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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大示申     玩转官场txt下载     玩转官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四章 炮灰

    冯书记的办公室和兰镇长的办公室都在二楼阳面,只不过一个在东头,一个在西头。据说以前书记和镇长的办公室是挨着的,兰镇长来了之后就换了,而且换的很远。把自己的办公室让给了纪委书记,自己则搬进了纪委书记的办公室。当然要这样做还要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兰镇长在班子会上说,纪委书记每天接待的人员比较多,也比较杂,搬到她原来的办公室方便群众寻找。这也是民心所向。

    冯书记翻了一下眼睛,皱了一下眉头,似有不快,但没有表态。

    纪委书记是个姓黄的中年人,有四十岁上下,是个老乡镇了,为人有些木讷,为人还算正值,听说被前任镇长整过,整的很狼狈,从此对谁都是低眉顺眼的,听了兰镇长的话,也不敢说话,用眼睛看看冯书记,又看看兰镇长。两个人都不说话。兰镇长不说话是等冯书记表态,冯书记不说话是等黄书记表态。\黄书记被夹在当间左右为难,同意了得罪冯书记,不同意得罪兰镇长。

    乡镇工作本来没什么复杂的,可是一旦有了矛盾,特别是书记和镇长有了矛盾,许多问题就变的复杂了。复杂的到了最后就变成了棘手,谁都不敢碰,碰一下就可能惹祸上身。换个办公室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要是一般人员,就算不是一般人员,是一般班子成员,只要你情我愿,给政工书记书一下,马上就能搬家。但镇长换房就不得不在班子会上提出来。

    兰镇长年轻,心直口快,不愿意让黄书记为难,说:“这是我的意思,跟黄书记没关系。大家有什么看法表表态吧。”

    冯书记也说:“大家表表态吧。这是镇长要求换房,不是一般人员。”言外之意就是说镇长不守规矩,要分家另过,不把自己这个书记放在眼里,要把自己这个书记踢开,自己单干。\说的再严重点就是不讲和谐,不讲原则,在机关里闹分裂,闹不团结。但书记就是书记,说话很有分寸,知道如何点到为止,不会让镇长下不来台,让镇长知难而退。这才是上策。

    兰镇长不管这些,兰镇长想好的事情一定要办到底,不会因为遇到点阻挠就畏畏缩缩,止步不前。兰镇长针锋相对道:“镇长也是人,也是和大家一样的机关成员,大家不要有什么顾虑,有什么看法就大胆说出来。”言外之意是说,不要拿大帽子扣我,我不怕你,我有权利换房,拿到班子会上说是给你这个书记面子,你不要得寸进尺。难道我私下里和黄书记说要换房,黄书记还敢不和我换?你也太把自己当根葱了。

    兰镇长知道自己的权利有多大,也很自信。乡镇党委第一副书记,镇长,从党委这边论是你书记的副职,从政府这边论你书记也管不了。\党政分家,你冯书记不会不清楚这一点,我比你只矮一个脑袋尖儿,矮不了一头。

    冯书记终于憋不住了,问黄书记:“你什么意见?”

    黄书记的脸一下子红到脖子根上,心里肯定不止骂书记一个人,哼唧了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准信。

    冯书记火了,大声吼道:“你到底什么意见?难道你连自己的主儿都做不了?要你有什么用?”书记骂人从来没有一句一句来过,要骂就是一大串,而且声音很大,很凶,骂的人心惊胆战,骂的会场鸦雀无声。这是冯书记的独门绝技,谁也学不来。

    兰镇长的脸也红了,兰镇长不是害怕、害羞、尴尬的脸红,兰镇长是气的满脸通红。冯书记这不是在骂黄书,是在骂自己,骂了自己,自己还不能还嘴,因为人家本身没针对你。这叫杀鸡儆猴,这叫指桑骂槐。

    班子成员们都不傻,已经闻到了火药味,赶紧低着头,做出一副不关己是高高挂起的姿态。\或者再准确点说,是做出一副害怕、惊恐、担心、矛盾的样子。他们要让冯书记知道,冯书记的骂起了作用,这些人都很害怕。这样冯书记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威严。乡镇书记需要这样的威严,这样地威严对乡镇书记太重要了。如果没有了这样的威严,乡镇书记就成了摆设,成了没有人待见的阿斗。冯书记当然不会让这样的事情生在自己身上。

    黄书记又哼唧了半天道:“我……怎…………都行。”黄书记很为难,为难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也没说完整,五个字的一句话,还丢了一个字。

    冯书记很是恼火,但也无可奈何,只好又骂了一句:“要你这样的纪委书记能做什么?”

    乡镇纪委书记能做什么?谁知道呢?也许只是职位需要,设了这么个空职衔,是个很矛盾的位置,按正常的排位,在政工书记之后,甚至有时还不如副乡镇长。\作用是什么,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

    兰镇长不想因为这件事让黄书记为难,却也想利用这次机会拉拢黄书记。兰镇长很和蔼地说:“黄书记,你要是不同意就说出来,就是个办公室的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口气比冯书记的口气好听多了,而且明显带有询问的意思,并不那么强横霸道。

    黄书记又看了一眼冯书记,道:“我没什么意见,听组织安排。组织认为需要换就换。”这种说话的口气太暧昧了。谁是组织?本来冯书记应该代表组织,可也有个度,如果大家都不承认你这个组织,就是你代表组织也没有什么用。大家认谁是组织,谁才是真正的组织。代表组织就代表了权利。现在黄书记竟然说听组织安排,而安排这件事情的明明是兰镇长,而不是冯书记。\这也就是说,黄书记承认蓝镇长是组织,冯书记不是,起码应该不算。黄书记不知道是口误,还似乎有意这么说。

    冯书记听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不好说什么。因为黄书记说的话本来没有什么错。你冯书记难道能说人家听组织安排错了吗?你不能,你这样说就是要搞一言堂、搞个人集权,要脱离组织。这和我党的宗旨是大相径庭的。冯书记不傻,这点轻重还是能掂量出来的。

    兰镇长胜利了,胜利的很彻底,不仅换了办公室,还赢了人心。

    党委书记和纪委书记住着隔壁,不禁让人浮想联翩。冯书记心里很别扭。晚上叫来政工书记,把政工书记狠狠痛批了一顿,说政工书记连机关卫生都管不好,弄的满楼道里纸片乱飞,烟头满地。政工书记一头雾水,却也习惯了,坐在那里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

    刚下完雨,云就一块一块地开始散开,四处飘去。\大自然真的很神奇,刚刚还聚在一起,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的一群,说散就散了,而且没有任何留恋的意思。好像他们本来就不是心甘情愿走在一起,而是被人命令着,硬着头皮来的。事情办完了,就迫不及待地分开,在一起多呆一秒都是一种罪孽。

    兰镇长轻轻敲了三下冯书记办公室的门。马上听到里面传出“进来”。

    兰镇长推门而入,王清华尾随其后。兰镇长笑笑:“冯书记好!冯书记忙着呢?”

    刚吃过饭,冯书记正在看《人民日报》,这是冯书记每天必修的功课,雷打不动,据说已经坚持了二十几年了。见兰镇长进来,急忙放下手中的报纸笑道:“哦,兰镇长啊,快点坐。自己人,进来就进来嘛,还那么客气。”说着话起身,拿了纸杯要给兰镇长倒水。\兰镇长急忙阻止,接过水杯道:“冯书记忙,我自己来。”

    王清华赶紧上前道:“还是我来吧。”兰镇长没有客气,直接把杯子给了王清华。

    暗地里斗归斗,面子上还是要过的去,该客气的时候还要客气,该笑的时候还要笑。这是起码的礼节。是尊重对手,也尊重自己。

    王清华倒了两杯水,一杯给了冯书记,一杯给了兰镇长。

    冯书记一直没有正眼看王清华,只是偶尔用余光扫一下,似乎王清华在这里有些多余。

    兰镇长也半天不介绍王清华,和冯书记说些镇上、村里不咸不淡的事情。说说笑笑,好像说的很带劲,很有味道。似乎把王清华也忘了。

    草!王清华坐的实在难受,心里暗骂,不禁在冯书记身后的墙上看去,上面一副字,写的还算可以,内容是:澹泊明志宁静致远!简直是侮辱诸葛孔明。\再往左看,是一个深黑色镀金的舵轮模型。冯书记已经有些福了,跟舵轮放在一起很不协调,一个是鼓鼓囊囊的样子,一个是瘦骨嶙峋的模样。模型旁边是报架。报架上满满当当的都是报纸,除了一架地方政府的喉舌报外,都是人民日报。地方政府报纸很新,好像刚摆上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日民日报很乱,看样子不知被冯书记翻了多少遍了。和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冯书记做的很像那么回事。连地方政府报纸都不愿意看。

    “听说市里给咱们镇上派来一位武装部长,来了吗?”冯书记终于问道王清华了。却问的很不是味。

    这里坐这么大个活人,难道瞎了眼睛看不见吗?王清华心里低估,已经实在有些耐不住了。

    “哦,差点忘了给你汇报了,这位就是。”兰镇长说着一把拉起王清华,显得很亲昵,却不给王清华介绍冯书记。\尽管介绍冯书记十分多余,但也不能不介绍。这是礼节。不介绍就有轻视一方的嫌疑。

    “冯书记好!”终于轮到王清华说话了。

    “好、好、好……坐吧。”冯书记在王清华身上打量了一遍,并没有站起来,似乎对王清华也没有多大兴趣。冯书记确实很傲气,傲气的让人不愿意和他接触。

    “跟着兰镇长好好干,年轻人嘛,前途无量。”冯书记继续道。

    王清华不知该如何回答。这种话本身没办法回答。你说好,人家说你不把党委放在眼里,眼里只有镇长,没有书记。你又不能说不好。说不好就是不愿意跟着兰镇长干。跟不跟兰镇长倒无所谓,关键兰镇长是镇长,不跟着镇长干,思想就有问题了,以后还怎么提拔。

