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4章 并非结束
如今,花郎想知道的事情已经都知道了,而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便是找到这对夫妇的孩子。
也许,这件事情对花郎他们来说并不困难,而事实也真是如此;虽然一开始花郎他们并没有将这件事情跟他们在凤阳镇遇到的事情联系到一起,可在他们询问完那对夫妇买走孩子的人的样貌之后,他们很快意识到这件事情与凤阳镇他们遇到的事情是一样的。
兴许,他们见到的那个孩子就是这对夫妇的孩子。
所以,在见过这对夫妇之后,花郎随即领他们去了凤阳镇,并且找到了那户人家,当那对夫妇看到孩子之后,突然像发疯似得冲了上去,当众人看到这一幕之后,很多事情已经不需要再问了,那就是他们的孩子,而且,当那孩子被那对夫妇抱在怀里之后,他立马停止了哭泣。
只是,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因为那孩子是被人买回来的,如今被人抱走,那买主又岂会同意?
当然,这个时候她不同意也是不行,除此之外,花郎还要将这件事情调查到底,因为他绝对不能允许长安城附近有这样一伙靠贩卖儿童来发财的人。
也许,他们卖的儿童并非是偷来的,而是一些养不起的人家卖掉的,可就算如此,花郎他们也不能允许这种情况存在,不过怎样,贩卖儿童就是不允许的。
为此,花郎将那个买下孩童的妇人叫了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妇人看到花郎眼神的时候有点害怕,战战兢兢许久后,还是说道:“我们夫妻二人一直想要个儿子,可是……可是我生不出来,后来跟夫君商量,想便领养一个,可是领养也不是很容易,最后就想到了买,后来通过一些渠道找到了能够卖孩子的人,然后我们就买了个,昨天刚……刚买的。”
“那伙人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就……就找的客栈老板。”
“凤阳镇的客栈老板?”
妇人点了点头:“我们凤阳镇只有一家客栈。”
听到这里,花郎似乎明白了什么,也许哪天他们在客栈里吃饭的时候,那个贩卖儿童的妇人就是跟客栈老板商量好的,他借客栈来当掩护,甚至是交易地点。而客栈老板则可以帮她们寻找买家,甚至是卖家。
不再过多迟疑,花郎等人立马又去了那家客栈,他们来到那家客栈的时候,客栈老板还在忙碌着,虽然说他家的客栈里并没有多少客人。
当客栈老板看到花郎等人的时候,有些兴奋,以为是回头客,于是连忙迎了上去,可是他刚迎上前,阴无措便突然出手将他给制服了,这让客栈老板有些不解,连忙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花郎冷哼一声,道:“我且问你,昨天在你家客栈抱小孩的那个妇人是谁,叫什么名字?”
一听这个,客栈老板脸色猛然一变,连忙问道:“你……你们是什么人?”
花郎冷哼一声:“你管我们是什么人,如今你若识相,就老实回答,如若不然,有你好看。”
花郎说完这些话之后,阴无措不由得加重了手劲,那客栈老板痛的嗷嗷直叫,最后连连求饶,花郎见他求饶,这让让阴无措松开他,那客栈老板得了自由,这才说道:“那个妇人叫小菊,是……是个贩卖人口的,她以前是我们凤阳镇的人,后来嫁到了外地,嫁出去一年后好像是夫家死了,她便没有了生存能力,她长的不好看,去青楼没人要,去给人家当丫鬟人家也嫌弃她,最后为了活下去,这才想着贩卖儿童的。”
似乎世上的人做一些可恨的事,多半都是有原因的,不过就算如此,花郎也没想过就此放过那个小菊,毕竟她做的事情太不仁道了,不除不行。
而这个时候,客栈老板继续说道:“小菊出嫁之前跟我的关系挺好的,有一次她问我有没有人想要儿子传宗接代,我一想镇上刚好有一个,就去说了,这对我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我们把孩子买下了那都是当亲生儿子养的,可不亏待他们,小菊做成了那笔生意,给了我一百文钱,我见这事有利可图,之后便又帮了她几次。”
“如今那里能够找到小菊?”
“我曾经问过小菊住在什么地方,可是她不肯说,只说如果我有生意了想见他,可在客栈门口的酒幡上打三个窟窿,他看到之后自然会来客栈与我协商的。”
听完这些之后,花郎微微凝眉,随后冷冷道:“你想办法约小菊出来!”
客栈老板有些犹豫,可当他看到花郎那冷冷的神色之后,还是连忙同意了下来,而就在他准备去在酒幡上点三个窟窿的时候,花郎突然提醒道:“你可别想在那上面耍花样,如果我们抓不住那个小菊,那么他的所有罪行都必须由你来承担,贩卖人口的罪名可不小,最少要在大牢里蹲上个七八年的,而如果情节严重,杀头都是有可能的,如今那小菊的情节以及可以用严重来形容了,你若是代替她亦或者对她透露了消息,那你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花郎这话是威胁,而这威胁对客栈老板来说是再好用不过的方法,那客栈老板听完,一句话不说,在外面飘摇的酒幡上打了几个窟窿,这样打完之后,他们所要做的便是等待,等那个叫小菊的女子出现。
为了排除嫌疑,客栈里只留了花郎和阴无措两人,而在这天傍晚,那个叫小菊的女子便走进了客栈,她走进客栈之后向里望了一眼,当她看到花郎和阴无措的时候,好像突然意识到上当了,于是连忙转身要逃,阴无措见她要逃,立马飞身追了上去。
那叫小菊的女子虽说跑的很快,可在阴无措跟前,却仍旧是逃不出去,很快,阴无措将她给抓了来,而阴无措抓住她的时候,她不停的挣扎,并且嚷嚷着为何抓她,她可是犯了什么法。
第1065章 庞大的组织
风已经很凉了,阴无措将小菊押到客栈之后,花郎立马开始审问,不过在审问之前,花郎望着小菊问道:“为何你一进来便要逃?”
小菊冷冷一笑:“我进客栈之后,发现客栈里有人,自然是要逃的了,根据以前的情况,我来与客栈老板谈论事情的时候,这里都是没有人的.”
这点客栈老板并不曾对花郎等人说,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抓住了小菊,这客栈老板也是要受些惩罚的。
弄明白这些之后,花郎问道:“你之所以做这种事情的原因我们已经知道,不过我们却是绝对不允许你继续做下去的,那些被你卖掉的孩子一共有多少个,有几个是因为家里穷才卖的,又有几个是你用其他手段弄到手的?”
此时的小菊已经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所以对于花郎的问题,她都做了回答。
“那些孩子的确是我经手卖掉的,不过除了昨天那个是我亲自买的,以前的那些都不是我买的,其实……其实我只是一个小人物,在我上面有人弄来孩子,然后交给我来卖,我卖出去之后,把利润分他们一些,昨天那个因为是我自己找的而且是自己卖的,所以利润全部都到了我的手里。”
听完小菊的这些话后,花郎和阴无措两人很是吃惊,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在小菊的上面,竟然还有人,而且看样子,那一伙人还不少。
“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如何联系到他们?”
小菊摇摇头:“他们是什么人我并不知道,我只扶着卖孩子,当我找到买家之后,就会到离这里五里地外的一处破庙里留下记号,他们的人看到之后,自然会跟我取得联系。”
听小菊这样说,可想而知那个组织里的人不乏聪明人,竟然想到用这种办法来确保自身的安全,不过既然如此,花郎便决定继续顺藤摸瓜,一定要找到那个幕后主使。
为此,他们让小菊在那个破庙里留下了记号,这可是小菊戴罪立功的时候,所以小菊并不敢耍什么花样。
而在小菊做好记号之后,阴无措和花郎两人便在破庙的附近躲藏了起来,那一夜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而在第二天早上,有一名妙龄女子去破庙上香,只是她进去的时间并不是很长,而这破庙已经很破了,实在不能上香,所以看到有这么一个人进入破庙之后,花郎和阴无措两人心中顿时一喜,不过为了放长线钓大鱼,他们并没有急于出手,而是在那个女子离开破庙之后,悄然跟了上去。
两人断案十余年,跟踪人的本领早已经炉火纯青,所以那个女子一点都没有发觉,他们就这样跟踪了那女子,直到那女子进入了一个小村庄,并且走进了一户农家。
那是一户看起来很破败的农家,花郎和阴无措两人连忙躲起来之后,仔细听了起来,只听得屋内还有一名女子,她们两人在屋内说道:“姐姐,那小菊又有生意了。”
“很好,既然如此,就约小菊出来吧,把孩子给她。”
“好的,只是姐姐,我听说那小菊前天自己做成了一笔生意,她倒是好手段啊,看来我们需要警告她一下了。”
“没错,这事我也听说了,的确应该警告她一下,不然岂不是断了我们的财路?”
两人在立马说着的时候,花郎和阴无措两人在外面听了直想笑,好像他们根本没有料到,像这种贩卖孩童的人,竟然也为了这个而搞内乱。
这种事情从来都不是长久的,他们再搞内乱,只怕就更不长久了。
里面满满安静了下来,花郎给阴无措做了个眼色,阴无措明白之后,飞身冲了进去,屋内突然传来阵阵尖叫,不过尖叫声并没有持续很久,很快便被阴无措给制服了。
听不到声音之后,花郎走了进去,他走进去之后,看到两个女人都躺在地上动弹不得,花郎浅浅一笑,道:“阴兄果然好手段。”
阴无措笑了笑:“不过是点了他们的穴道罢了,算不得什么手段。”
他们两人这番说着,躺在地上的两名女子突然高呼道:“你们这两个采花贼,赶快放了我们,不然有你们好看。”
听到这两个女人喊花郎和阴无措采花贼,花郎和阴无措两人是再也忍不住了,他们哈哈大笑着,这样笑完之后,花郎才说道:“你们两个可恶的女人,贩卖了孩童,却还说我们是采花贼,真是不自量力。”
听得花郎的话之后,那两个妇人顿时一惊,道:“你……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贩卖孩子?”
花郎冷哼了一声,随后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这么说完之后,花郎道:“你们肯不肯招?”
两人相互望了一眼,连连点头称肯招,花郎见她们两人并无辩解之意,便道:“说吧,那些孩子你们是如何得来的?”
那个被称为姐姐的人叹息了一声,道:“我们卖出去的孩子,都是……都是从青楼里抱出来的,两位能抓住我们,想必知道的事情很多,那青楼里的女子是很容易怀孕的,有的人怀孕了可以把孩子打掉,可有的人则多有不忍,毕竟那是他们的骨肉,他们是母亲,可是孩子生下来之后,他们却又不可能养着,只有让我们抱出来送人,我们见有人想要儿子,就觉得卖了更好,因此便把抱出来的孩子都给卖了,这件事情我们干两年了,一共卖了四十多个孩童,而提供孩子的青楼,则有十几家。”
“你们怎么能从青楼抱走孩子呢?”
