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节 说服
似笑非笑的神色溢于言表,无锋半晌没开腔,任凭凌天放滔滔不绝的分析娶得安妮公主对西北乃至整个自己领地的好处,平素这些家伙都劝自己爱惜身体,对自己的私人生活颇有微词,如今又鼓起如簧之舌百般推销起这个从未见过面的捷洛克公主来了。
见自己上司一直不表态,凌天放这才觉得有点奇怪,若是平常听说有美女自投怀抱,他早就应该兴趣盎然了,为何今天却表现得如此冷静呢?
“天放啊,是不是据的我今天有点反常啊?”无锋嘻嘻一笑,将身体躺入宽松的大椅,若有所思的道:“你方才所说的都很有道理,我也很想那么干,但你考虑过没有咱们目前的力量能否应付得了呢?我刚才就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捷洛克目前的情况你我都清楚,卡曼人已经完全控制了它的西部,而且兵锋直指咱们西北和卢龙交界地带,一旦卡曼人从那里突破下行,那卢龙和西北的直接联系就会被截断,我们只能通过鹧鸪关向南翻越崎岖的六盘山区才能和那里维持联系,其实现在形势对我们已经都相当不利了啊。若是我们在抽兵去增援捷洛克,你觉得我们会不会激怒卡曼人呢?况且捷洛克西边全部沦陷,东北的凡林城已经成了椅座死棋,沦陷也是迟早的事,凡林城一旦失陷,墨灵顿能坚守得了多久?最重要的是太平教人依然在东面虎视眈眈,就好像一把锋利的尖刀抵在我们的肋部,让我们不敢轻举妄动啊。”无锋慢慢道出自己的担心。
“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必须去援救捷洛克,即使付出相当代价也是值得的。”凌天放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的回答。
“哦,那你说说其原因吧,我相信你这么说自有道理,但要看能不能说服我了啊。”无锋依然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根本不象在谈论军国大事,倒像是两个朋友在神侃胡聊。
凌天放没有理睬自己上司的表情,他清了清嗓子调整了一下思路才开始叙述自己的理由:“大人,先,捷洛克位置太过重要,其重要性无需我赘言,一旦卡曼人完全控制了这里,由于在民族和宗教化方面捷洛克固然与帝国关系十分紧密,但却与利伯亚诸国也有着许多共通之处,卡曼人占领了这片土地后,只要采取合适的民族政策和手段,我相信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能够获得当地民众的认可,以后再想得到这片土地上民众的民心就不知需要多花多少心血了。”
“其二,就像我刚才所说的,现在捷洛克王室一脉在捷洛克公国内深得民心,若是大人能够娶得安妮公主这一唯一的王位继承人,那就相当于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这么大一片土地的控制权,远比通过战争手段来得划算得多,而且也更易于管理。”
“其三,卡曼人决不会因为我们不激怒他就放弃对我们野心,没有实力,无论我们怎么忍辱负重,他们都会找到借口攻击我们的,而只要我们拥有让他们忌惮的力量,即便是有些过火行为,他们也会视而不见的。”
“其四,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假如卡曼人一口吞下捷洛克,实力必然会得到大幅度提升,那么他的下一个目标会是谁呢?除了咱们西北外,还有谁将会是受害者呢?”凌天放慢吞吞的说出最后一个理由,也是无锋最感头疼的原因。
仔细体味着凌天放话语的含意,无锋脸色阴晴不定,“天放,你的意思是说太平教人也不会乐意看到卡曼人一举吃掉整个捷洛克?”
“嗯,太平教上层人物也不是蠢人,卡曼人现在虽然和他们打得火热,看上去亲密无间,有求必应,但他们同样清楚戈麦斯的野心绝不仅仅只是捷洛克,那么下一个目标会是哪儿呢?”凌天放眼光深邃,似是看透了什么,“咱们西北要论经济基础比不上太平教人控制地区,但论军事力量却丝毫不亚于太平教的军队,这一点卡曼人清楚得很,况且卡曼人应该对太平教军队更加了解,毕竟大部分军官都是他们的教官训练出来的,如果您是卡曼人,让您选择您会先选择攻击谁呢?”
“唔,”无锋点点头,脸上也露出会心的微笑,“天放,你想得可真够深远啊,我也想过和太平教人媾和,赢得一些休整和展时间,不过没想到你把他们和卡曼人之间的盟友关系分析得如此透彻,看来者安妮公主我还非要不可了啊。”
“嗯,大人若能娶得安妮公主不但能有希望取得捷洛克这么打一片土地得控制权,而且也有助于我们改善和帝国央那些保守派的关系,听说艾伦大公和兰蒙公爵与帝国央那几个保守派的代表关系可是非同一般呢。”凌天放见终于说动了上司,黑脸上也露出满意的笑容。
“哼,帝国央?天放,这个你倒不必抱多大希望,那即个家伙早就看我不顺眼,恐怕不是谁说两句好话就能改变态度的。不过现在帝国似乎也没有太多的精力来管我的闲事了,光这太平教和林郎两家的事情就够他们烦心的了吧,天放你说是不是?”无锋对帝国央那帮顽固的保守派似不屑一顾。
“这个,能挽转一些当然更好啊。不过大人,眼下最紧迫的事情就是既然您同意了,我想我们可以马上和太平教人联系,我想他们此时肯定也在犹豫和彷徨,眼见到盟友就要吞下捷洛克,本是好事,但盟友一旦吞下这块肥肉,实力猛增,自己很有可能就会由盟友变成下一个受害者,自己却又无法阻止,这种味道可真是不好受啊。我们也可以马上筹备军队的调度问题,尽早完成准备进入捷洛克。”凌天放把目光转向东面嘴角带笑,仿佛看透了对方高层领的矛盾心情。
“不,不用那么急,天放。”无锋缓缓摇摇头,脸色平静,象是对这件事情并不太看重。
“大人?您——?”凌天放一怔,疑惑的目光落在上司毫无表情的脸上,弄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冒出这样一句话,难道他又改变了主意?
“正如你所说,太平教人不会就这样眼巴巴的看着卡曼人吞下捷洛克,他们回不择手段的阻止这种情况的生,我想要不了多久,他们的使者就会来和我们商谈维持现状保持和平的事务,他们肯定会付出一定代价让我们阻止卡曼人占领捷洛克的。”无锋脸色异常冷静,象是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可是大人,捷洛克那边形势已经相当危急了,我们如果不抓紧时间出兵,捷洛克那边恐怕会维持不了多久的。”凌天放忍不住道。
“不,不会的,墨灵顿既然是捷洛克人的都,相信它的防御工事不会太差,而且他们的王家禁卫兵团并未遭受损失,没有我们帮助也完全有能力抵御一段时间,我们可以抓紧这段时间进行布置,待时机成熟在从卢龙出兵北上。”无锋眼闪过一丝不为人察觉的光芒,面色却平静如常。
“大人,可是那凡林城——”
凌天放尚有疑问,却被上司打断话头,“天放,凡林城的陷落已经不避免,即便我么马上出兵也无法挽回这个结局,我们现有的力量还不足以和他们硬碰硬,这也不符合我们的利益。”
冷静的话语让凌天放慢慢感觉到自己的上司早已经有了决定,只是——
“大人,您的意思是让卡曼人和捷洛克——”惊异混杂着钦佩甚至还有一丝说不出味道的目光望向对方,凌天放心一震。
“不错,让卡曼人和捷洛克人先打个痛快,让卡曼人的力量在攻坚战消耗一部分,挫挫他们锐气,咱们也可以先吊吊太平教和捷洛克这两边的胃口,我想这样也许更符合我们的利益。当然我们得把一切在暗准备好,一旦形势需要,那就要做到动若脱兔,一击见功。”和煦灿烂的笑容下无锋的面容在外人看来显得那么那么俊朗,也许只有坐在旁边的凌天放才能了解得到这张貌似俊朗纯真的面孔下隐藏着的是深不可测的老练和狠辣。
“可是,这安妮公主这边如何交待呢?”虽然不得不承认自己上司的方法是最佳策略,但凌天放仍然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嘿嘿,东面太平军的威胁尚未解除,这个理由够充分吧?怎么,天放也行那妇人之仁了?”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又出现在无锋脸上,开玩笑似的打趣着自己的这位得力下属。
凌天放尚未来得及回答,忽然隐隐约约从远处门外传来一阵吵嚷声,而且似乎是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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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节 教训
“滚开,我要见李无锋和凌天放!好大的架子,居然要我们在这里等上这么久?”清嫩的嗓音透过空气毫无阻拦的传入房内,让无锋大感惊奇,竟然有人敢在自己府耍威风?
瞄了一眼凌天放,见对方面带苦笑,无锋这才恍然大悟,一下子明白过来,压低声音道:“嗯,这就是那个安妮公主?”
有些尴尬的点点头,凌天放挠了挠头道:“这丫头年龄还小,脾气倒挺大,大人可要多包涵一点才是。”
从鼻腔理哼了一声,无锋耸了耸肩道:“不包涵又能怎么样?好歹人家还是捷洛克公国的公主殿下,咱们也得尊敬三分啊,不过——”
见自己上司面带阴(淫)笑,凌天放知道对方嘴里肯定又不是什么好话,尚未来得及插言,只听无锋的话已经冒了出来:“人家千里迢迢送上一个美女作人质,还要赔上半壁江山,连这点都不能包涵也说不过去啊,天放你说是不是?”
无语的摇摇头,凌天放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摊上个这样的主子,你还能想怎么样呢?
“你就是李无锋?嗬,看上去还象是有些气势的样子啊。”走进议事厅的少女颇有点喧宾夺主的架势,一双清冷的目光在无锋全身上下打量,嘴角带着淡淡的讥讽笑容,眉宇间却有一股难以被人察觉的悲愤。
“公主殿下,——”陪同少女一起的方脸汉子连忙想劝阻对方,但尚未来得及说什么,已经被少女挥手将话头打断。
“雷德大人,不用你多言,我自有分寸。”上前两步清澈的目光直视无锋,“李无锋,想必你的手下已经把我们的来意告诉你了,你们也商量了不少时间,我想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行还是不行?”
面对一个少女这样咄咄逼人的质问,无锋还真是第一次遇上,心暗笑,表面却不动声色的回答道:“公主殿下言重了,帝国与捷洛克公国既为盟友,而艾伦大公又是皇帝陛下最为亲密的朋友,李无锋身为帝国一员,对援助盟友之事自是义不容辞!”
铿锵有力的话语让原本以为对方要狡词推托的少女不由得一楞,但她马上久接上话:“既然如此,那为何你还不马上兵去帮助我父王,却在这里磨磨蹭蹭干什么?”
面对对方如此蛮横无理的话语,即便事无锋也只能摇头叹息徒呼奈何:“公主殿下,您未免把这出兵打仗一事看得太简单了吧?”
“这难道还有什么复杂的?难道你指挥不动你手下那些士兵?”少女杏目圆睁,振振有词道:“布一个命令,命令你的部队马上向我们捷洛克境内的卡曼侵略军起攻击不就得了?”
想当然得两句话差点没把无锋给噎着,而旁边陪同得雷德也觉得脸上烧,但转念一想,反正公主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让她肆无忌惮的把话说明,也许还能起点意想不到的作用,也就装着不好劝说的模样,闷声不语。
“呵呵,公主殿下,您的意思是说我的士兵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等待命令出去捷洛克打仗,难道他们有未卜先知的本领?那他们去捷洛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他们吃什么呢?”无锋笑吟吟的反问对方。
“呃,这是你的事?怎么反问其我来了?是你是指挥官还是我是指挥官?简直笑话!”被无锋的话问得一愣,但反应奇快得少女马上就反问其无锋来,而且还理直气壮,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味道。
有点味道,还真是与众不同啊,无锋心一边暗想,一边心平气和的回答:“是啊,正因为我是指挥官,所以我就需要考虑这些问题,而不是象某些人想当然的那样简单。”
听到无锋暗带刺的挖苦,少女脸上也略略一红,但马上又恢复了盛气凌人的姿态:“那就好,在宫老听得人吹你如何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今天见了一面,也觉得不过如此,希望你不要让本公主失望啊。”
“哦,我也希望能不使公主失望,假如真的使公主失望了,不知道那墨灵顿城有多少亡灵要陪伴着公主殿下的失望呢。”
无锋这最后的一句话异常刻薄狠毒,饶是少女刁蛮霸道,但一想道自己父王母后还有自己的恋人的生命安全,身子也忍不住一抖,一张本来无比生动的俏脸顿时变得苍白起来。
惯于怜香惜玉的无锋也的觉得有些不忍,但话已出口也无法收回,也只好装作什么也没看到的耸耸肩。
“李无锋,你是个卑鄙的小人,还枉称什么英雄豪杰,居然用如此手段来逼迫一个弱质女流?!”被无锋刻毒的话刺激得有些口不择言,少女态度一下子变得激愤起来。
“哦?李无锋究竟是小人还是所谓的英雄豪杰,恐怕也非公主殿下一个人能够说了就算的,不过好像来求援提出条件的并非我们一方,而且李某也可以明确的告诉公主殿下,李无锋并非帝国的镇边将军,我的任务只是守卫好自己的领地,没有义务去替哪个什么帝国盟友去解围帮忙,那是帝国央的事情!如果公主殿下觉得李无锋是个无赖,大可直接去向帝国求援啊。”依然是不愠不火,无锋慢条斯理的回答对方。
议事厅里的阿空气一下子变得有些凝滞,少女的脸色一变再变,终于忍受不了无锋的讥讽,一下子爆了出来:“雷德,我们走,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
“公主殿下!”“大人!”
雷德呵凌天放几乎同时叫了起来。
“呵呵,有气魄,我李无锋还真欣赏这种奇女子!不过,只可惜公主殿下您的气魄用错了地方,要知道您的身上可担负这几百万捷洛克父老乡亲的重任啊。除了这西北,我不知道究竟还有哪里能够帮助您的国家逃脱这次劫难?”没有搭理凌天放的眼色,无锋依然气定神闲。
无锋的话犹如当头棒喝,让情绪激动的少女一下子清醒了不少,怔在当地,半天作声不得。
“既然公主殿下有兴趣留下来听听李某的意见,我想我们群策群力,应该能够想出一个妥善的方案来解决捷洛克面临的危机,公主殿下您说是不是?”见已经达到了挫对方傲气的目的,无锋也不为己甚,婉转的给了对方一个台阶下。
“好,李无锋,本人就留下来,看看你究竟有何神机妙算,但愿不要是外强干!”毕竟出身王家,也经历过不少世面,少女虽然心恼怒欲狂,但在事关自己国家和父母朋友的大事上,她也不敢轻易造次,也就借坡下驴。不过看得出来,少女深咬的嘴唇已经浸出丝丝血痕,起伏不定的胸脯微微颤抖,显然是在尽最大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望着安妮公主一行离去的身影,无锋嘴角流露出一丝奇特的笑意,着小妮子,还真有点脾气呢,人在屋檐下,居然还如此嚣张,若不是拿她家人来作要挟,还不知要猖狂成什么样,有性格,我喜欢。
马车平稳的奔驰在官道上,一身素服的林月心目光迷惘种带着淡淡的忧愁,唉,;的yu望真的就那么诱人?为了获得泸江府的控制权竟然连帝国的最后通牒也敢于无视?父亲啊父亲,你是不是真的有点老了呢?
轻轻摇摇头,又把目光从窗外收回,父亲如此固执也就罢了,为什么连二叔和二哥也都变成了闷嘴葫芦不开腔了呢?难道他们看不出这后面的危机吗?帝国目前虽然虚弱,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帝国还没到油尽灯枯的地步,单单经济上的封锁都足以让自己家族的领地陷入困境,为什么父亲就是不愿意相信呢?
