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节 闪击
就在来自腾格里草原上的旋风铁骑跃马横戈,横扫毫无防范的西斯罗帝国西部广博的平原时,早已蓄势待的西北大军也是翘企盼,只等最后的一声令下。
黎明的曙光终于慢慢的爬上树梢头,早起的鸟儿兴奋的在枝头跳跃鸣唱,间或捕捉觅食,早起的农夫甚至已经开始整理农具,为一天的忙碌作着最后的准备,农舍的炊烟三三两两的升起,预示着又将迎来繁忙的一天。官道上尚未有什么行人,毕竟这等舒适的天气,谁也想在被窝里多呆一刻。
又是一个美妙的初夏之晨,虽然这片领地上战乱频繁,但肥沃的大地上仍然是麦田处处,金黄的麦浪随着微风轻轻摇摆,象征着这一季又是一个难度的丰收年辰。一切显得是那么的平静安详,丝毫看不出这里还是卡曼占领军控制下的捷洛克公国,占领军的到来似乎并没有给这里带来更多的变化,至少目前是这样。
一身甲胄的军官使劲伸了一个懒腰,把目光从远处收了回来,“唔,该好好休息一下了。”喃喃自语道,军官略一夹马腹,策马往回转,“弟兄们,可以回营了,又是平安无事的一天,下一班的兄弟们马上就会来接班了,咱们往回走吧。”
紧跟在他后面的是一个标准的卡曼百人队,这是一个担负巡逻任务的典型混成百人队,六个步兵十人队,三个轻骑兵十人队,一个弓箭兵十人队,构成一个有机的巡逻整体。得到长官的命令,处于巡逻警戒状态的士兵们都松了一口气,前队迅改为后队,骑兵队也在短时间内完成了调整,收拾起巡逻队形,开始踏上回程。一切显得有条不紊秩序井然,显示出这支巡逻队极佳的综合素质。
随意的瞥了一眼西方,再往西去就是唐河人的领土了,上面已经命令为了不刺激西边的唐河人,禁止巡逻队进入双方边境十里之内,军官队这个命令很不以为然,若是唐河人真有心要挑起战争,无论如何避让那也无济于事,只是他们有那个能力吗?
轻蔑的撇了撇嘴,军官脸上浮起不屑一顾的笑容,外强干的纸老虎纵然气势惊人,但能吓得到饱经战仗的自己一方么?不过听说西北的唐河领主不是一个善类,也听说曾经和腾格里草原上的罗卑人打过仗,不知道是不是唐河人自吹自擂?很有可能,唐河人就死爱面子,一丁点儿打个事情也能被他们吹的天花乱坠。
甩了甩头,似要将头脑那些纷繁杂乱的念头甩开,别想那么多了,那些都是上面操心的事情,有麦利大人统率,相信捷洛克很快就会成为帝国的一部分,就像甲马地区一样,军官嘴角慢慢露出微笑,打完这一战,自己怕似有望晋升千人队队长了吧?同僚们都论资历论战功好像都还没有谁能比得过自己,唉,都怪自己这张嘴,有时候不知不觉就把上司得罪了都还不知道,不过这一次肯定应该轮到自己了。
嗯,妻子和女儿微笑的面容似乎又在面前浮动,一别就是半年多了,也不知道家情况怎样,这次回去一定要好好补偿补偿一下妻子,尽尽丈夫和父亲的义务,但愿这一仗能早一点结束,不要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呆太久,虽然这里看上去也还算不错。
就在马背上的卡曼军官胡思乱想的时候,远在三十里开外的西北独立第一骑兵师团已经完成了最后的集结准备,两万精神抖擞的甲士一字排开,这是何等壮观的一副宏大场面啊,身为师团长的崔秀披甲戴盔,单手横戟勒马,一双鹰目下神光湛然四射,挥手行礼声如洪钟:“报告节度使大人,独立第一骑兵师团整队完毕,请您指示!”
努力深吸了一口气,同样是全副武装的无锋独居方队正前方,一身金甲在旭日阳光下熠熠光,宛如一具金甲魔神,弥天气势笼罩全场:“弟兄们,帝国的盟友捷洛克危在旦夕,一旦捷洛克失陷,下一个受害者必将是我们西北!我们辛辛苦苦花费无数心血建立起来的新西北能让这些侵略者们任意荼毒糟蹋么,弟兄们?”
“不能!”
“那么我们能够容忍侵略者在我们友邻盟邦的土地上蹂躏践踏吗?”
“不能!”
无锋洋溢着无限漏*点的质问声音越来越大,神光奕奕的脸上红潮泛起,厚实的盔甲下胸脯也急剧起伏,连跨下的战马也不安分的蹬蹄欲,显然也是被眼前这种激荡人心的气氛说感染了,两万铁骑再巨大的旷野里排列成五个整齐的巨大方队,伴随着他那充满煽动力的手势,无锋充满气的声音在野地里掀起一阵一阵震天动地的回应,早已将无锋视为神人的士兵们眼见得主帅明亮深邃的目光掠过自己身上,无不感觉到主帅的目光映入了自己的内心深处,蕴藏已久的热血在一霎那间喷薄而出。
“那我们还等什么?前方就是我们的战场,就是我们西北热血儿郎展示自己存在的大好舞台,为了帝国的荣誉,为了我们西北的辉煌,前进!”
随着师团长崔秀率先纵马而出,庞大的骑兵方阵像一扇巨大的磨盘,又像一台磨亮了锋刃的绞肉机缓慢的开动起来,很快变在一望无垠的旷野形成两个巨大的攻击箭头,朝着东方疾射而去。
骑兵师团两万多身影尚未完全消失在视野,黑压压的连两个混成师团也已经盗出鞘箭上弦,整装待,没有在作多的安排,只是简单的一挥手,四万多将士按照既定计划迅展开阵型,尾随着骑兵战友们的身后迅跟进。
大6公历695年5月日清晨,震惊大6的捷洛克争夺战缓缓的在归德与捷洛克接壤地带拉开了帷幕。
两万多铁骑卷起漫天的风尘足以掀起一场巨大的风暴,整个大地在几万只铁蹄的踩落下为之颤抖呻吟,每一步前进都带起无数团厚实的黑土,无论村庄、集镇还是一切其他敢于阻挡他们前进道路的东西都将在这沛然无匹一往无前的铁蹄风暴下被挤压成齑粉。
连空气似乎都轻微的颤抖起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巨大声浪立即引起了正在策马前行的军官,胯下战马不安的打着喷啼,惊觉的他立即一个手势,整个队伍顿时停顿并安静了下来,树枝头上的树叶似乎在得了疟疾,出沙沙的颤抖声,警起无数飞鸟,久经战阵的军官神情一下子变得有些绝望,然而仅仅只是那一瞬间坚毅的神色又重新在脸上浮起,多年的战阵经验足以让他判断出究竟生了什么事情。
已经来不及思考和做任何解释,脸色微微白的军官猛吸一口长气立马怒吼布命令:“第一骑兵十人队火回营报告,敌人骑兵自西方来袭,数量不祥!”
“步兵队按防御阵型列阵,弓箭手列后,方向正西!”
“第二、第三骑兵队分列两翼准备!”
竭力压制住扑腾扑腾的紧张心情,军官努力望向西方天际,当一道犹如海潮漫过大堤般的黑线出现在地平线上时,他完全放弃了心目最后一丝希望,“该死的唐河人,果真是他们,竟敢如此!”
一声咒骂后,他的心情反而平静下来,怒声呵斥着有些骚乱的部下,但他们也很快便明白过来,在这种情况下任何行为都是徒劳的,还不如以命搏命,捞一个够本,多杀一个便赚一个,整个阵地一时间沉浸在无言的寂静。
出现在地平线上的黑线迅由细变粗,伴随而来是风起云动的铁蹄雷鸣,卷起阵阵黄云,黑压压的像潮水一般席卷而来,当先一面金鹏大旗迎风猎猎,昭示着西北军正式介入了捷洛克战局。
终于证实了自己心的猜测,军官心一阵没来由的放松,双眼平视前方,声音也变得低沉:“弟兄们,打起精神来,不要泄丢了咱们卡曼人军人的脸,不要让敌人小看了我们卡曼军人的无畏神威。弓箭兵准备!”
一泻千里的气势并未因为这支坚守阵地的队伍存在而稍作停顿,面对如此庞大的骑军方阵,无论你有多么大的本事,个人的力量在这里显得多么的微不足道,面对蜂拥而来的铁骑甲士,只卷起一阵微微的浪花,几声脆弱的呐喊便湮没在无穷无尽的兵潮之,就如同大浪过后的一堆沙丘,再无任何影踪。
农舍的农夫们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明白些什么,挟带着无与伦比气势的骑兵集群呼啸而过,让他们真正感受到什么是战争,什么是真正的雄师,带着无比畏惧和敬服的目光眼望着一浪接一浪的熊虎奔腾咆哮向前,心暗自庆幸并未对他们有任何行为。
而此时,远在卡曼都布德利城宰相府里的卡曼宰相戈麦斯正在为收到的紧急情报感到困惑不解:“莫特人突袭西斯罗西部地区?这是怎么一回事?”
看见宰相大人疑惑的目光望向自己,坐在下手的年人连忙欠身道:“具体情况现在还不清楚,但据说前一段时间西斯罗人因为限制输入莫特人控制地区的一些战略物资数量和莫特人闹得有些不愉快,但是怎么也不像到了兵戎相见的地步,这的确有些出乎我们意料之外。”
第十五节 撞击
眉头深锁,肥胖的圆脸上浮起一丝担忧的神色,不过在没有任何依据之前他还不想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但这已经足以引起重视了,莫特人这突如其来的一搅场,会不会引起连锁反应呢?
手指轻轻的在黝黑的橡木扶手上敲击,一双鹰目也乍开乍合,湛然精光不时闪动,戈麦斯陷入了沉思。西斯罗人决不会想到莫特人会选择这个时机东袭,一时间肯定会相当被动,可莫特人怎么会选在这个青黄不接的时候大动干戈呢?这实在有些令人生疑。
先不说别的,西斯罗人现在被牵制住了,西北李无锋这头一直潜伏的猛虎会不会有什么其他想法呢?但愿这个家伙能够老实一点吧,好在莫特人入侵西斯罗领土也该算是突事件吧,李无锋要想在短时间内调整兵力布署也不太可能,宰相大人脸色一直阴晴不定,看得坐在下的年男子心情也是忐忑不安。
“你马上抓紧时间集精力收集了解西北郡内有无军事变化,同时安排人提醒在捷洛克的驻军提高警惕,防止李无锋趁火打劫。”思索了半晌,戈麦斯才拿定主意,“另外马上送信给麦利将军,希望他能尽早拿下墨灵顿。”
“属下明白,只是那墨灵顿要想攻克恐非一朝一夕之功啊?”犹豫了一下,年男子终究还是提醒道。
“哼,我知道,可是朝这帮蛆虫们天天在陛下面前聒噪,陛下也不胜其烦,已经两次催问我回师的部队进展度了,唉,陛下似乎对那帮子蛆虫们突然又感兴趣起来,我们现在形势有些被动啊,不过只要麦利将军拿下墨灵顿,所有一切都将迎刃而解。”开始的话戈麦斯情绪有些低落,在自己心腹面前,他并不太在乎这些,但说道后面两句,他精神才又略微振作起来。
所有这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南边的战事上了,只要能在短时间内拿下墨灵顿,就足以抵消一切流言蜚语,皇帝陛下的不满情绪也能够得到缓解,但这个愿望能够想他期望的那样顺利实现吗?
房门被呼啦一声掀开,尚未来得及作,一脸怒色的主将立即被冲进来跌跌撞撞的士兵的几句话惊呆了:“敌人来袭,西边,数量很多,快!”
虽然来不及核实事情的真假,仅凭对方面若死灰的神态和结结巴巴几句话透露出来的消息就足以让主将明白这一切绝非危言耸听。
凄厉的牛角号声迅在集镇上空荡漾,虽然来得如此突然,但这支卡曼军队表现出来的良好素质依然可以让任何一支军队汗颜,随时保持着高度警备状态的三个千人队立即在集镇外沿摆出防御阵型,但敌人来袭的度实在是太快了,剩下的七个千人队就尚在集结当,远处平原上雷动的马蹄声已经迅由远及进,箭一般推进过来。
一边惊诧于对方如何能在自己一方突然袭击下居然摆出一个防御阵型,虽然不算严密,但依然让身先士卒的崔秀感到震惊。但这时候已经来不及有任何其他想法,好在敌军摆出的防御姿态虽然像模像样,但老练的崔秀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的虚实,正对自己一线摆开的架势虽然足以对自己率领的骑兵队产生一定杀伤力,但毫无掩护的两侧显然还没有来得及完全展开。
轻轻一带马缰,一个漂亮的斜飞,整个人和马似乎已经成为一个完美和谐的整体,健马狂嘶一声,蜂拥而至的骑兵群立即分成两股,避开已经集结成型的正面防御力量,带起巨大的滚滚黄尘向着步兵方阵的两面侧翼狂卷而来。
带队的军官只来得及呵斥着士兵们变阵两侧,夹杂着火辣辣暴风猛冲而来的骑兵队已经凶猛的插入了进来。虽然敌人来得异常突然,但此时卡曼士兵充分展现了他们良好的素质,就在那骑兵们挥舞着斩马刀奔啸而来的短短一瞬间,两侧的步兵队在军官们的吆喝下立即就形成了一个不算严密厚实但也大致成型的防御圈,突出的据马枪形成一片枪林,黑压压的斜指向前方,两股力量轰然撞击在一起。
长而锋利的据马枪良好的占位立即将带着巨大惯性奔行而来的第一波大部分骑兵们刺穿,仿佛石主动凑上来,锋锐的枪尖“噗哧”一声轻而易举的穿透过仅带轻甲的士兵,斩马刀尚未够上合适位置,便高高跃起应声跌落下来,鲜红的浆液在那一霎那间溅起无数花朵,形成一道绚丽夺目的血幕,在清晨明媚的阳光下显得如此炫目夺魄。
然而这一切代价付出并非没有回报,带着巨大冲击力的士兵尸体随着战马像破空大石一般横扫过来,重重的撞击在并不算厚实的枪兵防御线上,立即带来了一些混乱,紧接着猛扑上来的第二潮攻击波并未给防御一方更多的喘息之机,呐喊着,斩马刀带着令人心颤的尖啸声斜劈而下,就在长枪扎入对方胸膛的同时,一闪而过的马刀也划起一道优美的弧线,伴随着一声骨肉分离脆裂的钝响,尚未来得及收回长枪的防守士兵身体同一瞬间也被劈成了两半。
虽然十分顽强,但毕竟数量上的差距以及时间上的急促,对方没有给防守一方足够的时间来布置有利阵型,脆弱的防线在带给第一二波攻击方巨大杀伤的同时,很快就溃乱了,变得摇摇欲坠。出现缺口的阵营很快便被见缝插针的西北独立起第一骑兵师团士兵们察觉,一浪高过一浪的冲击疯狂的撕裂着缺口处,饶是卡曼士兵殊死抵抗,拼命想将缺口塞住,但杀红了双眼的骑兵们一样高举着透亮的斩马刀扑向对方,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打法。
最终实力决定一切,三个千人队很快就在犹如蝗潮一般汹涌而来的骑兵矛锋下崩溃了,陷于绝境的卡曼士兵虽然被攻破了阵型,但处于单兵作战状态下的他们依然不屈不挠,竭尽一切可能给予对方以杀伤,但失去阵型保护的单兵如何是狂暴的骑兵列队对手,每一次整齐划一的冲锋,都如同巨大的绞肉机碾压过,血泊只剩下无数令人作呕的残肢断躯横七竖八的抛洒满地,整个阵地如同一座巨大的屠场,屠夫和被屠戮者却无法分清。
三个千人队的全军覆没并非毫无价值,他们在尽量给予敌人以杀伤的同时,更重要的是为留守集镇的其他战友们赢得了极其宝贵的一小段时间,虽然很短,但也足够了。
一边听着镇外的惨烈呼叫,带队的卡曼千人队长很快就判断出对方兵力的绝对优势,利用这段短暂的时间,在派出快骑火飞报后方的同时,他也以最快度将守御的七个千人队完成了初步布置,整个集镇迅变成了一座死亡陷坑,相互配合的步兵和弓箭兵结合成一个个有机体,利用集镇里大街小巷的有利地形,不断给予蜂拥而进的敌方骑兵以有效的狙击杀伤。
身经百战的崔秀很快就察觉出了形势的变化,轻叹一声,一边感叹对方主将的明智和决断,一边迅布命令让部下们撤离集镇,骑兵参与这种狭窄地带的巷战无疑是绑着自己的手与对方交锋,以弱击强,智者不为。
仅仅留下一个大队骑兵在集镇外监视牵制,把后续任务交给紧随而来擅长攻坚拔寨的步兵,崔秀没作丝毫停留,断然率领另外一万多部下向着下一个计划目标起攻击。解决了这整个捷洛克西南地区最重要的卡曼驻军所在,向西便是一望无垠的大平原,而供给墨灵顿城下二十万大军后勤补给的一个重要补给站正是崔秀部的下一个目标。
懊恼不已的望着脚下已经变成一片废墟的集镇,无锋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七千兵力居然让自己一个主力师团附带一个直属联队接近二万八千兵力耗费了四个小时五千人的伤亡才拿下,这不能不让他对眼前只剩下不足八百人的卡曼军残部感到由衷敬佩。虽然是敌人,但这等骄人的战斗力,也足以傲视群雄并起的东大6了。
眼望着在自己一方士兵严密监视下走近的俘虏,无锋清冷的目光掠过血迹斑斑的俘虏们身体,当一人虽然遍体鳞伤,一只腿斜拖在地,但身上那股子气势让无锋敏锐的察觉出他就是这一帮人的领头者。
马鞭轻扬,示意监押士兵停步,凌厉的目光却留在了那名伤痕累累的男子身上:“你们是何部?谁的属下?”