    王清华还算机敏,笑了笑,没有说话。你说我同意也行,说我不同也行,模棱两可,两边不得罪。

    不过今天做炮灰的名分却和黄书记一样坐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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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背景

    炮灰这个名次很有意思,既有点战争的味道,又有点家长里短的意思。炮是很有杀伤力的,变成炮灰就和柴灰、炭灰没有什么区别了,都是牺牲品,或者说的更儒雅一点,就是斗争过程中被利用过的残留物质,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所以作为炮灰也是悲哀、无能、没有价值的代名词,谁也不愿意做,谁也难免要做。像王清华这种初来乍到者就更难免了。只要不做政治斗争的炮灰就是万幸了。

    “用车的事,刘镇长给你说了吧?”兰镇长毕竟和王清华贴心,把王清华做了一会炮灰,没忘记再给王清华一个奖励,打一巴掌给一个糖也算不错了,总比打一巴掌不给糖要强的多。\及时提出向冯书记借车的事情。

    兰镇长本来也不至于向冯书记借车,自己家里有的是好车,就是家里没有,父亲一句话,谁不上赶着送一辆两辆。父亲要他们的车都是给他们面子。可父亲天生一副倔脾气,不想让兰镇长开好车,父亲说那样太招摇,会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给了兰镇长一辆半新不旧的起亚让兰镇长凑合。可是开了起亚,照样看不到别人的好脸,别人照样不会说兰镇长低调。兰镇长脾气在那儿摆着呢。跟开什么车没有关系。

    “你说车的事啊,”冯书记说了半截,点了一支烟,猛抽了一口,吐出一堆烟雾,接着道:“我下午正好有个事……”冯书记又听下来抽烟。\好像抽烟比跟兰镇长说话重要的多。

    兰镇长脸色一色变的不好看了。怪谁呢?怪自己,怪自己太相信刘镇长了——刘镇长就是和王清华一起吃饭的年龄大的副镇长。刘镇长说有把握,却闹了这么不尴不尬的一处。

    “不过……也没关系,”冯书记继续说,“我已经给蓝华集团的廖总打过招呼了,中午让你们开他的车。”冯书记继续抽烟,继续沉默,继续看兰镇长的反应,好像是无意的,其实是有意的。\官场的道道很多,冯书记运用的很纯熟,他们会在这种事情上得罪兰镇长。

    “廖总的车可是上档次的,高配的宝马,一般是不借人的。当然兰镇长你开口了,他不敢不借。”冯书记继续道,好像是在演讲。同时也说了一句让王清华都感到恶心的话。这冯书记也太能显摆了,明明是你向廖总借的车,偏偏要冠以兰镇长的名号。这算什么?投桃报李,还是两面三刀,傻子都能明白,你是要兰镇长感激你,以后不要再跟你对着干了,顺着你。同时也是在警告兰镇长,在清水地面上,你老冯才是老大,才是党政一把手,才是能一手遮天的主。\

    王清华明白,兰镇长当然也明白。兰镇长心里很窝火,自己确实跟蓝华集团老总没有什么交情,至于能不能借出来车,自己心里也没数。但冯书记这样数落自己,心里还是很不高兴。其实很不高兴这个词语已经不太恰当了,因为兰镇长想报复,不想让冯书记压倒自己。

    兰镇长很不自然地笑笑道:“还是冯书记面子大,连蓝华集团廖总都这么给面子。”

    冯书记摆摆手道:“没什么,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开口。”一副没有自己摆不平的事情的做派。\

    王清华坐在兰镇长身边,能感觉到兰镇长身体在颤抖。这个女人不知什么来路,但真的很可怕。

    有时候可怕不是因为对手有多么强大,而是因为摸不清对手的底牌。兰镇长就是这样的人。

    匆匆离开冯书记办公室。兰镇长并没有忘记拉上王清华。兰镇长不想让王清华和兰镇长在一起多呆一秒钟。

    刚进自己办公室,兰镇长就拿出手机开始拨电话,拨的很急促,很激动,拨了几次都拨错了,又重新拨起。

    终于拨通了。\兰镇长的眼泪一下流了出来,伴随着哽咽了几声。

    “爸……”兰镇长叫了一声,又开始哽咽,应该是给自己的父亲打电话。

    模糊听见电话那头一个男人的声音:“馨馨,怎么了?干的不顺心,还是受人欺负了……你倒是说话啊。”

    电话那头的那人听起来很着急。

    “你不要哭,有什么事给我说,我一定帮你解决。是不是不想在那儿干了?我都说过你多少次了,吃得苦中苦方成人上人,清水镇是穷困点,可正是因为穷困才容易出成绩啊……”兰镇长的父亲开始开导女儿。\和别的父亲一样,在没有弄清女儿受了什么委屈之前先从大道理入手,先化解开女儿心中的死结。

    “不是、不是、不是……都不是……”兰镇长开始撒娇使泼,样子跟一个镇长根本没有任何联系,纯粹成了一个女儿。

    “那到底怎么了吗?你不给我说,我怎么给你解决?”做父亲的虽然都不喜欢女儿这样,但也都经不住女儿来这招,口气马上变的很矛盾。

    “爸——”兰镇长深情地叫了一声。

    “说吧。”父亲知道事情该来了。\

    “我知道你很耿直,对工作很认真,从来不做徇私枉法的事情。但是我今天想求你一件事,请你一定要答应我,好吗?”兰镇长带着哭腔道。

    前半截奉承话后面的事情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你说吧。不过,我可把丑话给说在前面,你不要指望我为你做徇私枉法的事。”父亲还是心软了,不做徇私枉法的事,其他以权谋私的事情可以考虑,潜台词就是这样的。

    “我要你今天下午两点钟之前,让那什么狗屁蓝华集团的廖总带着他那狗屎宝马车赶到我们镇政府办公楼下面。\来了不能找冯老头,必须直接找我。”兰镇长连珠炮似的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这怎么……你这不是为难父亲吗?平白无故,你叫人家一个大老板去你们镇政府干什么。我可告诉你馨馨,你不要……”父亲尽量把语气放的很平和,淳淳诱导女儿。

    “你办不办?”兰镇长不想听父亲教训和唠叨。

    “你……”父亲还想劝导。

    “你不办以后就别想再见你女儿了。”兰镇长几乎在叫嚣。

    “你要干什么?”

    “我自杀!”

    父亲只能妥协。\女儿的命比什么都重要,前途、政绩、声誉、党性,一切都是扯淡。什么都可以用来开玩笑,女儿的命却不容的丝毫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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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难料

    刚下过雨,路还很滑,一辆银灰色宝马歪歪扭扭在到清水镇的路上蛇行逶迤。昔日风光无限、风驰电掣、风韵诱人的宝马,今天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宝驴、宝狗、宝猪,甚至连猪都不如,就是一条彻头彻尾的肥蛇。

    “小王,能不能快点。你这样走到什么时候才能到清水镇。”车上一个中年男人不断催促司机。其实他也知道,这种路况,宝马能走已经很勉强了,要跑起来除非装上履带。

    “廖总,这路实在是……”司机小王皱起眉头,想埋怨却欲言又止,看了一下廖总,脸上表情一副无奈。

    “开吧,开吧,尽量快点。兰家大小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去迟了她哪管我这个老头子,劈头盖脸一顿骂,让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更何况,这也是非常难得的机会,兰老头从来没有让咱们办过事。这是大闺女上轿头一回,办扎了兰老头以后还能待见咱?”廖总今天的话的却有点多,说明心情很复杂,对一个司机都要唠叨几句。\

    “我知道了,廖总,我一定敢两点钟赶到。”司机小王理解廖总的心情,安慰了廖总一句。

    “这就好,这就好……”廖总点头,但还是有些担心。

    虽然只有二十多公里的路,但路况实在叫人不敢恭维,坑坑洼洼不说,不时还要上个慢坡。廖总不得不下来帮着推车,以保证不被滑下去。

    “廖总,你来开,我推。”

    “开你的车,哪儿那么多废话!”

