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六章 王文军的百万豪礼
第五百零六章 王文军的百万豪礼
王文军说完后,刘宝山果然没有再说什么。但是王清华的目的已经达到,也不必再做计较。分管工业的副县长见此情景,站起来要走。刘宝山却道:“既然来了,就一起听听吧。”说的阴沉至极,其中味道恐怕只有王文军一个人能体会到。接下来座谈会就开的就非常尴尬了,没有一会的功夫就草草结束了。本来安排刘宝山题字的事情,也因为不愉快的事情,取消了。不到下午四点,调研就工作结束了。
期间王清华观察了一下王文军,发现他竟然非常的冷静,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该说就说,该笑就笑,王清华就知道王文军已经成竹在胸了,肯定是想好了应付刘宝山的办法了。
果然,在承过县吃过饭后,王文军就手里提个包儿,一直跟在刘宝山的身后,在刘宝山下榻的房间里坐下来后,一言不发,却赖着不走,直到所有的人都说不打扰了,起身告辞。王文军才最后一个起身告辞。那个包儿当让就留在了刘宝山同志的房间里了。
王文军的这点小把戏,王清华岂有看不出来的道理。王清华从刘宝山房间从来,并没有直接回三零八,而是在另外一个楼梯口打了一个回旋,等王文军走出刘宝山的房间,马上折身回来,在刘宝山关门之前重新站在了刘宝山的面前。
“王书记还没有休息啊?”刘宝山对王清华的去而复回感到有些意外,就站在门口问了一句。
“哦,刘部长,是这样的。关于今天调研过程中发生的一些事情我想给你单独跟汇报一下。不知道方便不方便。”王清华站在刘宝山的面前,以请示的口吻问了一句。
“好吧。进来说吧。”刘宝山重新将王清华让进了房间,随之将门砰一声关上了。
王文军在发生群访事件事件后,欺上瞒下已经昭然弱市,不需再说。让刘宝山想不明白的是,王文军为何有如此大的胆量,敢公然干出这样的事情来。这种行为不能说是他权利的一种藐视。一个省委组织部部长要让一个县长下台,虽然还有个程序问题,但如果给廖天明和万重山打个招呼,他们也不敢不听。而王文军的行为似乎并不把他这个组织部长的威严放在心上。这让刘宝山非常的恼火,只是一个省委组织部长不便跟下面人当面发火罢了。
然而王清华是来点火的,并不愿意管这些权力、威严的事情,进了房间,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马上就看见身旁沙发上鼓鼓囊囊的黑色皮包,心想,这肯定就是王文军留下的的贿赂了,就装作很随意地拿起来,道:“刘部长这个皮包很不错啊,好像还是真皮的。”
刘宝山这才发现了那只皮包,马上愣住了。刘宝山也是在官场上混了多年的老手,马上就想到了,这个皮包肯定是承过县的干部留下的,至于是谁留下的,还不是非常清楚。再看一下那皮包的大肚子,就知道里面的东西肯定不少。如果告诉王清华这是自己的皮包,万一王清华拉开皮包一看,就全露陷了,你一个省委组织部长下来调研工作,带那么多钞票干什么。
想到此处,刘宝山就表现的一脸惊讶道:“这个包不是我的啊。”说着从王清华手中接过皮包,主动拉开了拉链,一踏踏厚厚的钞票就出现了两个人的面前。
不过,刘宝山既然已经说了不是自己的皮包了,表现的就不是尴尬了,而是震怒,将皮包放在茶几上,半天一言不发。王清华也不说什么,因为接下来的事情就该刘宝山演戏了,跟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王书记,你给我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吗?”刘宝山双手叉腰,站在那里,一脸的威怒,好像那皮包是王清华放在他的房间里的一样,不过他也知道,这只黑皮包肯定不是王清华放的,“太不像话了。这是什么行为,这是公然行贿。这是**。严重的**!真想不到下面的干部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把我刘宝山当成是什么人了。”
刘宝山气呼呼地骂了一通,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王清华也不理他,坐在沙发里等他骂完了,才道:“刘部长,你不要生气。在承过县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有责任。我向你保证,一定严肃处理。”停顿了片刻,在刘宝山的脸上扫描了一下,接着道:“关键问题是,刘部长知道这个皮包是谁的吗?”
王清华这个玩笑开的实在有些大了,他不应该这样问刘宝山。这样问刘宝山等于给刘宝山下套。如果刘宝山说,知道是谁的。那就等于是说刘宝山承认自己受贿,而且被王清华抓了个正着。道理还简单,既然你知道谁的皮包,为什么不退回去呢。
王清华的话刚出口,刘宝山的脸色果然不大对劲了,不过也没有办法发作。因为王清华的问题也再正常不过了。问是谁的皮包也是为了便于追查。
刘宝山看了一下王清华,来了一个概而论之的回答方式道:“还能是谁,肯定是承过县那几个小官僚嘛。难道还能是你王清华不成。”
其实刘宝山见到那个黑皮包就已经意识到,这个皮包肯定是王文军的,但也不能直接说出来。
“刘部长,你看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呢?”无论刘宝山如何发火,王清华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刘宝山不是什么好鸟,不可能没有收受过贿赂,如果不是自己今天抓了个正着,这一皮包的钞票估计就会悄无声息地纳入他的腰包,“要不就算了吧。反正我什么也没有看见。”
王清华故意含糊其辞,给刘宝山传递这样一个信息:你不用装模作样了,要是想收就收下吧。不过你要是敢收下,也就不能怪我不客气了。
要是别人说这样的话,刘宝山或许就相信了。然而这样的话出自王清华之口,他就不得不慎之再慎了,马上道:“清华,你把我看什么人了。不要说是这一皮包的钱,就是给我一座金山银山,我也不会动心的。”说完,马上觉得自己的口气好像是在给王清华承诺什么一样,沉默了一下接着以教育的口吻道:“清华啊,我们是人们的公仆,是党培养多年的干部,千万不能因为一己之私,伸手啊。”这句话像是在说王清华,也像是在说给自己听的。
王清华就窃笑了一阵,想不到一个组织部长,也会如此的狼狈。关键问题是,面对那一皮包的钞票,刘宝山并不是没有动心。只不过刘宝山明白,什么时候该伸手,什么时候千万不能伸手罢了。只是这次不能伸手的数额实在是有些诱人。王文军送来的皮包,鼓鼓囊囊的,起码由百万之巨。估计让王文军拎半天,手都会发酸。
“刘部长教诲的是。我一定铭记在心。”王清华相应了一句,也不说话,等刘宝山拿出对这些钱的处理意见。
过了一会,刘宝山才道:“你把皮包打开,咱们当面数一数,看究竟有多少。这件事,也不好在承过县张扬出去。我们还是回到市里后,由你们市处理吧。”
遵照刘宝山的意思,打开皮包,将一踏一踏的钞票码放在茶几上,整整一百踏,一百万元。
“出手很阔气吗。”刘宝山看着茶几上放的一堆钞票感慨道。此时的刘宝山已经放开了,他知道一旦拿出来,自己想要把这些钱带走已经是完全不可能了,而且差点让自己背上一个受贿**的罪名,心中对王文军自然是恨的牙痒痒。
不要认为官场上,每件事情都是轰轰烈烈的。正好相反,在官场上所发生的一切矛盾要比我们民间的生活平静的多,甚至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因为官场在一定程度上就代表了政府,是治理天下的,而不是打天下的,如果每天都是轰轰烈烈的局面,只能说明官员们治理无方,**横行。尽管这种做法有点“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的意思,各级官员还是宁愿这样相安无事,以保太平局面。
钞票清点清楚了,再放在刘宝山的房间里就不合适了,只好委托王清华暂时保管。
从刘宝山的房间里出来,王清华就马上把冯立杰和赵通叫过来,吩咐他们两个把钱送回了y市。
第二天,刘宝山同志的调研工作,照旧按形成进行,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刘宝山走到那里,照样向当地的干部群众了解情况,照样讲一讲自己的看法,照样说这并不是指导意见,而是一点看法而已。
而王文军似乎觉得自己的百万豪礼已经收买了刘宝山,在刘宝山面前显得更加殷勤了。他甚至有些上窜下跳的表现,有点一心想要盖过冯跃进,甚至王清华的意思。至今,他还无法意识到,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是一个被王清华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木偶。在他的眼里,大概根本就没有把王清华一个年轻的有些过分的市委副书记放在眼里。他甚至可能会觉得他的糖衣炮弹已经能够做到无往而不胜了。这大概才是他这个县长最大的悲哀。
第五百零七章 戏耍刘宝山
第五百零七章 戏耍刘宝山
从承过县回来,刘宝山又去厂矿企业转了两天,y市的基层党建工作,让这位省委常委组织部长基本还算满意,特别是对在厂矿企业搞的基层党组织建设,大加赞赏了一番。
调研工作结束后,照例有一个座谈会。廖天明、万重山及市委一班人都在参加人员之列。气氛搞的很浓厚,采用了圆桌会议的方式,大家围在一起,吃着水果,喝着清茶,谈论着y市的经济社会发展情况。虽然没有固定的程式,还是由万重山来主持。
首先是王清华把y市基层党建情况做了一个简短的汇报。当然,汇报的内容主要以富源乡和厂矿企业的基层党建为主。然后各部门单位发表谈看法,都是聊聊数语。大家都知道要把主要的时间留给刘宝山。
让王清华实在想不明白的是,刘宝山始终没有把王文军的事情跟廖天明和万重山沟通过只言片语。所以,在刘宝山临返回省城前,王清华又见了一下刘宝山,把那一大包,整整一百万元,送到了刘宝山的面前,想试探一下刘宝山到底是什么意思。
“刘部长,这钱我是暂时替你保管的,现在你要回省城了,还是带回去吧,也免得我再往省城跑一趟。”王清华把钱放在刘宝山的面前,笑了笑。
刘宝山的神情就严肃了起来道:“清华,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个王文军肯定有问题,要不然一个县长,怎么会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的钱,对不对?另外这是发生在你们y市境内的事情,还是由你们自己处理为好。我把钱拿回省城算怎么回事呀?”
看来刘宝山也知道这一百万是一块烫手的山芋,不,应该是王文军是一块烫手山芋,并不想插手过问。
王清华却不依不饶道:“刘部长,话不能这么说。事情虽然发生在y市境内,不也在你的领导之下吗。再说了,本来是我这个副书记无意间碰上的。即便是让市委处理,也应该交给廖书记他们。我这个分管党群的副书记也不便过问。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王清华说到这里,看了一下刘宝山,接着道:“要不……你给廖书记说一声,把钱交给廖书记。再由廖书记决定如何处置,你看怎么样?”
刘宝山其实也知道,让王清华一个分管党群的副书记去处理这么一个**案,而且没有什么正式的任命文件,是不符合相关政策的。然而他只想全身而退,才不愿意管什么符合不符合政策的事情。
而王清华的意思已经是暗含了讽刺。你一个省委常委组织部长,对下面的**案视而不见,想一走了之,未免有些太过分了。要是在过去,廖天明肯定会责成纪委去查,而现在廖天明和万重山已经站在同一个战线上了。一旦把钱交到廖天明的手里,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不了了之的。所以王清华必须让刘宝山把这笔让刘宝山带回省城,让刘宝山把钱交给省纪委的手中。要不然自己苦苦设计的计划,估计就要泡汤了。而王清华坚信,刘宝山绝对不会把钱交给廖天明手中。因为交给廖天明就等于说他刘宝山在向廖天明示好。一个省委常委组织部长这样做就太掉价了。
“清华啊。廖书记那儿,我看我就不见了吧。由你代为全权负责。完了之后,我跟他说一声。你看怎么样?”刘宝山打了一个迂回战术。
王清华心中却想,怎么样个屁。少给我开这种空头支票,你说完了之后,跟廖天明说一声,到时候你说自己忘了,我能拿你怎么样。既然你刘宝山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了,眉头一皱,故意沉默了一会,道:“刘部长,要不这样吧。反正省纪委和中纪委的人,我也挺熟的,要不我直接交给他们算了。你看……行吗?”王清华故意把声音拖得很慢。
王清华的这话一出,刘宝山的脸色马上就发生了变化。如果把钱交给省纪委还好说,一旦交给中纪委,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当然要看王清华这么给中纪委说了,如果王清华说,他刘宝山收受了贿赂,被自己发现了,没办法了才交出来的。那说不定中纪委查的恐怕就不是王文军一个人了,到时候难免连他刘宝山一块盘问、询查。
刘宝山是没有资格说自己是干净的两袖清风的,被中纪委的同志三问两查,弄不好会看出什么破绽,把他的老底子都抖搂出来,事情就更加麻烦了。
刘宝山急忙摆手道:“这么一件小事情,就不必麻烦中纪委的同志再下来了调查了。我看还是由我把钱带回省城,请示一下王大成书记,由省纪委下来调查调查就算了。”被王清华bi到了死胡同的刘宝山终于做出了让步。
王清华马上笑了笑道:“好吧,那就谢谢刘部长体恤下情了。”站起来握了握手,把钱放在刘宝山的面前,转身离开了。
回到三楼,却发现好两三天都没有见到马妮了,新来的服务员见了自己怯生生的,也不敢说话,心中疑惑,就问了一句:“这两天怎么不见马妮上班呢,是不是工作调动了?”新来的服务员急忙道:“马妮这两天发烧住院了,没有来上班,我临时顶她几天。”
不想刚坐到沙发上,一口茶还没有喝进嘴里,廉根奇就上敲门进来了。进来后,站在那里满脸堆笑,王清华让坐也不敢坐,半天才道:“王书记,我工作失职,你批评我。”把王清华搞的有些莫名其妙,就端起茶杯一边喝茶一边问道:“你有什么工作失职啊?”也是习惯了廉根奇这种什么事儿都大动干戈,自我批评的毛病,其实压根就没什么事儿。
廉根奇这才道:“马妮生病了,我也没有给您汇报……”说了一半却不往下说了,看着王清华的脸色,好像是自己真的犯了什么弥天大罪一样。
王清华冷笑一声道:“马妮是你们菊园的服务员,生病为什么要给我汇报呢?”略微停顿了一下,就以批评的口吻道:“廉经理,不是我想说你,你也是一个经理,应该有一个经理的样子。不要总跟个服务员似的,围着我这个客人转。你应该主要的精力都放在酒店的管理上。现在已经是市场经济了,市里的很多酒店已经都了新的变化和起色,就是菊园还是老样子。难道你就不觉得工作失职吗?”
其实王清华也知道,菊园有没有变化,绝不是廉根奇一个人能说了算的,只是想说一说廉根奇,随便找了一个理由。
廉根奇当然大气也不敢出,点头如鸡啄小米。说完了,王清华话锋一转,接着问道:“马妮现在怎么样了?住哪家医院呢?”
