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梅家湾上访
第四百九十章 梅家湾上访
早上十点多钟，王清华听到楼道里吵吵闹闹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本来不想出去，可吵的实在厉害，隐隐约约能听到冯立杰的声音。王清华心里含糊，就给市委办打了电话问什么情况。原子同马上跑了过来道：“梅家湾来了几个上访的，说一定要见您。我先给冯秘书打了个招呼。冯秘书说还是不打扰您的好。那些老百姓就赖着不走，说非要见你不可，还说是您要他们来的。这不是胡说八道吗。”原子同说着呵呵笑了两声，看着王清华。
王清华就知道，原子同也不敢肯定是不是有这么回事，停顿了一下道：“你让梅家湾的人进来吧。”也没有说冯立杰说的到底是不是实情。
不一会功夫，梅家湾的人没进来，冯立杰却进来了道：“王书记，您还真打算见他们啊。我看还是不要见了吧。您没必要趟这趟浑水。这里面有很多事情是说不清楚的。”
王清华一直看着冯立杰，意思是冯立杰的话已经太多了，冯立杰却好像非说不可，也不管王清华高兴不高兴，接着道：“王书记，您就听我一句劝好吗。承过的问题本来就很复杂，不是我说话不好听，其实承过县就是廖书记和万市长争夺的焦点。你要是参合进去了，会落得两头不是人。我不是……”
“行了，”王清华打断了冯立杰的话道：“我知道了，这些问题你就不用操心了，还是把梅家湾的代表叫进来吧。”
冯立杰就没有办法了，只好道：“那好吧，我这就去叫他们。”刚要走，又返回来道：“王书记，我觉得梅家湾的事情，你还是不要参与的好。你就听我一句劝，这是多少年的历史问题了，不是一下子能解决得了的。”说完看王清华并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只好重新往外走。
本来冯立杰也知道王清华不会听他的劝，可还是说了几句，说完了又有些后悔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本来作为一个秘书，这也是他的分内事情，可是要左右领导的思维，就有些过了。
不一会梅家湾的人进来了，冯立杰还跟在后面。王清华道：“冯秘书，你先去吧。”冯立杰不想走，看了一下梅家湾的人，磨叽着出去了。
梅家湾的代表是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人，虽说是中年人，可已经显出几分老态了，头发白了一大半，像铁丝一样根根竖在头顶，也不显得惊慌，很泰然的样子。
“坐吧。”王清华给中年人让了一个座。中年人也不客气，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道：“王书记，我先给你做个自我介绍吧。我是梅家湾镇沟南村的村民。我叫冯云奎。那天在梅家湾镇，我们已经见过面了。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怕王书记笑话，按照镇上领导的说法，我就是上访专业户。本来早就该来见你了，镇政府看的太死，一直走不了。这才耽误了。”冯云奎说着憨厚地笑了一下。不过王清华总觉得冯云奎的笑声中带着太多的无奈。
王清华就有些好奇问道：“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你们镇政府怎么看的太死了。难道他们还要把你关起来不成。”
冯云奎摇了摇头道：“那倒不至于。再说了，我也没有犯法，他们不敢把我关起来的。不过他们已经在我们村里安排了专门的工作队，十二个人一天三班，轮流值班，看着我，只要我有出村的动向，他们马上就会把我拦截下来，也不把我怎么样，就是七七八八给我做思想工作，不让我上访，想消磨我的意志。”
王清华想不到下面乡镇上竟然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就接着问：“那你非要走，他们能怎么样？”
冯云奎道：“非要走也是不可能的。他们虽说是十二个人轮流值班，一遇到事情，十二个人马上全部都到场了，接着尤龙和村里的干部都会到场，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王清华接着问：“那你今天是怎么出来的呢？”
冯云奎嘿嘿笑了笑道：“跟他们打交时间长了，就摸清楚他们的规律了。乡镇上的干部工作向来就非常懒散，让他们看着我，也是非常辛苦的差事。没有几天他们肯定就扛不住了，再加上尤龙这个人抠的厉害，说好给这些人的补贴也不兑现，弄得这些人对尤龙就有了意见，看的自然就松了，隔三差五就有人开小差。我就趁他们看的松懈的时候跑了出来。”
这些问题本来不是一个市委副书记应该问的，不过王清华基层工作经验少，不免就有些好奇，多问了几句。当然通过对冯云奎的询问，也更多的了解了一些尤龙的为人。
接着冯云奎将一份提前准备好的材料，给王清华递了过去。王清华大致看了一下，发现冯云奎竟然对一些法律法规非常了解，所写的内容每一条后面都有相关的法律依据。王清华就一边翻看，一边问道：“你过去是不是搞法律工作的？我发现你对法律条文掌握的非常到位啊。”
冯云奎就无奈地笑了笑道：“不瞒王书记说，就是我掌握再多的法律也没有用。现在的乡镇干部，我跟他们**律，他们跟我讲政策，我跟他们讲政策，他们跟我讲原则，我跟他们原则，他们又跟我**律，反正总是他们说了有理。实在没办法了，才走了上访这条路。现在就不要说通村路虚报数字的事情了，就是通村路的质量，就让老百姓气愤的要死，纯粹就是豆腐渣工程，修好还没有一年，已经出现多处裂缝溃烂。”
冯云奎说着看了一下王清华，接着道：“其实现在的老百姓跟过去的老百姓已经不一样了，法律观念虽然加强了，但是也看开了，只要不是太过分了，谁也不愿意跟政府对着干。说句不好听的话，在一定程度上讲，老百姓甚至是允许当官的贪污的。不过他们贪污归贪污，总不能贪污的不顾老百姓的死活吧。”
王清华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情，你们给县里反映过吗？县里是什么意思？”
冯云奎苦笑了一下道：“刚开始的时候，我们就是给县里反映，可是县信访局根本就不管，说这种事情你说不清楚，你说路的质量差，有什么凭证呢。人家乡政府可是有质监部门的合格证的。是你们老百姓把路撵烂了，现在赖到乡政府修的路上，根本就是无理取闹。至于你说虚报的一公里路的事情也很正常，乡政府修路总是要有些别的开销。后来我们又给县委反应，县委跟信访局的答复唯一的出入就是根本不承认虚报一公里的路的事情。”
王清华又了解了一些修路的情况，就让冯云奎回去等消息，并答应尽快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冯云奎好像并不抱有多大的希望，道：“能不能告倒尤龙倒无所谓，乡政府做了工作后，很多老百姓都已经不告了，就剩下我们几个村的一百多号人。其实我们也没有别的想法，就是想让上面知道下面的情况，以后不要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了。政府这样做，会让老百姓寒心的。”
王清华站起来走到冯云奎面前，跟冯云奎握了握手道：“老冯，你放心吧。我王清华一定不会辜负老百姓的期望的。”
冯云奎的脸色马上就变了道：“王书记，您刚才说您叫什么？”说着一双眼睛急切地看着王清华，似乎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样。
王清华又重复了一遍道：“我叫王清华！”
冯云奎的脸上马上就绽放出了惊喜的笑容，一把拉住王清华的手，毫无顾忌道：“你就是王清华，你就是王清华，你就是王清华吗。我们老百姓早就知道你了，想不到你能来y市工作，真是我们y市老百姓的福气啊。我相信你。裘学敏那么大的贪污犯，你能把他搬到，更别说是一个尤龙了。”
王清华也只能笑笑道：“老冯，话不能这么说，光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是什么事情也办不了的。你要相信党，相信政府。党和政府是不会让一个贪污**分子逍遥法外的。”
冯云奎又说了一些敬仰大名的话，总算走了。廖天明的电话却马上打了过来，让王清华过去一趟。
王清华心想，廖天明的速度也真够快的，肯定会对梅家湾的事情横插一杠的，想了想应对的说辞，去了廖天明的办公室。
不想进了廖天明的办公室，廖天明却半天一句话也不说，马勇过来倒了茶就走了。王清华也不跟廖天明说什么，其实廖天明不说话，王清华就知道廖天明的意思是让自己主动说一说刚才的情况。可是又不问。他既然不问，王清华就故意装糊涂，什么也不说，点了一根烟，自顾自地抽。就这样僵住了。
两个人就开始比耐力。过了一会还是王清华实在有些憋不住了，心想如果把廖天明送到寺庙里面，肯定会是个非常出色的和尚，站起来道：“廖书记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
廖天明点了点头，却不说让走，也不说不让走。王清华就只好起身离去。出门的时候，王清华就感觉廖天明的眼睛一直在后面盯着自己看。
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就微妙了起来。
第四百九十一章 一摊子事情
王清华前后给冯跃进打了两次电话，让冯跃进处理梅家湾的事情，冯跃进嘴上是是是地应着，却始终没有一点实际行动。王清华就有些不耐烦了，再次跟冯跃进通电话的时候，口气就不是那么好听了：“冯书记，梅家湾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冯跃进哼唧了半天嘿嘿笑了两声却来了一句：“王书记，我们已经给冯云奎做了大量的工作，他也答应不再上访了。”
王清华就有些火了，道：“你跟我打什么马虎眼。这跟冯云奎上不上访有什么关系。梅家湾的问题，必须马上处理，特别是那个尤龙，你不处理他，我就处理你。”说完啪一声把电话扣了。
过了没有几分钟，冯跃进又把电话打了过来道：“王书记，不是我不想处理尤龙。我也实在是有难处。如果处理尤龙，我今后跟王县长恐怕就没办法公事了。你也知道承过的情况比较复杂，处理失当会得罪一大片人。”
王清华明知故问道：“这跟王县长有什么关系？你不要随便给我拉扯这些乌七八糟的裙带关系，我不听这个。我要的是结果。”说着又把电话挂断了，不过这次稍微停顿了一会，不至于让冯跃进太过难堪。
这个冯跃进跟廖天明还真有几分相似之处，怨不得两个人走的这么近。最近有风声说傅红菊的位置要有人顶上去，廖天明就力挺冯跃进，想让冯跃进来市里任职。不过也只是传闻而已，并没有实际的依据。傅红菊的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倒是实情。
下午是常委会上，万重山就不时看一下王清华，也不知道在王清华脸上寻找什么东西，或许他希望能从王清华的脸上看出王清华的背景，尽管他也知道这样根本就是徒劳无功，还是忍不住不时在王清华的脸上扫描一番。
y市的情况越来越微妙了，王清华又不想把这些事情告诉龙腾跃，因为如果自己这样做，虽然龙腾跃能帮到自己，可无形中也会让龙腾跃看不起自己，觉得自己没有什么能耐。本来还可以跟罗荣天唠唠，起码罗荣天会给自己出出主意，可偏偏罗荣天又出国了，这样看来，自己也就只能孤军奋战了。罗荣天的出国考察一拨紧似一拨，似乎已经摆明了是要升了，至于升到什么位置，现在还不好说，也不能说。不过也已经是明白的事情了。
正值立秋之际，钱坤忽然打来电话，说好久没有见了，想来y市看看，问王清华有没有时间。王清华就哈哈笑道：“钱坤，我看你不是来看我吧。”钱坤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三哥太严重了，我确实想过去看看你。沂南新区建设工程的事儿，老爸说了不让你为难。再说了，也不是我的主意，我不过是个传话筒，是老大的意思。”
王清华就不好再说什么了，自己升官了，不能把兄弟们都放在一边，只好道：“那好吧。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过来？”
钱坤道：“老大的意思是你工作忙，让你定时间。我们几个随时都可以去的。反正就是两节破课，上不上也无所谓。你也没有上几节课，现在是市委副书记，哥几个天天上课，现在却熬煎毕业了该何去何从呢。”
钱坤的话就有了别的意思，想给王清华压担子，想把宿舍里哥儿几个毕业后的工作都交给王清华。当然，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谁让自己现在占着一个市委副书记的名分呢，这几个混球毕业了，就是不帮忙恐怕也说不过去。好在时间还非常富裕，或许他们毕业之后自己能混个副省级，再要解决他们的工作问题就是小菜一碟了。再说了，把这及位都扶持起来了，今后也是自己的帮手。
从x市到y市，自己处处被动，原因就是因为自己官场上的人太少，全凭一个人撑着，要是能有这几个帮衬着，肯定不会是现在这种状况。
王清华笑了笑道：“你就别在我跟前卖乖了，有什么话就直接说，转这么大个弯子有意思吗。如果你们几个毕业了，我还能在这个位置上，工作的事儿能让你们操心吗。”
“那我就替哥几个先谢谢你了，王书记。”钱坤说着又调侃了一句。王清华也不跟他一般见识道：“这个礼拜恐怕不行了，这个礼拜组织部部长刘宝山要下来搞调研。就下个礼拜吧，下个礼拜天，我在y市恭候哥几个的大驾。”
钱坤在王清华跟前虽然不需要太过拘泥，也不能太放肆了，这是起码的礼数，不能因为是同学就忘乎所以，什么话都往出说。其实很多人都会犯这样的错误，以为跟领导是同学，就可以不管不顾，玩笑开过了头，结果领导不高兴了，关系也就慢慢疏远了。钱坤深谙此道，不会说出太过分的话，把玩笑开的适可而止。这也是王清华一直比较喜欢钱坤的一个原因。
刚挂了电话，原子同就进来了。或许是原子同刚才就在门口，听见王清华打电话，故意没有进来，等王清华的电话打完了才进来。原子同进来拿一份材料，双手递给王清华道：“王书记，您给把把关吧。”
王清华没有去接，看了一眼，题目是是《关于改善我市酒店环境管理的通知》，王清华就知道是前几天廖天明交代的工作，道：“你放下吧，我看看再说。”原子同只好把稿子放在了桌子上，接着道：“我还是给王书记汇报一下吧。按照廖书记和您的意思，我们下去后经过慎重考虑和协商后，主要把菊园、工商宾馆、粮贸大酒店等七家酒店定位重点保护单位，市委市政府任何单位对这几家宾馆的检查必须上报市委相关领导批准。现在问题是……”原子同说了半截看着王清华不说，似有难言之隐。
王清华道：“你说吧。没关系的。有什么就说什么嘛。现在还没有形成正式文件，你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尽管大胆提出来。”
原子同这才道：“我说了，您不要见怪。是不是我们应该成立个专门的领导组，对这些重点宾馆的检查，上报领导组成员批准呢？”
原子同等于绕了个弯子在告诉王清华，对这些重点保护单位的检查批准应该由谁说了算。肯定不能让廖天明和万重山去管，一个市委书记、一个市长，管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太不像话了，如果那样的话，估计这些单位会更加放肆，也没有单位敢去检查了。责任自然就落到了几个副书记的头上。唐福云是政法委书记自然能管的上，罗天成是纪委书记也靠边，王清华是第一副书记自然也能管。这样以来，让谁管就成了问题。王清华可以说自己不管，那么唐福云和罗天成让谁管呢？可是按照原子同说的成立专门的领导小组又有些小题大做了，肯定不合适。
王清华也觉得为难了起来，谁都知道廖天明让自己主持拟定这个文件，无论拟定谁，肯定会被人认为是自己的意思，那么自己不管选择唐福云还是罗天成，肯定会得罪了另一个。
王清华想了想觉得这种得罪人的事儿自己还是不要碰为妙，干脆谁也不写，趁开常委会的时候提出来，让廖天明来决定。这样就不会被人认为是自己的主意了。
当然话也不能给原子同说的太明了了，说的太明了了原子同就会说到廖天明那儿，对自己就更不利了，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己没有必要得罪任何一个人，更何况还是廖天明。王清华略微沉思了一会道：“原秘书长，如果成立领导组，你觉得让谁担任这个组长比较合适呢？”