    说这话,说明廖总今天的心情并不是很差,要是搁往常,给司机两个耳光都不是没有可能。

    哧溜——哧溜——哧溜——哧溜——哧溜——

    一阵紧一阵慢,小王急忙下车转到相反方向推。宝马,不是QQ,地盘很沉,重力加度的作用很明显,跑起来稳当,滑起来也快。\要是QQ,一个人也能勉强应付。宝马恐怕三个人都不好控制。宝马虽好,疯起来不得了。一不留神,宝马半个身子溜进了路边一个大坑中,底盘担在坑沿上,四轮架空,就是有再大的力气也使不上了。

    “完了!”廖总一屁股坐在泥淖中。

    “廖总,你别急,一定会有办法的。”小王急忙劝廖总。

    “都这样了,还能有什么办法,你给我说!”廖总火了,对小王吼了一嗓子。

    小王急忙往后退了两步。

    已经快一点了。时间很紧迫。

    蓝老头又打来了电话。

    “廖总啊,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了,没影响你工作吧?”兰老头说话客客气气,一副求人的架势。廖总也知道这是开场白,后面才是正事。

    “没事,兰书记,你放心。\我一定把事情给您办妥。”廖总脸上的阴晴表比天气转变的要快的多,一听兰老头的声音,马上换成一副客气、和气、低声下气的声音。

    “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兰老头说完停顿了十几秒钟,在这停顿的几秒钟中,廖总知道兰老头肯定还有下文,要不然人家给你打电话干什么,难道就是为了给你客气几句,廖总自知自己没有那个分量,所以不敢插嘴,等老头的指示。兰老头果然有下文,接着道:“你现在动身了吗?到哪儿了?”这才是正文,兰老头是不放心,害怕姓廖的耽误事,特意打个电话提醒一下,告诉你姓廖的,这件事非同小可,你务必办好,要是办不好,你以后就等着吃板刀面,或者馄饨面吧。

    廖总了解兰老头的意思,急忙道:“兰书记,您放心,我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就到,保证不耽误事,在两点钟以前赶到清水镇政府大院。\”廖总必须把兰老头的指示重复一遍,这样说的好处,一是可以体现自己对事情的重视,二是让领导知道,领导交办事情的时间、地点自己一个也没忘,让领导放心。领导很忙,没事情老为这些事操心,你一个企业家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怎么能办好企业。

    挂了电话,廖总长出一口气,总算应付过去了。不过眼下的事情才是最麻烦、最紧要的。

    “小王——”

    小王还在从车子后面抬车子,虽然弄的浑身是泥,车也文斯未动,但依然坚持不懈。

    “别在那儿做样子了。马上给办公室打电话,就说是我说的,限他们半小时内,不,二十分钟内,开过来一辆吊车和一辆大卡车。如果延误一分钟,就让办公室主任马上给我滚蛋。”廖总很烦躁,也很着急,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命令。

    小王赶紧从车里拿过手机,一通乱拨,接通了公司电话,照原话传达给办公室。\

    等待对任何一个人都是一种煎熬。

    廖总从来没有今天这样狼狈过,但狼狈的很开心。因为兰老头终于想到自己了。兰老头终于肯放下架子了。常言道:万事开头难。有了第一次,今后想和兰老头接近就容易的多了。只要兰老头话,不愁在x市玩不转。廖总浑身泥淖,依然脸上喜滋滋的,唯一担心的就是办公室的人不能及时赶到,误了兰老头千金的事。如果真是那样,自己就惨了。至于惨到哪种地步,谁也说不准,从此在x市地面再抬不起头都有可能。

    万幸——十五分钟后,办公室王主任火急火燎的赶来了,浩浩荡荡带来十几辆卡车,而且是纯一色的大吨位红岩,别说是走这种路,就是整个被埋进沙堆里也能生拱出来。当然还有吊车,吊车是全市吨位最大的,吊起五六十吨重的物体应该是绰绰有余。\

    “你神经了!”廖总心里喜欢也心疼钱,劈头先骂了一句。

    “对不起,廖总,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所以……”办公室主任已经习惯了,脸皮很厚。企业办公室主任可不就得这样吗。

    “少废话,赶紧把车给我吊上来。”廖总没等王主任把话说话就命令道。

    宝马能有多重,也就三四个吨位,在五六十吨级别的吊车跟前,跟老鹰抓小鸡是一个级别,三两下就吊了上来。

    “现在怎么办?”王主任不敢擅权,继续请示。

    “这还用问嘛,放到大车上,往清水开。”廖总不耐烦道,同时看了一下金灿灿的劳力士手表,一点刚过几分,赶到清水镇应该没什么问题,何况这次还有这么多“护卫”车队。

    一点三十五分,车队进入清水镇政府。\

    “停车、停车、停车……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政府院内严禁存放私人车辆。”看门老头很不买账。

    “哦,对不起大哥,我们兰镇长的朋友。是兰镇长叫我们来的。”廖总急忙从车上下来解释。本来这种事情该是办公室王主任解释的,可是廖总不放心,当然也是为了在兰家大小姐面前表现一下,所以亲自上阵了。

    “有兰镇长的手字吗?”老头不管不顾。

    “什么……手……”廖总不知道是没有听清楚还是故意要这么说。一个乡镇政府要什么手字,这不是闹国际笑话吗?

    “手字,不懂吗?就是批条。没有批条不能进去。”老头办事很严格,不容丝毫马虎,后面又补充一句:“这是冯书记的亲自交代过的,你不要为难我。”恐怕也是害怕惹祸上身。在政府工作时间长了,都懂点合理避祸的工作方法。\

    冯书记正好从外面吃午饭回来,见了廖总,急忙紧走几步,上前握手。

    廖总笑笑,伸手,握手。

    “路上不好走吧。”冯书记很客套的问。

    “不好走啊,吊车都动用了才算赶来。”廖总道。

    “路上不好走就不用来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冯书记感觉脸上很有面子。大名鼎鼎的蓝华集团老总不顾路滑难行,动用吊车,就是为了给自己送车。

    “不来不行啊。”廖总道。

    “嗨,那有什么呢?你打个电话不就是了。干嘛要这么客气。”冯书记一直以为廖总是冲他的面子。

    廖总低头对冯书记附耳道:“兰老头话了,我能不来吗?”虽是低附耳,却难以掩饰内心的兴奋和激动。

    “兰书记?哪个兰书记?”冯书记不敢确定。\

    “咱们x市还有几个兰书记?”廖总没有回答,反问道。其实也是回答了。

    “你是说兰书记。”冯书记终于清醒了。当然说的这个兰书记和前面说的兰书记,寓意已大不一样。前面问哪个兰书记,是不能肯定。这次说兰书记,是两个人心有灵犀,互相明白,但不能直说,也不能直呼大名,重复一边,就彻底明白了。

    不是兰书记,也没有人有这么大的面子,能让蓝华集团老总不顾天阴路滑,一路赶来。

    “对,兰书记。”廖总脸上盈溢着受宠者的骄傲。

    “那你是说,兰镇长是……”

    冯书记期待廖总能说出下文,而且是否定的回答。但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实已经摆在面前了。即便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长城心不死,现在已经是见了棺材,到了长城了,还有什么不掉泪,心不死的?

    “难道……你原来……不知道?”廖总问话的语气很委婉,问题却一点也不委婉。\

    “知道,知道……这哪儿能不知道呢?”

    不知道!肯定是不知道!要是知道,就不会和兰镇长对着干了。要是知道就不会处处为难兰镇长了。要是知道,就不会在兰镇长背后说三道四了。要是知道……总之一切都晚了。最糟糕的是,自己曾经给办公室主任说过,兰镇长其实没有什么本事,是靠当婊子当上这个镇长的。

    二十五六岁的女镇长,谁都会王那儿联想,可谁都没说,只有他冯书记不畏权贵,说了。而且说完之后,感觉心里很痛快。二十五六岁就当了镇长,太让人嫉妒了。想当年自己二十五六岁的时候,还是给镇长提尿罐的勤务员。这个小娘皮子,二十五六岁竟然当上了镇长?不是当婊子,又是什么?何况长的一副狐狸像,不勾引男人都没有人信。

    冯书记每天做着这样的心理斗争。直到现在,一下子彻底傻了,傻的不知所谓,傻的想尿自己一裤,让别人真把自己看成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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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兰冯

    为第一张贵宾票加更一章

    注:还是那句话,我承认我更新慢,比不上《官神》,每天一章,大概就是三千多字,时间允许了,可能加更,但必须熬夜到深夜一点左右。为了亲爱的读者,我不敢说辛苦,也不敢有过分的要求。我会尽力完善,尽力让自己写的更好,希望您看到的每个章节都是我呕心制作,都能让您看出点意思。您的微笑是我永远的满足,您的快乐是对我最大的鼓舞,您能收藏是我莫大的荣幸,您给我一张贵宾我用加更一章报答你,你愿意再盖个大印我下拜谢你。

    蓝华集团在修建市环城路的时候,为了打路基取土方便,曾和清水镇党委书记冯龙有过一段交情。不过也是权钱交易,廖总从公司账上以购置办公用品为名,给一个叫柴胜利的人的账户上划了五万元,冯书记借平整土地之名,让最靠近x市的临山村,把一个土岭平整工程给蓝华集团干了,工钱是一万五千元。\当然廖总很聪明,收到工程款后,马上又划到柴胜利的账户上。

    那个柴胜利其实只是个虚名,压根没有来到过这个世界上。只是冯书记为了个人方便在银行开的一个账户。

    冯书记的手续很全,包括柴胜利的户口本、身份证、房产证、土地使用证等等,该有的都有。像柴胜利这样的人当然还应该有个老婆才算完整,要不然那么多的财产娶不到老婆就容易让人产生怀疑。所以冯书记不失时机地给柴胜利“娶”了一个老婆,是山里的姑娘,取名刘月娘。老婆笑的前仰后合说现在哪儿有叫这个名字的。冯书记说,没有人叫才显得像山里姑娘,才显得土。

    年龄比柴胜利小十四岁,这是考虑柴胜利暴户的身份。暴户爱娶小媳妇,路人皆知。冯书记老婆质问冯书记,你是不是也打算取个小媳妇。\其实当时冯书记已经有个小媳妇了,只是大家习惯叫小蜜。冯书记也藏的很隐蔽,老婆从来不知道。即便如此,老婆一问,冯书记还是不由自主地脸上烧了一下,不过很快就被自己用“都一大把年纪了哪儿有那心思,就是有那心思也没那精力”掩饰过去了。

    当时冯书记还不算老,四十刚出头,正是男人的虎狼之年。只是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时间长了,总会给女人造成很多错觉,特别是那方面。四十多岁的人,结婚少说也有十年了,对身边的人兴味索然,再正常不过了。更何况男人是很即兴的,喜欢了一天两三次都觉得少,不喜欢了一个月一次都嫌麻烦。当然不能说麻烦,只能说很累,恐怕力不从心。久而久之,女人就会以为男人真的力不从心了。女人很体贴,只能自己忍着,咬咬被角也就过去了。