对廉根奇这样的人,就得耍点手段,先把他镇住了,再问他正经事儿,要不然他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甚至做出一些很不堪的事情来,说不定想歪了也不一定。
廉根奇这才急忙如突然醒悟一样道:“马妮就住在市直医院的高干病房,我亲自给安排的,现在已经好多了,再休息几天应该就没事了。”
“你说马妮住在市直医院的什么病房?”王清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廉根奇说完之后,又重新问了一遍。
廉根奇急忙道:“住在高干病房。我主要是考虑马妮一个女孩子,害怕有什么意外,高干病房条件比较好一些。就是有个突发事件也有专人照顾。嘿嘿”廉根奇说完,好像觉得自己做的非常不错一样,笑的有点讨好的意思。
“你这不是胡闹吗,你们一个宾馆的服务员生病了就要住在高干病房,你这个经理生病了不要住到天上吗。一个女孩子怎么了,女孩子就比别人娇贵吗。要是真怕出意外,直接住到重症监控室不就完了吗。”王清华明白廉根奇的意思,还是忍不住说了他几句。
廉根奇却没当回事,脸上肌肉动了动,作为笑容,算是给王清华交差了。
跟廉根奇唠叨了几句,王清华还是决定去医院看看马妮。尽管这样做有些不妥,但如果从亲民这个角度上来讲,也算是能说的过去。就由廉根奇陪同着,一起去了医院。临走的时候,王清华特意交代廉根奇,不要惊动医院的任何一个人。廉根奇自然知道王清华的意思,点头笑了笑道:“请王书记放心,我谁也不会给说的。就当今天什么事儿也没有发生过。”廉根奇虽然也是好意,可话说出来总让人感觉那么的别扭。
马妮一个人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一见王清华进来,急忙要从床上起来。王清华急忙过去摁住了马妮的肩膀道:“你就不要动了。刚才听你们廉经理说你生病了,我正好过来有点事儿,就顺便来看看你。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
王清华不想让马妮知道自己是专门来看她的,如果那样会让这个小姑娘产生太多的想法。不过马妮还是显得非常的激动,伸手抓住王清华的手,泪水几乎都要流出来了:“谢谢王书记能来看我。我已经好多了。出了院,我马上就去上班。一天见不到王书记,我心里就像少了个什么东西似得……”马妮说着竟然哽咽了起来。
王清华明白马妮的意思,却不能点明,只好安慰道:“你好好休息吧,不用着急,廉经理已经给我重新安排了服务员,你就安心养病要紧。”
又说了几句话,和廉根奇一块离开了医院。
第五百零八章 钱氏父子的经济政治学理论
第五百零八章 钱氏父子的经济政治学理论
不管怎么说,王清华的心里还是觉得乱七八糟的。出了医院的门,脸上一直阴沉沉的。廉根奇跟在后面也不敢说话。回到菊园,王清华忽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少了个什么东西一样。不想前几天还没有的感觉,见了一下马妮竟然有了。
不过现在王清华已经无暇顾及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了。就连晚上钞爽打来电话说想来过来看看王清华。王清华也借故推脱了。钞爽想来看看的意思是非常明白的,只不过是换了个说法罢了。
如果廖天明和万重山二虎相争的话,或许这两个人都还能保住,现在他们抱成一团了,情况就很难说了。这两个人毫无疑问都是有问题的,虽然没有谭明月、裘学敏那么严重,但也不绝对不干净。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现在官场的干净人恐怕已经寥寥无几了。
上京的事情,钱坤父子已经给安排好了。王清华觉得也不能再拖了,见了一见这位李老或许对自己而言是一个转机。这个副书记不能再干下去了。如果一直这样干下去,即便自己不犯错误,也要被人排挤的无处容身的。廖天明和万重山抱成一团,必然把自己撂在了一边,让自己向唐福云、向平顺那些地方势力靠拢是绝对不可能的。如果真要那样的话,自己就变成这些人的走狗了,自己这个副书记干的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在x市干副市长呢。
秋凉时节,王清华给廖天明编了个理由,跟钱坤父子一块上京了。一应物品全是钱坤父子准备的,王清华倒没有费什么心。再说了,自己现在基本算是个穷光蛋,一无所有,就是想准备点什么礼品、钱物,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上京之事,事关重大,知道的人越多当然越好,王清华连车都没有开,直接乘了公共汽车先去了x市。钱坤父子早就等在了车站。没有在x市做任何时间上的停留就乘飞机去了首都。
“王市长,”直到上了飞机,钱百万才对王清华道:“你的事情,钱坤也给我说过一些。我觉得你还是有点太耿直了,必要的时候可以权益从事的。现在的官场上,什么时候不是权钱交易呢。”
钱百万说的很含糊,并没有具体指什么事情,王清华看了一下钱坤。钱坤笑了笑道:“三哥,我老爸说的是你跟权大公子的事儿。既然权大公子已经找上你了,我想肯定跟他老子权红河有关系。即便是你不答应跟他做这笔交易,总也会有人答应他的。我爸的意思是说,你没有必要为了这件事情,得罪权红河。”
王清华点了点,也承认官场上权钱交易的事情是再正常不过了,到了市一级党委政府就更加严重了,甚至可以说是用钱买官也一点不过分。可是从王清华的心理上而言,还是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现实。
钱百万见王清华不说话,就继续道:“王书记,我是个大老粗,说的话不知道对不对。人们常说,不能改变环境就要适应环境。我的理解是,要改变环境就必须先适应环境。现在的大环境已经成这个样子了,即便是要改变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改变得了的。所以我觉得权红河这条线,还是不能断。”
王清华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不是我不明白,但是要让我给那些贪赃枉法的权贵低头,我宁愿不干这个市委副书记。我想正义还是能战胜邪恶的,谭明月、裘学敏,还有那个省委副书记顾梁,不是都倒下去了吗。”
钱百万摇了摇头,对王清华说的话并不以为然,略微沉默了一下,接着道:“x市的那几个大贪巨恶是倒下去了。可是隐藏在这些大贪巨恶身后的保护伞并没有倒下去。顾栋现在不还在四处活动吗。说明什么呢?除奸若不尽,春风吹又生。再说了,这三个人在一定程度上已经超越了贪赃枉法的范畴。国家肯定是不能容忍的。要是他们几个只是贪污的话,恐怕并不会那么轻易倒下去。国家除掉这几个人,我也想也是一种权宜之计,想剪除一些顾栋的羽翼,给顾栋一个警示。”
说到这里,钱百万看了看王清华,继续道:“按照你的性格,也许会从内心看不起甚至憎恨那些和稀泥的官员,可偏偏那些会和稀泥的官员总是平步青云、步步高升。这也不能不说是一个时代的特征。我是一个做生意人,总喜欢从经济的角度考虑问题。我觉得我们国家目前的情况还根本不适合把一切都搞的那么透明化、公正化,有时候还真需要去和一和稀泥。国家的大政方针政策老百姓是不会理解的,也不能给老百姓说的太清楚了。虽然从表面上看,我们这个国家现在已经足够的富强了,在世界上的地位也是与日俱增。但是暗地里也存在很多方面的弊病和危机。周边国家对我们国家的骚扰从未停止过,内乱也是时有发生。国家要随时做好打仗的准备,要打仗就需要钱,就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这些钱,这些人力物力从哪儿出,还不是要我们这些老百姓承担。要老百姓承担,就要收取高额的税费。老百姓当然就不乐意了。而地方官员也会趁火打劫,从中牟取个人利益。比如煤、电、石油、电信等国有企业,高层**,地方上的卖官买官就在所难免了。”
钱百万说到这里见王清华的脸色不大好看了,就停下来不说了,看了一下钱坤。钱坤急忙给父亲解围道:“三哥,我爸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就拿权经纬的事儿来说。这个权经纬我还是了解一些的,他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公司,说白了就是利用他老子手中的权力抢夺工程,然后把抢夺下来的工程,交给一个天马公司。他从中获取工程总额百分之八的好处。有些部门不是不知道这种情况,但是有权红河的脸在那儿摆着,大家也都不好说什么。权经纬刚开始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还有人到省里告状,结果材料递上去以后,就杳无音讯了。大家也就不告了。”
王清华不解道:“难道权红河一个堂堂省长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干出这种违法乱纪的事情,而不闻不问?难道就宁愿置党纪国法于不顾?”
钱百万笑了一声道:“大家总是说法不容轻,国法大于亲情,可到了真正落在自己的头上,谁又能保证亲情就比国法大呢。谁又不是顶着违法乱纪的行为,来保护自己的亲情呢。更何况,权经纬是权红河的独生子,权红河怎么会舍得将自己的儿子送进大牢呢。在这个问题上,权红河的想法跟咱们普通老百姓是没有什么区别的。打个比方说,如果钱坤兄弟两个犯了法,我会这个当父亲的会怎么办?当然,就算是倾家荡产也要把他们保下来。”说到这里,钱百万又觉得自己的话虽说只是一个比方,也多少有些晦气,就补充了一句:“不过,我相信钱坤兄弟两个人是不会干出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的。顶多就是个小错不断大错不犯。”估计也是知道钱坤兄弟二人的德性。
飞机很快到了首都机场,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马上去拜访李老已经是不可能了。钱百万早就给钱氏集团在首都宾馆挂过了电话。三个人出了机场直接上了一辆黑色的奥迪,直奔钱氏宾馆下榻。
去了钱氏宾馆后,在王清华的要求下,钱氏父子并没有将王清华的身份透露给宾馆里的经理。大老板来了,经理当然要热情款待,但也不能太过分了。太过分了,老板会说你一个经理不会精打细算,随便浪费钱财。弄了七八个菜,两个汤和一些主食,就算结束了。钱百万果然对这位经理的做法很满意,不过有王清华在场,也不能显得太抠门了,就吩咐钱坤按最高规格配餐。经理这才把鱼翅、鲍鱼、熊掌、燕窝等名贵饭菜上了一大桌子。
王清华一边吃饭,一边说,有些过了,三个人吃饭,那儿吃得了这么多东西。钱百万虽说心疼,嘴上还必须说:“第一次在首都招待王书记,一定要让王书记吃好。”他岂能不知,钱氏集团今后要想进一步发展,肯定离不开面前这位市委副书记的支持。而更让他觉得值得投资的是,面前的这位市委副书记的年龄只有二十多岁,如果不出什么问题,今后的前途可以说是不可限量。钱氏集团当然也就可以跟着财源滚滚了。这样的前期投资还是非常值得的。
吃完饭,钱坤就问王清华要不要出去看看首都的夜景。王清华道:“还是算了吧,明天还有正事,哪儿有心思看什么夜景。”钱坤却道:“明天的事情你就放心好了,老爷子已经安排好了,你只要过去坐坐就可以了。以你现在的水平,肯定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王清华就问:“你家老爷子到底给这位李老准备了什么礼物,你们父子俩怎么事先也不给打个招呼呢。”
钱坤就笑了笑道:“准备了什么礼物,你就不用问了,反正肯定是李老喜欢的。而且是他求之不得的。”
第五百零九章 绣花鞋的来历
第五百零九章 绣花鞋的来历
王清华就半开玩笑的问道:“既然连李老都求之不得的东西,你们父子俩是怎么弄来的啊。难道说你们父子的神通比这位李老还要大?”
钱坤神秘道:“我们父子的关系,当然没有人家李老的神通大了。但很多事情并不是谁的神通大,谁就能弄到好东西。这些事情,还要将就个机缘。”
王清华推了钱坤一把道:“你小子少给我来这一套,什么狗屁机缘,我看肯定是你父子二人向别人巧取豪夺的东西。实话给我说,到底是什么东西。”
钱坤再隐瞒就没意思了,对王清华笑笑,去了父亲的房间,一会提过来一个密码箱,放在王清华的面前,利索地对上了密码,将箱子打开了,又一层一层将黄色的绸缎打开了。一双小的不能再小的绣花鞋就露了出来。
“这就是你所谓的宝贝?”王清华用两根手指将绣花鞋从密码箱中夹出来,“这玩意恐怕有些年月了吧。你说李老就喜欢这破玩意?”王清华将绣花鞋挑起来,皱着眉头问道。
钱坤笑了笑道:“这你就不懂了,个人爱好不同吗。现在收藏什么的都有,李老就是喜欢收藏这些稀奇古怪的女人东西。听我家老爷子说,李老家里像这样的绣花鞋有好几箱子呢。不过没有一双能超过这双的。”
王清华问:“你送的这双绣花鞋有什么好呢?”
钱坤道:“好倒没什么好的,就是历史比较悠久,是元末明处时富家小姐的绣花鞋。而且最难能可贵的是,这个富家小姐的祖上曾是元朝廷的重臣,叫什么察尔窝阔台。你也大概知道,外族入住中原后,一般是要对中原的一些风俗进行革新。元朝时期的革新没有清朝时‘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那么严重,但是对中原女人缠脚却恨恶痛绝,明令禁止女人严禁缠脚。对女人缠脚,要施以重型,跺去双脚,以示惩戒。而元朝重臣的后代子嗣都要缠脚,就是对历史的一个佐证和反驳。在历史考据上有非常重要的价值。”
王清华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道:“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了,你刚才的话从逻辑上都讲不通,不要什么考据了。一双绣花鞋,你怎么知道就是元末明初的?”
钱坤笑了笑道:“说来也是这位做鞋的富家小姐有心,当然也可能是作为富家小姐闲的实在没事干,竟然在鞋帮子里面绣上了做鞋时的年月和自己的大名。要不然我们这么可能知晓呢。”
王清华将鞋帮子翻过看了一下,里面果然有两行小字:扎尔哈伊高娃,正至十六年八月廿六日。也就是说,这双绣花鞋是一个叫扎尔哈高娃的蒙古贵族姑娘,于元文宗皇帝末期,在自己的闺房中做的。当时正是朱元璋带领徐达、常遇春一帮草莽豪杰起义的时候,而这位姑娘竟有闲情逸致在闺房中膜拜中原女人缠足的陋习。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忽必烈能用金戈铁马驰畅万里,却灭不掉中原文化的一个陋习,别说的忽必烈了,就是此后的清朝的几位明君顺治、康熙、雍正、乾隆,也只能对此表示爱莫能助。这一点在泱泱华夏文明中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王清华看完了,重新将绣花鞋放进密码箱里面,还是觉得不以为然道:“这玩意是真是假,恐怕很难鉴别,元朝到现在已经有数百年的历史了,这鞋又是纯布料做的,怎么可能保存的这么完好。我看八成是后来的人做的。”
钱坤不能直接驳回王清华的观点,只能就是论事道:“你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话锋一转接着问道:“你知道,我家老爷子为了这双绣花鞋花了多少银子吗?”
王清华不解问道:“多少,总不会超过这个数吧。”说着伸出了一个手指头,意思是一万。
钱坤马上道:“三哥,给你交个底儿吧。为了这双绣花鞋,老爷子整整花了这个数。”说着也伸出了一个指头。
王清华就有些惊讶地问:“你是说十万?也未免太夸张了吧。一双破鞋,值这么多吗?”
钱坤摇了摇头道:“三哥还少说了一个零,整整一百万。”说怕王清华心里过意不去,就解释道:“其实这双鞋并不值那么多钱。关键是收藏这双鞋的老太太实在太刻薄了,说她不要金不要银,只要我家老爷子给他们村建一座标准小学就可以了。老爷子也正好想捐助一下贫困山区,就同意了。马上给了村里一张百万支票。老太太倒没什么,只是将绣花鞋双手送给了老爷子。那村长激动的差点没哭出来。非要用老爷子的名字给学校命名。你想这不要闹笑话吗。老爷子就死活不同意。”
王清华问:“你家老爷子为什么不同意呢?他赞助的学校,用他的名字命名也很正常啊。现在的很多学校都是这样搞的,就是为了纪念有钱人的善举吗。”说完,王清华又加问了一句:“光听别人管你叫老爷子叫钱百万,我想肯定不是你家老爷子的真名。那你家老爷子到底叫什么名字呢?”
钱坤不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道:“老爷子当然不叫钱百万了,世上哪儿有人叫这样的名字呢。我家老爷子的名字说出来,倒没什么,不过要是挂在学校上面就会让人笑掉大牙了。老爷大号赶牛。在农村里,大人教育不好好学习的孩子,总会说,你不好好念书今后打牛沟子后半截,就是赶牛种地,受苦受累的意思。你说一个学校里的孩子都赶牛去了,那上学还有什么意思呢。所以老爷子坚决不同意把自己的名字挂在学校上面,最后只好一切从简,把那个村的村名挂在了前面,叫xx村小学。倒是立了一块纪念碑,把当时的事情叙述了一遍。当然用绣花鞋做交易的事情,也不能写在上面,就说是老爷子路上听了村里一位老太太叙述山里孩子上学苦,当时就大发善心,在村里修了一座学校。其实说句老实话,要是让我家老爷子平白无故地发善心一下子出一百万,那简直比登天还难。反正我记得的他给无论给哪儿的捐助从来都没有超过过十万。”
王清华倒不在乎钱百万捐款的事儿,也禁不住哈哈笑道:“看来就算是刻在石碑上的历史也是不可靠的。”
两人又说了一会闲话,就十点多了,钱坤就试探性地问王清华要不要找个小姐服务服务,也解解疲乏。
王清华就指着钱坤笑了笑道:“你小子什么时候都是死性不改,你需要的话,自己去找,不要把我也拉上。小姐这玩意,我王某人可消受不起。”
钱坤咧着嘴坏笑了一下道:“你现在是领导了,干什么都要注意形象。”说完停顿了一下,马上接着道:“你未免有点太谨慎了。咱们身在首都,也是神鬼不知的事情,你怕什么。你知道吗,就连兰新天也过不了女人这一关,你离开x市之后,我就听人说,他跟电视台的一个女记者勾搭上了。而且打的火热,整天形影不离。当然人家也有理由,跟踪报道嘛。”说着又是一阵的邪笑。
钱坤说的可能是事实,但王清华还是维护了兰新天的形象道:“你们这种人,见风就是雨,一个女记者报道市长的活动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嘛。难道让女记者坐在电视台凭空想象啊。我相信兰新天的为人。”
话虽这么说,王清华的心里还是想:什么神鬼不知,难道你钱坤父子就不是人了。就算你们父子再对我忠心耿耿,谁能保证你们两个人没有说话走嘴的时候。万一说出去了,估计我就成第二个兰新天了。
钱坤知道自己说服不了王清华,也没办法说服王清华,就只好笑笑道:“但愿如此吧。”
一夜醒来,已是早上七点半了,王清华从床上嚯地坐起来,看了一下时间,不由在自己脑门子上拍了一巴掌。即便是上任市委副书记,王清华也从来没有丢下过早起锻炼的习惯,一般情况下,早上六点半会按时起床。除非晚上钞爽在,早上可能会温存一会,顶多也就拖到六点五十。今天却一下子睡到了七点半,心中难免一阵后悔。不过看样子,自己起的并不算是晚,要不然钱坤父子肯定会过来叫自己的。
昨天晚上钱坤到底有没有干龌蹉的事情,王清华就不可而知了。
洗漱完毕,刚坐在沙发上,钱坤就进来了,笑着问王清华晚上睡的好不好。王清华点了点头,绕开了话题道:“咱们今天什么时候去见李老?”