“实不相瞒,我与妹妹两人之前是在青楼里做帮工的,我们长的不好看,揽不住客人,也只有出卖体力,可后来见孩子可以卖,我们便从青楼里出来,慢慢做起了这种生意,因为孩子都是从青楼里出来的,所以并无一人去报案,我实在不明白,你们是怎么知晓这件事情的?”
花郎望着地上的两人笑了笑:“这个,恐怕就要去问那个小菊了,是她擅自做了一趟生意,让我们发现了这个的。”
第1066章 混乱
秋渐渐尽了,长安城的天气一天比一天冷,风吹来萧瑟无情,街上的行人渐渐稀少起来.
花郎和温梦等人好久不出外走动了,因为他们不想被寒风吹拂。
这天,街上有着稀稀落落的人,叫卖声也不是很高,不少店铺的门半开半掩着,因为风吹进店铺的话会很冷。
而就在这个时候,街头远处突然传来阵阵唢呐的声响,接着便是阵阵哭泣声,声音悲呦,仿佛比这秋末的萧瑟还要悲凉,街上的行人听到那哭声,立马明白是有人出殡,于是连忙让开了道路。
不多时,一群人抬着棺材在街上走过,死者的家人走在最前面,哭泣的厉害,本来干净的街道很快被白色的纸钱洒满,当寒风吹起的时候,漫天都是纸钱。
不少路人觉得这是晦气的,于是连忙躲闪开来,有些不好躲闪的,甚至冷冷的咒骂着。
这支出殡的队伍是向东走的,而就在他们走过最繁密的人群的时候,东边突然传来阵阵追打声,然后,一个街头混混模样的男子从东边冲了来,他冲的很急,因此完全没有考虑道前面出殡的队伍,以至于当他冲来之后,突然撞上了棺材。
棺材是很沉的,需要四五个人来抬,可若是有人撞了一下,那棺材只怕马上就要沉下来了,而事实的确如此,在那棺材被那个男子撞了一下之后,扑通一声便掉在了地上,掉在地上之后,那棺材甚至还压住了一个抬棺材人的脚,一时间咒骂声和哭泣声在整个长安城的街道混乱开来,最后竟然还吹来追喊声。
追喊声是从东边传来的,一旁的人听了那追喊声后,才知道刚才撞了棺材的那个男子竟然是个小偷,而后面的人则是被偷了东西的人家,他们从东边跑来追赶小偷,可是小偷混入到了出殡的队伍当中,那棺材横在了街道,挡住了那些追赶的人。
双方不知为何,突然间就争吵了起来,一方因为他们追赶的小偷撞了棺材而生气,另外一方则因为他们挡住了他们追寻小偷的去路而争吵。
四周围了很多看热闹的百姓,只是他们看的是热闹,所以他们并没有想过上前劝架。
死者的亲人哭泣着争吵着,样子有多吓人,追赶小偷的人有十几个,看他们的样子很像是某个府里的家丁,他们出来的目的是寻找小偷,而不是跟人吵架,为此,当他们明白过来后,立马弃那些出殡的人而去,向小偷逃跑的方向跑去。
出殡的人在后面骂着,哭着,最后则继续将棺材抬出城去。
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很正常发生的,可是次日一早,有人却跑到长安城的府衙报案,说他们昨天刚入土的棺材,昨天晚上竟然被人给刨开了,报案的人说的凄惨,比死了人还要凄惨。
其实,这是完全能够理解的,古往今来,大家都有入土为安这么一个观点,因此当死人入葬之后,再次开棺那是十分不敬的行为,对死者的家属来说,也是莫大的灾难。
李景安听完这件事情后,顿时大怒不已,长安境内竟然发生这种事情,简直可以用人心不古来形容,所以对那个刨开棺材的人,李景安决定绝不姑息。
而想要惩治那个刨开棺材的人,就必须先找到那个人,为此,李景安立马命令衙役去叫花郎,而他则去一趟郊外坟地,毕竟棺材被人刨开,是谁刨的,并不好找,一切的线索,只怕就在这棺材坟地里。
郊外的寒风吹来阵阵凉意,满目的萧条景象让人的心莫名空寂起来,李景安在坟地周围查看了许久,可是什么都没有发觉,所以他只有等花郎前来。
花郎来的并不是很快,因为天气冷,这棺材被刨开又不是人命大案,所以花郎并不是很着急,他来到事故地点的时候,李景安正着急的跺着脚,可能是天太冷的缘故。
他见到花郎之后,连忙迎上来道:“花公子,这里的事情你已经都知道了吧?”
花郎点点头:“来的途中衙役有对我说,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人刨棺材的,难道棺材里有很多值钱的陪葬品吗?”
对于花郎的这个问题,李景安无法回答,他看了一眼死者的亲属,随后挥了挥手,道:“你们过来,花公子有话要问你们。”
死者的家属有很多,看来是个大家族,不过直系的却很少,有一个年龄大概在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以及两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他们三人上前之后,那四十多少的中年人连忙向花郎行礼,道:“草民是死者的弟弟,不知花公子要问什么?”
花郎看了他们一眼,道:“死者的姓名,你们的姓名?”
“死者是我哥哥,叫金一,草民叫金二,这两位是我大哥的遗孤,分别是金武、金文,我大哥生病去世,昨日才入了土,可谁曾想到,刚入土,便被人给刨了出来,也不知是那个杀千刀的,如此不积阴德……”
金二嘀嘀咕咕说了很多,而他的两个侄儿却是一直哭泣,花郎挥手制止了他们,问道:“看你们的样子,应该是个富贵之家,这金一下葬,陪葬品应该有不少吧?”
古时,死人下葬多半都是要陪葬的,春秋时期有用活人陪葬的,后来才变成陶勇以及一些金银珠宝,而这种事情多半出现在富贾之家,花郎问这么一个问题,也是无可厚非的。
只是那金二听完之后,却摇摇头:“我们金家的确挺有钱的,只是我大哥却不同意用陪葬品,他说世上的坟墓之所以被盗墓贼给盗了,多半都是因为棺材里的陪葬品太多的缘故,他不想死了还不安生,所以不允许用陪葬品,只要我们逢年过节,多给他烧点之前便行。”
金二说完,他的两个侄儿连忙在一旁跟着附和,看他们的样子,倒也不像是说谎,花郎望着他们三人点了点头,随后则微微凝了凝眉。
第1067章 一个偷
如果棺材之中并没有陪葬品,那么什么人会想着刨坟开棺呢?
金二以及他的两个侄儿神情萧瑟,想来因为这事心里很不好受,而花郎不开口,他们也不便多说什么,如此便一直沉默着,直到花郎迈开步子去检查棺材.
其实李景安比他来的找,他又一向挺相信李景安的本事,所以他觉得如果棺材上有什么线索的话,李景安是一定能够发现的,只是他来了这么久李景安都没有说什么,想来棺材上是没有什么线索的。
只是如今调查陷入了死路当中,花郎也就只好检查一下棺材了。
棺材旁有许多脚印,有昨天入土时帮工铲土留下的,也有今天衙役留下的,当然也有金家人留下的,想要从脚印上发现点什么,陷入是不太可能的。
此时棺材口开着,里面躺着一具五十多岁男子的尸体,尸体的脸色很是苍白,不过花郎只看了一眼,毕竟看一个死人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虽然对花郎来说,他没少看尸体,可今天的事情可能跟尸体没有关系,所以他觉得还是看一看棺材比较好。
棺材中有少些土,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有用的线索,花郎凝望着棺材,心想,棺材入土的时候土不可能进棺材里,所以棺材里的土只可能是昨夜刨坟的人弄进去的,棺材盖是开着的,说明刨坟的人曾经打开过棺材盖,他打开棺材盖,那么必定是看棺材里的东西,可棺材里有什么呢?
一具尸体罢了,谁会大半夜顶着寒风去刨坟看一具尸体呢?
也许,刨坟的人想看的并不是尸体,而是棺材里的其他东西,此时棺材里并无其他东西,可能那东西被人给拿走了,不过金二和他的侄儿都证明说棺材里并无陪葬品,那么刨坟的人要拿走什么呢?
这样想过后,花郎望着金二,道:“昨天出殡的时候,可曾遇到什么事情?”
金二听得花郎这样问,突然想起昨天在街上遇到的事情,于是连忙将那件事情说了一遍,说完之后,花郎和李景安等人微微皱起眉头来,那个小偷撞了一下棺材,那么他有没有可能将偷到的东西放进棺材里呢?
当时的情况很混乱,如果小偷的手法很快的话,将偷到的东西放进棺材里是完全有可能的,只是长安城有人遭遇了小偷,他怎么没到府衙报案呢,难不成他已经抓住了小偷?
这事想弄明白并不难,毕竟昨天那伙人跟金二他们吵了一架,想要找出那伙人并不困难。
如今再无什么可看,花郎命人将棺材盖上再次入土,可就在这个时候,就在棺材盖将要盖上的刹那,花郎突然死者手中竟然紧紧的抓着一布片,那布片呈黑色,很像是夜行衣上撕下来的,可是金一已经死了,他又如何能从夜行衣上撕下布片呢?
事情太诡异了,一个死人,绝对不可能动的,再者,死者一般死后,双手皆是紧贴身体两侧,上面还要盖一层厚厚的棉被,死者的手是不太可能露出来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花郎突然喝止了盖棺材的人,并且命人将死者的尸体给抬了上来,因为花郎觉得,尸体太古怪了,必须抬上来仔细检查一番才行,那金二和他的两个侄儿见此,虽是不解,可也不好上前说什么,毕竟他们金家发生这种事情,实在是不幸。
尸体抬上来之后,尸体的身上只剩下一件贴身衣物和一件棉袄,花郎将这些东西脱下后,突然发现死者的脖颈处竟然有一道掐痕,掐痕略红,与周围尸体的惨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花郎掰开了死者的嘴巴,结果发现死者舌头顶着牙齿,很显然在死者死前,是想要张嘴呼吸的,也许他张了,可是后来被人把嘴巴给闭上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预示着,这个金一是被人给谋杀的。
只是当花郎准备说出这一切的时候,他却突然又发现了一点问题,那便是死者的身上竟然还没有出现尸斑,这简直太奇怪了,按理说人在死了之后几个时辰就会出现尸斑,如今温度低,向后推迟几个时辰也是有可能的,可是这个金一已经死了快两天了,怎么可能没有尸斑,就好像他才刚死没多久。
发现了这个之后,花郎觉得这件事情远没有之前想象的那么简单,一个已经放入棺材的人,怎么可能又活过来了呢,而且看他手里的布片,他还好像跟人在棺材里打了一架似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这个金一在假装死亡吗?