    当然什么事都不那么绝对,有些女人咬被角根本无济于事,只能求助于男人的手。\这种情况下,害羞显得很多余,也很无聊,生理需要,谁都会有,更何况还是自己男人。男人的手指很粗,很长,跟那东西区别不是很大,应急时可以凑合。冯书记老婆就是这种人,而且很强烈,很疯狂,即便是用手,而且还要自己动手推拉,也会咬住被角闷吼几声。要不是害怕惊动隔壁的儿子睡觉,肯定要疯叫,疯叫才够味,才痛快,才淋漓尽致,才会有山崩地裂、天塌地陷的感觉。

    照片是用电脑合成的,漂亮,惊艳,不像山里姑娘,冯书记老婆这样说。冯书记说,人家不会是进城的打工妹啊。冯书记老婆说,进城打工妹哪儿有捯饬的这么漂亮的?冯书记说老婆自己也是农村人却对农村人有偏见,有歧视农民的嫌疑。老婆就不好说什么了。其实那张照片,冯书记叫人合成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加了一些小蜜的成分在里面。\

    这有点像意淫,意淫也没关系,只要自己觉得痛快就行。

    冯书记老婆之所以能保持沉默,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用刘月娘开的账户归她自己保管。这也就是,她可以用刘月娘的账户收钱,而且收了钱之后,自己可以自由支配。冯书记的老婆高兴的几乎乐开了花,哪儿还管那么多。

    女人没有男人滋润了,对钱就看的重了。

    冯书记从中牟利六万五千元,蓝华集团至少节约了近百万打路基运土成本,临山村也以比以前预期降低了近一万元的工钱完成了土地平整工程。这不是双赢,而是三赢。三赢的结果就是谁都可以心安理得地安枕自己所得利益,谁都在偷着乐。不用怕哪一方找麻烦,不用怕纪检委,不用怕农民上访。因为这件事跟农民没什么关系,农民还应该感谢冯书记,是冯书记为了临山村找了一个好工程队,给临山村平整了山地,开垦了新田。\

    当然最关键的一点,冯书记也从中捞到了不小的政绩,市委市政府特别给了嘉奖,那个土地平整功臣也被市委市政府称为民心工程,并向全市山区推广清水经验。冯书记当了一回正面典型,四处演讲。当然演讲的时候没忘记保持低调,没有忘记在每次演讲前加上一句“在市委市政府的正确领导下”这样的词语。

    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头,一个好的兆头,说明只要再通通关系,升迁不会很远。因为政绩在那里摆着呢。别人提拔你,也不怕有人说闲话,也有理由。

    冯书记的兴头还没过,兰镇长就来了。以前的镇长调到别的乡镇当镇长去了,算是平调。冯书记没往心里去。

    兰镇长刚来的时候,冯书记也没往心里去,就跟见到王清华一样,不咸不淡地打了个招呼。\因为在清水镇他才是老大,只有他说了才能算。镇长算什么?镇长难道还能不听党委的指挥?瞎扯!冯书记不会把镇长放在眼里。

    如果不是兰镇长横插一杠,冯书记的调令可能马上就要下来了。可偏偏兰镇长就横插了一杠,而且那一杠子正好插在冯书记的心窝子上,插的冯书记痛不欲生,插的冯书记几乎要和兰镇长拼命。

    事情是这样的。

    那是兰镇长跟黄书记换完办公室的第二天。兰镇长正在办公室布置一些装饰。忽然有人敲门。兰镇长想也没想就把门拉开了。进来的是位年过七旬的老人。老人进来后,看了一眼兰镇长又转身欲走。

    “你有什么事儿吗?”兰镇长心情很好,很随便地问了一句。

    “没、没、没……没事,我……找黄书记。\”老人说话畏畏缩缩、结结巴巴的。

    哦,是找黄书记的,走错门了。以后估计还有一段时间麻烦。不过总比住在冯老头隔壁强。兰镇长很开心,没当回事。

    那天如果不是黄书记正好过来取自己墙上的一副字画,这件事情也就这样过去了。可偏偏黄书记来了。那老头也正好认识黄书记。

    那老头一见黄书记哽咽了一声就跪下了,哼唧了半天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这太突然了。兰镇长惊呆了。一个老人就这样给一个乡镇纪委书记跪下了,要是见到党委书记、市委书记,那得怎么样呢?

    黄书记急忙把老人扶起来。

    “这是怎么了?”兰镇长问。

    “没什么。可能是年轻人虐待老人,到这儿告状的。”黄书记明显是在敷衍、是在掩饰什么。\

    “不对啊,黄书记,虐待老人的事儿也归你纪检书记管?”兰镇长一下就看出了破绽。

    “不是……这不是我包的那片上的吗?”黄书记被拆穿后,脸一下子红了,只好重新解释。

    “哦,这样啊。那先让人进来吧。这在楼道里算怎么回事啊。要是让别人看见还以为真有什么天大的冤情呢,影响也不好。”兰镇长只是随口说了一句极平常的常规话。

    “我确实有天大的冤情……哇……”

    老头哭了,哭的老泪纵横、哭的悲声凄凄,哭的兰镇长不忍再看下去了。

    “你有什么冤情?给我说说。”兰镇长初入官场,不懂得合理避祸,扶了一把老人道。一般这种事情能躲就躲,能推就推,兰镇长倒好,往自己身上拦。

    “没什么,就是年轻人虐待老人,老人受了点委屈。\兰镇长你别往心里去。你还有那么多正事要处理,这点小事我能处理。”黄书记还在打圆场,好像不想让兰镇长知道什么。

    “说吧,没事。我今天正好也没什么事。也正好了解一下民情。”兰镇长拿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精神。

    黄书记还要说什么,被兰镇长阻止了,转身匆匆离去。

    原来临山村新开的那个岭根本不适合平整开田。那个岭子是岭上几十亩农田的避水岭,和蓄水池。因为有了那个岭,那几十亩地就成了水浇地;因为有了那个岭,那几十亩地才能年年丰收。

    一旦平整那个岭,每年七八月山上大水下来,就会直接冲进岭下田地,冲毁庄家。而那几十亩地,有十几亩是老人家的责任田,是老人的全部家底。今年正好雨水充沛,山上水不断。\老人动全家堵了几次,无奈水势凶猛,均已失败告终,眼看着就要收获的庄家就这样白白被大水冲走,心中翻江倒海、万念俱灰。

    无奈之下,老人找村委会理论,村委主任却用大话压老人,说:“平岭造田是国家政策(这个政策也不知道出于中央几号文件),是给临山村做贡献,冲了你十几亩地,也给临山村造了几十亩地。你不能只顾个人私立,不顾集体利益。”一通大话说的老人哑口无言,可自家的地明明被大水冲了,这笔帐找谁算呢?

    事实上就是新开的那几十亩地,村里也没有人愿意要,被村委主任逼的没办法了,只好随便撒些种子,也没指望能收获。

    兰镇长听完,一怒之下,连夜起草一份汇报材料,上报市委市政府,题目是《关于清水镇临山村不顾实际情况平岭造田失误的情况汇报》。用词很尖锐,矛头直指冯书记。

    材料报上去后,虽然如泥牛入海,再无音讯,但冯书记的调令也从此杳无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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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转机

    不能因为恩怨不作为,不能因为恩怨结不该结的恩怨,更不能因为恩怨和自己的前程过不去。到关键时候就要忍,忍一般人所不能忍。就要放下架子,把自己彻底当成一只没有任何身份的狗。只有做好了狗,才能真正站起来做人。这是冯书记的经验之谈,也是为官的基础。

    冯书记不知道兰镇长和市委兰书记的关系之前,一直还对自己的升迁抱有幻想,因为毕竟市委没有处理自己,而且连诫勉谈话这样的表面工作都没有做。这就说明兰镇长的汇报材料并没有引起市委的重视,或许市委认为,这只是一个乡镇书记镇长之间不合的一种表现形式。

    这是普遍现象,普遍的几乎每个乡镇都存在。按照中国传统思维:一山不容二虎。却偏偏在每个山头上都放了两只老虎。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弊病。\冯书记这样想的时候,还了两声感慨,感觉自己做这个乡镇党委书记实在有些屈才。按照自己的才华,起码应该是省一级干部。就是再退一步也应该是市、县一级干部,而不应该只是一个乡镇党委书记。

    然而当他知道兰镇长和兰书记的关系的时候,他的幻想几乎彻底破灭了,破灭的自己几乎不想再拼下去了。他犯了一个官场最低级的错误——没弄清楚裙带关系,就随便结怨。而且结了一个可以让他永远无法翻身的怨。

    这个裙带关系更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裙带关系——人家是父女。就算兰书记再公正无私,但谁能保证市委的每个人都公正无私?市委常委,市委组织部,甚至干部管理科,如果这些人知道他得罪了兰书记的大小姐,谁敢提拔他,谁敢再用他?