钱坤呵呵笑道:“我家老爷子一大早就出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应该就是办这事儿去了吧。”说着眼睛就显得有些眉飞色舞了。
王清华疑惑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大早上就吃了兴奋剂了?”
钱坤笑了一下,附耳低声道:“三哥,昨天晚上你没有找个服务员真是亏大发了。想不到这儿的这儿的日本v姐如此够味。”说着嘿嘿笑了两声。看来昨天晚上钱坤还真没有干什么好事。王清华摇了摇头道:“青山一改本性难移!”钱坤也不计较,又嘿嘿笑了两声,笑的一脸得意。
第五百一十章 大闹天堂鸟 上
第五百一十章 大闹天堂鸟 上
两个人正说着话,钱百万就从外面敲门进来了,看上去风尘仆仆的样子。王清华急忙问:“怎么样?”钱百万笑道:“一定安排妥当了,下午六点钟去李老家里。”
“下午六点?”王清华有些疑惑,不过马上就明白了过来,这个李老也是不愿意张扬,让别人看出来自己跟外界的接触。毕竟是已经退居二线了,虽然虎威尚存,也不想让别人说自己干政。
一整天又无所事事了。钱坤就提议道:“三哥,要不我们在王府井逛逛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钱百万也符合儿子道:“坤儿说的对,王书记也不经常来首都,你们就去随便逛逛吧。我在酒店里还有点事儿,就不陪你们了。”钱百万也知道自己跟在两个年轻人后面,会让年轻人拘束,干脆先提出来不去了。
盛情难却,王清华只好道:“好吧。那就随便逛逛吧。不过我先把话丑说在前面出去了可不需随便给我买着买那。这次已经很麻烦你们父子了。你们再要是为我花钱,连我都觉得无地自容了。”
钱坤就玩笑道:“行了,知道了。全天下人都知道你王书记廉洁奉公。出去后,各自消费总可以了吧。”说着拉了王清华就往外走。
让王清华没有料到是,在天子脚下,竟会发生了一些意外的事情。
两个人从酒店出来,开了车,说是去王府井逛逛,倒也没有什么真正的目的,也是钱坤诓父亲的一个幌子,就跟着汽车上的导航仪,边走边看。离开了父亲,钱坤就像是脱了缰的野马一样,显得异常兴奋,对王清华道:“听我大哥说,首都五里屯有个天堂鸟,是个好去处。我们也去看看吧。”
王清华明白钱坤所说的天堂鸟是什么地方,就正色道:“还是不要去那种地方的好。咱们两个人生地不熟,万一出点什么意外,就麻烦了。”
钱坤却财大气粗道:“怕什么,大不了被他们宰了,也就是多给些钞票的事情。”说完又激王清华道:“三哥,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谨慎了,干什么都畏首畏脚的,是不是当官的都这样啊?”
王清华也不跟他计较,笑了笑道:“既然当官就要受当官的约束,就要有个当官的样。不能什么事情都任性而为,要不然肯定是要出问题的。就拿这次来首都见李老吧。你也知道,如果按我的性格,是不会向让低头的。可目前的情况是,不低头也不行。如果你不给一部分人低头,就制服不了一部分人。说句肉麻的话吧。如果我不见李老,今后在y市能不能保住还很难说,就更谈不上为民请命,为民谋福了。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王清华点了点头道:“你说的道理肯定是对的。不过也不能太委屈了自己。在首都,咱们俩谁也不认识,怕什么呢。再说了,人家敢正大光明地开店,难道我们就不敢去?”
王清华见拗不过钱坤,也知道钱坤死性不改的毛病,只好笑笑道:“那好吧,我跟你一块去。但是有一点,你愿意怎么样怎么样,我只围观,不下水。”
这已经是王清华的底线了,钱坤也不好再勉强了,不过也没有忘记玩笑地挖苦了王清华一句道:“好吧。全天下的男人,就你一个人洁身自好。”
按导航仪的指示,汽车在公路上七转八拐,就到了五里屯,又沿路找了找,很快就看到了天堂鸟的招牌。王清华本以为这种地方肯定是龌蹉不堪,肮脏杂乱,走近了却发现是一座气势辉煌的门楼,门楼高大雄伟、雕梁画栋,门里门外也是修整的井然有序。一名保安站在门口的石阶上面站岗,两眼平放,目不斜视,比y市市委门口站岗的警卫有过之而无不及。门口是两名来回巡逻的保安。
钱坤开着奥迪奥迪直接进了大门,石阶上的敬畏马上向汽车敬礼致敬。王清华就不免觉得有些滑稽,道:“你说这种地方,还搞的这么严肃,有这个必要吗。”
钱坤不以为然道:“三哥,这你就不懂了。这就叫提升服务品质。在首都,大官儿肯定是不会来这种地方的。来的除了宴请别人的商人,就是那些手握实权却没有什么地位的小官吏。在政府,他们是享受不到这种待遇的。在这里让他们享受一把,也算是满足一下他们的心理需求。当然了,人们常说宰相家的奴仆七品的官。在首都就算是再小的官,也肯定是正处以上。至于副厅、正厅,那也是随便仍块石头就能扎死一大片。”
王清华开着玩笑,较劲道:“那你现在扔块石头,看能不能扎死一大片。恐怕你扔块石头就只能扎死我这个下乡的副厅级了。”
钱坤知道自己的话,说的有些过了,就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笑了笑,也没有再说什么。
拾阶而上,穿着迷你裙的服务小姐笑脸相迎,拉门,进大厅,马上有服务员迎接过来,毕恭毕敬问道:“二位先生,是洗澡还是按摩?”王清华一直在大厅里四处看,也不管钱坤如何安排,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钱坤就低声对王清华玩笑道:“三哥,洗澡按摩总部犯错误吧?”王清华也不好说什么了,再则,钱坤乱搞去了,自己也没什么事儿可做,就点了点头道:“好吧,我洗澡按摩,你自由活动。”
钱坤就看了一下挂牌价,给王清华点了一个价格最高的洗澡按摩全套的服务。王清华急忙制止道:“老六,你是不是打算害我啊,一千八百八,这么贵的服务,能没有乌七八糟的东西吗。”
钱坤一副爆发或看乡巴佬的眼神道:“三哥,你也太老土了吧。你以为这儿是x市啊。一千八百八,也就是个基本服务了。你想玩,这个价钱人家还不让呢。你可知道这儿的小姐全是大专以上学历,甚至还有研究生。”
王清华嗤笑一声,以讽刺的口吻道:“难道这玩意跟学历还有什么关系吗?是不是学历更高的小姐就更能满足男人的生理需求?”
钱坤道:“这你就不懂了,学历跟生理需求当然没有什么关系。却跟心理需求有绝对的关系。一些暴发户,就是喜欢高学历的小姐。说什么,高学历小姐虽然长的一般,但素质好。”
“草!”王清华忍不住骂了一句,“根本就是钱霸逻辑!无外乎就是想从大学生身上试刀。这些大学生也是恬不知耻,干什么不好,非要干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让别人看不起。如果她们的父母知道她们在外面干这种没有廉耻的事情,还不气的自杀啊。”
钱坤笑而答道:“市场经济,有钱才是王道。我可听说在天堂鸟里服务员的小姐,除了待遇丰厚,每月有数万甚至十数万元的收入外,每年还有带薪休假,公费处境旅游等等,就算是垄断企业的职工都不敢想的待遇。而她们整天的工作也就是伸伸腿,笑一笑,再稍微动一动就算完事了,何乐而不为呢。”
王清华忍不住骂道:“你这简直是狗屁逻辑。照你这样说,难道一个人,为了钱,难道连脸都不要了吗?”
钱坤见王清华发火了,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好赔笑道:“三哥,不要生气。你生这种气有什么用呢。我们还是干正事吧。你洗澡按摩,我自由活动。”说着拉着王清华在吧台交了钱,吧台服务员又问明了两个人的消费情况,就分别由两个服务员引着去了不同的地方。
按摩的时候,王清华想验证一下钱坤刚才说的话,就问按摩师:“我听说你们天堂鸟的服务员都是大专以上学历,你是什么学历呢?”
按摩师莞尔一笑道:“不瞒先生,我是首都xx大学毕业,现在正在攻读硕士研究生。毕业后才在天堂鸟学的按摩手艺。你要不信的话,我可以让你看我的学历证书。”说着就要从坤包里给王清华取证件。
王清华摆了摆手道:“算了,不用了。你是什么学校毕业的跟我没有关系。”
不过王清华还是马上感到一阵错愕,难不成真如钱坤所言,xx大学可算是全国的名牌了,想不到学生也会干这样的事情。这是金钱的驱使,还是道德的沦丧。王清华一下子陷入了长久的困惑和迷惘之中。
不想此时的按摩女的手已经开始不安分了,在王清华的身上摸来摸去的,脸上似乎也泛起了某种红色的光晕。
眼看着手就要游走到王清华的关键部位了。情急之下,王清华一把抓了过去,不想用力过猛,那服务员啊——地叫了起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王清华说着起身准备离开。不想刚才还看上去还斯斯文文的服务员马上换了一副面孔,挡住在王清华的面前,冷冷地笑了一声,阴阳怪气道:“小伙子,外地来的吧。打了人就准备这样走啊?”
王清华不想跟她计较,只想尽快离开这种是非之地,甚至后悔跟钱坤来这种地方了,定了定神道:“好了,我也不跟你计较。你告诉我,怎么样我才能离开?”
第五百一十一章 大闹天堂鸟 中
第五百一十一章 大闹天堂鸟 中
那小姐看着王清华,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道:“想要离开也容易,把医药费付了,你马上就可以走人。”
王清华的握力虽大,一抓之下,那小姐的手腕上自然会落下一圈红印,但是要说医药费,根本就是不沾边的事儿,看来这服务员是纯心想讹诈了。
“你说吧。我给你出医药费,多少钱?”毕竟人生地不熟的,王清华不想惹是生非,想掏点钱打发了算了。
“一万!”那小姐语气坚决说道,同时将手伸到了王清华的面前。“掏钱走人!”那小姐又补充了一句。
“一万?”王清华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的手是用金子做的,还是用钻石镶的?”王清华不想多纠缠,从口袋里掏出一千元,扔在按摩床上,提了衣服,边走边道:“就这些钱,你爱要不要。”王清华已经有些忍无可忍了。他不想惹是生非,可也不愿意受一个小姐如此欺辱、讹诈。
“打人啦——”那小姐见王清华要走,竟然一把抱住王清华,大声喊了起来。声音刚出,马上几个彪形大汉闻声赶来,哐一声将门踢开,进门就抓了王清华王清华的肩膀,准备动手。
王清华见情形不对,再忍已经是不可能了,略微一耸肩,那彪形大汉的手立马从王清华的肩膀上滑落了开了,由于那彪形大汉用力过猛,被王清华这一招接力用力摔的差点爬在地上,急忙站稳了,阴笑了两声道:“年轻人,看不出来还真有两下子啊。”说着向身后一招手,后面的 几个打手模样的年轻人马上将王清华围在了当心。
那服务员见此情景,早伸手抓了王清华扔下的一千元钞票溜之大吉了。
“对不起,各位。真的只是一场误会。请各位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怎么样?”王清华尽管手痒的要命,就这几个臭番薯烂鸟蛋,只要自己稍微动一动,很快就能解决问题,但是王清华还是想通过和平的方式解决。毕竟今天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
“高抬贵手?哼——”见王清华软了,刚才那位彪形大汉,冷笑了一声走到王清华的面前道:“你也不在外面扫听扫听,这是什么地方,想在这儿闹事?我看你小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王清华笑了笑道:“这位大哥,我真的没有在你们这儿闹事的意思,实在是刚才那位服务员太过无理取闹。”话说出来,就觉得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人家既然纯心找茬,你就是说的再好听也没有用,除非把一万元现在放在人家面前,“要不这样,我答应给她赔偿一万元医药费。你们看怎么样?”
“现在想赔钱了?告诉你,晚了!”那为彪形大汉道,“要赔钱,可以,拿两万元来,再给刚才的小姐赔礼道歉,就当今天什么事儿也没有发生过。我们还可以照样让那位小姐给你来一次全方位的服务。哈哈……”
“你说什么?”让王清华给一个小姐道歉,是可忍孰不可忍,如果说王清华刚才还在一直压抑自己的怒火的话,现在的王清华已经到了怒火烧心的地步,分腿略微往前迈了一步,盯着那位彪形大汉,“你让我给一个小姐赔礼道歉?是吗?”
“是又怎么样?你觉得……”
“嘭——”
那位彪形大汉估计还在为自己的盛气凌人感到洋洋自得的时候,鼻梁上已经比王清华一击快拳,脑袋后仰了一下,鼻血马上留了出来。
几个人几乎根本没有看清王清华是如何出拳的。不过这也难怪,王清华一向以短平快的速度见长,几个打手是不可能是对手的,都转脸看着彪形大汉满脸的鼻血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们几个混蛋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上。”彪形大汉摸了一把鲜血直流的鼻子,乖张地叫嚣了起来。
几个打手这才似乎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转脸重新将王清华围了起来,但是刚才王清华的出手实在太快了,对这几个打手已经起到了极大的震慑作用,几个打手虽然将王清华围了起来,却没有一个人敢真正的动手。
既然已经打起来了,再忍也没有作用了,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是打架起码的逻辑,在进入官场之前的二十多年里,王清华几乎是一路打着走过来的,这一点再明白不过了,所以没等几个打手从惊惧中反应过来,抬腿一个侧踢,又将一个略微有些瘦弱的打手提出了几米远。
几个打手想不到王清华一击侧踢会如此的凌厉。再看躺在地上的家伙,比彪形大汉惨多了,窝在地上如用开水烫过的虾米一样,捂着肚子卷曲在那里,疼痛已使面部表情几乎扭曲。嘴里发出一阵凄惨的叫声。
这几个打手也是惯常欺负人的主儿,那儿受过这种不战而败的侮辱,虽然明知根本不是面前这位主儿的对手,也必须硬撑着上,更何况,他们就是靠打架在天堂鸟混吃混合的。若不战而逃,今后就别想再在天堂鸟混下去了。
所以尽管,王清华一击侧踢,踢飞了一个家伙,其他几个还是呼啦一声一拥而上。王清华眼睛迅速扫了一圈,除了那位彪形大汉和被踢飞的家伙之外,还剩四个打手。由于地方比较狭窄,如果这四个人全部攻到自己跟前,就是用身体挤压也会把自己挤压的无法施展拳脚,将心一横,快刀斩乱麻,伸手向扑在较前面的一个喉部猛击一拳,接着向右横扫,想右边的打手脖颈的要害打去。
脖颈乃是人体非常薄弱的环节,一般是很难击中的,但凭王清华的速度,要做到这一点却不是什么难事。两个打手眼前一花,摔倒在地。其他两个打手却并没有围攻,非但没有停止,而且更加加快速度,那两个打手到底的那一刹那,其他两个打手已经向王清华扑了过来。由于地方狭窄,王清华只能后侧半步,将身体略微偏过,两个打手扑了个空,王清华趁机抬膝,膝盖正好顶在一个打手的命门之上,啊呀一声大叫,捂住下边开始就地打滚。另一个打手还要出手,王清华用眼睛死死地盯着他,那打手的手伸到半空就再也不敢落下来了。王清华伸手抓住那打手的脑袋,往地上摔了一下。那打手也软塌塌地倒在了地上。
彪形大汉见情形不对,再不敢恋战,捂着还在汩汩流血的鼻子,转身边跑。
王清华知道这帮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唯一办法就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马上掏出手机给钱坤打了电话,不想手机嘟嘟地响了半天,却半天不见钱坤接电话。知道钱坤不知道钻到那里**去了。如果丢下钱坤不管,这帮人肯定会用钱坤要挟自己,到时候就更加麻烦了。只好快步向外冲去,顺着走廊一个门一个门找钱坤。
事急从权,王清华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一脚接一脚地踢开那些房门,一个个赤身露体的男女就一个个摆在了那里,接着是一阵深恶痛绝的叫骂之声和一阵女人的尖叫之声。这些女人也真他娘的能装,既然害怕别人看见,为什么还要干这种龌蹉的事情呢。王清华无心跟他们计较。踢了几个房门,终于找到了钱坤。钱坤正骑在一个女人身上尽情地挥洒,身旁还有两个女人做着其它的工作。看来这小子的确是玩疯了。王清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将女人拉开,抓了钱坤的衣服,三下五除二套在钱坤身上。
钱坤虽一万个不愿意,可也搞不清楚王清华要干什么,就一边穿衣服,一边问:“三哥,发生什么事儿了,干嘛这么着急要走。好歹等我把这三个女人解决了也不迟啊。”
时间也来不及解释了,王清华只好道:“少废话了,出去再说。”
钱坤只好将衣服穿了起来。刚才还在尽职尽责的三个女人也顾不得穿衣服了,早光着屁股一溜烟跑了。
王清华拉起钱坤就往外走,不想还是迟了一步,刚出了院子,马上看见前面黑压压来了一片的人,手里都提着七长八短的棍棒,看来想走已经不可能了。王清华略微停顿了一下,马上拉着钱坤重新返回楼中,进了电梯,一口气上到了顶层,再从顶层上了楼顶。自己死死地守在上楼顶的口子,再让钱坤在楼顶找家伙。
看到这种情形,钱坤就是再糊涂也该看出点眉毛了,从楼顶找来一根铁棍和一块砖头。把铁棍给了王清华,自己则拿着砖头道:“三哥,是不是你又惹麻烦了?”