受无锋目光一逼,那名男子高傲的姿态一缩,但随即马上更加狂傲:“你是什么人?”
“放肆!”押送士兵见这俘虏竟然敢顶撞心目天神般的领袖,不禁勃然变色,手按刀柄便欲动杀。
微微一笑,挥手制止了士卒的作:“我是李无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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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节 奔袭
虽然无锋的面上显得格外平和沉稳,但不动如山的气势却是含而不露,展颜微笑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短短五个字却也给予对方如同雷击般的震撼。
“李无锋?!你就是李无锋?”讶然变色,领头俘虏原本坚毅的神色也不禁微微一变,眼一刹那间迸出无比怨毒的恨意,“好,好,那我们也算败得不冤,不过这个仇我们一定会百倍报复回来的!”
“嗯,我期待着你们的报复,不过希望不要让我太失望。若是你们卡曼人都是这般松懈大意,一触即溃,我想这个仇恐怕你们只有留在阎王殿上去是申诉了。”面对对方咬牙切齿的诅咒,无锋不以为意的轻轻弹了弹马鬃上的枯草,轻蔑的撇了撇嘴刻毒的挖苦道。对这等毫无价值的威胁,他向来不屑一顾,要想报复,不是光凭几句很话就能得逞的,与其口头上显威风,不如留着精力图报复更来得实在。
“你,你,——”尖酸的几句话将对方噎得几乎一口气接不上来,原本失血过多得苍白脸上顿时涨得血红,旁边扶持着他得几个士兵连忙劝道:“大人,您不必这样,——”
“呵呵,现在本人也没兴趣知道你们的情况,这般松包,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好货色。”微微摇头,满不在乎的瞥了对方一眼,无锋催马欲行。
一口逆血喷口而出,为俘虏甩开搀扶着他的几名士兵,傲然昂道:“本人乃是卡曼帝国第二兵团第一千万人队队长奥古斯都,甲马城便是我们率先攻陷,李无锋你记清楚了!”
“第二兵团?”咀嚼了一下,耸耸肩,无锋依然无所谓的摇头道:“好汉不提当年勇,好生反省自己的过失才是正经。走,给他们应该得到的待遇。”
扬鞭纵马,无锋不在关心眼前,健马怒啸而去,只丢下一帮子默然无语的俘虏呆立当地。
大6公历第一骑兵师团突破捷洛克西南卡曼占领军防线,一举捣毁捷洛克部重要补给基地,前一日,李无锋率近卫师团和独立第四混成师团,沙浪率领西北军团第二师团分别围歼驻防两处的卡曼占领军两个万人队,至此,驻防在捷洛克西南的卡曼主力驻军已被全歼。
捷洛克战局顿时风云突变,远在两百里地开外的墨灵顿城下的卡曼大军却还茫然无知。
“师团长,前面五里地就是卡曼大军的南大营,我们已经不能在再前行了,再前行恐怕就会被敌人的探马现了,刚才我们的先遣队已经俘获了对方的两拨斥候了。”指着前方远处,严同脸上毫无表情,但隐藏在瞳孔下面嗜血的火焰暴露了他内心的想法。
“唔,不能再前进了,命令部队马上准备!”浓黑的眉锋下眼光流动,崔秀轻轻一带马缰,点头赞同自己幕僚长的看法,五里地,这已经是极限了,再前行就很难保证这次袭击的秘密性了,看得出这里虽然是卡曼人的占领区,应该不会有什么威胁,但卡曼人依然十分小心谨慎,频率如此之高的斥候搜索只能证明这支部队的带兵官是一个极度谨慎之人。
扭过头来,崔秀顿了一下有问自己的副手:“将士们士气如何?”
“回师团长,现在儿郎们士气极高,正在抓紧时间填饱肚皮呢,都想打一个大胜仗呐。”回答崔秀的是副师团长姜汉,“不过这一下子奔行几百里地,儿郎们都还未来得及喘息一口气,的确也有些疲倦,如果能多休息一会儿,那就最好。”
“不行!这时候已经是弟兄们的疲劳极限,若是一放松下来,恐怕再也恢复不到目前这种状态,绝对不能休息,无论如何,挺也要挺过这一阵!”严同粗暴的打断姜汉的话头,强烈反对这个建议。
姜汉并不气恼,一是对方所说之话确有道理,另外他和严同都是从西北叛军投诚而来,关系非同一般,两人相知甚深,他也知道对方的脾性。
“嗯,不能再等了,敌人的斥候若是久未归营,也会引起敌人的怀疑,那我们如此辛苦的千里奔袭就毫无价值了。”崔秀点点头冷然道,“命令一刻钟后前进,马蹄包布,马嘴上嚼,三里地时起攻击。”
银如雪的主帅批上衣衫,有些吃惊的站在帐外,从西南面传来的阵阵喊杀声,让老沉持稳的他也感到有些心惊肉跳,究竟生了什么事?那是南大营的方向,南大营出什么事情了?怎么会半夜三更杀声震天呢?难道事遭遇了敌人劫营?可是敌人都被牢牢围困在眼前的墨灵顿城钟,这周围几百里地根本就没有任何一兵一卒,何来劫营?
惊疑不定的穿戴好盔甲,麦利已经可以肯定南边大营肯定遭遇了令人不愉快的事情,但情况究竟到了何种程度他并不知晓,难道是地方的反对势力敢于轻捋虎须?不太可能啊,饶是南大营并未驻扎多少兵力,但仍然有近五万军力,绝非一般地方武装敢于挑衅的,那无疑于自寻死路,虽然他们占据着地理环境熟的优势。
只是这斥候一时半刻还未将准确传送过来,他也无法确认那里究竟生了什么事,唯有命令东大营和北大营主力迅起身备战,以防不测。
而此时的南大营正是热血沸腾杀气冲天的关键时刻。不愧为利伯亚诸国钟第一军事强国,虽然采取了各种隐蔽措施,但也未能让五里的距离缩短到两里,刚过三里线,高耸在营门外几百米处的警戒哨便现了异常,凄厉的警锣声和警哨声此起彼伏。
眼见得想完美偷袭的目的不能达到,崔秀在赞叹对方预警布置严谨的同时,毫不犹豫的率先起了冲锋,三里地距离仅仅几分钟就足以越过,如此短的距离,无论对方反应如何灵敏快捷,恐怕也无法阻挡自己的突破了吧,奔腾狂啸的冲锋集群像潮水一般朝着灯火散乱的大营猛扑而去。
卡曼军人充分体现了他们顽强的一面,当大营的栅栏在呼啸而来的敌军骑兵疯狂冲击下倒塌陷落时,刚从睡梦惊醒的士兵们根本来不及作好任何准备,但强烈的使命感让出于外围的士兵们即使身披单衣也奋不顾身的持枪横戈抵御着地方猛烈的冲击,他们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注定,但出于内层的战友们则还有一丝希望,若是自己只顾自己逃命,那恐怕正式敌人最乐意看到的,那将给整个大营带来毁灭。
没有多余的命令,任凭一排排散乱的防御线在敌军疯狂的冲杀下崩溃,但绝大多数士兵并未后退一步,依然舍生忘死的顽强依靠着每一个营帐抵抗着,让企图一举全军突破的西北独立第一骑兵师团的愿望未能得逞,敌人顽强的抵抗和舍弃小我顾全大局的精神气势,让西北独立第一骑兵师团的每一个士兵为之感慨。
惨痛的代价毕竟也有回报,大营内外尸山血海,无数夺生命最结还是为处于内营的卡曼将士获取了一点宝贵的时间,面对如林的枪海戟山,严阵以待的卡曼士兵眼那仇恨的光芒足以熔化世上一切物体,崔秀只是略一观察便放弃了打算,与这种披甲戴盔的重装步兵方阵对抗,对轻骑兵来说无异于自杀,动如疾火这一点得到了充分体观,尚未等卡曼人的步兵方镇形成有效的包围国,达到既定目的的骑兵拿群便已经呼啸而去,只把零乱不堪犹如屠场一般的营地和满腔的悲愤痛恨留给了卡曼人。
大6公历696年5月4日凌晨,长途狂奔三百余里的西北独立第一骑兵师团趁夜色掩护,一举突袭位于墨灵顿城下卡曼主力集群三大营之一的南大营,破寨袭营,斩杀毫无准备的卡曼第第三兵团士兵一万六千余人。
帅帐内气氛阴冷,默默的将阵亡名单阅读了两遍,冷冷的扫了一眼卑膝跪地请求惩罚的第四兵团兵团长霍夫曼子爵,麦利轻轻将名单丢在案桌上,一万六千条人命呐,他们都是帝国最宝贵的精锐士兵,就这样薄薄的一张纸,他们的许多人尚在睡梦之,一夜之间便化为尘土,这究竟是谁之过?
“起来吧,这不是你的错。”麦利淡淡的招呼道,眼却闪动着幽幽的战意,“若是要论责任,怕是我这个当主帅的更应该承担起这个责任吧。哼哼!李无锋啊!李无锋,这头蛰伏巳久的猛虎终于要出闸了,也罢,就让我麦利来试试他是否浪得虚名吧。”
第十七节 目的地
“这是怎么回事?好像不大对劲儿啊?”掀开薄薄的窗纱,雪衣少女有些疑惑的望向窗外,一路从庆阳过来,马车行进的很慢,二百多里的足足跑了三天,在路上她就现似乎情况有些变化,虽然道路上的商队旅客依然络绎不绝,但可以明显的感觉到气氛的变化,尤其是道路上大量军用以及被政府征用的运输工具来往频繁,成建制军队士兵也随处可见,这与在甫进鹧鸪关的情况大相径庭,也不太符合这段时间听到的西北军政节度使府的风格。
“嗯,姐姐,你看,好像这几天形势一下就变了,怎么这路上跑的都是些带有官府征用标记的运输队呢?”略带异国口音的少女也是一脸困惑之色,“难道西北出了什么大事?还是要打仗了?”
“打仗?”雪衣少女微微一怔,随即展颜笑道:“西域局势不是听说已经缓和了吗?还会有什么事情生?不过看这两天的《西北星报》好像因为西北银川府上一任城守孙元亮的死因问题闹的挺厉害,也不知道是不是西北又和北方的西斯罗人起冲突了?”
“唔,姐姐,你觉得可能吗?虽然舆论吵得沸沸扬扬,但您觉得现阶段西北会去主动挑衅西斯罗人?现阶段不大可能吧,您说是不是?”带有略微异国口音的腔调听起来自带一股优雅的磁性魅力,让人一种说不出的舒适感觉。
没想到自己口不应心的一句话立即就被对方揭穿,雪衣少女又是微微一愣,略加思索才道:“万事万物都在随着时间推移而变化,一切都存在太多变数,尤其是这政治层面伤得东西更难以确定,以李无锋的脾性,他会容忍和外国敌对势力沆瀣一气的地方势力割据吗?要知道那甘兰要塞不仅是北上商道要冲,更重要的是若是让西斯罗人把持住了,那可对西北的威胁就太大了。”
“哦?妹子的意思是,只要抓住机会,李无锋都会尽一切可能夺回甘兰要塞,甚至不考虑他自己眼下的处境?”异国腔调的少女自然就是索菲娅,只是一层薄纱将她玉靥遮盖得严严实实,让外人更难以看清楚她得真面目,而与她同乘一辆马车的自然就是林月心了。林月心虽未蒙面,但精妙的易容术虽然只作了略略调整就让她绝世容颜一下子变得十分平庸呆板,丝毫没有让人注意的地方。
眼见得自己这位同伴咄咄逼人的质问,林月心淡淡一笑道:“姐姐言重了,这不过是妹子的胡乱猜测,当不得真,听说那李无锋颇有见识,妹子在想,他应该不会就这样忍气吞声的长期僵持下去,只是何时会爆冲突,就要问他自己才清楚了,不过这两天的报纸连篇累牍的宣扬造势,也难说不是西北有意挑起民意导向,先为战争争取舆论支持呢。要知道现在四处都是烽火连连,只有这西北形势还算平稳,老百姓也许并不一定支持打这一仗,缺乏民意基础的战争进行起来将会困难得多啊。从李无锋这几年来得表现可以了解他可是一个比较重视民意的家伙,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虽然是自己无心之言,但口才极佳的林月心在急智之间也能把自己看法的理由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微微摇头,索菲娅显然不赞同对方的说法,“妹子此言差矣,姐姐虽然不懂军事,但也知道打仗注重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而且这两天听你说好像李无锋也是惯用这种手段的老手,若是这还未打仗就先大张旗鼓的宣扬,岂不是有意提醒对方作好战争准备?那他还如何抢得先机呢?这不是弄巧成拙吗?”
有些诧异的瞄了对方一眼,林月心也不得不佩服对方词锋的犀利,虽然不知道对方真实身份,但她可以推测得到对方必定是代表帝都某股势力来西北的人物,至于对方来西北的目的她一时也难以猜测到。这几日的接触下来,双方都熟悉了许多,对方与生俱来的那股子高贵气质绝非平常官宦人家所能养成,她甚至有些怀疑对方是不是帝国某为皇室宗亲的子女,但是可以明显看得出对方的外族血统,而皇室宗亲娶外国外族女子甚多,其子女也是多不胜数,她一时也无从了解清楚。只是帝国皇室宗亲的公主郡主数量虽多,但出类拔萃的也寥寥无几,若不是对方的外貌大异于唐族女子,她真怀疑对方不是帝国十三公主司徒玉霜就是十八公主司徒玉真了。
就在林月心再度猜测对方身份的同时,索菲娅也一样在思索着对方的来历,凭着她敏锐的感觉,她可以想象得到对方肯定是南方帝国两大藩镇的重要人物,尤其是这样的年轻女性能有如此不凡的见识,更让人感到怀疑。只是在外界的传言林月心虽然貌弱天仙,但身体状况极差,平常从不出府半步,所以索菲娅始终无法把眼前这个面容平庸但身体确看不出什么异状的少女与艳冠三江名满帝国的玉狐林月心联系起来。
两个少女都一般的玲珑心思,一般的谨慎小心,只是这一段时间的同车相处让二女的戒备心理在不知不觉放下了许多,诸多共同的话题,优雅的谈吐,高贵的气度,让二女在下意识都把对方当作一个难得的知己,虽然她们心底依然绷着一道最后底线。
“呵呵,姐姐,我看我们也用不着再争论猜测了,前面就快要到庆阳城了,到了那里,我想我们应该就清楚了,这么大的动静,谁怕也瞒不了人的。”林月心娇媚的一笑,随手放下窗纱,马车车轮骨碌碌的响动着,慢慢向宏伟的庆阳府东城门靠近。
随着马车的靠近,深长的城门洞前,几名按刀握剑的士兵站在一旁,两名巡警也迎上前来,示意两辆马车停下接受例行检查。
“咦,怎么会有军队士兵来检查呢?”瞟了一眼外间,细心的林月心立即现了异常。
蒙面的索菲娅也同样现了这一点,一路行来,从进入李无锋控制下的鹧鸪关开始,过羊马口,穿越博南府,三座有驻军驻守的关卡虽有驻军防守,但都未现有军队士兵参加例行检查,顶多是在城楼上巡逻一番,今日这里却有军队士兵来配合检查,莫非自己这一行引起了对方的警觉?
二女虽有些紧张,但也并不太担心,毕竟这里已经是西北府,并非太平军辖地,即便有什么意外,相信也不会出身么大问题。二女沉静的目光透过厢帘,静静的注视着迎上前来检查的巡警和士兵。
“打扰了,请诸位配合一下,把箱笼打开,这辆车,把厢帘拉开!”语气还算和蔼,但口气强硬的态度却不容置疑。
在人家码头上,二女的侍从倒也配合的按照对方的要求打开箱笼掀起厢帘,见没有什么特别碍眼的东西,检查的巡警和士兵也没有多为难,点点头示意可以通行。
“这几位军爷,有什么不对吗?怎么会有军爷来检查我们呢?难道我们又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吗?”还是稳坐车厢内的林月心若忍不住启口问道,她实在看不出这庆阳有什么异样,四周气氛爷显得十分正常,只是为何军队又会介入这等平常本是内政警务部门检查进出府城商旅的事务呢?