    冯书记后悔、丧心、懊恼、怨愤,但是能怨谁呢?只能怨自己有眼无珠,做事鲁莽,头脑热,神经失常……自己说什么也是二十年的老乡镇了,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实在没有原谅自己的理由,自己真恨不能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但是抽完呢?抽完怎么办?就这样坐以待毙,就这样等死?冯书记不甘心。兰镇长也是人,而且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情有意的女人。现在冯书记宁愿这样认为兰镇长。事实上兰镇长也是这样的。这种想法不容的有半点马虎。一旦马虎就会表现在行动上,表现在脸上,就很容易暴露自己。自己就彻底玩完了。

    如果有哪怕是万分之一的机会,冯书记还是愿意尝试一下。他不想回老家吃老米去。想想下台后,每天无所事事,无人问津,无聊度日的生活自己都后怕。\

    兰镇长人还是不错的,不会得理不饶人,而自己的的确确犯了错误,而且是政治上的错误,是路线上的错误,是和党的根本宗旨相违背的错误。认识一定要深刻,态度一定要端正,只有这样才能得到别人的原谅和认可,才能得到兰镇长和兰书记的同情,才能让自己心理得到平衡,才能放下包袱。

    冯书记是领着廖总一块去见兰镇长的。兰镇长正和王清华聊一些乡镇工作的事情。兰镇长对王清华有一种特别的情感,这种情感一旦得到延伸,将会产生无穷的吸引力和依赖感。

    “兰镇长,忙着呢?”冯书记推门而入很客气、尽量自然地笑道。但僵硬的眼角还是无法掩饰他内心的尴尬和无奈。

    “哦,冯书记啊,坐吧。”兰镇长似有不快,因为冯书记没有敲门。\冯书记进别人办公室从来不敲门,因为他总是说这是检查工作,敲门就等于通知了,检查还有个屁用。虽然兰镇长是女同志,冯书记依然照进不误。

    今天的情况却大不为同了。冯书记像个做错事情的小孩,扭扭捏捏一扭屁股坐进兰镇长用粉色布重新包过的沙里。

    “这位是?”兰镇长见后面站着一位满身是泥,大腹便便的中年人,问冯书记。

    “哦,忘了给你介绍了。这位是蓝华集团董事长兼总经理廖远信,专程给你送车来的。路上滑,闹了一身泥。”冯书记说完哈哈笑了起来,想活跃一下气氛,使自己不是那么尴尬。

    “兰镇长好!兰镇长这么年轻就当上了镇长,真是年轻有为啊。”廖总也叫了一声,没忘记奉承一句。\廖总不是冲镇长这个位置,是冲兰书记的面子。一个乡镇长算个什么,不值得他那么客气。别说是一个乡镇长,就是一般的县长、县委书记他也不会放在眼里。

    “原来你就是廖总啊。快请坐!今天真是让你费心了。路上这么滑,真是不好意思。”兰镇长见廖总一身的泥,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没什么,只要兰……兰镇长你一句话,廖某人立马就到。兰镇长叫我送车是看的起我廖某。”廖远信江湖习气很重,说话大大咧咧的,本来是想说兰书记的,估计觉得那样说肯定会让兰镇长不高兴。兰镇长不高兴,兰书记能高兴吗?这么简单的道理,廖总很快就明白了。

    “这位是……”廖总比冯书记显得大方多了,没忘记问王清华。

    “这位是我们乡镇新分来的武装部部长,叫王清华。\”兰镇长介绍道。

    “年少有为,真是年少有为啊,这么年轻就当上了武装部长,今天真是让廖某人开眼界了。”镇长年轻,武装部部长更年轻。武装部长也是个副科级干部,在乡镇是要算班子成员的。廖总这样说年少有为一点也不过分。

    “王部长可是兰镇长的得力干将啊。”冯书记早就看出来兰镇长和王清华不一般的关系,只是过去不把兰镇长放在眼里,就更不会把王清华放在眼里了。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人家来头不小,身边的人也不能得罪了。领导身边的人,在领导身边说你一句好话是说,给你下个绊子也是一句话。虽然兰镇长不能算冯书记的领导,兰镇长的父亲却是冯书记的不二领导。这种关系很微妙,微妙的比直接领导更难把握。\所以冯书记不得不倍加小心,更何况自己还有把握在人家手里。

    王清华急忙站起来道:“不敢当,我初来乍到,以后还请冯书记多多批评指教。”心中却想:“冯老头的脸变化也太快了,应该是兰镇长那一通电话的结果。兰镇长的父亲……”兰镇长打电话的时候虽然没有说明,但从兰镇长的口气中也能听出来,兰镇长的父亲应该不是一般的人物。再偷视一眼兰镇张。兰镇长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女人特有的得意,那种得意你也可以看做是媚笑。

    清水镇的关系虽然已经基本明朗,但王清华还是不能大意。兰镇长背后是不是会有什么阴谋阳谋还不能确定,王清华不得不对任何一个人都保持谨慎谦恭的态度,对冯书记更要即防又拉拢。防当然是为了更好地拉拢。不得罪人是最好的处事原则。\只有不得罪人,别人才不会给自己使坏、下绊子,自己才能不辜负李市长的期望,才能更好地完成李市长交代的任务。即便是现在李市长还没有给自己下达什么任务,但并不说明以后不会有什么任务。这一点到什么时候都不能忘记。因为直到现在为止,只有李市长才算是自己真正意义上的顶头上司,是自己的保护神,失去了这个保护神,自己将跟裸奔没有什么区别。

    四个人在兰镇长办公室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廖总起身说,还有些事情需要办,起身告辞。廖总是个很明智的商人。这个时候不能磨机的时间太长,磨机的时间长了兰镇长会不高兴,会认为你是邀功,是想听表扬,办了点事情就要承诺。这是为难领导的事情。廖总不会做。廖总把司机留下,又留下一辆大卡车,准备往回拉宝马,自己坐大卡车回去了。\

    兰镇长只把廖总送出办公室门,冯书记却不得不把廖总送出机关大院,直到招收告别,看着廖总乘坐的大卡车消失在视线里,才转身回来。

    回来的路上,冯书记做了几次心里斗争,还是又回到了兰镇长的办公室。

    兰镇长正好王清华商量下午匣子村的事儿。

    兰镇长说:“要不把老胡叫来一块商量商量,毕竟是给人家办事。”

    王清华说:“那就听你的,我去叫老胡。”

    冯书记正好进门,也听到了,急忙道:“不用你去,我让尉主任去叫。”说着在楼道里大声喊老尉。老尉就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冯书记交代了一下,老尉似有疑惑,看了一眼冯书记。\冯书记大声道:“还不快去!”

    老尉一头雾水,又屁颠屁颠地去了。

    真是犯贱!王清华心中冷笑了一声。像老尉这样的人在乡镇一辈子也就那样了,混一辈子也混不出个所以然,总寄希望于党委书记能给自己一个机会,给自己压压担子,能给自己那怕一个副镇长,到头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老胡来了后,自然先是拉着兰镇长和冯书记的手说一些感激的话。冯书记不好意思,因为自己起初并没有打算帮这个忙,无奈老胡热情,自己现在也确实想帮这个忙,就一声一声地说应该的,应该的。

    当然老胡知道有这样的结果完全是王清华的功劳。他不能只用几句感谢的话感谢王清华,对王清华的感谢必须是真材实料的,是要用实际行动证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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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偷窥

    偷窥这个词用在王清华身上并不恰当,因为偷窥的背后,本身就是兰镇长在勾引自己欣赏她美丽动人的**。但是王清华认为既然自己已经看了别人的身体,而且是隔着一层被雾水模糊了的玻璃,就是一种偷窥。

    从自己主观角度上来讲,自己也已经构成了偷窥的心理因素。面对兰镇长的**,自己不仅没有像唐三藏一样拒绝,反而像韦小宝一样往上凑。

    这样的结果就是自己把兰镇长细嫩、光滑、风骚、窈窕的**看的一览无余,而且让自己口干舌燥、心驰神往、旌旗飘荡,甚至狂喷鼻血。

    由于有了镇党委政府的联合支持,去匣子村的事情变的异常顺利。本来还有些泥泞的路面,在冯书记的一声令下之后,没用一个小时就把五六公里的泥路变成了矿渣路。矿渣来源是廖总解决的,人手是冯书记让沿线各村支部书记解决的,运输工具自然少不了麻烦廖总的十几辆红岩。\廖总是这次工作的大功臣。

    老胡是在镇党委政府一班人的前呼后拥下进入匣子村的。匣子村估计几百年、几千年都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

    政府小车进村,以前是收公粮和农业税,现在是收计划生育罚款。但数量要少的多,只有一辆面包车,顶多加一辆镇长或者书记的小车。今天浩浩荡荡来了十几辆,而且看样子比任何一次都要阔气,场面都要大。

    村头站几个老头、老太太好像彻底懵了,窃窃私语。

    “这是干啥的?不会是国民党打回来了吧。”

    “不像,应该是日本人,国民党没有这么精良的装备。”

    “可是为啥不穿军装呢?”

    “你傻啊,人家把镇上都占了,还用穿军装?”

    “别胡说了,前面那个穿中山服的,我认识,是镇上的冯书记。\”

    冯书记喜欢穿中山服,这是冯书记的特色。

    “不会是连冯书记也叛变了啊?”

    “叛变了,早都叛变完了。”

    一个老人说完拄着拐棍扭头回家了。老人看样子少说也有七八十岁了,应该还是个文化人,胸前口袋里插一根黑光亮的钢笔。

    “他说啥叛变完了?”一个老太太不解道。

    “别听他胡说,那家伙就是个疯子。”一个老头劝道。

    叛变是什么,叛变就是反动,就是走资本主义道路,就是和人民的意愿背道而驰,就是违背历史的展,是国家的罪人,是人民的敌人,是历史的败类。\人民应该唾弃他,反对他,必要的时候暗杀他。

    冯书记不是,兰镇长不是,今天来的所有人都不是,不仅不是,而且是党派遣到清水镇的管理者和服务者,是人民的公仆。所以那老头毫无疑问,肯定是疯子。

    匣子村支村两委敲锣打鼓,夹道欢迎,一道横幅:欢迎市委胡科长荣归故里。支部书记、村委主任夹着胡科长的哥哥出道欢迎。胡科长的哥哥穿着里面三新的衣服,满脸笑容,满面春光,满心欢喜。有这样的弟弟是一辈子的福气。还能说什么呢?