还有那马其汗人,至今还没有任何举动,难道真的是帝国南部军区的大军拖住了他们的的力量,让他们无暇他顾?她实在很怀疑,却没有任何依据,也许是自己真的太多疑了?玉狐玉狐,狐性多疑,这个绰号取得真好,真是恰如其分,但愿自己是真的多疑了才好呢。
也罢,自己也懒得操那么多心,言尽与此,自己也问心无愧了,好在泸江得失还不会对三江根据地存亡造成太大影响,而有大哥坐守北罗尼西亚也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真希望父亲看到自己的信后能及时调整策略,以退为进,换取必要的有利环境,无论怎么说,林家现在的环境都算不上太好。
“小姐,前面就要到汉境内了,会有太平军检查的,您看——”马车外的侍卫沉声问道。
“没关系,我听说这关西的太平军军纪还算好,不会为难这普通过往行商的,我想没什么大问题,直接走吧。”平静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不过若是能看到车的她的目光,便可以感觉到她眼波的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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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节 背后一刀
暗沉沉的天空连星星也没有一颗,静伏在蜿蜒山谷的大军犹如一只待机而扑的猛虎,等待着最后的命令。被遮得严严实实的的牛皮帐篷里,却是灯火通明,大帐几名参谋正在忙碌的整理着各种件,而两名身披战甲的将领正在面对地图作最后的核对。
帐篷门帘轻轻一掀,两个身影一闪便钻了进来,一名披甲将军见来人未经通报便擅闯帅帐,勃然大怒,正欲作,但眼光一落到两人脸上,怒气顿时变成了震惊:“大汗!雷大人!”
坐在案桌后正对着地图沉思的另一名身材魁伟的披甲将军也全身一震,抬起头来一看:“啊?大汗,雷大人,你们怎么到这里来啦?”
“我有什么不能来?我和觉天没事,也想看看你们的准备情况,所以就没有通知你了,怎么样,准备得如何了?”前面一人方面大耳,气度昂然,正是马其汗大汗毕希利,后面紧随一人自然就是他得得力臂助国务大臣雷觉天。
“回禀大汗,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现在就看那边的情报可不可靠了。”魁伟将军早已挥手示意几名惊喜交加的参谋离开,只留下自己的副手留在帐篷。
“唔,情报没有问题,林云飞在北罗尼西亚这片土地上搞得乌烟瘴气,士绅怨声载道,我们早就知晓,他们本来就有不少士绅是咱们马其汗人的后裔,素来与我们交好,这罗尼西亚即便不归属于咱们马其汗,但也落不到林家人手,没想到他们居然先下手为强,抢到了咱们前面,眼下也该是物归原主的时候了。”站在毕希利身后的国务大臣身体清减了许多,但面容依然十分冷峻,嘴角微翘,信心十足的回答道。
“物归原主?觉天,你这句话好像用词有些问题啊,好像遮罗尼西亚并非咱们原有的物品吧?”看得出来毕希利的心情很好,本来他只打算自己独身前来,但雷觉天坚持自己身体已经痊愈,呆在家里反而难受,所以便与毕希利一道前来。看到自己的心腹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毕希利甚至觉得哪怕是这场战争失利也无足轻重了。
“大汗,只要我们认为那是属于我们的,那便是属于我们的,只要我们具有这个力量,这世界本来就是这样,谁能说他就是这片土地天生的主人?这个世界,强者为尊,杰美洛也好,安坤也好,还是越京也好,现在不都是属于我们马其汗人的推动,以臣看,现在那里的百姓生活得好像比在原来的主人统治下强吧?这对老百姓来说当然是好事,就足够了。”雷觉天轻笑一声,淡淡说出这样一番话。
“好!说得好!觉天,我最欣赏你这句话,只要我们认为那是属于我们的,那便是属于我们的,只要我们具有这个力量!强者为尊!嗯,天地生万物,唯有德者居之,嘿嘿,毕希利不才,但也愿意试一试!”毕希利声音宏亮,一双虎目在灯光的映射向熠熠闪亮,不动如山的气势让在座的其他几人都不由得生出高山仰止的感觉。
“愿为大汗效命!”受毕希利气势之摄,包括雷觉天在内的三人都情不自禁的站起身躬身行礼由衷的道:“愿为大汗效命!”
“好了,都是自家兄弟,无须这样多礼。对了,天成,还是说说你的计划吧。”笑着摆摆手制止了几人的行动,毕希利又恢复了平素模样。
“大汗,天成仔细分析了我们双方的情况,觉得需要改变一点计划。”说起自己的计划,魁伟将军即马其汗国三大将军――――定国大将军普天成立即是兴趣盎然。
“哦,改变?天成可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雷觉天很重视对方的看法,毕竟对方是久经沙场的大将,经验丰富,也许战略策划不如自己,但战术上的运用施展绝对过自己。
“嗯,雷大人,天成经过多方面的情报分析比对,现驻扎在热亚城的驻军虽然并不算多,但驻防在热亚城外围的热亚要塞却驻扎了整整一个师团的军队,而且热亚要塞经过这么久的修筑,防御工事已经相当牢固,要想突破实在有相当难度,我估计敌人至少能够坚守相当长一段时间。而且在我们强行攻击热亚要塞的时候,敌人肯定会及时作出反应,援军一到,我们很有可能功亏一篑。即使我们占领了热亚城,但南面有敌人的热亚要塞,北面还有敌人广阔的后方,我担心我们很难守住这里。所以我觉得我们采取双线出击同时攻击热亚城和热亚要塞的方案有些不太合适。”虽然对自己的计划抱有很大信心,但则会样全面否定上级定好的方案,普天成还是觉得有点冒险。
但毕希利和雷觉天二人却并未露出不满之色,反倒是颇有兴趣的把目光投向他,还是国务大臣先开口:“天成,你是什么意见,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
毕希利也点头示意道:“嗯,有什么不妥之处只管说,需要修正或者改变提出来大家商量。”
有了二人的答复,普天成心踏实了许多,他展开地图,手指直指向位于越京西部与北罗尼西亚接壤的一带道:“我的想法是从这里出奇兵,绕过热亚城,直插原罗尼西亚联盟尼尔公国东部重要城市坎腾城,一举拿下坎腾城。若是机会好,我们还可以在拿下坎腾城后顺势进攻大嵛口,若能拿下这两处要害,我们就可以控制住林家现在所占的北罗尼西亚联盟的东部,为我们下一步拿下整个北罗尼西亚打下良好的基础。”
毕希利和雷觉天的注意力都北普天成的计划吸引住了,若是能避开攻击热亚要塞,不但可以大大减少自己一方的损失,而且从正东方向进攻,远胜于从东南方起进攻,因为整个北罗尼西亚东部防守并不严密,而且这东部城镇规划很零乱,很难统一布置起有效的防御圈,对自己一方后期的进攻极为有利。而从东南方向进攻则需要一步一个坑,实打实的逐步推进,消耗也会相当巨大。若是这个计划能够成功,那当然实远胜于最初设计的计划。
“嗬,天成,尼还真遮掩的好啊,既然有这么好的一个计划,为什么当初不提出来?”毕希利一边仔细的察看进军路线的地形情况,一边问道。
“回大汗,这个计划有很大的局限性,如果不能克服一些当初看来不可能克服的困难,这个计划原本就是空楼阁。”普天成苦笑着回答。
“嗯,天成,你是指穿越这一带的山岭区?”雷觉天也已经察觉到了问题所在。
“嗯,当初我们设计计划的时候也曾想过这条线路,但经过反复琢磨,横亘在越京和尼尔王国之间的这一片山岭是在太陡峭了,而且从未有人走过,全部都是未开过的大森林,连小路都没有一条,根本无法通行军队,所以被迫放弃着条线路。”普天成点点头表示。
“哦,那现在这个问题是如何解决的呢?”雷觉天接着问。
“虽然按照原来的方案进行了布置,但天成总觉得这样我们的损失会相当大,虽然打仗就会有损失,但天成在想如果能够尽量减少损失,积蓄力量,也可以为我们下一步的军事行动打基础。所以我一直在派人了解收集这东部山岭地区的情况,前几天已经有了回音,据说有当地猎人曾经穿越过这一带山岭,但道路条件太差,军队很难适应,也许小股部队还能勉强通过,但在山岭区外还有原来尼尔王国的一个小型要塞兼集镇,现在驻扎有约一千人的林家军队,若是小股部队通过肯定会被现落入敌手。”普天成胸有成竹的解释分析。
“唔,继续。”毕希利点头示意。
“但我们通过情报部门帮助已经联系上了这个集镇最大的一个乡绅,他在当地有相当势力,而且与当地驻军关系很恶劣,如果得到他的帮助,我们就可以借助他的力量将小股部队分批通过山岭区潜入这里,待时机成熟一举拿下这里,只要控制了这里,我们可以在短时间内封闭这里所有对外通道,然后让部队连续分批穿越山岭区,最后集兵力一举攻克尼尔城。”普天成一口气把自己的计划介绍完。
“那你如何保证我们占领这个集镇后不被坎腾城的敌人现呢?”雷觉天直接点到了这个计划的最关键处,要知道山岭区行军困难,小股部队穿越都相当困难,要想在那里集结起足够的进攻兵力非有一周时间不可,而这段时间里敌军若是现情况不对,完全可以从坎腾甚至其他地方增兵而来将尚未准备好的自己一方扼杀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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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节 回归
“这个我们也作过仔细的侦查分析,现在驻守在这个集镇的部队与坎腾城驻军联系一般是一周一次,每次都是通过快马单线联系,相当有规律,而由于通往这个集镇的道路是一条死路,周围也并无什么特殊的地带,所以来往的人流并不多。天成在想,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差严密封锁消息,争取在一周内集结起兵力,然后趁敌人没有防备一举攻克坎腾城。”普天成对这个关键点也作了深入的调查,才敢下此结论。
“嗯,坎腾城有多少驻军?”毕希利也为之心动,毕竟这个计划实在是太富有诱惑力了,不但可以大幅度减少自己军队损失,而且更重要的是一旦成功可以使自己一方处于一个相当有利的战略形势,尤其是对现在林家控制下的整个北罗尼西亚都具有很大的威胁,也对自己一方下一步行动相当有利。
“一个联队,大概四千人左右。”
“唔,这个险值得一冒啊,觉天,你觉得如何?”毕希利反复察看地图后在帅帐内来回走了几圈,才抬起头来征询自己国务大臣的意见。
“嗯,风险虽然大,但就象大汗您说的,的确一旦成功咱们可就处在一个极为有利的形势下了,我的意见是不要贪大贪多,大嵛口暂时不要去考虑,我估计我们一旦攻克下坎腾城,林家一定会拼老命想夺回来,所以必须固守坎腾城,根本没有多余兵力去夺大嵛口了。”雷觉天脸色严肃,也在反复思考着个计划的得失,想到打仗哪能没有风险,终于点头肯了普天成的计划。
普天成对国务大臣的谨慎有些不以为然,但考虑到林家一旦疯狂反扑,而从越京穿越山岭区的部队还无法得到肯定保证,也就同意了这个计划的修改,事实证明雷觉天的谨慎相当正确。
林云飞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完全给打懵了,握着情报的双手忍不住颤抖,一张脸一霎那间变得无比苍白,豆粒大的冷汗无声无息的从额际渗出,狂暴的怒吼道:“这不可能!他们是从哪里来的?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报告的军士也是汗流浃背:“报告军团长,据反应,马其汗人应该是从西面越京越过西边的高黎贡山岭区而来的。”
“放屁!高黎贡山山高林密,人畜难过,根本没有道路可供通行,更不用说大量军队通过!难道驻守坎腾的人都是白痴,连敌人悄悄摸到自己眼皮下面都不知道?你谎报军情,小心你项上人头!”林云飞脸色渐渐恢复正常,但额际暴绽的青筋和紧握的双拳暴露了他的真实心情。
军士脸如土色,汗出如浆,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还是旁边一直查看情报未一言的三江第二军团副军团长金少宾微微皱了皱眉头问道:“眼下情况究竟怎么样?尼尔城和大嵛口情况有没有什么异常?”
“回大人,目前还未现尼尔城有什么异常,但大嵛口至今还未有消息传来。”轻轻松了一口气,军士仍然立在当地连汗也不敢搽拭一下,立即回答。
“够了,滚出去!”烦躁不安的林云飞挥手示意,得到命令的军士如逢大赦,连忙连滚带爬的跑退了出去。
“金叔,现在马其汗人公然出兵北罗尼西亚,既然他们是翻越高黎贡山而来,那应该不会有多少兵力,只是不知道他们怎么能够一举攻克坎腾?坎腾我们可驻扎有足足一个联队啊!”林云飞愤怒的将手的情报摔在案桌上,目光却死死盯着粉墙上的大地图。
那片眼色颇深的地区便是自认为行人难过的高黎贡山区,没想到马其汗人的大军居然能够跨越这一片天堑,这实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然而现实摆在面前,既然已经明确了是马其汗人的大军,那就不可能从天而降,只能是越过了这道难以逾越的天堑,这一切只能怨自己太过疏忽大意了。
“嗯,可是我们现在无法掌握他们究竟花了多少时间来隐蔽这个情况,所以也就无法确认马其汗人究竟来了多少人啊?”金少宾面带忧色。
“唔,现在也顾不得许多了,我的意思是马上命令驻扎尼尔城的第二师团全力向坎腾进击,我断定马其汗人数量不会太多,另外大嵛口的三个联队——?”林云飞把征询的目光望向自己的长辈也是自己的副手。
“可以让他们抽出两个联队配合进攻,只要拿下坎腾,一切万事皆休,若是战事不顺立即全部退回大嵛口!”金少宾没有半点犹豫。
“那尼尔这边呢?”
“命令驻扎基卡的第四师团马上进驻尼尔,另外驻扎孔雀城的第三师团也抽出两个联队进驻尼尔,防止一旦战事不利,敌军趁机反攻。”老练的金少宾未想胜先考虑不利的后路,一切都安排得有条不紊。
巨幅的标语,满街的鲜花,热情迎接的少女,让率领双堆警备师团返回双堆城的赫连勃和令狐翼一干官兵心潮起伏不已,虽然付出巨大的代价,但却赢得了整个西北吕宋士绅民众的尊敬和爱戴,赫连勃和令狐翼这时候才深深感受到当时自己作出的决定是多么的正确。
若是没有那一场血与火的拼搏,虽然西北吕宋也能够回到自己手,但这其的民心向背就要打很大一个折扣了,无论敌我力量如何悬殊,毕竟自己没有放弃自己的责任,自己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到这一点,自己也就问心无愧了,几乎所有人在踏入百姓夹道欢迎的双堆城迎宾大道时,无不将自己的头昂得更高,腰挺得更直,因为他们无愧于自己的荣誉。
整个双堆城为重新回到帝国怀抱而沉浸在巨大的喜庆当,为了庆祝这一值得大书特书的光荣时刻,双堆城自治政府宣布整个双堆放假三天,载歌载舞的各族百姓,弹冠相庆的各族士绅,奔走相告的商队旅客,无不对双堆在沦入吕宋人魔掌三个月后又恢复了往日的荣光感到高兴。
默默漫步在街头,随处可见醉意醺醺的人们,整个城市都沉醉在酒香迷漫的气息里,似乎着一刻,整个城市的欢乐都被喧泻了出来,此时此刻,三人都觉得自己真真正正和这个城市融为一体了。
“老卢啊,此次双堆能不损毫的回到我们手,全靠你啦。”一边漫步,经过一场血战洗礼的赫连勃显得更加深沉,但此时掩饰不住的愉悦依然在脸上可见。
“嘿嘿,赫连你也不用自谦了,若不是你赫令狐他们奋力一战,恐怕咱们西北吕宋的民众也不会如此万众归心,虽然我们损失了无数好儿郎,但却换来了咱么西北吕宋的尊严和光荣,任何外来敌人要想违背我们西北吕宋民众的民意,都得考虑来自各方面的反击!”说到这儿,一脸自豪卢曼语气也变得十分自信。
“嗯,老卢啊,这次你留在双堆和吕宋人周旋表现的很好啊,听梁老大说,连李大人也对你的表现大家赞赏啊,看来你小子要不了多久又要高升了吧?”嬉皮笑脸的令狐翼使劲捶了一下卢曼的肩头,装模作样的道:“你小子可要请客啊!”