“呵呵,姑娘误会了,奉李大人命令,西北郡和北吕宋特别行政区各府均已戒严,各府城许进不许出,暂时封闭,这几位是来配合我们负责戒严事务的。”倒是两名巡警笑着解释。
“戒严?!为什么会戒严?难道要打仗了吗?”装出一副惊恐的模样,索菲娅也配合的用颤抖的语气问道。
“二位姑娘不用担心,咱们西北是李大人辖地,尽管放心,没有谁敢来轻捋虎须的。”巡警笑着安慰二女,口气满是自豪,“想当年,罗卑人何等威风,还不是在李大人面前灰溜溜的俯称臣?现在,谁还敢来太岁头上动土,那不是茅房里点灯――找死(照屎)?”
“可是那为什么要戒严呢?”林月心满脸笑容问道,虽然易容术将她容颜完全遮掩,但看见一个年轻女子如此讨好的问道,还是让巡警颇为舒心。
见几名士兵已经离开到了城门洞边,巡警压低声音神秘的瞟了一眼四周道:“这可是军事秘密,咱们下边的人哪儿知道,不过听说北吕宋那边楼兰人惹了点事儿,把李大人弄恼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李大人要去西域和他们论论理儿?”
见费了这么大劲儿却听到这么一个消息,林月心不禁有股啼笑皆非的感觉,转念一想,若是这守城门的巡警也能知晓内幕消息,那李无锋这西北可真是成了笑谈了,还是点点头笑着谢道:“谢谢您的消息了,唉,我们姐妹正说去高昌那边探亲,看来是不成了。”
说完,假作轻轻叹了一口气,“那不是得在这庆阳城里呆着,也不知要呆多久?”
“姑娘,现在你怕是哪儿也去不了啦,不但这庆阳府,李大人一声令下,这西北六府外带北吕宋两府,都得照办,您就耐心的等一等吧,估摸着也不会太久,前几月里,清查太平邪教乱党也戒严了,几天就解禁了,没事儿,耽误不了你们事儿的。”巡警一边笑着宽慰,另一边一个同伴已经在招呼他了,“吴老四,你他妈见着女人就迈不开步啦?小心哨长来了你吃不了兜着走。”
第十八节 转折
就在两辆马车缓慢的驶过幽深的城门洞汇入大街后,一直守候在城门洞旁边小杂货店内的两名汉子交换了一下眼色转入暗处。
“是这两辆车吧?”灰衣汉子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沉声问道。
“嗯,不错,就这一行六人。”跟随在身后的青衫汉子点点头回答道,“这一行六人似乎在鹧鸪关纳入我们视线范围时还不认识,但后来好像很快就熟络起来,尤其是两个要者,都是年轻女子,很快就裹在了一起,让我们都有些搞不明白了,但好像又不是一路人啊。”
“唔,看来的确需要加紧监控,不过咱们的人怎么会没有获得一点有价值的东西报上来?”灰衣汉子显然是一名头目,有些不满的问道,“什么情况都不清楚,这让我怎么向上面报告?”
“大人,这几人的身份证明都没任何疑点,去往事由也没有什么值得挑剔的,实在找不出什么漏洞,要不咱们直接把他们拿下,先行审查后再说?”青衫汉子有些委屈的建议道。
“放屁!你想给咱们找麻烦是不是?,没有任何证据疑点,凭什么拿人审查?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若是在博南也许还有可能,这里,一旦查不出什么,让这位城守大人知晓了,那不又得闹起一场大风波?那家伙可是早就看咱们不顺眼了,逮住机会还不又得到李大人面前奏咱们安全局一本?上一次的风波都还没消停呢。刁大人和童大人可是早就给咱们上边打了招呼的,现在正是风头上,没有太大疑点谁敢轻举妄动?还是省省吧,宁可弟兄们辛苦点,多花点心思吧。”灰衣汉子厉声打断了下属的建议,大概上司的告诫还言犹在耳。
“那咱们不就一直这样被他们压着?咱们直属上面直管,莫伦他虽贵为城守,怕也管不了我们吧?”青衫汉子还有些不服气。
“哼哼,先忍一忍吧,过了这段风头再说。”灰衣汉子内心同样有些不满,但他也知道眼线风色,不敢擅自违抗上面的告诫,所有也只好再三叮嘱下属,“安排下边的人盯牢靠,我得去向上边报告一下,这几个家伙肯定不是什么好鸟,看上边的意见如何。”
麦利冷冷的注视着眼前的地图,素来沉稳如山的他此时也有些不踏实,没想到李无锋这家伙竟然动用了如此庞大的军力,几乎把西北精锐部队抽调一空,全部压在了这捷洛克战场上来,难道他真要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阻挡自己拿下墨灵顿城?西面五个师团十一万余人,南边居然也有三个师团六万多人,总共集结了十八万大军,来势汹汹啊。
嘴角掠过一丝冷笑,麦利心掂量着眼前猛压过来的西北军,十一万多人,虽然一举全歼了自己两个万人队,而且又成功的突袭了南大营,造成极大损失,让麦利心痛不不已,但麦利依然相信,只要正面对决,自己手剩下的二十万大军依然足以将这十八万西北军碾得粉碎,定叫他们来得去不得。
很明显面前自西向东而来的是西北军的主力,南面扑上来的不过是牵制自己的侧翼,这样固然可以牵制自己一方,但同样兵力分散对无论在数量还是素质上都稍逊一筹的西北军来说,都并不是什么好事,只要时机合适,自己完全可以调集优势兵力解决南面这支偏师,只是李无锋这家伙也不是善人,怎么会看不到这一点呢?难道李无锋也知道了自己国内柏因蛮族骚乱宰相大人让自己尽快解决战斗回师之事?
想到这儿,麦利不由得有些烦躁,宰相大人的亲笔书信又浮现在脑海,若是李无锋这家伙得知了这一消息,那肯定会借势纠缠不休,让自己无法脱身,自己打的算盘怕也是很难得逞啊。
看见主帅面上表情阴晴变幻不定,列在下的几个下属都相互交流了一下目光,似想说什么,但又怕打断了主帅的思路,都只好默默的等待着主帅的话。
良久,麦利的目光才从地图上收回来,有些略略白的瘦削脸颊上依然还残留着深思的表情,“霍夫曼,偷袭南大营的敌军现在在什么方位?”
“回大帅,那支敌军现在在距离我们西边一百二十里地扎营,现在没有其他动作,大概在等待他们后续主力部队前来汇合。”提起这支部队,霍夫曼子爵不由得咬紧牙关,额上青筋暴绽,这可是第二兵团历史上的耻辱,居然被对方突袭成功,而且给己方造成了极大的损失,士气也大受打击,虽然主帅没有过多怪罪自己,但作为一个兵团主将,无论什么客观原因,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其实难脱干系。
“唔,他们的那两股部队还距离我们这里有多远?”麦利没有理会自己下属的热切表情,淡淡的把目光转向自己身边的情报副官,“城内的捷洛克人有无异动?”
“回大帅,南线敌军已经越过卢龙边境线进入捷洛克境内,现在正在向墨灵顿城方向进,目前距离我们大概还有一百六十里地左右;西线敌军进度很快现在已经控制了我们原来占领的整个捷洛克西南地区,不过他们并没有分散军力,而是将地方的管理全部转交给了当地的士绅来维持,他们的主力现在已经到了距离我们两百五十里地左右,度似乎有所放缓。”
默默的点点头,麦利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而有把目光望向了几个兵团脑:“诸位,你们怎么看这次西北军介入?”
见主帅问起,第四兵团兵团长赫尔利子爵立即回答道:“大帅,西北军此次动员如此庞大的力量,几乎把他们在西北的精锐力量抽调一空,难道真想硬碰硬的和咱们打一仗?卑职很怀疑这一点。现在西北境内空虚无比,若是西斯罗人趁机南下,恐怕李无锋就会顾此失彼,狼狈不堪吧?况且太平教人如果在卢龙起攻势,卢龙现在仅存一个警备师团,能够抵挡得住?这间会不会有什么鬼啊?”
赫尔利的一番话说出了在座三位兵团长心头之疑,李无锋控制下的西北本来就是一个四面受敌之地,东面的太平教,北面的西斯罗人,甚至西北边上的西域和罗卑人都与李无锋并不和睦,之所以自己一方敢于大胆的想一举吞掉捷洛克,当然也是分析了方方面面的情况,断定李无锋在短时间内无力介入干涉,这才会有这样一个计划,没想到出乎自己一方意料之外,李无锋不但介入,而且还是调集了庞大的军力突然介入干涉,使得毫无防范的自己一方一开始就蒙受了巨大损失。
多米尼奇侯爵也接着附和道:“赫尔利大人说得很对,大帅,咱们得好好分析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李无锋为何敢如此大胆不顾自己根本之地而来捷洛克趟这一趟浑水,这集肯定有奥妙,太平教人和西斯罗人他们现在在干什么?他们不是我们的盟友吗?”
其实麦利也早就考虑到这个问题,但他知道李无锋绝对不是一个没有头脑的将帅,能够在西北崛起就证明了这一点,他敢于调集十八万大军进军捷洛克,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早就有应对东面和北面之敌的对策。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考虑李无锋为何敢出兵捷洛克,而是应该考虑怎样解决眼前这个进退两难的问题。
“诸位,太平教人和西斯罗人的问题不在我们考虑范围之内,现在我们需要思考的死该如何应对当前局势,墨灵顿城的攻击战刚刚展开,就遇上这等情况,的确出乎我们意料,而且宰相大人要求我们在短时间内就要拿下墨灵顿,现在看来已经有些不太现实。但是我们不能就这样偃旗息鼓的离开,一定要给予西北军一个教训,让他们不敢轻易北上,确保凡林城和甲马地区落入我们手。”麦利字斟句酌的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李无锋是条狼,若是不给予他一点让他记住的伤痛,他就会紧紧咬住你不放。”
“大帅,您的意思是我们要放弃墨灵顿城?”座下三个兵团长一闻此言都大吃一惊,性急的第二兵团兵团长霍夫曼子爵甚至一下子跑到了主帅案前:“大帅,不能啊!这我们付出多大代价才填平护城河,这眼看就要拿下了,如何能够轻言放弃啊?”
刺刀一般的目光扫过霍夫曼身上,情急失态的霍夫曼不由得身子一缩,赶紧退后两步哀求道:“大帅,请您在斟酌一下,机会难得啊,这也是咱们帝国企盼已久之事啊。若是让李无锋借机把势力扩展到了捷洛克,那帝国要想再寻找到这种机会恐怕就难比登天了啊。”
长叹一口气,麦利脸上露出少有的回味神色:“霍夫曼,其实我和几位的心情都一样,何尝不想一举拿下墨灵顿城,达到目的,但前期接到宰相大人的密令,国内北方柏因蛮族反叛之势甚为猛烈,皇帝陛下十分重视,需要马上回师,这里墨灵顿城楼高墙厚,急切之间又不得下,若是一味强攻,只会白白折损人马。眼下李无锋大军压境,局势生变化,我们已经失去了先机,再要强求,智者不为。”麦利沉吟着分析目前形势,只是还有一点他并未说出来,宰相大人在朝已经面临很大压力,一帮贵族整天在皇帝陛下耳根前吵嚷不休,诽谤军方动作迟缓,令皇帝陛下十分不快,当然这些消息都是自己布置在朝的亲信密件告知,一旦宰相大人失势,恐怕现在军方力量在国内的大好形势就会生变化。只是这等话只能自己知晓,却不足为外人道。
第十九节 莫测
原来如此!难怪主帅有如此奇怪的反应,原来那些该死的柏因蛮子又开始不老实起来了!三人勉强算得上有爵位的贵族,虽然等级还比较低下,比不得朝那些世袭的大贵族,但毕竟他们各自也算掌握着一定兵权,多多少少也算实权派,对朝一些事情亦有所耳闻。大贵族们的骄横跋扈他们也略知一二,尤其是那些与皇族有着一定姻亲关系的贵族们,那更是仗着门庭家世不可一世,屡屡与朝重臣们作对,在某些情况下,即便是宰相大人也要暂时退让。而这些家伙的许多人封地都在北部,蛮子们一骚乱,他们的封地先就会遭受威胁,他们向皇帝陛下和宰相大人施加压力也就不足为怪了。
沉默了半晌,还是多米尼奇伯爵打破沉寂道:“那大帅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就放弃攻打墨灵顿城,暂时回师国内平定柏因人的叛乱?”
缓缓摇摇头,麦利脸色显得十分严肃:“这样不行,若是我们就这样转身就走,先不说咱们士气会受到极大损害,而且西北军肯定会尾随而来,弄不好还会危及到我们在捷洛克北部的战略优势。我们必须要和西北军打一仗,而且要狠狠给他们一次教训,让他们知道厉害,不敢轻易放肆,这样也有利于我们下一步行动的展开。”
三人面面相觑,还是霍夫曼忍不住问道:“大人,眼下我们若是要和西北军拼上一拼似乎机会并不太好,南线敌军距离我们还有一百六十里,而西线敌军主力至少还有两百多里,而他们机动性极强的骑兵部队则可以四处骚扰袭击我们,特别是我们后勤补给线困难会更多,使我们无法全心全意进行攻城,估计他们清楚墨灵顿城的防御能力,也知道我们一时间还难以拿下,他们肯定不会太担心。按照他们现在的行进度,估计至少还得三到五天才会进入作战区域,这我们很不利啊。”
虽然性格急躁,但霍夫曼毕竟是久经战阵的老军人,敏锐的军事嗅觉让他能够理智的看待目前生的一切变化。
麦利淡灰色的瞳孔微微一动,一缕精光不为人察觉的一闪即逝,“我们不能拖时间,李无锋大概也知晓了这一点,所以我们必须想办法让他主动扑上来,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有机会好好给他一个教训。”
主帅的话语充满了强烈自信,让本来都已经有些沮丧的三位兵团指挥官精神为之一振,但主帅的话到这儿也就嘎然而止,如何打这一仗却不再透露半点。
基德曼懊恼的望着一地狼藉,这些狡猾的莫特杂种,竟然利用自己几路大军合围之间一个一两里地之间的间隙悄然破而过,他们怎么会知晓这里是自己几路大军最薄弱的地方?肯定有奸细,而且这个奸细所处的位置还很不简单,不然如何能如此准确的察觉到这里?
可是此时已经不是考虑搜索奸细的时候了,这几万莫特铁骑从这里一穿而过,南边就只有寄希望与孙元辉的部队了,但说实话基德曼没抱任何希望,自从争夺银川失利,二人关系已经大不如以前,孙元辉一直对联军西斯罗军队在银川城外的表现耿耿于怀,对基德曼本人也产生了强烈的不信任感,甚至还悄悄上书南部军区指挥官梅卡多亲王要求撤换自己,若不是自己与梅卡多亲王关系过硬,恐怕自己真还会落得个灰溜溜离开的下场,想到这儿,基德曼便是一阵火冒。
“报告!”帅帐外响起急匆匆得脚步声。
“什么事?”
“甘兰要塞孙元辉来函!”
“念!”
“莫特骑兵已经突破我部封锁线,潜逃入银川境内,我部现已无力追击。”
“啪”的一声,案桌上的茶盅也被基德曼恼怒下扫在了地上,跌得粉碎,这个该死的孙元辉,果然敢公报私仇,放脱了莫特人,这回得好好告他一状,看这家伙在梅卡多亲王那里如何交待!
