,秦王殿下也在雅达城里等待着我军给他传去佳讯,此役正是二位一展我们第四军团风姿的大好时机,二位的表现本座亦会毫无保留的报告给秦王殿下,是骡子是马,现在就是该遛一遛的时候了!”重重的拍了拍二人的肩膀,木力格眼满是热切期望:“秦王殿下曾经让我转达给我们第四军团诸位,有过则罚,有功则奖,我们大家的表现一切都在秦王殿下眼,希望大家能够把握时机!”
汹涌的狂潮疯狂的拍打在沃达城的城墙上,漫天飞舞的箭雨和倾泄而下的滚木擂石根本无法阻挡住一心想要在这一仗建功立业的第四军团将士,上至师团长,下至普通列兵,每一个人都被秦王殿下在背后看着你期待着你的表现这句话激起了无穷斗志和战意,两名师团长会同各自的副手和幕僚长,将自己师团两万多号人马分成三拨,在并不充足的小型远程武器掩护下,一轮接一轮的向两面城墙起猛攻。
士兵们的哀鸣惨嚎对于杀红了眼的军官们毫无影响,残肢败体血水肉酱对于官兵们来说已经无异于烂泥沙土,这里已经成了最廉价的血肉屠场,虽然沃达城并不是什么坚不可摧的要塞险隘,但要想在一天时间内拿下这样大一座城市,也的确难为了两个师团的将士们。但是凭借着不屈不挠的精神以及巨大的心理优势,两个师团在起了第六波攻势之后终于摧垮了本来就不够坚固的棉兰人防御体系,西城和北城几乎在同一时间一起沦陷,金鹏旗在李无锋的命令下达不到一天半的时间里就高高飘扬在沃达城头。
大6公历698年月8日,棉兰公国北部重镇沃达陷落,守将马罗卡被俘后率全城军民投降。是役,第四军团伤亡高达一万二千余人,其阵亡数达八千余人,而棉兰公国一万守军却仅剩下不足两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