“别瞎说,李大人现在主要心思都用在了东边战线上,咱们整个北吕宋现在已经成了大后方,这次西北吕宋时间和平解决说明李大人也不想在这边和吕宋人纠缠,据说还和吕宋人结成了同盟,看来李大人是要想在东边大干一场了。”卢曼眼光颇为深沉,慢慢飘向东边。
“唔,应该是这样,否则大人为何能忍下吕宋人毁约这口气,若不是这样,恐怕近卫师团也恐怕早就开了过来了吧。”令狐翼点点头道,“直可惜咱们看来是赶不上着等好事了。”
“还想赶好事?现在咱们这个残缺不全的警备师团没吧咱们番号吊销了都算不错了,唉,至少需要半年才能恢复到原来的状态吧。”说到这儿,赫连勃便恨得牙痒痒,毕竟是他亲自训练出来的部队,每一名战士都倾注了大量心血,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牺牲掉,实在让他心痛无比。
似是看透了赫连勃的心思,卢曼也感叹一声道:“赫连,这次和平解决并不意味我们和吕宋人将会永久和睦相处下去,我想大人也不会就这样轻易罢休的,只是目前形势需要我们和吕宋人维持一个相对安全的局势,让整个北吕宋能够有一个良好的展环境来壮大各方面实力,毕竟打仗就是打消耗,实力不济,拖也能把你拖垮,更不用说打下去了。咱们之所以不敢大规模扩充军队,军方和政府天天为扩军一事打口水仗,还不是因为经济实力无法支撑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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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节 纵论
漫步前行的赫连勃和令狐翼二人默默点头,他们何尝不知道这其的关键所在,西北和北吕宋看上去地域辽阔物产丰富,但薄弱的经济基础决定了在短时间内这两地的经济还不足以支撑起一支庞大的军队。
虽然西北在李无锋入主这几年来展异常迅猛,但频繁的战事消耗了大量财政贮备,若没有帝国的财政支持,恐怕早就破产了。而北吕宋情况也相仿,近百年来的积弱,偌大一个西北吕宋甚至连一座心城市也没有,更谈不上什么经济展了。好在接管北吕宋后迅采取了刺激经济展的许多举措,使得整个北吕宋象一架沉睡已久的机器,终于开始启动,逐渐加,向腾飞的道路艰难前进。
“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要感谢吕宋人,至少在他们占领这期间,咱们北吕宋并未遭受太大的损害,我们西北吕宋仍然按着既定的计划展运行,在这一点上,我们不能不承认吕宋人还是相当理智。”赫连勃微微点头,虽然对吕宋人切齿痛恨,但他的话依然不失公允。
“嗯,这一点上吕宋人还算是聪明,不过这西北吕宋有相当数量的安第斯人,他们也要考虑到如果有过激行为,也会损害到自己同族人的利益,那恐怕他们在这里就更难立足了吧。”卢曼笑着解释道。
一脚把路旁的石子踢出老远,令狐翼也若有所思的附和道:“眼下咱们西边表面基本上是算安静下来了,可咱们的防御力量却削弱了不少,山柱的北吕宋独立步兵师团现在都变成驻西域的步兵师团了,没有三五年,怕是难得回来了,而梁老大的第一师团还在乌孙逗留,据说大概要等到西域完全稳定下来才会离开,估计要留在咱们西边的可能性也不太大,毕竟东线形势还不明朗。咱们师团现在实力大损,一旦梁老大他们离开了,咱们这边可真还够呛啊。”
“我有个建议,现在明珠镇不是有五族的自卫队吗?警备部队现在既然缺编,不如就把自卫队也补充进来充实,好歹也经过一些训练,也可以派上用场啊。”卢曼慢吞吞的说出经过深思熟虑的一番话。
“老卢,那帮自卫队战斗力我看还比上咱们双堆的预备役人员呢?何况明珠镇地处边远,又是五族聚居地,也需要一支自卫部队防范啊。当时不是你也竭力主张组建自卫队吗?”赫连勃有些不解的问道。
“此一时彼一时,当时咱们立足未稳,那里地处绿海沼泽边缘,西边又印德安人骚扰,南边还有吕宋人,咱们根本顾及不到,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现在情况不一样,印德安人已经被我们震慑住了,而吕宋人短期内也不会和我们翻脸,再保留这支游离于我们控制范围之外的武装力量就不太合适了。”卢曼淡淡一笑,压低声音道:“李大人早就说过,所有武装力量都必须掌握在我们自己手,绝对不能被外人控制。”
“难道五族还会有什么异心不成?”赫连勃若有所悟,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那倒不至于,但五族聚居区地处边缘地区,而且民间素来与印德安甚至科米尼人通婚往来较多,若是把着五千五族子弟纳入我们警备部队,既可充实警备部队,也可以加强对五族的控制,防范于未然嘛。”卢曼眼闪过狡猾的光芒,“若是需要,赫连你就派一个联队驻扎明珠镇,但这五千五族子弟须得要打散安置到整个师团。”
赫连勃和令狐翼相顾一眼,心暗叹,昔日的战友已经完全完成了从军官到政府官员的转变,一切都按照如何确保地方安稳来考虑,好在都是为一个主子效力,倒也没有什么,只是有些感慨罢了。不过对方所说的也的确在理,赫连勃和令狐翼二人一点即透,都默默点头表示同意。
“老卢啊,你好像对这个其他民族加入居然很敏感呀。,可是李大人麾下可是好几个高岳人师团呢。”令狐翼嘿嘿一笑,打破尴尬。
“高岳人不一样。先高岳人其实受我们唐族化影响很深,许多风俗习惯已经在逐渐向我们唐族人靠拢,而且我们先进的化和生活方式已经深深渗透到高岳人,与五族的情况大不相同,况且现在李大人麾下的高岳人均已服役多年,军队铁的纪律已经将他们训练成为忠于上级命令和纪律的军人,而且各级军官都已经经过了军事学院的政治和军事上的培训,我在想即便是他们的长老头人这时候命令他们反对李大人恐怕他们也会在再三考虑后拒绝执行的。”卢曼摇摇头笑道。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高岳人的命运已经牢牢的和李大人系在了一起,到目前为止这个大6上仍然没有任何一个政府和势力愿意哪怕是在表面上承认高岳人的平等地位,更不用说心底里了,李大人的绝高威信已经在所有高岳人心目根深蒂固,更不用说军队了。”卢曼脸上露出崇敬的神色,要知道李无锋打破这一禁忌虽然遭到了帝国保守势力的强烈敌视,但却一举征服了整个高岳人的心。
“嗯,看看山柱这小子和他那一帮手下的表现就可以知道,要想让他们背叛李大人,还不如叫他们自杀来得容易。”令狐翼笑嘻嘻的点头赞同卢曼的看法。
“还是先考虑咱们自己的实际问题吧,现在咱们就算吧五族自卫队收编过来,再补充齐预备役人员,战斗力也非一天两天就能恢复得了的,也还得花大工夫才能见效。”赫连勃有些感叹,“不过经历了与吕宋人的血战,嘿嘿,咱们这支部队没有给咱们丢脸,也打出了咱们双堆警备师团的威风!”
“嗯,别想那么多了,既然李大人主要目标在东边,咱们就老老实实替大人守好西边,你们加紧练兵,我呢,努力展经济,我在想东边战事一旦告一段落,嘿嘿,咱们这西边的好戏也就要开演了。”卢曼赞同赫连勃的看法。
“是啊,东边各方力量都不弱,真要插不进手,还不如集力量在西边来开拓疆土。就算吕宋人和咱们和解了,西域的楼兰和库车呢?这两国一直不甘寂寞,不给他们一点厉害看看,始终解决不了问题的。还有印德安人,沃野万里,人口众多,最妙的是偌大一个印德安王国分成几大种族和无数小部族,内乱不已,正是插手的好时机,如果能支持一派打击另一帮,嘿嘿,这印德安会乱得更厉害,对我们会更有利啊,浑水摸鱼,正是咱们李大人的拿手好戏。”令狐翼一番话讲得眉飞色舞,两个听众也都听得兴致盎然。
见赫连勃和卢曼都大感兴趣,令狐翼索性卖弄个够:“印德安人内乱频繁,虽然人口众多,但其各部军队战斗力的确不敢恭维,前期我们击溃的印德安人那股旁遮人护卫军战斗力的确不差,但据我们后面了解,这已经是他们旁遮人最精锐的一支部队,那个叫摩索的家伙更是他们旁遮人数一数二的勇将了。现在海德拉巴部落虽然日渐势衰,但毕竟掌握了印德安央政府大权几十年,根基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垮掉的,而且在海德拉巴部落后面还有着不少与之休戚相关和交好的小部族,真要纠集起来,旁遮人就算联合了提克人作他们后盾,也未必能占到多少上风。”
“现在他们双方已经势成水火,据说旁遮人已经把上次被我们伏击一事算到了海德拉巴部落的头上,认为是海德拉巴安插在旁遮人的奸细出卖了情报,并故意设计了这个圈套来勾引旁遮人上钩,现在双方的矛盾更加尖锐了。”令狐翼笑意吟吟,“若是咱们在这个时候能帮着添添柴,煽煽风,那印德安可就真的热闹了。”
倒是赫连勃缓缓摇摇头,斟酌着道:“令狐,你这话未必全对,印德安人铁板一块肯定对我们不利,但太乱了以至于生大规模内战,在现在对我们也没有太大的好处。”
“哦?赫连,怎么说?”令狐翼尚未搭腔,卢曼已经问道。
“很简单,若是咱们现在力量强,当然可以让他们越乱越好,咱们也可以从渔利,但现在咱们就这模样,哪里有余力去想其他的?也许印德安乱得太厉害,只会白白便宜了它的其他邻国。”赫连勃摇头苦笑,“印德安人向来内战内行,外战外行,自己内部可以打得天翻地覆,但一遇外敌便溃不成军,偌大一个王国几千万人的泱泱大国居然被罗卑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得落花流水,每年还不得不进贡,向罗卑人缴纳天数字的财物,真难以想象他们是怎么忍耐下来的。”
“另外,我还在想,据说科米尼人和吕宋人也达成了和解,你们说这背后会不会有什么其他意图呢?”说到这儿,赫连勃眼睛已经眯缝起来,显然是有什么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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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节 羞辱
“其他意图?”听得赫连勃这么一说,令狐翼和卢曼二人都不由得思索起来了。
“是啊,科米尼人已经和吕宋人和解,西进之路已经堵死,帕沙人的实力不是他们敢于挑战的,能够维持住和吕宋人的联盟已经很不错了,要想展就只有找其他路子,混乱虚弱的印德安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啊。”一边搓*揉着自己毛茸茸的下颌,深邃的眼光的也望向了西南方,“那促成印德安王国的内乱也许就应该是科米尼人最盼望看到的吧?”
“说实话,你们看这印德安是不是也有些象现在的帝国一样呢?内忧外患不断,而且对地方的控制力日趋减弱,当然印德安王国央政府也许要比帝国软弱得多。”令狐翼肆无忌惮的用嘲弄的口吻问道。
赫连勃和卢曼相顾而笑,摇头不语。
令狐翼见二人皆不回答这个问题,也就不再深问,转到另外一个话题:“还是老卢说得对,任凭周边机会再好,奈何咱们实力不济,也只有望而兴叹,与其坐在这里痴心妄想,白白便宜别人,不如抓紧时间打好基础,等待时机,一旦李大人挥兵西向,咱们也可以当好急先锋啊。”
令狐翼的这番话立即赢得了二人的由衷肯定,东线虽然局势尚不明朗,但以自己一方现有兵力,要想做出好大一番事,恐怕还有些稍嫌不足,也许再条件不成熟时,也会把兵锋先行移到西线来也说不定。
“李无锋!你出来!”
当清嫩悦耳的嗓音在门外响起的时候,无锋又知道今天上午怕是难得清净了,无奈的摇摇头响门外的近卫道:“请公主殿下进来,这样在外面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径直推门而入,高挑的身影闪入无锋眼帘,洁白如玉的脸庞上愤怒之情溢于言表,一双灵动的黑亮眸子似有熊熊火焰的在跳跃:“李无锋,你不用在这里演戏!你答应的事情呢?你的军队在哪里?为什么还不出兵?”
“公主殿下,请坐。不必这么激动,有话慢慢说。”无锋笑意盈盈的招呼对方入座,但对方似乎一点也不领情,对他的招呼毫不理会,只是目光灼灼的盯住无锋的面部。
“李无锋,我在问你,你的军队呢?为什么几天了你的军队还没看到一兵一卒?他们都死到哪里去了?你答应我们的事情呢?”少女越想越气,越想越急,自己家国正陷入侵略者的魔爪之下,而面前这个家伙却显得若无其事的样子。
“嗬,公主殿下,您太心急了,打仗的事情并非您想象的那么简单,上一次我不是已经告诉过您了吗?”李无锋依然是不紧不慢,一边也在思索如何打这个难缠的妮子。
“我太心急?李无锋,那里是我的祖国我的家乡,我的父王母后家人子民都生活在那里,如今侵略者在那里*掳掠,肆意屠戮,你却在这里说风凉话,居然还说我太心急?那你觉得到种程度我们才该心急呢?”清亮黝黑的眸子浮现出一丝水雾一般的云翳,说到激动处,少女也有些感伤。
看到这个高傲倔强的少女感情流露,素来见不得女人流泪的李无锋也有些意动,但出于自己的计划考虑,他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便出动军队。
“公主殿下,请您冷静一点好不好?捷洛克目前局势虽然紧张,但也并非您想象的那么危急,我已经在命令我的部队集结,只是西北军对此次增援捷洛克尚有不同意见,所以我们还得研究商量一个妥善的方案才行啊。”定了定心神,雾无锋随意杜撰了一番说辞。
“哼!李无锋,你不用用这番话来敷衍本公主,谁不知道你在这西北说一不二?你决定了的事情,难道还有谁敢不执行?何况雷德将军已经把我们的诚意向你们通报了,你的得力助手凌天放不也是赞成吗?”说到“诚意”二字的时候,少女顿了一顿,显然是想起了这个所谓“诚意”所包涵的内容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是啊,你们的诚意我能够体会到,但我的部下却没有见到,所以我还需要耐心说服他们。”无锋眨眨眼睛,笑眯眯的说道:“而且行军打仗事关重大,真的需要一段时间来准备啊。”
脸上露出一丝恼怒的羞红,少女全身一阵轻微的颤抖,硬生生的将心的怒气压下:“李无锋,我父王已经在信写的很明白了,雷德将军也充分表达了我们捷洛克的意愿?你还想怎么样?难道你真要看到我们捷洛克国破家亡才心甘吗?”
“公主殿下,您误解了,我得军队已经在集结,但这需要时间,另外您也知道现在卡曼人已经控制了几乎整个捷洛克,他们的力量十分强大,西北军如果要向挽救捷洛克,就必须有意个完美的计划,而且,您恐怕也看得出来,我们西北军现在要想从西向东进兵很困难,卡曼人力量十分强大,我们只能从卢龙那边由北向南,才由可能解除墨灵顿的围困。”看见对方已经忍无可忍,知道如果不能给对方一点比较可信的说法,恐怕对方的怒火真要一不可收拾了。
要说起军事布置,少女可就有些不太明白了,但她冰雪聪明,只是轻哼一声:“李无锋,你的军事调动安排,我不想听,也不需要听,但我想提醒你,不要世上只有你一个聪明人,我也希望你能正视这件事情,不要又有那些卑鄙无聊的企图!我们的承诺也是建立在坦诚相对的基础上,若是动一些歪主意,企图坐享渔利,我们不是傻子,也不会察觉不到的!”