王清华瞪了钱坤一眼道:“到这个份了,你还给我得得,到底是谁惹麻烦了。”
要不是钱坤带王清华来这种地方,当然也不会发生眼前的事情。钱坤也只好不吭声了,看着口子下面一群叫嚣着让他们下来的人,心中也不免发毛。
钱坤知道王清华很能打,可下面的人起码不下百十号,怎么打呢?钱坤的心里还是感觉怕怕的,弄不好会被这帮人打死在这里也说不定。
第五百一十二章 大闹天堂鸟 下
第五百一十二章 大闹天堂鸟 下
“三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总不能老守在这儿吧。”钱坤向王清华投来一丝恐惧的眼神。钱坤虽然整天嚣张的不可一世,却总是自己欺负别人,何况在x市,还有老爷子撑腰,即便是有什么事情,给老爷子打个电话,马上就会有人来救驾,即便是打不过人家,扔些钞票也就万事大吉了。
现在可是在首都,钱百万也是鞭长莫及了。王清华想了想,也没有跟钱坤说什么,把铁棍交给钱坤叮嘱道:“如果发现有一个人胆敢往上爬一步,马上往死地打。明白吗?千万不能手软。”
钱坤手里紧紧地握着铁棍,已经是一脑门子的汗水了,还是使劲地点了点头。他也知道,这些人一旦上来,肯定不会有他们两个的好果子吃。
王清华想了想还是把电话打给了程艳娇。这种事情如果给罗荣天说一下不是不能解决问题,但肯定会走很多政府程序,到时候在罗荣天跟前的面子就丢大了。如果罗荣天再给爷爷龙腾跃说一下,就更麻烦了。程艳娇在中纪委工作,虽然不是什么领导,但也肯定有各种各样的关系,再让钱坤老子出些钱也能摆平。
“喂,程……艳娇吗?我是清华。”电话接通后,王清华声音僵硬地说道。
“哦,怎么想起主动给我打电话了?”程艳娇娇怪道。
情急之下,王清华不想跟程艳娇说过多的废话,就把事情的简单经过给程艳娇叙述了一遍。不想程艳娇一听王清华在天堂鸟被围困,撂下一句:“活该!”就把电话挂断了。
“三哥,怎么样了?嫂子答应救我们了吗?”钱坤虽然眼睛盯着上楼的口子,两只耳朵并没有闲着,刚才王清华跟程艳娇的通话早就听的一清二楚了。
“没问题,你放心好了。”王清华这样说,一方面是不相信程艳娇会不过来,另一方也是为了安慰钱坤。
“这就好,这就好……”钱坤终于松了一口气,抬起胳膊在额头上擦了擦汗水。就在此时,下面一个打手头上顶一个警用盾牌趁机爬了上来。王清华急忙从钱坤手中躲过铁棍,想警用盾牌上面狠狠地捅了一棍。警用盾牌自然不会轻易被捅破,但是刚要爬上来的打手,也被王清华捅了下去。
下面马上就开始有人叫骂:“小子,有种不要做缩头乌龟,下来咱们单挑!”
草,王清华鼻子冷哼了一声,鬼才会相信你这样的鬼话。单挑?单挑来这么多人干什么。这不是糊弄鬼吗。
“警告你们,最好给我退后,再往前走半步,小心我不客气。”王清华冷冷地警告道。
其中一个满身纹身打手,抬头看着王清华不可一世道:“你不是很能打吗。老子不信。有种你下来。”说着就往前走了两步,正好站在了上楼的口子下面。王清华也不跟他废话,从地上捡起刚才的砖头,一甩手下面扎了下去,正好扎在那打手的左肩之上。一个人怎么也承受不起如此重击,肩膀一斜,怪叫一声摔倒在地。其他人也不敢上去扶,唯恐王清华再摔下来一块砖头。砖头扎在肩膀上还好好说,要是扎在脑袋上,哪有不一命归西的道理。
就在双方对峙的时候,忽然从楼下传来一阵轰隆隆的轰鸣声,钱坤往下面看了一下,就惊叫了起来道:“我的那个亲娘啊,三哥,你也太牛了吧!”
王清华不知道钱坤为何如此大呼小叫的,抬眼向楼下看了一下,眼前的景象让自己也几乎惊呆了。只见楼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来了两辆荷枪实弹的装甲车,一队一队的军人正迈着铿锵的步伐,哗啦哗啦地往进走,那些军人虽看上去风尘仆仆,却也不显半点疲态,看样子起码有一个营的人。接着进来一辆军绿色的猎豹越野。王清华定睛一眼,正是程艳娇父母的座驾。接着程艳娇跟一个中年男人,从车里面下来了。
“奶奶的,我就知道这妮子会来的。”王清华兴奋道,“不过这动静是不是也有点太大了吧。”
部队进了天堂鸟,马上就将整栋楼包围了起来。不用喊话,一见这阵势,就算天堂鸟的老板是许文强也不会坐视不见。
“这是怎么会事?啊?”天堂鸟的老板掂着肥猪一样的肚子,从大厅里迎了出去,满面的怒容,看样子对“来者不善”这句话还没有理解透彻。
“你他娘的问我吗?”中年军官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对天堂鸟老板怒目而视。
“我他妈的就是问你呢?你他妈的懂不懂法?你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这是上演会所,不是你们这些兵蛋子搞演习的地方,识相的话,马上带着你的兵蛋子给老子滚蛋,要是跑的慢了,小心老子……”
啪——天堂鸟老板的话还没有说完,脸上马上印上了五根红指印。那一巴掌打得实在不轻,肥猪一样的天堂鸟老板,站立不稳,差点摔倒。跟在后面的打手,一见这情形,能站在那里已经非常不错了,那里还敢动手。
“你敢打老子?你知道老子是谁吗?”天堂鸟老板稳住脚步,往中年军官跟前走了两步,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啪——天堂鸟老板的脸上又重重地挨了一击耳光。不过这次好像事先有了准备,并不没有摔倒的迹象。
“告诉你,老子打的就是你这种王八蛋。”
一般敢开这种场所的人,都应该是一定的社会背景的,不过中年军官似乎并没有把天堂鸟的老板放在眼里。
“我还需要知道你是谁?你知道老子是谁吗?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中年男人说着,一挥手,指挥那些士兵道:“把这些王八羔子全给我撵到墙角去。”
一听命令,那些士兵马上抬起手中的微冲,对准那些打手,刚才还气焰嚣张的打手,各个吓的满脸惧色,举起双手乖乖地走到墙角,双手抱头蹲在墙角,连屁也不敢放半个。不过从他们熟练的动作可以看出来,他们也是经常接受被人赶到墙角的主儿,动作之熟悉,就跟事先早就训练好了一样。
“你不想知道老子是谁吗,今天老子就告诉你,老子就是叶海生。首都高院,军事法庭,你可以随便去告,老子奉陪到底。”
叶海生!想不到面前这位看上去并不这么雄伟的中年军官竟然是叶海生上将。天堂鸟的老板吓得几乎要尿裤子了。
“叶、叶、叶司令……”天堂鸟的老板连话也说不上来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我一马吧。不知道我那儿得罪了叶司令,请叶司令言明,叶司令要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张宇保障按照你的指示去办。求您千万把您的人带走,要不然小店以后就没法干下去了。”
叶海生鼻子冷哼了一声道:“你这也叫小店吗?我看你这是光明长大的鸡窝还差不多。少给老子来这一套。我问你,楼上面的两个年轻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人家不愿意沾你的鸡,你们就要打人啊?我看你就是和尚打伞!”
天堂鸟的老板张龙估计也实在没什么文化,竟然听不懂叶海生的意思,也可能是吓糊涂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刚才的两个年轻人竟然能把叶海生搬动,怯生生问道:“叶司令,什么是和尚打伞呢?”
“你他娘的简直就是废物!”叶海生也不给他解释,转脸问程艳娇道:“娇娇,你让叶叔办的事儿,叶叔都给你办了,我看就算了吧。咱们也不是执法单位,说出去了也不好听。再说了,你就不怕让你老爸知道啊。”
程艳娇小嘴撅的老高道:“我老爸才不管我呢。”说着走到天堂鸟老板张龙跟前,低声问道:“刚才那个瘦一些的年轻人真没有跟你们这里的……这里的……小姐发生什么关系吗?”程艳娇最关心的是王清华,对其他的也不在乎。
“不是……是……不是……”天堂鸟的老板也不知道程艳娇是什么意思,嘴里像是含了一口滚烫的饭团一样,话就说不利索了。
“到底有没有。你给我说实话。要不然小心我拆了你的鸡窝!”程艳娇瞪着一双杏眼,看着天堂鸟老板问道。
“没有、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是我的手下不懂事。我这就上去把那位先生请下来。”天堂鸟老板视叶海生的部队如瘟神一般,只想尽快把他们打发了完事,说着就要去叫王清华和钱坤。
王清华从楼上下来,程艳娇还是一脸的娇怒,走到王清华的跟前伸手在王清华胳膊上拧了一把,低声道:“你跑到这种地方干什么来了。想不到你这么花心,下次最好让这些人把你打死才好呢。”
王清华嬉笑着低声道:“你舍得让这帮人把我打死啊。再说了,我真要是在这儿消费一把,还担心掏不起钱吗。何必把你叫过来看笑话呢。”
程艳娇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就不再深究了,光顾了亲热了,还没有给叶海生介绍,就急忙拉了王清华到叶海生面前道:“这位是首都军分区副司令,叶海生。这位是王清华。”也没有介绍王清华的职务,估计还是有些顾忌。王清华就伸手跟叶司令握了握道:“谢谢叶司令拔刀相助。感激不尽。”
叶海生摆了摆手道:“这没什么,我今天正好在五里屯附近搞一个反恐演戏,艳娇说让我帮个忙,我就来了。”叶海生说着停顿了一下,接着道:“我听艳娇说你的拳脚功夫非常厉害,是不是这么回事?什么时候有时间了,我们切磋切磋。”
王清华谦虚道:“不敢,我这都是一些三脚猫的功夫,怎么能跟叶司令相比呢。”
第五百一十三章 李老爷子
第五百一十三章 李老爷子
王清华又跟程艳娇说了一会闲话,难免被程艳娇数落来数落去的数落一通,也不跟她计较,程艳娇说着,自己听着。程艳娇说完了,自己也听完了。见一拳打在棉花上,程艳娇也就没什么脾气了。
解决完天堂鸟的事儿,叶司令就带着部队离开了。然而叶司令和天堂鸟老板张宇的事情并没有因此而结束。能巴结上叶海生这样的部队高级将领,哪怕就是挨顿打也是值得的。天堂鸟老板张宇怎么可能放过如此好的机会。王清华后来听程艳娇说,张宇借给叶海生赔礼道歉的借口,用将近半年的时间,死缠硬磨,终于把叶海生拿下,从此之后屁颠屁颠地做上了叶海生的走狗。有些人不喜欢做走狗,有些人却削尖了脑袋想给自己钻营一个走狗的身份。毕竟走狗也有走狗的好处。有句俗话说的好,打狗也要看主人,做了大人物的走狗,当然就能得到大人物的庇护了。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要让王清华做别人的走狗,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离开天堂鸟,程艳娇说奶奶这段时间老是念叨王清华的名字,希望王清华能到中海看看二老。王清华虽然知道这是程艳娇哄骗自己的噱头,还是忍不住有些伤感,毕竟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去看过二位老人了。不过这个时候还真不适合去中海。一方面自己还没有混出个名堂,到了中海,要是爷爷问起,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另一方面,李老那儿已经约好了,万一在中海绊住了,耽误了见李老的时间,恐怕也不好给人家交代。自己总不能把爷爷龙腾跃的名字搬出来吓唬人家。就只能婉言谢绝了程艳娇的要求。
回到宾馆,钱百万正在大厅里坐等,见王清华和钱坤进来了,急忙迎上来道:“你们两个跑哪儿去了?刚刚听说五里屯的天堂鸟发现有****搞破坏活动,连部队都调过去了。”钱百万肥嘟嘟的脸上写满了担忧,看了一下儿子钱坤和王清华安然无事才放下不少,接着道:“想不到首都的治安也这么差,****竟然跑到首都来搞破坏了。”
王清华和钱坤对视一笑,也没有说出个中原委。起码当着王清华的面儿,钱坤是不可能给父亲说,王清华把部队都调过来了的事情,他了解王清华的意思,就不会说。这就是钱坤的精明之处。总会让人觉得很安全。
吃罢中饭,钱坤还想出去,钱百万却死活不同意了,道:“你要出去,你自己出去,但是不能把王书记带出去。你疯起来就没边没沿的,万一耽搁了下午的事情,怎么办?”钱坤看了看王清华,也只好悻悻作罢。
一下午,三个人都呆在宾馆里。实在无聊的难受,就叫服务员买了一副扑克牌,开始斗地主。玩的大小没关系,关键是打发时间。尽管如此,钱氏父子还是放开了给王清华输钱。没一会的功夫,王清华面前的几百元就变成了几万元。这点钱对钱氏父子而言也就是个零钱而已。
玩到四点多,王清华面前的钞票又增加了不少,大概十来万的样子。钱百万看了一下时间说该吃饭了,最好能赶在首都的下班高峰期到李老家门口,要不然堵车了就麻烦了。王清华就要把钱还给钱氏父子。钱氏父子那儿能要,互相推让了半天,钱百万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道:“退百分之三十吧,算是领导对老百姓的关心。”王清华想了想,觉得要把钱全部退给钱氏父子也不大可能,道:“百分之三十太少了,百分之五十吧。”钱氏父子也没有再说什么,只好答应了。桌子上放的钱,王清华也不可能自己去收。钱坤就拨成了两堆,收了起来。
下午饭,酒店里早就准备好了,端上来,就在房间里解决了。驱车往李老家里赶去。
汽车在首都,七转八拐地走了大概四五十分钟的样子,在一个胡同口停了下来。钱百万看了一下时间,差不多六点了,就给李老家打了一个电话,说了两句话,带着王清华往一个四合院走去。
钱坤跟在后面有些纳闷道:“李老为什么不住别墅,却要住在这种老房子里呢?”