与此同时,一骑骏马也悄悄从甘兰要塞奔出,向着西斯罗帝国南部军区总部驻地飞驰,骑手随身携带的信函内容自然就是甘兰要塞驻军指挥官孙元辉检举纽伦堡驻军指挥官基德曼在重大军务上布置失当贻误战机致使莫特骑军轻易逃脱的内情。
暖融融的阳光宛如妩媚的少女纤指抚弄在熙熙攘攘的人流,春gung明媚,艳阳高照,整个帝都城里依然是一片歌舞升平的盛世景象,似乎再没有任何人感受到北方两郡以及帝国盟友捷洛克公国的沦陷之苦楚,几乎所有人都连绵不断的战事叛乱感到厌烦。
自去年下半年开始,一场接一场的骚乱暴乱逐步演化成为叛乱,而早已虎视眈眈的外敌趁机在边境线上不断挑起冲突,接踵而来的便是令天地变色的太平教人叛乱,短短几个月里万里河山易主,紧接着卡曼人大兵在帝国盟友捷洛克境内大肆攻城掠地,眼见得是朝不保夕,可帝国也只能眼睁睁的注视着盟友一步步向沉沦的深渊滑落,却毫无任何办法。
太平军从北面向帝都逼近曾经让帝都的民众惊恐万状,但城卫军团的一击成功让太平军暂时丧失了南下的力量,但帝国妄想趁势打通与帝国西部的联系的想法却因为陇东大战的惨败而告终,局势似乎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了,帝国似乎也需要一个喘息的机会,而太平教人好像也需要一段消化休养的时间,双方就这样不尴不尬的停顿了下来,除了帝都不安静媒体还时不时的叫嚷一番要求帝**方尽快打通西部通道,光复北原、关西、燕云的沦陷领土,其他一下子似乎都冷清了许多。至于处在风雨飘摇的盟友捷洛克,帝国就只有睁之眼闭之眼的说声爱莫能助了。
不过帝国似乎对被自己两个藩属控制的泸江和巴山两府似乎有着特别的感情,外交特使不断的派往江川和南丰,措辞也一封比一封严厉,尤其是直接和帝国五湖地区接壤的泸江府,控制着这片土地的林家也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尤其是在得知马其汗人趁机越过猿猴难过的高黎贡山区,攻下了隶属于北罗尼西亚尼尔王国的东部重镇坎腾城,直接威胁林家费劲千辛万苦打下的北罗尼西亚统治时,更是让林国雄成为了热锅上的蚂蚁,坐卧不安,好在驻北罗尼西亚方面军及时后撤扼守住了尼尔城和大嵛口,才使得马其汗人的阴谋未能完全得逞。
三江郡江川府三江军政节度使府内书房众,沉闷的气氛充斥于内。
“林,你看我们现在怎样应对,这帝国的态度越强硬了,这三天两头的来使,看来我上一次给朝诸位们送的礼是不是太轻了啊?”长吁短叹的林国雄像是苍老了几岁,愁眉深所,眼下林国威在泸江驻守,长子还在北罗尼西亚,幼女却又翩然出走,顿时令他肩头上的胆子种了许多却又找不到人商量。
情报署长牛林也觉得颇为棘手,“大人,现在恐怕是帝都里的民众反应太强烈了,诸位大臣们怕也不敢有违众意啊。”
“唔,这个我也知道,只是咱们派去和帝都媒体交涉的人都说这些家伙极为难缠,软硬不吃,似乎有什么人在后面支持他们。”林国雄有些疲惫的抚额叹道。
“若是小姐在就好了。”牛林也轻叹一声,他素来佩服小姐的眼光和智谋,无论什么难题拿到小姐面前都可以轻而易举的破解,而且总能取得满意的结果。
林国雄也是脸色一黯,幼女的出走,说是散心,其实主要也是由于在出兵泸江一事上于包括自己在内的主战派意见不合,只是她这突然一出走,让平素她在还不觉得什么得林国雄顿时感到有些不适应,尤其是在面临这等棘手问题的时候。
“有她的消息了吗?”把脸转向窗外,林国雄平静了一下心绪才问道。
“嗯,最近一次消息传来,她似乎到了西北博南府,好像还和另外一伙人结伴而行,看样子像是要去西北府庆阳。”牛林的情报工作做的相当出色,林月心一出走,接到任务的情报署便立即行动起来,很快就获得了准确消息。
“看能不能派人给她带信,让她马上江川,就说情况紧急,或者看能不能。”林国雄犹豫了一下才说出这番话。
“大人,小姐的脾性您可能知晓,上次她还在关西境内的时候,属下就按您的意思去办了,可小姐脾气很倔犟,她只说让您和帝国协商退出泸江即可,其他并无太好办法,只字未提回来一事啊。”情报署长为难的搔搔头,“在西北,李无锋一方内政治安控制得相当严,我们又不能采取其他措施,和她在一起的还有另外几人,怕一旦暴露了小姐的身份,后果不堪设想啊。”
深深吐了一口气,林国雄无力的摆摆手示意放弃自己的想法,“不说这件事了,帝国特使已经在驿馆里等着我们的回话了,若是我们再不有明确表示,那家伙说一切后果都由我们来承担。哼哼,威胁我?我林国雄可是受威胁之人?”
说到这儿,林国雄原本有些萧索的意态突然变为阴骘无比。
第二十节 巨变
巴林斯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城墙下卡曼大军的变化,已经连续两天未曾有军队起攻击了,虽然还有军队远远监视着自己一方,以防止自己军队借此机会重新开挖护城河,但这也给了已经疲惫不堪的士兵一个极其难得的喘息机会。无论什么原因,这都给了自己一方一个梦寐以求的休整机会。
卡曼人的攻击力实在太强悍了,虽然早有思想准备,甚至还自认为高估了一些,但当卡曼人真正展开攻击后,巴林斯才现对方号称利伯亚第一军事强国实至名归,丝毫没有夸大,无论从纷繁复杂的攻城器械还是到变化莫测的进攻方式,亦或是参展军队士兵素质,无一不让巴林斯叹为观止。
十天时间的连续强攻,先进的攻城武器相互配合,仅仅只花了三天时间,就完全填平了被视为天堑的护城河,虽然卡曼人也付出了相当代价,但这也是捷洛克军人恶梦的开始。随后而来的连续不断一波接一波的攻击使得平素自认为坚不可摧的墨灵顿城防御工事一下子显得单薄起来,平常看起来密不漏风的防御线在卡曼人犀利的攻势下突然变得脆弱不堪,若不是自己早有多手准备,恐怕能不能熬下去都很难说。
五万多联军精锐士兵,其还有三万多人整个捷洛克战斗力最强的王家禁卫军,在随后一周惨烈攻防战一下子就折损了一万多人,其绝大多数不是战死就是丧失了战斗力。好在墨灵顿城内民众也知道此次战争的厉害性,在布紧急征兵令不到一天时间,就征集到了三万精壮男性,并立即分武器,作为预备役士兵准备在关键时刻投入到战场,只是这只部队战斗力究竟有多强,连巴林斯自己也没有底。
那难熬的一个星期,如同平常一年,巴林斯几乎每天都坚持到深夜,除了布置军务,他还亲自带队巡哨,以防卡曼人深夜偷袭。一度巴林斯也有些气馁,想到城下二十万敌军,自己无能如何也无法坚持到最后,两军实力之间的巨大差距让他自己也暗感沮丧,这种情况下去,墨灵顿城不出一月,其结局必定是城毁人亡,与其这样,还不如早些妥协,也许还能赢得一些有利条件,这些让他倍感羞耻的想法不止一次的从他脑海掠过,虽然只是掠过,也让他自己深感惭愧,但这种毫无希望的战争,连自己都心无数,如何能让将士们满怀信心的去迎接呢?
像一座石雕像一般默默站在城头俯视着远处,敌军的大营依然没有动静,看来今天大概有不会来进攻了,巴林斯打内心底里松了一口气,任是他身经百战,但如此残酷而又看不到曙光的战争也让他身心俱已疲惫不堪,能够拖得一天便是一天,他甚至连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卡曼任暂停攻势也不愿意去想,只想回到府一个人独自好好睡他一觉。
但是身为城防主帅的理智和责任告诉他自己,这是一个必须要仔细探究的问题,究竟是什么原因会让已经占据了绝对优势的敌人停顿下来?这个问题其实已经在巴林斯脑海盘旋了很久,为此他也和盟军的主将秦风商讨过,但排除了帝国大军增援的可能性和卡曼国内突阵变这种虚无飘渺的原因,摆在面前的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安妮公主和雷德的西北之行达到了目的,李无锋接受了交换条件而出兵了,但这只是一种可能,而现在却无法核实,万一是卡曼人摆出的虚架子,暗地里却在准备更猛烈的进攻呢?
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巴林斯痛苦的甩了甩头,唉,实在是太让人头疼了,不过眼下自己更需要的是加强防备,至于外面生的任何变化,自己也无能为力,只能静观其变了。
“多米尼奇,这边就交给你了。”一身戎装的银主帅在上马的那一刻,用力拍了拍一脸庄重之色的多米尼奇侯爵,“顶多半个月,我们就可以再见面。”
“大帅放心,多米尼奇将尽一切所能完成大帅交给我的任务。”多米尼奇侯爵脸上闪过一阵红潮,用力行了一个军礼道:“只要我多米尼奇一天在,就不会让李无锋的大军跨过这条战线。”
微微一笑,麦利脸上闪动着自信的神色,“你也毋须太过担心,墨灵顿城守将巴林斯是一个极度小心谨慎而又多疑之人,前一段时间的强攻估计已经惊破了捷洛克人的胆,眼下我们突然停止进攻,而墨灵顿城又被我们围得水泄不通,根本无法与外界取得任何联系,我在想即便是巴林斯察觉了我们的异常,在缺乏准确情报和部下损失极大这两方面因素影响下,我断定他绝对不敢冒这个险出城一战!”
听得主帅如此肯定的分析,多米尼奇心一亮,说实话他虽然感谢主帅给予他了一个如此艰巨的任务,胆摆在眼前的情况是李无锋的五个师团十一万多人已经压了过来,而自己背后还有墨灵顿城这个钉子,这腹背受敌素来是兵家大忌,他也有相当顾虑。
“那大帅您的意思是我只需要应对来自西面的李无锋?”若有所思的问道,多米尼奇眼期盼的光芒再度闪现。
“嗯,你只需要牢牢拖住李无锋的主力,不要急于和他决战,另外加强墨灵顿城的外围包围,防止有外界消息流入墨灵顿城内就足够了,一旦我解决了南线的西北军,我会马上回师的。”麦利在下属面前虽然是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但内心深处依然有一丝担心,若是墨灵顿城内的巴林斯识破了这一点,那就会给整个大军带来没顶之灾的,不过依他对巴林斯性格的了解,巴林斯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不敢这样做,至于剩下那一成,那就只有赌上这一把了。
“大人放心,嘿嘿,若是只应对李无锋这一边的压力,八万大军,我多米尼奇拼老命也要拖住他,若是连这一点也做不到,恐怕我也真该在战场上消失了。”多米尼奇嘴角露出傲然的微笑,有了主帅的保证,他心底踏实了许多,李无锋虽然足智多谋,但眼下两军对垒,拼的就是实力,他对自己兵团的实力有着绝对自信,只要以不变应万变,维持半个月应该不存在任何问题。
麦利选择多米尼奇留守主持防御大局,也是看了多米尼奇经验丰富沉稳老到这一点,以他的经验再配上八万精锐军队,应该能够和李无锋周旋一阵了,麦利也并看好西北军的战斗力,毕竟西北建军时间并不长,虽然经历了和罗卑人的战争,但那时候的西北军还根本没有成形,而后西北军力膨胀度很快,但却没有经历过什么真正的大战,这样的军队,麦利很怀疑他们的真实战斗力,也许训练的时候很看,但拿到战场上来较量,那就不一定了。
“嗯,那我就放心了。”麦利飞身上马,深深的望了一眼借着夜色悄悄向东南开进的大部队,回过头来再次叮嘱道:“记住,不要轻易出击,但也不要太示弱,一定不能让墨灵顿城内的捷洛克人知晓这边的真实情况,让他们去疑神疑鬼,等他们清醒过来,我也该凯旋而归了吧。”
“大帅放心,属下记住了。”面对这位功勋大帅,多米尼奇不敢有丝毫怠慢。
大6公历696年5月6日夜,困守墨灵顿城外的卡曼大军主力在主帅麦利的率领下,悄悄绕过墨灵顿城,星夜南下,直扑一百六十里外的西北军南线大军。5月o日,麦利率领十二万大军将西北军南线三个师团牢牢咬住,围困于捷洛克和卢龙交界地带,一场艰苦大战一触即。
与此同时,已经前进到距离墨灵顿城下不足六十里地的西北西线大军也遭遇到了来自卡曼军队的阻击,原本并不想和卡曼主力军队纠缠的无锋立即就察觉出了情况的异常,敌人虽然异常顽强,但却并不愿与自己一方正面对决,这让无锋十分奇怪,这本事是自己准备采用的手段,一沾即收,但又不脱离接触,拖死对方,怎么突然间对昂也采用同样的手段了呢?难道他们国内局势生了巨变,柏因人突然被驯服了?
无锋苦苦的思索着这其的变故,直到一封雪鸽辗转送来的密件这才解开他心的疑团。
“麦利啊,麦利,不愧是卡曼军人的双柱。”轻轻将密件丢在案台上,无锋感慨万千,虽然麦利的这一招极其阴毒狠辣,一下子把自己推在了一个相当被动的位置上,无锋还是十分佩服对方机变和行动的迅捷,仅仅是抓住自己两线在配合上的稍许不够默契,便搞出了这么大一个动作。
“大人,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先得到消息的沙浪和康建国连忙赶到帅帐了解情况。
“嘿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麦利的胃口也未免太大了吧,真把我们西北军当软柿子捏?”无锋嘴角掠过一丝冷笑,“等一等,等崔秀、宋天雄和齐柏林他们来了大家再好好议一议。”
第二十一节 奇招
“秀,你怎么看?”粗略介绍了一下情况,无锋并未说明自己的看法,而是把目光望向这位自己手下数一数二的得力手下。
经过这一年多时间的风吹雨打,在独立第一骑兵师团成长的同时,崔秀也显得更加成熟稳重,略略有些风尘之色的脸上露出那股气定神闲之色更显出他的沉稳大度。
“大人,属下以为,麦利目前这一举动对我们相当不利,怕是要好好应对才行,否则,即便是我们打赢了这一仗恐怕损失也不会小啊。”崔秀显然是对无锋介绍的局势作了深思熟虑,一番话出口立即引得众人侧目,到时无锋本人还算冷静,只有颇有兴趣的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根据目前情报显示,在我们前面至少还有八万到十万大军,虽然不知道是谁在领军,但麦利在卡曼帝**方素以稳健著称,他麾下也多是谨慎稳重之将,虽然看上去略显保守,但正是这种稳健暗藏杀机的作风使得麦利在卡曼享有‘生平百战无败绩’的美誉。这次他敢放心大胆的亲自率军南下,肯定是有万全安排,摆在我们面前这个领军人物肯定也是一个与他作风相近的将领。”见主帅很感兴趣,崔秀也就不再卖关子,细细道来。
“唔,这种可能性很大,你继续说。”无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卡曼军队的战斗力极为强悍,相信在座诸位已经有所了解,我们独立第一骑兵师团突袭他们的南大营也充分见识了他们军队将士的素质,的确不是浪得虚名,其反应度之快,战斗作风之顽强,实在出乎我们的预料,在那种处于绝对劣势的情况下居然也能马上组织起防御,原本想一举击溃他们整个南大营的意图也被迫断。”崔秀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卡曼军队士兵素质的赞赏。
“实事求是的说,我觉得南线军队和我们这边有些稍稍脱节,我们也没有想到卡曼人竟然敢在墨灵顿城眼皮子底下来这么一招,眼下这支军队其目的肯定是要拖住我们,让我们无法跨越战线去汇合南线,可这支大军实力也非同小可,我觉得我们很难在短时间内解决掉他们,而南线卡曼人更是占据绝对优势,老木和老龙他们此次可能会遇到很大麻烦的。”崔秀犹豫着斟酌了一下言词,说出来的话也变得委婉了许多。
帅帐内一时间沉默了下来,无锋也在思考着自己这位得力属下的分析,看来崔秀对眼下局势是作了仔细认真分析的,自己先前的想法也有些轻敌了,如何短时间内解决或者摆脱面前这支卡曼军队还需要深思,而这段时间也是考验木力格和龙自行以及独立第三步兵师团战斗力的关键时刻,但他们能撑过这一关吗?
“崔大人,您是不是把卡曼人现象得太厉害了一些?南边三个师团,其有两个可都是由金州高岳人为主的步兵师团,就算他们现在被麦利所困,但卑职在想,恐怕坚持个一个月应该没有太大问题吧?而我们这边将近十二万大军,敌人还处于两面受敌的情况下,还得考虑墨灵顿城内的威胁,难道还能阻挡得了我们得去路?”忍不住表不同看法的是独立第四混成师团师团长康建国,他对崔秀如此高誉卡曼军队的战斗力有些不满,但崔秀毕竟是跟随无锋起家的元老级人物,他语气还是相当客气。
“康大人所说很有道理,我也相信我们军队的战斗力应该不弱于对方,只是我担心南边三个师团来得太急,所带的粮草补给能否跟得上?”崔秀微微点头,表示赞同对方得看法,但却抛出后面一个问题,“问题在于我们这边能否在短时间内就突破眼前这股敌人的纠缠?”
崔秀关于南线集群随身所带补给问题重重的敲打在无锋心头上,令其心一震,南线集群来势的确太快了一点,所带的给养肯定不会很多,可高岳人作战能力虽强,但其食量可也比普通唐族士兵高出一长截,一旦缺乏给养的情况下,他们还能坚持得下去吗?
深深吸了一口气,无锋不再多想,断然决定道:“嗯,方才诸位得意见都对我很有启迪,只是眼前局势紧急,南线集群一旦失利,将会对整个捷洛克战场都会产生不可逆转得影响,所以我们必须马上突破眼前这支卡曼军队得防线,直插南线,迫使卡曼人放弃,从而一举解决掉墨灵顿的问题。”
“大人可是有什么好的主意?”众将目光尽皆会聚到无锋的脸上,连崔秀脸上也现出希冀之色。
苦笑着摊摊手,无锋搔搔头皮,一脸无奈的笑道:“现在没有,但只要目标确定,我想我们可以想出解决办法。”
挥退众将,无锋独自一人枯坐大帐,死死的盯在帐壁上悬挂的大幅军用地图,几个红黑相间的箭头和圆点标注以及深浅不一的颜色将整个捷洛克地形地理勾勒得清清楚楚,让人一览无余。
卡曼人南下攻击墨灵顿并不是一着好棋,眼下他们虽控制着北部的甲马地区,但民心也还未完全归附,东北角的凡林城虽然被困,但他们一时也不愿意以较大的代价去换取这座城市的控制权,也就一直这么僵着。此时的麦利却还一反常态的向南围剿自己的南线集群,难道他真有把握能一口吞掉自己南线的三个师团在来对付自己?