如果花郎推测不错的话,这个金一的确在假装死亡,可像他这样的人,为何要假装死亡,既然是假装死亡,后来又怎么就这么被杀了呢?
花郎转身看着金二和他的两个侄儿,突然冷冷道:“金一死的时候,你们都在?”
他们连连点头:“都在,都在!”
花郎突然冷哼一声,道:“胡说八道,这金一分明是昨天晚上才死的,难不成昨天晚上你们都在这个地方?”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全部震惊了,怎么昨天下午出殡的人,到了晚上才死呢,难不成棺材里的人活过来后又死了?
大家瞪大了眼睛看着花郎,有几个胆子小的,甚至浑身发抖,而那个金二和他的两个侄儿则有些不敢相信的傻在了哪里,旁边人的议论声他们好像没有听到似得,不知道过了多久,那金二突然吼道:“这……这怎么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的……大哥明明已经死两天了,怎么会是昨天晚上死的呢,花公子,你别开玩笑了,你别吓我们……”
花郎冷哼了一声:“我并没有吓你们,死者脖颈有掐痕,分明是被人谋杀的,再者死者身上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尸斑,这怎么可能是已经死了两天的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会不知道?”
一声冷问,那金二和他的两个侄儿金武金文两人突然跪了下来,连连说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更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1068章 死而复死
城郊的坟地里,气氛诡异到了极点,寒风吹来,让人浑身发抖.
本来已经死了的人,如何又活过来了,可他活过来之后,怎么又死了?
金二以及他的两个侄儿脸上有恐惧,又紧张,更有不解,花郎看着他们的脸色神情,知道想从他们这里得到原因,恐怕是不能的了,不过虽是如此,有些问题该问却还是要问的。
“金一是怎么死的?”花郎这句话问的并不是很严谨,不过在场的人都很清楚,他问的是之前金一死时的情况,毕竟他第二次死,花郎是知道的,他是被人给杀死的。
回到花郎这个问题的人是金二,他叹息了一声,道:“大哥他死的很突然,有一天他出了趟远门,晚上回来之后便突然得了病,那天晚上便一命呜呼了,我与家人本也觉得太过突然,可大哥却好似看的很开,他躺在床上安慰我们,对我们说一切要向前看,人生谁不死等等的,我们悲痛欲绝,可最后他还是死了。”
从金二的话里,不难听出问题来,那金一出了趟远门后便突然死了,这显然太奇怪了,所以这个时候,花郎继续问道:“金一可是有什么疾病?”
“没有,绝对没有,他的身子骨一向都很好。”
“那天他出远门,去了哪里?”
“这个他倒是没说,后来因为觉得大哥死的蹊跷,我也曾多方打听过,可是并没有打听到有用的线索。”
花郎微微沉默了一会,随后又道:“你大哥可是有什么仇人?”
“这个……”
“怎么,说不得?”
金二脸色微变,连连摇头,道:“没……没什么说不得的,只是我大哥做生意的,难免会得罪什么人,不过金家的生意我向来不插手,所以大哥有什么仇人,我也不知道,不过……不过的侄儿金文可能知晓。”说到这里,金二望了一眼金文,道:“金文,你一直帮你父亲打理店铺生意,你来回答花公子的问题。”
那金文模样很是斯文,长的也俊秀,听得他叔叔的话后,前来点头道:“是,父亲做的是陶瓷古董生意,所以在长安城的仇人并不是很多,不过也不是没有,所谓同行是冤家,这长安城中,做古董生意最大的董家便是我父亲的仇人,那董家古董行的老板董棋是个很厉害的角色,对我们金家是极尽打压之能事,可以说快将我金家给打垮了,不过我听说前段时间我父亲要运一批货到店铺,如果那批货到手后,我们便不怕董家的打压了,可是那批货一直不曾到手,而我父亲却先一步死了。”
听了金文这话,众人不由得将嫌疑放在了那董棋身上,是不是他也知道了金一引了一批货的事情,因为害怕自己被金一给打败,因此想办法杀了金一?
可是这显然有些说不通,金一死而复生,进而又死,很明显是古怪的,如果金二和金武金文三人不知道金一之前并没有死的话,那么金一之前的死就是假死,他为什么要假死,很显然是在躲避什么,而且很可能是在躲避一个人,一个仇人,只不过这个仇人可能怨恨金一胜过金一怨恨那个人,不然金一也不可能假死了。
而金一假死后,却又再次死了,而这次是被人给杀死的,难道那个仇人不信金一真的死了,所以才刨开棺材来看?
这是极其有可能的,只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就又有一个问题了,那便是金一是假死,他被人埋在了地下,就算他有什么灵药能够假死一时片刻,可是他若在棺材里时间上了,必死无疑才是,而一个人在棺材里,无论如何是爬不出来的,特别是上面还有坟丘。
也就是说,如果假死是金一的计谋的话,那么他一定有同伙,而他的同伙需要在天黑之后,刨开坟墓将金一救出来。那么这坟墓是金一同伙刨的呢,还是他的仇人刨的?
是仇人刨的可能性大,不然若是同伙,这金一又怎么可能死的?而他的同伙如果想要金一死的话,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他只需要等就行了,一个人在棺材里,呆不了几个时辰的。
想过这些之后,那董棋的嫌疑就显得微乎其微了。
许久的许久,花郎让人将棺材重新封了起来,而金二等人,亦被遣散回家,在整个城郊只剩下花郎的人和李景安的人之后,李景安道:“这可真是复杂的千古奇闻的案子啊。”
这案子是不是千古奇闻花郎并不知晓,不过这案子很复杂却是一定的,因此,花郎微微点头之后,道:“案子的确复杂,而且前所未闻,不过线索也不少,李大人,恐怕又要麻烦你了。”
李景安嘿嘿一笑,道:“无妨,这也是本大人应尽的职责,只不知花公子想如何入手调查?”
花郎想了想,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掌握了不少线索,我想李大人派你手下的衙役去调查一些金一那天去了什么地方,再有,那董棋的嫌疑虽小了,可调查还是要调查的;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情,那便是金一出殡那天,与街上的一个小偷相撞了,我想让李大人帮忙调查一些那个小偷的情况,再有便是那个被小偷光顾了的人人家是谁,也遥遥打听清楚。”
如今这件命案看似复杂,可是听完花郎所要李景安调查的这些线索之后,大家突然发现这件命案,兴许并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复杂,兴许想要破解,也不是什么难事。
李景安的脸上露出了自信,他点点头,道:“花公子放心好了,这些事情我会吩咐下去的,而我也相信,只要我吩咐下去,这线索就一定能有结果。”
对于李景安的调查能力,花郎也是很自信的,毕竟在长安城这么长时间,办了那么多的案子,李景安的调查能力从来没有让花郎失望过,而这次,显然也不会。
大家这番说完,便向长安城赶去,身后的坟墓飘起的纸钱飞了好远。
第1069章 逃了
寒风更是萧瑟,长安城的冬天似乎提前到来了.
不知从何时起,很多鸟儿已经不见了,兴许他们早就已经不见了,只是花郎他们之前并没有注意到罢了。
庭院的木叶都不知被风刮到了何处,只在墙角还有残留,花郎望着这些景致,忍不住叹息了一声,他虽不是伤春悲秋之人,可看到这些,他还是忍不住心头泛起阵阵愁绪的。
傍晚时分,天色突然阴沉下来,好像要下雨,也许是冬季的第一场雨,也许是秋末的最后一场雨,天空黑云压城,风更狂了些,所过之处,皆是一尘不染。
花郎看着外面的黑云,看着被狂风吹的有些摇晃的枝桠,心中的愁绪突然间更厉害了一些,而就在这个时候,府里的门被人敲响了,这个时候,会来找他们的只有衙役,所以花郎亲自跑去开门,门开之后,一名衙役出现在跟前,道:“苏大人,我们已经调查到了那个被小偷关顾的人家了。”
外面的寒风有些强烈,吹的那衙役的衣袂翻飞,更是将他的头发给吹乱了,花郎点了点头,道:“到客厅说吧。”
进得客厅,那衙役先喝了杯热茶,然后才开口道:“那户人家在长安城的员外,据说他们家在长安城至少待了一百多年,家资颇厚。”
对于衙役的这些话,花郎并未有任何表示,因为他觉得衙役说的东西太少了,甚至能够用不会表达来形容,而当衙役意识到这点之后,连忙说道:“按户人家住在城西,主人是田雨,他们家虽说不是长安城首富,可钱财却是从来不缺的。”说到这里,衙役似乎又有些忘形,不过这个时候,花郎已经有些等不及,道:“那田雨家遭到了小偷,可是抓住了那小偷?”
“这个不得而知,他们既然没有报案,想来是抓住了小偷。”
衙役说的并不是十分的肯定,而对于并不是十分肯定的话语,花郎多半是不信的,所以在确定衙役把知道的都说完之后,花郎站起了身,道:“既然还不确定,那我们就去一趟那个田家吧,你来领路吧。”
黑云更重了些,所以在离开家的时候,温梦给每人带了一把雨伞。
寒风在街头肆虐,街上行人渐稀,而还在街上的人则行走冲忙,不知是不是因为要下大雨的缘故,亦或者那些孩子本来就是如此,在这傍晚黄昏的街头,仍旧有不好孩子在跑着嬉闹,他们根本不知烦恼为何物,这让很多大人不由得想要发出感慨来。
走过了几条街后,他们终于来到了田府。
田府很大,门前有两只石狮子,不过可能是年深月久的缘故,那石狮子已然露出了斑驳,不过在田府门上的匾额,却好像刚用新漆刷过,那斗大的田府二字更是发出金黄的光。
这一起似乎都预示着田府在这个长安城的地位。
不过很多时候,地位并不是看有钱和府邸多大的,花郎给那衙役做了个眼色,衙役明白之后,敲响了田府大门,不多时,门吱呀一声开了,从里面探出一个老人的头来,老人兴许是很老的缘故了,所以脾气早已经消磨光了,所以门打开之后,先是愣了一愣,之后才开口问道:“几位是什么人?”
那衙役上前一步,道:“我们要见你们家老爷,请会通禀。”
那老者看了一眼那名衙役,脸上露出一丝惊慌,不过他毕竟年岁大了,而年岁大的人,见的事情多,心性更是稳定,所以虽然他知道那衙役的话不太可能违背,可他还是开口问道:“几位是什么人,找我们家老爷有什么事吗?”
衙役有些不耐烦,他身为衙役,何时被人这番推倘过,所以他想发怒,只是这个时候,花郎上前一步,道:“在下花郎,想见你们家老爷,请去通禀吧。”
那老者一听眼前的人是花郎,神色突然大变,道:“您就是花郎花公子?”