钱百万就笑了笑,看了一下王清华,对儿子道:“你懂什么?你知道李老住的是什么房子吗?这是首都已经罕有的三进四合院,是名ji陈圆圆进宫之前,跟崇祯皇帝秘密约会的地方。据说崇祯皇帝在陈圆圆进宫之前,一月有十天在此留宿。”
钱坤不解问道:“既然崇祯皇帝那么喜欢陈圆圆,为何不夜夜留宿呢?”
钱百万对历史其实也只是一窍不通,这点东西估计也是听李老说的,所以当钱坤刨根问底的时候,也说不上来个正儿八经的所以然来,就凶儿子道:“你傻啊,你以为皇帝就是铁打的啊,夜夜留宿身体能吃的消吗?”
眼看着要进门了,钱坤只好闭嘴。三个人站在门楼下面,钱百万就上前抓住门上面的把手,敲了敲门。不一会的功夫朱红的木门吱呀一声就开了,笑盈盈地出来一位女人,穿了一身旗袍,脑袋后面挽着一个圆润的发髻,面红肤白,身材高挑,气质古朴淡雅,颇有几分民国遗风,年龄大概四十岁左右。
钱百万急忙弯腰问好道:“陈姨好!”
王清华就有些懵了,钱百万是不是疯了,怎么叫一个比自己小很多的女人陈姨呢。不过马上就明白了。这个所谓的陈姨应该就是李老的妻室。那李老到底有多大年龄呢。也不好称呼。钱坤却不管这些,见父亲叫陈姨,就跟着叫陈奶奶。
陈姨急忙道:“钱总太客气了,不敢这么叫的。老头子说今天有贵客来,早早就让我在前院等着,原来是钱总来了。”
钱百万恬着脸道:“我算什么贵客,只要李老不嫌我扰他的清静,那里还敢让您等啊。”说完了,停顿了一些,接着道:“咱们国人讲究个辈分,您的辈分到这儿了,我就应该您陈姨。”
陈姨也不再说什么了,把目光放在了王清华的身上道:“这位就是你说的王书记吧?真是仪表不俗。”
王清华急忙伸手,跟陈姨握了握,道:“你好,我就是y市的市委副书记王清华。不过今天主要是跟钱总一块来欣赏李老的藏品的。可不敢称什么书记,如果李老愿意的话,我就算是李老的学生吧。”说话不亢不卑,也不失表达对李老的敬仰。
陈姨会意地笑了笑,急忙道:“别在门口站着了,快到里面坐吧。”
进了门,穿过一个庭院,进角门,又是一个庭院,绕小花坛而过,穿游廊,过亭阁,才到了正堂门前。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头子正一手拿着放大镜,一手拿着一只半新的绣花鞋研究,听见动静,才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了,也不走过来,只站在正堂下面笑了笑。王清华就知道,这应该就是李老了。
钱百万就紧走了几步,伸手握住李老的手满面笑容道:“李老,真想死了您了。多日不见,您越发的容光焕发了。”
王清华正纳闷钱百万为何会如此斯文,竟然还来了一句成语。李老却道:“钱百万,你见了我的第一句话就不会换个花样吗,为何老是这一句。你是不是打算用这一句话打发我一辈子啊。”说着哈哈笑了起来。钱百万不好意思地解释道:“让李老见笑了,您也知道我是个粗人,没什么文化,不比您学识渊博,哪儿能翻出什么新花样呢。”说的虽是一句奉承话,听起来却想是暗讽,估计也是生搬硬套的结果。好在大家都熟识已久,李老也不跟他计较。
钱百万这才将王清华介绍给李老,两个人握了握手,李老也不说什么,就是一句一个好地应了几声。
这时陈姨已经端来了茶水,给每人面前放了一杯,大家自然要站起来表示一下感谢。钱百万就将密码箱打开了,又一层一层地揭开包裹的黄色绸缎,那双绣花鞋自然就展露了出来。
“李老,”钱百万眉飞色舞道,“您看看这个物件。知道您收藏这个,放在我那儿白糟践了好东西,就给您送来了。”
一见那双绣花鞋,李老马上戴上老花镜,拿起放大镜凑了过来,从中拿了一只,仔细的研究了半天,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钱百万就悄悄看着王清华会意地笑了笑,意思是说这玩意八成是真的,要不然李老不会这么喜欢。又凑够去,给李老解释了两句,把鞋帮子翻看了让李老看。
李老研究了半天,才放下放大镜,摘掉花镜开口道:“大钱,恕我直言,你这玩意是赝品。不是元末明处的东西。”
王清华本以为钱百万肯定会大感震惊,不想钱百万却显得异常镇定,呵呵笑道:“我就知道这东西是赝品,本想试试李老眼力,不想还是让李老的法眼一眼就看穿了。”
李老摆了摆手接着道:“你这物件虽说是赝品,不过还是有一定收藏价值的。关键是做工非常的精致,而且是纯手工制作,不像是有些赝品,干脆就是机器仿造的。”
钱百万嘿嘿笑道:“李老慧眼,令我茅厕顿开。”
说完几个人都笑了起来。钱百万却不知道大家为何笑他。钱坤满脸胀的通红,急忙拉了父亲一把道:“那是茅塞顿开,什么茅厕啊。”钱百万却并不以为然,继续对着李老憨笑。
第五百一十四章 老夫少妻
第五百一十四章 老夫少妻
高手往往能杀人于无形之中。后来王清华才明白,钱百万那里是不知道茅塞顿开这四字成语,他是在李老爷子跟前装愚卖痴。据钱百万介绍,李老是从部队上下来的干部,退到地方工作后,又一步一步到了中央,应该没有什么文化。要不然也不会没事收藏女人用品。事实也充分证明,李老的确是喜欢钱百万那份憨傻愚直的劲儿。
鉴赏完钱百万的宝贝绣花鞋,李老又带着王清华、钱百万一行人去了他的书房。结果正如王清华所料,书房里几乎没有什么文房四宝和书籍,到处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小脚女人绣花鞋、裹脚布、内衣、经带等物品,有些甚至是污秽不堪、血迹斑斑。李老却拿这些东西当宝贝。
“你们不要看这些东西肮脏,里面却隐藏了华夏妇女千百年来的贞洁观和爱美之心的斗争。像这种内衣,应该是南宋时期南方的东西,因为是丝绸的,所以保存的比较完好。你们看,它上宽下窄,而且非常的窄小。说明什么?首先说明在宋朝年间,华夏的妇女就已经开始注意修饰自己胸部的形象了,用这种上宽下窄的内衣,将胸部堆的更加靠上,便于显示自己丰满的魅力。当然还有人说盛唐时期已经开始了,可是无据可考,不能作数。其次是,从这件内衣材质上来看,说明南宋时期的妇女并不像我们通常所谓的那么保守。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这种丝绸的内衣比较容易滑落,我特地仿制了一件,穿在陈燕身上试了试,如果将外衣脱掉,马上就会掉下来。而且在通常情况下,穿上这种内衣,女人的胸部是不会被完全裹起来的。我想应该是故意的,要不然把上面做的那么宽干什么。这其实跟我们现在好多女孩子穿吊带群、露背装是一回事嘛。”
李老说的兴致勃勃,一旁的陈姨却脸色绯红了起来,拉了李老一把道:“你什么时候实验过了,净在这里胡说。”
李老却不顾忌,道:“试了就是试了嘛。这又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试穿的时候,也很惊讶嘛。为什么现在不承认呢。”
陈姨也不好说什么了,也不好意思再跟着了,扭脸去干别的事情去了。李老就带着王清华和钱氏父子又给介绍了一些其它的东西,虽然都有些歪理邪说的味道,不过说的也是头头是道。三个人就不时赞赏几句。
从书房出来,陈姨已经准备了饭菜,都是些家常小炒,倒也非常的精致,三个人推迟了一番说不吃了,陈姨就满脸愠色道:“是不是嫌我做的饭菜不好吃啊?”钱百万赶忙道:“能吃上陈姨亲手做的饭菜是我们的福分,那儿还敢嫌弃呢。”就再不好推脱了,坐下来,也不能放开吃,拿着筷子随便点拨一点。饭菜倒是做的非常可口,就是每样菜都有点甜味,并不是完全的京味。
王清华就问:“陈姨是不是南方人?”
陈姨疑惑地看着王清华,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南方人呢?”说着,还没有等王清华回答,就反应了过来道:“你是不是从我做的饭菜中吃出来的啊。其实我是东北人,他有高血压不能吃太多的盐,所以就稍微放了些糖,这样好吃一些。”说着脸上好像流露出了一些不易觉察的惊惧之色,看了一下李老。李老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也没有说什么。这让王清华大惑不解。不过也不便多问。
王清华瞟了陈姨一眼,发现陈姨也不可能是南方人,通体的气质和高挑的身材也不符合南方女人小巧玲珑的体质。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不管是南方还是北方,都有高个子和低个子的女人,不能一概而论。
吃罢饭,陈姨将碗筷收拾了,说要出去一趟,正好又有人来拜访,王清华等人就说不便打搅了,起身离开。
路上,王清华就说出了自己的疑惑。钱百万却道:“王书记,你不该说陈姨是南方人的。李老的前妻就是个南方女人。当年李老上前线打仗的时候,那女人背着李老勾搭了别的男人。李老却一直蒙在鼓里。直到两个孩子长大当兵的时候,李老也在部队上提成了旅长,就把老婆从老家接到部队上,想一家人团团圆圆过日子。不想他的前妻来到部队上第三天,他前妻的老情人就从老家赶了过来,两个人在宾馆幽会,被李老抓了个正着。在部队上体检的时候,故意留了两个孩子的血液,做了dna检测,发现两个孩子竟没有一个是自己的孩子。从此以后李老的精神就受了点刺激。也从部队转业到了地方。”
王清华问:“那陈姨到底是不是南方人呢?”
钱百万哈哈笑道:“这个我也不清楚,或许是,或许不是。不管是不是,反正现在两个人挺恩爱的,管那么多就没意思了。只要陈姨不说自己是南方人,让老头子高兴了就是了。”
话虽这么说,王清华却感觉其中肯定不会这么简单。看那陈姨也就是四十岁左右的样子,正是女人的虎狼之年,李老年逾七旬,自顾尚且不暇,哪儿有精力耗费在一个女人身上,戴了一顶多大的绿帽子还说不定呢。当然这些话是不能说,自己此行的目的是让李老牵线搭桥,让自己再往前一步的,并不是调查李老的私生活。
到了宾馆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钱坤就问王清华:“三哥,你饿吗?”说完会意地笑笑,意思是说刚才在李老家里吃饱了没有。李老家里吃那点饭菜根本就是做做样子,哪儿能让人吃饱。王清华也感觉自己已经是饥肠辘辘了,有着强烈的食欲。钱坤就让酒店经理准备了饭菜,三个人都饿了半天了,饿虎扑食一样美美地吃了一顿。
饭后,无所事实,钱百万让酒店准备三个人明天返程的机票。王清华就带着几分调侃的意思道:“钱总,被我说中了吧。你那破鞋并不是什么元末明处的玩意。”
钱百万却笑笑,绕开的绣花鞋的事儿道:“只要拿到李老家的物件,就没有一件是真品的,也绝对不能是真品。”说着神秘地看了一下王清华。王清华顿时醒悟,却感觉心里怪怪的,好像自己干了一件见不得人的事儿一样。顿感情绪低落,自顾自地去了房间,给程艳娇打了一个电话,说自己明天就要回y市了。本来只想给程艳娇说一下就算了,不想却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也跟我一块去?”
过去,程艳娇曾五次三番地要求去y市,王清华真正提出来的时候,程艳娇却又扭捏了起来道:“你以为我是你养的宠物啊,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把我当什么了?”
王清华本来情绪低落,也不想跟程艳娇啰嗦,停顿了一会道:“你考虑一下吧。要是去,我们是明天早上九点半的飞机,要是不去就算了。”说完也不管程艳娇唉唉地叫喊声,把电话扣了。
扣了电话,王清华又有些后悔了,觉得不应该这样给程艳娇说话。又想了起钞爽,要是程艳娇去了y市,钞爽这么办,钞爽会不会和程艳娇闹,会不会争风吃醋,万一两个女人争执起来,自己这个市委副书记该如何是好呢。越想越觉得心烦,后悔当初干嘛要招惹钞爽,为什么又偏偏和程艳娇纠缠不清,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刚才陈姨诚惶诚恐的样子又浮现在了自己的面前。毫无疑问,那陈姨肯定已经给李老戴了一顶绿帽子。自己这些女人会不会也给自己来一顶绿帽子戴上呢。可自己跟人家又没有确定下来任何关系,哪儿管的上人家的事情呢。即便是人家跟别人发生点什么事情,跟自己也没有什么关系。兰英不是去了日本,还和腾山一郎结婚了吗。现在孩子估计都生出来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已经折腾了大半夜,总也无法入睡。就起来想看一会电视,换了几个频道,都是无聊的韩剧。又感觉看那些韩国泡沫剧跟慢性自杀没有什么区别,索性将电视关了。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发了一会呆,又觉得实在太安静了,安静的几乎能听清楚自己血液的流动,好像死神马上就要来到自己的身边,将自己这副躯壳带到漫无边际的黑夜。脑子里净是一些混七混八的东西。一会是廖天明,一会是权经纬,一会又是某个女人的面孔。那些人的面孔有的是哭,有的是笑,有的是冰冷如雪,有的是暖意盎然。可是无论哪一张面孔上好像都沾满了血迹。
直到天快亮了,王清华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早上八点多钟了,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钱氏父子早就将该准备的东西准备齐备了,服务员将饭菜端上来,王清华随便吃了一些。准备打道回府。程艳娇也一直没有来电话,说自己去还是不去。王清华也无心去管了。
宾馆里的人,一直将王清华和钱氏父子钱氏父子送到飞机场。
刚进机场候机厅大门,一个熟悉的身影马上映入了王清华的眼帘。王清华心口一紧,几乎惊叫起来。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这儿碰上她。
第五百一十五章 兰英回来了
第五百一十五章 兰英回来了
首都机场候机大厅,人声鼎沸,来来往往的人群,将各式各样皮箱在地上拉的隆隆直响,不时起飞的飞机从头顶呼啸而过,发出一阵强烈的轰鸣,来自五洲四海、皮肤各异的人好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在胡乱冲撞,不时有人撞到或踩到另一个人,马上是一阵毫无感情可言的客气:“对不起”“没关系”“sorry”“thatall right”声音混杂在一起,就好像是一个毫无艺术天赋的指挥家在指挥一曲杂乱无章的交响曲。
十月的首都,干燥的没有一丝生气,大概已经好长时间没有下过雨了,地上的尘土随着凭空而起的小股龙卷风到处飞扬,不时还裹着几片树叶,或者白色的垃圾袋,在空中翩翩起舞,有时甚至是混合型的,不管树叶还是垃圾,全部被他高高地卷到空中。那些树叶和垃圾就好像在炫耀自己接力升空的丰功伟绩,扭摆自己丑陋的身姿。
小股的龙卷风虽不会给人带去任何的伤害,却能达到让人不得安宁效果。因为它们自从起飞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不知何时才能停止,而一旦停止,就会将卷起的树叶、尘土和垃圾全部抛向人群,让那些爱干净,特别是穿着时髦的女孩子狼狈不堪。
“王书记、王书记、王书记……”钱百万在王清华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问道:“您怎么了?是不是什么东西拉到宾馆里了。我这就叫人送来。”钱百万说着掏出了手机。
王清华伸手制止了,却还是什么也没有说。顺着王清华的目光看过去,一个女孩子正站在前方的不远处,右手拉着一个皮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被孙悟空使了定身术一样。
“英姐,对,是英姐。”钱坤一下子就认出了兰英,不过马上就闭嘴退在了一旁,同时将父亲拉到了一旁。从王清华的神情中能看出来,第一个看到兰英的不是他自己,而是王清华。
时间似乎在那一刹那凝固了,两个人谁也没有向谁走近,就那样呆立着。还是王清华忍不住了,不是王清华忍不住了,是王清华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为什么兰英会突然出现在首都机场。从兰英的样子看,应该是刚刚下飞机。
“兰、兰、兰……英,”王清华有些激动,看着兰英的眼睛,“你不是在日本吗?这么忽然回来了?”