    自从胡科长的双亲去世后,胡科长一年半载也回不了一次。回来也是灰溜溜的,在大哥家里坐一会也就走了。大哥每次见到胡科长都很紧张,生怕胡科长要和他分老人留下的那点家产。\那点家产其实也值不了几个钱,可对胡科长的哥哥来说就是一笔不小的财富。胡科长的哥哥感觉弟弟现在也不容易,可还是不愿意把那点家产分给胡科长一份。

    人是自私的,自私的有时候除了了自私什么都没有了。

    王清华坐在宝马里没有下车。现在下去太没有必要了。他甚至都不想来。今天的主角是老胡,捧场的少不了书记镇长。自己一个小小的武装部长,绝不会起到锦上添花的效果。看着老胡兴奋的和乡亲们握手,王清华笑了,是自内心的笑。辛辛苦苦一辈子了,老胡该有这样的待遇,也该有这样的荣分。

    老胡的省亲工作一直持续到下午六点。

    王清华碰碰了老胡的胳膊,道:“胡科长,时间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老胡哦了一声,似有不舍。\这是他一生中最风光的一回,也可能是他一生中最后一回风光。

    就要回乡镇的时候,生了一点小意外。

    村里一个喝醉的年轻人,拉着胡科长的胳膊硬要说胡科长的父亲欠他的父亲几百斤粮食,胡科长的哥哥不认账,现在胡科长回来了应该把事情做个了结。说胡科长有钱,不在乎这几个钱。就当打法要饭的,给了他算了。

    胡科长看他哥哥,他哥哥说根本没有这回事,是那年轻人不务正业讹吃讹喝。

    镇上领导、村里领导都来劝解。无奈那年轻人喝的太多了,谁说也不管事。

    治保主任吓唬说:“你再胡闹就把你送到派出所。”

    年轻人哩哩啦啦说:“送就送,我……就不信……欠钱的……倒把帐……主子拿住了。\”

    王清华也来劝解,不想刚走到跟前,就被那年轻人甩手打了一巴掌。王清华脸上马上留下五个红啦啦的手指印。

    兰镇长不干了,大声吼道:“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还不赶紧把这个疯子给我弄走。”吼完也不管人多人少,跑到王清华跟前,在王清华脸上摸了摸柔声道:“疼不疼?没事吧。”

    王清华心里火辣辣的,比脸上的火还要大。如果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果今天的身份不是政府人员,他不会放过那年轻人。王清华咬咬牙,道:“没事。不要为难他。”自己忍了。他不想找麻烦,更不想失去群众基础。他比冯书记还要能忍,还要会忍。

    大刘却不能忍。大刘是当兵出身,最见不得这种借酒撒疯的行为,更何况打是王清华。\大刘跑过去,咬紧牙关,握紧拳头,抡圆了胳膊,照准那年轻人脑袋猛扎下去。只听砰——一声,那年轻人站立不住,一个踉跄,爬在地上,嘴角马上印出一丝鲜血。

    “大刘,住手!”大刘还要打,王清华急忙制止了。

    治保主任夹着那年轻人离开了现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至于以后的后患,现在还不好说。

    回到镇政府,时间已经不早了,晾了一天的路也基本能走了。老胡和大刘还要回去给市委复命,匆匆告别而去。

    夜,总能给人一种迷醉的感觉。在夜里的人和在白天的人,心理是不一样的,虽然区别很微妙,但就是那微妙的区别,成就了许多夜里事情。

    吃完晚饭,王清华一个人在宿舍里看了一会书,随便洗刷了一下准备睡觉,忽然觉得时间还不是很晚,想去兰镇长那里坐坐,一方面感谢一下兰镇长今天的帮助,另一方可以问问兰镇长明天有没有什么安排。\

    兰镇长的房门是虚掩的,王清华还是很礼貌地敲了敲门。

    “进来!”兰镇长道,声音好像被什么东西阻隔了一下,听的不是那么清晰。

    推门而入,立马听到一阵哗哗哗的水声。循声望去,里间的门是开着的,声音就是从里间传出来的。

    兰镇长正在她那用钢化玻璃围起来的浴室里洗澡。

    退出去吗?已经进来了,再出去显得没礼貌。其实也不存在什么礼貌不礼貌的问题,人家已经说让进来了,又不是自己强行进来的……

    “是清华吗?”

    王清华正在兀自做着心理斗争,里面又传出兰镇长一声问话。\

    “是、是、是……是我,兰镇长,哦,不,姐姐。”

    不知怎么,王清华感觉自己有些紧张,紧张的让自己不好控制自己的语。

    镇定,一定要镇定!王清华心里暗暗警告自己。

    “你先坐吧。我马上就好!”

    兰镇长不知道是怕自己进去,还是希望自己进去,又说了一句。

    “哦。”王清华答应了一声。眼睛却不由自主再次循声看去。

    “哎哟”王清华心中暗叫一句。玻璃浴室的透明度实在太好了,虽然迷了一层雾水,还是能清晰地看到兰镇长清晰的**轮廓,甚至俏丽的屁股上的小窝窝都依稀能辨。\

    出水芙蓉,真的很迷人。水珠在光滑的脊背上滚落,滚过细细的蛮腰,在胯部凹陷处打个回旋,翻过Tun部,像个调皮的孩子坐滑梯一样从大腿上直流而下,落到地上,砰的一下,摔的粉碎。粉碎是最好的结局,只有粉碎才能痛快,才能崩塌,才能达到**。

    兰镇长可能是洗完了,站在镜子前转了个身,摔了摔齐肩短,转了个身,在脊从镜子里看了一下脊背。两个圆润丰腴的桃形馒头马上呈现在王清华面前。馒头细白细白的,跟更出蒸笼一样。桃尖儿粉红粉红的,让人产生一种尚未熟透的错觉。其实已经二十五六岁了,应该是已经熟透了,而且熟的有几分过了。要不然为何如此风骚,如此疯狂,如此迫不及待。

    王清华兀自想着,不觉兰镇长已经从浴室里面翻身往身上裹了一条浴巾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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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暗示

    兰镇长齐胸围了一件浴巾出来了,头没有用毛巾抱起来,松散地散落在头顶,也没有梳理,刚刚擦过,看去有种很蓬松的感觉,一根一根的,擦的并不是很干,有些头上还能看见即将滴落的水珠。刚洗过澡的原因,兰镇长的皮肤湿湿的,有几分红润。肩膀窄窄的,锁骨高高突起,显出两个凹陷的脖窝。浴巾把一对桃形馒头裹的很紧,明显给人一种耸立感。脚上拖了一双夹趾凉鞋,脚很白,也很瘦,走路的时候,脚趾一张一张的,看上前很嚣张,很张狂。

    “兰镇长……哦,姐,你洗完了?!”王清华几乎有些迷糊了,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刚洗完澡的女孩。他不知道女孩还有这么迷人的一面。

    “坐吧。”兰镇长一边用一条毛巾擦头,一比给王清华比划着让王清华坐下。\

    兰镇长办公室的沙两短一长。短的只能坐一个人,长的能坐三个人,挤挤也能坐四个人。

    王清华站的位置是短沙的位置。兰镇长给王清华指的却是长沙的位置。指完后,兰镇长可能是怕王清华不去长沙上坐,故意往王清华跟前走,眼睛看着短沙。意思很明白,是她自己要坐短沙。

    客随主便,王清华只好坐在长沙上。坐下了,兰镇长却不坐短沙,站在那里一直擦自己的头,好像那头很湿很湿,永远也擦不干,擦一会往后摔一下,美丽张扬的脸庞就露了出来。

    “有什么事吗?”兰镇长一边把毛巾折起来,夹住湿漉漉的长揉搓,一边道。

    “也没什么。谢谢你今天帮老胡的忙。\其实,给老胡一个衣锦还乡的机会,是我的想法。我是觉得老胡在机关坐了一辈子,有点太亏了。”

    “这个我知道。要不然我也不会帮这个忙。实话给你说,这个老胡一点也不亏。他能混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为什么啊?”

    “你知道老胡最大的毛病是什么吗?”

    “这个严秘书给我说过,喜欢给市长交手写稿。严秘书就是市长的秘书。我以前认识的。”王清华恐怕兰镇长不认识严秘书,很含糊地解释了一下。

    “严秘书说的是一个方面,但不是主要问题。主要问题是老胡县里工作的时候,曾经给他们村里上访的人写过材料。”

    “这有什么错吗?”

    “对于一个普通人,或者是一个法律工作者,这个当然没有什么错了。\但是对一个政府工作人员,这就形同上访,或者叫支持上访。支持上访就意味着不信任党和组织,时刻可能给党和组织找麻烦。这样的人,不管是谁都不敢提拔的。你提拔了他,他有什么不顺心的事了,就要上访,就要造反,就要革你的命,谁不怕?谁还嫌自己的官儿当的时间短啊!”

    兰镇长说的有理有据,符合规则,只不过是潜规则而已。

    王清华想想也应该是这样的,就点头表示认可。

    兰镇长的头终于擦完了,把毛巾从新送回浴室,出来的时候双手已经掬了亮手紧肤水,在两个脸颊上不住的拍打。把两个脸蛋拍的红扑扑的。

    拍着拍着浴巾就松了,差点滑落,还好兰镇长反应机敏,胳膊夹了一下夹住了,没让浴巾从两个桃形馒头上落下来。\

    王清华慌忙转脸往别处看。

    “呵呵呵……”兰镇长一连串的笑声。

    王清华很尴尬。

    “你还挺封建的啊,以前没和女孩子在一起呆过?”