少女含沙射影的话语让无锋心也是一惊,看不出这个傲气十足的女孩子还并非徒有一副漂亮的外表啊,居然能想到这一点上来,不过无锋也早有准备,毕竟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他并不担心对方能脱出自己的手掌心。
“嘿嘿,公主殿下您太多疑了,想我李无锋还不至于这么无耻吧?最起码按照我和艾伦大公的约定,我和您以及大公好像暂时名分上还有些联系,您说是不是?就凭这一点,我李无锋也不可能坐视捷洛克的灭亡而袖手不管吧?”李无锋似笑非笑的斜睨了一眼脸上泛起一丝绯红的少女。
又羞又怒的少女没想到对方竟然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个问题,全身一阵颤抖,尤其本来就十分饱满的胸脯更是汹涌澎湃,看得无锋也一时为之走神。
“你!李无锋,没想到你竟然说这种话,你简直无聊!”少女口不择言,简直想不到什么话来反击对方,脸上红霞顿现。
“公主殿下,请您说话注意一点。这是您父王艾伦大公送来的书信主动提出的请求,好像并非我李无锋趁人之危吧?另外,我也正告您公主殿下,虽然西北是帝国的一部分,但作为西北军政节度使我也同样有权拒绝象类似并未危及到自己领地安全的军务,要知道打仗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而那个代价不是别的,是鲜血和生命!如果公主殿下还是认为李某人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大可去找那些纯洁高尚的人来拯救捷洛克的命运,我再这里静候佳音!”脸色一冷的无锋语气也变得肃杀起来,再不像刚才和颜悦色的那副模样。
“你!——,”气得脸色煞白的少女被无锋这突如其来语气变化弄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好,李无锋,只要你能保证你信守承诺,我这个人随便你如何处置,反正我来这里就是人质,我会看到你的那一天,希望你不要死得太早!”恶狠狠得目光足以溶金化铁,牢牢得锁定再无锋的脸上,如果目光能杀人,怕无锋早已碎尸万段了,少女咬牙切齿从牙缝里迸出几句话。
“放心,公主殿下,李无锋这条命想要的人虽然很多,怕就怕他们没那个本事!我可是随时恭候着来要我命的人的光临啊。”面对对方恶毒诅咒,潇洒的耸耸肩,无锋一脸灿烂,仿佛坐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况且,你也要祈祷我至少现在我不能死啊,如果我明天就死了,谁又来拯救苦苦挣扎的捷洛克呢,您说是不是,公主殿下?”
脸色逐渐平静下来,但那深邃目光的恨意却愈深沉,少女深深吸了一口气才道:“会有那么一天的,我会等着的。”
说完,便转身而去,正欲出门,而此时门外却不合时宜的响起一阵喧闹声:“公主殿下,您不能进去,大人正在接待客人!”
“不能进去?笑话!这里是帝国西北军政节度使府,我去找你家大人,难道还需要通报?”平和清雅的声音略略提高了一些,橐橐的脚步声由远及进。
正欲出门的少女脸上也是一丝讶色,大概也觉得有些奇怪居然有人和自己一样,强闯西北军政节度使府,而且听声音好像也是一个年轻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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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节 微妙
就在无锋暗自叫苦的时候,两道同样锐利如锋的目光已经隔着那道可怜的门碰撞在一起,同样的皇家贵胄,同样的傲气冲天,同样的目光带着一丝惊讶和稀奇夹杂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只不过门外的少女多了一丝平和沉稳,门内的则多了一份倔强孤傲,强大的气势对抗,甚至连呆在房无处躲避的无锋也嗅得到这间的火y味儿。
“你是谁?为什么挡住我的去路?”欲待出门的少女自然先难,原本就冰冷如霜的脸蛋更是散出阵阵寒意。
门外本不想多事的少女这一刻也被对方咄咄逼人的口吻激怒了,少女与生俱来的傲性迫使她无法退缩:“嗬,真奇怪,你挡住门,却怪人家拦了你的路,天下岂有这般无理之人?”
心情本来就奇差的安妮公主正无处泄,也不管对方是何等身份,一双剑眉猛挑:“好狗不挡道,闪开!”
门外少女一听对方言语如此狂妄无理,勃然变色,玉靥倏冷:“放肆!你是何人?竟敢如此无礼!”
轻蔑的扫了对方一眼,安妮公主一脸傲色,也许是漂亮女人天生的排斥,她甚至连话都不愿正对对方说:“你想问我的身份?至少连李无锋这个当主人的都没有开腔,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来问我?”
见对方如此蛮横骄狂,门外少女完全被激怒了,玉靥闪过一丝激动的红晕,“大胆!朗朗乾坤,帝国治下,你竟敢对本公主如此冲撞,还不赶紧向本公主道歉,否则,定叫你难出此门!”
“公主?嗬,你也是公主?你大概就是那个多顿王子追求不休的司徒玉棠?”听得对方一报身份,安妮靥是微微一楞,但骨子里的傲气不容许她作任何解释,更何况她现在已经处于这种情况下,往日的盟友帝国现在已经没有能力对捷洛克的危急局势有任何帮助了,她也用不着有太多的顾忌。
听得对方一口道破自己的身份,十七公主司徒玉棠也是一怔:“你又是何人?为何在此地?”
“本人是什么人用不着你多问,连主人家都未开腔,轮得到你来多嘴?”已经看开了的安妮公主更是毫不留情。
眼见二人针尖对麦芒吵得不可开交,原本想躲开得无锋也因为门路被堵死,不得不苦着脸硬着头皮上前来排解:“呃,这个,公主殿下,这位是捷洛克大公艾伦大公的独身女儿安妮公主,这位自然是帝国十七公主司徒玉棠,二位还是第一次见面,我想用不着这样吧?”
“哦?安妮公主?”聪明灵慧的司徒玉棠心念急转,这个关键时候,捷洛克公国的重要人物到西北来干什么?听说卡曼人在捷洛克攻势不断,战局对捷洛克极为不利,难道······?
“我道是谁?原来是那个在捷洛克刁名远扬的小丫头啊?”嘴角微微一撇,司徒玉棠不屑一笑道:“也难怪,大人不计小人过,那本公主也就不用跟你一般计较了。”
被对方言语刺激得怒火上冲,尤其是对方语气那股轻视口吻,更是让平素眼高于顶的安妮无法接受:“嗬,口气蛮大啊,你也不过刚行过成年礼,就在这里装成熟?真不知道你哪里育成熟了,头脑?还是身体?整一个青涩的小苹果,难怪李无锋不愿意要,换了谁都一样啊!”
女人之间的攻击可谓无所不用极,刻薄恶毒的语言将司徒玉棠气得脸色煞白全身抖:“你······”
没等司徒玉棠反应过来,占得上风得安妮径直走出门从司徒玉棠身边走过,旁若无人的大踏步扬长而去。
眼见两个女子总算离开一人,这场口舌交锋算是告一段落,无锋悬在半空的心才算放了下来,若是让二女在自己的办公书房大吵大闹,让那些挖空心思见缝插针的记者听到,又不知要杜撰出多少花边新闻来。
“公主殿下,请不必与安妮公主计较,她心情不好,可以理解。”现对方心情仍然没从方才的冲突缓和过来,无锋满脸堆笑,忙迎上来解释。
“哟,咱们的日理万机的节度使大人,怎么又对女孩子的心情都关心起来了?”暗带嘲讽的浅笑悄悄在司徒玉棠嘴角隐现。
一句话顶得无锋窒了一窒,不过见惯风浪的他马上圆过话题:“安妮公主乃是帝国盟友捷洛克公国的公主,远来是客,李无锋自当关心啊,公主殿下,您说是不是?”
“哼,堂堂帝国西北军政节度使兼北吕宋总督居然还有闲心亲自去关心一个女孩子的心情,可真的是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啊。”款款落座,司徒玉棠心更恼,自己几次登门造访,每次卫士不是说尚未回府便是刚刚离开,让她徒呼奈何。今天好不容易遇到,却又碰上这样一件扫兴之事。
“呵呵,”面对对方的挖苦,无锋象没听见似的打了个哈哈,“公主殿下,今天亲自登门拜访,不知有何要务啊?”
“哦,难道我来看望一下自己的未婚夫婿也需要什么理由吗?”反问一句,司徒玉棠心却是一酸。
无锋一怔,赶紧答道:“公主殿下言重了,倒似李无锋该上门看望公主殿下才对,只是近段时间琐事缠身,一直无暇······”
“好了,我今天不是来听你解释的,”司徒玉棠意态萧索的摇摇头,“我都不知道该称呼您是李大人呢亦或其他?”
象是感受到了对方的忧郁心情,无锋有些诧异,这位名义上自己的未婚妻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好像说的话总有些让人难以理会真正含义呢?
定了定神,无锋脸上露出和悦的神色:“公主殿下,你我既然已经订婚,不妨就放下其他虚名称谓,我叫你玉棠,你也可以叫我无锋,当然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叫我锋哥或者锋郎,我很乐意的。”说完眼睛眨了眨,有些戏谑的望向对方。
双颊顿时浮起一抹醉人的桃红,仿佛原本有些沉闷的气氛也因为这两句话一下子变得欢快起来,司徒玉棠心情仿佛也好了许多,虽然对方的话语明显带有挑逗味道,但他也的确是自己名分上的未婚夫,这般说法也不算什么出格,司徒玉棠甚至还现自己的内心深处还有那么一丝隐隐约约的企盼或者说兴奋的心情,让她自己也觉得有些莫明其妙。
努力咬了咬嘴唇,想从内心将那些无聊的杂念抛开,司徒玉棠终于将心思放回到了刚才生的事情上来,这个安妮公主怎么会悄悄到西北来呢,而且好像还与自己这位未婚夫有过什么不愉快的接触,否则出门的时候也不会怒气冲冲了,她到西北来的目的是什么呢?带着一丝疑问,司徒玉棠默默接过侍婢送上的热茶。
“呃,“犹豫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用何种称谓才好,最后还是咬着牙关喊出第一声:“无锋,这个安妮公主到西北来究竟来干什么呢?听说捷洛克局势异常紧张,她还有闲心出来游山玩水?”
无锋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问话,而是似笑非笑的瞅了一眼面前这个连玉颈都有些微微红的娇媚少女,“哦,你说呢,玉棠?”
听得对方如此亲昵的称呼自己,少女心涌动着一种说不出的情怀,心神微动间,她甚至不想谈这些大煞风景的事务,但肩上的责任随时提醒着她自己的身份无法回避。
“哦,怕是捷洛克局势危急,艾伦大公派她来当说客游说西北出兵解救他们的危机吧?”心思一回到正事上,少女思维立即显得格外敏捷。
“呵呵,你觉得安妮公主能够胜任说客这一如此重要的任务吗?西北也有那么大的能力能够解救捷洛克?”没有正面回答司徒玉棠的问话,而是反问对方一句,无锋脸色显得极为平静。
“哼,怕是有的人见了漂亮女人就迈不开脚步,了人家的美人计也还不知道啊!”想起刚才出去的少女与其年龄有些不相称的高挑丰满身材和完美无暇的容貌,司徒玉棠忍不住心泛起一丝股酸意。这种感觉甚至连她自己也有些吃惊,因为早在和面前这个家伙订婚之前她便知道这个家伙的放荡不羁,不但红颜知己甚多,而且其还有些身份不同寻常的女性,但她都毫不在意,更不用说有现在这般感觉。
“多谢公主殿下提醒,李无锋的确需要在这些方面注意,不过西北有多大能力,能办多大的事情,李无锋还是十分清楚,只不过捷洛克公国与帝国乃是唇齿相依的邻邦,捷洛克公国一旦覆灭,对帝国将会造成多大的影响,玉棠你也应该清楚吧?而李无锋身为帝国藩属,假如盟友提出请求,玉棠如果你是我,又该如何处置呢?”微微一笑,无锋轻描淡写的就把问题踢回给了面前这个聪慧过人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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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节 直面
见对方反将自己一军,司徒玉棠微微一笑,清丽无俦的容颜散出一股诱人的魅力,看得一旁观察对方的无锋心也是一阵狂跳。
抿了抿樱红的娇唇,司徒玉棠放下手的茶杯,随意的道:“那谁才是这西北军政节度使兼北吕宋总督大人呢?好像不是我吧。这个决定应该由你自己来作出,外人的意见和压力能改变你的决定吗?好像我的未婚夫君不是这样的人啊?”
面对对方绵里藏针的反击,无锋也暗自一叹,无论怎么说,眼前这个少女都称得上是一个秀外慧的绝代尤物,只可惜她生在了司徒家族,作为皇室的一员,也许皇家利益才是这个少女最看重的东西吧,无锋的眼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嗯,看来玉棠你还真是了解你的未来夫君啊,不错没有谁能改变我自己作出的决定,但涉及西北的利益,这也是我李无锋必须要重视的问题。象捷洛克战局一旦恶化,甚至完全沦陷,你认为不会危及到西北的安全吗?卡曼人狼子野心,下一个目标会不会是西北呢?未雨惆缪,作些预先防范的工作也很有必要啊。”无锋慢条斯理的回答对方。
“军务上的东西,我不太懂,不过我知道捷洛克王家一脉在捷洛克一地民心尚好,卡曼人即使占领了捷洛克,没有一段时间来消化,恐怕他们的统治是难以稳固的,这个时候,他们应该抽不出多少精力来向外扩张,能够控制住捷洛克的局势已经很难得了,要知道捷洛克王室一脉可是统治了捷洛克一地好几百年了。”司徒玉棠语气平和,但话语却对无锋的计划提出异议,“眼下太平邪教这帮冥顽不灵的乱党四处蒙骗愚夫俗子,势力膨胀度惊人,无锋你若是又精力,为什么不想办法去遏制一下这帮百死不足以赎其罪的家伙的展势头呢?”
来了,终于来了,这大概才是自己这位未婚妻这几天频频登门要见自己的主要目的吧?无锋面色平和,心却暗自冷笑,还以为她转了性呢,原来绕来绕去,还是回到如何维护帝国的利益上来了,说穿了,就是想让自己的军队去攻击太平军减轻帝国压力罢了。
“玉棠啊,你这话可就有些唐突了,遏制太平乱党的展?我怎么去遏制?是兵东进呢?还是在西北清剿太平邪教势力?如果是后者,我早已经实施了,至于前者么,我兵协助米丰米大人守住卢龙府,好像并未得到朝诸位重臣们的好评啊?甚至还有些位大臣们说我又在擅自越权,嘿嘿。这时候再去触霉头,不是没事找事吗?”无锋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哦?可我听说朝大臣们的非议好像并不是针对西北军保卫卢龙的事情吧?应该是针对你采取突然袭击的手段占领鹧鸪关才对吧?”司徒玉棠脸色也捉摸不定。
“哼,那又有什么两样?太平乱军已经占领陇东府,鹧鸪关沦陷在即,若不是我们当机立断,这鹧鸪关还不是一样落入太平乱党手?”无锋心一凛,没想到这丫头竟然把这两件事情分得如此清楚,情报也如此准确,看来对她的监视工作还得加强。
“恐怕不一样,卢龙身处危地,四面无助,面临乱军极大威胁,况且当地政府和驻军已经向西北求助,你出兵无可厚非,鹧鸪关是帝国的军事要塞,陇东陷落时日已久,西北却一直未派一兵一卒协防,直到乱党大军逼近,帝国驻军溃败才趁势占领,这两者之间有着本质区别。”司徒玉棠的条理清晰,丝丝入扣,一时间竟将无锋堵得无话可说。
“呵呵,这都是过去的事情呢,总之眼下冒昧再出兵帝国其他地区,我担心帝国皇帝陛下也会对我有看法的。”无奈之下,无锋只好打了个哈哈将尴尬遮掩过去。
“你还会在乎我父皇的看法感受?”司徒玉棠斜睨了一眼一脸正色的无锋,却未在多说下去,而是把话题一转,“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吧,目前帝国面临如此大的困难,只要你是诚心诚意的为帝国出力解忧,我想我父皇和朝大臣们也不是看不到的,但如果你心另有想法,那又另当别论。”
“嘿嘿,玉棠,你这话恐怕就有些见外了,咱们好歹也是未婚夫妻,不管你怎么看待这件婚事,至少我和司徒家族也已经有了这一层关系,帝国的事务我肯定要尽心尽力去支持,只是你也知道现在西北力量有限,而且四周环境恶劣,外敌四伏,不敢轻举妄动,稍有不慎也会给西北和北吕宋带来灭顶之灾,所以万事不得不谨慎行事啊。”无锋对对方言语带刺并不生气,只是淡淡的解释,他知道无论自己怎么解释,始终要有真实行动才能赢得对方的认可,不过这似乎难度太大了一点。
“谨慎行事?那捷洛克问题你打算如何处置呢?现在人家美丽大方的安妮公主已经坐在你府上等候你了,难道她不是来求救兵的?”冷冷的扫了对面一副安之若素的无锋,司徒玉棠一股无名火从心头起,对捷洛克局势就有精力有力量了,对帝国的要求却东推西搪,敷衍塞责,难道这就是自己未来的夫婿?