想到这儿,无锋微微颌,若是能拖上一段时间,单凭如此之长的后勤补给线就可以让卡曼人死无葬身之地,但卡曼人南下到墨灵顿已经有相当一段时间,除开崔秀的骑兵师团捣毁的那个补给心外,卡曼人依然在其控制区内有着较为充足的补给粮草,否则麦利也不会如此放心大胆的南下了。可是摆在自己面前的是南线集群的补给可能更成问题,崩溃卖弄对敌人优势兵力,必须要在南线崩溃下破解这个死结。
无锋慢慢把目光推向地图上方,甲马?凡林?默默咀嚼着这个两个词语,看来要想打开缺口,恐怕就得从这方面寻找突破了。
“什么?你说什么?”多米尼奇侯爵大吃一惊,忍不住站起身来,“你再说一遍!”
“回大人,情报应该没有问题,西线主力敌军已经改道转向北方,只保留了一小部还在我们前方虚张声势。”汇报的年汉子看得出并非军方的斥候,而是来自帝国其他负责配合军队行动的部门,话语充满了自信,夹杂一丝焦虑。
“哦?”多米尼奇悚然问道:“他们主力转道向北?”
目光立即在地图上搜索着,多米尼奇额头紧皱,“向北?李无锋打什么注意?莫非他们还想打甲马或者凡林的主意?”
话一出口,多米尼奇忍不住全身一抖,甲马现在只有两万驻军,而且当地民心尚不稳定,一旦西北大军入侵,恐怕立即会引灾难性的后果,整个甲马地区弄不好就会重新反叛,而甲马一旦丢失,连锁反应直接会波及到凡林地区,何况现在凡林城尚未被攻下,整个捷洛克北部不是立即变天?那整个南下集群岂不成了无土之木,其后果是什么,多米尼奇不敢想象下去。
见多米尼奇一脸犹疑之色,年男子忍不住加重语气道:“大人,情况紧急,甲马城只有不足两万兵力,而且现在甲马城的指挥官是卡特里茨侯爵,他可是皇帝陛下的嫡亲表弟,请务必马上派兵增援。”
卡特里茨侯爵?多米尼奇脸色越阴沉下来,这位卡特里茨侯爵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虽说只是一个兵团长,而且爵位也和自己一般,但那来头和威势可远非自己这等小贵族出身可比,不仅自身出身帝国的豪门望族,而且其母还与皇帝陛下是姑表之亲,凭借这等关系,这卡特里茨在帝国内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连宰相大人和尼克麦利两位将军也不愿轻易招惹。
可这家伙又一味爱出风头,自从卡曼入侵捷洛克后,这家伙便死活要到捷洛克占领区来享受一下占领者的生活,这一年多时间里,把整个甲马城弄得民怨沸腾,不少原本已经逐渐臣服的捷洛克士绅纷纷又开始生出叛意,普通民众更是对这个好色无度贪得无厌的家伙恨之入骨,几次针对他的刺杀活动都因为他身边严密的警卫措施而告失败,反而引这个家伙的疯狂报复,每天都有无数无辜居民被投下大牢,若是交不出巨额赎金,等待着的便是无尽的牢狱之灾。
多米尼奇头疼的还不是这个原因,这个家伙还和他本人有着一段个人恩怨,当初在他晋升侯爵之时,便被这个家伙百般诽谤,声称这些小贵族血脉低贱,根本不足以升任高阶贵族,素来的沉稳的他在这等涉及子孙后代福祉的事情上也是毫不相让,也因此和整个家伙结下了深仇,此时却出现这样个令人头疼的情形,这让多米尼奇更加感到难以决断。
第二十二节 破阵
沉吟了半晌,多米尼奇面容冷峻,但心却是犹疑不定,这西北军居然放弃南线却奔北方的甲马和凡林两地而去,难道李无锋真舍得损失这几万大军?要知道这可是西北军的主力部队啊。这其肯定有蹊跷,多米尼奇心犹如坠了一块巨石,沉甸甸的格外难受,但这件事却又非同小可,眼下甲马凡林两地仅仅只有不到六万军力,尤其是甲马只有不足两万军力,而卡特里茨是什么货色多米尼奇也清楚得很,一旦真得西北军兵临城下,甲马怕是半点也抵挡不住吧?
“大人,不能在耽搁了,请您赶快下命令吧,只要能保住甲马,保住卡特里茨侯爵,一切都可以慢慢来。如果卡特里茨侯爵安全有个三长两短,恐怕连麦利将军也会承担不起这个责任的。”年男子见对方迟迟不肯表态,有些急躁起来,话语间也就没有那么客气了,语气的威胁之意暴露无遗。
“哼,该不该出兵本人自有决定。”多米尼奇不冷不热的回答了一句,噎得年男子不好再说下去,话虽这么说,但卡特里茨的身份也的确需要考虑,即便他再是纨绔子弟,但毕竟还是帝国将领,若是真被西北军俘获,那也将是帝国难以擦洗掉的一个耻辱。
只是这李无锋素来狡诈多谋,他这样大张旗鼓的直奔北方,也很难说会不会是一个吸引自己军队出击的一个阴谋,正犹豫间,帐外又是一个气喘吁吁的报告声传了进来。
接过斥候送回来的特急情报,多米尼奇脸色更加难看,连驻防太玄府的西北军也出动了?难道他们真想拿下甲马?纷繁复杂的情况千头万绪,一时间让多米尼奇只感觉心力憔悴。
北上增援,万一了李无锋诡计,恐怕自己的任务就会难以完成;但坐视不管,甲马一旦失守,恐怕自己坐视友军不顾,贻误战机,甚至公报私仇这些罪名怕都要加在自己身上,这可真成了左边是悬崖右边是陡岩,哪边都不是好走的路啊。
“大人,您还在等什么?若是你觉得不太稳妥,哪怕您分一半兵力前去增援也行啊,只要确保了甲马安全,到时候再让他们回师也行啊。”年男子终于又忍不住了。
长长叹了一口气,多米尼奇瘫坐回椅,原本主帅让自己留守,就是要借重自己的沉稳老练,但多米尼奇自己也清楚沉稳老练的另一面便是缺乏机变果断,眼前这种形势也许麦利将军能够游刃有余,但放在自己身上却是那么难以作出抉择。
无锋站在远处高地的树丛,冷冷的注视着已经能够看到卷起烟尘的敌军,这个多米尼奇还真够谨慎啊,虽然接到了急报,却愣是不肯出兵增援,若不是太玄军队的配合佯动,恐怕还真难以逼出对方来。
“大人,敌军出动了四万,主力已经距离这里不足十里,前锋已经到达前面五里地了。”一脸跃跃欲试神情的康建国紧跟在无锋身后,兴奋得话语都有些变调。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不就是一场伏击战吗?值得你兴奋成这样吗?”似想要调节一下气氛,无锋满不在乎的笑着打趣自己这个原来的第一任近卫队长。
“大人,您可知道,为了盼这一仗,我和尉迟宾等了好几年了,这几年里大伙儿谁都有份儿打仗,唯独咱们没戏,老窝在庆阳,哪怕庆阳是神仙殿也得憋死人啊。咱们都是军人,军人是什么,军人就是用来打仗的,一天老呆在那儿操练演习,生活寡淡如水,就是不上战场,任谁也会没精神的,有时候我都在想,如果再这样窝下去,我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疯了。”康建国在自己上司面前丝毫不掩饰对打仗的渴望,他的一番**裸的心思也道出了作为一个军人的最简单的想法。
“哼,一天就想着打仗,毫无价值的战争谁会打?战争只是为了争取更大的利益而打,时机不成熟,何来仗可打?荒谬!”无锋摇摇头,他也知道自己从政客角度所说的一番话是不可能被康建国这种天生的军人听得进耳的,他也不想再多做解释,一语带过,便又把目光投向了越来越近的敌军。
处于行军状态的卡曼军队如同一条乌黑的长龙迅的向着自己一方埋伏的方向游了过来。之所以选择这里,无锋预先也作了充分考证,这里地形适,说实话并不是埋伏的好所在,但他也知道对手谨慎保守,即使出兵也会选择一条难以埋伏的道路防止袭击,而这条大路恰恰具备了这些条件。开阔的地形,使得对方的探路斥候能够轻易的现埋伏的敌人,要想在这里搞奇袭纯属妄想,所以无锋也一早就放弃了奇袭想法,他料定对方为了赶时间,肯定会以轻装步骑为主,所以也就早作好了各种准备。
“大人,敌人已经进入了包围圈,根据情报报告,应该在四万人左右,其轻步兵约三万人,轻骑兵一万人左右,轻骑兵居于前方。”
“唔,看来对方主帅还是不敢冒丢掉甲马的风险啊,居然拿出一半的兵力来增援,呵呵,正合我意。”听完情报报告,无锋虎目放光,兴奋的以拳击掌,忍不住在原地打了两个圈,“很好,命令两侧的重骑兵准备,让齐柏林合宋天雄按照计划进行!”
呜呜的牛角号突然在旷野里吹响,凄厉的号角声在田野里荡漾,紧接着一阵阵犹如半天里的阴雷滚动般的声音在两翼的地平线上隐隐响起。
当那古怪的牛角号声在旷野里响起那一起的一刻,身为北援集群的指挥官――第七兵团副兵团长谢尔盖红润的脸膛在一刹那间变得异常苍白,嘴唇神经质的微微抖索,紧紧一勒马缰,来不及多作言语,从胸腔里挤出犹如地狱里出的叫声:“第二三万人队向左右完成防御战斗准备,第四万人队向后组织防御!”
有些绝望的谢尔盖已经可以想象得到这所谓的西北军进军甲马是一个多么拙劣的圈套,甚至连兵团长似乎以看出了这个圈套的明显,但圈套的诱饵却是以卡特里茨侯爵的安全,让包括兵团长和自己也无从选择,也许这就是宿命吧。
虽然很快就作出了正确反应,但谢尔盖并不认为这能够为已经陷入重围的大军带来多少安全,对方敢在这里设伏,自然也作了完全之策,他在布置防御的同时也在心默默为自己这支军队祈祷,希望情形不要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但从两边雷动的蹄声逐渐逼近,完全粉碎了他的幻想。
“我的老天!重装铁甲骑兵!”包括谢尔盖在内的所有人都从内心悄悄打了一个寒战,几个随军参谋甚至夸张的捂住了眼睛,轻步兵的头号克星,尤其是在这旷野里毫无隐蔽遮挡之处,甚至连一些简单工事都来不及建造!
来不及多想,谢尔盖苍白的脸颊红潮顿涌,大吼一声:“把所有车辆帐篷后勤杂物全都推到两侧,步兵收缩,组成双倍防线,弓箭兵集列队准备!”
“大人,后勤物资一丢,我们今后怎么办?”一名参谋不合时宜的问道。
“放你妈的屁!你能活到今晚再说吧!”一掌将参谋打倒在地,却又把脸扭转过来,素来以冷静著称的谢尔盖眼闪动着疯狂的光芒,随手一指指着那个一直站在旁边的随军同行的情报官,从喉咙里挤出几句话来,“你说西北军主力不是已经到了甲马了吗?为何又会出现在这里?咹?你说!”
“这个,将军大人,我也不知道啊,可是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
“够了!你谎报军情,陷我军于敌人包围之,罪无可赦!来人,给我把这个家伙拖出去斩了!”实在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谢尔盖忍不住打断对方的话语,厉声喝道。
“你!你!你不能,你无权处置我,我是属于——”甚至来不及把话说完,年男子早已被几个如狼似虎的执法宪兵一把揪住拖了出去。
黑压压的一排排重装铁甲骑兵每一次跳跃奔腾似乎都让大地为之颤抖,马蹄翻飞间,卷起无数泥浪,战马粗重的鼻息和喷啼声集合在一起宛如一头凶猛的巨兽在作最后的冲刺,平推的长杆铁戟枪荡起阵阵乌云,排山倒海的气势如同来之天际深处的海雨天风,轰隆隆的以无可阻挡之势狂飙而来。
虽然命运已经注定,但身为军人,轻甲薄盔的步兵只是轻轻起了一阵波澜,很快就稳定下来,踏着坚定的步伐,缓缓向前推进,圆盾重剑长刀慢慢举起,这等防御架势若是应付轻骑兵的冲击,或许能有些效果,但若要应对全身上下披满厚实甲胄的重装骑兵,却显得不足为道了。
犹如一道疯狂的巨浪重重的击打在一道沙墙上,任凭沙墙如何厚实,但在巨浪的冲击下,顿时散裂开来,勇气并不能完全实力,尤其是在这等两军对垒你死我活的短兵相接战,兵种的天生相克立即让防守一方付出了惨重代价却依然不能阻挡对方的趁势突进。
弓箭的攻击似乎隔靴搔痒,对这些满身披甲的骑兵难以起到杀伤作用,短小的兵刃与高头大马加长戟结合相对抗更是显得那么软弱无助,虽然防御士兵也是拼死力搏,但却根本无济于事。
每一次战戟的挥舞都会搅起一阵血浪,惨烈的颤抖呈现出一边倒的局面,如同滚汤沃雪,纵横驰骋,所向披靡,将整个防御阵线撕裂得犹如一副乞丐千疮百孔的破烂衣衫。
第二十三节 尊敬
从两翼斜劈过来的两只重装铁甲骑兵队犹如两把锋利无比的巨斧狠狠的斩在还未集结成最佳防御阵型的行军队伍上,顿时讲这条长龙斩砍为三节,尾不能兼顾。撕开防御线的骑兵们更是如鱼得水,一个个战斗小队突入盔甲单薄的步兵阵型,立即掀起冲天的血浪,长戟马刀组成收买人命的绞肉机器恣意旋转纵横,将庞大但无力抵挡的步兵大阵破坏无遗。
当几名负责协调指挥的步兵军官倒在着专门负责格杀的战斗小队屠刀下后,卡曼大军的阵型彻底混乱了,失去了主心骨和指挥官的卡曼步兵只能茫然无助的各自为政,散乱无序的单兵抵抗面对疯狂冲击的敌人骑兵更显得强弱悬殊,整个战场呈现出一边倒的局面,当从两面随后夹击而来的步兵队伍形成合围局面后,这场战事已无任何悬念可言,战局结束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谢尔盖已经没有了任何苟且偷生的想法,原本寄希望于轻骑兵队能够突出重围为第七兵团保存一些有生力量,但他也知道敌人敢于选择在这样开阔的地形布设埋伏,肯定有完全准备,当他看到前方黑压压的重装步兵排列成整齐的步伐稳步推进而来时,他完全绝望了,身材高大的士兵被厚实的盔甲遮盖得严严实实,平推的长戟枪足足有三米之长,前后两排戟枪形成一个一前一后一长一短的交错攻击层面,即便时侥幸躲过第一层刺杀,也难脱第二浪的补刺,而每隔几个戟枪士兵志军爱女还有一两名短刃士兵负责配合,若有个别漏之鱼则由他们负责来解决。
微微带住马缰,谢尔盖轻轻叹了一口气,回望去,后方杂乱的战场已经逐渐平静下来,显示出自己两万步兵队的命运已经敲定,也只剩下自己手这一万轻骑兵了,面对如此强势的敌人,已经没有任何机会,若是奋力一搏,恐怕只能使手下这帮儿郎们白白送命,徒增伤亡,对战局也无任何作用,咬了咬嘴唇,挥手示意骑兵列阵待命,扳鞍下马,招手示意自己此次北援的副手跟随自己。
“副兵团长,这样万万不行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个仇我们一定可以报回来的!”惶然无措的副手连连大叫道。
“我意已绝,你毋须多言,此次战斗的惨败必须要有一个人来承担责任,我不想丢坠了我们卡曼军人的尊严,你就按我说的去办,相信对方能够给予我们公正的对待。”摆摆手,谢尔盖脸上平静得如同什么也未生过,只是提及“卡曼军人尊严”几个字时,略略闪过一丝骄傲之色。
“怎么回事?”远远望见对方列阵却又没有任何进攻架势,宋天雄暗自疑惑,但迈着整齐步伐缓步推进的队伍却半步也未停止,直到对方阵营冲出一骑直奔自己阵营而来,宋天雄这才略略猜测到对方的来意。
当来使说明来意后,宋天雄不敢怠慢,一面满口答应接受对方的投降,并要对方主将前来商谈受降事宜,一面立即飞报主帅李无锋。
望着眼前列成整齐队伍的卡曼士兵,虽然交出了自己的武器和战马,但那股子虽降但不屈的气势却依然丝毫未褪,无锋暗自点头,偏身下马上前两步,望着阵前一脸庄严肃穆的请降主将,“你是主将?”