原子同嘿嘿笑了两声道：“王书记，这个我还真不好说。不过我觉得由您担任这个组长谁都不会有意见。”这是原子同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把戏。到底由谁来负责对这些重点单位的把关，对原子同而言都没有任何意义。
王清华就笑着摇了摇头道：“原秘书长，我看这个组长你来担任也不是不可以嘛。”翻过来将了原子同一军。原子同的脸马上就红了起来，道：“王书记说笑了。”
王清华就不跟他说什么了，道：“你先把材料放这儿吧。”说着开始批阅文件，也不和原子同说话了，意思是说原子同该走了。原子同自然不是傻子，说了声王书记忙，就转身离开了。王清华只是嗯嗯呀呀地，算是应付了一下。原子同就始终搞不明白王清华的心里到底是想让谁来担任这个秘书了，即便是在下面讨论也讨论不出个所以然来。这就避免了原子同在廖天明跟前打小报告。
下面市里的市委常委会其实就跟家常便饭一样，事情太具体也太复杂，不时就需要召开一次市委常委会来研究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虽然每次常委会都开的像是分赃大会一样，不过程序还是要走的。
早上刚开完市委常委会，下午廖天明一声令下，市委常委会就又准时开始了。廖天明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工作实在太忙了，市委常委会总是最后一个出场，进来后面就跟着马勇，手里端着茶杯，放在廖天明面前。而廖天明每次坐下后必先玩一套游龙八卦掌，然后再品上两口茶水，才开始讲话。话自然也是讲的慢条斯理、波澜不惊的样子，说完了把话题交给万重山发表意见。王清华提出具体措施，其他人肯定表决、补充说明。最后廖天明总结性发言。
第四百九十二章 万重山独唱经济发展
第四百九十二章 万重山独唱经济发展
廖天明照旧先把市里最近的一些常规性工作情况通报了一下，然后提纲携领地把经济工作说了说，没有说任何的具体内容，就把今天这个会议的基调给定了下来。接着是万重山谈具体的工作。
万重山一直对经济工作非常重视，而且一向视经济工作为首要工作任务，当然就免不了要大谈阔论：“目前我市的经济状况相比前段时间有所成效，但是总体来讲还是差强人意，我觉得问题主要出在三个方面：第一，领导重视不够。现阶段，正处在国家‘十五’规划完成之末，国家方方面面都争取在这个时期，快速发展，争取赶超，而我们某些领导干部依然不思进取，依然抓住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不放。这一部分人，我看不是在促进发展，而阻碍发展。”
万重山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喝了一口茶水，好像没事人一样，其实会场的气氛已经开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大家已经尽量地把头低下去了。谁都知道万重山和廖天明尿不到一壶里的最终表现就是廖天明注重全面发展，而万重山认为应该以经济带头。这种看似没有矛盾的两种观点，放在党政一二把手之间就形成了对垒。
廖天明刚才还在一直玩着游龙八卦掌的手就忽然停顿了一下，不过也只是两三秒钟的事情，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万重山接着道：“影响经济发展的第二个原因就是，我们一直以来找不到一个好的经济发展的切入点，总是在盲目地搞。正如国家这段时间提出的，一个地方必须要有一个地方的特色，不能一哄而上，别人搞什么，自己就跟着搞什么。而我们犯的悄悄就是这个错误。当然，这个问题，我应该负主要领导责任。作为市长，我没有为y市的经济发展把好脉，没能为y市的经济找到一条好的出路，没有找到一个适合y市经济发展的特色经济。”
万重山的话又有些跑位了。在y市的班子中，他万重山不是班长，班长是廖天明，而他的意思好像有些取廖天明而代之的意思。谁都知道责任和权利是对等的，这种对等又时候引来的就是权利的角逐。
廖天明的脸已经开始变得阴沉沉的，只是一直用他惯用的游龙八卦掌掩盖着，好像并不愿意跟万重山计较。而他这种一味地让步，只会让万重山步步紧bi。万重山是有虎气的市长。用王清华的话来说，廖天明的身上缺乏的正是万重山的这种虎气。没有虎气无疑就带不了人，会让下面的人心涣散。y市干部形成现在这样的格局，无疑跟廖天明总是这种和稀泥的态度有很大的关系。
万重山继续道：“第三个原因，就是我们现在的地域限制，三面环山，交通极不便利，谁也不愿意把企业开办在我们这样一个没有出路的市里。这也是造成我们招商引资困难的重大原因。古人说的好嘛，政通人和，路通人富。我们虽然处在三省交界处，却没有一条像样的高速公路，等于是与世隔绝。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们的经济永远也搞不上去。”
说到这里，万重山停顿了一下，接着道：“因此，我认为，要搞好我市的经济，必须解决这三个大问题。而要解决这三个大问题，第一个问题又应该摆在至关重要的位置，必须让我们的干部扭转思路，改变作风，一心一意把心思放在经济建设上来，打造属于我们y市的经济品牌。我就说这些吧。”
万重山的发言不算长，也不算短，前后讲了十来分钟的时间，用词精炼，直奔主题，没有一句多余的题外话，就是要把经济建设搞上去。万重山讲完了，靠在椅子里，点了一根烟，自顾自地抽了起来。
接下来就是王清华发言了。既然是经济工作会，自己又是分管经济工作的副书记，不说几句肯定是不可能的，也不能说的太肤浅了，说的太肤浅了会被人笑话，不仅笑话自己，而且会笑话廖天明用人不当。但是万重山刚开始就把气氛搞的很紧张，跟着万重山的意思说，肯定会被廖天明误解，不跟万重山的意思说，廖天明也会对自己有看法。
左右为难了一阵子，王清华也只能中规中矩的开始，不过王清华还是有些向着廖天明的。无论万重山有多么的嚣张，廖天明有多么的窝囊，王清华还是希望廖天明能够占据上方。不过话说起来就有些难了。
王清华低头在笔记本上翻了一阵子，其实什么东西也不找，就是这样翻一翻，跟万重山的说话拉开一段距离，另外也是想看看其他市委常委的反映。
停顿了大概两三分钟的样子，会场一直非常宁静，没有一个人说话，也不会有一个人的手机响起，不过大家还是低着头，拿笔在笔记本上记些东西。其实也是在掩饰。
过了一会，王清华才慢悠悠道：“刚才万市长讲的很好，也很中肯，高度概括了我市经济发展所面临的重大问题和挑战。我相信在市委的正确领导下，在全市党员干部的不断努力下，我市经济肯定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在这里提两点具体建议：第一，建议我们的党员干部紧紧围绕在市委常委的周围，为我市的经济建设积极行动起来，为把我市的经济再上一个新台阶而献计献策；第二，建议市委有针对性地制定一个我市今后一个时期经济发展的目标，并进行详细分解，争取在三到五年的时间，让我市的经济建设有一个新的起色。”
王清华的话看似中规中矩，其中也暗藏玄机，无论是讲团结还是制定目标，始终把市委放在前面。谁都知道在大家的眼里，廖天明就代表着市委，而万重山代表的就是政府。不过王清华的意思还是顺着万重山围绕经济建设说下去的。这样以来，万重山也怪不出个所以然来。
说到这里，王清华停顿了一下，接着道：“今天本来是经济工作会议，有些话本不该这个时候讲，不过我想也不是什么大事，就说出来，请各位领导定夺一下吧。”说着把原子同关于《关于改善我市酒店环境管理的通知》拿出来道：“这个方案我大致看了一下，基本是按照廖书记和各位领导的意思拟定的。不过这里面还有一个程序的问题，就是关于对拟定重点保护宾馆的检查审批。我个人觉得检查是必须的，不能一说保护就谁也不能动了，他们成了天王老子了，谁都不放在眼里了。该例行检查还是要检查的。请大家讨论一下吧。”
这虽然不是多么敏感的问题，不过也涉及到了一个权利的分配问题。唐福云和罗天成都有资格管，王清华当然也有资格管。可现在到底谁来管呢。这三个人谁也不好说话。其他人当然谁也不愿意参与进来，责任很自然地就推到了廖天明的头上。
王清华说完后，大家沉默了一会，还是廖天明哈哈笑了两声开口道：“清华啊，我看你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这么点事情，谁审核还不是一样吗。既然文件是你拟定的，不如你辛苦一些，由你管起来吧。”说着在会场看了一圈道：“大家有什么意见吗？如果没有什么意见就这么定了。好了，我们继续开会吧。”
廖天明说的轻松，唐福云和罗天成两个人的脸上却不那么轻松。这就等于是在分他们两个人的权，他们心里岂能痛快。可是这种权利的交界地带，你也不好界定这个权利是属于政法委的还是纪委的。但无论属于政法委还是纪委，都能说的过去，如果直接从他们手中剥夺了，就不会让他们那么舒服了。
王清华马上也意识到，这样以来，无形中等于把唐福云和罗天成都得罪了，还不如把这点权力让出去，落个人情比较好，就打断了廖天明的话道：“廖书记，我是分管党群这块工作的，到我这里审批是不是不太合适啊。”停顿了一下，接着调皮道：“不是我偷懒，你看是不是让唐书记或者罗书记分管比较合适。唐书记是分管政法工作的，罗书记分管纪委工作，都比我方便。”
既然王清华不愿意分管，廖天明只好问唐、罗二人道：“你们两个的意思呢？”
唐福云就笑了笑道：“我这么都能行，其实谁分管都一样，也就是个程序问题。最终还要你点头。”
罗天成也接着道：“唐书记说的对，我看让王书记分管就很好。主意是王书记出的，对实际情况肯定比我们更熟悉。再则，王书记分管经济工作，投资环境好坏，王书记也比我们心中更有数。我看就让王书记分管吧。”
罗天成做出了让步，唐福云就不能不拿出点姿态了，道：“我完全同意罗书记的看法，就让王书记分管吧。我没有意见。”
廖天明就笑了笑道：“清华，看来这个担子还要落在你身上。我看不如这样，有什么事情，你们三个人商量着办，多通气，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关键还是要班子团结嘛。”
廖天明最后一句话就意味深长了。谁都知道越是不团结的时候，就越是要讲团结，营造团结氛围。廖天明本来是不能承认不团结的，他要是承认不团结就是说他这个班长干的并不怎么样，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现在既然说出来了，就说明团结问题也已经让他开始头疼了。起码万重山是让他头疼的。
又说了一些经济工作的事情，廖天明最后总结发言，却并没有提出任何的具体措施，经济工作会就草草结束了。
第四百九十三章 刘宝山来临之际
第四百九十三章 刘宝山来临之际
省委对y市班子调整的谣言又开始疯传了起来，起先的说法是沈建业的案子牵扯到了万重山，万重山恐怕是过不了关了。后来才慢慢涉及到了廖天明，说廖天明也有问题，已经引起了省委的高度关注，可能也要下来。这样以来又形成了第一次谣言的局势，y市没有班子了，需要一个新班长，而这个新班长的担子就落到了王清华的身上，于是关于王清华的谣言开始疯狂地滋长。
起初王清华并没有太在意，谣言就是谣言，总有一天会不攻自破的，上次的谣言不是吵的很凶吗，说什么万重山已经被两规。可随着万重山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上，这种谣言也就慢慢消息了。有人甚至开始谴责那些传播谣言的人，本身就是存有不良企图。倒是狠狠地把谣言的传播者打击了一番。
不过这次情形似乎大有不同，廖天明和万重山明明就稳坐钓鱼台，这种谣言就传播开了，好像是无风起浪一样。而市委市政府的表现也是：廖天明的市委常委会的频次越来越低了，有时候甚至半个多月都不召开一次市委常委会，万重山也不下企业了，而是整天呆在市政府办公楼里不露面也不知道在鼓捣些什么。
而与此同时，省委组织部部长刘宝山来y市的调研却一步步地逼近。王清华也无心顾及这二位的动向问题，整天和组织部长吴明举、市委秘书长原子同一起策划刘宝山同志对y市基层党建工作的视察。
对于刘宝山的到来，王清华可以不在乎，吴明举却不能不上心，毕竟刘宝山是吴明举的顶头上司。所以这些天吴明举有事没事总喜欢往王清华的办公室钻，也不管王清华高兴不高兴，来了就先开始汇报各方面的工作情况，又提出一些问题，请求王清华支持。
主要还是对于干部挂职的事情，虽然莫杰已经同意挂职分管了，可还是有些副部级干部不愿意下去，觉得那样太掉价，不想去下面企业挂职。王清华只好一一打电话叫来谈话，里有威bi，尽量让下去挂职。当然还有些人是削尖了脑袋想往里面钻，可又不适合下去。王清华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把他们打发了，最后终于把人员定了下来。可是把刘宝山调研的地点选在哪里又成了问题。王清华就又跟吴明举开始各方考察，尽量选一个问题少，经济效益好的企业，最后定在康联制药。
康联制药是一家股份制企业，也算是y市的老牌企业了，发展历史有三十多年之久，经济效益一直非常稳定，而且员工的福利待遇不错，最难能可贵的是，康联制药老总康庄有文化、有学识，也非常支持市委的决议。
接着就是选择行进路线，只看一家企业肯定是不行的，还要多选几家做做样子，最后把康联作为样板，这样就显得更加真实而又隆重了。
在选择路线的时候，王清华和吴明举发生了一些小的分歧。王清华的意思是从沂南市的建设路走，途径河王酒业，在那里做一个多小时的停留，在河王酒业看看。河王酒业的老总南春江几次给王清华说，想让领导去看看。王清华一直想去，却没有机会，正好接这次机会看看。河王酒业发展到今天，面临的主要问题还是缺少，好的项目不能上马，只能半死不活地维持着。不想吴明举却不同意，说河王酒业不能去。主要原因就是规模太小，不上档次，前些年还发生过假酒事件，虽然在市委的多方努力下已经被平息了，毕竟影响不好。王清华道：“这有什么影响不好的，再说了，河王酒业根本就不是什么假酒问题，而是产品质量上出了问题。”吴明举没办法，只好同意了，但心里总是不大放心，过后又叫上王清华亲自去河王酒业跑了一趟，千叮咛万嘱咐，让南春江一定做好职工的稳定工作，不要在刘宝山同志下来后，闹出职工上访的事情。南春江当面做了保证，吴明举才略微放心了一些。
王清华虽没有当面说吴明举什么，但事后就调侃吴明举是“苍蝇心、蚊子胆，唯恐刘宝山不满”。吴明举也只是笑笑道：“还是稳妥些好。”
梅家湾的问题一直得不到解决，冯跃进抗着被王清华处分的巨大压力，拒绝对梅家湾党委书记尤龙进行处理，王清华虽有些不高兴，但也无可奈何。毕竟自己不是分管纪委工作的，不能叫人去调查。只好先忍着。不过刘宝山的行程就必须做个改变了，尽量绕过梅家湾，避免收到群众的干扰。
本来王清华是不愿意考虑这方面因素的，或许让刘宝山看看梅家湾的状况，也能让刘宝山给廖天明施加一些压力，把梅家湾的问题处理一下。可是王清华又比较了解刘宝山的为人。让刘宝山办一件伤天害理的好事可以，让刘宝山办一件坏一件别人的坏事却比什么都难。或许刘宝山看到这样的情形后，不仅不会处理，还会认为这是王清华故意安排的，给他刘宝山难看，这就没什么意思了。所以，王清华只好让吴明举改变行进路线，从y市直接进承过县，再从承过县去富源乡。
整整忙活了一周的时间，终于把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专等刘宝山的大驾光临。
礼拜天王清华就在菊园的三零八连日来首次接待了钞爽。几天不见，也不知是钞爽有意打扮了一番，还是女人神清气爽就会变得更加动人，总之钞爽显得越发婀娜多姿了，整个人看上去也水灵灵的，特别是那浑身的曲线，更加柔媚而动人，进门王清华就有些迫不及待想抱起来。
钞爽却嗔怪地将王清华推开了道：“几天不见，见了也不说几句体己话，就猴急地想弄事。可见你们男人对女人从来都是存心不良，没有一个是真心的。真让人家名人说对了，男人是用下半身支配思维的。”
几天的干旱让王清华也真有些按捺不住了，也不在乎钞爽说什么，还是过去将钞爽搂在坏了，在脸上美美地亲了一口道：“男人是用下半身支配思维的，那女人呢？女人用那儿支配思维的？是不是这儿啊？”说着手早伸了过去，在钞爽的胸前抓了一把。钞爽躲闪不及，酥胸被王清华结结实实地捏在了手里，啊了一声，挣扎了几下，却开始喃喃呓语，闭上眼睛，气纳如兰。
王清华见此情景，故意停了下来，在钞爽的鼻子上轻刮了一下道：“看来你们女人都是用上半身支配思维的，电门一按，也马上开始了。”
钞爽就就不好意思地往王清华的怀里钻，一边钻一边道：“你坏死了，你坏死了，你坏死了……你要是不按人家的电门，人家能开始吗？”