“没什么,想回来看看。”兰英的口气淡淡的,但越是这样,王清华越觉得其中肯定有原委。
“为什么回首都呢?”王清华有些疑惑。从日本飞往上海,然后从上海转机到x市要比到首都近的多,兰英却回到了首都。这让王清华有些不解。
“没什么,我想到首都办点事儿。”兰英的口气还是淡淡的,说完又将嘴裂了一下,算是一个笑容,不过并没有发出任何笑的声响。
“是不是想去见他?”王清华猜测,不过兰英平白无故地从日本来首都,也不会再有别的理由了。
兰英没有说话,将头低下去,看了一下自己的脚尖,又抬来,点了点头,道:“我觉得我有必要见见他。不管怎么说,他是我的亲生父亲。我现在已经无家可归,就算是收留我,他也应该收留我。”
“什么?无家可归?你说你无家可归了,你什么意思。你跟腾山一郎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兰英的话让王清华感到非常的意外,激动地问道。
“我们离婚了,是协议离婚。他给我一笔补偿款。大概三千万。我想这已经足够了。”兰英冷冷的,好像心灵上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他给你了多少补偿?三千万?日元吗?”王清华问道。其实腾山一郎给兰英多少钱并不重要,关键是事情来的实在太突然了,王清华几乎根本就无法预料。
“不,是美金!”兰英苦笑了一下说道,“你觉得钱对我还有什么意义吗?”
王清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兰英这句话。蓝沧海和吴菊仙已经被双双关进了大牢,蓝菊集团暂时由国家接管,据罗荣天说,以后会对蓝菊集团进行股份制处理,化成若干股,属于国有资产,或者应该由吴菊仙缴纳的罚金,从蓝菊集团扣除,剩下的部分依然又吴菊仙的女人兰英继承。
当中纪委将这个决定告诉兰英的时候,身在日本的兰英并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也没有回来继承。暂时还由国家接管。
然而对于兰英而言,现在最痛苦的并不是钱的问题,而是面临着举目无亲、孤立无援的困境。她毕竟是一个女孩子,她不可能接受没有一个亲人的孤独和困苦。她更希望能有一个肩膀去依靠。而跟腾山一郎结婚之后,她有觉得自己没脸再见王清华了,她觉得王清华也不可能原谅她,万般无奈之下,才从日本回到国内,来找自己的亲生父亲裘元博。她的目的并不是完全老投靠裘元博的。自从x市案过去之后,兰英虽然知道了自己的生身父亲,却始终无法真正去面对。她无法接受一个几乎能当子爷爷的父亲,可是她不得不去面对。
“你……是不是冷静一下,再去见他。你这样冒冒失失地见他,万一他不认你怎么办?”
裘元博老年丧子,心情肯定异常的沉重。如果看到自己的亲生女儿,肯定不可能不认,但是王清华不想让兰英就这样冒失地去找裘元博,毕竟从出生开始,父女二人几乎就没有见过面。裘元博其人究竟如何还不是很清楚。最好的办法是能让裘元博主动找上门来认兰英。这样会更好处理一些。
“我不去找他,又能去哪儿呢?”兰英孤苦地说道。
王清华沉默了一会道:“要不这样吧。腾山一郎大概已经给你说过了,我现在在y市工作,要不你先跟我去y市,等安顿下来之后,再从长计议,你看怎么样?”
王清华愿意收留她,她当然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抬头看了王清华一眼,心中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可一时又说不出来。她当初离开是为逃避王清华和他父亲兰沧海的矛盾,逃避她的亲生父亲裘元博,逃避这片土地带给他的一切伤害,可是她现在又不得不回到这片土地,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钱坤离远见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就跑过来,对兰英叫了一声:“嫂子!”兰英的脸上马上一阵的尴尬,道:“千万不要这么叫,我已经不是你嫂子了。”说着看了一下王清华,脸上红红的。她对王清华的感情,根深蒂固,是不可能泯灭的。
王清华也觉得多少有些尴尬,就对钱坤道:“你别在这儿愣着了,去给你英姐买张飞机票吧。”钱坤应了一声,笑了笑转脸走了。
不可避免,王清华又将兰英和钱百万互相介绍了一下,在候机大厅等钱坤过来。有了人,兰英就不说话了,三个人干坐了一会,钱坤终于来了。还是没什么话说。
人是会变化的,人的变化往往发生在受到某种挫折之后。王清华想不到一向泼辣、开朗的兰英竟会变得有些内心。也许是她的内心郁结了太多的悲哀和对世态炎凉的认知吧。对,是认知,有了认知,人才有了喜怒哀乐,这四个字看上去是对等的,其实在现实中绝对不对等。喜乐少而怒哀多。
上了飞机,钱氏父子已经搭乘了另一架飞机飞往x市了,就剩下兰英和王清华了。两个人对视一眼,兰英就开始默默地垂泣。
“你和腾山一郎那混蛋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结婚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要离婚呢?是不是腾山欺负你?”看着兰英伤心的样子,王清华忍不住怒火中烧。日军侵华的历史,在王清华的概念中虽然是比较模糊的,但是多少年的所受的教育和耳濡目染的结果,还是让王清华想到了仇恨。这种仇恨并非是对腾山一郎一个人,或者是猪氏会社一家的仇恨,而是对整个大和民族的仇恨。
“你不要问了,好不好?”兰英用泪水模糊的双眼看着王清华,恳切说道。
“不,我一定要问。你必须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腾山家族的人欺负你了?”王清华开始猜测,希望能引导兰英说出真想。
然而兰英一直缄口不言,只是不时伸手擦一下就要落下的泪珠。
“好吧,”无奈之下,王清华只好另想它法,“你不告诉我也可以,到了y市我就给腾山一郎打电话。我倒要看看这个小日本鬼子到底要干什么。难道他们的祖先欺负了我们的祖先,他们还要欺负我们的女人吗?我当初是处于对他的信任才跟他做朋友。既然现在大家翻了脸,那也好办,就让这狗娘养的冲我来吧。我要让知道,我们华夏人也不是好欺负的。”
王清华显得异常的激动,不过这种激动也不是发自内心的,而是故意装出来的。官场的生活已经让他变得非常成熟和冷静,让他一个二十多岁的大男孩拥有了一颗四十多岁的心,他这样做也不过想让兰英尽快说出跟腾山一郎离婚的原因。至于腾山一郎,他觉得还不至于欺负兰英。
第五百一十六章 风声水起
第五百一十六章 风声水起
几天没有到市委上班,进了市委大院,王清华竟然有种陌生的感觉,大家见了王清华还是远远地问好。不像是见到廖天明一样,远远地就躲。这也许是王清华更加年轻,更加平易近人的缘故吧。或者干脆直截了当地说,大家对这个年轻的市委副书记,并不会产生像见到阴沉的廖天明那样的恐惧和局促不安。
“王书记早!”
“早!”
王清华总是这样点头笑笑,有时实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只在脸上堆一个不太自然的微笑,然后略微点点头,算是个回应。而对于这样的做法,在廖天明身上却是经常性的,只有在廖天明心情极佳的情况下,才会开启尊口,说一个好字。
当然为官的观念不同,做法自然就会迥异。廖天明认为为官的威仪是最重要的,这种威仪说白了就是让下面人怕自己。对于那些经常打交的同僚,相对比较好制约,而对于那些下面的小职员,要让他们也怕自己,不说自己的是非就没有那么简单了。必须把平时的工作都做的非常细致,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产生仰视的效果,才能让他们高山影行影行景止的效果。但事实上廖天明的这套为官之道,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起码万重山就不怕他廖天明,甚至还有些看不起他。
王清华不会这么认为。王清华不会把为官当成是一种程式化的东西,觉得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事情应该怎么做,什么事情不应该这么做,都按照惯例进行。在王清华的心里,为官只有四个字:是、非、善、恶。为官就是要辨明是非、惩奸除恶。这一点也许跟王清华的年龄有关。王清华的比较年轻,套用廖天明的一句话来说:王清华还太年轻,不懂得“是非自有是非是,曲直自有曲直曲”这句话的真正内涵。不过也不能不说,为官之道跟一个人的本性有关。廖天明是懦弱的,甚至连他的骨头都是软的,是可以随意扭曲的。而王清华不是,王清华的骨头是不可以扭曲的,宁折不曲。
上了二楼,正好廖天明正在用钥匙捅门。王清华正疑惑今天为什么不是马勇开门,而是廖天明亲自开门了呢。廖天明就转脸看见了王清华。
“廖书记早!”冯立杰已经开了办公室的门,所以王清华的半个身子已经进去了,只能侧过身子给廖天明打了个招呼。
“清华回来了啊,怎么也不到我那里坐坐呢?”廖天明说着已经开了办公室门,站在门口跟王清华说话。
王清华就有些疑惑,自己什么时候去过廖天明那里坐过呢。怎么今天突然问起这话来了,只好笑笑道:“昨天下午刚回来,就说给廖书记去汇报,还没有来得及呢。”
进了办公室,冯立杰就对王清华道:“您不在的这几天,市里又乱套了。”说话的声音很低,好像唯恐外面有人窃听一样。
“什么乱套了,你说具体一些。”王清华坐下来也不看冯立杰,从桌子上抽出一本这几天堆积的文件看了看,如果不是特别重要了,就在上面批一个大大的“阅”字,然后扔在一边完事。
冯立杰就又往门口看了一眼,接着道:“这几天市里都吵乱了,说万市长可能要完蛋了。上次梅家湾的事情已经惊动了省委。省纪委书记东方晨龙带了专案组亲自下来调查。来了也不住在市里给安排的地方,直接在梅家湾乡租赁了一个农民的闲置房屋,就在那里办公室查案。”
王清华明知故问道:“这跟万市长有什么关系呢?梅家湾出了事,还有冯跃进顶在前面,怎么可能牵扯到万市长的头上呢。我看这是市里的有些同志,唯恐天下不乱。自己好浑水摸鱼!”很严厉地说了两句,冯立杰也不明白王清华到底是什么意思,站在那里也不敢往下说了。
王清华继续道:“这种事情,你最好不要瞎打听,更不要参加那些乌七八糟的‘非正式讨论组’,随意点评市委领导的是是非非,你明白吗?”
冯立杰急忙点了点头道:“请您放心,不会的,我就是跟您汇报汇报情况。”
说完了,王清华又觉得口气不该那么生硬,就安抚道:“你个人的事情也不要太着急了,财政局毕竟不是一般的单位,上次副局长的位置就在常委会上没能通过。所以你也要有个心理准备。能上最好,万一不能上,去它局也不错。都是为人民服务,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你明白吗?”
领导说这种话,一般都是打算替你办事了,才这么说的,冯立杰听了,心里自然一阵激动,道:“其实去哪儿都无所谓。不过我还是希望能留着王书记您的身边。”这种表决心,拿姿态的话,虽然说出来有些肉麻,但还是要说一说的。说了就表示你以后还对领导忠心耿耿,不说就说明会过河拆桥。不管你是不是这样想的,反正领导可能会这样认为,就必须说。
事实上,王清华也觉得这个时候把冯立杰的问题解决了比较合适。廖天明和万重山形成的共同战线只是暂时的,不可能长久,随着梅家湾问题的浮出水面,万重山难免要对廖天明反戈一击,廖天明也无疑会用沈建业的问题,找万重山的麻烦,很快这种势均力敌的局面马上就会形成两败俱伤。
现在无论是廖天明还是万重山,都需要市委常委中有人替他们说话,难免要搞拉拢。而几个常委中说话最有分量的,无疑就是王清华这个市委副书记了。拉拢王清华就成了他们两个的必争之地。王清华则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培养自己的势力,扩大自己的影响。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李老肯定要给权红河递话的。王大成又是王清华过去见过的,基本没有什么不好的印象。上次刘宝山下来考察,一路都是王清华作陪,凭感觉,王清华感觉刘宝山对自己的印象也不错。这样,一旦鹬蚌相争,自己正好坐收渔翁之利。
几天不在,挤压的文件实在太多了,直到中午快下班的时候,王清华才将案头上的文件批阅的差不多了,终于松了一口气,许林海却打来了电话。
“王书记,几天不见,跑到那儿逍遥快活去了呢?”许林海一改平时的风格,大大咧咧地对王清华说道。
“许市长啊,你真会开玩笑。我能去那儿逍遥快活呢,还不是被廖书记派出去搞招商引资的事情去了吗。”王清华对许林海撒了一个谎。不过这个慌,许林海是永远不可能揭穿的。许林海是万重山的人,跟廖天明的来往极少,即便是见了面也不可能问一个市委副书记的去向问题。所以王清华这个慌撒的非常大胆,也不必在意。更何况,王清华即便是要对你一个副市长撒谎,也是其中有隐情,不愿意告诉你,也没有什么不妥的。你许林海还能兴师问罪不成。
“我就知道王书记肯定是忙大事去了。战果如何呢?”许林海顺着王清华的意思往下问。不过王清华非常清楚,许林海打来电话绝不是来打听自己的动向问题的,说不定跟万重山有关系。
“能怎么样呢?咱们y市的底子薄,工业基础差,找了几家,人家都很勉强,恐怕能成的少。我这个市委副书记无能啊。”王清华最后加了一句,像是玩笑话,也像是在自责。不过y市的工业基础差,基础设施建设落后,虽说有个飞机场,却没有一条高速公路。搞工业发展,靠航空业就有些开玩笑了。关键还是要铁路建设和高速公路发展。而唯一穿越y市的铁路是从河湾县边沿穿过,只在河湾县的一个小镇上设了一个小站。可以说靠铁路是不可能了。只能发展高速公路了。这些年市委也向上面申请了很多次,每次都被条件优越的x市争了去。所以高速公路在y市的发展也几乎是个盲区。这就难怪投资商们不愿意到y市发展了。
许林海正色道:“王书记,话可不能这么说。起码你现在有勇气去找。我们这些老y市都找怕了。跑了多少年,还是两手空空。我们对不起y市人民啊。看来y市今后的发展要靠你王书记了。”
这话说的就有些意思了。y市的发展要靠王书记。那廖天明、万重山呢?难道当黄花菜晾着?
但是王清华又不能说,y市的发展就没有自己的责任,只能笼统道:“y市的发展还要靠大家的一起努力嘛。”不过仔细想想,还是觉得许林海的话里有话,好像充满了对廖天明和万重山的失望。
王清华说完了,许林海沉默了一会,道:“王书记晚上有时间吗?”
“什么事儿呢?”王清华没有说有时间,也没有说没时间,只能防着许林海给自己下套。
“也没什么事儿,晚上想请王书记吃个饭。不知道王书记肯不肯赏脸。”许林海说着哈哈笑了笑。
王清华停顿了一下问道:“是你的意思吗?”