    兰镇长的话问的很矛盾,和女孩子在一起呆过是什么意思呢?哪个男孩子能没和女孩子在一起呆过呢?如果不是这样,就另有含义了。

    王清华笑笑,点点头,又摇摇头。点头是误会了,摇头是估摸准了。

    王清华脸红了,王清华并没有看见自己脸红,是感觉自己脸红了。因为脸上很烫,烫得到了烧的程度。他能确定自己今天没有感冒。

    “还脸红?”

    兰镇长其实也脸红了,只是刚洗过澡,又往脸上拍了紧肤水,脸上本来就红扑扑的,即便再加一点红也不好看出来。\

    “没、没、没……没有”

    王清华不承认,感觉身体里有种莫名其妙的东西在不断膨胀,膨胀的让自己很难受,难受的几乎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

    “呵呵,让我摸摸看烫不烫?”

    兰镇长在王清华跟前从来都是一副姐姐的架势。

    姐姐好,姐姐不用忌讳什么,想摸就可以摸,摸了也没关系,有关系也不好说什么。

    “哇——真的怪烫的。是不是感冒了?头疼吗?”

    兰镇长知道怎么回事,却不能说破,说破了万一有所闪失,脸上不好看,也下不来台。\

    王清华摇头,冲动,心里骂人,不是骂兰镇长,也不知道骂谁:草他娘的!死就死了。算是给自己下最后通牒,兰镇长要是再赶越雷池一步,不,哪怕是半步,难保自己不变成魔鬼。

    魔鬼很可怕,不符合王清华的审美观,应该是天神,天神却让人感觉过于拘束,过于神秘,过于传统。现在不需要传统,需要现代,需要爵士乐,需要疯狂,需要癫狂,需要忘记一切。

    兰镇长一扭腰肢,坐在王清华身边。长沙的预留部分,本来就是兰镇长给自己留的。她压根没有打算往短沙上坐。

    兰镇长翘起二郎腿,正好和王清华相向而作。

    浴巾不是很宽,兰镇长的二郎腿一翘,整个小腿,甚至大腿的一部分都白花花地展现在了王清华面前。\

    “还住的惯吗?”兰镇长问。

    “还行。”王清华很机械地道。

    “那就好。”

    兰镇长又摔了一下头,一股香味正好摔到王清华脸上,湿湿的、腻腻的,像三月桃花的味道。

    “有什么需要的,尽管给姐姐说。不要跟姐姐客气。”兰镇长一边说,一边又用双手在脸上揉搓了一下,可能是刚拍完紧肤水,感觉有些紧,不舒服。

    兰镇长的脸很有特色,有棱有角,眼睛很大,眼眶不是半月形的,也不是桃花形的,是那种带着刚毅的,曲线分明的眼眶,让人感觉很张狂。

    “我会的。”王清华道。

    “姐姐漂亮吗?”兰镇长突然问道。\问完了却不看王清华,手还在脸上摆弄,好像是很随意的一句话。

    “漂亮,当然漂亮,姐姐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不能再沉默了,再沉默就成傻子了。王清华豁出去了。一旦豁出去就会放下很多包袱,就会很自然,甚至会有点油嘴滑舌。

    “那你喜欢姐姐吗?”

    这种带有明显挑逗的话,只有像兰镇长这样的女人才能说的出口。她不会把自己当成大家闺秀,更不会把自己当成小家碧玉,她会把自己看成是一个女人,一个彻彻底底、完完全全、有情有爱、有血有肉的女人。她很现实,现实的会不顾一切地表达自己的需要。

    “喜欢,当然喜欢。姐姐这么照顾我,我怎么能不喜欢姐姐呢?”王清华假装糊涂。\因为现在还不能确定喜欢这个词语的真正内涵。他不能主动出击,主动出击很有可能就是自杀。猎物不是一只狼,而是一只狡猾的狐狸。狐狸不会伤人。但是一旦失手,狐狸身上的臊味却会让你终生难忘。

    王清华需要等待,等待狐狸主动出击,等待狐狸以为自己套住了猎人。

    “晚上有点凉。”兰镇长自言自语道。

    “是啊,十月了,天气也该凉了。”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聊的内容很无聊,但谁也不想冷落了对方,谁都在鼓励对方,让对方出手,对方却迟迟不肯出手。

    兰镇长耐不住了。这种事情女人一旦有了需要,比男人更难耐。兰镇长不断挪动屁股,往王清华跟前移。移的几乎和王清华挨着了。\

    “别动,蚊子!”兰镇长忽然道。

    啪——

    抬手,什么也没有。

    “没打着,蚊子太狡猾了。”兰镇长摊开手对王清华笑笑,身体却已经在王清华怀里了。

    王清华再不动手,就等于不愿意,或者是不给兰镇长面子了,伸手插在兰镇长的腰里,轻轻把兰镇长的身体往怀里抱了抱。

    兰镇长低头坏坏地笑了笑,一副胜利者的表情。笑完了,好像想起了什么,又抡起一双小拳头在王清华胸前扎,一边扎一边娇怒道:“你真坏,你真坏……”

    王清华确实很坏。常言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不过一个男人要坏不出水平,坏不出道道,那也是白坏,那不叫坏,那就土匪,那就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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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碰撞

    王清华最终没有真正意义上揭开那块盖在兰镇长身上的浴巾。没有真正意义上揭开,并不等于完全没有揭开。揭开的过程是十分繁缛的,就像要拆开一个魔法盒子一样,拆开一个,里面套一个,再拆开一个,里面还套一个,层层包围,让你永远保持一种好奇心,永远想知道浴巾下面到底是什么,有什么内容在里面,到最后却现只是盒子在作怪,盒子里面还是盒子,盒子里面又是盒子,直到最后一个依然是一个盒子。

    王清华不想做这样的蠢事,却难以经得起好奇和冲动的诱惑,拆了一个盒子。当他拆完一个盒子的时候,就现自己已经上当了,已经到了不能自拔的地步,不得不再柴一个盒子。当他就要最后一个盒子的时候,他停止了,因为盒子提出了一个要求让他不得不停止。盒子要他永远藏在盒子里,永远不要出来。\这是一件让男人感到非常苦恼又悲惨的事情。男人只想领教盒子的魅力,却不愿意长久地呆在盒子里面。

    兰镇长的手细长细长的、白白净净的,一看就知道从来没有干过体力过,甚至没有下过厨房的那种。不像王清华的手。王清华的手很粗大,那是每年放暑假跟父亲做生意,搬箱子、整理货、打扫卫生的结果。

    兰镇长说她喜欢王清华的手,王清华的手给人一种厚实的安全感。

    顺着浴巾,顺流而动。只能是顺流而动,不能是顺流而上。顺流而动是曲折的,反复的,一会进,一会退,一会前,一会后,一会停留,一会抚摸,一会如小桥流水,一会如万马奔腾,因为这件事情本身就是曲径通幽的过程,不能太急躁,也不能太直接,太直接了会像吃快餐一样,狼吞虎咽结束战斗,肚子是饱了,却容易生病,容易得肠胃炎,容易把打乱多彩的生活。\要细嚼慢咽,要像吃中餐一样,最好是吃中餐的席面,一道菜一道菜的来,一个口味一个口味的品。席面很简单,一律的白色,间或有点黑色或粉色点缀,让人马上激动不已。不过白色也是好的,白色是细腻的代名词,白色是纯洁的另一种叫法,只有是白色才能体现出来干净。

    “你的皮肤真白!”王清华拉着兰镇长的手柔声道。

    “难道不滑吗?”兰镇长娇媚道。

    兰镇长属于那种张狂但不失细致的女人,对什么要求都很严格,很聪明,但不是能那种能聪明到大智若愚的女人,很嚣张,很自负。她认为自己能配得上任何一个男人。她喜欢王清华,是因为她看到王清华的第一眼,就被王清华的娴静折服了。\

    男人不是女人,眼睛里总是浑浊的,充满了血腥和杀气,让女人感觉很不安全,好像时刻都要准备战斗,时刻都要准备共赴黄泉。把一个多姿多彩的生活搞的像战场一样。王清华不是,王清华的眼睛是清澈的,清澈的如泉水一般,没有血腥的味道,更没有杀气。

    这才应该是男人!兰镇长不止一次地在心里这样夸王清华。

    “这里为什么湿湿的?”王清华触摸到了什么东西。

    “讨厌!”兰镇长抡起拳头,在王清华肩膀上轻捶了一下,又羞怯钻进了王清华的怀里。

    内容很丰富,王清华撩起浴巾看了一眼。兰镇长慌忙夹紧双腿,却没有把浴巾从王清华手里夺过来。浴巾还在王清华手里,王清华依然有主动权。\兰镇长只是反抗,是处于一种本能的,或者干脆说是条件反射的反抗,心理上并没有反抗的意愿。

    今天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呢?曲径通幽!径是主角,很漫长,也希望尽量的漫长,漫长才有意思,才有味道,才能达到最后的巅峰。幽只是目的,就像人生一样,每个人的目的的都是死亡,但过程却不一样,所以它并不重要,只是配角,只是一个道具而已。

    “能问你个问题吗?”王清华放下手中的浴巾道。

    “说吧。”兰镇长甩了一下头,一脸纯真,眼睛中闪烁着期待,好像又回到了十七八岁的少女时代。

    期待,是的期待,期待太美好了,特别是料定所期待事情一定能够实现,或者已经抓住了所期待的尾巴,只是想享受一下期待的过程的时候,期待就会变得更美好。\兰镇长期待的正是这种期待,她期待王清华的一句“你爱我吗?”或者是“你为什么喜欢我?”之类的问题。

    王清华最容易问的也就是这些问题。一个跟优秀两个字根本还沾不上边的男孩子,被兰书记如花似玉的女儿倒挂,这难道不值得被挂者的惊讶吗?