说着两个人又缠绵在了一起。缠绵了一会，王清华觉得浑身黏黏的，想去把空调调低一些，马上又改变了主意，拉着钞爽往卫生间走。钞爽的脸上马上一片绯红道：“还是不要了，到了浴室，你净搞些乱七八糟的花样，上次被你折腾的腿疼了几天，刚刚恢复了你又要来。”却也不执意不去，只是有些扭捏。
王清华就开了卫生间的门，和钞爽一起进去了道：“你们女同志的执行力就是跟不上，自己主动提出来的想法，执行了一次就不想执行了。这不是你发挥聪明才智的结果吗。怎么现在却要怪到我的头上呢？”
王清华像是跟斗嘴一样，惹得钞爽咯咯笑的花枝乱颤，粉拳在王清华身上扎了几拳，羞红着脸道：“你还说，要不是你每次都把人家身上弄的湿漉漉的，人家怎么会想出这样的办法来对付你……”
话未说完，早被王清华抱进了浴池，就开始水溶交织在一起了……
对于这种事情，王清华一向主张适可而止，要不然对身体不好，今天的时间却特别长，一直在浴缸里翻来覆去地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直到钞爽叫喊着再也顶不住了，王清华才在钞爽的樱桃嘴上亲了一口，结束了。
正要起身，却听见房门被人敲响了。钞爽就不由浑身一紧，往王清华的怀里钻了一下问：“会是谁呢？”王清华心中不禁有些恼火，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两个人就从浴缸里起来。
钞爽道：“要不你把衣服给我送进来，我就不出去了。你把人打发了我再出去。”
王清华道：“不必。”说着又把钞爽从浴缸里抱了出来，从卫生间一直抱到卧室，两个人穿了衣服。王清华这才过去开了门。进来的是原子同，探头见里面的钞爽就不好意思地笑笑，脸上的表情就有些意思了道：“对不起王书记，打扰了，我一会再来吧。”
王清华却一脸严肃道：“什么打扰了，你知道找我会打扰了，为什么还要来？”原子同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站在哪里走也不是，留也不对，只是对着王清华笑。
王清华就给原子同让开了门道：“既然来了，就进来吧。不要把什么事情都想的那么复杂。没那么严重。”原子同只好进来，一脸尴尬地对钞爽笑笑。钞爽却显得很大方，对原子同点点头道：“原秘书长好！”说着转身给原子同倒了一杯茶水，放在原子同的面前。原子同急忙想站起来，站了一半觉得不对劲，又坐了下来。
第四百九十四章 山雨欲来
第四百九十四章 山雨欲来
“原秘书长礼拜天也不休息吗？”原子同进来后，王清华又跑了一趟卫生间，悄悄把浴缸的塞子拔了，以防原子同真的要上卫生间，见慢慢的一浴缸水，你就什么也说不清楚了，从卫生间出来，见原子同坐在那里手足无措的样子，心里反而踏实了许多，故意问了这么一句，一方面有责怪原子同贸然来访的意思，另一方也可以理解为一种关心。反正你这么想都可以，让你摸不清我到底是在想什么。
原子同听王清华从后面忽然问话，又急忙从沙发里站了起来，结结巴巴道：“是……这样的……我……不是……我是说刘部长……刘宝山部长马上要来了，我想过来请示一下您，看在接待方面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项。”
下级最怕碰上自己不该看到的事情，有些人不懂这个规矩，以为看到领导做某些事情了，就是掌握了领导的**，领导今后会对自己有所顾忌，升官发财的事情肯定不会把自己放在一边。其实不然，大家也许都不会忘掉《红楼梦》里那个葫芦庙小沙弥，后来在县衙里做了门子，正好碰上了贾雨村做县老爷，以为遇到了故旧，就什么也不必顾及了，在贾雨村面前大大的显摆了一次，胡乱判断了葫芦案。结果最后还是被贾雨村找了个借口远远地发配了。
其实那个小沙弥犯的最大的错误并不在于他帮助贾雨村判断薛蟠的案子，而是知道了贾雨村过去太多的事情。贾雨村不愿意他把这些事情说出去，才把他发配了。
领导是需要威信的，这种威信通常情况下，在大家看来都是虚假的，而且领导自己心里也非常清楚，但是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力就不得不把这种虚假的东西当成真实的东西来看待。很多领导都在干些鸡鸣狗盗的事情，而一转脸，到了大庭广众之下就会变得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因为如果不这样，他肯定就没办法再维持下去了，权力也会受到挑战。
原子同不是那位小沙弥。原子同深谙此中道理，然而一旦遇上了，他还是显得不知如何是好。其实最好的办法是装作和平时一样，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就万事大吉了。但是要做到这一点必须要有非常好的心里素质。显然原子同并具备这样的心里素质。所以原子同就战战兢兢的，总想走，却不知道该怎么走。
“原秘书长坐吧。”王清华并没有当面回答原子同的问题，坐在沙发上，心里越想试一试原子同的底牌，就故意傲慢了起来，“子同啊。接待工作就不需要跟我说了吧。你跟老邵他们商量商量就是了嘛。不能什么事情都让我管。我虽说是市委副书记，也只有两条胳膊两条腿啊，你们要体谅啊。”
原子同就唉唉唉地应了两声，又马上感觉王清华的话里打了埋伏，急忙道：“王书记太谦虚了，其实千手观音也赶不上你哩。”毕竟在市委待了很多年了，原子同的话说的还是非常微妙的，并没有牵扯一个位领导，只是用一个虚妄的千手观音来做比较。有些人在这种情况下很容易犯一个错误，就是把副职跟正职做比较，狠狠地把正职损上几句，以为这样就算说了副职的好话。其实大多数的副职并不愿意听到这样的话。
这样的话一旦传出去，别人会以为，这是自己暗示下面的人这样说的。跟正职的关系就会变得越来越不好处理。
原子同说完，当然是看着王清华的脸色，想从王清华的脸上寻找一点什么，起码希望能找到一些是否得罪了这位市委三把手的动向。然而王清华的脸上一直是微笑着，半天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不时端起茶杯抿一口茶水，或者抽两口烟。原子同就看不出个所以然了。
“这样吧。市里边接待这一块，你跟邵红云同志多费费心。当然了，主要还是你，邵红云同志整天忙着搞材料，估计也腾不出手来。你就多辛苦辛苦吧。住的地方就安排在菊园一号楼的二楼，吃饭也安排在菊园。另外，你跟廖书记沟通一下，看是不是派警车开道。”王清华忽然又开始说起接待的事情了。
原子同就只好接了话道：“王书记，你看警车开道的事儿，是不是暂时不要搞了，干脆搞个界迎算了。你知道刘宝山同志现在还没有进常委，破格了恐怕会让别人说闲话。刘宝山同志也会不高兴的。”
王清华本也不想在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上多纠缠。刘宝山没有进常委的原因很多，但并不代表刘宝山不愿意进常委，不愿意享受省委常委的待遇。一个领导和一个领导的风格不同，谁也说不清楚，就是问到廖天明头上，廖天明也未必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这样吧，你还是请示一下廖书记吧。”王清华接着叮咛了一句，后面的话也没有继续说下去。有些事情是不需要给下面人解释的那么清楚的。下面人知道该怎么办。就是王清华不说，原子同也未必不去请示廖天明。
又坐了一会，原子同总觉得尴尬，就起身道：“王书记，那我及不打扰了。”说着要走。王清华没有再挽留，起身跟原子同握了握手说了两句“原秘书长不错”的话。原子同的脸上的皱纹终于伸展开了。
不想原子同前脚刚出门，电话铃就又响了起来。王清华过去提起电话喂了一声，里面就传来了权大公子权经纬的声音。
“王老弟，最近还好吧。咱们可是好久没有见面了啊。上次说给你送一辆车，你也不接受。老弟你是清廉啊。”权经纬说话从来都不知道客气。可能他觉得下面市里的头头脑脑见了他才应该谦虚才对。
对于这个权经纬，王清华是不想过分得罪的，不管权红河是什么想法，权经纬能在河西省如此肆无忌惮的横行霸道，不能不说是得到他老子的默许的。
“权兄抬举了。”王清华客气了一句道：“不是我不想接受你的一番美意，实在是我不敢越制啊。还请老兄你见谅一二。还是等那天万市长也坐上了奥迪，我再接受老兄的美意也不迟嘛。”王清华的话说的还算客气。并没有和权经纬发生正面的冲击。事实上，每次跟权经纬谈话，王清华始终保持不偏不倚的态度，尽量做到不得罪这位太子爷。但也绝不会去奉承、巴结。
权经纬神秘地笑了笑道：“王老弟，我不妨就给你直说了吧，今后咱们这位万市长坐什么样的车，跟你老弟都没有什么关系了啊。”
权经纬说的还算含蓄，不过在官场上已经算是说的非常明白了。不用猜测，没有左右摇摆，只是稍微在用词上稍微拐了个弯，没有说的那么直白罢了。
王清华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权经纬接着道：“还是我上次说的事儿，沂南新区开发，我打算竞标，希望王书记能高抬贵手。放老兄一马。当然了，老兄也绝不会亏待你的。”权经纬说完哈哈笑了几声，笑的似乎包含了某种让人难以揣摩的意思。
王清华不想去管权经纬到底是在笑什么，不过也隐隐约约能体会到，权经纬这是在跟自己交代某种承诺，就越发变得谨慎了道：“权兄，这么大的事情，也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的。市政府那边还有许林海副市长，沂南市市长程方同志的建议，我们也不能不考虑，还有沂南新区开发的负责人。我们都必须通盘考虑进去。当然了，在保证公平、公正的前提下，我会考虑的。”
王清华的话说的极其含糊，特别是最后一句话，几乎是没有什么意义，也不知道是在说公平、公正，还是在考虑权经纬的问题。当然，权经纬听了，肯定会人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想。这也正是王清华想要达到的目的。
挂断权经纬的电话，王清华坐在沙发里就开始考虑一些事情了。钞爽给王清华倒了一杯茶，轻轻地放在茶几上，把电视声音调的很低，坐在那里看肥皂剧去了。
权经纬刚才的话是不难理解的，万重山要么被调走，要么下马，估计是调走的可能性比较大。这段时间的谣言已经传了很长时间了。谣言大多数来自小道消息。而小道消息，在一个时期后就有可能变成现实。现在的官场，谁不相信小道消息，谁就是不相信事实。那么万重山肯定是要被调走了。
而廖天明可能也要动一动。这两个人一旦动起来，y市市委书记的位置就等于是空了下来。自己如果不主动争取这个位置，就等于拱手把机会让给了别人。
王清华虽然一向不太喜欢跑官、要官，这一套把戏，可世事如此。你不跑不要就等于放弃了机会，说不定会把煮熟的鸭子放飞了。这也是王清华一直不愿意得罪这位太子爷的原因。权红河虽说是省长，主抓的是经济工作，可也是省委副书记，在省委常委上说话的分量还是非常重的，如果权红河能替自己说上一句话，那自己这个副书记的副字要摘掉就会变成一件极容易的事情。
然而，权经纬要承揽沂南新区开发工程，王清华心里还是老大的不愿意。
第四百九十六章 Y市聚会 上
第四百九十六章 y市聚会 上
x市师范大学的哥几个礼拜日早上九点多就到了，因为钱坤提前给王清华打过了招呼，准备的就比较充分，问哥几个有没有吃早饭，都有些扭捏不说话。吴豪强却毫不客气道：“老四早上五点多就把我们几个从被窝里拉出来了，那儿有时间吃饭。”王凯飞也道：“要是方便的话，就先点拨一下吧。哥几个都饿坏了。”
王清华就哈哈笑道：“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我能不给你准备吗。”廉根奇也站在一旁附和道：“王书记就怕你们早上不吃饭，早就给你们预备好了。”吴豪强就拉了一下王清华的衣角道：“看来副书记跟副市长还是有区别的啊。你在x市当副市长的时候，我就没见你有这样的待遇。”
吴豪强的做法虽然有些不懂规矩，王清华也不好让他难看，只好道：“老五，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本来不想打官腔的，说出来的话却还是一股的官味，想想来y市这么长时间了，也已经养成习惯了，一时半会也改不过来，只能对吴豪强笑笑。
虽说是早饭，廉根奇也不敢马虎。荤素小菜、各色点心一样不少，满满当当地摆了一桌子。要是在平时，吃个早饭廉根奇就这样铺排，王清华肯定是要说他的，可是今天都是同学，也不好说廉根奇，不过脸色还是有些不大好看地看了廉根奇一眼。廉根奇却认为王清华只是佯装责怪，笑了笑也不放在心上。
好久不见了，本应该是非常热闹的场面，王清华却发现以前的同窗室友都已经变得非常拘谨了，特别是闵欢欢，竟然一口一个王书记的叫，让王清华徒增了不少本不该有的悲伤之情。不过王清华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应着。
吴豪强还是老样子，总是大大咧咧的，一直以三哥相称，老大王凯飞和老二沈继言虽说不把王清华称作王书记，也不直接叫王清华的名字，更不会去叫老三，一直避免跟王清华直接接触。王清华本想老五岳文光肯定不会来的。岳文光的自尊心太强，何况从王清华走出校门后，两个人也没有联系过。不想这次还是来了。只是坐在那里一直不说话。王清华跟他说话的时候，他也很客气地应几声，显得很生分。吕尧本来就是个出了名的好色之徒，见了女孩子还是一副走不动路的架势。不过还算稳当，并没有说出什么不堪的话来。闵欢欢年龄最小，也非常的腼腆，总是跟在老大王凯飞的身后，跟王清华说话，也是句句不离王书记。
吃完早饭，吴豪强就问：“三哥，兄弟们出来一次不容易，也想跟着你**一次，你可不要让兄弟们失望啊。”说着哈哈笑了起来。没等王清华说话，钱坤就回了吴豪强一句道：“你就不要废话了，你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你要是**了，就不怕枣花收拾你？”吴豪强切了一声，却也不说什么了，估计枣花对他还是有些震慑作用的。
要是拉着一帮兄弟真在y市**一次，那还真不行，关键是人太多了，太招眼。万一被某些好事之徒利用了，麻烦事情就来了。王清华想了想，道：“让你们**，我看就免了吧。要是想**，让钱坤带你们到x市**去。y市跟x市没法比，高等消费场所也没有，山山水水倒是多的是，我就带你们去游山玩水吧。”
钱坤马上相应道：“三哥的提议好，我双手赞同。游山玩水既能锻炼身体，还能陶冶情操。回到y市我保证让大家**个够。”
吴豪强马上道：“你就别得得了，游山玩水好，在x市怎么没见你有这么高的兴致游山玩水呢。一年多，就见你泡马子了，我看你玩过的女人起码有一个加强连了吧。”说着哈哈笑了起来。钱坤当然不好和吴豪强针锋相对打嘴仗，只好摆摆手，自嘲道：“加强连谈不上，加强排应该是有了。”说着几个人又笑成了一团。
钱坤就是这一点好，知道话说到什么程度就该适可而止了，不会跟吴豪强一样，口无遮拦地胡说一气，最后弄得场面很不好收拾。
最后把地点定在了牛头山。牛头山地处沂南市和承过县交界地带，也是y市的重点旅游开发项目。到目前为止虽然在规模上还不能跟一些名山大川相比，不过山山水水，花花草草，倒也非常的别致有趣。特别是经过近几年的开发，已经初步形成了一些气候，有了吃喝玩乐一条龙的气势。只不过对于旅游这种具有经济和文化双重身份的产业，廖天明和万重山都不大放在心上，只是任凭开发商们胡乱折腾。也就难免滋生出了很多边缘产业。
在市里带着七八个人**当然行不通了，不过在牛头山上，如果机会成熟，干些出格的事情，还是可以考虑的。毕竟哥几个头一次来，王清华也不想败他们的兴。
正要出发，原子同却过来了，跑的一头汗水，后面还跟着一个人，嬉皮笑脸道：“王书记，刚刚听说你要去牛头山搞调研。也带我一块去吧。”
王清华就觉得原子同有些太过了，也不知道谁的嘴这么快，马上就让原子同知道了，转脸看了一下身后的廉根奇。廉根奇也知道王清华的意思，一脸委屈，却不好说什么。王清华就没好气道：“子同啊，你不要怪我说话不好听。你这个秘书长是不是整天没事干呢？我几个朋友过来，我带他们随便出去玩玩，搞什么调研呢。要是搞调研，我会主动跟你这个大秘书长汇报的。”
原子同也不介意，还是涎着脸笑个不停道：“王书记误会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刚才听说你要去牛头山视……去看看，正好我跟牛头山旅游开发有限公司的牛老板在一块，牛老板就想给你们做个向导。这才冒昧过来问一下。”