许林海就不好再隐瞒了,放低了声音道:“是万市长的意思。”
王清华就没有再说什么,只能答应了。万重山的面子还是必须给的。许林海没有说具体时间和地点。王清华也没有问。他知道这种事情是不能提前预定的,或许临时有变就取消了。市委书记、市长跟市委副书记纯粹就是两个概念。市委书记、市长都能算是一方诸侯,手握重权的主角,而副职就只能算是配角了。
第五百一十七章 王兰叙旧情
第五百一十七章 王兰叙旧情
放下电话,王清华就冷冷地笑了一声,觉得这个万重山是不是有些太猴急了,火刚刚烧起来就急成了猴屁股,再也坐不住了。
这时冯立杰过来叫王清华,王清华道:“冯秘书,你给赵师傅说一下,你们这几天就不用接送我了。我这几天有点事,就不回去了。”冯立杰愣了半天,王清华也不给他解释。冯立杰只好应了一声出去了。
又过了一会,王清华感觉冯立杰和赵通都走了,才夹了公文包下了楼。兰英刚刚来到y市,情况还不熟悉,再加之情绪不稳定,王清华就想抽时间多陪陪,有冯立杰和赵通在身边当然会很不方便。
兰英住的地方,也是王清华让河王酒业的老总南春江给安排的,地方很隐蔽,就在市委后面的居民区。是南春江以前的老宅子,虽然地方陈旧了些,但也冬暖夏凉,非常适合居住。南春江又专门请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照顾兰英的生活起居。其实那妇女就是南春江的老婆,方月娥,只是南春江不说,王清华也不知道。
进了院子,方月娥就急忙迎了过来,将一双拖鞋放在了王清华的脚下,问王清华是在外面吃饭还是在家里吃。王清华想了想道:“就在家里吃吧,不要太破费了,随便一点,够三个人吃就行了。”三个人当然也包括方月娥在内了。对下面的人,王清华一向是非常关心的,不会遗忘任何一个。这也是王清华到y市短短数月时间就树起一个好口碑的非常重要的原因。
兰英站在屋檐下,双臂交叉在胸前,笑吟吟地看着王清华,也不说话。方月娥去了厨房,兰英才迎了过来,似乎想要拉王清华的手,可到了王清华面前就止住了,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道:“屋里坐吧。”王清华对兰英笑笑,一块进了屋子。
“还住的习惯吧?”王清华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支烟,很随意地问道。
“还行吧。”兰英双手在一起揉搓着,好像有些不好意思,说完了看了一下王清华,好像感觉说的不够客气,又不知道该如何客气,就补充道:“挺好的。”
如果在过去,两个人绝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早黏在一起了。可是现在的这种情况,明显让彼此都感到非常的尴尬。
王清华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回来在飞机上问兰英为什么和腾山一郎离婚,兰英也不说,现在兰英刚住下来,也不好马上就问,可是不说点什么,自己来这里就没什么意思了,还不如回菊园呢。
“当然,这里的条件不是很好,跟x市没法比,跟日本更是有天壤之别了。”王清华想随便找一句话说一说,让彼此不要如此的尴尬,可话说出来,就充满了敌意。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不知道自己是处于对腾山一郎的妒忌,还是处于对兰英不辞而别的恨?不过话一出口,王清华就感觉有些过分了,急忙补救道:“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可说这句话,等于又来了一个此地无银三百两,非但没有起到歉意的作用,反而越抹越黑。
“没关系的,日本再好也没有这儿亲切。在这儿,我虽然只是客居,却感觉就像是在自己的家里一样,在日本虽然是在自己的家里,却总感觉是寄人篱下。”兰英说着在抬头在屋里看了一圈,笑了笑道:“起码这里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而在日本的一切就像是一场噩梦。过去常听老人说故土难离,自己总是不相信,自从去了日本之后,我才发觉什么是真正的故土。其实故土就是一个人的爱和情怀。你的爱、你的情怀在那里,你的故土就在那里。”
兰英像是个诗人一样,带着几分抑郁和纯真的兴奋。王清华却想到一些现实中的东西,问道:“你跟腾山一郎离婚是不是这个原因?”
兰英一下子呆住了,半天没有说话。沉默了很长时间才道:“其实在跟腾山一郎结婚之前,我就知道我们肯定不可能长远。但那个时候,我一个人在日本孤苦伶仃地漂泊,又急切地想找到一个归宿,让自己尽快走上一个正常人的生活。所以当腾山一郎出现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几乎什么也没有想,就跟他结婚了。然而……”
兰英说到这里又不说了,呆呆地看着王清华,好像要从王清华的脸上寻觅什么东西一样。
“我知道你是爱我的,起码是喜欢我的。”兰英忽然转移了话题,“我知道我的不辞而别肯定会带给你很大的伤害。但是我无法从那种矛盾中解脱出来。说实话,我那时候甚至是恨你的。我恨你为什么要抓住x市的案子不放,为什么要亲手将我的父亲送进监狱,为什么又要查出我的身世,让我知道我的父亲是一个已经快要死的老头子,为什么要让我知道我母亲的不洁的女人。我恨你,我要让你承受我所承受的痛快。我甚至想过……杀了你,以解我心头之恨。可是……我实在做不到。我找不出一个杀掉你的理由,甚至恨你的理由。跟腾山一郎结婚后,我已经开始渐渐平静了下来。但我还是整天整天都在反思你所做的一切。我想找出一万个恨你理由,可最终的结果总是证明,你是对的。无论是谭明月、求学敏,还是我的父亲兰沧海,我的母亲蓝凤凰吴菊仙,我的小姨黑凤凰,他们每个人的手上都沾满了无辜人们的鲜血,他们该抓,该死。而你宁愿用自己的生命做赌注,跟这些惨无人道、心狠手辣的恶徒较量,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兰英明显有些激动,缓了一口气,抓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接着道:“当我想通了这些问题的时候,我又开始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把你从我的脑海中抹去。我甚至有时在梦中都会呼叫你的名字。可是那个时候,我已经感觉自己没脸再见你了。我已经做了别人的女人。”
说道这里,兰英渐渐冷静了一些,接着道:“其实,腾山一郎一直对我很好。结婚的当天晚上,因为在我的脑海中无法接受另外一个男人,拒绝跟腾山一郎同床。在那个明显带着父系氏族倾向的社会里培养出来的腾山一郎竟也容忍了。后来我才知道,我那种做法,本身就是对腾山一郎的一种羞辱。”
“那也许是腾山一郎在华夏待的时间比较长,更加懂得了男女平等吧。”王清华为兰英开脱,希望兰英不要因此而在心中留下印象。
“也许吧,只能是也许。”兰英低下头,好像又回到了对过去的沉思中,“之后,我觉得对不起腾山一郎,就准备跟他同床。我尽量地让自己保持冷静,并不断地在心里警告自己,自己已经结婚了,嫁给了另外一个男人,就应该尊重这个男人,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他。可是无论我如何警告、暗示自己都没有用。关键时刻,我还是像发了疯似得一脚把腾山一郎踢到了床下。看着腾山一郎惊讶、难过和羞辱的表情,我心里也非常的痛苦。可是我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我不知道该如何给他解释。”
“之后,我们就一直分居。再加上他的工作比较忙,经常出差在外,我们两个接触的机会就越来越少了。我感觉我们之间如果继续这样维持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就提出了离婚。他起初并不答应,说如果我们离婚了,他会觉得内疚,会觉得对不住你。他真的很傻,竟然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
说到这里,兰英开始掩面而泣,泪水从她的指缝中挤出来,留在她洁白的手臂上。王清华想劝解,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只好坐在那里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哭了一会,兰英去卫生间洗了把脸,重新坐在那里脸上一副木木的表情。
“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你就不必想那么多了。”王清华只好用一句无助的话来安慰兰英,接着道:“对了,我听罗荣天说,经过进一步的核算,蓝菊集团现在还有很大一部分的资产属于你的继承范围。我看你还是尽快把这件事情解决一下比较好。”王清华也是想扯开话题,不要让兰英继续沉浸在痛苦之中。
“干一番事业吧。”王清华继续鼓励道:“也许干出一番事业之后,你就会在忙碌中忘掉这一切不愉快的事情。我相信凭你的能力,肯定能把蓝菊集团做大做强,做成全国的一流企业。”
根据中纪委委托资产评估核算单位的评估核算的结果,蓝菊集团总资产七百多亿,涉黄涉黑资产三百多亿,全部没收充公。其他的如蓝菊制衣,蓝菊地产等都属于合法经营,一部分资金作为吴菊仙的罚金之外,其他的还有三百多亿的资产理应归还吴菊仙的唯一继承人兰英。这也是吴菊仙当年经营蓝菊集团的精明之处。把黄黑产业和合法产业分的很清楚,甚至连来往账目都没有。要不然整个蓝菊集团估计都要垮台了。兰英也不可能有什么继承的问题了。
第五百一十七章 万重山的饭局 上
第五百一十七章 万重山的饭局 上
如果不是处于某种政治目的的考虑,让一个市长请一个市委副书记的客,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甚至两个人能坐在一起吃饭都能算的上一桩官场奇闻了。所以对这个饭局,王清华还是比较重视的,把一切能考虑的问题都尽量考虑了一遍。因为饭局中,万重山很有可能以酒遮脸,说出一些不堪的话和问出一些不堪的问题。比如说,万一万重山问,你觉得廖天明这个怎么样诸如此类的问题,回答上就要非常的谨慎。一旦回答失当,后果将不堪设想。
一下午王清华什么也没有干,给冯立杰说,自己有点事情需要处理,无论什么客人都一律不见,一个人在办公室将目前市委的局面做了一个比较透彻的分析,又将万重山和廖天明的关系进一步分解了一遍。
如果省委要对y市的高层下手,廖天明和万重山肯定一个也保不住,双双下台是必然的结果。关键的问题是,谁下台之后还能在省委说上话,这才是问题的关键症结。这就要看省委对廖天明和万重山如何安置了。廖天明是市委书记,最不济,退到人大的位置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也是一贯的惯例。但是人大主任李清华,还没有到退下来的年龄。让廖天明去人大,李清华就没地方放了,政协主席刘文善倒是马上就要到年龄了。可是让市委书记退到政协,以前也没有这种先例,肯定是不可能的。那么廖天明的出路就只能是往上走了,去省委工作。市委书记到了省委,百分之百就成了闲职。何况廖天明的年龄也不允许再担任重要职务了。
万重山就不大一样了。万重山还不到五十岁,可以说是正当年的时候,而且外界一直传闻,万重山是权红河的人。即便是万重山要从市长的位置上下来,权红河也不可能让他闲下来,肯定会给他再翻身的机会,那么担任实职的可能性就要比廖天明大的多了。
不过官场上的很多事情都是讯息万变的。现在的省委书记还是王大成,权红河也不可能一手遮天,万一王大成有什么想法,这种局面马上就会发生变化,还有其他的省委常委也会在一定程度上左右局势,跟权红河形成势均力敌。不过从总体上来讲,一旦廖天明和万重山都退下来,万重山的出路肯定要比廖天明要好。这一点是无庸置疑的。
想着想着,王清华就觉得应该去廖天明的办公室坐坐,或许廖天明有什么要给自己说。起码从整体上来讲,王清华还是向着廖天明的,毕竟廖天明是市委书记,而万重山这些年把廖天明也压的够戗了。自己再跟万重山走到一起,联手打压他,于情于理,王清华都有些不忍。
看了一下表,四点刚过十分。王清华就往廖天明的办公室走去。敲了门,廖天明在里面应了一声,王清华推门而入。
见是王清华,廖天明的表情明显异常意外,脸上盈溢着安慰的笑容。
“是清华啊,快请坐!”廖天明竟然主动从桌子后面走到前面,拿起水杯要给王清华倒水。王清华急忙将屁股往起抬了抬,带着客气道:“廖书记,怎么敢让您给我倒水呢,还是让我自己来吧。”却没有去抢廖天明手中的水杯。任由廖天明倒好了水,王清华才双手接了。
从首都回来后,王清华发现廖天明的游龙八卦掌的按摩已经基本停止了,站在那里就是背着手,坐着那里则双手交叉,也没有任何动作,显得沉静了许多,却越来越不像是廖天明了。
“清华啊,”廖天明脸上始终带着客气的微笑,“听说你去了首都?”
“是,”王清华并没有隐瞒,既然廖天明问起,肯定是掌握了证据,再说了隐瞒也没有什么意义,“主要是看望几个朋友,很长时间不见了,不看看不行啊。”王清华笼统地回答,并不想和廖天明深谈首都的事情。
廖天明点了点头,也没有继续追问,开始长时间的沉默,好像是在想什么心思,过了一会忽然道:“清华啊,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我马上要退下来了。文件可能马上就会下来。”说到这里,王清华发现廖天明的脸上扭曲了一下,不过马上又恢复了微笑的表情。
“站在公正的立场上来讲,省委这样决定我不敢说是错误的,但起码是不够理性的。”王清华替廖天明说了一句话,希望能让廖天明的心里舒服一些。
不想廖天明却冷冷地笑了一声道:“什么错误正确,理性不理性的。省委的决定就是省委的决定,我们只能遵照执行。还能说什么呢。”
廖天明以前是从来不会发牢骚的,今天却显得有些气愤,不,更准确地说应该是一种郁结和难以压抑的不平。他大概觉得自己不应该从这个位置上下来,起码不应该在这个时候下来,最低限度也不应该在万重山之前下来。
“我已经准备向省委推荐,让你接替市委书记的位置。这也是经过长时间深思熟虑的结果。至于省委如何决定,现在不好说。你还要多努力努力。”廖天明把话挑明了。
不过王清华总感觉,廖天明的这个决定就是在他刚才进门的时候决定的。至于说什么深思熟虑,估计也是嘴上说说。
市委书记下来,按照惯例省委是要考虑市委书记推荐的接班人的,但是廖天明的情况,并不是正常的退下来,省委会怎么考虑就很难说了。说不定省委会因为廖天明的推荐而有意不让王清华上来。毕竟廖天明是有问题的。
“廖书记,谢谢你的美意,我想……我还是不能担任这个重任。”王清华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也没有看廖天明,他知道这个时候需要尽量避免跟廖天明发生目光的碰撞,“如果可以的话,你还是推荐万市长吧。我觉得他比我更适合这个位置。”
廖天明从鼻腔中发出一声轻哼,不过马上又恢复了平静,似乎对王清华的话有所感悟,道:“你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我试试吧。”这句话说的很笼统,也不知道是同意推荐万重山,还是明白了王清华心中的想法。
王清华不想管这些,只要廖天明不去省委干推荐自己的蠢事就可以。至于推荐不推荐万重山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
廖天明一贯的作风,两个人的话虽然不多,却占用了大量的时间沉默,王清华看时间的时候,就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就站起来,跟廖天明握了握手,告辞而去。
刚走出廖天明的办公室就见冯立杰在自己办公室门口站着。王清华过去,冯立杰也跟着进了办公室。
“王书记,万市长是不是下午要请您吃饭?”冯立杰进门就问,虽然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但口气明显是有些焦急。
王清华嗯了一声,坐在沙发里,停顿了一会,心中疑惑万重山请自己吃饭的事情,自己并没有告诉冯立杰,冯立杰是怎么知道的呢,何况许林海直到现在还没有给自己电话确定具体的时间和地点,就问了一句:“你是怎么知道的?”
冯立杰道:“金鑫老板我认识,是他告诉我的。我觉得万重山平白无故请你吃饭,肯定有什么想法,我担心万重山吃饭的时候会提出一些无理的要求,是不是想办法推托一下比较好?”冯立杰的口气是请示,却也是一种建议。
王清华想了想道:“这样不好吧。万市长毕竟还是一市之长,不给他面子是说不过去的。”
两个人正说着话,许林海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笑呵呵地道:“王书记,地方定在了金鑫,七点钟,我在那里准时候你大驾。”许林海并没有说万重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一个市长请市委副书记吃饭,多少有点滑稽,如果说是许林海自己请万重山和王清华吃饭,就在情理之中了。
“好吧,我会准时去的。你就放心吧。”王清华应完,将电话挂断了,看着冯立杰道:“要不这样,你跟金鑫的老板联系一下,安排服务员在暗中盯着,如果万重山有什么胡搅蛮缠,你就编个理由把我叫走。”
一听王清华不按常规出牌的话,冯立杰的脸上就兴奋地笑了起来。毕竟这样的领导还是让人感觉非常亲切和舒服的。
即便是下班的高峰期,沂南市大街上的行人也是稀稀拉拉的,根本不会出现堵车的情况。只是偶尔遇到红绿灯要略微的等上一会。赵通的车开的很悠闲,不紧不慢的。当然是王清华提前交代过的。他想看看沂南的市的风景。
这里的情况确实跟x市没办法比,一路走来,连一个像样的建筑物都没有,更别说有跟x市一样几十层的高楼大厦了,小商小贩或推着自行车,或蹬着三轮车,在大街小巷穿行叫卖,解放前也不过如此了。
现在的王清华紧张中还略微带着一丝的兴奋。常言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现在无论是廖天明还是万重山,都是当局者。省委已经找廖天明谈过话了,下来已经成为定居。万重山却还抱着幻想。在王清华看来,这是多么可笑的事情啊。
而王清华自己,也开始在心里设计y市今后的发展前途了。他知道自己离市委书记的位置,虽然不能说是唾手可得,也仅仅是一步之遥了。
第五百一十九章 万重山的饭局 下
第五百一十九章 万重山的饭局 下
许林海早就站在金鑫前厅门口等着了,见王清华的车进来,就急忙满面笑容地迎了过来。王清华从车上一下来,他马上就抓起王清华的手使劲摇了起来。
“王书记,见了你就觉得不好意思。最近工作太忙了,还没来得及给你汇报,你不要见怪。”许林海一边握着王清华的手,一边给王清华道歉。
王清华笑了笑道:“许市长太客气了。你一个副市长没有必要给我这个副书记汇报工作嘛。只要给万市长汇报就可以了。”说的轻松,让许林海听着却万分的尴尬。王清华的意思当然是在暗喻许林海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许林海那儿有听不出来的道理。也不好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领着王清华往里面走,走了几步却停下来,低头道:“王市长,你今天是不该来的。万市长很有可能向你摊牌。万市长这个人,你是知道的,什么都好,就是太霸道了。现在廖书记已经定下里要下来了,能跟他争取市委书记这个位置的就只有你一个人了,他请你吃饭的目的就是要让你让‘贤’。”
“哦,”王清华边走边应了一声,道:“让贤?哈哈哈……许市长,你是不是搞错了。即便是让‘贤’起码也要有争‘贤’的人,不是吗?”