“呃,这个,一切都要从长计议,眼下西北局势也未完全稳定,受太平邪教的冲击也很大,先要确保西北局势的绝对平稳才能谈得上其他,此时谈这些都还为时过早。”无锋狡猾的把话题推开,避而不谈究竟会不会介入捷洛克战局。
一阵莫名的悲哀从心涌起,眼前这个男子的面目似乎忽远忽近,一时竟难以看清楚,俊朗诚挚的面孔下究竟隐藏着一颗什么样的心呢?
眼见对方眼流露出一股忧郁伤感的目光,无锋心也是一阵愧疚,自己这样对待眼前这位远离家乡父母却还背负着千钧重担的少女,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呢?难道自己真的就是为了所谓西北的利益而置其他所有人的感受而不顾?是否必须这样做才当得起一个真正所谓统辖一地的为人上者呢?他的心也是一阵迷惘。
房间里一下子陷入了沉默,一时间二人都被突然涌上心头的感伤情绪所左右,竟然相对无语,良久,还是无锋打破了沉寂:“玉棠,你告诉我实话,此时你心目是否认为你自己的未来夫婿竟然是这样一个极度自私只顾自己利益的伪君子?”
“若是问心无愧,又何惧别人的看法?你自己的所作所为还有你内心深处的想法恐怕你自己应该清楚吧?”司徒玉棠竭力稳定住自己的情绪,用一种深沉的语调回答对方:“你自己怎么看待你自己的行为呢?”
“我自己怎么看待我自己?”无锋轻吐了一口气,微微点头,“是啊,我自己怎么看待我自己,我自认为我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时为了我自己领地内各阶层民众的利益,一切行动都围绕信任我依赖我的领地民众的利益出,我想在这一点上我自己应该问心无愧吧。”无锋悠悠的回答,望向窗际的眼光也显得有些怅惘。
“可你是帝国任命的节度使,属于帝国的藩属,你先是帝国的臣子,才能谈得到其他!难道你可以只为了你所谓的领地民众利益就无视帝国的利益,甚至不惜为了领地民众的利益而伤害帝国的利益?别忘了,你是帝国央任命的,你的领地只是帝国的一部分,帝国给予你这么高的信任和待遇,你的行为对得起帝国给予你的一切吗?”司徒玉棠语气也有些激愤起来,原来这个家伙竟然把自己领地的利益看得高于一切,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大概也只有他才敢如此坦白的公之于众。
“嗬嗬,不错我是帝国的臣子,我承认皇帝陛下对我也不薄,但我自认为我所作的一切也应该没有辜负皇帝陛下对我的期望,但好像这一切在我担任了西北军政节度使这一职位后似乎生了变化,这其究竟是什么原因,我无从得知。不过我还是要感谢皇帝陛下和诸位朝同僚对我的关心,在其他同僚都在呕心沥血为陛下分忧时,我却能在帝都里休养大半年,让我疲惫的身心得以休憩,玉棠,你说是不是?”无锋的语气也变得忽软忽硬,充满了嘲讽意味。
对方含沙射影的话语一时间竟让司徒玉棠无言以对,因为对方说的的确是事实,虽然包括父皇在内的许多朝廷大臣都担心自己这位未婚夫婿势力膨胀过快帝国将会难以控制,而采取赐封公爵的手段将他留在帝都休养,但这种变相软禁并剥夺其对领地控制权的措施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而在当时对方是奉帝国央的命令入京述职,而且也无任何迹象和证据表明对方有不臣之心,仅凭一些莫须有的怀疑和担心变将当时红极一时的帝国英雄打入冷宫,这不能不让对方难以接受,有这些怨言也在所难免。
现在迫于西北局势的紧张又不得不纵虎归山,而自己也以联姻的方式成为了安插在这头猛虎旁边的以颗棋子,但自己这颗棋子能够起多大的作用,连她自己也心也没有一丝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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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节 鸿沟
默默思索了一阵,似在考虑自己的措辞,司徒玉棠娇靥也变得异常严肃,“不错,去年父皇在让你留在帝都休养一事的处理上的确有些不太恰当,但你也应该理解我父皇的心理,他一生操劳几十年也不容易,年纪大了有些多疑也可以理解,何况你能说你在西北的行为没有出格之处?没有你那些出格行为的刺激,我父皇大概也不会听信其他人的建议让你留在京!而且最后还是同意你回到西北,你还要死揪住这个问题不放?”
既然被对方抓住了痛脚,司徒玉棠索性就将问题捅开来说,“我父皇一手将你从一个低级军官提拔成为权倾一方的封疆大吏,即便是他的处理上有些过激之处,你作为臣子的难道就不能体谅一下他的心情反而记恨在心?这恐怕也不是一个真正男儿的表现吧?”
司徒玉棠巧妙的以退为进完美的化解了无锋的反击,让无锋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未婚妻在口才上的高明,不过他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太多,他直接就把问题调明:“玉棠,其他的我不想再多说了,皇帝陛下待我不薄,这我心里惦记着,我也没有怨恨陛下的心,至于那些煽风点火的人吗,有机会我会找他们讨教的。只是眼下皇帝陛下病情不轻,听说已经不大打理朝政,平素都是宁何几位大臣会同几位皇子在处理朝政,不知这个情况是否属实?”
以听得无锋这样一问,司徒玉棠脸色陡变,语气也一下冷了起来:“你听谁说的?”
“谁说的并不重要,问题在于这个情况是否属实,若是皇帝陛下真的病到连朝政都无法处理,我很担心帝国目前这种看起来还算比较平稳的局势究竟还能维持多久。不客气的说,玉棠,你那几位兄长都不是省油的灯,而皇帝陛下至今没有宣布皇位继承人,这一点恐怕你也清楚,一旦皇帝陛下——,很难说帝国朝会起什么样的波澜,我很焦虑啊。”无锋面带忧色,一字一句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却又把原来的话题放在了一边。
心一凛,对方的话几乎正说到了司徒玉棠的要害,相距千山万水,她也不清楚眼下朝究竟是一个什么模样,自己父皇不能临朝理政,那几个兄长争夺大位的战斗很快就会展开,这是她最担心看到的一幕。
脸罩寒霜,司徒玉棠一双星目牢牢锁定在无锋平静的脸上:“你现在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我在想,眼下帝国央形势也很不稳定,皇帝陛下的身体状况才是我们最值得关心的问题,一旦出现什么意外情况,我很担心帝国会不会出现内乱?而太平乱军现在还没有其他什么大的动作,但其背后隐藏的实力也许并不止它现在暴露出来的这些,我个人认为暂时还不宜采取过大的军事行动刺激对方,现在先稳住阵脚,待皇帝陛下身体好转稳定以后,再来商量对付太平乱军的方案也不为迟吧。”无锋耸耸肩,显得很随便。
“你的意思是说现在就任凭太平乱党在帝国领地上肆意妄为,而我们却无所作为?”司徒玉棠语气虽然是反诘无锋,但强硬的话语遮掩不住语气的软弱。
“嘿嘿,我想太平乱党在帝国领地内肆意妄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十几年前的生根芽到后来在帝国各郡府的公然展,我好像也没看到帝国各级政府采取什么措施啊?况且现在太平乱党已成气候,远非昔日可比,盲目行动的后果将会是灾难性的,陇东之战就是一个摆在面前的教训,所以,玉棠,我希望你冷静的分析目前的形势,不要被仇恨蒙蔽了你的理智,一切都需要从长计议。”无锋冷冷的反击了两句,但见到玉人脸色一变,立即又将话语婉转下来,耐心的劝说对方。
轻叹一口气,司徒玉棠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么的疲惫,无论自己怎么努力,可这个家伙似乎有自己的打算,就像方才自己评价他所说的那样,他是不会为任何人的意见所左右的。无论你如何陈述利害关系,这个家伙总会编出一套说辞,而且还理直气壮,让你无法找到他的漏洞。
不过对方方才的言语似乎透露出一丝信息让司徒玉棠有些隐隐感到不安,难道自己的兄长们真的在父皇生病期间有什么异动?一想起这个问题,司徒玉棠就觉得自己脑袋胀,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是极有可能生的事情,对面这个家伙既然如此说,肯定是得到了某方面的消息,甚至很有可能是自己的某一位或者几位兄长都找上了手握重兵的这个家伙,寻求他的助力。想到这儿,司徒玉棠不由得打了个寒噤,似乎看到了将来在争夺大宝之位自己将会面临的尴尬局面,同室操戈似乎不可避免,而面前这个自己的未婚夫婿将会站在哪一边呢?
“既然你已经打定主意,我也不想多费唇舌,帝国眼下已经是不堪重负,希望你以帝国大局为重,不要光盯住你所谓的领地民众的利益,摆正自己的位置,你好好考虑考虑吧。另外我也要提醒你,我们司徒家的事情是我们皇家自己的事情,你是外人,希望你不要掺和在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兄长的事情里去,这对你我还有西北都没有好处。”司徒玉棠的语气越幽冷,原来有些波动的目光也变得淡漠了许多。
看见对方这副模样,无锋从心底里冷笑一声,这个司徒玉棠还是随时把自己的皇族公主位置看得比什么还尊贵,好像自己不过是以个不起眼的外人而已,实在是太把自己以及她背后的帝国看得高了,这个世道是一个强者生存的世道,光凭那外强干的架子也许能吓唬吓唬外人,对自己来说,也许只会起反作用吧。
微微摇摇头,无锋心暗叹,端起手茶杯细细抿了一口,似在品味什么,脸色却越和悦:“玉棠,你放心,我李无锋是帝国臣子,自然要把帝国的利益放在位,当然我更希望能把帝国的利益和西北的利益统一起来,如果能够兼顾,岂不是更好?至于您的提醒,我铭记在心,李无锋没有那么不识好歹,皇家事即天下事,我不过是西北一个偏远的地方官员,如何敢置身于皇家事务去呢?这一点,您尽可放心。”
深深的盯了对方一眼,似要看进对方内心深处,司徒玉棠缓缓起身道:“好,有您这句话我心里也就踏实许多,希望您不要忘记了您自己的承诺。”
二人的语气似乎一下子有生分起来,但自尊让两人都保持着表面上的礼貌。
望着对方娉婷婀娜消失在房门外的身影,无锋也忍不住再次叹息一声,如此佳人,奈何道不同不相为谋呢,他内心里也生出无限惋惜之情。帝国,帝国究竟还能熬得了多久呢?
望着眼前惨烈的战况,连久经战阵的三江第二军团副军团长金少宾内心也忍不住微微颤抖,双方攻防战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站在金少宾旁边的林云飞脸上青筋暴绽,一双眼睛血丝满布,一动不动的注视着杀声震天的正前方。
一个个步兵方阵正在作最后的冲击准备,云梯,攻城车,撞城椎,活动箭楼,横七竖八的罗列在阵前,由于战事紧张,而时间又如此紧迫,许多攻城器械甚至还没来得及整理完毕便慌慌忙忙的运送到前线,后勤军需官们一边忙碌的指挥着辎重兵们将这些攻城的必备器具排列成型,同时声嘶力竭的吼骂着那些不知所措的士兵们迅进入位置操纵器械,以便能在最短时间内集结成攻击阵型。
实在是太仓促了,没想到敌人的增援度如此之快,短短几天里敌人兵力便猛增了近两万人,使得防守才被夺取的坎腾城的马其汗守军迅增长到了近三万人,得到这个消息的林云飞再也顾不得军队尚未准备完毕,便催促着刚刚到位的两个师团立即起攻击,缺乏必要攻城武器的进攻强度被大打折扣,并不算高大坚固的城墙下堆满了三江士兵,这一切都让林云飞差点狂。
一边怒声呵斥前来报告战况的军官们,一边咒骂着该死的马其汗人,林云飞几乎要丧失理智了,站在一旁的金少宾虽然也十分紧张,但长期的作战经验使他始终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望着混乱不堪的局面,金少宾已经在思索这样的进攻究竟会又多大效果,除了白白的扔下无数优秀三江儿郎的生命,似乎看不到一丝成功的希望,没有强力攻城武器的辅助,面对是宁死不退的马其汗士兵,他像是感觉到了失败的阴影在一步一步向自己一方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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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节 退守
又一次攻势在马其汗人的坚固的防御下溃退下来,一个联队的士兵经过两轮猛攻就丢下了近一千五百具尸体,战况的惨烈程度,让爱兵如子的金少宾心一阵一阵的绞痛,思衬再三,他觉得再也不能这样进行下去,敌人既然又如此的凶悍疯狂的反击,说明他们肯定还保留着相当数量的预备队,而在短暂时间内如此多的军队越过高黎贡山区,虽然金少宾无法想到对方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但此时已经不是想对方如何做到这一点的,而是应该想如果对方的增兵度一直如此,那现在就应该考虑的是如何防止马其汗人借此机会队自己一方造成更大的损害问题了。
越想越心惊,一双眼睛虽然仍然注视着面前攻势如潮的战局,但他的脑袋已经在盘算一旦马其汗人如果真象自己预测的那样已经集结了相当数量的军队,那么趁自己一方久攻坎腾城不下,照准自己一方的软肋尼尔城来一招致命一击,那可真的才是全盘皆输了。
想到这里,金少宾再也无法保持沉默,挥手示意两旁的卫兵离开一段距离。他不想让下属加到两位的主帅的争执,因为他知道要在这个为体上说服林云飞有想当难度,毕竟战事已经打到现在这种程度,灰溜溜的折羽而退,不但会大大影响士气,而且回去后肯定还会遭到来自家主那边的责问。而林云飞又是一个极为看重面子的年轻人,渴望能够在战场上一展自己的赫赫战功,打下北罗尼西亚也许是他最为得意的一件功绩,如今却被马其汗人虎口夺食,这如何能让他咽得下这口气。
林云飞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副手也是自己的尊长金少宾在考虑什么,他现在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如何夺回坎腾城上,如何彻底将马其汗人的实力逐出北罗尼西亚,他不能容忍自己费尽千辛万苦为林家开拓的领土又被马其汗人轻而易举的夺走,而且摆在面前的形势是如此严峻,一旦马其汗人在坎腾站稳脚跟,那就相当于在北罗尼西亚东边打进了一颗坚实的钉子,这颗钉子深深的插入到北罗尼西亚的腰部,对林家在北罗尼西亚的统治将产生极大的威胁,本来就不是很驯服的北罗尼西亚人将会更加肆无忌惮的掀起反叛**,那后果将会是什么,林云飞不敢再想下去。
踌躇了好一阵,金少宾才终于咬紧牙关艰难的启口道:“军团长,您看现在战局有些对我们不利啊?”
“嗯,该死的马其汗人,他们怎么会在这么短时间内集结了如此夺的精锐兵力?我们的情报部门咱干什么?难道这高黎贡山区会有一条秘密大通道从来未被人现现在却被马其汗人掌握了?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一边竭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林云飞头也不转的望着前线炽烈的战况,一边问道,“我就不信我们三个师团拿不下这个小小的坎腾城!金叔,第四师团什么时候到?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磨磨蹭蹭,若是贻误了战机,休怪我刀下无情!”
金少宾心暗暗叫苦,他本想提醒对方注意考虑后路,但没想道急于求胜的林云飞根本不考虑其他,一心只想如何尽快拿下坎腾城,可摆在面前的现实是自己一方的军队固然在加紧赶来,但马其汗人的增援军队动向目前却一无所知,由于当地地方势力对林家的统治的强烈不满,反叛情况时有出现,更不用说配合林家情报部门收集情报了,林家这一年多来的统治管理有很多只局限于城镇,像广大的乡村根本无暇顾及,情报收集也就进行得异常困难。
一旦马其汗人真的像自己猜测的那样不断的通过高黎贡山区集结军队,先期到达尼尔城的第四师团再一抽上来,敌人很有可能打自己一方一个反击,尼尔城一旦失守,拿自己一方再北罗尼西亚的统治那就可以说寿终正寝了,凭借马其汗人的力量,要不了多久就会吧林家势力逐出北罗尼西亚了,去年的所有心血也就完全白费了。
“军团长,我觉得我们现在恐怕不能一味考虑进攻了,据属下观察,马其汗人抵抗相当顽强,而且属下认为对方应该还保留有一定的预备队,而现在时间队我们相当不利,马其汗人此时肯定也在集结兵力,一旦他们抄了我们后路,后果不堪设想啊!”金少宾此时已经顾不得许多了,一口气吧自己最担心的问题和盘托出。
“哦?”还还沉迷于攻克坎腾城一举歼灭马其汗人的林云飞这才反应过来,全身一震,一双血红的眼睛凶狠的盯住对方:“你说什么?”