王清华看了一下，一直站在原子同身后恭恭敬敬的中年人，中年人急忙走到前面伸手道：“王书记好，我是牛头山旅游开发公司的牛丁山。”说着将一张名片递了过来，继续道：“其实这都是我的主意，跟原秘书长没有任何关系。”
王清华拿起名片看了看，觉得这个牛丁山的话里有话，一方面是给原子同开脱，另一方面也是想给王清华传递这样一个信号：自己跟原子同并没有多深的交情。
王清华想了想道：“那好吧，既如此就麻烦牛总跟我们一块上山，给我的朋友当个向导。原秘书长，你工作忙，就不要去了。”原子同就唉唉唉地应了几声，目送王清华一行人往牛头山方向而去。
上车的时候，钱坤主动跟在王清华的身后，上了王清华的普桑，其他人都各自上了钱坤带来的丰田霸道和奥迪上去了。牛丁山自己有车，也是一辆丰田crv，想邀请王清华上他的车，却发现王清华径直上了普桑，后面还跟着人，就不好去叫了，开了车在前面开道。
几辆车，浩浩荡荡往牛头山进发。路上钱坤就问王清华，为什么不换辆车呢，要是市里财政困难可以把他的几辆车随便留下一辆。王清华就笑着摆了摆手道：“换车可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的事情。即便是你愿意给我赞助，我也不能接受。市里万市长还开的是一辆的普桑，我怎么能换你的奥迪、丰田呢。”
赵通却在前面插了一句话道：“万市长的车哪儿是普桑呢。配置都快赶上高配的奥迪a8了。只不过披了一张普桑的皮罢了。”赵通当然想让王清华换新车了。刚才钱坤带过来的几辆车，赵通一个个仔细看了个遍，没有一辆不是让开车的人爱不释手的。特别是那辆高配的奥迪，可以说是车中的极品。开着这样的车，心里也舒坦。
王清华道：“你不管怎么说，人家的牌子是普桑嘛。我看你们这些司机，整天就是惦记着车。这样的话到此为止，在市里是不能随便乱说的。你明白吗？”
赵通应道：“王书记放心吧。这个我知道。”
由于出来是带同学游山玩水的，王清华就只叫了赵通一个人开车，也没有叫冯立杰。尽管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过赵通还是宁愿理解为，这是王清华对他的信任。
牛头山旅游开发公司就建在牛头山的山脚下，下了车，牛丁山对王清华道：“王书记，既然来了牛头山，一切就由我做主吧。”说着对王清华笑了笑。王清华这时才发现，这个牛丁山还是一位非常精明的商人，说话不亢不卑，并不刻意的阿谀奉承，却能在无形中让人感到非常舒服。
“好啊，”王清华道，“你的地盘，你说了算吗。我们几个今天的身家性命就交给你了。”说着爽朗地笑了笑。往四周看了看，发现整个一座院子里，几乎没有什么闲杂人员，就知道牛丁山在路上已经打电话安排过了。
牛丁山接着道：“我今天是这样给各位领导安排的，咱们先爬山，游览牛头山风光，然后在山顶的洞天福地洗个温泉，放松放松，接着品尝牛头山的各地风味。王书记看这么样？”
王清华往身后看了看哥几个，道：“你们觉得怎么样呢？”大家都点头说：“行，牛总这么安排，我们就怎么玩。”
吴豪强却马上来一句道：“不知道牛总说的洞天福地是不是真的有洞天和福地啊？”说着哈哈笑了起来。
牛丁山也笑着回答道：“咱们这里的洞天福地绝不比大城市里的洞天福地差。保管让各位满意。”
说的含蓄，却把意思表达的明明白白了。大家的劲头不免就高涨了起来，都想去那洞天福地享受一番。
第四九十七章 Y市聚会 下
第四九十七章 y市聚会 下
牛丁山本来打算让王清华等人只爬三分之一的山路，尽尽兴就换乘缆车到山顶，可爬着爬着，几个人就开始较上了劲。先是吴豪强不服气，说王清华当了副书记，肯定已经**的不成体统了，不可能一口气爬到山顶。王清华却从来没有撂下对身体的锻炼，一听吴豪强的话，也来了兴致道：“要不咱们就比一比吧，谁要是最后一个爬到山顶，谁就脱了裤子顶在头上跑三圈。”
吴豪强是料定了王清华已经**了，不可能爬过他，马上应战道：“三哥，别怪我说话不客气。你今天是输定了。”王清华笑道：“那倒未必，没有到山顶，谁也不要吹大气。”
王凯飞、沈继言等人本不想凑这个热闹，他们知道比不过王清华和吴豪强，却对其他人也不服气，也是想图个高兴，各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牛丁山肯定是坚持不下来了，只好道：“你们的比赛我可参加不了，我坐缆车上去，在山顶给大大家先安排去了。”哥几个就人有他去了。
随着老大一声“预备，开始！”，哥几个便开始迈开大步往山顶冲，刚开始还拉不下什么距离，没爬一会，就有几个跟不上了，最后只剩下王清华和吴豪强在前面，其他人早不知道落到那儿了。又爬了一会，吴豪强也有些顶不住了，气喘如牛，却不肯认输。王清华就过去拉了一把笑问道：“老五，你服不服输？”吴豪强看了一下王清华，发现王清华只是脸色略微有些红，并没有任何撑不下去的迹象，就只好摇头感叹，一屁股坐在路旁的一块大石头上道：“我算服了，想不到你现在的体力还这么厉害。不过我告诉你，我不服。要不是身子让枣花掏空了，我是不会输给你的。”
提起枣花，王清华又想起了哥几个在八仙楼打抱不平的事情，就问道：“老五，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吴豪强有些不明白王清华的意思，反问道：“什么打算？”王清华补充道：“跟枣花啊。”吴豪强一副满不在乎，却也豪气冲天道：“都已经这么样，还能这么样呢，结婚吧。就是枣花没有什么文化，共同语言少了点。”似乎对枣花有几分不满。
这种事情，王清华不便多参言，只好开了个玩笑道：“你小子上个破大学就算是有文化了？”吴豪强就憨憨地笑笑。上了大学也没有怎么学习，整天就干些打打闹闹的事情，还真没有学下什么东西。
“不过，给你说句你不爱听的话。”王清华继续道：“既然上大学就应该以学习为主，好好学点东西，以后到了社会上肯定会有用的。别把时间都浪费了。我不反对你们谈恋爱，但是不能为了谈恋爱把学习都拉下了，就得不偿失了。你说呢。”
吴豪强点点头，算是默许了。整天打打闹闹，本来就是不正常的生活，时间长了，谁都会觉得是在虚度光阴。
两个人坐在石头上说着话，王凯飞、沈继言他们也赶了过来，都是一头的虚汗。只是不见吕尧。王清华就开玩笑道：“不是这小子在路上让狐狸精给迷住了，给狐狸精风险精元去了吧。”
说着几个人都笑了起来。钱坤提议道：“不管这小子了，咱们先上山，等一会这小子上来，让他给咱们表演脱衣舞。”
王清华道：“还是再等等吧。见了人再走也不迟，不要万一真出点什么事儿。”这样一说，大家的神情也有些紧张了。吴豪强说：“让我去看看吧。”正说要折回去，吕尧却一步三摇地上来了，看样子是真爬不动了。王清华就拿出手机找到刚才牛丁山给自己的名片，给牛丁山打了个电话，让牛丁山派个缆车过来接一下。吕尧上了缆车，其他人都不愿意坐上去，就有开始爬山。
到了山顶已经十一点多钟了，吕尧正坐在山顶的凉亭中跟牛丁山一起喝茶，一副逍遥快活的样子。哥几个上去就把吕尧的裤子扒了，要吕尧跑三圈。吴豪强更是扯着吕尧的脖子，把吕尧拉到悬崖旁边道：“要是不肯跑也可以，就从这里放个飞机吧。”吕尧却要赖账说：“自己是第一个上山顶的，要表演脱衣舞也应该是闵欢欢，而不是自己。”
闵欢欢自然不会同意，给老大王凯飞告状。结果哥几个还是扒了吕尧的裤子，拉着吕尧在山顶上转了两圈。牛丁山见哥几个闹的差不多了，就带着大家转过一片小树林，通过一条铁索桥，眼前就出现了一座寺庙。
寺庙不算大，但也建的非常精巧，雕梁画栋，古香古色，让人不禁有些肃然。没进庙门就能听到里面播放的佛乐。这时庙门吱呀一声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位尼姑，双手合十，对牛丁山阿弥陀佛了一声，道：“不知牛总驾临，有失远迎，罪过罪过。”尼姑的话佛语中夹杂着世俗气息，总让人感觉非常别扭。
王清华看那尼姑也就三十来岁的样子，长的眉目清秀，虽穿了一身灰色的袍子，也难以掩饰丰润诱人的身姿，脸上好像还有胭脂的痕迹，心中不禁就疑惑了起来，心想那儿有尼姑擦脂抹粉的，八成是牛丁山为了招揽顾客，弄的假尼姑。不想牛丁山却也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了一声，道：“空梅大师，冒昧打扰，还请见谅。”说着转身介绍王清华道：“这位是市委副书记王书记。那些都是王书记的朋友。”又给王清华介绍道：“这位是我特地从佛学院请来的空梅大师。”
王清华本想握手，又觉得不太妥当，来个阿弥陀佛，又不像那么回事，只好笑了笑道：“空梅大师，冒昧打扰，请勿见怪。”
进了庙门，王清华就责怪牛丁山道：“牛总，你带我们来寺庙里面干什么呢？你也不看看，这几位有信佛的没有。”
牛丁山急忙解释道：“王书记不要误会。这牛头山的温泉就在这个寺庙里。要是一般的客人，就应该去下面的温泉浴场泡了。您来了，我怎么也得让你体验一下原汁原味的温泉。”
王清华问：“难道浴场里的就不是温泉水吗？”
牛丁山赔笑道：“也不是全不是温泉，只是牛头山的温泉流量有限，根本供应不上浴场用度，只好参一些锅炉水了。”说着嘿嘿笑了两声，算是对自己这种奸商行为的解释。
进庙门，直走二三十步，折身向左出小拱门，穿花园，走游廊，顺阶而下，再绕一个圆形的小花坛，眼前又出现一个门庭。只是这个门庭相比刚才的庙门要小了许多，门楣之上用写了四个小篆：福地洞天。送到这里，那位梅空师太向牛丁山、王清华等人起手道：“王书记，牛总，贫尼就只能到这里了。”
牛丁山也起手道：“师太是清静之人，请自便吧。”说着向王清华等人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吴豪强就觉得有点意思了，问牛丁山道：“牛总，你这个福地洞天设计的也算是别出心裁了，这么弄在寺庙的后面呢？”
牛丁山也不回答，只是笑笑道：“一会你就知道了。设计在寺庙后面自然有它的妙处。”说着神秘地笑了笑。
推门而入，是一个精致的四合院，都是仿古建筑，竟从侧门出来一个小尼姑，上前双手合十对牛丁山行礼道：“牛总好！”哥几个的兴致一下子就没有了，原来所谓的洞天福地也是寺庙，哥几个不免唏嘘了起来。牛总转身道：“大家不要着急，一会就知道了。”
说着对小尼姑耳语几句。小尼姑转身走了，不一会从屋里出来七八个也是一身尼姑打扮的女人。不过没有一个是削发的，都只是穿了尼姑的行头罢了。王清华早看出了其中的门道。也不言明，对牛丁山道：“你带大家玩吧。我就不参与了。”说着转身出门。牛丁山愣了半天，还是随王清华走出了小门庭。那些尼姑各个一副娇姿欲滴的样子，哥几个早就看痴了，谁还有心思去管王清华……
出了门，那位梅空师太竟然还在门口站着，见了王清华莞尔一笑，脸上就多了一层红晕。王清华急忙起手道：“梅师太，原来还没有走啊。”
梅空却一时走了神，见王清华向问，这才慌忙起手还礼，却有些喃喃道：“王书记，不是……也没有留在里面吗？”好像是一句佛家的戒语，又好像是俗语，看来这位梅空师太是真懂一些佛学的。王清华就笑笑道：“槛内虽有乐处，我的心却在槛外。”算是回应了梅空师太的话。
梅空脸上就多了一层喜色道：“看来王书记也是个跟佛有缘的人，不妨去陋室中，我也好给王书记奉茶。”
王清华正觉得闲的无聊，听这位梅空师太谈谈佛道，会许也能排遣一下心中的不快，就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人原路返回，在前庭进了南角门，又是一个庭院。刚才的佛音便是从此处传起。坐在凉亭下，听着佛语梵音，王清华似乎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净化了许多。梅空双手捧来一壶清茶，茶壶是雪白细腻的白瓷，茶杯是丰润古色的青花，清茶入杯，一缕清香便慢慢升腾了起来，沁人心肺，不觉就有了世外仙境的感觉。
第四百九十八章 和马妮的尴尬
第四百九十八章 和马妮的尴尬
哥几个在里面折腾了两个小时，一个个春光满面的出来了。牛丁山不用找也知道王清华身在何处，过来见王清华坐在梅空师太的小院里，两人对坐品茶，不由哈哈笑道：“王书记的雅量真不是我们这些等闲之辈能比的，估计只有梅空师太才有资格作陪了。”
王清华也不说话什么，偷眼看了那位梅空师太一眼，却发现梅空师太的脸上竟然是一抹红晕，也不对她说什么，起身问牛丁山：“我那朋友都出来了吗？”话问的不冷不热，牛丁山急忙上前两步道：“都出来了，在外面等着呢。”正说着话，吴豪强进来了，见此情景不禁唏嘘道：“三哥，你真是好雅兴，我看贾宝玉也不过如此了。”虽说的是奉承话，却有些犯忌。王清华没办法跟他计较，也不接他的话，站起来道：“我们走吧。”
原路返回，坐缆车一直到牛头山旅游开发公司，牛丁山早安排好了饭菜，哥几个不免觥筹交错，胡吃海塞了一番，将近下午三点了才从牛头山赶回菊园。临行时，牛丁山将一个装了三万元的信封塞给王清华，笑嘻嘻道：“辛苦王书记和几位领导视察一天，这是一点小意思，请王书记务必收下。”
王清华拿过信封在手里掂了掂笑道：“牛总，我白吃白喝了一天，临走还要拿你的钱，这样不合适吧。”听王清华的话说的客气，牛丁山就有些飘飘然了，嘴也没有把门的了，牢骚道：“王书记，这是您应该得的。要是市里的领导都能跟您一样重视牛头山旅游开发，我就是出再多的钱也心甘情愿。”
王清华不以为然道：“牛总这话就说的不对了。难道廖书记和万市长不重视你们牛头山的旅游开发吗。据我所知市委可是一直给你们牛头山开绿灯的啊。”牛丁山就只能笑笑道：“那是，那是。”也不好再说什么了。王清华就重新把装钱的信封还给牛丁山道：“牛总，这些钱你还用在牛头山旅游开发上吧。多吸引顾客，多做宣传，争取把牛头山开发成全省，乃至全国的旅游焦点，才是对我工作的最大的支持。”牛丁山为难了一会，还是把钱收了起来。
从牛头山回菊园，是牛丁山让人开车把哥几个送回去的。哥几个都喝高了，开车回x市肯定是不可能了。王清华只好让廉根奇给他们安排住的地方。
刚上楼，马妮急忙迎面跑了过来，伸手去接王清华手中的包。王清华感觉有些纳闷，没见过马妮如此热情过，今天这是这么了呢。马妮接包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早就把胳膊抬了起来，包已经举在了半空。看来自己也有些过了。
马妮刚接了包，王清华一步踏空，趔趄一步差点摔倒。马妮急忙伸手过来扶住。王清华不能算是人高马大，也是一米七几的个头，一百四五的身子，马妮一个柔弱女子这么也不可能单手扶住，就不得不把身体靠了过来，把王清华拦腰抱住，让王清华的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一步三摇地进了三零八。
刚进门，马妮却再也撑不住了，脚下一软就倒在了地板上。王清华也是站立不稳，重重地压了上去，两只手正好压在马妮柔软的酥胸上，马妮的脸上马上就一阵红白，又伸手去扶，却这么也扶不起王清华沉重的身体。
“王书记，你还能行吗？”马妮只好抓住王清华的胳膊摇了摇，一方面想让王清华清醒一些，另一方面也想把王清华的打手从自己的胸前移开。摇了两下，王清华却没有丝毫的反映。马妮就只好躺在地上伸脚在门上踢了一脚，门就嘭一声重重地关了起来。
马妮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担子，躺着地上冲醉的昏昏沉沉的王清华笑了一下，将头略微偏了一下，在王清华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亲完了，脸上就红红的，马上又觉得没有脸红的必要，又将王清华的脑袋抱在胸前，就静静地躺在地板上。
女人的承重能力往往是超乎我们的想象的，王清华趴伏在马妮的身上，马妮竟也不觉得半点难受，反而感到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享受。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爱，往往是非常复杂的，有时候是同情，有时候是崇敬，有时候也可能是被bi无奈。总之一个女人要爱上一个男人，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只要他觉得有了爱，那便可以爱了。哪怕是这种只能是偷偷的，悄无声息的，她也会觉得特别的幸福。