“不,我是代理主将卡曼帝国第七兵团第一万人队队长,主将是第七兵团副兵团长谢尔盖子爵!”对方脸上闪过一丝悲痛之色,但仍然保持着镇静。
“哦?那你们的主将谢尔盖子爵呢?”无锋已经隐隐感觉到什么,暗暗叹了一口气。
“他在那儿。”微微侧身,随着对方手指望去,卡曼士兵群闪开一道裂缝,一具担架上躺着一名面容安详的军人,军装整齐,只是颈部一道血意殷然的暗红伤痕清晰可见。
脸色一下变得郑重起来,无锋迈步走近,默默站在担架旁,一种莫名的感触在胸间荡漾,凝视着担架上的军人,对方脸上没有半丝遗憾不甘,大概是早已看透了作为一个军人的宿命,也许正应了一句古诗,人生自古谁无死,马革裹尸是英雄!
后退一步,动作缓慢但坚定的向担架上的军人行了一个军礼,无锋长长吁了一口气才道:“他是一名真正的军人,值得包括我本人在内的所有人尊敬。好了,士兵们,你们已经完成了你们的使命,你们也无愧于心,你们可以休息了,我保证,你们也会得到公正的对待。”
随着无锋宽厚的背影消失在敌方阵营,士兵们骄傲不屈的神色这才一下子崩塌下来,唏嘘声夹杂着泪水悄然落地。
就在无锋在西线取得大捷的时候,南线的西北军也在捷洛克和卢龙交界处进入了最为艰苦的时候。
“老木,粮食已经很紧张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很快就会弹尽粮绝啊。”龙自行双颊已经深深瘦了下去,忧虑的脸色现显示出情况已经到了相当危急的时候了,“虽然咱们已经采取了节粮措施,但这不是长远之计啊。高岳士兵的粮食消耗量实在太大了,若不是我们带的粮草还算充足,恐怕早就见底了。”
“嗯,这我知道,老龙,这话就你我之间可以说,不能对外人言,以免引起歧义,多生事端。”木力格一张黑脸上浓眉深锁,右手拇指和食指牢牢卡在自己下颌上,显然也在思索粮草后勤问题,“若不是他们浴血奋战,恐怕咱们的大营早已被卡曼人的占领了吧,你我怕也早就沦为阶下囚了吧。”
“唔,这我清楚,你们第三师团和独立第三师团的战斗力的确够劲,卡曼人的铁骑也算是碰上了真正对手,此次必定是麦利亲率大军前来,这时候这个老东西大概也在牙疼吧。呵呵。”龙自行对高岳士兵的强悍战斗力以及宁死不退的顽强风格也是赞叹不已,强大无比的卡曼重装骑兵此次遇到了他们有史以来的最强大的敌手。
“唔,卡曼人的重装骑兵才真正称得上铁甲重装骑兵,罗卑人那些粗糙简陋的铁甲骑兵只配给他们提鞋。”提及对方的重状骑兵,素来不轻易说褒扬之词的木力格也忍不住交口称赞。
他是见识过罗卑和卡曼两方战斗力的西北军老人了,两相对比,高下自判,卡曼人无论在士兵装备、战斗纪律、单兵素质还是训练程度、战斗经验和整体气势上都高了罗卑人不止一个档次,这才是真正的重装骑兵,冲锋阵型动起来,那股排山倒海无坚不摧所向披靡的气势足以让任何防御线崩溃,但他们却遇上了自己费尽无数心血亲手训练出来的重装步兵,有西北第一步兵之称的重装步兵【帝国第一步兵!(木力格个人认为)】!
利矛与坚盾之间的碰撞溅起无数瑰丽的火花,这是一场没有胜负的对决,矛固然折断许多,盾也破裂不少,每一次冲锋与阻挡,兵刃与兵刃的交锋,士兵与士兵的对抗,那惊心动魄惨烈无比的场景让即使回到帅帐的木力格回想起来依然感到热血沸腾。
“嗯,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精良的铁骑,卡曼人号称利伯亚第一军事强国名不虚传啊,不过咱们第三师团和独立第三步兵师团表现也让卡曼人大吃一惊吧。”龙自行也被木力格的情绪影响了,见识过这两支军队的的强强对话,连素来颇以自己第五师团战斗力自傲的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师团的战斗力比起木力格的第三师团来还是要稍逊一筹,尤其是在与敌人重装铁骑对抗的能力上。
“唉,可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我们改采取什么办法来应对呢?”木力格很快就从沉湎回过神来,摆在面前的后勤补给问题已经成了当务之急,若是不能解决这个问题,整个部队的崩溃也是迟早之事。若是后撤,自己带队的三个师团,除了第五师团还有两个轻骑兵联队,其他全部都是步兵,面对敌人的骑兵追击,恐怕也会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也不知西线主力战局进行得怎么样,可是就目前形势来看,无论西线战局如何,似乎都难以影响到这边自己一方的命运了。
龙自行也一样在为这个问题苦恼,守,固然有利于自己一方,但后勤问题却让自己一方难以为继;退,却又有极大风险,面对强大的敌手追击,弄不好就会全军覆没,委实难以抉择。
一阵橐橐的脚步声,在帐门外想起,门帘一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猫腰钻了进来。
“哦,道元来了,快来坐。”木力格热情的招呼着进来的汉子,龙自行也笑着与对方打着招呼。
“木兄,龙兄,粮食快完了,最多还能支持两天了啊,得赶紧想办法啊。”来人正是独立第三步兵师团师团长熊道元。
木龙二人苦笑着相对看了一眼,“道元,你没看到我和老龙正在犯愁吗?想法,现在困在这儿,能有什么办法?”木力格摇摇头,有些落寞的回答道。
“那也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啊。”高大汉子一下子急了起来,一双眼睛也盯在二人脸上,急切的道。
第二十四节 解围
“坐以待毙?嗯,说得真好,现在咱们这副架势可称得上是坐以待毙了,眼下得不到西线的任何消息,而后勤补给即将告罄,嘿嘿,咱们唐河人有句话,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形势如此,不知道是不是咱们现在的写照?”龙自行自我解嘲的耸耸肩道,一脸无奈。
看见木龙二人都在被后勤补给问题锁所困扰,熊道元沮丧的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里,喃喃自语道:“难道咱们就真的这样困在这里无所作为?好歹也得想办法搏一搏啊。”
“你们俩也别那么悲观,现在我们的后勤补给问题是很麻烦,但我们据守此处,卡曼人的重装骑兵始终无法取得最佳优势,而我们的重装步兵也让他们吃尽了苦头,相信他们的主帅也一样头疼,怎么打破现在的僵局并非只困扰我们单方面,卡曼人一样也在想办法。只是现在西线李大人那边的情况我们尚不清楚,究竟战局进展得如何对我们这边该采取什么措施手段至关重要,看样子还得等一两天才能有消息传来。”木力格振作了一下精神,给二人打气道。
“呵呵,若是李大人在西线能够有所突破,咱们就是在这儿死守也值得,只是千万别让咱们在这里守尚一两个月,那可就真的要把咱们给困死在这里了。”龙自行也半开玩笑的附和,希望能够缓和一下有些阴郁的气氛。
“嗯,我在想,李大人只要能在西线把卡曼人打垮,咱们这边的围也迟早可解,儿郎们纵使在付出多大的代价也愿意。”熊道元对李无锋充满了信心和钦佩,作为半个高岳人,他也继承了高岳人的品性,对李无锋有一种盲目的崇拜。
“唔,咱们的损失固然不小,但卡曼人也一样受创甚深,嘿嘿,战争,就要付出代价,卡曼人若以为可以轻而易举就把咱们拿下,那他们可就大错特错了,世上也没有那等好事!”木力格脸色在这一刻变得异常肃穆,一股无比自信的气势从他身上缓缓涌出。
得到消息得多米尼奇手的茶盅哐啷一声落在地上摔得粉碎,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双手牢牢据案,似要撑起不堪重负的身躯,半晌说不出话来,整个帅帐里只听得沉重的喘息声呼哧呼哧响着。
“情况已经确认了吗?”嘶哑的声音与方才语气信心十足的腔调判若两人,多米尼奇良久才缓缓抬起头来问道。
“回大人,已经确认了。十几名侥幸得脱的士兵所陈述的情况基本一致,没有多大出入,谢尔盖子爵现在下落不明。”副官低垂着头,声音低沉。
“全军覆没?李无锋,好一招围点打援啊。”似在自言自语,又像似在说给被人听,多米尼奇长长喘了一口粗气,左手拇指和指使劲的在头上两边的太阳穴上按压着,排解着心的紧张和烦闷,该怎么办?可以想象得到,敌人要么马上扑下来围歼自己这剩下的几万军队,要么就会继续北上一举拿下甲马城,这两种结果都是自己不愿见到的,可现在自己已经自身难保,还能怎么样呢?
多米尼奇哀叹一声,麦利大人交给自己的任务看来似难以完成了,现在才几天就落得个如此结果,自己该如何向麦利大人交待呢?把目光望向帐外,多米尼奇甩了甩头,用不着想太多了,眼下唯一该做得就是马上报告麦利大人,请他来作出决断,在此之前,自己也只有尽最大努力来保存剩下这几万有生力量了。
呜呜牛角号再次吹响,这是收兵回营的号声,麦利站在高处默默的注视着前线,夕阳下沉,淡淡的金光笼罩着整个战场,预示着血腥的一天即将结束。又是一天过去,又是无功而返,已经在这里逗留了一周时间了,这帮家伙还真够顽强啊,居然能够顶得住自己的铁甲骑兵的反复冲击而不溃散,而且还给自己的铁甲骑兵造成相当大的损失,想到这儿,麦利心不由得微微疼,这些可都是帝国最精锐的重装骑兵啊,每培训成功一名,都需要花费多少心血和金钱啊。
微微蹙其眉头,麦利银在夕阳照耀下显得更加飘逸,一双深邃的眼睛目光流动,却无半言只语。李无锋这个家伙可真把这帮高岳蛮子的天性挥到了淋漓尽致,强健的体魄外加力大无比的特性,委实是重装步兵的最佳选择,配上长枪大戟和厚重的大盾,强大如自己手下的铁骑也吃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亏。
不过战争的艺术在于最后的结局胜负归属,无论他们如何勇猛顽强,却始终属于防守一方,防守就意味着被动,最好的防守是进攻。他们现在虽然倚仗地利和重装步兵的优势顶住了自己的进攻,但掌握着主动性的自己一方可以凭借着骑兵优势迫使对方龟缩在营固守无法后撤逃离,这胜负高下早已可断,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只是他们究竟还能坚持多久呢?按理说根据自己获得的情报和常理,眼前这帮家伙的粮草应该所剩无几了,没有了粮食,任你是铁打铜铸的罗汉怕也难以坚持多久吧,麦利微微眯缝起双眼,若有所思的把目光西移,但愿多米尼奇不要让自己失望,只要挺过这一段时间,一切就会好起来。
不过似乎事情的变化并不由他的意志为转移,尚未收兵回营,一骑快马已经飞驰而来,麦利远远望去脸色虽然未变,心便是咯噔一声,一种不好的预感盘旋在他心。
回到营的麦利脸色阴沉,一脸接到两封急件,一封比一封让人感到沮丧。独自一人在帅帐辗转反侧,眼前的形势似乎一下子就扭转了过来,原本稳操胜券的自己一方却一下子落进了一个泥潭,若是不赶紧拔脚,等待着的结局究竟是什么,连麦利自己心也没有底。
案桌上宰相大人的急件依然摆在那里,看来朝那帮子贵族已经是迫不及待的要想借这次柏因蛮族反叛风波对宰相大人的政策提出异议了,而且似乎皇帝陛下这次也有些支持那些贵族,难道真的会出身么乱子?麦利脑海各种纷繁复杂的事情一下子都冒了出来。
本来柏因蛮族的叛乱也算不上是什么新鲜事,帝国也素来采取剿抚并重的手段,始终将柏因人限制在帝国北边的荒原之上无法越雷池半步,柏因人虽然勇悍但却从未掀起过像这次这么大规模的骚乱,而国内这些贵族一般说来也不会轻易与掌权的宰相大人和军方生冲突,可是现在表现似乎有些远远出了自己的想象,不但贵族们联合起来像宰相大人施压,甚至连素来倾向宰相大人的皇帝陛下的态度也变得古怪起来了,这间究竟会有什么奥秘呢?