花郎一笑:“想不到老丈竟然知道在下。”
老者笑了笑:“知道的,知道的,花公子断案如神,天下闻名,你们快随我进府,进府之后我再去通禀,想来老爷就算再忙,也会来见你们的。”
衙役有些傻眼,他没有想到花郎的名字竟然这么管用,心想要是找知道如此,就早抬出花郎的名字了。
一行人跟着那老者的后面进了田府,走过了几座假山,以及满是残荷的人工湖,后,他们终于来到了田家的客厅,那老者请花郎等人稍坐,而他则急匆匆去回禀田雨。
不多时,一身材微胖的男子笑吟吟的从外面走了进来,他走进来之后,连连笑道:“花公子大驾光临,真是让蔽舍生辉啊,只不知花公子怎有闲情来我这里的?”田雨说着,在主人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毕竟花郎名头虽响,可毕竟不是官府中人,这田雨是不需要行大礼的。
而这个时候,花郎浅浅一笑:“今天在下来这里,并不是有什么闲情,而是有一件事情要来问一问。”
田雨神色微变,不过还是连忙问道:“哦,不知道花公子想问什么?”
“是这样的,昨天你们府上可是遭了小偷?”
听花郎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田雨神色却依旧如常,道:“没错,是遭了小偷,那小偷太不长眼了,竟然偷到我田家来了,我的手下,可是追了他好几条街呢。”
“那么最好可曾追上?”
田雨摇摇头:“没有。”
花郎有些惊讶,道:“既然没有追上,却不禀报府衙,让衙役帮忙寻找那个小偷呢?”
田雨笑了笑:“小偷没追上,可东西却也没被偷走啊,派出去的人只是想抓住小偷教训一下,既然让他逃了,东西又没被偷走,若是去府衙报案,那小偷耍无赖,恐怕就有些麻烦了,那小偷是个无业游民平时没事干的,可我这每天都是忙来忙去的,实在没时间陪他耗。”
田雨说完这些,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花郎,见花郎微微凝眉,心头突然一沉。
第1070章 小动作
客厅之中,花郎一语不发,那田雨见花郎如此,连忙解释道:“府里并没有丢什么东西,那小偷也受了教训,想来不敢再到我田府来,这才没有报案,花公子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对?”
花郎回过神来,笑了笑:“没什么不对的,既然东西没丢,那就万事大吉了.”
花郎说完,田雨却突然问道:“我田府遭了小偷,这只是一件很微小的事情,却不知怎的惊动了花公子呢?”
花郎耸耸肩,随后将金一坟墓被人刨开的事情说了一遍,不过金一死而复死的事情,却是没说的,那田雨听完这些之后,脸上惊讶之色久久不退,而就在花郎说完之后,那田雨突然呸呸呸了几下,道:“晦气,真是晦气,早知如此,我的那些手下连追都不应该追,晦气,晦气啊!”
花郎没有想到,这田雨竟然还是一个如此迷信的人,浅浅笑后,花郎道:“如今也没有什么事情了,我们告辞了。”说完,花郎起身告辞,而就在他们刚离开天府,天空之中突然乌云密布,接着便下起倾盆大雨来,大雨之势来的汹汹,仿佛有吞没天地的感觉。
花郎等人的雨伞似乎有些不太顶用,被风刮的几乎快要破损,大家走了一段路之后,见有屋檐可遮雨,于是便连忙跑了去,只是那屋檐虽可遮雨,可风狂的紧,他们躲在屋檐下之后,仍旧有雨水袭来。
风雨狂,整个街道上都冷寂寂的,对面好像是家酒馆,酒幡在外面被风雨吹打着,突然跌落在了地上,很快被雨水淹没,可是酒馆里的人显然并不知道这些,所以里面并无人出来。
温梦在抱怨这场雨来的太过突然,阴无措和花婉儿都在跟踪附和,可花郎却沉默不语,温梦见他如此,问道:“可能怎么啦,如今我们问过了田雨,证明金一被杀的事情跟他应该无关吧?”
花郎将雨伞挡在胸前,扭头望了一眼温梦,道:“你觉得田雨说的是实情吗?”
“难道不是吗?”
花郎点点头:“恐怕不是的,如果他府上的东西没被丢,他怎么可能派那么多人去追那个小偷,再有,就算东西没丢,去府衙备案总是可以的吧,这是所有被偷的人的正常心里,毕竟被偷的人都担心自己的东西再次被偷,可是田雨并没有去府衙备案,那么不觉得奇怪吗?”
“那田雨不是说了嘛,他怕麻烦!”
花郎笑了笑:“偷窃案很小,那小偷有没有找到,立案之后也不会很麻烦那个田雨的,他怕什么麻烦,再者这种事情,随便派一个人就行了,何须他亲自到府衙来?”
听闻花郎的这些话后,大家相互张望了一眼,觉得花郎说的一点没错,这件事情果真是有古怪的,温梦摸了摸自己拿很美的鼻梁,道:“那这田雨为何不到府衙备案呢?”
这个时候,阴无措抢先答道:“很简单,因为他被偷的东西见不得光,他不想备案。”
盗窃案虽小,可丢了什么东西等等都是必须写清楚的,既然田雨不想备案,那必定是小偷偷走的那些东西不光彩了,可小偷偷的东西是什么?
问田雨恐怕是问不出来的,所以花郎等人只好将希望寄托在那个小偷的身上,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田府的东西被偷,与金一的被杀应该没有什么关联,而花郎等人之所以发现了田雨的事情,纯粹是因为那个田雨的手下倒霉,碰到了金一出殡的队伍。
也许,现如今长安城发生的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吧。
风雨下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当雨下的狂时,整个长安城都被黑暗所笼罩,只在远处的人家里,隐隐能够看到几点摇曳的灯光。
一炷香后,风停了,雨也停了,路上积满了水,此时才不过是黄昏后,所以在雨停之后,街上的门吩咐吱呀的开了,屋里的人跑出来呼吸新鲜空气,孩童在街上跑着,更欢了。
几人收起油纸伞准备回家的时候,才发现他们的衣衫已经湿透了,花郎看了那名衙役一眼,他的确情况也不必大家好多少,因此,花郎对那衙役说道:“天不早了,你赶紧回去换身衣服吧,别着凉了。”
衙役领命之后,与花郎等人分道扬镳,而当花郎等人回到家的时候,发现他们家门口屋檐下站着一人,看其服饰,是个衙役,那衙役此时浑身有点发抖,想来刚才风雨至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这里等了。
花郎喊了一声,那衙役精神一震,连连跑来拱手道:“花公子,你总算是回来了,李大人让我来向你禀报点事情,没想到雨下这么大,而花公子的府上也没人,所以我就在这里等了……”
对于这名衙役,花郎颇有些过意不去,道:“感觉回屋,我让内人给你找件衣服换上,然后我们便吃饭便说。”
他们今天晚上吃的是火锅,一场新雨后,天气凉凉的,吃火锅是最爽的了,大家便吃边聊,当然,说话更多的是那名衙役,而花郎等人都是在一旁听的。
“花公子让李大人调查那个董棋,如今有线索了,这个董棋啊,对于金一要引一批货的事情是知道的,为了阻止这件事情,他甚至派人严密的监视着金家店铺,甚至派了人在城外候着,只要金一的货进城,他立马把那批货给吃掉,至于怎么吃,却是方法多样的。”
衙役说完这些之后,又说了一些其他的,不过剩下的那些线索跟上面的那一条基本上差不多,只不过更细了一些而已,花郎等人听完,虽觉得有些繁琐,可也算是清楚,所以这个时候,花郎突然问道:“也就是说,这个董棋为了打垮金一,一直都在搞小动作是不是?”
衙役连连点头:“正是如此,所以我觉得,那董棋很有可能觉得自己要败,所以这才狠心杀了金一,如今金家店铺只有那个金文打理,可他毕竟太嫩了,只要金一一死,这金家店铺自然比不过董家的。”
第1071章 三首坞
夜渐渐深了,天也更寒了些,衙役虽走,可他带来的消息却久久回荡在大家的心头.
从衙役带来的消息可知,那董棋对这金一还是十分忌惮的,并且在迫不得已的时候,有可能杀人,可是仔细想想,却也有几点疑问,比如说金一是假死,如果金一知道董棋要对自己不利,他完全可以想其他办法,根本没有必要假死,可他为何要假死呢?
这点是说不通的,更何况金一也不一定就害怕董棋。
再者,金一的货并没有运来,原因是什么呢?是真的没有运来,还是被董棋的人给吞了?
这点很重要,所以在衙役离开之后,花郎给那个衙役吩咐了这个任务。
寒风萧瑟,景色断肠,不知不觉间,时光就这样悄悄流走了。
夜更深,今夜无月;
次日一早,有衙役来报,说李景安李大人请花郎前往一叙,说是查清楚了一些情况,而这个情况比较复杂,只有见面了才好说。
李景安不是一个喜欢卖弄的人,如今他既然说要见面了才说,那么他打听到的情况必定很重要。
府衙,客厅。
花郎坐在李景安对面,道:“李大人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见了面才肯透露?”
李景安的脸色有点难看,许久后道:“花公子,是这样的,我的人打听到了金一那天出远门去的地方。”
花郎哦了一声,并没有十分惊讶,只问道:“那金一去了哪里?”
“三首坞!”
花郎微微凝眉,有些不解,道:“三首坞在什么地方,这地方很特别吗?”
李景安叹息了一声,道:“三首坞离长安城有三十里远,之前是一个很小的地方,那个地方风景优美怡人,那地方比村还要小,只是一个坞,立马住着大概百十号人,而在这三首坞,有三个人掌管着那个地方,那个地方的人过的幸福富足,比长安城大多人都过的幸福,可是突然有一天,哪里的人全部被杀了,百十号人全部被人给杀死了,因为这件事情很严重,本官曾经派人去现场勘查过,可是勘查到最后,却什么都没有发现,而那三首坞的三个头,却不知了踪迹。”
说到这里,李景安又是一声长叹:“当时事情真是骇人,看着那个地方的尸体,让人的心不由得扑通扑通直跳,花公子断案,经常与尸体打交道,可当时你若在场,只怕也是受不了的。”
对于李景安所说的话,花郎并没有反驳,毕竟无论是谁,当他看到那么多人被杀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悸动心灵的,而那浓厚的血腥味,就像花郎这样的人,只怕也是受不了的。
花郎的神情很是凝重,许久之后,道:“那三个人之后一直没有消息吗?”
“没有!”
“这是多少年前的事情?”