醉酒让王清华似乎有些失去了理智，他本不应该这样的，为官之道要求是每时每刻都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和绝对的理智。可是敬酒的作用还是非常强大的，在牛头山喝的实在太多了，能保持清醒回来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浑浑噩噩中，他一会感觉自己身体下面的人是钞爽，一会又觉得是欣欣，一会又好像是程艳娇，一会竟然觉得是牛头山的梅空师太。梅空师太光着头，正冲他媚眼而笑，自己就不由自主地冲动了起来，感觉下面硬的实在难受，正要干点什么，又急忙摇了摇头，自己警告自己，不可以这样，不可以坏了人家梅空师太的清修。可还是忍不住，想要上去在那粉嫩的脸上亲一口，眼前的人马上又变成了钞爽，于是放心不少。可刚要挨上了，又变成了梅空师太。只好又重新抬起头，想要站起来，却发现浑身没有一点力气，挣扎了几次，倒把下面挣扎的越发难受了。
“王书记，没事的，你来吧，我不会和你纠缠不清的。”躺在下面的马妮也能感觉到王清华的身体里面的冲动，“能给您一次，是我这辈子的荣幸。王书记，你来吧。”马妮说着开始摸索着想要拉开王清华的衣服。衣服拉开了，两个人热热的肌肤贴在了一起。
王清华感觉自己的脑袋好像要被掏空了一样，突然清醒了许多，睁开眼睛，一下子就看清了躺在下面的马妮。马妮已经把自己的衣服解开了，白花花的酥胸露出了一半。王清华急忙强撑着从马妮的身上翻了下来，滚在一旁，道：“对不起，马妮，你赶紧把衣服穿好。我酒后无德，你不要见怪。”王清华还以为马妮身上的衣服上自己扒开的，急忙给马妮道歉。
马妮却莺莺地哭了起来，道：“王书记，我不怪你。我怎么能怪你……”
王清华还以为自己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情，酒一下清醒了一大半，从地板上艰难地站起来道：“你不要哭了。让外面的人听见了不好。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会给你补偿的。你先把衣服穿好起来吧。”
马妮这才从地板上站起来，却一把楼主了王清华的脖子，又开始呜呜地哭了起来。王清华也不知道这小姑娘是什么意思，就掰开了马妮道：“你不要哭了。”也是想把马妮从自己的身上支开，接着道：“麻烦给我倒杯茶水吧。”
马妮这才擦了眼泪，又把王清华扶着坐在沙发上，去倒了茶水放在王清华的面前，道：“我给你放水洗洗吧。”
王清华不好回绝，也想让马妮清醒清醒，或许忙活一会，马妮就会回到正常的状态。被情感迷惑的女人和醉酒的男人是一回事，陷在里面就不知道所以然了，劳动劳动反而会更加清醒。
“好吧。”王清华点了点头，冲马妮笑了笑。笑完了，却从镜子里发现自己的笑容怎么充满了邪气，好像有别的什么意思一样，只好又补充了一句道：“你把水放好就忙你的去吧。我已经没事了。”意思是告诉马妮，我没有别的意思。
马妮应了一声，就去卫生间把浴缸的水龙头打开了，水哗啦啦地流了起来。从卫生间出来，马妮站在王清华门前停顿了一会，王清华又笑笑道：“没事了，你去吧。有事我会叫你的。”
马妮这才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出去了。
马妮刚出去，王清华就伸手在自己脸上抽了一个嘴巴，自骂道：“你他妈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呢！”端起茶杯咕嘟咕嘟，一饮而尽，站起来活动了活动身体，马上就开始大汗淋漓，身体里的酒精也一下排的差不多了，虽然脑子还是木木的，但是已经是清醒了许多。
进了卫生间，也不想去泡浴缸了，开了莲蓬，随便冲了一下，草草结束，心里就闷闷的，光着身子也不想穿衣服，就从卫生间未出来了。刚出来就听到有人敲门，还以为又是马妮，急忙穿了衣服，过去开了门，却是原子同来了。
“王书记，今天在牛头山视察的还好吧？”原子同一进门就问道。
王清华也没有马上回答，转身边往里走，边道：“原秘书长，你要搞清楚，我今天是带几个朋友去牛头山玩去了，不是什么视察工作去了。你有事儿吗？”
原子同跟在王清华身后，也不介意，道：“是这样的，中午刚刚接到省委组织部的电话，说刘宝山部长近几天就要下来了，让我门准备一下。为了迎接刘宝山同志的这次视察，我们已经准备了好长时间了，已经差不多了。我想问问您，是不是还有什么需要补充没有。”
王清华想了想道：“你还是去问问吴部长吧。”想说吴明举比我更重视这次刘宝山的调研工作，还是忍了没有说，毕竟是调侃吴明举的一句话。万一传到吴明举耳朵里，说自己在他身后说他，不免会降低自己的身份。
第四百九十九章 阵营出现混乱局面
第四百九十九章 阵营出现混乱局面
原子同走后，王清华就昏昏然躺在床上睡着了，也不知道睡到几点，忽然感觉外面客厅里好像有动静，着实吓了一跳，脑子一下子清醒了，悄悄从床上爬起来，心想，谁会这么大胆呢。把门拉开一条缝隙，往门外看去，却发现马妮在外面收拾，松了一口，也不想理她，转身重新躺倒在床上呼呼又睡去了，一觉睡到天亮。直到冯立杰敲门，才从床上爬起来。
放冯立杰进来，洗漱完毕，在餐厅里随便吃了点东西，已经差不多八点了，匆匆赶往市委。上楼的时候，正好碰上万重山从楼上下来，两个人握了握手，却无话可说，互相笑了笑，各自走了。
上楼梯的时候，王清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不想万重山也正好回头，两个人四目相对，就是一阵错愕，马上又互相笑了笑，避免了彼此的尴尬。
冯立杰就在后面赶了两步，低声道：“最近万市长好像往市委这边跑的很勤，也不知道有什么事儿。”话只说了一半，并没有把想要表达的意思完全给王清华表达出来，他想王清华能体会到他的意思。
“是吗？”王清华边走边道，好像并不太在意，其实心里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万重山最近确实往市委这边走的勤了。过去十天半月，只要不开常委会，万重山是不会到市委这边来的。现在竟然隔三差五就来一次，而且每次来了，都要去廖天明办公室坐坐。王清华当面碰上过两次，自己进去了，万重山就起身告辞。
难道是廖天明和万重山又形成了一个阵营。王清华不无疑惑地这么想，可又觉得这种事情不大可能，廖天明和万重山是水火不相容的，这么可能走到一个阵营呢。然而很多事情都难以预料。或许这段时间的那些传言是真的，廖天明和万重山要双双落马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两个人重新组成一个战斗堡垒又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想着，已经到了办公室门口。冯立杰急忙上前开了门。廖天明却从身后叫王清华。廖天明应该是刚从卫生间回来，两只手还是湿漉漉的，应该是刚刚洗过。
“廖书记有事吗？”王清华转身跟廖天明站在一起，微笑着看着廖天明。
“啊，”廖天明含糊地应了一声，却不说什么事儿，“到我办公室说吧。”说着径直在前面走了。王清华本想跟过去，脚都迈出去了，又转身进了办公室，要是这样跟在廖天明后面，自己未免太不值钱了，成了廖天明的狗了，让廖天明呼来喝去的。
进了办公室，冯立杰就冲王清华笑了笑，笑的有些神秘，接着给王清华泡了一杯茶。王清华一直没有理他，反倒觉得冯立杰有点太自作聪明了。不是领导所有的事情，当秘书的都可以猜测的。
王清华一边品茶一边道：“冯秘书，今天要是没什么事儿，你去组织部看看，帮吴部长搞好接待的事情。另外你准备的汇报材料我已经看过了，没什么大问题，你再润色润色。”
冯立杰应了一声出去。
又在办公室磨蹭了一会，直到冯立杰给自己倒的那杯茶喝完，王清华才夹起笔记本，往廖天明的办公室走去。
廖天明这段时间的游龙八卦掌玩的越来越少了，王清华敲门进去后，廖天明正在低头看一摞文件，头也没抬，似乎就知道是王清华进来了，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而是伸手给王清华示意了一下，嘴里只说了一个字：“坐！”就继续批阅文件去了。
王清华也不客气，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也不看廖天明。马勇进来倒水，王清华只看了一眼，也没有跟马勇说一句客气话。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总觉得今天就应该这样。廖天明不是想凉自己吗。那好，咱们就一凉到底，连你的秘书也一块凉一凉。
坐了一会，王清华又觉得这样做似乎并不太妥当。廖天明想要凉自己，是因为廖天明心里有了芥蒂，如果自己也针锋相对的凉下去，显得自己对廖天明真的有什么不满似得。特别自己开始处理梅家湾乡党委书记尤龙的事情后，廖天明和万重山好像对自己都有了看法。有什么事情，廖天明跟自己商量的也少了。
这样想着，王清华脸上的表情又开始慢慢舒展开了，挪动了一下身体，干巴巴地问了一句：“廖书记，最近身体还好吧。”问完了又开始后悔了，自己怎么平白无故问廖天明的身体呢。自己几乎犯了一个常识性错误，谁都知道官场是不能随便问领导身体的，处分领导真的生病了，就是真的生病了，也应该说些吉利话。问了，就等于说领导身体不行了，应该退居二线了。可是话一出口，也收不回来了，只好尽量保持自然。
“哦，”廖天明似乎并不在王清华问这句话，抬头看着王清华呵呵笑道，“还行吧，就是肠胃一直不好，老毛病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廖天明说着把桌子上的文件整理了一下，接着道：“刘宝山同志马上就要下来了，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吧。”
王清华点了点头，廖天明继续道：“刘宝山同志的这次调研，对我市的发展至关重要，特别是在基层党建和农村发展这一块，可能会给我们y市今后的发展有一个定位。所以，我们要特别的重视，千万不能疏忽大意。”
廖天明说着，双手交叉，又开始玩自己的游龙八卦掌了，也不看王清华，好像是自言自语道：“对于刘宝山同志的视察，首先就是搞好接待工作。当年总理就经常过问接待的事情。接待无小事嘛。”
王清华就觉得廖天明的话有些牵强附会了，总理日理万机，怎么可能没事干总过问接待点事情呢。廖天明大概以为总理跟他一样，整天坐在办公室玩游龙八卦掌吧。想着，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再则，廖天明说的虽然含蓄，却让人一听就能听明白。刘宝山这次下来视察，恐怕不仅是为了看看y市的基层党建和农村问题，更重要是代表省委的意思，来考察他廖天明和万重山的了。
廖天明和万重山这些年在y市明争暗斗是家喻户晓的事情了，省委的相关领导不可能不知道。这种斗法，必然会影响到y市的经济建设和社会稳定。考虑把他们两个同时换下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是啊，接待无小事。我已经让吴明举同志去办了。昨天吴明举同志还跟我汇报了一下，工作做的非常仔细。你就放心吧。”王清华顺着廖天明的意思应了一声。
“嗯。”廖天明应了一声，停顿在那里半天不说话，过了很长时间，才道：“承过县委……”只说了四个字又停下来，眼睛虚无缥缈地看着前方，好像只是随便提一下。但是王清华知道廖天明绝对不是随便提一下，而是有什么不便说出来的话，只是想提醒自己一下。
既然廖天明不明说，王清华也不说，只装糊涂不知道廖天明要表达什么意思，看这廖天明等待廖天明的下文。
过了一会廖天明才接着说了起来，话题却转移了道：“现在市里的情况变得越来越复杂了，一些人开始在下面造谣生事，说的话非常难听，你这个副书记要多留意一下，必要的时候要采取非常的措施，压制压制。”
廖天明这是在说这段时间的谣言四起的事情，不过谣言毕竟是谣言，不能明说。明说了就等于说是他廖天明已经开始这些谣言的真实性了，甚至不能表示自己知道这些谣言的存在，只能含蓄的表达一下。
王清华还是装糊涂，表情松松垮垮地，只当是廖天明随便一句话，点了点头，也不是明白廖天明所说的意思，也不是要执行廖天明的决定的意思。因为廖天明的话本身就没有办法执行，没有指明具体的人，也没有指明具体的事件。
又坐了一会，没有什么说的了，王清华起身告辞。廖天明只点了点头，也没有站起来。
从廖天明的办公室出来，王清华就觉得廖天明实在有些可笑，连中国的老祖宗都知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个道理。而廖天明却总是疑神疑鬼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把所有的事情都搞的非常的神秘，结果一下子就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了。这就难怪市委常委中对他廖天明形不成向心力了。
回到办公室，就接到了钱坤的电话。钱坤在电话里说，他们几个已经回x市了，同时给王清华转告了一句他父亲的话，他跟首都的李老是故交，权红河是李老的老部下，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带王清华去首都找找李老。
这个李老是何许人也，王清华并不知晓，也不需要知晓，只要弄明白钱坤的意思就是了。或许在关键时刻这个李老还真能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王清华就对钱坤道：“你回去以后麻烦让你父亲安排一下吧。”言尽于此，再没有说什么。
第五百章 界迎刘宝山
第五百章 界迎刘宝山
跟王清华上任时接待刘宝山的情况不同的是，廖天明和万重山一直站在一起唧唧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一副非常融洽的样子。与此同时，大家的目光也就落在了这两位本市当家人的身上，不时会议论两句。不过话都说都很含蓄。
吴明举本来该站在廖天明身后，等待随时提问的，却因为万重山的原因不得不把自己的位置往后挪了挪，可又不能站在王清华的前面，就只能随在王清华的身边。唐福云远远地站在路旁看风景，一副不关己事高高挂起的态度，好像只是来郊外踏青一样，跟身旁办公室的人指指点点地说些今天秋季庄家的长势。
原子同还是老样子，跑前跑后，急领导所急，想领导所想，总是让人感觉所有人中只有他最忙碌。邵红云本不该来的，他只要在家里安排好接待的事情就足够了，可还是来了。来了又无所适从，因为这种地方根本没有他的位置，只能傻傻地站着，跟立柱一样，满脸堆着笑容，好像随时等待领导目光的过来。
整个迎接刘宝山的阵势显得非常散乱，也没有扎堆的意思。王清华一直在听老胡汇报河湾县制药厂的建设情况。说起制药厂的建设情况，老胡就是叫苦不迭，说现在制药厂建设正处在两难境地，想把规模搞上去缺乏资金，搞的小了又没什么意思，要通过国家gmp认证都是个问题，不知道如何是好。
王清华说：“那就搞个精品工程吧，先搞小一些、精一些，通过国家gmp认证，以后如果想扩建了，还可以继续搞。”
老胡却道：“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国家现在对小型药企的审核非常严格，如果达不到一定的规模，人家根本就不可能通过。”
王清华就问：“那投资方是什么意思呢？”
老胡摇了摇头道：“投资方也是无可奈何。国家gmp认证也是近两年才提出来的。大家都以为，按照国家的惯例，要推广肯定还需要三到五年过渡期，到那个时候我们的规模已经有了，再进一步细化就比较好搞了，想不到会来的这么快。”
王清华明明知道，老胡这是在向自己伸手要钱，可也不能轻易承诺老胡什么，也只能安慰老胡道：“这样吧，你也不要着急。你们再想想办法。我也帮你联系联系，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解决方案。”
老胡点了点头，木木的。本想老胡当了这个县委书记肯定会红光满面、春风得意，不想越发显得笔以前更加衰老了，脸颊已经深深地陷了下去，本来就非常稀少的头发，更显得没有几根了。
远远地看见一个车队开过来了，原子同急忙往前跑了几步，站在高处想看清楚是不是刘宝山的座驾，看了半天又回来了，对廖天明笑笑道：“是个迎亲的车队。”廖天明并没有问他，见他说起，也只是点了点头，继续跟万重山说话去了。
唐福云在那边看了一会庄稼的长势，转身看见王清华，就找了招手，叫王清华过去。王清华却将脸转了过去，心中暗骂，你唐福云算个什么东西，摆谱摆到老子头上了，就是廖天明也没有这样叫老子的时候。唐福云落了个没趣，也不好罢休，就亲自过来叫王清华。
“王书记，”唐福云冲王清华笑笑，脸上却隐隐有几分轻蔑的表情，“刘部长什么时候能来呢？咱们在这儿都等一个多小时了，也不见刘部长的车影，不会是组织部把时间搞错了吧？”唐福云说着，依然是那副表情看着王清华。