许林海就疑惑了起来,低头略微斟酌了一下,还是没有将话点破,嘿嘿嘿地干笑了几声,没有再说什么。
许林海的心里也有自己的想法,也有鬼。廖天明下来后,到底是万重山上,还是王清华上,现在还没有定论,也很难说。按说万重山比王清华的资历深的多,更具备竞争的优势,可是他也知道,因为沈建业的问题,万重山肯定会受到牵连,弄不好也要跟廖天明一样拍屁股走人。王清华本身起码是干净的,没有任何的劣迹,可是毕竟王清华的资历太浅,在市委副书记的位置上待了还不到半年的时间,而且年龄偏小,上任市委书记肯定有些困难。这样两个人就形成了势均力敌之势。
但无论万重山和王清华谁上任市委书记,许林海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市长的位置。起码是进常委班子。这样以来,到底是站万重山的队,还是站王清华的队,就让很难权衡了。万一站错了队,自己的争执前途,很有可能就这样毁了。所以他也不得不谨慎从事。起码做到两边不得罪。
进了包间,王清华却发现万重山并没有等在里面,就故意去了趟卫生间,又在卫生间磨蹭了一会,才从容地重新走进了包间。这时万重山已经坐在里面了。
“王书记,”万重山见王清华进来,从椅子上站起来将一只宽大的手伸了过来,王清华急忙往前走了两步以示尊重,“几天不见,王书记好像发福了啊。看来这男人要是有了女人的滋润,就是不一样啊。”
两个人的手刚碰到一起,万重山就将了王清华一军。王清华马上感觉脊背冒出一股冷冷的寒气。看来万重山也是有备而来,见了面就用自己跟钞爽的关系说事,以达到先声夺人的目的。
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出来,王清华跟钞爽的关系是不正常的,而且钞爽是有夫之妇,虽跟袁一峰长期分居,但还是名誉上的夫妻。王清华横插一杠,别人生搬硬套非要说你是破坏和谐家庭也未曾不可。被穷途末路的万重山利用一下更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谢谢万市长夸奖。”王清华避开万重山的锋芒,马上恢复了从容,坐在服务员已经拉好的椅子上,又抓过服务员送来的热毛巾用极慢、极细致的动作在手上擦了擦,重新放在服务员手中的盘子里。
“万市长最近身体还好吧。”王清华似乎很随意地问了一句,其实也是内有深意。官场上混打这个程度,没有几个亲信是不可能的。万重山对王清华了如指掌,王清华对万重山也不可能是一概不知。
万重山的三个情人,一个是人事局的一个科长,年龄大概四十岁不到,是万重山早年的情人,万重山上任的时候,带来的,不能说是人老珠黄,也是年老色衰了,早就在万重山跟前失宠了,可是跟了万重山多少年了,多万重山的那点破事也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万重山不敢把她怎么样,只能假惺惺地宠着,偶尔去满足了一下饥渴难耐的需求。
另一个是一个教师,依仗着万重山,当上了一个小学的教导处主任。后来想要上校长,万重山死活不同意,说那样太招摇了,以后就只能散了算了。那女人左右权衡,还是放弃了校长的职务,不过在学校里也是实际掌权的主儿。长得虽有几分姿色,可让外人看了,怎么都觉得不顺眼,个头倒是蛮高的,却没有身材,身上凹凸不平,也有几分肉感,却是该凸的地方不凸,该凹的地方不凹,喜欢扎个染成黄色的马尾辫,配上煞白的脸庞,跟妖精没什么区别。有一次万重山喝多了,当众说,女教师长得虽然不怎么样,却有一个好货。大家不明白万重山说的好货究竟属于女人身上的那个部位,也不能问万重山,私下里就给那女教师起了个绰号,叫好货。
第三应该是最近一年多才找的,好像是某个企业老板的秘书,跟万重山在一块吃了几次饭,就跟万重山勾搭上了。长得倒是一副窈窕淑女的样子,却也放浪成性,也不管万重山的身体能否吃得消,把万重山折腾的够戗。其实大家都知道,那是企业老白牵线搭桥的结果,目的当然是为了振兴企业。
三个女人轮番上阵,有时候还会争风吃醋,万重山自然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了。然而万重山却乐此不疲,从来没有想过要断上一个两个。
一听王清华问这话,稍微愣了一下,马上明白了王清华的意思。不过也不能说什么,毕竟人家问的是你身体怎么样,而不是说你能不能伺候了那三个女人。万重山只好笑笑,干巴巴地道:“好、好、好……还行吧,还是老样子。”
王清华本来并没有打算跟万重山逞口舌之能,不想万重山却给王清华来了个下马威,不反击一下,马上就会落在下方,接下来酒桌上就只能任由万重山摆布了。
许林海是个精明人,两个人一说话,就闻出了火药味,笑了笑,道:“二位领导经常不见面,见了面就显得这么亲热,看来是有缘啊。”说着将菜单放在了桌子上道:“不过今天主要是我请客,二位领导给我个面子,还是等一下再交流感情吧。二位领导还是先点菜吧。”
两个人就不再说什么了,关键是万重山落了下方,不好再说了,而王清华压根就不想和万重山争一时的高下。
两个人相视一笑,让外人看了,好像刚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王清华就将菜单往万重山面前推了推道:“万市长点菜吧。”刚才许林海放菜单的时候也是加了格外的小心,放的位置虽然是在两个人稍微离万重山近一些的地方,不过从万重山的角度看离万重山近,从王清华的角度看却也离离王清华近。这种技术是一班人做不到的,要不然许林海也不会从一个乡镇党委副书记,一步一步爬到副市长的位置。万重山和王清华当然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要不是后来冯立杰告诉自己,王清华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个秘密。金鑫的老板是冯立杰的朋友,这点窍门,对外行来说是技术,对酒店老板来说就是小儿科了,还是非常清楚的。
万重山客气道:“还是王书记点吧。王书记今天是客。”就把今天请客的真实情况说了出来,意思是今天是他请客,而不是许林海请客。这一点王清华岂能不知,只是说出来无意,也就不明。万重山说着,把菜单推到了王清华的面前。
王清华自然还要谦虚一番,两个人推来推去,始终没有定论,许林海就故意开了个玩笑道:“二位领导风格总是这么高,恐怕就不是今天的饭吃不成了,今后y市都难有主心骨了。”说的含蓄,也有试探两个人都意思,当然另一个目的,还是想尽快引入正题。
今天的吃饭,本身是没有意思的。还不如说是万重山叫王清华来谈判更加贴切一些。不过这种谈判虽然要放在桌面上,也不能明说,就跟农村的经济一样,互相将手塞进对方的衣袖,伸出手摸捏一番,了解一下对方的意图,成交了就成交了,不成交了就一拍两散。该说还要说,该笑还要笑,买卖不成仁义在,哪怕是转过脸杀的你死我活,坐在一块还是要注意各自脸面的。这样的做的好处,起码是没有撕破脸皮,今后还有个退身步,不至于见了面连话都没法说。
许林海的话刚说出口,万重山就将目光投在了王清华的脸上,接着笑了笑。王清华装作端茶水,也向万重山点了点头。
第五百二十章 重新洗牌
第五百二十章 重新洗牌
万重山请王清华吃完那顿饭之后,好像就从y市消失了一样,好长时间都没有见过万重山在公众场合露面。知情的人都知道,万重山是前去省城活动了。可是按一般的规矩,在这个节骨眼上,万重山要离开,也应该把市政府的工作交给常务副市长张尔谦来主持,可万重山却没有这么做,好像目的就是为了给大家制造一种,他依然还在y市的假象。
大概一周之后,万重山重新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时候,就变得满脸憔悴了,脸上也长出一层黑黑的胡子茬,也没有时间整理。还是一副忙前忙后的样子,大家却发现他已经变得谦虚了许多,有很多事情都不大愿意管了,没事就待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整天门庭若市的市长办公室门前几乎是门可罗雀了。究竟是万重山让秘书把那些前来找自己的人都挡了回去,还是那些人已经闻到了一种什么味道,没有一个确切的消息,谁也不敢肯定。
倒是廖天明,这段时间更加显得精神抖擞了,穿着打扮虽然朴素了许多,脸上却整天盈溢着开心的笑容,见了人就笑笑,没事的时候,去市委的几个部委转转、看看,把几个部委的头头脑脑搞的措手不及,以为廖天明是来查岗的,可当廖天明坐下了,却不谈工作的问题,只问问大家有没有什么要求。大家自然说“没有、没有,谢谢廖书记关心”。虽然大家都知道廖天明马上就要走了,还是小心呵护着,将廖天明送走。
廖天明一走,几个部委的头头脑脑就开始疑惑了,觉得廖天明的行为实在太反常了,会不会是调离的事情取消了,廖天明又要在y市继续掌舵。可是想来想去,又觉得不大可能,正式文件尽管没有,可谁都知道省委已经找廖天明谈过话了。既然已经谈过话了,那么调离的事情就成了铁板钉钉子,是不可能有变动的。可是廖天明的行为又实在太怪异了。
思来想去,大家就糊涂了,不知道廖天明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有事没事,又开始在廖天明的办公室坐坐,先汇报一下工作,再关心一下廖天明的身体情况,问廖天明的肠胃炎好了没有。廖天明笑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你们以后就不需要给我汇报工作了,我马上要调走了嘛。给我汇报,我也给你们解决不了。至于我的身体,倒是谢谢你们还牵挂着。已经好了很多了。你们不是整天在下面说我玩游龙八卦掌吗,现在已经不玩了。不玩了,就代表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廖天明说的那些部委的头头脑脑不知道该如何应答,只能笑笑道:“廖书记开玩笑了,您不会走的,要走也应该是万走。我们需要廖书记这样的领航者。只要廖书记在,我们的心里就觉得踏实,工作就有方向感。”
万,自然指的就是万重山。大家不便直接说市委领导的名字,就只说一个姓,彼此心里就清楚了。其实在下面,大家叫廖天明叫廖,叫王清华叫王,都是一回事情。
廖天明好像是铁定了心思要让那些人部委的头头脑脑难看,笑眯眯道:“我可以给你们透露个内部消息,万市长走不走不好说,但我是肯定要走的。王书记肯定不会走,你们现在应该多去向他们汇报汇报工作,有利于你们今后的工作嘛。”
那些部委的头头脑脑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嘿嘿地笑笑,笑完了,心里还是没有底,不知道这是廖天明在故意戏耍他们,还是说的是事实。有些二百五就会说出很多不堪的话来,比如:我xxx生是廖书记的人,死是廖书记的鬼。更有甚者说省委若是调走廖书记,我这个xx长就辞职之类的狗屁话。廖天明拿他们开刷道:“好啊,你现在就可以写辞职信了。不过不要送到这儿来,我现在已经没有权利批准了,最好是送到王书记那儿去。”把那些信誓旦旦,自以为是廖天明的人的家伙搞的也是一头雾水。
不过这个时候,王清华的头脑还是清醒的。他能看出来,这是廖天明已经看出了万重山也要下了,故意摆出一副跟万重山恰恰相反的姿态来。可能还会有回旋的余地。说不定,省委真的就把万重山调走了,而把他廖天明继续留在y市,也不是没有可能。政治问题总是讯息万变的。廖天明知道自己和万重山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并不是因为两个人在纪律作风上出了问题,起码他坚信不是纪律作风方面的问题,而是两个人长期以来的不和造成的。省委没有必要把两个人全部调走。说不定这是省委在考验他们两个谁更适合继续留人。既然省委还在考验中,那么姿态就非常重要了。廖天明在官场混几十年了,相比万重山还是老道许多。
之后一周的事情,让廖天明更加看到了希望,和证明了自己的猜测很有可能是正确的。省委极有可能是要把万重山调走,让王清华出任市长一职。以为之后的一周时间里,省纪委的同志几乎天天找万重山谈话。这种事情是瞒不住的,这边纪委的同志进了万重山的办公室,那边廖天明就已经知道了。这让年近六旬的廖天明一下子又活了过来,表现的更加积极了。一向不注重经济工作的他,也开始关心经济问题了,频频出现在各种公众场合讲演报告,又没日没夜地准备了y市发展规划,刊登在y市日报上,又让电视台进行全面深度报道。
然而一周之后,廖天明的美梦就破灭了,省委常委组织部长刘宝山再次出现在y市。他这次来可不是考察什么基层党建工作的,而是宣布廖天明和万重山的去向问题:经省委研究决定,保留廖天明同志工作职务,去中央党校学习三个月。万重山同志调任省纪委,出任纪委副书记一职。市委工作暂由副书记王清华同志代理,市政府工作暂由副市长莫杰同志代理。
结果出来,上下一片哗然,王清华代理书记一职,在下面早就有议论,而且大家都知道王清华在x市担任副市长的时候就有可能出任市委书记,大家并没有觉得怎么样。而由莫杰代理市长一职,之前似乎没有任何的征兆。有些好事的之徒,就开始四处搜罗的底细。一搜罗才发现,这个莫杰同志,并没有大家表面看的那么简单,是个名副其实的官二代。其父莫永年,是国家某部委的重要领导,其母商小米,是某国家级重要报刊的主编,全国著名主持人,精通七八种语言,出访几十个国家,将有可能出任某国大使。
这样的结果一出来,大家倒不觉得莫杰出任市长奇怪了,反倒觉得王清华出任市委书记有些奇怪。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从资历上来讲,根本就不具备出任市委书记的条件,肯定会有什么比莫杰更加深厚的社会背景。
某些人于是乎又开始四处打听、搜查王清华的社会背景。查来查去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却闹出了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结果,说王清华是罗荣天的私生子。这一下就翻天了。不过也翻不到那儿去。大家只是在茶余饭后,私下里当个乐子说说罢了,不会真拿这种事情怎么去。
当冯立杰把这件事情告诉王清华的时候,他已经出任市财政局副局长了。
“王书记,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是要处理一下。不能这样听下面人胡说八道下去。而且……”冯立杰似有什么难言之隐,说了一半停了下来。
“而且什么?你干脆点,不要吞吞吐吐的总是跟我捉迷藏,你在我身边搞秘书工作的时候这样做没什么,但是你现在是财政局的副局长了,做什么事情都要有杀伐决断,老是这样吞吞吐吐、犹豫不决,今后还怎么搞工作。”王清华忍不住手了冯立杰两句。
冯立杰马上脸上红红的道:“是这样的,我听人说,莫市长在下面也首肯了这种说法。好像在喝酒的时候,故意拿这件事儿冷嘲热讽。说什么……说什么……说什么如果你不是罗荣天的私生子,怎么可能升的这么快。还说什么,x市的案子,本来就跟你没有半点关系,是罗荣天想要提拔你,故意把功劳往你身上推的。”
如果别人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倒没什么,毕竟自己在年龄方面确实存在一些问题,不够出任一个市委书记的年龄,但如果是莫杰说出这样的话,就不是什么好事情了。也就意味着,莫杰对他这个市委书记并不以为然。自己刚刚代理上这个市委书记,要是连代理市长也压不住,那今后的工作就没办法搞下去了。
王清华可不想和廖天明一样四处搞什么平衡。他觉得市委书记和市长的关系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平衡。市长服从市委书记的安排,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如果连这个关系都要平衡,那自己这个代理市委书记还不如干脆让贤算了。
“我知道了。”王清华冷冷地道,心里不高兴,也不想给冯立杰说太多的废话。毕竟现在冯立杰已经不是自己的秘书了。把冯立杰安排好了,钞云就调到了自己的身边。钞云比冯立杰年轻,使唤起来也方便,就是不知道够不够机灵,如果是个不开窍的二百五,自己还真没办法给马长河交代了。
现在在y市恐怕最春风得意的,并不是王清华,也不是莫杰,而是这位在市委干了**年秘书工作,一跃成为市财政局局长的冯立杰同志了。大家都知道,他曾是王清华的秘书,是王清华一手提拔起来的,自然对他要礼让三分,就是财政局局长有事没事,也要往他办公室跑,商量商量局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