“三年前的事情,那时我还没有当上府尹,正因为那件事情的发生,当时的府尹因为自责,而辞职了。”
花郎沉默不语,他没有想到,本来只是调查金一的被杀,可如今却牵扯到了三首坞当年的灭门惨案,花郎的心头忍不住在滴血,这时间悲苦,是太多了吗?
事情有点复杂,花郎不想这么复杂,所以这个时候,他望着李景安,问道:“金一去的地方是三首坞?”
“没错,就是三首坞。”
“可调查到他去哪里做什么?”
李景安摇摇头:“三首坞如今已经破败,因为当时死人太多,所以有人认为那个地方阴气太重,好几年过去了,也没有人想着去那种地方,甚至连无家可归的乞丐都不去那种地方。”
花郎点了点头:“如此说来,倒真是奇怪了,那金一竟然会去那种地方,真是说不出的奇怪。”
此时的花郎,除了能够说几声奇怪外,也说不得其他了。
李景安望着花郎,突然有些激动,道:“花公子断案入神,这三首坞杀人惨案如今尚未堪破,不如花公子顺便接下来如何?”
李景安的话刚说完,温梦已经站了出来,道:“可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三年了,怎么调查?”
“卷宗都在的,只要花公子肯接下这件命案,所需一切,本官全部答应。”
当年百十人被杀,的确算得上是大案,李景安没有堪破,对他来说也是生命中的一件憾事吧,虽然觉得这件命案已经过去许久了,可花郎还是点了点头:“李大人放心罢了,我既然在长安,对于这些疑案自然不会放过的,不过如今我们还是先将目标放在金一的被杀上吧。”
听得花郎同意帮忙调查三首坞命案,李景安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点点头后,道:“金一去三首坞很是可疑,我已经命人去三首坞派人调查了,至于那个田雨,我也已经吩咐了下去,他到底在隐藏什么,我会调查出来的。”
自此,与金一的命案有关的线索能调查的都调查出来了,而根据现如今调查出来的结果,想要弄清楚命案,却不容易。而想要弄明白,更是困难。
不过大家都没有气馁,有些事情,是不能气馁的,特别是这些事情牵涉到人命案的时候。
为了能够尽快获得很多的线索,花郎让江湖的朋友帮忙调查,而在那些人寻找与命案有关线索的时候,花郎带人去了三首坞。
来到三首坞的时候,众人有些惊讶,因为那里的确是个风景优美的地方,只是在这优美的风景当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破败,可能是因为秋天的缘故吧,那破败更显萧条,就连那优美的风景也被沾惹的少了丝丝韵味。
这样的地方,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三年前,当这个地方躺满了尸体的时候,会是怎样的情况呢,当时的尸体又是怎样的一个凄惨?
看了三首坞一眼后,花郎带人走进了深处,在那个深处,有破败的房屋,有些房屋上还有血迹,就算被风雨侵蚀,被时光腐蚀,可那血迹却依旧耀眼。
花郎叹息了一声,向李景安问道:“当时的尸体都是怎样的?”
第1072章 疯狂
被花郎问及这个问题,李景安的脸色突然难看起来,就好像是想到了当时的场景,让他的胃突然翻滚.
不过虽是如此,那李景安却还是回答了花郎的问题。
“那些人全部都是被毒死的,而有几个人在被毒死后,还被凶手残忍的伤害了尸体,那些被凶手伤害了的尸体,有些惨不忍睹,让人不忍直视。”
花郎哦了一声,道:“被毒死的?”
李景安点点头:“没错,不然百十号人,也不是容易杀的。”
花郎自然明白这个,只是他实在想不明白,究竟是怎样的凶手,会如此残忍做出这种事情来呢?
这些简直是不能想象的,而如果三首坞有性存者的话,兴许这里发生的命案就好办的多了。
花郎在三首坞走着,这里早已经没有了昔日的富足,到处可见破败,破败的甚至连小鸟都不再光临,当花郎这样走着的时候,他又问道:“这里死了这么多人,实在是件奇怪的事情,那么当时还有没有奇怪的事情发生呢?”
李景安点了点头:“有的,当时的事情可真是奇怪极了的,命案发生后,我们赶到这里来的时候,这里遍地都是尸体,可是有件事情十分奇怪,那便是这些人的家里几乎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当时我们认为是强盗所为,可是在整个三首坞,我们却是一点没有找到强盗留下的痕迹的,以至于最后,这件命案就不了了之了。”
花郎听完这些,点点头:“下毒杀人,的确不像是强盗所为,还有最后伤害中毒人的尸体这些事情,更不像是强盗所为,我看更新是有人为了泄愤,才杀了三首坞里所有的人,而凶手及其有可能是不见了踪迹的那三个人。”
李景安点点头:“这个我们之前也是考虑过的,只是三首坞的那三个人一直没有任何线索,我们也找他们不到,这件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花郎沉默着,许久后,问道:“那三人叫什么名字?”
“他们都姓罗,分别叫罗同、罗富和罗贵,据说当时他们三人当上三首坞头的时候,曾经发誓说过要同富贵的,可是如今他们不见了踪影,不知道当时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三个发誓要同富贵的人不见了踪迹,而这个地方的人全部被杀,他们的值钱东西又全部不见,这的确是十分奇怪的,花郎想了想,道:“那么这三个人可曾发生过矛盾?”
“这个不得而知。”
花郎微微凝眉,道:“李大人,这个三首坞并不是世外桃源,不可能不与外界联系的,那三个人也不可能不与外面的人交朋友,如果想知道他们是怎样的人,寻找他们的朋友便是,不知当时可有人这么做?”
李景安的神色有些难堪,许久后摇摇头:“没有人这么做,不过本官立马派人去找那些人的朋友。”
花郎点点头:“好,越快越好。”
在花郎等人从三首坞离开之后,三首坞某处的一个破旧的房屋内,突然弹出一个人头来,那人一脸污垢,模样清瘦,眼神略显呆滞,可是最近却隐隐有着浅笑,那样子在这样一个空寂的地方看来,好生的吓人,而那人在确定花郎等人离开之后,慢慢的从屋内走了出来,他抬头望天,只见满天的云层都是凝重的。
他有些茫然,四顾之下,仿佛心都是死的。
不知过了多久,那人慢慢的又走回了那间破旧的房屋,阳光洒进房屋后,可看到屋内虽是破败,可却与外面难有的干净,除去干净外,可能还有一丝温馨吧,毕竟这里是这么一个人的生存所在。
花郎等人离开三首坞后,直接去了府衙,而去了府衙后,有衙役回来禀报,说经过他们的调查,他们发现那个董棋并无杀人的时间,在金一再次死亡的那天晚上,董棋跟人在一起谈生意,而且一直都在城内,根本不可能出城。
如果是这样的话,大家便排除了董棋的嫌疑,不过经过一番思考后,花郎突然觉得还是见一见董棋的好,虽然他没有了杀人的可能,可有些事情,他可能比别人知道的更多。
董棋的店铺里面有各自各样的古董,可能因为这些东西都很珍贵的缘故,在门口占有两名护卫,花郎等人进去之后,董棋连忙迎了出来,他好像是认得花郎的,所以迎出来后,连忙笑道:“花公子,你怎么来了?”
花郎冷冷一笑:“我为什么来我想董老板应该很清楚才是吧。”
“这……这……花公子说哪里话,我是真不知道的,还请花公子明示。”
花郎耸耸肩,道:“听闻董老板与那金一一直都是对头,是吗?”
“这……这从何说起啊?”
花郎眉头微挑,道:“难道不是吗?”
董棋看了一眼花郎的眼睛,见那眼睛之中有着丝丝杀意,这让董棋突然紧张起来,最后不得已,道:“同行是冤家,也算是对头的,不过那金一的死,跟我可是一点关系没有的。”
对于董棋的话,花郎并没有表示出想象的样子,他只浅浅一笑,道:“也许是没有一点关系的,可我却听说董老板派人监视着金一的店铺,甚至派人在城外等金一的那批货,想着将其吞掉,如今那批货一直不曾出现在金一的店铺,那么你说那批货在什么地方呢?”
听得花郎这话,董棋脸色猛然一变,道:“花公子,有些话可不是能乱说的,那批货不曾出现,跟我有什么关系,我……”
董棋的话还没有说完,花郎突然问道:“董老板可知道那是批什么货,亦或者可知道那批货是金一从什么地方的来的?”
董棋的脸色很难看,他似乎不是很想回答花郎的这个问题,而这个时候,花郎突然冷冷道:“董老板若是不肯回答,那我们只有去府衙大堂了,在哪里,我相信很多问题董老板都是无法拒绝的,是不是呢?”
第1073章 货物
花郎这句话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了,那便是等到了府衙,董棋回答不回答问题,已经不由他来决定了,除非他能够忍受府衙的刑罚.
董棋是个生意人,自然不会笨,花郎话中的意思,他是听出来了的。
而他不想进府衙,更不想被人上刑具,因此,在听到花郎的那句话后,他突然笑了笑:“花公子,又何必那么认真呢,凡事都好商量,好商量。”
花郎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道:“董老板,在这个世上,很多事情的确好商量,可很多事情也不好商量,我只想让董老板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你若是回答的我满意,这事自然是好商量的,可若是不满意?”
后面的话花郎并没有说出来,不过就算不说出来,他相信董棋也是明白的。
董棋的额头冒出了冷汗,许久后,道:“花公子,我说还不行嘛!”
“说吧!”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那金一不知从哪里得到的途径,竟然可以一下子到手大批古董,那些古董若是进了他的店铺,我这店铺只怕就要关门大吉了。”
董棋说到这里,看了一眼花郎,见花郎神色微凝,好像对自己的回答不是很在意,于是连忙又道:“我知道的就这些,至于那些古董货物是从哪里得来的,我却是不知,不然我若是知晓,只怕就算出再高的价钱,也不会平白让金一占了便宜。”
花郎听完董棋的话后,微微点了点头,见他不像说谎的样子,心里突然有些失望,本来他还想着从董棋这里知道一些呢,可如今看来,显然是不太可能了。
略一沉吟后,花郎问道:“你的人在城外把守,一直不曾遇到给金一送货的人吗?”
“没有,真的没有遇见。”
花郎叹息了一声,然后起身离去。
街上的风有些凄厉,温梦似乎有些烦躁,道:“这样下去,能问道什么线索嘛,纯粹是lang费时间。”
温梦刚这么说完,花郎却摇摇头,笑道:“怎么会是lang费时间呢,我却觉得得到了不少线索呢。”
“是吗,那你得到了什么线索?”