金少宾凛然不惧,原封不动的又将自己的理由陈述了一遍。
“不可能!这决不可能,马其汗人即使真有什么秘道能够穿越高黎贡山区,也不可能在这么这么短时间内集结这么多兵力,他们这已经是强弩之末,只要我们再加一把劲。一定能攻克坎腾!”林云飞完全不能接收对方的说辞,一下子怒声咆哮起来:“金少宾,怎么连你也害怕了?打仗就是要冒风险,就是流血死人,难道你觉得付出这些代价就心疼了?”
“军团长,我金少宾是不是贪生怕死之人,我想您应该清楚,但是我们三江第二军团的十来万儿郎也十您和我辛辛苦苦一手一脚训练出来的,这样白白送死,于心何忍?而且最重要的是一旦尼尔城一失,恐怕我们再北罗尼西亚就真的无法立足了!现在我们拿不下坎腾城,还可以退守尼尔和大嵛关,只要扼住这两地,马其汗忍纵有千般能耐也只有望而兴叹,坎腾城这一片让他们占领又何妨?反正这里地处偏荒,一直不服从我们统治,而且民风刁悍,贫困落后,不如送给马其汗人一个包袱,也好牵制他们的力量。”金少宾早就预料到对反搞的反应,并不吃惊,耐心诚恳的劝说道。
“可马其汗人有可能抄我们的后路只是你的推测,没有任何依据,万一敌人现在的集结的兵力已经是他们的极限,我们岂不丧失了一个打好机会?”看到对方平和的面容,林云飞也察觉道自己有些失态,竭力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反问道。
“军团长,您想一想,我么的情报部门至今未能未我们提供准确有效的情报信息,我很怀疑马其汗人的先遣部队已经渗入到这一地区,而且很有可能已经和本地反对我们的地方势力勾结到了一起封锁了消息,否则无论怎么说,情报部门也应该有些消息过来。也许现在马其汗人的军队还不足,但是如果我们在这样一直和敌人僵持下去,很难说后面敌人的力量会不会的大增强,拿我们的情势就相当危险了。”金少宾见对方已经有些意动,连忙趁热打铁,“现在第四师团已经日夜兼程赶来,尼尔城的防御已经极为空虚,如果为敌人所趁,我们就会极为被动啊。”
见金少宾如此坚持,林云飞也不得不定下心来仔细考虑事情的前因后果,如果真如对方所说,拿现在自己一方的局势就已经相当危急,再不当机立断,恐怕就会酿成弥天大祸,可是现在固守坎腾城的马其汗人虽然相当顽强,但他有把握在第四师团感到后就能一举解决,怕就怕没等到解决这里,自己后院就起火。可如果这样灰溜溜的退回尼尔固然能确保北罗尼西亚不失,但对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望无疑是一个极大的打击,尤其是在父亲那边自己该如何解释呢?
见林云飞依然不做声沉思,金少宾想了一想又道:“军团长,我们不能再犹豫了,马其汗人军几名大将都是身经百战的老手,而且他们的国务大臣也是老谋深算之人,其行动也多是谋定而后动,我们万不能小看对方啊!至于此次坎腾之失,我想这也不能泉责怪到我们驻北罗尼西亚方面军头上,我们固然有疏忽大意的嫌疑,但敌人是如何穿越被称之为天堑的高黎贡山区一下子杀到坎腾,我想折光个问题更应该搞清楚,情报部门究竟如何解释这一点,恐怕这才是这次我们失利的主要原因吧。”
老于世故的金少宾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上司――林家大公子的担心,不慌不忙的说出他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此次北罗尼西亚战局出现如此大的失误导致重大失败,肯定会有人为之付出代价,金少宾虽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军人,但在三江高层经历了几十年的风雨,他也知道如何把这种责任缩减到最小,情报部门是二公子林云翔主管,此次责任也主要落在情报部门身上,至于究竟由他们两兄弟哪一个来承担这个责任,金少宾想自己的上司会有一个明智的决断。
踌躇良久,林云飞把目光有放回到前面的战场上,战况依然激烈,但却看不出有马上就能够攻克的迹象,重重的喘了一口气,一瞬间,林云飞变得异常沮丧,坚持了几天的神经突然松弛下来,头也一阵眩晕,无力的挥挥手,声音也变得有些嘶哑:“金叔,就按你的意见办吧,你去安排,我先下去休息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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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节 初临贵地
东大6南部的战火再起再一次引起了东大6诸国的关注,马其汗人居然秘密穿越了险峻陡峭的高黎贡山区,从而突破了被视为天堑的北罗尼西亚西部屏障,使得林家费尽心机占领的北罗尼西亚地区一下子就暴露在了马其汗人的刀枪之下,措手不及的林家驻北罗尼西亚方面军(即原来的三江第二军团)在无力府东部重镇坎腾的情况下,及时收缩防线,牢牢扼住尼尔城和大嵛口,使得原本想借势赢得一个大的突破的马其汗人也未能得逞。
“这帮家伙还反应挺快啊,咱们只是慢了一步啊,功败垂成啊!”站在烽火散尽血迹斑斑的坎腾城头,普天成双手环抱,颇有点遗憾的把深邃的目光收了回来,“看来盛名之下无虚士,林家还是有些人才。”
站在普天成身后的将领接上话道:“嗯,林家驻北罗尼西亚的军队的确不可小觑,坎腾城这一战,我们也打得十分艰苦,险些就被他们攻破了,与原来的杰美洛以及越京军队大不一样啊。”
“嗯,当然不一样,林国雄纵横几十年,若是没有几下子,怕是早就灰飞烟灭的了吧,哪里还轮得上他稳座三江军政节度使这个位置?”没有回头,有些感触的打量着城墙下隐约可见的激战遗留下来的种种痕迹,虽然打了胜仗,但普天成却双眉深锁,像是有些不开心。
“将军好像有什么心事?”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主帅的脸色,一边探询着主帅的口风。
“唔,这林家军队这么一缩回去可把咱们拖住了啊,没想到林云飞这家伙竟然能忍得住这口气,任凭咱们吞下坎腾城而退守尼尔城,这真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普天成一直还以为这是林云飞作出的撤兵回防的决定,让他深感忧虑。
“大将军可是觉得有神么不妥?”站在他身后的戎装将领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明明打了胜仗,为什么大将军却愁眉不解呢?
“哼哼,岂止是不妥?现在我们可能会很麻烦呢。”轻轻叹了口气,普天成没有搭理对方,只是慢悠悠的在城墙上漫步,背后戎装将领也只好忍住心的疑惑,亦步亦趋的跟随在身后。
“我安排你办的事情,你去办没有?”目光淡漠,普天成把手放下改成背负前行。
“呃,已经去办理了。”戎装男子赶紧答复道。
“你亲自去办!”普天成没有回头,但语气却重了很多,“务必抓紧落实!”
戎装男子全身一震,似似明白过来,“属下马上去督促办理。”
“哼,这些家伙也不过是一些见风使舵之徒,你以为他们是心甘情愿的来支持咱们?眼下,咱们势大,而林家的确有些政策不太合他们的胃口,所以才会这么支持咱们,可现在林家已经缩回了尼尔城,现在又把大嵛口牢牢把住,后勤补给问题已经是咱们的命脉要害了,若是不能妥善解决这个问题,我看咱们怎么死都得由林家说了算!”普天成语气一下转为异常严厉,听得背后得戎装男子冷汗长淌。
“从高黎贡山区过来的道路情况你也清楚,咱们付出了多大代价,难道你不知道?坎腾城有多少居民?他们赖以生活的粮食从哪里而来?我们现在一下子挤进来近六万人,这后勤补给问题你可以想象得到!”语气又慢慢转为缓和,普天成长叹一口气,就差那一步,若是敌军再在坎腾城下纠缠个一两天,自己就有很大把握一举拿下尼尔城了,如果是那样,形势就一下子大不相同了,哪里还用得着在这里为后勤补给问题愁呢?
“属下明白,属下立即去办。”戎装男子再也不敢有丝毫懈怠,连忙一口应承道。
马车终于驶出了陇东城,虽然太平军的军纪尚称得上好,但守城门的下级官吏们已经隐隐约约沿袭了帝国时代的旧习,在没有塞上几枚金币前,几名守卫是百般挑剔,马上堆放的行礼物件被翻得乱七八糟仍然不能解除对方的“怀疑”,一再问为何一个单身女性在没有家眷的陪同只有两个下人侍侯就敢大胆出门,好在出门时便已考虑到种种麻烦,化了装的索菲娅完全变成了一名普通的年妇女,而两名侍从也一名时司徒玉霜的心腹卫士,另一名则是司徒玉霜的两个贴身侍婢之一。
几枚金币充分展示了它的作用,收到金币的守卫立即改换了态度,说了一番客套话吼,还礼貌的祝这一行人一路平安,便大方的示意他们开路,让索菲娅感触颇多。看来太平教人也并非想象的那么高尚无私啊,至少从目前看来上层还不清楚,但下层这些守卫们已经开始“借鉴”了原来帝国统治时期的那些陋习。
自己虽然不懂军务,但看得出来,陇东城的防务依然很严密,城头上警卫的士兵来来往往巡逻不停,而从天水过来的路上也是侦骑不断,城门上至少对那些形迹可疑的人盘查还是相当严格,即便是送上几枚金币恐怕也不能解决问题,倒是像自己一行这种没有多少疑点的旅客呈送上几枚金币能够加快办事效率。
从陇东府城到前往西北的第一关卡――-鹧鸪关足足有两百里路程,其间要经过三座集镇,这三座集镇现在似乎处于一种奇怪的真空状态之下,由于担心已经占领了鹧鸪关的西北军袭击,太平教也索性放弃了对这一带的统治权,既没有派驻军队,也没有派遣官吏,而西北一方也似乎觉得派遣官员显得名不正言不顺,也就采取放任自流的态度,这一带三个集镇的行政管理权当然的就交到了这一带的一些士绅手。
虽然这一带属于两不管地区,但双方的侦察部队和谍报人员却相当活跃,而掌握这一带行政管理权的地方士绅也是装聋作哑,对两面的人都尽量不得罪,对双方人员提出的要求也尽量予以满足,毕竟违背任何一方的意愿都有可能给自己家族甚至整个集镇带来灭顶之灾,只有这样才能在这两大势力的夹缝生存下去。
当索菲娅一行乘车穿集过镇来到雄伟的鹧鸪关前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了,高耸的城墙和望楼在夕阳下显得更加宏伟壮观,而看到守卫在关上的士兵则更让索菲娅一行感到一阵说不出的亲切感,虽然在太平军的辖地内不过只逗留了短短的三五天,但这三五天里总让人提心吊胆,生怕出什么状况,那就什么人也无法挽回,好在终于平安的到达了西北防地,虽然是属于西北的军政节度使辖地,但毕竟属于帝国的属地,帝国的命令一般还是能在这里通行的。
一踏入西北军队的管辖地,索菲娅边感到与一路行来的其他地方的不同。守卫鹧鸪关卡的虽然是西北军队,但检查过往商人旅客的却并非军队士兵,而是内政部门警察局的巡警们,当然也还有一些暗观察过往行人的人员,估计应该是其他特权部门的人员,自己一行虽然看不出什么,但索菲娅估计自己这几人的模样已经印进了有心人的脑海。
巡警们度工作虽然十分负责一丝不苟,但队过往商旅却并无多少刁难之处,反而是相当热情,让过往商旅在积极配合的情况下也感受到了与帝国其他地区不一样的体会,看得索菲娅一行也颇有感触。
下榻鹧鸪关,趁天还没完全黑,索菲娅干脆带着二人四处逛了一逛。
鹧鸪关虽说是一座军事要塞,而且在几个月前还险些经历一场战火,但在西北军接管了这座要塞的管理权后,逃亡的百姓很快就重新返回了自己的家园,而且由于这座关卡此时所处的地理位置的特殊性,而且驻扎的士兵远远过以前,许多来自博南和陇东的小商人们也纷纷蜂拥而来,很快,这里的繁盛程度就过了以往任何一个时候,连负责鹧鸪关防务的西北军团第五师团师团长龙自行也一事也感到有些难以应对,不得已,从博南府借调了一些日常行政事务的管理人员,又在当地百姓招募了一些基层人员,这才勉强将日常事务应付过去。
除了较场及其附近地区,几乎所有的街道都已经被从各处涌来的商贩们或买或租盘了下来,几万驻军的日常生活必需品就足够商人们垂涎三尺了,何况鹧鸪关又地处这西行上到的咽喉处,眼下陇东虽然被太平军控制,但并未禁绝商旅往来,这种复杂的态势更是促成了这座要塞的畸形繁荣。
简单的逛了一圈,索菲娅现这里除了相当繁荣外,治安状况却相当的好,街道上人来人往,却几乎看不到军队士兵的身影,这让索菲娅更是感到惊讶,这也让索菲娅对统治着整个西北的那个西北王以及他手下的主要官员们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们究竟是如何统治着这一片对远在帝都的王公贵族们的心目还是一块陌生荒凉的土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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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节 入关
就在索菲娅一行进入鹧鸪关的时候,一辆马车也由南向北从去往西康府的大道汇入陇东到西北的道路,直奔鹧鸪关而来。落日的余晖淡淡的洒在大道上,这条沟通原和西北乃至大6的重要商道此时依然显得十分繁忙,出了路上骑马乘车的旅客外,不时有或马队或车队运送着货物来往,扬起一阵阵尘土,一切显得那么和谐自然轻松。
“小姐,前面就快要到鹧鸪关了吧?”透过马车的窗帘,坐在旁边一名绿衣少女好奇的看着来来往往赶着在日落前投宿的行人们,一边问道。
罗衣赛雪,坐在马车厢内斜倚着身下的锦垫,被问的少女的目光从窗外收回,沉静的一笑道:“嗯,应该是快了吧,方才那道分岔口就是上这条著名的大商道的口子吧,从这向东穿过陇东就进入帝国的河朔诸府,然后经过河朔地区就可到达帝都州,向西就是西北地区进入原的第一道关卡鹧鸪关了。”
她身旁那个绿衣少女从装束上就可以看出明显是白衣少女的侍婢,大概是很难出这么远的门,对外面的一切都感到十分新鲜,目光总是停留再窗外,一张小嘴也总是唧唧喳喳问个不停。
“嗬,那鹧鸪关位置岂不是相当重要?把这卡住,岂不是无论东进西出的人都要受约束?”绿衣少女大概也是平常听得自家小姐谈论政事军务多了,也有些了解,便顺口问道。
“嗯,那是自然,否则这座关卡的还有什么用处呢?这座关卡被建成一座要塞的目的就是要挥其扼守西北的作用,进可攻,退可守。”雪衣少女虽然面目平凡,但举手投足间那股娇慵醉人的风情若是让人看到,定会怀疑其真实身份,只可惜这是在马车厢里,自然无人能知晓。
“哦?那帝国不是很早就对那个李无锋起疑心了?”绿衣少女一愣,疑惑的问道。
“傻丫头,修建要塞的时候李无锋还不知在哪儿呢。”雪衣少女娇媚的一笑,虽然面容呆板,但骨子里流露出来的丰姿依然掩盖不住,“鹧鸪关本来就处在沟通原和西北乃至大6咽喉要道上,原来就有驻军,十多年前腾格里草原上的罗卑人开始入侵帝国西北,帝国无力应对,西北很快沦为焦土,而且直接威胁到帝国原腹地,帝国这才大力扩建鹧鸪关,将它扩建成一座型要塞,李无锋入主西北逐走罗卑人的势力,并迅膨胀起来,帝国自然就把鹧鸪关当成防范李无锋的一道主要屏障了。”
“可惜,太平教趁乱而起把整个帝国搅得一团糟,让李无锋这个家伙拣了个大便宜。”雪衣少女眼似有一些遗憾,“如此险要的关口竟落入李无锋手,他可真是上天眷顾啊。”
“小姐,那不正好,让李无锋和太平军打个不亦乐乎,对谁都有利啊。”绿衣少女嘻嘻一笑道。
“怕是李无锋和太平军都没这么傻,你看李无锋占领这鹧鸪关多久了,大军半步不出鹧鸪关,而陇东府的太平军也好像对这近在咫尺的鹧鸪关视若不见,两边井水不犯河水,大家都心照不宣。”雪衣少女微微摇摇头,玉指轻轻拢了拢由于马车颠簸散落下来的秀,语气却异常平静。
“啊?这个李无锋这么大胆?”绿衣少女有些惊讶。
“这不叫大胆,而是帝国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们双方有了默契,李无锋大可狡辩自己无力东进,能够守住这鹧鸪关已经是竭尽全力云云,谁又能把他怎么样?”雪衣少女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有些无奈的道。
“说来说去,现在这个李无锋都已经和我们林家都差不多了啊?帝国根本就对他没办法,是不是,小姐?”绿衣少女一听立即与自己主子家联系起来。
“恐怕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啊,这个家伙现在可比咱们林家所处的环境要好得多。”雪衣少女嘴角微翘,像是无法对对方下一个断语,“虽然说这个家伙表面上对帝国十分顺从,但骨子里究竟怎样谁也无法断言,这个家伙却用这表面的恭顺从帝国央捞取了不少好处,咱们林家可没这么好的事情。”
一提起自己家,雪衣少女就忍不住轻轻一叹,为什么自己父亲就不能明白这个道理,非要为了眼前利益与帝国撕破脸呢?最得益的恐怕是朗家吧,不但得了实利,而且还有自己家在东面作屏障,高枕无忧的加紧准备,而现在自己家却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想到这儿,雪衣少女便摇摇头,不想再深想下去,也罢,既然父亲他们一意孤行,自己也难以进言,就让他们自行考虑该如何应对吧。
马车再儿女的谈话间平稳的前行着,渐渐的,巍峨的城楼渐渐出现在地平线上,“小姐,前面就是鹧鸪关了,今晚恐怕我们只能在鹧鸪关歇息了。”
“嗯,也好,我也想看看李无锋占领后的鹧鸪关会是什么样。”从车厢里飘出一句回答。
已经是到了收关的最后时段了,城楼内外进出的商旅格外繁忙,但秩序依然有条不紊,几名巡警专门负责查验过往商旅的身份证件,另有几名巡警则专门负责查验客商所携带或押送的货物,另外还有两名税务的部门的人员则在负责检查大批货物出入的税收缴讫凭证。
一切都显得那么顺利,检查身份证件,查验有无违禁物品,然后通关放行,查验的巡警们也显得彬彬有礼,没有任何刁难之意,很快一行人便完成了通验手续,马车慢慢驶入通往西北的第一道关卡―――鹧鸪关。
“大人,刚才又有一辆马车进了关,也是一男两女,男的马车夫,女的一主一仆,和前面进关的那一辆车情况一模一样。”一个黑影一闪钻进了关内距离大门不远紧贴着城墙的一所宅院。
“哦?”得到消息的年男子站起身来,在并不算宽敞的屋子里来回踱了几步,显然是在思考什么,“有无什么可疑之处?”