组织部是王清华分管的部门，这一点唐福云就是傻瓜也应该清楚。这么重大事情，吴明举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把时间搞错的。很明显唐福云这是在调侃王清华。吴明举站在王清华身旁却满脸的尴尬。
王清华停顿了一下，转脸训斥吴明举道：“吴部长，你这个工作是怎么搞的。刘宝山部长的行程表，你怎么没有给唐书记分发？”
吴明举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明明知道这是两个书记在当场斗法，却也不想得罪任何一方，只好一脸委屈道：“王书记，刘部长的行程表，我昨天下午就给各部门都分发了。”
王清华哦了一声，就把脸转到了别的方向。意思是告诉唐福云，你既然知道行程表为什么还要来问我呢，难道你这个政法委书记对这种常规性的工作还不了解吗。别说刘宝山还没有迟到，就是刘宝山迟到了，你能把人家怎么样。人家说路上堵车了，临时有事绊住了，都是非常合理的理由。你在这里得得有个屁用。
唐福云的脸马上就红的跟猪肝一样，本想给王清华难看，却被王清华平白无故地将了一军。
官场上的事情什么都是在潜移默化中进行，可什么又都会立竿见影。像以前唐福云是绝对不会这样跟王清华说话的，起码他对王清华是有些忌讳。那是因为王清华跟廖天明走的很近，无形之中就当于跟廖天明形成了一个大的阵营，这样以来，在y市中无论是万重山、李清华、罗天成，还是他唐福云都没办法跟这个阵营抗衡的。不能抗衡的情况下就只能选择躲避，或者加入这个阵营。而他唐福云有自己的圈子，不会轻易放弃，所以只能选择躲避。现在廖天明似乎跟万重山又走到一起了，把王清华放在一边了。那么毫无疑问，这个新上任的市委副书记就是最弱的一股势力了。唐福云本来可以选择把王清华拉进自己的阵营中，但是唐福云没有这么做。没有这么做的原因就是唐福云觉得连廖天明都无法控制的人，是绝对不可能服从他的。再说了，在市委常委中，王清华的位置还排在他唐福云前面，就更不可能加入他唐福云的阵营了。像王清华这样的身份，是注定了要组建自己的阵营的。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王清华会如此的强硬，众目睽睽之下没有给他留丝毫面子。
刘宝山的车队终于过来了。走进了大家才发现，刘宝山来的并不能算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车队，打头的是一辆黑色奥迪，里面坐着省委组织部的一些随从，刘宝山在中间的宝马车里面，后面是一辆省城电视台的面包车。
“廖书记，我上次不是就给你们说过了吗，不要搞这种界迎界送的事情，你这么就是不听呢？”刘宝山下车后，握着廖天明的手，似有责备之意，不过也没有过分地斥责。
廖天明笑了笑道：“刘部长，您大驾光临，我们这么好草率行事呢。再说了，这也是我个人的意思，我们y市的几个常委都盼望着你能早点过来看看啊。”说着转身对万重山道：“重山，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
万重山非常配合廖天明，急忙伸手跟刘宝山握在了一起道：“是啊，是啊，廖书记说的一点不假。y市人民期盼你已经很久了啊。”
刘宝山已经是今非昔比，就在前几天已经正式进入了省委常委的横列。其实他自己心里也非常清楚，过去搞界迎界送有违定制，但是现在界迎界送却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廖天明今天真要是不搞界迎，他肯定会怪罪的。
大家本以为刘宝山的寒暄就到此结束了，不想刘宝山跟万重山握完手后，主动走到后面，把一只肥厚的大手向王清华伸了过去。廖天明和万重山的脸上不免一阵错愕，在场的人无不感到意外。要是刘宝山还没有进省委常委班子，跟王清华握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但是已经进了省委常委还主动跟王清华握手，而且显得比跟廖天明和万重山握手更加亲切，就不能不让人对王清华的背景产生怀疑了。
“清华啊，”刘宝山握着王清华的手，嘴角笑出了一个括弧，“在y市的工作还能适应吧。”说着停顿了一下，看了一下廖天明和万重山，廖天明和万重山就围了过来，刘宝山继续道：“y市的条件是艰苦一些，可是y市也有别的地方没办法比的地方，就是干部团结。这一点在全省都是有名的嘛。”刘宝山说着哈哈笑了两声，接着道：“当然了，y市的班子团结，关键还是天明同志这个班长当的好嘛。”说着竟然没有放开王清华的手。
在场的人无不是百般的疑惑，刘宝山为什么要平白无故说y市的班子问题呢。y市的班子是出了名的乱，各自为政，占山为王，而问题的主要症结恰恰是廖天明这个班长干的不怎么样。那么刘宝山为什么要说这种恰恰相反的话呢。如果说，刘宝山只是为了吆喝吆喝，做做样子，那也没有必要在这种场合下说啊。难道是，省委已经有了别的打算？
又跟其他人说了几句话，就各自上车，一溜汽车就浩浩荡荡往市里开去。河湾县离y市市政府所在地沂南市还有大约三十多公里的路程，路程也并不大好走，下了二级路，就全是坑坑洼洼的三级路了。所以三十多公里的路程，几乎颠簸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了菊园。
第五百零一章 微妙的关系
第五百零一章 微妙的关系
领导总是有些做派的，要不然刘宝山也不会上楼洗刷一下，就洗刷了将近半个小时。廖天明、万重山等一班市委人员自然也在楼下大厅里等了将近半个小时，直到刘宝山一脸歉意从楼梯上走下来，大家才如释重负。
吃饭的时候自然是廖天明和万重山亲自上阵，王清华分管党群工作也不能缺席，吴明举是组织部长，当然削尖了脑袋往里面钻，哪怕是能给刘宝山敬一杯酒，也算是一种荣幸。
从来不喝酒的廖天明也开始频频向刘宝山举杯，刘宝山应付了几杯就不太喝了。无论是谁敬酒，都只是钱场而止。上任省委常委后，刘宝山嘴角的括弧更加明显了，不过也更让人敬畏了。过去刘宝山说不喝了，廖天明劝两句，刘宝山还是要喝的。现在刘宝山却只是微笑着看着你，你就不好意思敬了。不仅不好意思敬了，还要把端起来的酒喝完，说一声：“我干了，刘部长自便。”
如此重要的接待宴会，原子同是没有入席资格的，但也不肯离开，就站在包房外面指挥服务员上酒上菜，倒把本来该属于廉根奇的工作全部霸占了。廉根奇就站在原子同跟个服务生一样，也不敢多说话，唯恐话说多了，让原子同不高兴。
廉根奇对原子同的畏惧可以说胜过市委任何一个人，因为每年菊园的经费都要由原子同经手。原子同笔头一歪，菊园数十万、甚至数百万的接待经费就没有了。
王清华坐在万重山的旁边，刚上桌后程序性地敬了刘宝山一杯，就再没有动过杯子。倒是刘宝山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清华的酒量不行了吗？”王清华也不说什么，只是浅浅一笑，举了举杯子，算了敬了刘宝山第二杯酒。
吴明举是个聪明人，早早就准备了一番，知道刘宝山是个金庸迷，提前把金庸的书籍大致翻了一遍，本想能跟吴明举沟通沟通，起码能找跟刘宝山的共同语言。却想不到，吴明举试着跟刘宝山谈论金庸的时候，刘宝山并没有接他的话茬，只是嗯嗯呀呀地应了几声，完了又说了一句：“小吴同志喜欢金庸啊。”也不知道是疑问句，还是感叹句，弄得吴明举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是该跟刘宝山说，还是不该跟刘宝山说。
吃完饭，廖天明和万重山把刘宝山送到菊园住下，又坐了一会，将调研行程简单给刘宝山汇报了一下。又说了一些客套话，廖天明就起身告辞道：“不打扰了，刘部长休息吧。”刘宝山也不勉强，站起来跟二位握了握手，说了两句辛苦话，打发走了。
刘宝山年龄大了，住在高了不方便，就安排在二楼。本来廖天明和万重山该就此走了，不想却跟事先商量好了一样，上了王清华住的三零八。王清华正在看当天的新闻联播，马妮见廖天明和万重山两位重量级领导来了，急忙过去引着去敲了王清华的门。
开了门，廖天明也不进去，站在门口道：“清华在这儿住的还习惯吧？早就说给你解决住房问题了，就是一时没有合适的。委屈你了。”
王清华笑笑道：“谢谢廖书记关心。这里条件很好嘛，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不用打扫卫生。还是个总统套房。”说着三个人笑了起来。都知道菊园的总统套房只是叫法罢了，条件没有那么好，顶多算个大点的房间。
笑了一阵，廖天明莫名其妙地问道：“清华啊，你年龄也不小了，是不是该考虑一下个人问题了？”说着笑眯眯地看着王清华。
王清华来到y市之后，廖天明从来没有过问过王清华的私人生活，这是廖天明首开金口，王清华也闹不明白廖天明这是想体现一下组织关怀，还是别有用意，只好含糊答道：“工作太忙，那儿时间考虑这个事情啊。如果廖书记和万市长有合适的，不妨给我介绍一个吧。只要不是太丑，就可以。”说着看了一下站在廖天明身旁的万重山，算是一句半开玩笑的话。
廖天明也看了一下万重山道：“你别说，我这里还真有个合适的。”说着又看了一下身旁的万重山。王清华就有些疑惑了，廖天明没事老看万重山干什么呢。难道是廖天明要给自己介绍万重山的女人？这不是有些乱套了吗。再说了，凭万重山的脾气，女人估计脾气也好不到那儿去。就急忙推脱了一下道：“廖书记，这也不是着急的事儿，以后慢慢说吧。”略微停顿了一下，马上转移话题道：“不知道刘部长同不同意我们的日程安排？”
廖天明点了点头道：“刘部长基本同意。现在他已经是今非昔比了，省委常委，我们的接待规格要升格了。完了你再跟冯跃进沟通一下。不要在接待的事情上出了问题。还有那个富源乡的党委书记李茂才，让冯跃进和王文军两个人必须有一个人在富源乡蹲点。李茂才我是有所了解的，干事业还可以，可是没文化，哪里懂得搞接待这一套。另外，刘部长有个业余爱好，爱写两笔，你让冯跃进安排一下，在每一个调研点上都放上一些笔墨纸砚，随时准备让刘部长留些墨宝。当然了，这样做刘部长高兴，对他们富源乡今后的发展也有促进作用嘛。”
王清华点了点头道：“好吧。我一会就给冯书记打电话。”
工作的事情，算是把廖天明刚要说的私人事情掩盖过去了。万重山却一直笑眯眯地看着王清华。万重山的做派一向是不苟言笑的，忽然这么一笑，让人看了总觉得有些滑稽，不过王清华也只能在万重山微笑的目光扫过来后，脸上同时堆起一层微笑。
如果王清华真的娶了万重山的女人，廖天明又做了这个大媒，那么在y市形成的这个圈子将会是坚不可摧的了。可惜是，我们的王清华同志至今不知道万重山的女儿是什么样子，是美，是丑，是长，是短，是胖，是瘦，一概不知，更谈不上跟万重山的女儿结婚了。
送走廖天明和万重山，王清华故意拖了一会，直到晚上九点多了，才把电话给冯跃进打了过去。一听王清华的意思，冯跃进马上道：“请王书记放心，我连夜就办，保障在天亮之前把所有的事情都办妥当。”
王清华嗯了一声，停顿了一会，接着道：“富源乡，我看就由你亲自蹲点吧。让王县长在家里搞接待。”
冯跃进就有些为难了道：“王书记，这样不好吧。刘部长亲自过承过县来视察工作，我这个书记不在场接待，恐怕不太礼貌吧。是不是让王县长下去？”
王清华不容置疑道：“这没有什么好不好的，在富源乡接待的任务要比在承过县城接待的任务重，而且是明天的重头戏，不容有半点马虎。我这样决定也是考虑对刘部长明天视察的重视。你执行吧。”说完把电话挂断了。
王清华的这个决定不能不让冯跃进联系到处理梅家湾党委书记尤龙的问题。尤龙虚报修路里程，侵吞国家财产，本来应该处理，可尤龙是王文军的人，他冯跃进就不好轻易插手了。插手就必然要跟王文军闹翻，以后的工作就不好搞了。矛盾归矛盾，撕破了脸皮，就把矛盾激化了，最终的结局只能是两败俱伤。冯跃进懂得这个道理，所以无论如何，他不可能跟王文军把矛盾激化。也就是不想过问梅家湾的事情。
半夜里，程艳娇竟然打来了电话。这让王清华始料未及。程艳娇一般总是在中午打电话，忽然改到半夜，王清华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急忙提起电话问道：“有什么事儿吗？”
程艳娇半天不说话。这让王清华放心不少。起码说明程艳娇只是在跟自己使小性子，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样想着，王清华忽然觉得自己对程艳娇还是很关心的，要不然自己不会那么紧张。
既然没什么事儿，王清华就把电话对在耳朵上也不说话，跟程艳娇干耗着。反正这种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多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说你这个人到底这么回事呢？”程艳娇终于忍不住了，“为什么每次打电话总是要等我说。难道你就不会先问一句我的情况吗？难道你就不知道关心一下我现在怎么样吗？你是木头啊，还是故意气我？”
王清华不想跟他狡辩，就木木地道：“哦，你最近还好吧？”说完，又没有下文了，等着程艳娇的回答。拉锯战就此开演了。接下来程艳娇肯定还是针锋相对。王清华也懒得去想。
“你不觉得你这句话没有一点点的感**彩吗。我好歹是个女孩子，你应该给我起码的尊严。我这样要求难道有错吗？你不要总是把自己看的那么清高，把别人看的都那么的下贱，好不好？你跟我多说一句话，能死人吗？”程艳娇连珠炮似得攻击了几句。
王清华沉默了一会，觉得跟程艳娇一直这样僵着也不是个办法，自己以后肯定是要成家的，选择谁，自己现在还没有下最后的结论，但是无疑程艳娇应该是自己的一个不错的选择。
“程艳娇，”叫了一声名字，王清华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接着道：“你也说了，你好歹算是个女孩子，为什么说话就不能温柔一点呢？难道只有这样说话，你才觉得心里痛快吗？”王清华把那个算子加重了语气，暗含着对程艳娇这个女孩子的不满。
第五百零二章 西南有事
第五百零二章 西南有事
王清华两句不软不硬的话，把程艳娇说的不知该如何回答，过了半天才道：“好了，好了，我不跟你磨牙了。告诉你一件事儿，西南可能有大事要发生。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王清华不解道：“西南怎么了？我准备什么呢？”程艳娇停顿了一会，似有难言之隐，道：“什么事儿你就不用问了，反正是可能会有大事发生。如果你还算个男人的话，就承担起这份责任来。”
王清华更加不解了，道：“你把话说清楚，我还不知道西南要发生什么事情，承担什么责任啊。”想了想，觉得程艳娇不可能跟自己胡说八道，就想问出个所以然来，用激将法接着道：“程艳娇，你别没事在这儿妖言惑众好不好。我看你是拿着鸡毛当令箭——没事找事。要是没什么事儿，我要睡觉了。”
程艳娇却不吃王清华这一套，道：“你少给我用激将法。”又缓了缓口气道：“不是我不想给你说，实在是事关重大，我也不好随便猜测。总之你有个心里准备就是了。”
王清华道：“那你总要告诉我，我的心理往哪个方向准备吧。”
程艳娇想了想一字一顿道：“准备上战场！”
“什么？”对于王清华而言，这无疑是一个天大的玩笑，要知道现在是和平年代，就是自己愿意上战场，可国家没有战事，自己上那儿打仗去呢。“程艳娇，想不到你会这么低级的玩笑。”
“信不信由你！”程艳娇狠狠地顶了王清华一句，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给王清华留下一串嘟嘟嘟的电话忙音。
放下电话，王清华再也不能把程艳娇的话当成是玩笑了。难道是西南真的有事？那么会有什么事儿呢？难道是要跟西南边境的越国开展了？想想觉得这种可能性并不大。西南越国虽然经常骚扰我们，但弹丸之地，对我泱泱大国根本就构不成任何威胁，如果要跟越国开展，海陆空三军夹击，保守估计四个小时也会把小小越国全线拿下。更何况这种战事，要让自己上场，也根本没有任何意义。自己一不是军事家，二不是战略家，要是打架还可以，真要上了战场恐怕起不到多大的作用。除非是丛林战，自己还可以发挥一下特长。
思来想去，王清华也不想不出到底会发生什么样的战事，索性什么也不想了，蒙头睡觉。第二天还要去面对刘宝山，这可是摆在自己面前最要紧的“战事”，打好刘宝山这场仗，自己或许还有晋升的机会。