花郎做苦笑状:“线索是有的,只是现在说出来,却显得太过单调,难以与其他线索联系到一起,暂时还是不说了吧,不然你们会人物我这线索虎头蛇尾。”
“我看啊,你分明就是什么线索都没有。”温梦虽然是相信花郎的,可这口头之快,却是不肯放弃。
花郎也不再多说,只径直向府衙赶去,因为他要将打听到的事情告知李景安,并且要李景安去寻找那批货物,那批货物不少,只要在长安城以及长安城附近出现过,那么便会留下线索,而根据花郎的推测,那批货物很有可能是三首坞里那些失踪了的值钱的东西。
而拥有这些东西的人,可能是罗同、罗富和罗贵,当然,也有可能是其他人,比如说最先发现三首坞命案,进而把三首坞离值钱东西都藏起来的人,当然,这种可能性很小,毕竟那里有百十号人,想要将这百十号人的值钱东西都藏起来,是及其需要时间的,而有这个时间的人,只有罗同他们这些人。
进得府衙,花郎还没来得及开口,李景安已然急匆匆道:“花公子,别在这里lang费时间了,快随我去城外。”
花郎不解,道:“去城外?可是城外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景安点点头:“正是,城外有人发现了一具尸体,这长安境内,真是好不安生啊。”
接连发生的事情,的确把本来平静的长安城给弄的混乱不堪了,而李景安这位长安城的知府大人,只怕此时心里正火急火燎的吧。
不再多说废话,几人一同向城外赶去,只是途中,花郎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有人在城外一废弃的宅子里发现了一具尸体,具体什么情况,却是不知的,花公子去找董棋,可有什么线索?”
花郎点点头,然后将他这一趟发现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让李景安帮忙调查那批货物,李景安点了点头,然后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城外的废宅离长安城有十几里的距离,那废宅在一村子里,村子里只有寥寥数人,而且每户人家相隔甚远,那废宅看起来有点孤零零的,仿佛是风雨海洋中的孤舟。
此时那处废宅外站了几个村民,几名衙役守住了入口,花郎等人靠近之后,那衙役立马迎了上去,李景安并不多言,只挥手示意,衙役明白,直接领他们去了命案现场。
废宅的庭院,有一石台,尸体就爬在石台上,此时尸体隐隐散发着一股臭味,衣衫洗的泛白,花郎看到这些之后,第一感觉是这个尸体应该死很久了,至少在那场雨之前就已经死了的。
开始调查之后,花郎发现尸体的确已经死很久了,因为死者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腐烂的臭味令人作呕,幸亏现在是初冬,那些蛆虫声张不出,不然这尸体,只怕只剩下一堆骸骨了。
仔细检查完之后,花郎发现死者是被人用利器敲中头颅而亡的,因为死去多天,期间又下过一场雨,所以尸体身上并无血迹,只全身上下苍白的恐怖。
花郎微微皱眉间,李景安不经意看了一眼尸体,可就在他看了这一眼之后,突然惊道:“罗富?”
听到李景安突然喊出罗富的名字,花郎一惊,道:“李大人,你刚才说什么?”
李景安的眼睛瞪的很大,指着尸体道:“他……他是三年前三首坞里的罗富,本以为他死了亦或者远离了长安,可如今竟然在这里出现,只可惜现如今的他,是真的死了。”
花郎更是迷惑不解,道:“你真能确定他就是罗富?”
李景安点点头:“花公子请相信我,当年那件命案可谓是震惊了整个长安城的,我当时虽不在知府的位置上,可也是研究了好几个日夜的,这罗富的容貌,绝对不会记错。”
第1074章 赃物
对于李景安所说的话,花郎向来是相信的,因此,李景安说那个人是罗富,那么这个人便必定是罗富.
只是罗富在三年前失踪,现如今怎么突然又出现了呢,而且出现之后就被人给杀了,是谁杀了他?
想到这点,花郎和李景安他们想到了金一所说的那批货,那么金一要的那批三首坞的货,是不是罗富给他的呢,而在交换的过程中,双方产生了冲突,金一杀了罗富,夺得了那些古董,可是他又害怕被人知晓此事,因此才假装突然死亡,而死亡之后醒来的时候出现了意外,最终还是死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杀死罗富的凶手就是死而复死的金一了?
这的确很奇怪,不过却也是说得通的,因为这个观点能够解释为何金一要假装死亡。
只是,罗富死了,那么当时跟他一起失踪的罗同和罗贵呢,他们两人在什么地方?
将尸体处理一番后,花郎和李景安等人询问了一些村民,看看他们对那个废宅可有什么了解,可是问过一遍之后,他们却什么都没有得到,因为村民对那个废宅的情况什么都不知道。
离开回到府衙的时候,天已昏暗开来,而他们刚回到府衙,一名衙役便急匆匆来报,说他们抓住了那个偷田雨家东西的小偷,并且抓住了田雨派去的人。
原来,这些衙役是一种监视田雨的人,结果他们发现今天下午田雨派了人去了一趟三首坞,并且在里面找到了那个小偷,就在他们准备杀了那个小偷的时候,这些衙役出现了。
事情似乎是一波三折的,田雨派出去的人竟然要杀了那个小偷,而且是在三首坞内,那也就是说那个小偷一直都躲在三首坞了,可他们去三首坞的时候,怎么没有发现?
不管怎样,问一问是很必须的了。
将那个小偷以及田雨的人叫来之后,花郎望了他们一眼,随后冷冷道:“这是怎么回事?”
跪在地上的人没有一个人回答,花郎冷哼了一声,随后指了指田雨的一名手下,道:“你说,你们因何去三首坞,并且要杀这个人?”
那个人战战兢兢,似乎不敢回答,花郎眉头微凝,冷喝道:“来人,用刑。”
这句话一处,一旁的衙役立马将刑具拿了上来,那个人一看刑具,顿时吓的跌倒在地,连连说道:“饶命,饶命啊,这……这都是我们家老爷的意思,这个小偷偷了我们家老爷的东西,老爷想要我们结果了他的性命,所以就去了三首坞。”
花郎觉得这话很有意思,于是冷冷道:“可你们家老爷之前还告诉我说他家什么东西都没有丢,如今你怎么说这小偷偷了你们家老爷的东西?”
那人很害怕,可是在刑具面前,害怕也是无用功,只得继续说道:“这小偷的确是偷东西了的,我们家老爷说没有东西被偷,可能是觉得没面子吧。”
那人说完,跪在一旁的小偷却突然冷哼了一声,这种事情,在公堂之上倒是第一次发生,花郎笑了笑,望着那个小偷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又因何冷哼呢?”
小偷的身材有些瘦弱,不过却一脸刚毅,被花郎问后,冷冷道:“我叫罗青,冷哼自然有我冷哼的道理,那田雨根本就不是害怕没面子,而是我偷的东西,他不敢让世人知道罢了。”
听得这个小偷也姓罗,不由得让人想到了三首坞的那些人,而听完罗青的话后,花郎继续问道:“那你偷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你与三首坞又有什么关系?”
罗青冷冷一笑:“我偷的东西全部都是三首坞的东西,也可以说是我们三首坞自己的东西,因为我就是三首坞的人,也是当年惨案之中唯一的性存者。”
听得这句话,众人皆是一惊,他们没有料到,当年三首坞惨案中,竟然还有幸存者,而这个时候,罗青继续说道:“当年我恰好不在三首坞,因此等我回到家的时候,才发现家里的人全部都死了,到处都是死人,当时的情况,太恐怖了,原本漂亮安详的家,突然间变成了人间地狱……”罗青说着当年的事情,他的脸色铁青,说着说着,竟然泣不成声起来。
待罗青说完,花郎先是沉默了一会,随后说道:“这么说来,你是知道三首坞的东西在田雨手中,所以才去偷的了?”
“正是,三首坞的东西是我们的,怎么能落在外人的手里?”
罗青的话说完,花郎和李景安两人相互望了一眼,李景安微微点头,随后吩咐了两名衙役,那两名衙役领命之后,急匆匆而去,在他们离开之后,花郎对那罗青继续说道:“你既然是三首坞的幸存者,那么对不见的罗同、罗富和罗贵三人应该很清楚了解了,你知道除了罗富之外的其他两人在什么地方吗?”
罗青摇摇头:“我对他们的确很了解的,只是那场命案发生之后他们去了哪里,我却是不知道的。”
花郎有些失望,不过还是继续问道:“那么他们三人是个怎样的人呢?”
罗青一时沉默,许久后道:“他们三人是我们三首坞的头,我们对他们很敬重,可是……可是那个罗富不是好人。”
罗富死了,而罗青单单说他不是好人,那么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说不得的事情呢?
“罗富不是好人,怎么讲?”
罗青有些犹豫,可是他的犹豫并不是很长,片刻之后,随即开口道:“是这样的,那罗富仗着自己的身份,竟然在我们那里勾搭良家妇女,而那些妇女被他勾搭之后,被她们的丈夫知道了,因此她们的丈夫便用我们那里的规矩对那些妇人进行了惩罚,那是惨无人道的惩罚,可谁让她们没有守住贞洁呢?”
与贞洁有关的事情几乎每天都有发生,对于这些事情,花郎也许过多的深究,那三首坞的妇人与罗富私通,被他们的丈夫惩罚,显然是说得通的,可是这与三首坞的被灭有关系吗?
第1075章 秘闻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疑问,而每个人都将目光投到了罗青身上.
罗青的神色很差,可他还是继续说道:“那些妇人的丈夫对她们很是残忍,以至于事情过去之后,整个三首坞的人都将矛头指向了罗富,如果不是他仗势勾搭那些妇人,三首坞又怎会发生那种事情?”
“然后呢?”花郎忍不住问道。
“罗富是一个很疯狂的人,他的疯狂让人感到害怕,当所有人将矛头指向他的时候,他突然疯狂了起来,他在我们吃水的井里下了毒,他把我们三首坞的人全部给毒死了,而后,他跟他的两个兄弟把三首坞的所有值钱东西都弄走了,然后他们也就不知了去向。”
罗青的话说完之后,大家对整件事情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而了解到这些之后,他们对田雨是如何得到三首坞东西的经过,更加的感兴趣了。
而就在罗青说完之后,一名衙役来报,说将田雨带了来。
田雨跪在地上,浑身都是发抖的,花郎冷哼了一声,问道:“田老板,你可有什么话要讲?”
田雨看了一眼公堂上的人,突然指着罗青道:“大人,就是他,就是他偷了我家的东西,如今大人将其抓获,真是件大快人心的事情啊。”
这个时候,田雨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看来他已经在做最后的抵抗了,花郎冷冷一笑:“不要在我们面前说这些无用的废话了,我且来问你,你府里的那些有关三首坞的东西,是从何处的来的?”