来报告是一名枯瘦汉子,黝黑精干,一双眼睛更是显得神光炯炯,“大人,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不过现在兵荒马乱,除了生意人,谁会在这条道上奔波?这三人从三江郡江川府来,说是到高昌国省亲,从表面上是看不出什么疑点,不过选择这个时候到高昌本来就是一大疑点,现在都知道西域局势不稳,看这几个人也不像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消息?而且还穿过了太平教人控制的汉和西康地区!还有那个马车夫看上去也很不简单,看那架势像是练过几天的人,只是卑职不通武技,看不出什么深浅。”
“唔,明白了。”年男子矜持的微微点头,脸色虽然没有太大变化,但显然对黝黑汉子的分析十分满意,“看来今天很热闹啊,一天就叫咱们吊上两拨人,嘿嘿,周二,好好干,说不定咱们就要走运了。”
“那大人,您看还通不通知安全局的人?”黝黑汉子脸上闪过一丝掩饰不住的喜色,但还是小心翼翼的又问了一句。
见下属提起安全局三个字,年男子脸色微微一变,踌躇再三,脸色也慎重起来,最终还是话道:“嗯,还是报给上面请他们通知安全局的人吧,万一真是条大鱼,可别因为咱们贪功给耽误了,我可不想见安全局这帮家伙。”
“大人,您也太小心了,通报给他们应该,但都是奉上面的命令办事,说穿了,都是为李大人效命,大家各尽各的职责,各走各的门道,咱们为什么怕他们?何况这两天我看他们派驻这里联络的人态度也好像老实了许多,听说他们的那个前不久挨了李大人的刮,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态度变了许多,见了面也没有那么趾高气扬了。”说到“他们那个”几个字时,黝黑汉子的声音也低了下来,把大拇指竖了起来表示了一下对方的老大。
年男子微微一怔,没想到自己的下属也听闻到了整个消息,看来有些时候这外面流传的话语也不完全是虚传的啊,不过他马上把脸色阴了下来:“周老二,你耳朵倒挺尖的啊,不过我告诉你,你把你耳朵用到正道上,这些道听途说的东西少在那里以讹传讹,若是让安全局的人知晓了,不又是一场麻烦?上面的事情自然有上面的人管,我们只管做好自己的本份活儿就行了。”
“嘿嘿,大人,小的不过是在您面前说说罢了,在外边儿,咱这张嘴可严实着呢。”黝黑汉子嘻嘻一笑,“好了,那咱就去踱安排点儿人手,把这两拨人盯牢靠了。”
“嗯,注意也别暴露了,这条道上敢来的说不清楚是些什么人,也许并不是咱们想象的那样。”年男子小心叮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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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节 偶遇
暮霭沉沉,随着夕阳落下地平线,西边的霞光却依然明亮,映照着整个鹧鸪关沉浸在一片繁忙之。随着关卡大门的缓缓关闭,没有赶上进关的商旅们就只好投宿于关外的小旅舍,等待第二天一早入关,而鹧鸪关内的大街小巷也是炊烟缭绕,城头上看去云蒸雾绕,无论是普通百姓还是旅店客栈也都开始生火准备晚饭。
鹧鸪客栈是鹧鸪关内规模最大的一所旅店,坐落在距离较场不太远的十字口附近,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环境都极为适,当街的一块横匾上鹧鸪客栈几个字还颇有古意,大概有些年辰了。店面不大,但店堂后面的院落可不少,除开宽敞的主院分成两列,在主院两旁还附属又几个清静的独立小院,这是专为过往的大客商和有钱人家的士绅们准备的,虽然价格不菲,但也是日日满住。
“掌柜的,给咱们小姐安排一间小院。”年汉子到案台旁一站,沉声道,早有小二迎上去将马车带往后院马棚和跨院。
“哎哟,实在抱歉,客官,今儿可真不赶巧,小院已经住满了,能不能就请在上房内将就歇息一晚?”老于世故的掌柜眼光比任何人还精准,早已看出对方身上自带的气势不凡,还只是一个下人,那主人家自然更不一般,可客栈只有这么大,先者为大,谁先来,只要能付得起钱,谁自然就有优先权。
“那哪行?掌柜的,你想想办法,钱不是问题。”年男子脸一沉,不怒自威,“要不我多给钱,看谁能让出来。”
“哟,大爷,千万别这样说,都出门在外,我们当店家的可不敢和客人们这么说。”掌柜的将头摇得犹如拨浪鼓一般,连连拒绝,这可不是小事,都给钱住店,谁敢让先来的客人搬出来?除非不想做生意了差不多。
年男子也有些焦急了,他也知道这样做有些强人所难,但总不能让小姐和其他人同在一个院落里吧,“掌柜的,您帮帮忙,无论如何也得想想办法,我家小姐身体不好,喜欢清静,要不我们出三倍得钱,你看如何?”
掌柜得犹豫了一下,今儿个可是遇上奇怪事了,方才也事一行三人,一主一婢一仆,主仆二人就要了一个可以容纳十几人的内外跨院,但人家有钱愿意,谁也不能说什么,可现在这又来一个,挠了挠头,掌柜的也有些无奈,“钱咱们这儿按规矩收,不会多收一个子儿,只是小院的确没了,不过方才有三位客人包了一大跨院,估计他们也住不完,不如就老朽去请那边商量一下,看能不能——?但成不成老朽可不敢打保票。”
“好好,那就有劳您了。若真是不成,不知能不能劳驾掌柜的在附近人家帮我们找一家借宿一晚,钱我们多给。”年汉子也知道到掌柜说的是实话,若是大户人家,谁都不愿意和人家合住的。
“嘿嘿,这个在外借宿老朽就无能为力了,现在关内驻军大营有规定,凡是在关内投亲靠友者,住宿于亲戚家当日内必须报告,登记备案,若是过往商旅客人一律住宿旅店,不得借宿关内居民家。”老掌柜连连摇头,干瘦的脸孔上露出郑重之色,“若是违反了被查出来,那可要枷役三日并处罚金的。”
“哦?”年汉子吃了一惊,“这是什么时候的规定啊?我记得去年咱从这儿过怎么没听说过啊?”
“嘘,客官小声些,这可是西北军政节度使兼北吕宋总督李无锋李大人接管咱们鹧鸪关后才定下来的规矩,是为了防止那些太平乱党混进咱们关内采取的措施,听说在咱们关内都已经抓获了不少乱党呢,要是这些太平乱党在咱们这关里闹起事来,不知又要连累多少乡里乡亲啊。”老掌柜显然是支持这种做法,虽然话语声小了许多,但神情里却十分欣慰。
“哦,原来是这样啊。”神色未露丝毫,年汉子装着很随意的问道:“那不是每天夜间这些驻军士兵都要来检查?”
“呵呵,大营里的士兵是不会来检查的,他们只负责城防巡逻,不会管这些事情,但咱们这鹧鸪关里有警察所,巡警们是每天都会来检查的。”老掌柜以为对方担心被这些地方军警骚扰勒索,笑呵呵的道:“客官尽管放心,咱们这儿的巡警都是直属于那边博南府管辖,名声可是有口皆碑的,只是例行检查,不会有什么麻烦的。”
“哦?什么时候这鹧鸪关又改成归博南府管辖了啊,不是陇东的辖地吗?”年汉子一边随意问道,一边也在暗仔细琢磨。
“那倒没有,只是咱们陇东府城现在已经被太平乱党占领了,原来的驻军官吏们都跑光了,还是李大人的军队来了后与太平乱军打了一仗后才算保得咱们这儿的平安,眼下一时半刻也没人来管这儿的治安,所以才会从博南那边来了些巡警帮忙整肃这边的秩序。”老掌柜也是颇为健谈,一说起来便滔滔不绝。
“哦,对了,老朽还要去帮客官找那边极为商量一下,客官慢坐。”一摇三晃,老者这才想起还有事情没有安排妥当,一边招呼跑堂的小二赶紧为几位来客泡茶,自己也赶紧去了。
经过一番周折,雪衣少女一行总算住进了大跨院。没想倒对方虽然看得出也不是寻常人家,却是恁的好说话,听得也是年轻女客,对方略一询问便爽快的答应了要求。
用完晚膳,雪衣少女在绿衣侍婢的陪同下也透透气,正好遇上同住一院的客人也出门回来,四目相对,虽然二女都是掩盖住做了自己本来面目,但同性间相互排斥的功能依然让两名少女感受到了对方给自己带来的压力,尤其是互不遑让的风姿气势丝毫无法被用于遮掩于外的易容药物和面巾所隐藏,一霎那间,整个跨院内安静得仿佛连一颗针落在地上也能听到,相互打量的目光宛如有形,一阵阵掠过各自的身上,整个跨院里的空气也像因为二女气势的挤压泛起一阵接一阵的涟漪。
“这位就是木二小姐咯?”清朗圆润而又略带磁性的声音听到人耳说不出的悦耳,仿佛一个熨斗挨着挨着毛孔熨贴了一遍,异常舒展。
有些惊诧于对方唐族语言的娴熟,雪衣少女微微扬眉,嘴角略翘,脸上荡漾起一抹勾人的轻笑:“小妹正是,不知姐姐怎么称呼?”
对方虽然戴了面纱看不清面容,但仅从露出来的双眸的颜色就可以确定其最起码不是纯正的唐族人血统,不过帝国经过几百年来的民族融合,成千上万的西大6移民因为仰慕帝国化和经济交往的频繁而来帝国定居,所以实际上在帝国定居的属于白种人以及混血人种的居民已经达到了三成左右,能够说一口流利的唐语也不算什么异事。不过面前这个女子唐语虽然娴熟,但口音明显带有外国语腔,这才让她有点惊讶。
“小妹菲娅。”一身紫衣的索菲娅目光深深的望了雪衣少女一眼,浅笑着回答道。巧妙的把自己名字前面少了一字,索菲娅笑意吟吟。
“哦,菲娅姐姐,这里还要感谢姐姐的解急呢,否则小妹还真不知道改怎么办才好呢。”雪衣少女也轻笑一声,欠身深深行了一礼。
“妹子太客气了,都是出门在外,谁没有个不方便的时候?举手之劳,妹子千万不要再提起。”索菲娅目光流转,紧走两步扶起行礼的雪衣少女,对方纤细的身体看上去显得有些瘦弱。
“长夜难眠,妹子觉得和姐姐一见投缘,和想和姐姐说说话聊聊天,不如姐姐到妹子房一坐?”雪衣少女也也就借势起身,然后大方的邀请对方。
“嗯,好啊,旅途漫长,政说没碰到一个能说说话的人,姐姐也想和妹子聊一聊呢。”索菲娅爽快的接受了对方的邀请,二女相互谦让一番,便进了雪衣少女房间。
四面照壁上的鱼烛一点燃,立即将房间映得透亮,温暖的灯光下,二女浅笑低说,看上去极为默契。
“妹子从哪儿来啊?”明亮的灯火似乎一下子拉拢了二人的距离,索菲娅再灯光下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对方,当掌柜的和她谈起有和自己一样的一行人希望能和自己合住跨院时,便勾起了她的好奇,这兵荒马乱的时节里,居然有和自己一样的女客踏上这条战火纷飞的西行商道,不能不让她觉得奇怪,便生出了见一见对方的念头,所以才会爽快的答应了掌柜的请求。
“哦,小妹世居三江郡江川府,此次是受家父的委托去为高昌国的一位世伯祝寿,家父年迈,身体又不好,已经经不得这般旅途颠簸,而家兄又在米兰经商,平素很难归家,所以只有小妹来跑这一趟了。”雪衣少女早已想好了说辞,不动声色的就把自己一行的目的说了出来,“姐姐呢?眼下这边一点都不太平,姐姐为何选在这个时候出门啊?”