难道是皇帝陛下对宰相大人的信任已经有所改变亦或是宰相大人的所作所为不再符合皇帝陛下的心意?想到这儿,沉静如山的麦利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这可不是一个小问题,沉浮帝国朝几十年的他深知政治斗争的残酷性,若是皇帝陛下和宰相大人的意见生了冲突,最终受到影响的还是整个帝国政策的延续性。他不敢再深想下去,作为一名帝国正统军人,他不想卷入到帝国朝的政治斗争去,但是他也清楚的认识到当今的宰相大人也许是实现帝国振兴的唯一希望,单从宰相大人执掌帝国朝政这十几年来帝国国力的展状况就可以清楚的知晓。
只是皇帝陛下这十几年来一直对宰相大人信任有加,此次怎么会突然改变态度,变得暧mei起来,否则那帮可恶的贵族绝不敢如此猖狂,这一连串问题都缠绕在麦利脑,让麦利心烦不已。多米尼奇这个蠢货居然上了人家调虎离山的当,白白丧失了战机,眼下只剩下四万人,如何能够抵御得了李无锋大军的攻势,若是不马上回师,恐怕留守军队真要全军尽墨了。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麦利恋恋不舍的把目光从被自己围困在间的敌军阵营收回,真实太可惜了,只要再给自己一个月时间,自己绝对可以将这帮家伙全部歼灭,可惜事易时移,也许以后就再也没有这等机会了。可是国内局势变幻莫测,而留守军队有危在旦夕自己的确无法再做到无动于衷,也罢,只要稳定了国内局势,一切都可以重新再来,总会有机会的。
大6公历696年6月5日,将南线西北军三个师团围困近半个月之久的卡曼大军突然回师墨灵顿城下,在与歼灭了四万卡曼大军的西北军作了轻微冲突后,双方都不约而同的脱离了战场,当夜,卡曼大军主力在与多米尼奇的留守部汇合后没有再作停留,星夜北返,而李无锋率领的西北军也未作追击,而是就地驻扎并进驻墨灵顿城,墨灵顿之围告解。
大6公历696年6月9日,经过七日血战,回师的麦利率领主力大军与尼克合兵攻破凡林城,整个捷洛克北部完全落入卡曼人之手,第一次捷洛克战争结束。
第二十五节 乐极生悲
整个墨灵顿城沉浸在一片欢乐之,经历了长时间的恐惧和担惊受怕,墨灵顿城内的居民已经成了惊弓之鸟,自从卡曼人大军大举南下连克西边的诸地,墨灵顿城便笼罩在亡国的阴霾。而卡曼人以迅雷不及掩尔之势解决掉广大的西部地区兵临墨灵顿城下,生活在都里的捷洛克人便感觉到世界末日的到来。
每一次卡曼人的牛角号声响起总让墨灵顿城内的百姓居民战战兢兢,深恐稍一疏忽卡曼人便打进成来,惊恐万状的百姓却有毫无办法,四面都被卡曼人围得严严实实,只得每日祈祷卡曼人能大慈悲自动退兵。然而伴随着来的却是吼声震天的攻城声,生活在都过惯了轻松闲适生活的捷洛克人终于实实在在的体会到了战争的残酷和真实。
而如今这一切担心和惧怕都随着西北军的到来烟消云散,笼罩在墨灵顿城上空的阴云终于散去,这怎么能不让百姓们载歌载舞欢声庆贺呢。
神色有些复杂的望着逐渐向城门昂而来的西北大军,巴林斯心总有股说不出的味道,自己率领大军为抵御卡曼人的侵略苦苦抗击,浴血奋战,付出了多少鲜血和生命,而这一切似乎城里边的百姓都完全忽视了,所有一切光环都罩在了眼前这帮以救世主模样自居的家伙,这两相对比,如何不让他心感到无比苦涩呢。
站在他旁边的秦风则是以一种羡慕混杂嫉妒的眼光望着踏着整齐步伐走进城门的西北大军,同是帝国援军,可这一下就显出了不同,谁叫自己运气不好先遇上了卡曼人呢?这会儿李无锋这个家伙却来拣了个落地桃子,卡曼人不是很威风吗,怎么会碰上李无锋却屁都不放一个就灰溜溜的回去了呢?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艾伦大公和兰蒙公爵兴高采烈的站在城门口亲自迎候,尤其是兰蒙公爵更是有些羡慕的望着兵容整齐的西北军,相比之下,自己国家的百姓们过惯了承平已久的生活,将原来崇尚军武的精神已经随着岁月的流失磨失得无影无踪了,这种尚武的精神也不是一两天便能树立起来的。
驱马上前,无锋远远便望见城门口的青罗盖顶下一个身材略显胖的男子满面堆笑的站在那儿,华贵的金罗羽衣绣花衫裹在他身上显得有些俗气,而他旁边那个高瘦男子则显得气度雍容,一身合体的公爵朝服体现出他的不凡。
“唐河帝国西北军政节度使李无锋见过大公!”早早扳鞍下马,无锋紧上几步,深鞠一躬道。
“哈哈,人道英雄出少年,今日一见,贤侄果然是人龙凤啊!”艾伦大公胖脸笑得肥肉抖动,一双手赶紧扶住无锋,拉住无锋的手大笑道,“捷洛克公国全赖贤侄解救,方能脱此大难啊。”
“大公言重了!吉人自有天象,捷洛克公国立国数百年,领地内百姓归心,大公深得民众敬重,岂是侵略者所能痴心妄想?”无锋也是满脸堆笑,满口恭维话说得对方心花怒放,心却在暗自打鼓,看安妮公主花容月貌似乎与面前这个胖子一点也不挂像,怎么会是父女关系,莫不是这间还有什么——,想到这儿,无锋不由得哑然失笑,这是什么时候,自己怎么还有心思想这些无聊之事。
“这位是——”无锋把目光转向旁边得高瘦男子,目光也紧紧停留在对方脸上。
“呵呵,这位就是我的军务大臣兰蒙,想必贤侄也有所耳闻吧?”胖子笑眯眯亲热的牵着无锋的手为无锋介绍道,而高瘦男子也礼貌的行礼致敬。“
“哦?久仰久仰,兰蒙公爵的大名我在帝国就久闻了,今日能相见实在是幸会。”心也估摸到对方身份,听得艾伦大公一介绍,无锋还是心一动,连忙与对方握手以示亲近。
“李大人的威名,兰蒙才是如雷贯耳。想当年,李大人以一己之力独挡罗卑铁骑,后又屡破罗卑大军,威震西北,平乱剿匪,西进吕宋,无一不是震古烁今之伟业,能得大人守西北,实乃帝国之大幸啊。”一连串夸奖赞誉之词从口奔涌而出,年高瘦男子虽是阿谀言语,但却句句点到无锋最为得意之处,饶是无锋心生警惕得同时,心也是微微一飘,无形对此人的好感多了几分。
“呵呵,兰蒙大人过誉了,李某不过是侥幸碰上机遇罢了,不提也罢。倒是大人呕心沥血为捷洛克公国奔波,艾伦大公有如此心腹臂助,而兰蒙大人也有如此明君信任,实在是捷洛克之福啊。”老练的无锋经历了帝都官场上的无数次磨练,脸皮也早就厚如牛皮,奉承之话滚滚而出,却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模样。
一番谦逊过后,三人把臂联袂进入喜气洋洋的墨灵顿城,巴林斯和秦风二人以及无锋手下一干大将也都紧随着一行人入城,盛大的入城欢迎仪式正式开始。
躺在宽大的玉石浴缸内,无锋静静的享受着这难得的片刻安宁,捷洛克人奢华让他大感吃惊,王宫不用多说,便是墨灵顿城王公贵族们的府邸豪华程度也让无锋咋舌不已,金壁辉煌的宫殿,千曲百回的院落,巧夺天工和和谐自然的完美结合,让见惯了大世面的无锋也不能不承认捷洛克人在享受上丝毫不亚于帝都的那些大贵族们。
晚宴上的一幕幕场景又慢慢浮现在脑海,兰蒙这个家伙可真是老奸巨猾,自己尚未来得及喘口气,他居然就提出要自己帮助解凡林城之围,哼哼,麦利现在十几万大军回师,再会合尼克的几万大军,那凡林城的陷落应该是指日可待,无论自己做何努力,也无法挽回这个事实,而且自己也不可能在花费这么大的力量再去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了,墨灵顿已经安全了,自己的承诺也算达到了,至于其他,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任凭舒适的水浪冲刷这自己雄健的身躯,无锋慢慢闭上眼将全身浸入泉水,清幽凉爽的感觉让无锋惬意无比,尤其是在无数天疲顿和忙碌之后,能得到这种享受,让全身疲劳一扫而空。
自己既然进来了,肯定就不会轻易退出,只是以什么借口留下,不能授人以把柄,尤其是帝国那边,倒还需要好好商榷商榷,捷洛克这边似乎也还在犹豫之,想到这儿无锋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一丝笑意,哼哼,不让我驻军,那就自己去面对卡曼人的刀枪吧,要我驻军,那就得好好谈谈价钱,没有其他第三条路可走。
就在无锋为把魔掌伸进捷洛克沾沾自喜时,谁也没有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阴谋向着他席卷而来,来得是如此凶猛,以至于直到局势已经无法收拾,他才反应过来。
“什么?你说什么?”米丰红润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狠狠一掌击在案桌上,案桌上顿时起了一个深深的手印。
“大人,已经来不及了,再不采取措施,恐怕我们就只有束手就擒了。”谷良辰焦急的道。
颓然的坐回椅,米丰以手抚额,“恐怕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吧?可恶的太平教,竟敢用如此卑劣的手段!”
大6公历696年6月6日夜,一直驻扎在卢龙东部休养生息的十一万太平军突然西进,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席卷整个卢龙,卢龙代理城守米丰在经过顽强的抵抗后寡不敌众,被迫撤出卢龙府城向西逃离。大6公历6月7日,太平军大将成大猷攻克卢龙府城,6月9日,太平军完全控制了卢龙,至此,整个北原郡全部落入了太平教的手。
然而,似乎六月的上苍一点也不照顾无锋,一个接一个的噩耗向无锋袭来。6月7日,悄悄从西康府潜行而来的太平军和来自陇东的太平军汇合后,向毫无准备的鹧鸪关起了疯狂的冲击,好在情报系统此时充分挥了作用,迅出了预警信息,得到情报的独立第二师团在付出了相当代价后才算依靠坚固的工事勉强顶住了太平军的第一浪攻势。
“***,该死的太平教,这帮兔崽子还真会挑时候啊,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这帮狗娘养的!”一边大骂,舍内一边愤愤的拍击着关隘上的石头。
“师团长,形势有些不妙啊,敌人来势汹汹,好像有七八万人啊,他们的目的肯定是要夺下鹧鸪关,咱们恐怕——”岳山的话没有再说下去,但他脸上的忧色已经明显的表露出来了他内心的担忧。
长长吐了一口气,舍内何尝不清楚眼下的形势,敌人有备而来,肯定是要一鼓作气夺回这座关卡,自己手仅仅只有一个才补齐的师团,本来战斗力就参差不齐,训练进行的时间也还远远不足,此时却要应对如此强弱悬殊的敌人,他心也没有丝毫把握。
第二十六节 逆刺
望着黑压压如同海潮退去一般的太平军,舍内一双深凹的双眼瞳孔闪动着幽幽的光芒,如此汹涌而至的敌军,摆明是想一口气拿下自己镇守的关卡,而这座关卡的重要性舍内自己比谁都还要清楚,大人早就说过这座关卡是他踏进原的必经之地,费尽心机拿入手交给自己,也是对独立第二师团的信任,若是在自己手失去,自己怕真是无颜见西北父老乡亲了。
想到这儿,舍内不由得握紧拳头,来吧,这帮狗杂种,不怕死的就来吧,看看咱西北独立第二师团是不是纸糊的,给你三分颜色你他妈就要上大红了,舍内心愤懑不已,一腔热血也随着额际跳动不已的青筋慢慢沸腾起来。
随手抹掉面颊上方才血战溅起的血迹,舍内一边仔细观察着关前那一眼看不到边的灯笼火把,斑斑点点,浩若群星,整个关前被双方高悬的灯火照耀得如同白昼,灯光阴影下斑驳6离的黑影不是丢弃下的尸体便是被砸毁的攻城器械,方才那一场突如其来的碰头战不过是大餐前的一碟开胃小菜,紧接着而来的才是真正的正餐。
舔了舔有些干渴的嘴唇,舍内侧头问自己的副手:“投石器和强弩准备到位没有?”
“已经准备到位了,火弹和油瓶也已经全部安排到位,马上就可以起攻击。”岳山脸上闪动着嗜血的兴奋光芒,方才虽然提前得到预警信息,但事出突然,而且太平军的来势也极为快捷,独立第二师团之来得及将人马拖上城头布置齐备,而那些平素隐藏在器械库的秘密武器也尚未来得及派上用场,只好用拼死肉搏顶住这第一波攻击,好在太平军远来匆忙,又想借突袭之势,却没料到守军竟然能够有所准备,一阵突袭未能取得预料的效果后不得不狼狈的先行后撤。而此时一切强力打击武器都已经备齐,这迎接太平教人第二波的攻击将会是让他们终生难忘的。
“很好,就让这帮家伙好好体会一下战争的残酷吧。”舍内咬牙切齿的盯着前方关外的平地上,太平教人已经将各类攻城武器集结起来,一个个步兵方阵开始列队,云梯、撞城车、蒙冲车都摆开了架势,只等最后的命令,第二波攻击即将拉开帷幕。
冷冷的注视着逐渐逼近的攻击方队,呐喊声一浪高过一浪,满面疯狂之色的士兵们不顾一切的举着云梯推着冲城车蜂拥而上,很快就进入了预定打击区,随着各路指挥官手的小旗猛挥,一个个硕大的油桶在一阵旋筋和机簧绷紧的咯吱声后突然爆出嘣的一声后迅的冲天而起,成一个扇面落向敌军阵营。
每一个油桶落地,都被摔得粉碎,四散的木桶碎片混合着油液在大地上溅起一朵朵油花,随着油桶落地,尚未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一脸茫然的太平士兵正在疑惑敌军怎么会射出这一类毫无杀伤力的东西,但少数有战斗经验的军官已经咋然变色。
没等大多数士兵反应过来,一阵接一阵的黄磷弹和火弩接踵而至,仅仅是短短的几秒种时间,整个鹧鸪关外大地顿时变成一片火海,冲天的火浪疯狂的吞噬着在它势力范围内的一切生物,如同从天而降的火魔临世,贪婪的拥抱着一切它能够接触得到的一切事物,吐出吞进的火舌像变幻无度的幽灵忽左忽右的乱窜,很快就将整个战场笼罩在自己的全部势力范围之内。
仓皇失措的太平军完全被这一记毒招打懵了,一泻千里的火势迅蔓延,几乎一切东西都被席卷了进去,熊熊火光映照得半边天幕也变得红亮了起来,而火场里的惨呼悲鸣声更是令人毛骨悚然,然而这一切已经无法挽回,这种场景下,根本没有任何人能够挽转。
饶是太平军将士悍不畏死,但见到如此情形也不禁胆落心悸,一连后撤数里方才稳住阵脚,但士气已经是大受打击,战局似乎一下子就显得摇摆不定起来。
然而惨痛的打击似乎才刚刚开始,好不容易扎稳阵脚喘上一口气的太平军还未来得及睡上半个安稳觉,说半个安稳觉是因为他们从溃退稳住兵扎好营开始休息时已经离天边亮只有一两个小时了,然而就是这样半场觉依然让他们再次付出血的代价。
当五千精骑踏着尚有些烫脚的大地狂飙而至时,被蹄声从睡梦惊醒的太平军士兵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究竟是在梦境还是现实,随着栅栏轰隆隆的倒塌,杀气腾腾的敌军骑兵已经蜂拥而入。这本是睡意正浓的时候,尤其是忙碌奔波了一晚的士兵们,任谁也没有想到处于数量上绝对劣势的敌人竟然敢借着清晨的时候来袭营。
疏忽大意和妄自尊大给太平军带来的是毁灭性打击,五千精骑如同一股旋风恣意放肆的十几倍于自己的敌人大营践踏,就像一把锋利的剪刀一匹轻薄无比的绸缎上剪割,激荡起无数漩涡和浪花。
缺乏正规训练和作战经验的弱点在此时充分暴露出来,所有的太平军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搅乱了,一时间,大营内外的士兵们狼奔豕突乱成一团,将找不到长,长找不到兵,一切都变得不可收拾,所有人都不知道自己的上司下级究竟在什么地方,是命丧睡梦还是已经逃离战场,此时此刻他们的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一小股部队的先溃退成为这次大溃败的源头,就像一堵沙围起来的堤坝,只要有一个缺口破损,立即蔓延扩散开来,立即引了整个军营的山崩似的败退,恐惧害怕就像急性瘟疫一般迅传染到所有人,几乎所有人都忘了平时自己的勇悍狂热,心目只有一个目标,先保住自己的性命要紧,农民奴隶的劣根性在此时得到了充分展现。一时间马踏人踩,争相后逃,混乱自相践踏和争夺逃路火并造成的伤亡并不比真正被敌人造成的损失小多少。
没有给敌人任何机会,兴奋之极的岳山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率领一个大队的骑兵牢牢的锁定这前面狼狈逃窜的前面这股太平军,凭借自己的感觉,他确认前面这伙亡命狂奔的家伙绝对是太平军一个重要人物,单凭这群家伙率领着的卫队不时给予自己反击企图延缓自己的追击就可以感觉出来,但已经丧失了战机和战意的败兵如何能够抵挡得住气势正盛的自己一方,每一次搏命反击只是白白围阎罗殿多舔了几十条冤魂屈鬼,起不到任何实际作用。
从几十股逃窜的乱军选择这一股,连岳山也为自己的眼力感到自豪,已经逃出五十里地,岳山率领的追军却是越逼越近,而前方的逃兵已经只剩下不足三十骑。
“前面的兄弟,你们已经跑不掉了,下马缴械投降,我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运足气,岳山沉声喝道,距离前面的逃骑只有十几丈,岳山两边的追骑已经悄悄的分开来,渐渐形成一个半弧形的包围圈,这等情况下,任是他肋生双翼也插翅难逃。
眼见得对方充耳不闻只顾夺命狂奔,岳山不由得心火起,翁之鳖居然还想逃脱,忍不住长啸一声,双腿猛夹马腹,利用健马吃痛前冲的那一股冲力,岳山雄健的身体冲天而起,一式鹞子翻身,身形在空奇妙的一折一纵,直扑前方逃命的对方要人物――一个惊惶失措的锦衣男子,这等打扮在太平军清一色棉布战袍打扮将士显得格外刺眼。
而两翼的精骑也早在岳山的手势示意下,恰到好处的突然向猛夹,一时间,铁蹄飞舞,羽鬃飘扬,几十骑顿时混战在一起,其他的百余骑则远远的将这一群人圈在间,不动声色的注视这杀声震天的战局。而早已凌空至目标上空的岳山更是猛扑下击,杀气勃然的刀锋直指下方,一阵清脆的兵刃交错声后,企图袭击空岳山的两名太平军骑士惨呼着按着自己暗红殷然的颈部坠下马去,岳山乘势脚尖一点马背,猿臂轻舒,早已将那个吓得魂不附体的家伙夹在腰,而两边夹击而至的属下也已是马到功成,将所有逃敌格杀的格杀擒下的擒下,无一漏。
关下的地皮依然热气蒸腾,一眼望去,黑乎乎的焦味儿不时传入鼻,不时还有轻烟从某个缝隙冒出,提醒着善忘的人们这里昨夜还是一个修罗屠场,舍内疲顿的脸色后面掩饰不住隐藏着的兴奋和自豪,三三两两的后勤兵忙忙碌碌的清理着关下的战场,无数枯焦的尸体只能够凑合着被抛入收拾的大匣子,其惨状即便是见惯了战场上腥风血雨的舍内依然感到有些作呕的感觉。
一场漂亮的绝地反击,这句话在舍内嘴里咀嚼着,心说不出的惬意,他也知道这不是一个为将者的表现,若是李大人在旁边见到自己这副模样,怕又不得把自己骂得狗血淋头,但此时舍内实在按捺不住心的喜悦,独自一人站在墙头上品味着这来之不易的大逆转滋味。残敌已不足惧,虽然他们集合起来依然数倍于自己,但这等完全丧失了斗志的东西,即便是再多上十倍也是一触击溃的下场,眼下如何利用这有利形势巩固或者展才是自己需要考虑的了,只可惜所有兵力都被抽到了北边,不然借此机会,来一个飘亮的反攻倒算也难说得很啊。
第二十七节 酒宴
一边内心对宫殿内曲折幽深的各种雅致建筑赞叹不已,无锋一边也在思考着今日宴会上很有可能提出的几个问题,宴无好宴,既然人家已经如此隆重的摆下酒席请自己入席,那除了表面上的感激外,恐怕更多的是需要商讨下一步的局势动态和走向吧。
无忧宫和其他国家的王宫一样位于都墨灵顿城内心位置,占地并不算太大,但建筑艺术颇为独特,整个宫殿分为两部分,前半部分当然是商讨政务的办公区域,而一道高深的宫墙隔开的后半部分则是艾伦大公的后宫。
而今天似乎艾伦大公过于高兴,甚至把摆设宴会的地点定在了平素连大臣们也很难涉足的后宫内,也许是认为需要招待的客人太过重要,须得这样才足以显示出自己的尊重和感激之情。
穿过宏伟的后宫院门,四名全身披挂着豪华礼仪战甲的卫士挺身举戟向贵宾敬礼,无锋漫不经心的和自己几名属下谈笑着在接待官的带领下走过,说实话他对这种明显效仿西大6某些国家的虚礼一点也不感兴趣,这种厚重盔甲虽然色泽鲜艳看上去威风凛凛却一点也不实用,而作为步兵却执握着本该属于重装骑兵使用的大戟,看上去更显得有些不合时宜,当然拿出来摆摆威风倒也勉强看得过去。
不过进入后宫的无锋却被迎面而来的建筑物震了一震,这是一片典型的巴洛克式建筑物,造型优雅大方的环形柱廊看上去轻盈夹杂一丝活泼,当一座清幽袭人的喷泉水池让夏日的暑气顿时为之一消。
喷泉池心一具充满母性光辉的半裸女性雕像栩栩如生,她一手护着肋下的小男孩,一手似乎在遮挡着来自四周喷泉喷来的水注。水柱来自周围的癞蛤蟆雕塑,几十只神态各异活灵活现的癞蛤蟆被塑造得犹如真物,整个场景显得那么和谐自然,让人望之心旷神怡。
随着无锋的脚步慢下来,他身后的崔秀、康建国、宋天雄以及沙浪的脚步也都跟着放慢了节奏,前面的导引官似乎也察觉到了变化,回过头来,现无锋的异状后,颇为自豪的介绍道:“李大人好像也对西大6的建筑雕塑感兴趣?这可是大公花重金从西大6请的名家设计建造的,大人真是好眼力啊。”
“哦?”似乎才从梦惊醒过来,无锋微微摇摇嘴角掠过一丝苦笑道:“嗯,果然是名家之作,光这个柱廊和喷泉雕塑怕都价值巨万吧?”