早上六点半，王清华就准时起床了，洗漱完毕。原子同已经过来了，问刘部长是不是在菊园吃早饭。王清华就笑了笑道：“刘部长不在菊园吃早饭，还能在哪儿吃早饭呢。你赶紧让廉根奇准备吧。不要太奢侈了，也不能过于简单，保障让刘部长吃好的前提下，尽量少上几个盘子。让廉根奇不要跟上次那样，吃个早饭就七碟八碗上一大堆，好像领导都是饭桶一样。”
原子同接了命令，匆匆而去。
不一会功夫，冯立杰也过来了，说：“吴部长昨天晚上一晚上没有合眼，都在准备今天刘部长调研的事情。”似有替吴明举请功的意思。王清华就半开玩笑问道：“我看你跟吴部长很合拍嘛。”说完看着冯立杰。冯立杰就不好意思地笑笑，也没有说什么。王清华就问道：“冯秘书今年多大年龄了呢？”
冯立杰不明白王清华是什么意思，就看着王清华道：“已经三十四了。王书记。”
王清华点了点头，半天没有说话，停顿了一会继续问道：“你现在是什么行政级别呢？”这一点王清华自己清楚，不过不想说出来，想让冯立杰自己说。
“副处，王书记。市委几个秘书，我和廖书记还有万市长的秘书都是副处。”冯立杰不知道王清华为什么突然之间问起这个问题，就尽量问一答十地给王清华说。他想，或许王清华问的并不是他的行政级别，而是马勇，或者万重山的秘书，又不好直接问，就把他们两个捎带着说了一下，其实算是重点强调。
不过王清华并没有这方面的意思，接着自言自语道：“三十四岁，副处。”沉思片刻，接着道：“按照你这个行政级别，到组织部工作的话，应该担任个什么职务比较合适呢？”
王清华这话就问的比较明白了，不过冯立杰也不能单纯的这么理解为王清华就要让他去组织部任职了，只能笑笑道：“按照我的行政级别，要是去组织部平调的话，只能担任个科室主任。”冯立杰说的比较含蓄。当然如果要让冯立杰去组织部工作，肯定不能平调，起码要上半个级别，也就是把副处扶正了，变成正处。组织部部长是副厅级，副部长一般应该是正处级。
王清华接着道：“这样吧，你跟我也有一段时间了，工作成绩非常突出。这是有目共睹的。你也应该再往前走一步了。”王清华只能言尽于此，不能把话说的太明白了，直接告诉冯立杰去组织部任副部长。万一有个差错，就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冯立杰在副书记秘书这个位置上已经干了十年了，说实话，他做梦都想再往前走一步，即便是不去组织部这么重要的部门，去别的部门，他也愿意，自然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但是事情在没有落实下来之前，也不好说谢谢的话，只能表现的更加殷勤了。
吃早饭，廖天明和万重山没有过来，就由王清华作陪刘宝山。
刘宝山就没话找话道：“清华今年多大了啊？”王清华心中却一阵嘀咕，心想这些人都是脑子里搭错了哪根弦，为什么没事总喜欢问这个问题呢。一旦问起年龄问题，下一步该说的自然就很明白了，也只好笑笑道：“二十四了，刘部长。”
刘宝山却不往下说了，哦哦哦地应了几声继续吃自己的烦，吃了几口又来了一句：“你这个正厅也干了将近半年了吧。”
王清华就觉得刘宝山是不是吃错药了，糊涂了，自己从副市长到副书记也就是两三个月的时间，还是刘宝山亲自给送到y市的，这么现在问出这样的话来呢。想到这里，王清华的脑子里不由紧了一下，刘宝山现在是副省级干部了，不会没事问这些无聊的问题，莫非是省委要在y市动手脚了，要真是这样的话，自己顶上廖天明的位置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无论从年龄，还是资历上来讲，自己似乎都无缘市委书记的位置。那么刘宝山问这个问题又是处于哪方面的用意呢。想着，想着，王清华在刘宝山的脸上看了一眼。
刘宝山问完话就低头吃饭，好像刚才的问话并没有别的想法，脸上没有丝毫喜怒哀乐的迹象。
饭吃到一半，廖天明和万重山就相继赶了过来，坐在外面大厅等着。王清华就发现刚才已经是慢条斯理吃饭的刘宝山吃的更加细致了，每吃一口饭，都要仔细地咀嚼一番，好像是在品尝什么美味佳肴一样。王清华自然也不能吃的太快了，也跟着刘宝山的节拍，慢慢地吃着。
一顿早饭足足吃了五十分钟，才算结束。走出大厅，廖天明和万重山急忙迎了过来，问候了一声。
刘宝山就笑道：“我这个人吃饭一向慢，让二位封疆大吏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
王清华就在心里暗骂刘宝山操蛋，既然知道人家久等了，干嘛吃那么慢呢？不说自己没事找事，还要说这么多的废话。
按照日程的安排第一天去承过县参观富源乡的苹果基地。廖天明和万重山说：“刘部长，真是对不住，我们还有些急事儿需要马上处理，就不去了，让清华带我们去吧。有什么事情，随时保持联系。”
刘宝山自然知道廖天明和万重山的意思。一般情况下，除非省委书记、省长下来搞调研，市委书记和市长是不会作陪的。不过这种必要的客套还是要有的。刘宝山是个聪明人，就跟廖天明和万重山握了握手道：“就是你们不说，我也不会让你们去的。我是下来搞调研的，是来你们y市取经，学习先进经验的，怎么好耽搁你们两个的宝贵时间呢。”虽然不想跟廖天明和万重山计较，也知道这是惯例，但是话一出口，还难免有些别的味道。
廖天明和万重山也只能装作没听出来，对刘宝山笑笑，送刘宝山上了车，这才驾车离开了菊园。
刚出沂南市，就见一个车队在路口等着，领头的是一辆白色的警车，警车上的警灯还在忽闪忽闪地发光。
王清华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接起电话是刘宝山打来的。
“清华啊，你们这是干什么嘛。我已经多次强调过了，我是来你们y市学习的，怎么还有警车呢。太不像话了吧。”刘宝山的话说的很软，但也是绵里藏针，包含了训责的意思。
王清华急忙道：“刘部长，你不要见怪，我想承过县之所以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我这就打电话问问情况。”
第五百零三章 王清华制造的群访事件
第五百零三章 王清华制造的群访事件
刘宝山的意见，王清华不敢怠慢，马上拨通了王文军的电话。王文军也没有料到刘宝山会对这么一件小事如此敏感，急忙解释道：“王书记，是这样的，前两天刚下了雨，去承过县城，有一段路不好走，我们也是怕耽误了刘部长的行程，才自作主张了。你批评我吧。”
王清华知道王文军是在狡辩，可也不该在自己跟前说这种话，就训责道：“王县长，你少在我跟前来这一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肚子里的那几条花花肠子。”
王文军见瞒不住了，只好嘿嘿笑了两声，实话实说道：“王书记，刘部长下来一次不容易，我这不是为了表示对刘部长到来的尊重吗。所以才临时决定用上了警车。”
这才是实话，王清华也不便跟他过于计较，停顿了一下接着问道：“这事冯书记知道吗？”
王文军已经不敢再欺瞒了，干笑了两声道：“这是我临时决定的，所以……冯书记……还不知道。”
王清华本还想说王文军两句，由于时间紧迫也只好忍了，想了想道：“这样吧，警车既然已经来了，再撤回去也不好。你们还用警车开道，但是不准鸣笛，不准在路上喊话，一切按正常程序走。至于刘部长那里，我再去解释。”
挂了王文军的电话，王清华马上把电话给刘宝山打了过去，把情况解释了一下，又把自己的建议给刘宝山说了一下。刘宝山也不能做的太过分了，非让警车回去，也只好答应了。
和刘宝山通完话，王清华又想起梅家湾的事情来，灵机一动，就用冯立杰的手机把电话打了过去。打完了，王清华又觉得自己这样的做法多少有些下作。就从汽车的反光镜里了一下冯立杰，发现冯立杰并没有什么反应，才稍微安慰了一些。
停了一会还是有些不放心，试探性地随便说道：“尤龙这个人太过分了，眼里根本就没有党纪国法，市委常委的对尤龙一个乡镇党委书记的处理意见竟然无法达成共识。真让人难以理解。”
冯立杰不知是真不知道，还是有意装作不知道，接过王清华的话道：“王书记，其实这里面的文章并不是处理不处理尤龙的问题，关键是还牵扯到了王文军。一牵扯到王文军，就难免不把市委的某些人捎带进去。一步一步调查下去，事情就变得更加复杂了。弄不好就会因为一个尤龙把y市这锅粥搅黄了。”
王清华似是而非道：“你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干部的圈子问题往往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最后都会演变成拔出萝卜带出泥，不得不来个一锅端，可是目前我们的干部结构又不合理，陈新不接。一下子处理那么多干部，似乎工作一下子就没办法搞了。然而**问题总是要处理的，长痛不如短痛，快刀斩乱麻，也不失为一个立竿见影的办法，只是手段有些残忍罢了。”
冯立杰笑了笑道：“王书记高见，长痛不如短痛，关键还是这个长痛在老百姓身上，如果 不让**分子短痛，老百姓就必须长痛。长期以往，我们这个执政党迟早是要出问题的。”
王清华没有再接冯立杰的话茬，转脸隔着车窗看着外面的田野风光。正是秋熟时节，到处是黄橙橙的果实和白欣欣的棉花，一片太平盛世的景象。五千年农业文明，这种繁荣稳定的局面不敢说是绝后，起码可以算的上是空前了。
老百姓是满足的，同时老百姓也是不容易满足的。纵向比较，我们是取得了一定的成就，但如果要是来个横向比较，跟西方一些发达国家比较，我们还处在自给自足的小农式经营阶段，顶多也就算是解决了温饱问题，何况还有很多山区，连温饱问题还没有得到彻底的解决，还有很多贫困人口和失学儿童，社会福利还无法得到保障。这些都是摆在我们眼前亟待解决的问题。
说不好听一些，我们现在还没有具备**的资格的条件的情况下，已经开始**的一塌糊涂了。**分子不是从老百姓的手中夺钱，而是从老百姓的口中夺粮，才使得**如此容易达到白热化的程度。
好在我们的老百姓都是世界上最善良和最具有忍耐力的，要不然，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局面呢。
由于警车开道的原因，尽管没有鸣笛，沿线上早就被王文军提前安排好了交警，隔一段就有一个交警在维持秩序，到了承过县城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所以车队行进的非常顺利，不一会功夫就进了成果县委大院。
按照行程安排，承过县委要做一个简短的汇报工作。这样就是难怪冯跃进不大情愿去富源乡指挥接待工作了。因为冯跃进一走，汇报工作的事情自然而然地就落到了王文军的头上，一次在省委领导面前露面的机会就拱手让了出去。冯跃进的心里岂能高兴。然而因为王清华的横生事端，冯跃进去富源乡指挥接待工作，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下车后自然是红地毯铺地，小学生列队欢迎，漂亮的礼宾小姐夹道迎接。刘宝山踩着松软的地毯，边走边对身边的王清华摇手道：“太过了，太过了，不应该弄出这么大的阵势。”王清华却从刘宝山的脸上看到的是满意的微笑。
承过县委早就在县委大厅里准备了几盆清水和崭新的毛巾，礼宾小姐带着各位领导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脸盆跟前，先用手试了一下水温，或添些凉水，或添些热水，觉得温度刚好合适了，才让领导擦拭一路的尘土。
上了二楼会议室，各位领导坐定了。王文军开始汇报承过县委这些年在农业方面做出的努力和贡献。王文军音容并茂，铿锵有力，字字珠玉，做了大约十分钟的简短汇报，刘宝山非常满意，免不了要被承过县委要求讲几点指导性意见。刘宝山首先是不肯讲，说自己是来学习的，讲指导意见愧不敢当，结果自然还是讲了。第一，充分肯定了承过县委这些年在农村基层党建和在促进农村经济发展所做的贡献；第二，充分肯定了承过县县委县政府所做的工作；只有第三点还算是具有一些指导意义，希望承过县县委县政府，不骄不躁、再接再厉，继续为承过县的经济发展做出更大的贡献。
刘宝山讲完，全场一片热烈的掌声。汇报会议完了后，王文军就跑到王清华跟前笑，笑了半天却没有说出一句话。王清华也不大理他，只是跟他松松跨跨地握了握手，就跟着刘宝山往外走。不是王清华不想跟王文军说些什么，而是马上的好戏，会让这位县长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尴尬和无奈。
王文军是没有资格总跟在刘宝山身后的，在王清华跟前露了个脸，就充当了引路人的角色。
就在队伍刚要走出县委大楼的时候，一阵的骚乱，让刚才还井然有序的队伍马上有些乱了阵脚了。先是走在前面的王文军得到县委办公室的汇报，说老百姓堵住了县委大门，正在跟交警发生争执。王文军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差点没晕过去，急忙问办公室主任：“什么情况？”
办公室主任焦急道：“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知道省委领导要来承过县视察工作，堵在门口告状。”
“这不是他妈的操蛋吗！”王文军低声吼了一句，马上开始整理头绪，想了想，只能求助王清华了，就转身走到王清华的身旁，低声将县委门口的情况给王清华汇报了一下。
自己一手搞的事情，自己心中自然有数了，王清华也不好说什么，心里早有了主意，不过还是低头沉思一会，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就要正确面对，总得想一个解决的办法。现在老百姓已经把县委大门堵住了，总不能为了不让老百姓见到刘部长，就让刘部长翻墙逃跑吧。我马上给刘部长汇报一下，你也出去跟老百姓沟通一下，最好让他们派出几个代表过来谈一谈，具体情况具体对待。”
说完了，王清华又责备王文军道：“你们的工作是怎么搞的吗，明知道老百姓会告状，难道事先就不会做一些预防工作吗。”说着去跟刘宝山汇报去了。王文军当然也出去跟老百姓去沟通了。
听了王清华的情况汇报，刘宝山的脸上并没有做出多大的反应，显得还算沉静，只是略微点了点头道：“清华，这件事情，你处理的非常妥当。不能镇压老百姓，但是也不能让老百姓一窝蜂都进来。即便是我们要解决问题，人多嘴杂也说不清楚吗。”
刘宝山必须拿出这么一个姿态来，设让他是省委常委呢。省委常委就要有比一般干部更加宽宏的度量和更加处变不惊的气概。
王清华的心中却窃窃地笑了笑。他想，y市的盖子总有一天是要揭开的，市委里谁揭开这个盖子都不合适，那就让刘宝山揭开吧。梅家湾的老百姓把梅家湾乡镇的事情给刘宝山说了，刘宝山估计也不会太在意。不就是处理一个乡镇党委书记吗。就是你没有什么罪，枪毙了你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是一个惯性的思维。当然发生这样的群访事件，刘宝山也不能不向省委汇报，汇报了省委就要拿出个解决方案了。到时候，东方晨龙队伍估计就要进驻承过县了。
第五百零四章 王文军的对策
第五百零四章 王文军的对策
要不是王清华上厕所，无意间听见两个承过县委的人在低声议论，也没有想到王文军会想出如此卑鄙的手段，竟然找了几个机关干部冒充梅家湾的上访群众来跟刘宝山进行座谈。而真正的上访的群众早就被王文军派人统统抓了起来。
从厕所出来，王清华回到小会议室，刘宝山正在一边听几个乔装打扮成老百姓的机关干部叙说情况，一边不时做些记录。看来刘宝山还真被王文军这个家伙给蒙混过关了。这也难怪，刘宝山对承过县的情况不了解，对梅家湾更是一无所知，只能任由那些乔装打扮过的老百姓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王清华进了小会议室，并没有马上揭穿王文军的把戏，而是坐在刘宝山的旁边，静听那些人颠倒黑白的胡言乱语。等那些人说的差不多了，警惕性也放松了，王清华才咳嗽了两声，忽然道：“既然不是什么大事，我看你们先写把你们几个人的名字留下来，以后我们会找你们继续调查的。”说完转身看着刘宝山问道：“刘部长，你看怎么样？”
刘宝山也懒得去管地方上的这些群访事件，要知道这种事情一旦陷进去了，再要想脱身就不容易了，也乐得让王清华做这个参谋。毕竟王清华是地方官，对地方上的情况比较了解，就点了点头道：“好啊，我看王书记的办法可行。你们几个就先把姓名和联系方式留下来。”说着又笑了笑表现的非常平易近人道：“我这次来咱们承过县可不是来解决官民纠纷的，我的任务是来学习咱们承过县的先进经验的。你们的事情只能等这次调研工作结束了再做处理了，你们说好不好？”