第一百一十四节 双姝会
“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姐姐虽原籍不是帝都人,但几代久居帝都,家祖上几辈都以经商为生,眼下太平军控制了陇东,而西边的西域诸国据说又和西北及北吕宋冲突不断,家父觉得这条商道已经不太稳妥,想到这边来看一看情况究竟如何,如果风险实在太大,家父就想改走南边的商道,或者由水运入海,通过船运将货物运到西边去。这事本来该家兄来的,只是家兄出之前骑马外出不慎将腿摔伤,所以姐姐就只好担负起这份担子了。”在帝都生活了几年见识了不少风风雨雨,已经将索菲娅练就一副骗死人不偿命的利嘴,编起故事来更是一套接一套。
双方都试图从对方的说辞找寻出什么漏洞或者马脚,希望能够看出的对方的来路,毕竟实在太凑巧了,同样的行程方向,同样的一行三人,一主一婢一仆,而且最关键之处在于双方主人都现了对方的背后隐藏着许多不寻常的一面。
“哦?看来姐姐和小妹都一样啊,都是为了顶替父兄才来此一行啊。”雪衣少女淡淡一笑,也许她也现了对方和自己一样其实都不愿暴露自己的目的,而且都把理由编得如此充分而且那么天衣无缝。
“嗯,咱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啊,妹子你说是不是?”索菲娅也报之以微笑。
眼见得是从对方口探不出什么口风,二女有都不约而同的悬着了各自家乡的风土人情作为话题,以期从对方的话语能够找寻出什么,但雪衣少女固然是滴水不漏,而索菲娅在帝都居住已久,平素在司徒玉霜府上耳濡目染,对帝都的风土人情早已烂熟于胸,也一样是能言善辩,双方在佩服对方口才的同时,对对方的身份是越生起了好奇心。
直到灯花脱落,夜色已深,二女谈的颇为投契,直到二女的侍婢提醒时间已是不早,二女才依依不舍的结束了第一次会面,各自怀着猜度对方身份的心思返回各自房入睡。倒是说到行程,二女都异口同声的邀请对方一起结伴同行,反正从鹧鸪关到庆阳这一大段路程都是二女必经之路,好在沿途都已经是西北辖地,治安状况素来良好,倒也不必担心会有什么意外。
出鹧鸪关西门便是踏上去往西北之路,在西北军攻占鹧鸪关后,鉴于从博南羊马口到鹧鸪关这段道路的重要性,西北很快便将这段道路的修缮扩宽放在了要位置,仅仅花了三个月时间,从羊马口到鹧鸪关这六十里道路便被拓宽了一倍,经过平整后的道路状况十分良好,足以容纳两辆大型马车并行依然十分宽松。
马车轻快的奔驰在宽畅的大道上,荡起阵阵风声,车厢头上悬挂的风铃是来自西大6的舶来品,造型颇为雅致秀美,随风摇曳间出一连串细碎的悦耳铃声,听起来让人心舒脑明。
“姐姐你看这西北风光是否和帝国原有些不一样呢?”坐在左侧的雪衣少女一边掀开马车窗帘,一边指点这田野里已经开始忙碌起来的庄户人家。
“唔,西北地广人稀,不过看起来这一带好像还是十分平静啊,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于其他地方啊。”索菲娅的目光也投放在窗外的景色,初春的大地依然摆脱不了一些寒意,但辛勤的农夫却已经等待不及,忙不停的开始劳作起来,为下一季的收获作着各种准备。
“嗯,据说这一片地区已经被帝国西北军政节度使兼北吕宋总督李无锋李大人接管,现在东起鹧鸪关,西到北吕宋最西头的紫荆关,连绵两千多里地域,都是咱们这位帝国英雄的领地啊。”雪衣少女的语气十分平淡,听不出任何倾向。
“咦,妹子对吕宋那边情况很熟悉啊,连北吕宋的紫荆关都知道?”索菲娅装出疑惑不解的问道。
“呃,嗯,”雪衣少女心一震,没想到对方的触觉如此敏锐,自己稍不留心,嘴上露出一点破绽便被对方察觉到了,“哦,小妹在家虽外出不多,但家却有不少亲戚以经商为生,他们也常出入北吕宋甚至更西边的印德安,所以小妹对那边的风土人情也有耳闻。”
“哦,看来妹子也是有心人啊,对这远在几千里之外的地理情况也是了如指掌啊。”索菲娅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随意的带过,不过已经让雪衣少女心暗自警惕。
“姐姐见笑了,倒是姐姐像是对这帝国西边的情况烂熟于胸啊。”雪衣少女借梳理秀之机掩饰自己,一边不动声色的反击。
“那倒是真的,姐姐自小爱好旅游,幼年时就曾花了两年时间畅游过南洋联盟、米兰、马哈德、安达科南部诸国,帝国的江南、东海、五湖、河朔诸郡姐姐也游历过不少地方,西边虽然尚未取过,但姐姐对这方面十分爱好,所以平素就爱收集这方面的情况,所以也算得上熟悉吧。”索菲娅颇有点自豪的回答。
她说的并非假话,自小爱好旅游的她已经把东大6各地的风景名胜游览得差不多了,而所欠的也就是往西边一游了,可是尚未来得及一偿愿望,亡国之祸已经降临到了她的头上,话刚出口就勾起了她对往日游历生活的一丝回忆,连带着想起了自己已经成为马其汗国一部分的故国,一份阴郁的心情又慢慢再她心头浮起。
雪衣少女也敏锐的察觉到了对方情绪的变化,先是自豪,后是沉郁,但她当然无法了解对方情绪为何会生如此大的变化。
“哦,看来姐姐还真是行千里路,读万卷书啊。”雪衣少女笑吟吟的附和道,“只是现在这帝国西边局势不大稳定,姐姐若是要借此机会出游的话,倒真要好好计划一下行程才行,以免有什么意外。”
“嗯,我起初也没打算游历一番,不过我看连太平郡占领的陇东也好像没有什么混乱的模样,好像治理得蛮象一回事的样子,妹子从江川过来,也应该过了汉和西康两地吧,这两地也是太平军控制的地地区,情况是不是一样啊?”索菲娅眼波流动,表面却不动声色,她已经感觉得出到对面的这个同伴绝对不是寻常人,也绝非对方自己口所说的什么名门闺秀,虽然现在还无法确定对方的身份,但经过这一段的谈话和观察,有一点她可以肯定,对方的身份肯定不会是一般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这是一种直觉,虽然还没有确切依据,但索菲娅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
“嗯,应该说还算得上不错吧,至少没有碰上多少麻烦事,一切似乎都和原来帝国统治下差不多吧,妹子在出之前就听过那些曾经取过这两地的亲戚们,好像评价很不错,所以才敢一行,情况也的确如他们所说的那样。”雪衣少女也悄悄的观察着对方的神态,直到现在,她依然还听不出对方问这些话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虽然自己平常少于接触外人,但感情细腻丰富的她也能够感受对方轻纱蒙面后的不一般气度,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绝非一般商贾人家所能培养出来的,倒有些帝王人家的味道,雪衣少女的心突然涌起一种这样的感觉,连她自己也觉得有些荒谬。
“嗯,连在京城里那些达官贵人们畏之如虎的太平教管理下的地盘都这样,想必那号称西北王的李无锋下辖的领地应该会更好吧,从鹧鸪关就可以看出来,这个李大人好像很不一般呢。”话题慢慢的被绕到了西北这位名副其实的土皇帝身上,索菲娅眼一丝期待的神色一闪即逝。
“嗯,也许吧,不过听说现在这位李大人好像和西域几国闹得很不愉快,前一段时间还听说在打仗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这回事儿?”直到话说出口,雪衣少女才现自己又在不知不觉暴露了自己情况的灵通,这和自己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的身份似乎有些矛盾,连忙用一句问话来掩饰,顺便悄悄瞄了对方一眼察看对方的反应。
轻轻瞥了对方一眼,索菲娅心暗笑,表面却装出丝毫没注意到的模样,“嗯,好像事听说在打仗,但好像不是在西北,是在北吕宋那边吧?李大人好像还兼着北吕宋总督一职呢,自然西域诸国和西北的关系也就紧张起来了,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不过看眼前这副情形,似乎看不出有什么太紧张的气氛啊。”
“嗯,也许这里距离西部边境还远,又是荒村野地里,所以老百姓还感受不到吧,到了博南也许就能够知晓一二了。”雪衣少女同样也有些惊讶对方信息的灵通,即便是经商世家,像在什么具体地方生战争恐怕也未必清楚,但对方却能够准确的说出是在北吕宋那边而不是西北本地生,这不能不让人怀疑,不过雪衣少女也没有再说什么。
其实二女都并非作刺探情报的间谍的料,从未有经历过这方面的专业训练,只是凭着感觉来应对。不但在各自的身份上难以自圆其说,而且举手投足以及说话间暴露出来的东西更是漏洞百出,只不过新手对新手,二女都还以为自己的表演十分完美到位,还在为自己察觉出对方的疏漏而自豪,若是有专业谍报人员坐在一旁观摩,也许会为二女的拙劣表演笑掉两颗大牙也未可知。
第一百一十五节 毒瘤
暖意融融的阳光洒在庭院里,很难得到如此轻松的一天,无锋独自一人漫步在庭院后的小花园,飞扬飘曳的树枝轻轻拂拭着他的面颊,用力的舒展了一下全身和肢体,无锋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似乎真的能让人身心放松许多,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无拘无束的漫步在花园,逗弄一下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再随意的的接受阳光的沐浴,一切仿佛变得那么的可爱。
不过无锋的好心情似乎始终难以持久,正在他躺在花园里阳光下养足精神准备回房好好陪陪几位心爱的女人时,总有不合时宜的人来打断他的好心情。
“大人,刁大人已经在会客室里等您很久了,他说有一些重要事情需要向您汇报。”蹑手蹑脚来到无锋躺着大椅旁边,身形矫捷的汉子轻声说道。
不用睁眼就知道是自己贴身近卫的贺铁生,这家伙是帝国北地有名的长春剑派的俗家得意弟子,一手长春剑派的“缤纷剑法”已经深得真传,达到了登堂入室的地步,更难得的是这家伙父亲出身东海淮阳的鹰爪门,他自小便从父亲身上习得一身绝佳的轻功和手上硬功,两相一合,他便在长春剑派成为佼佼者,只是他错过了参加羽林军的最佳年龄,而现在要想出人头地,只有选择好出处也许才是光宗耀祖的最好捷径,在古基的保荐下,他终于得以成为无锋身边的得力近卫,而且深得无锋信赖。
有些无奈的睁开眼,说实话,无锋此时真想说不见,但自己定下的规矩便是重要事情可以不受时间限制来向自己汇报,这样做显然是有点打自己的嘴巴,所以他也只得闷闷不乐的叹口气,挥手示意他通知对方到书房等待,自己则慢腾腾的站起身,有气无力的向院内走去。
对自己上司难看的脸色视若无睹,连无锋也怀疑这家伙的神经是不是已经被这些安全事务训练得麻木了,连自己上司的心情也可以无所顾忌,不过无锋也只是想一想,刁肃的工作让他实在挑不出任何过错,而且这家伙对自己的忠心也毋庸怀疑,除了经常来扫自己的兴以外,不能不说他是一个相当尽职的下属。
“什么事?”懒洋洋的躺进案桌后的大椅里,无锋一边顺手拿起一叠信件翻阅这,一边随意问道。近段时间不时接到地方政府官员对安全部门的反映,也引起了无锋的注意,清除太平教的残余势力固然重要,但也不能矫枉过正,否则也会为以后的展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障碍,只是现在安全部门的责任重大,事务也比较繁忙,还不宜收缩,不过莫伦的话也有些许多道理,自己还真需要好好考虑考虑。
“回大人,按照大人的要求,我们对住在栖凤居的姚莲以及她的几名歌舞姬做了严密的监视,另外我们也从江南那边获得许多有价值的情报。”刁肃的独目闪动着兴奋的光芒,显然是认为获得的情报很有价值。
“噢,说来听听。”听得刁肃这么一说,无锋也提起了兴趣,这个姚莲到西北来一呆就是这么久,虽说东去的道路被太平军把持住,但据掌握的情报来看,太平军对他们控制的地区管理得应该说还是相当不错,并没有出现众人想象得烧杀戮掠得情形,甚至还有意拉拢了地方上不少士绅豪族,注意保护与太平教比较友善的士绅们的利益,使得地方上的形势相对稳定了许多,这让无锋也感到一阵压力。像姚莲应该能够了解到这些情况,完全可以化装返回东海,但却在这西北逗留不走,这让无锋很是纳闷。
“根据我们监视观察所得的情况,姚莲本人平素接客很少,除了您合萧苏二位大人去过一次以外,就只有秦铁流和费穆二位不是前去造访,平时鲜有见客,看不出有什么可疑之处,我们对秦铁流和费穆二人也进行了监控调查,目前——”
刁肃话音未落,无锋已经双眉紧皱,打断对方的话道:“嗯,这个情况我已经知晓了,你们可以撤销对秦铁流和费穆二位的监控了,他们不过是一些人墨客仰慕姚莲琴技上的造诣罢了,谈不上什么其他问题,况且他二人又有什么值得对方下手之处?”
“嗯,这个,大人,我们是按照我们的调查条例,一旦确定了调查目标,凡是与目标有接触的都是我们监控的对象,这一点恐怕我们必须按照我们的条例来办,至于调查清楚后如果确属没有疑点,我们会马上解除监控的。”对自己上司的武断决定显然有些不满,毕竟这是属于自己的分内工作,这样粗暴干涉自己的工作会让许多工作都功亏一篑的,刁肃咬着牙关作辩解,坚持自己的意见。
对刁肃这种死强脾气早有体会,无锋也只能无可奈何的耸耸肩:“那好,但我提醒你,不得有任何过激行为,凡事有什么疑问需要质询他们二人的,必须要经过我的亲自批准!”
对自己上司的小题大做刁肃显然有些感到不解,不就是两个人嘛,哪里用的着这么大的关注,别说现在没有什么,就算有,也用不着这样大动干戈吧。当然这他不会因为这个问题而和自己上司生不愉快,既然是上司指令,他只需遵照执行便是了,这也对他的工作并无多少妨害。
默默点头,刁肃不再谈论这个问题,又把话头拉回:“根据我们观察,姚莲下面的两个歌舞姬存在很大疑点,一名是弹奏琵琶的歌姬,一名是负责舞蹈表演的舞姬,这二女从外表看来相当风骚,形迹放荡,就这短短时间里和来往与栖凤居的西北乃至北吕宋的士绅富人们关系暧mei,呃,甚至有不少官员也当了她们的入幕之宾,活动异常活跃。”
“哦?”无锋原本还在思考安全部门的权力问题,这时候注意力立即被这个问题吸引过来了,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些问题务必早作防范,若真是被敌方渗透,那真的引起高度重视。
“有什么其他现吗?比如能够暴露她们真实身份的。”想了一想,无锋觉得虽然有很多疑点了,但姚莲乃是帝国名人,恐怕也还不宜采取其他措施,即便是她下面的歌舞姬也是如此,否则一旦造成不利影响,那些人墨客骚人才子又不知会借机惹出多少麻烦来。
有些遗憾的摇摇头,刁肃回答道:“暂时还没有多少有价值的东西,据我们观察,这两名歌舞伎口风相当严谨,在任何情况下都能保持清醒的头脑,我们判断这两女都因改是受过专门的谍报训练。”刁肃的口气十分肯定,显然是对自己和自己手下的判断充满信心。
“唔,继续加紧监控,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无锋没有再多说,似乎再思考什么。
“那和她们交往的那几名官员——?”刁肃紧接着又问道。
“嗯,暂时不要打草惊蛇,谅他们也泄露不了什么,待这件事了解后,再由监察部门来调查处理。”无锋断然作出决定。
刁肃不再言语,又从身上拿出一叠东西呈送再案桌上,无锋皱皱眉,“这又是什么东西?”
“回大人,这是我们在西北大学和西北军事学院获得的一些情况,属下觉得恐怕应该引起足够重视。”刁肃神态严肃的回答。
没有再搭理对方,无锋已经完全被对方呈送上来的情报吸引住了,越往后看,无锋的脸色越难看,一双原本已经舒展开来的眉头此时又皱了起来,而且脸色也变得少有的阴沉无比。
刁肃不敢作声,他知道这份东西肯定让自己的上司感到了心惊才会有如此难看的脸色,也庆幸自己的机构还算及时的就现了这个情况,否则真的到了后面难以收拾的地步,自己这个安全局长恐怕也万死难以辞其咎。
书房内的自鸣钟嘀哒嘀哒的响着,坐在大椅无锋此时已经坐直了身体,显然这份情报让他震惊不小,一时竟难以消化。
悄悄亲自来送茶点的女郎也现了自己爱郎的脸色异常难看,一边放下茶点一边用略带异国口音的腔音道:“大人,刁大人,先休息一下吧。”想缓和一下房内有些凝滞的空气。
“唔,蕾娜,你先下去,我和刁大人还有些事情要商量。”面对美人的浅笑低语,心情纵是万般不爽,无锋也只得展容一笑,爱怜的招呼道。
刁肃也赶紧起身辞谢,上司心爱的女人亲自送来茶点,这种待遇不是人人都能碰上的。说实话,他对上司的这位异族爱妾也有些怀疑,毕竟这是从帝都风月场所领回来的,很难说会不会是有心人的女间,只不过他再胆大再狂妄也不敢不经无锋同意就去调查这些情况,主子心胸再博大宽厚,在涉及自己女人禁脔的方面就难说得很了。
“嗯,那你也要注意休息啊,别太辛苦了。”放下果盘,美人便嫣然一笑而去,却让无锋心情顿时好上了许多,脸色也由阴转晴。慢慢站起身来,将手东西放下,无锋背负上手,慢慢在书房踱起步来,开始细细思考起这件事情起末和应对措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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