好久没有见过这么原汁原味的巴洛克建筑了,嗯,似乎柱廊还有那么一丝爱奥尼亚的柔和纤细味道,这一刹那间无锋的心似乎又飞回到了昔年在海德堡的学习生涯时候,连神志似乎也有些恍惚起来,幸好导引官的话语把他从神游唤了回来,连他身后的几名下属也察觉到自己上司的失态。
“是啊,大公对东方的唐河艺术和西大6的建筑都十分爱好,这也是大公专程派人到西大6的法米尼帝国聘请的建筑设计师来设计,连建造工人都是从西大6请回来的呢。”导引官见无锋果真很感兴趣,连忙迎上来邀宠般的详细介绍:“这些建筑材料都是上等大理石建造,雕塑则按照要求选的是产自马斯顿荒原上的火玉石精雕细凿而成,白腻隐透红润,看上去和真人身体肌肤一般无二呢。”
似乎对用什么材料建造不感兴趣,无锋随意的点点头,这座雕塑是西大6神话一个场景――拉东纳(1tne)护子图,拉东纳为天神生下儿子阿波罗后,被天后驱逐流亡,不得已向农夫乞食,农夫竟向她吐唾沫,天神大怒,将这些不知高低的农夫变成了癞蛤蟆。这幅雕塑在西大6也并不常见,但在海德堡大学的校园里却有一座,在海德堡大学学习时,傍晚时分,无锋便爱在那幅雕塑帮休憩看书,享受疲劳一天后难得的愉悦。同学好友的面容似乎都已经有些模糊,但在这一刻又明晰起来,像一幅幅图片走马观花般在脑海闪过。
这时候连导引官也看出了眼前这幅雕塑像是触动了无锋的记忆深处某个角落隐藏着的东西,一干人等都静悄悄的等待在一边,静候着面色变幻无常的无锋神游梦醒。
好半晌后,无锋才从记忆的长河趟了出来,淡淡的瞟了一眼四周等待的众人,启口道:“唔,劳大伙儿久等了,走吧,大公他们大概都等急了。”说完率先举步先行。
一干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都不言语,也不知道自己上司究竟时那根筋被触及到了,竟然莫名其妙的站在这看不懂什么玄奥的破雕塑边呆上半天,只是看不出大人的情绪究竟是好是坏,只好闷声不响的紧跟着而行。
宴会的在欢庆愉悦的气氛开始,觥筹交错,酒意盎然;花香鬓影,穿梭如织。华丽优美而又略带挑逗性的宫廷舞蹈直把无锋手下一干武将们看得眉飞色舞魂飞天外,连见多识广的无锋也不得不承认艾伦这个老家伙治理国家没什么本事,但在享受方面丝毫不亚于任何一个国君。
酒过三旬,菜过五味,耳热面红间,似乎一切话题都变得容易出口了,除开无锋带来的一干武将,捷洛克一方作陪的还有军务大臣兰蒙以及捷洛克王家禁卫兵团的脑――兵团长巴林斯公爵,至于协助巴林斯公爵守城的唐河帝国援军指挥官秦风则自然而然的被排除在外了。就在艾伦大公和兰蒙公爵频频向无锋劝酒时,巴林斯也同样遭受着盟友们的重点“围攻”,一浪接一浪的劝酒行令不断将宴会推向**,几乎所有人都像是忘记了其实大半个捷洛克的领土还在卡曼人手,尽情的享受着这难得的轻松。
“李大人,卡曼人兵强马壮,威震东大6,在利伯亚诸国也是称王称霸,兰蒙也算时见过不少世面知之人,但卡曼军队的战斗力的确让兰蒙汗颜,昨天见了李大人的西北军才知道强自有强手这句话一点不假啊,也难怪强悍如斯卡曼人在李大人面前一样碰得头破血流,兰蒙时真心钦佩,来,李大人,你我干了这一杯!”
面泛红光醉意醺醺的军务大臣似乎心情很好,一连和无锋碰了几杯,无锋虽然不善饮酒,但凭借内力压制,十来杯酒还不在话下,欣然从命,一杯色泽金黄的极品香槟被一饮而尽。
“呵呵,贤侄啊,你麾下勇将如云,个个武双全,难怪无论是罗卑人还是吕宋人都在面前俯称臣,如今你又大败号称卡曼双柱的麦利,这东大6第一军帅之称实在是当之无愧啊,来,本公敬你一杯!”笑意吟吟的艾伦大公一扫前几日的愁态,兴致勃勃的举起杯。
“大公您太过誉了,小侄手下这一帮子都是些不懂时务的武夫,哪里称得上什么武双全,只是上了战场么,那都是你死我活的命搏命,谁也后退不得,侥幸打了几场胜仗罢了,作不得数啊。”无锋知道这两个老狐狸心打的是什么主意,轻描淡写的将话题推开,“卡曼人虽说北退,但实力未损,随时又可能卷土重来,麦利奸狡如狐,要想占他的便宜,实在是难比登天啊。”
艾伦和兰蒙悄悄交换了一个眼色,军务大臣爽朗的一笑道:“是啊,李大人,您现在和大公很快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捷洛克的事情就是您的事情,现在甲马地区已经沦入敌手几年了,当地民众士绅日夜企盼回归;而眼下凡林又被敌人围困,危在旦夕,若是不赶紧施以援手,只怕也是难逃卡曼人魔爪啊。可当下帝国也是无能为力,我们的希望就只能寄托在您的身上,请您务必要再支持一把啊。”
恳切的言词,期盼的目光,一时间让酒精麻痹的无锋差点满口答应,好在无锋素来没有轻易决定大事的习惯,假作一番沉吟后,其实却在仔细盘算如何应对。
“大公,兰蒙大人,并非李无锋不愿意帮助贵国光复河山,你们的心情我可以理解,谁愿意看到自己的子民在侵略者的魔掌下哀泣沉沦,就像方才兰蒙大人所说,捷洛克和西北宜属一家,谁也不必分亲疏你我,捷洛克之事自然就是西北之事,也就是我李无锋之事。但是,眼前的形势和下一步计划还需要好好分析商榷,卡曼人北返,但却仍然保有十几万大军,加上凡林和甲马两地驻军,过二十万人,我们现在有没有具备消灭或者打败他们的实力呢?”没有直接否决的提议,无锋脸上也是义愤填膺的模样,只是在最后巧妙的提出自己的疑问。
听得无锋这样一番话,艾伦大公和兰蒙公爵不由得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失望之极的神色,尤其是艾伦,本是兴高采烈的脸色立即阴沉了下来,连一边正在相互劝酒的几名武将们也感受到了这边气氛得把变化,悄悄压低了声音。
第二十八节 冲突
“呵呵,李大人您有些太妄自菲薄了吧?西北军眼下集结在墨灵顿城的大军就足足有十余万人,加上您所说的今日就可赶到的三个师团人马,已经达到了接近十八万人了。而卡曼人此次仓惶北逃,固然是畏惧您的军威鼎盛,但我也听说与他们北边柏因蛮族作乱不无关系,据说他们国内的贵族士绅们闹得很厉害,连他们的皇帝陛下也严督军队立即平定叛乱,由此可见麦利回军乃是本国也是必然之事。彼消此涨,强弱悬殊一眼可见,何况我家大公的意思并非要大人您一下子就完全收复甲马和凡林地区,凡林此时尚未陷落,只要您挥军北进,凡林之围立等可解啊!”兰蒙公爵不愧是政坛老手,眼见气氛僵滞,双方话语不睦,立时打了哈哈圆转,而且一番话有理有据,滴水不漏,一下子将无锋就逼到了墙角。
对方话语圆滑却又句句暗含机锋,似乎看破了自己想要退缩的想法,无锋脸上也感觉一丝燥热,一面装出对对方话十分赞同的模样,一边笑道:“兰蒙大人所言甚是,只是有些情况您可能还不太了解,我南线的三个师团拖住卡曼主力十余天,其损失我不用想也知道有多大,卡曼人的战斗力你我都清楚,以绝对优势围剿劣势我军,虽然未能竟全功,但给我军造成的损失可想而知。另外,凡林远在捷洛克东北,卡曼人早就重兵围困,现在再加上麦利大军回师,我很难相信它还能坚持多久?即便是我西北军会师后马上北上,卡曼人只需分兵阻截我军,以剩余兵力强攻凡林,我想拿下凡林对他们来说也并不是难事吧?”
大殿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方才欢快的气氛一下子荡然无存,连那些侍酒的舞姬也知趣的躲进了后堂,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到了无锋和兰蒙两人的对话上来了,在座之人都已经知晓艾伦大公的独身女安妮公主将和无锋秘密订婚一事的约定,其的条件和要求虽然他们不太清楚,但至少维护捷洛克领土完整应该算得上一条吧,可摆在面前的形势也并不乐观,虽然墨灵顿城之围已解,但卡曼人在军力上依然占据优势,若是现在要劳师远征北方,这胜负之料的确难说得很。
艾伦大公和兰蒙以及巴林斯三人脸上闪过一丝怒火,李无锋如此看轻自己一方,竟然断言凡林城在几日内就会被攻陷,虽然这种可能行的确存在,但如此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挑明,实在也让自己一方有些下不了台面,眼见得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来自殿外叫嚷声音打断了殿内众人的思路。
“让开,我要见大公和我父亲,另外我还要看看那个所谓的拯救我们捷洛克的大英雄是究竟是何许人物。”清朗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悲愤,但听得出来是已个年轻人的声音。
无锋微微一怔,咦,好像自己这次解墨灵顿之围好像还成了不受欢迎之举了,殿外之人的言语居然暗含讽刺意味,而且还能大明其道的要求见自己,实在是匪夷所思,但一见到相邻而座的艾伦大公和兰蒙二人脸上露出尴尬和焦虑之色,无锋突然明白过来,噢,这大概就是那个据说与安妮公主青梅竹马的家伙吧,军务大臣兰蒙的儿子,有趣,且看看这个家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吧。
“对不起,兰洛子爵,您不能进去,大公正在里面设宴招待重要客人,您这样做让我们很为难啊,请留步!”殿外的卫士大概也和对方很熟悉,言语无奈混合着焦急,职责所在,实在是为难得很。
军务大臣实在是坐不住了,一下子占了起来,向大公和李无锋告了一个罪,便欲出门,但却被无锋制止住了:“兰蒙大人,殿外的这位大概就是贵公子吧,何不请它进来一坐,我也是久闻令郎的英名了。”
怔了一怔,兰蒙脸上浮起一缕尴尬之色,斜瞟了一眼旁边在座的艾伦大公,定了定神才道:“这怕不太合适吧?他虽然是我儿子,但也不适宜参加这等宴会吧?”
“呵呵,兰蒙大人,您太客气了,令郎听说才武功均出类拔萃,这等少年英雄,有谁不愿意结识啊。”无锋朗笑着回答。
见无锋如此坚持,兰蒙一时间也觉得不好推托,何况此时自己的儿子依然在殿门外不依不饶的要求进来,若是这样一直闹下去,实在是有伤大雅,只好求救一般的望向旁边的艾伦大公,而艾伦大公也是满脸无奈,这件事情迟早也要暴露出来,安妮公主与无锋之间的婚约虽然保密,但对像兰蒙之子这样的当事人,却是难以隐瞒,只是没想到选在了这个时候作。
殿门人影闪动,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出现在众人面前,棱角分明的宽脸上英气勃勃,只是眉宇间充斥着一股说不出的忧郁和怨愤气息。
见到艾伦大公挥手示意,紧跟上来的几名卫士知趣的悄悄离去,青年对自己的父亲熟视无睹,走上前来先向艾伦大公深行一礼,没等艾伦说话,便直接将目光对向了坐在艾伦身旁的无锋。
“你就是李无锋?”牙缝迸处的话语有若从万载玄冰溜出的寒风,带着阵阵刺骨冷意。
“呵呵,嗯,我就是李无锋,少兄的英名我亦是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俊杰啊。来来来,你我共坐一席,好好聊一聊。”像是看不出对方的敌意,无锋仍然是面带和悦的笑容,主动让出席,招呼对方入座。
“不必了,兰洛可高攀不起。”眸子神光隐现,雄健的身躯散处阵阵杀意,气机牢牢锁住了面前的无锋。
“少兄这话见外了,你我年龄相仿,身世相当,何来高攀之语?”无锋隐隐感觉到对方虽然表露出深深敌意,但却相信对方绝非一个鲁莽之人,在这等时候如果对自己有不利举动,那无异于将自己国家推向灭亡的深渊。
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英俊男子一双星目牢牢的注视着无锋,脸上却浮现出复杂而又痛苦的神色:“李无锋,我兰洛虽然孤陋寡闻,但在捷洛克也久闻你帝国英雄的大名,本已为你是一个顶天立地真正男儿,可你对我们捷洛克公国的所作所为实在让人难以置信。捷洛克公国和唐河帝国宜属亲密盟友,我们几百年来为帝国镇守北陲,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眼下捷洛克遭遇大难,你于公是帝国藩属,于私是帝国皇帝陛下的未来驸马,可为什么还要对我们的请求如此百般刁难甚至恶意要挟勒索呢?你不必用其他理由来掩饰解释,你我包括在座所有人心里都明白,难道任何人都难以摆脱利益的纠葛吗?”
坦坦荡荡的一番话就像一记重锤重重的敲击在无锋心上,看见对方不但年龄与自己相仿,而且英气逼人,自己实在很想结交一番,但对方说出的话却又如此不留情面,而且句句占理,尤其是他作后一句话更是直接插入了自己心头。是啊,自从加入帝**队以来,似乎自己所有心思和精力都放在了如何扩大自己权势如何攫取更多的利益上去了,其他一切包括感情似乎都被抛在了脑后,然而这一切自己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似乎自己的女人还有下属们对自己的感情都有些疏远,而敬畏之心却日渐增加,着难道就是自己追求的一切所必须付出的么?
心虽然一阵迷惘,但理智却告诉他不能在此时有任何感情流露,微微一笑,无锋和颜悦色的反问道:“少兄恐怕有些误会在下了,能不能告诉在下,李某究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让少兄如此深恶痛绝?难道说李某千里来援解损兵折将解墨灵顿之围,一片好心倒成了驴肝肺?”
“你!”英俊男子勃然色变,但一时间却有不知如何开口,像让安妮公主与对方订婚求得援助本是自己父亲和艾伦大公主动提出,但若是没有这个条件,只怕对方无论如何也不肯耗费兵力来与卡曼人交锋,可是这等理由也实在难以责备对方。只是自己心仪多年之人却要投送他人怀抱,英俊男子委实难以忍下这口恶气。
“哼!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清楚,我像用不着我在这里一一道明,何况我方才在殿外听得某人畏畏尾,对协助我国收复失地推三阻四,这难道也是作为盟友的表现么?”英俊男子终于强忍住愤慨,把话题转移到了刚才自己父亲和面前这个家伙争论的的事情上,因为自己心仪安妮公主却被对方抢走之事实在难以在众人面前启口,这对他也是一个莫大的侮辱。
听得对方转移了话题,无锋心也是一宽,毕竟和安妮公主订婚作为自己出援的条件一事怎么说也不太光明,在座的这些下属虽然隐隐约约有些感觉,但却不清楚内幕,若是一下子挑明,实在有些不太合适,至于回到刚才的话题上,这就好办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