那些人也是王文军临时抽调过来的，事先也没有做过丝毫的准备，刚才演了半天的戏，已经是精神紧张，唯恐穿帮了被刘宝山看出来，现在听王清华的话似有给他们解围的意思，急忙点头如鸡吃小米，笑呵呵道：“好，好，好，刘部长工作忙，我们不敢耽搁刘部长的时间。就按王书记的意思，先留下名字，虽说等候刘部长的继续调查。”
刘宝山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几个人急忙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了一张白纸上。因为是临时抽调的人，对梅家湾的情况也不是非常了解，又害怕刘宝山事后真的杀一个回马枪，都把自己的真实名字写了下来。王清华拿过来看了一遍，有些人是认识的，有些人是不认识的，其中有几个是承过县几个局的副局长，王清华暗暗把名字记了下来，交给刘宝山看了，又让刘宝山的秘书存了起来。
对于王文军而言，事情总算有了一个圆满的结束。他却不知道王清华给他设计的好戏还在后面呢。
把几个乔装打扮过成农民的机关干部送走了，王文军就对刘宝山发起了牢骚道：“现在的父母官不好干啊。过去干部说什么，老百姓就认为是什么，很好管理。现在的老百姓，却总是在鸡蛋里挑骨头。据我所知，为了修那条路，梅家湾的党委书记尤龙同志，自己不知道往里面垫了多少钱，这些老百姓却非要说他贪污了钱。对于这样的事情，我们是最清楚不过了，可也没办法。给老百姓解释，他们又不理解。说句过分的话，有时候，真感觉这些人就是一群刁民。”
王文军的话说的很含蓄，把官场里的潜规则都隐藏了起来。比如尤龙为什么要为修路垫钱，就是一个潜规则。上面的钱不是白给的，只要能管得着的部门，不会有一个会白白把上面拨付的修路钱全部给你的，都要截留一部分。这就是活动经费，而且要在拿到钱之前提前支付。要不然，谁会相信你拿了钱之后还会不会把钱再给他们。大小衙门层层扒皮，能够真正用到基层的有百分之六十已经是烧高香了，大多数都只能拿到一半。这些事情当然不能说在场面上，只要大家心知肚明就是了。
出撑过县城往东走不到二十里的路程就到了这次调研的目的地——富源乡。由于冯跃进的亲自坐镇，富源乡的欢迎仪式就搞的非常出色，刚进富源乡政府所在地，就有一条盖路的横幅，上面写着：热烈欢迎省委常委、组织部长刘宝山同志莅临富源乡亲临指导。
这个条幅是冯跃进亲自拟定的，起初打算按照惯例写上：热烈欢迎省委领导莅临富源乡指导工作。冯跃进思来想去，总觉得力度不够，没有把刘宝山突出来，果断换上了这样的条幅。
走进乡府大路，马上是一帮子花鼓队，敲锣打鼓，夹到欢迎。冯跃进之所以这样安排，完全是为了突出特色，跟承过县城形成鲜明的对比，同时也能体现出浓郁的乡土气息。
刘宝山一下车果然非常高兴，不时说一些关于花鼓的事情。
“花鼓这门文艺形式，不仅有地方特色名而且也能算是一门国粹了，据我所知，其它任何国家都没有这种艺术形式的。而咱们河西省又是花鼓的发源地之一，河西省的花鼓又以y市花鼓最富盛名。”刘宝山说的头头是道，似乎对花鼓做过专门的研究一样。
冯跃进在一旁见刘宝山有兴致，也凑上去添了一句：“y市花鼓以承过县特色最为鲜明，富源乡又是承过县的花鼓发祥地。”
这样推来推去，差一点就把富源乡推成花鼓之乡了。而大家都知道花鼓的发祥地并非承过县，更不是富源乡，也就只能到此为止了。
因为早上在承过县城耽搁的时间长了，到了富源县已经十一点多了，冯跃进就问王清华：“是不是先安排刘部长吃饭。吃完饭再去山上看果树也不迟。”王清华想了想，也不好擅自主张，就过去问刘宝山。刘宝山大概也是饿了，就答应了。
吃饭的地方还选在富源乡的食堂，照旧从外面饭店请来的厨师做饭。刘宝山似乎也知道，但不说出来。冯跃进就说：“是不是上点酒？”刘宝山摆手有几分责备的意思道：“冯书记，上酒的事情，我看就免了吧。不仅我这次免了。也希望以后你们把这个工作餐中的酒水免了。中午吃饭，下午还有工作，喝的晕晕乎乎的还这么工作？”
冯跃进就点头哈腰道：“刘部长批评的是。其实我们平时中午吃饭是不喝酒的。既然刘部长提出来了，我们再加强一下。”说的非常圆滑。
王文军也来了，坐在一旁只是赔笑，也没有什么说话的机会。因为早上的事情，王文军的心还在那里悬着，脸上的表情就显得木木的，深恐稍有差池又出什么乱子。不过富源乡，已经不是他分管的事情了，倒也放心了不少。
王清华却并不想就此放过王文军。王清华是铁定了心思要把承过县的事情捅给刘宝山。让刘宝山插手处理承梅家湾乡尤龙的事情。不管梅家湾的水有多深，王清华都不想放过这里面的每一个人。但是他也不想高出太大的动静，更不愿意把自己也搅进去。在y市他已经吃过一次亏了，不想再吃第二次亏。假借刘宝山的手就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王县长，”王清华一边吃饭，一边好像很随意地问道，“刘部长这次来主要针对的是咱们承过县果木种植的情况。是不是把分管农业和林业的先关领导也叫来。一会刘部长问起什么，你们要是说不上来，还有其他人应付。你说是不是？”说着点出了两个人的名字。
王清华看过乔装上访人员的名单，其中就有一个农业局的局长和一个林业局的副局长。王文军干笑了两声，马上道：“是、是、是，还是王书记考虑的周全，要是王书记不说，我都差点忘了。我这就派人把他们也叫过来。”
王文军不知道王清华这样做的目的在哪儿，但也不能违背王清华的意思，只好先应承下来，再想对策。出了食堂们。他又不知道该这个对策该如何出了，心就呼地一下凉了。他已经隐隐感觉出，王清华已经拆穿他把机关干部乔装成上访群众的事儿。如果让刘宝山知道了，可是欺上瞒下的事儿，他王文军罪责难逃。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王文军在食堂门口徘徊了半天，却一筹莫展，如果再找人顶替农业局长和林业局的副局长，就成了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错误了。可是如果不找人顶替，万一让刘宝山看出来，事情就更加麻烦了。
王清华从窗户上看了一下站在外面，焦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的王文军，心中不由一阵窃笑，心想，我看你王文军还能想出什么对策来应对。把冯立杰叫过来，低声嘀咕了两句。冯立杰马上心领神会地笑了笑，出去了。
不一会，冯立杰就站在了王文军的身后，蓦然发现身后的冯立杰，王文军吓了一跳，急忙笑笑道：“哦，是冯处长啊，有事儿吗？”冯立杰低声道：“王县长，是这样的，王书记让我过来问一下你，刚才让你叫的两个人叫了吗，如果没有叫，他还想叫让你叫几个人都一块过来。”说着又说了三个人的名字，都是今天早上乔装打扮成上访群众的机关干部。
王文军尴尬地笑笑道：“好好好，我这就叫。辛苦冯处长又来跑一趟。”心中却冷冷地笑了一声，知道王清华这是有意要他难堪，只好破釜沉舟了，拿起电话，打了一阵子。
中午饭结束的时候，王清华让王文军叫的几个人终于来了，齐刷刷地等在饭厅门口，等着刘宝山和王清华的召见。王文军进去低声在王清华的耳畔道：“王书记，不会贵人多忘事吧。”似有威胁的意思。
在王清华脑海中，王文军的影子就清晰了起来，感觉这个低沉的声音好像非常的熟悉，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第五百零五章 要王文军好看
第五百零五章 要王文军好看
不到一分钟的沉默中，王清华终于想起了这个声音好像就是那天晚上自己跟许林海喝醉酒后，跑到自己房间的那个人。想到这里，王清华就想到了那来历不明的十万元，一下子全明白了。那十万元肯定就是王文军送的。要不然这小子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显得如此的镇定和嚣张，竟然在自己耳畔带着威胁的口吻对自己说话。
不过为了不打草惊蛇，王清华还是哦哦地应了两声，又看了一眼王文军，点了点头，同样低声道：“请王县长放心，我也是为了王县长好。”
见王清华的话软了下来，王文军以为自己的威胁起到了作用，马上放心不少，不过也不能太放肆了，急忙陪笑道：“谢谢王书记。王书记对下面人一向都非常关心。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呢。事后，我一定代表承过县政府登门拜谢王书记。”
王清华就站起来在王文军的肩膀上拍了拍道：“王县长是个好同志，这一点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好吧，就这样吧。你赶紧叫人过来，随时准备刘部长问话。其实见这些人也不是我的意思，是刘部长想多了解一些基层的情况。”
王文军放心不少，只要王清华不揭穿他的把戏，刘宝山是不可能看出来的，就赔笑道：“好吧，我这就叫他们几个过来。”说着转身去了。
王清华也没有马上给刘宝山说什么，一行人，出富源乡政府，直奔果林而去，浩浩荡荡十数辆轿车，鱼贯而行，不一会到了刘宝山调研的第一站——富源乡小和村。车就停在小和村村外的果林。正是秋收的季节，老百姓都在田间地头采摘苹果。见一下子来了这么多车，还以为是果商，都跑过来想看个究竟，过来一看并不像是果商，李茂才还站在里面，就知道是上面的领导下来视察。
冯跃进见一下子没有秩序地围过来这么多群众，看了一下刘宝山的脸色，就低声责备李茂才道：“我是怎么给你交代的，你应该事先有个安排，你怎么就不听呢。万一出点什么事儿，谁负责。”
李茂才好像也不放在心上，呵呵笑道：“冯书记，我错了，我检讨。不过，我想着也不会出什么事儿吧。老百姓虽然粗糙些，可也是明事理的。”一句话把冯跃进顶在那里半天才道：“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认为老百姓不明事理吗？”李茂才道：“冯书记，这是你说的，我可不敢这么说。”把冯跃进气的七窍生烟，也不好发作，只好哼了一声，也不理李茂才了。
这时就有老百姓扯着大嗓门冲李茂才喊：“李书记，这是哪儿的领导检查你的工作啊？”是一句半开玩笑的话，也足见李茂才跟村里的老百姓都非常的熟悉。
李茂才假意嗔怪道：“去、去、去，干你的活去，哪儿那么多废话。”说完了，又后悔了，对转身要走的老百姓喊道：“回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让你们也见见省里的大官。这位是咱们河西省省委常委、组织部长刘宝山同志，是专程来看望咱们富源乡老百姓的，大家欢迎！”老百姓马上稀里哗啦地拍起了手。
刘宝山当然也觉得很有面子，点头微笑，也扯开了嗓子道：“乡亲们好，乡亲们辛苦了。我纠正一点，我这次来咱们富源乡主要是来向大家伙学习农村经济建设的先进经验的。特别是要向你们的李书记学习啊。”说完看了笑眯眯地一下站在旁边的李茂才。李茂才就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道：“刘部长抬举咱了，咱是个大老粗，有啥值得领导学习的呢。”冯跃进和王文军的脸色却时阴时晴的，恐怕心里在恨李茂才这个大老粗抢了他们的风头。
刘宝山就站在田间地头讲了几句话，又走了几户果农，问了一下种植果林的收入情况，接着跟老百姓一道摘了半箩筐的果子，直到累的满头大汗了，才停了下来，心情却非常的舒畅，对王清华道：“富源乡不仅果业发展有特色，民风也很淳朴啊。像这样的先进经验，你们市委市政府一定要好好推广。”
王清华道：“刘部长刚才估计也看出来了。富源乡的经济发展好，关键还是富源的干部选的好。李茂才这个人搞农村工作还是很有一套。这也是承过县县委的功劳啊。”跟在后面的冯跃进就觉得脸上也光彩，给王清华投来感激的目光。
刘宝山想了想道：“既然这个李茂才农业工作搞的这么好，我们为何不干脆把他提拔个分管农业的副县长，让他更加有效地发挥作用呢。”
王清华笑了笑道：“刘部长，恕我直言，我觉得这个李茂才虽然是个好干将却没有帅才，如果给他个副县长，恐怕不能胜任。”说完看了一下身后的冯跃进，而王文军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心想机会终于来了，接着道：“现在承过县分管农业的副县长和农业局的领导班子就非常不错。”
刘宝山一下子来了兴趣，哦了一声道：“听王书记这么说，我还真想见一见王书记说的这几个人了。他们今天来了吗，如果来了，就让他们到前面来嘛。”
王清华就转身对冯跃进道：“冯书记，你把分管农业的副县长和农业局的正副局长都叫来，刘部长想了解一些情况。”
王文军跟冯跃进的矛盾很深，事先不可能承过县城的事情给冯跃进讲明，只轻描淡写地给冯跃进说了一下梅家湾老百姓上访的事情，说已经处理了。冯跃进心中窃笑自己幸亏没有留在县城，也不便多问具体细节。王清华马上让冯跃进叫分管农业的副县长和农业局的正副局长，冯跃进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自然是让市委办主任马上打电话叫人。当然也不会和王文军通气。
按照程序，刘宝山是要开一个现场座谈会的，这一点李茂才倒是提前预备好了，地址就选在一家农户的看果房里。里面已经摆好了各种水果和茶水，收拾的也是干干净净。
一行人进去落座，李茂才去叫来百姓了。这时王文军也过来了。王清华看了一下表，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对王文军道：“王县长，刘部长想见一见咱们承过分管农业的副县长和农业局的一班人，你催催他们吧。”
冯跃进当然也不明就里，也没有给王文军说什么。王文军就出去叫人了，不一会王文军事先已经安排好的分管农业的副县长和农业局正副局长就进来了。王清华看了一下那位副县长，还有点印象，应该是分管工业的副县长，农业局的正副局长则换了林业局的局长和一个副局长。都是没有参加早上冒充上访群众的人员，刘宝山自然也看不出什么破绽。
冯跃进一看进来的三个人，马上愣在了那里，但也没有说什么。冒充的分管副县长和农业局正副局长进来后和刘宝山、王清华握了握手，倒也显得很大方，看来演技是相当不错的。
这时李茂才也从外面叫来了十几个老百姓，窗户外面还围了一群。王清华主持座谈会，清了清嗓子道：“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我们就开始吧。在开始之前，我先宣布一条纪律，请大家把手机全部关闭。”大家就把手机拿出来摁了关闭键，因为是刘宝山自己的座谈会，刘宝山自己当然也遵照执行了。接着王清华说了几句开场白，把话题交给了刘宝山。
刘宝山刚谈了几个老百姓，就有人满头大汗推门而入，看样子应该是刚刚赶过来的。刘宝山不知道怎么回事，转身看了一下进来的三个人。其中一个人进来就道歉道：“各位领导，对不起，我们刚刚接到通知，所以来迟了，请领导批评。”开口就是官腔。
此时的王文军坐在那里满脸通红，知道事情败露，看了一下冯跃进，意思是质问冯跃进，为什么不跟自己打招呼就这几个人叫过来呢。难道是故意给自己难看吗。冯跃进也不知内情，见王文军的眼睛了充满了敌意，不知道王文军在刷什么把戏，同样狠狠地瞪了王文军一眼。
王清华坐在那里一直没有说话，跟刘宝山交流了一下眼神。刘宝山就问道：“你们三个是……”
带头的副县长还以为早上冒充上访群众的事情已经摆平了，急忙道：“刘部长，我就是咱们承过县分管农业的副县长，这两位是农业局的干部。”说着笑呵呵地看着刘宝山。
刘宝山当然是一头雾水，看了一下王清华，王清华一直低着头，又看了一下冯跃进和王文军，冯跃进就对刘宝山点了点头，意思是这位副县长说的没错。王文军的头却马上低了下去。
刘宝山岂能感觉不出其中蹊跷了，再加之面前的这位分管农业的副县长还是早上刚刚见过的“上访群众”，刘宝山哪能马上忘掉，就问冯跃进道：“你们承过县有两个分管农业的副县长吗？”
冯跃进只好笑笑道：“没有，就一个分管农业的副县长，这位就是。”
刘宝山马上质问道：“既然这位是，那位又是谁呢？”说着指了一下坐在那里低头不语的分管工业的副县长。
王文军要是再不说话就要彻底完蛋了，急忙抬头道：“刘部长，这件事情，是我的错，我向你检讨。刚才王书记让我叫分管农业的副县长过来。分管农业的副县长正好联系不上，我怕你怪罪，在没有经过您批准的情况下，擅自主张用分管工业的副县长顶替了。你批评我吧。”
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辞，虽然不可能瞒过刘宝山，但是王文军也非常清楚，就算是为了党和政府的尊严，刘宝山也不会把他当众揭穿的。只要刘宝山不当众揭穿他，就还会有补救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