田雨脸色一变,连连说道:“那……那有什么三首坞的东西。”
听得这话,李景安突然怒道:“岂有此理,来人,用刑。”
李景安好像在学花郎,而这招对于这些没有受过苦的人来说,显然很有用,李景安那句话一出,那田雨立马便求饶,并且把事情的经过全部都说了一遍。
“小的有收藏古董的习惯,而三首坞当时那里的人手里有许多的古董,三首坞惨案发生之后,我……我就在附近,可以说我是第一个发生命案的人,当我发现命案之后,我本想立马去报案的,可是后来发现三首坞里有不少古董,因此我便将那些古董拿走了,至于报案,我自然是不敢再报了的。”
众人有些吃惊,就好像他们没有料到,这个田雨竟然是发现命案的第一人,花郎沉吟片刻,问道:“你既然是发现命案的第一人,那么你可知道罗富等人是如何逃走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们逃走之后我才发现命案的,当时我拿走的古董,也是他们拿不走遗留下来的,真的,我说的都是实情,若有半句假话,我甘愿天打五雷轰。”
田雨的话似乎不像是假话,不过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他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却是谁也不能肯定的,说不定那些古董是他从罗同几个兄弟手中买来的也不一定,说不定这个田雨就知道罗同他们几人的藏身之所,花郎沉思片刻,派人将他们全部给押进了大牢。
对于被押进大牢这件事情,罗青并没有说什么,可是田雨却高呼冤枉,就好像他觉得自己做的事情,不应该被关押起来似得,不过他的高呼是一点用没有的,花郎既然觉得他应该被关押起来,那么他便一定会被关押起来。
黄昏,长安城显得朦胧迷离,就像花郎他们如今办的这件命案,也是朦胧迷离的,可虽是如此,他们却必须将这件命案给破了。
命案似乎并不容易解决,虽然如今的他们掌握到了很多的线索,可是这么多的线索,他们该如何串联起来呢?
隐隐间,花郎似乎觉得自己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可是那感觉太细微了,以至于当他集中精神去想的时候,那线索却显得似有似无。
花郎想到了金一,那个死而复死的人,他为何在从三首坞回来之后便要假装死亡呢?再有,他与三首坞的人进行交易,可为何只他喝罗富死了呢,罗同和罗贵呢?
那些古董是他们三人共同的财产,不肯能只在罗富一人手中的,那么罗同和罗贵两人都没有出现,那么是不是说明他们两人已经死了呢?
这是极其有可能的,三首坞百十号人,他们的财产很多,当整个三首坞只剩下他们三人的时候,那么多财产是不是能够让他们产生杀人的冲动呢?
只是如果他们两人被杀了,他们的尸骨藏在了什么地方?
兴许那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想要找到罗同和罗贵的尸体,似乎并不容易,花郎这样想着的时候,脑子旋转的很快,突然间,一件事情突然进入了他的脑海,那个事情是条线索,那条线索让他觉得整个命案突然清晰明了了。
原来,整件命案并没有他想的这么复杂,其实是很简单的,只要想通了,一切都很简单。
如今,所有的线索都已经出现了,花郎要做的,就是要凶手伏法,而在让凶手伏法之前,他必须先找到罗同和罗贵两人的尸骨,要做这件事情,必须交给李景安的人,离开府衙之前,花郎将这件事情吩咐了下去。
夜渐渐深了,冬来临了,万物萧条,整个景致都是寂寥的,花郎的心微微低沉,不过却也在慢慢燃起希望,如今的他并不担心抓不住凶手,可是他该如何开口说出整件事情的真相呢?
有些人,做了恶,是应该得到报应的,有的人做了恶,却不一定是出于怀的心思,所以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人做了恶事,可是却能够得到别人的同情和原谅。
可打错已然铸成,真的能够原谅他吗?
想来是不能的吧,花郎推开窗外望着外面夜色,今夜只有伶仃寒星,偶尔的风吹打着脸颊,让花郎忍不住叹息了一声,然后这才转身回去睡觉,而当他来到床前的时候,温梦已经因为太困而进入了梦乡。
睡梦之中,温梦的样子好美,美的让人忍不住吻了上去。
第1077章 冬来风寒
冬来风寒,不知不觉间,冬渐渐深了,长安城越来越冷,寒风吹的刺骨生疼,平常没事的时候,大家都宁愿呆在屋里,也不想出去.
这天傍晚,长安城飘了雪,飘雪的时候,风停了,世界似乎在那一刻安静了下来,花郎推开窗户望着外面的雪,心中突然有说不出的舒畅。
他轻轻的伸出了一只手,雪花落在手心很快便又融化,慢慢的,雪越来越大,鹅毛般的大雪飘来,仿佛把整个天地都要湮没。
不知从何时开始,外面变的一片雪白,无论是地上亦或者是屋顶树梢,全部都是雪,温梦很兴奋,她在庭院里跑来跑去,仿佛仍旧是一个孩子,一个不知烦恼为何物的孩子。
温梦依旧是美的,而且更具风韵了,不知不觉间,她已经三十好几了,对一个女人来说,她最风华的一段时间正悄然来临,花郎望着温梦拿俏丽的模样,突然觉得这样的女子真不应该被时光打败的。
可每个人都会慢慢变老,直到有一天,白发苍苍容颜渐失,也许到那天的时候,每个人的心中都多少是有些惆怅的,也许还有丝丝遗憾。
人之一生想做的事情很多,可人之一生,又有谁能够把自己想做的事情都做了呢?
突然间,花郎发现最近两年自己有些懒了,懒得到处跑了,懒得只想在这长安城中安享生活,这不应该是他花郎该有的,虽说在长安这几年,他遇到了不少案子,几乎很少有空闲的时间,可呆在一个地方,眼界总是要狭隘许多的。
看着外面飘飞的白雪,花郎突然间做了一个决定,那便是他想离开长安城,去一个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过一段重新的开始。
生活本就是如此,一个开始接着另外一个开始,而只有如此,人生才是有意义的,如果只是重复的坐着同样的事情,亦或者在一个地方慢慢孤老,这简直是对人生的侮辱,对花郎而言,人生不应该是这样的,人生应该是充满了激情和变数的。
只是,做出这样一个决定后,花郎却有些犹豫,于他而言,到处跑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温梦花婉儿她们呢,她们是不是想跟着自己跑呢,她们是不是想跟着自己江湖载酒行呢?
每一个女人的心里,都想要一个温暖的家,然后在那个家里有自己心爱的人陪伴,可是这十几年来,花郎却给不了温梦这个,现如今在长安,他们好不容易过了两年安稳日子,可花郎却突然想离开了。
他能将这个决定告诉温梦吗?
雪未停,不知何时起了风,树梢上的雪摇摇晃晃,温梦和花婉儿她们玩的进行,花郎站在窗前向外张望,许久后,他忍不住叹息了一声,也许,在这里平静的生活下去,对温梦和花婉儿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风雪更大了些,温梦全身上下都是雪白,她似乎有点累了,于是拉起花婉儿回屋休息,当她们两人回屋的时候,温梦立马注意到了花郎的神情,那神情跟平常并无什么两样,可是若仔细观察,还是能够发现一丝的不同。
温梦跟着花郎十几年了,对于这个自己心爱的男子,他再了解不过了,所以这个时候,她慢步来到花郎跟前,突然问道:“你有心事?”
花郎一惊,似乎没有料到温梦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不过他还是笑着摇摇头:“哪里有什么心事,你怎么不玩了?”
温梦指了指外面的风雪,道:“风雪这么大,我怎么玩嘛,倒是你,一定是有心事的,你说出来嘛。”温梦拉起花郎的手臂,似乎花郎不说,她就不肯松手。
可那个事情,花郎已经决定放在心里了,为了自己爱的人和喜欢的人,他觉得自己应该做出一点牺牲了,他总不能没错都是这些人给他一个人做出牺牲。
这些年来,因为他到处破案,这些亲人朋友跟着他到处跑,他们是否真的喜欢这种到处跑的生活呢,虽说他们到处跑并未受过什么罪,可远离了家乡,远离了许许多多的朋友,他们是否真的开心呢?
“哪里有什么心事,你想多了。”花郎将温梦搂进了怀里,浅笑着,而温梦身上散发的淡淡香味,此时夹着风雪寒意,闻来倒有一股说不出的心荡。
可就在这个时候,花燕儿突然问道:“你是不是想离开长安了?”
温梦紧紧搂住了花郎,花郎一语未发,而温梦则继续说道:“我是你的妻子,你心里想什么我总能够猜出一些来的,你本就不是一个喜欢在一个地方停留的人,如今看到外面风雪,你心有感触,对不对?”说着,温梦微微扬起了头,一双明眸望着花郎。
花郎能够感觉到那双明眸中所传达的心意,而花郎在感觉到那股心意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是幸福的,他觉得自己今生能够遇到温梦,是自己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他们两人的爱情,不可算做是轰轰烈烈,可初相见时的lang漫与钟情,却也一点不比那些死去活来的爱情故事差,一切携手走过的十几年,两人对彼此更加的了解,而两人对彼此的心意,却一如当初第一眼看到对方时,从来不曾改变。
原来,爱是可以穿越时间而不做停留的。
花郎微微低首,在温梦的额头温了一下,温梦笑了笑,道:“你想离开,我们就离开好了,这长安城虽好,可住的久了反而有些腻歪了,你说是不是?”
长安是一个很美的地方,不仅景色美,就连诗意也是美的,在这样一个地方,花郎是不相信温梦有些腻歪的,更何况一个地方,住的越久越是有感情,有谁会想着离开自己住惯了的地方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呢?
很显然,温梦一直都在为花郎做出牺牲,而面对温梦做出的这些牺牲,花郎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不知道他是不是应该接受这些牺牲,亦或者说,他能不能为了温梦而做出一点牺牲呢?
第1078章 雪中尸
寒风呼啸,大雪下了一天一夜.
次日天晴,整个长安城都是银白的,所有古朴亦或者典雅的建筑都披上了一层白,远远望去仿佛是天上的云朵。
昨天的事情,花郎还没有答案,不过现在的他也不急着做出回答,就算他真的要离开长安城,也不会是在这严冬时节,至少要等到来年春天吧?
雪很厚,几乎快要淹没到小腿肚处,这雪很大,是长安城最近几年最大的一场雪。
不过雪虽大,除了一些体寒交迫的百姓外,很多人对于这场雪还是很欢喜的,毕竟瑞雪兆丰年,等明年开春,这里百姓的庄稼只怕要长势很好了。
花郎和温梦等人准备将家里的雪扫一扫,然后堆个雪人来玩,而就在他们刚开始扫庭院里雪的时候,一阵敲门声突然传来,花郎开门,见是一名衙役,那衙役神情慌张,道:“花公子,大事不好了,有人被冻死了。”
花郎眉头微凝,不过却并没有十分惊讶,毕竟在这样的寒冬天气,有人冻死并不算什么稀奇事情,古代贫富差距很大,一个穷人连饭都吃不饱,衣也穿不暖,难免是要被冻死的,只是面对这种事情,花郎他们就算尽可能的帮,却也是帮不上忙的。
只是这个时候,温梦的一句话突然提醒了花郎。
温梦望着那名衙役,道:“怎么会冻死人的,我们不是设立了一个基金吗,难道过冬的时候,没有给那些百姓送去棉衣棉被?”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花郎猛然一惊,他几乎快忘记这件事情了,兴许是这几天忙其他事情太甚,以至于连基金的事情都给忘了;冬天来临的时候,花郎是特别嘱咐要给那些穷人发放棉衣棉被的,他相信那些人不敢从中私贪,既然如此,怎么还有人被冻死呢?
衙役的神情有些奇怪,他望了一眼温梦,然后连忙说道:“夫人,那些棉衣棉被都是送了的,不过这跟如今我说的命案没关系。”
“命案?”花郎有些吃惊,冻死了人,虽说死了人,可也算不得命案吧?
衙役点点头:“被冻死的是城东福来客栈的陆福陆掌柜,他的福来客栈可是生意兴隆的很,他很有钱,怎么可能被冻死呢,可如今他真的被冻死了,所以李大人怀疑他是被人所杀,所以特来请花公子到福来客栈一趟。”
衙役的话说完,花郎猛然一惊,陆福在长安城虽算不得富的流油的人,可家资却也不菲,如果像他那样的人都能够冻死,只怕整个长安城要被冻死的人不知多少了呢。
也就是说,那陆福的死的确是很古怪的。
“走,我们去福来客栈。”
一行人踏着厚厚的积雪来的了福来客栈,因为今天是早上,再加上陆福死了,因此福来客栈空无一人,花郎等人走过客栈进了后院,只见福来客栈的后院竟然大的超乎了大家的想象,那后院几乎跟大户人家的府邸相类似了,有亭台楼阁,又小桥流水,当然,此时的小桥里的水是不流了的,全部结成了厚厚的冰。
后院被几堵墙给分割成了几小块,不过每一块庭院都是相连的,花郎看了一眼,发现后院共有三个小院,三个小院成合围之势,与福来客栈共用一个很大的庭院,那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就在那个共有的庭院里。
而此时这个庭院里却传来阵阵悲戚之声,众人望去,只见一亭台之中,有一人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亭台周围被衙役给守着,衙役外面有几个妇人在哭,看她们的样子,哭的很伤心,跟亭台里的那个人应该是有些关系的。
李景安就在亭台外面,当他看到花郎来了之后,连忙迎上前说道:“花公子,尸体我已经验过,是被冻死的。”
李景安和花郎认识两年了,在这两年里,花郎没少教他验尸之道,所以对于李景安的验尸结果,花郎是一点不做怀疑的,只是李景安虽然断出死者是被冻死的,可仍旧认为死者是被人谋杀的,那么这事就奇怪了,所以花郎还是要验一验尸体,看看能不能看出其他有用的线索。
通过检验,花郎发现死者面色萎黄,牙关硬,身体僵直,用酒醋洗得少有热气时,两腮泛红,面如芙蓉色,这些的确都是冻死的明证,只是有有一点很奇怪,那便是死者既然是冻死的,为何双手却是平放在桌子上的呢,按理说,死者被冻死,双手应该环抱胸前才是,这样是死者被冻死前的本能反应啊。
可是,死者并没有这样做,而之所以是这样的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死者是冻死的,可死者在被冻死之前,已经没有了意识,或者说,他被人弄晕了。
凶手可能知道大雪之夜很冷,所以并没有亲手杀死死者,而是迷晕了死者,随后死者不能动弹,自然是要被冻死的。
只是在这福来客栈的后院,福来客栈的掌柜陆福怎么就这样被人给迷晕并且冻死了呢?
看刚才哭泣的那些人,有几个跟陆福应该关系十分密切的,陆福带着亭阁里一夜不曾回屋,难道这些人就不奇怪吗,难道就没有一个人出来看看?
事情真是古怪到极点了的,花郎将自己检验的来的结果说了一遍,说完之后,李景安立马接道:“如此说来,这个陆福果真是被人给谋杀的了。”
事情的确是这样的,只是谁给陆福下了毒呢,花郎望了一眼那些哭泣的人,最后问道:“你们都是死者的什么人?”
这个问题并不难回答,所以很快花郎便知道了这些人跟陆福的关系,其中一名年纪稍大,应该有四十岁的妇人是陆福的原配夫人赵颖,另外一名三十多岁的妖艳妇人,是陆福的妾室明珠,至于另外一个二十多岁的妙龄女子,则是赵颖的妹妹赵雨,而这个赵雨在这些人当中,是唯一一个没有哭泣的女子,而她好像也不准备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
第1079章 因为争吵
在弄明白这些妇人跟死者的关系后,花郎和李景安等人更是惊讶,这些人跟死者的关系十分的亲密,可为何死者在外面冻了这么久,却没有人来看他呢,难道死者的被杀,是这些人合伙而为?
这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花郎实在想不通这点,再者,看这些人的情况,她们似乎也没有动机合伙为之.
因此,凶手必定是这些人中的一个人,可那个人会是谁呢?
花郎望着那几人,冷冷道:“你们跟死者的关系不错,为何死者被冻死了,你们也不出来找他呢?”说这话的时候,花郎将目光集中投在了赵颖和明珠身上,而这两个女人相互望了一眼之后,随即冷哼了一声。
而当花郎听到这冷哼之声后,顿时明白过来,这两个妇人只怕是争风吃醋了。
事情果不其然,在这两个妇人冷哼之后,立马指着对方说这都是她的错。
两人都这么说,只怕很难调查清楚,因此花郎让她们一个一个的说,最先开口的是赵颖,她瞪了一眼明珠,道:“花公子,事情是这样的,我与这个明珠关系十分不好,昨天晚上老爷因为要谁侍寝的事情而发愁,因此我们两人便争吵了起来,后来老爷感觉很烦,便离开了房间,我本以为他去找人玩了,也就没在意,自顾在自己的住处睡下了,可谁知第二天醒来,便发现老爷坐在这里给冻死了。”
赵颖说完,那明珠立马道:“花公子,我也是这样想的,因此老爷离开之后,我也在自己的房间睡觉了,至于老爷怎么会被冻死的,我却是不知道。”
他们两人说完这些话后,花郎心中暗笑,他没有想到,这陆福的死,竟然是因为两个夫人吵架,他无力劝架只好躲开;只是这两人说的对吗,陆福很明显是被人迷晕后才冻死的,他既然是被迷晕的,必定见过人才是。
不过,在花郎问这个问题前,他望着明珠和赵颖他们问道:“这陆福可有什么身体疾病,比如说突然痉挛之类的。”
赵颖和明珠两人听完之后,连连摇头,说他们的丈夫身体好的很,一点疾病没有。
见这两个妇人如此坚持,花郎也没有再说其他,而是将话题转移到了事情的核心上。
“你们两人一直都呆在屋子里,根本就没有出来过?”
赵颖点点头:“当然没有出来过,如果我出来过看到老爷他一个人在亭阁里,我怎么会忍心呢?”说着,赵颖突然哭泣起来,而她这刚开始互,这边明珠已经哭泣道:“大人明鉴,民妇在与这个女人吵过架后,便回住处休息去了,我可是那里都没有去的,再者说了,我也根本不可能谋杀老爷啊,我只是一个妾室,能够在这里立脚,全凭的是老爷的宠爱,如果老爷死了,我可是一点好处没有的,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会做呢?”
明珠的话倒还真有一些道理,这陆福死了,对明珠这么漂亮的一个妾室来说,的确是有些难以圆得通的,她几乎是没有任何理由要杀陆福的,可是如果这样想的话,赵颖的嫌疑便大了。
而当花郎将目光投到赵颖身上的时候,赵颖连忙说道:“我也是没有嫌疑的,因为我根本没有动机杀人。”
“怎么没有动机,如果陆福死了,你身为他的原配,这整个福来客栈不就成了你的?”
赵颖听到这句话之后,突然冷冷笑了笑:“花公子恐怕还没有弄明白吧,这福来客栈是我们赵家多年基业积攒下来的,只是我们赵家一直没有男婴,这才招了个入赘女婿,不过他虽是入赘,可这福来客栈的拥有权,一直都在我手里呢,所以说,花公子刚才说的那个动机,根本算不得是什么信息。”
听了赵颖的话后,花郎更是惊奇,如果是这样的话,这赵颖岂不是一点嫌疑都没有了?
可是听完之后,花郎又发现了一个疑点,那便是,如果这陆福只是一个赘婿的话,他怎么还敢迎娶妾室呢?
赵颖似乎看出了花郎的疑惑,于是解释道:“其实……其实这也是有原因的,我与陆福成亲二十多年了,可是却一直没有后代子嗣,这不管是对我们赵家亦或者是他们陆家,都是极其不孝的,因此陆福经过再三请求,我才同意他纳妾,可是不曾想,妾是纳了,可这妾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竟然跟我这个主母闹上了,真是岂有此理。”
赵颖说着,看了一眼明珠,而明珠则冷冷一笑,好像根本就没有将赵颖说的话放在心上,花郎看了他们两人一眼,随后将目光投到赵雨身上,道:“你呢,昨天晚上你可曾注意到陆福?”
赵雨神情及其不屑,冷冷一笑,道:“我才懒得注意他呢,他也不过是我们陆家的一个赘婿罢了,能够让他纳妾那是为了大局着想,可谁知他竟然分不清自己的身份,对那妾室千般宠爱,真是可笑极了,若是热闹了我们,将他们二人赶出这里都是有可能的。”
赵雨说的气愤,不过花郎却只淡淡一笑:“这么说来,昨天晚上你并没有注意陆福了?”
“这个自然,更何况昨天晚上雪下那么大,外面那么冷,谁会傻着走出来呢。”
花郎笑了笑:“你好像对你的那个姐夫并不喜欢?”
“他就是个贱人,我才不会喜欢他呢,若非姐姐一直跟我说好话,我立马就能将他给轰出福来客栈,哼。”
赵雨一点不掩饰自己对陆福的厌恶,这不得不让人怀疑,他会不会因此而害死陆福呢?
当面问是肯问不出来的,所以这赵雨是否是迷晕了陆福的人,只怕只有通过调查才能知晓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名管家模样的男子突然站出来说道:“夫人和小姐都不可能是凶手的,凶手一定是孙望,因为昨天下雪的时候,他跟老爷在这亭台之中喝酒,什么时候走的,我却是不知道的,不过他可能是最后一个见到我家老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