    这可是兰镇长心里藏的秘密。但是兰镇长并不打算把它包裹的严严实实,兰镇长想把它说出来,甚至有种迫不及待的感觉。

    “在乡镇上,我除了管武装部之外,还有别的工作吗?”

    晕!狂晕!晕的兰镇长几乎想从王清华的怀里跳起来。闹了半天就是这么个问题啊。害我期待了半天。

    王清华早看出了兰镇长的期待,虽然王清华也很疑惑,但王清华偏偏不想问那样的问题。\

    “你真坏、你真坏、你真坏……”兰镇长的小拳头如雨点般向王清华肩头扎落。

    随着兰镇长双拳的挥舞,身上的浴巾也开始滑落,滑落的很慢,兰镇长几乎没有觉察出来,一对桃形馒头就露了出来,馒头不算很大,不是农村大妈蒸的过年花馍,大妈蒸的过年花馍总是很实在,很肥厚,一个壮年劳动力吃一个半,顶多两个就吃的饱饱的了。兰镇长的馒头可不够一个壮年劳动力吃一顿,如果要吃饱,起码要三个、四个,或者更多。那是没有开垦过的缘故,开垦过了就会膨胀,而且膨胀的很快,小半年,顶多一年,就会疯长,长的跟大妈的花馍一样。就会呈现出一种特有的性感和诱人。

    兰镇长的桃形馒头有几分诱人,却不性感,只是精致的工艺品,不是让人用来解饥充餐的馍馍,是用来观赏、把玩。\

    王清华不由碰了一下,心跟着砰砰乱跳。那是自己没有感受过的感觉,兰镇长急忙像触电一样往回缩。缩的度极快,如果用度计算的话,往回缩的一刹那,绝对达到了每秒一百公里,几乎就是一次闪电。

    “对不起。”王清华看了一下兰镇长,以为那是不可触摸的萍。不可触摸,却很美妙。

    “你真坏。”兰镇长羞怯的低下头,用浴巾重新将馒头裹起来。她不是真相裹起来,是王清华只碰了一下,就再没有任何动作了。寡寡地将一双馒头晾在那里,有种暴殄天物的感觉。

    裹好了,兰镇长重新将王清华的脖子搂起来,搂的很紧,一双馒头压在王清华胸口。胸口是没有感觉的,至少感觉不够灵敏。\王清华只觉有种被压的喘不过气的难受。

    “你爱我吗?”

    既然你不问,就让我问你吧。兰镇长开口问道。这是女人对男人永远问不完的话题。即便是离婚的时候,女人也会问男人一句,你爱过我吗?

    男人压根不懂得什么是爱。男人从小就有爱,爱过幼稚班穿粉红色裙子的小朋友,爱过扎两个小辫子的中学同学,爱过一脸忧郁跟林黛玉有一拼的高中女生,到头来却被人告知,那只是喜欢不是爱。到大学依然没弄到什么是爱,干脆直接上床了。上床了总该叫爱了吧,却又被人告知,那只是生理育的需要。所以男人不懂得爱。或者说爱在男人眼里太渺茫,太神秘了,渺茫的感觉自己追求耐力不够,神秘的感觉那本身就是一种虚幻的泡影。只有上床是实在的,实在的可以大展报复,可以翻云覆雨,可以龙腾虎跃,可以不顾一切,可以倾情占有。\

    王清华没有回答,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爱还是不爱。因为在他的心里还装着三个女孩:仇子颖、枣花和严秘书。

    “你是不是心里还装着别人?”兰镇长多聪明,一眼就从王清华的眼神中看出来了。

    王清华没有掩饰,点了点头。

    “那你是爱我多一点,还是爱他们多一点?”兰镇长想知道自己在王清华心目中的地位。这个虽然不是很重要,但能决定男人愿意放弃谁,留下谁。留到最后才是胜利者。

    “我很讨厌中国的一夫一妻制。”

    王清华没有直接回答,用自己一个观点表达了四个女孩在自己心目中的位置。\都很重要,一个也不愿意放弃。

    枣花温柔娴静听话,仇子颖纯洁漂亮,严秘书有文化有修养,兰镇长风骚性感有背景,如果能把这个四个女孩融为一个,那一定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女孩。

    可惜那是不可能的。只能退而求其次。

    兰镇长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把王清华的脖子搂的更紧了。这是一种依赖,是女孩所谓的爱。

    交织和融合是美丽的,是快感的,是舒畅的,是痛快的,是淋漓尽致的。但把握却很难,很难,难的让你无法下手,难的让你不敢下手,难的让你下手后,立马会感到手足无措。也许只有沉默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反正王清华选择了沉默。事实上沉默也是一种玩,是一种另类的玩,是一种大隐隐于市的玩。这才是玩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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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斗嘴

    星期六一大早,严秘书就给王清华打来了电话。王清华的手机铃声不是爵士乐,更不是摇滚乐,而是一曲用箫吹出来的很缠绵、很优雅的梁祝。梁祝里没有智慧,只有情爱,情爱是人区别于其它任何生物的本质。王清华不同意马克思关于使用工具是人区别于其它动物的本质区别的观点。马克思的观点虽然也有一定的道理,却太死板,太生硬,不能变通。这种爱好对于一个混迹在官场中的人是很危险的,危险的容易让你不思进取,容易堕落。堕落本身没有错,只是混迹在官场就不容许堕落,起码是不允许不思进取。

    看到严秘书的电话,王清华很兴奋,心里美滋滋的:看来严秘书对自己或许还有点别的意思。但是王清华错了,不是彻底错了,而是有一部分错了。

    “喂!”王清华只说了一个字,希望能听到严秘书的关心和牵挂。

    其实牵挂是不存在的。\牵挂是感情的一种表现。王清华和严秘书没有感情,起码是没有到了值得牵挂的感情。

    “喂!”严秘书也说了一个字。

    “严秘书吧。”

    “王清华吧。”

    他们在玩捉迷藏的游戏。好像谁都听用听筒听出了对方的心思。

    “是我。有什么事吗?”

    “李市长叫我问你一声,在清水还能适应吗?”

    严秘书是带着市长的指示打的电话,跟严秘书本人没有任何关系。王清华不禁有些失望。失望的开始没有什么兴趣。

    “还行吧。”王清华敷衍。

    “听大刘说,你在那儿还被人打了?要不要紧啊?”严秘书的语气淡淡的,谈不上关心不关心,只是所说的语言是关心的语言。\

    “这句话是不是也代表李市长问的?”王清华狡黠地反问了一句。

    “一半一半吧。”严秘书采取了中庸的回答方式。

    “什么叫一半一半?是有你一半意思,也有李市长一半意思?还是一半的一半,你只占四分之一,或者李市长只占四分之一呢?”王清华是学中文的,喜欢玩文字游戏。文字游戏能让他感到一种快乐。

    “你少贫,要说就说,不说拉倒。我挂电话了。”严秘书下了最后通牒。

    “别、别、别,我说,我说不就是了嘛。那么大火干嘛?火大伤肝!容易衰老的。”反正是电话里,又见不到人,愿意怎么贫就怎么贫。

    “快点说,到底要不要紧?”严秘书的话很生硬,估计有些生气了。生气也是那种娇怒,绝不会是怒,或者讨厌。要不然电话早挂了,何必喋喋不休地问呢?问就表示关心。\

    “没事,就是一巴掌,本人皮糙肉厚,顶的住。”王清华还在调侃,还是没有正行。在严秘书跟前他不想有正行。这是某种心理在作怪,让他永远感觉,无论自己做错什么,说错什么,严秘书都会原谅自己。

    “打了一巴掌还不要紧啊?为什么不叫当地派出所办他?”严秘书说的很急切。

    “没那个必要,大刘还打人家一拳呢。算是给我报了仇吧。”王清华说完,话锋马上一转接着道:“你怎么样啊?李市长呢?”

    “你到底是问我,还是问李市长?”

    “两个都问。你一个一个说吧。”

    “先说哪个?”

    别忘了严秘书是北大中文系的才女。也喜欢玩文字游戏。而且玩起来比王清华还要高。\

    “先说……”王清华似有为难。

    “谁?”严秘书逼问。

    “你!”王清华不容思索,随口答道。随口答问也是答的心里话。王清华虽然很关心李市长,但相对严秘书而言,他还是更想知道一些严秘书的近况。

    “你不关心李市长,我去李市长那里打你小报告!”严秘书似乎是在报复,王清华刚才对她的调侃。故意吓唬王清华。

    王清华不怕严秘书打小报告。李市长没有那么小气。但王清华还是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故意结结巴巴道:“不是,我,你……”

    “呵呵呵……”电话通那边传来严秘书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王清华相信严秘书不会打自己的小报告,更何况这样的事情也不值得打小报告,但王清华还是要装出一副害怕、委屈、为难的样子。\这样做的好处太多了。先不是王清华不相信严秘书,而是不能太相信。人心隔肚皮,谁知道谁在想什么呢?更何况李市长和严秘书还有一层亲戚关系。

    其次私底下说领导的笑话总不是一件好事。万一领导知道了,心里就是不生气,也会很别扭。

    第三,很简单,王清华不是看不穿严秘书的把戏,只是想逗严秘书开心。能让女人开心的男人,才是最值得女人信赖的男人。

    两个人又说了一通,忽然有人敲门,只好挂了电话。

    王清华心里喜滋滋的,感觉特别舒畅。

    门开开,办公室尉主任。这些天尉主任对王清华已经变的很客气。估计冯书记已经把事情给尉主任说了。

    “尉主任这么早啊。礼拜天也不休息?”尉主人是有家室的人,也不在机关里住。\王清华才有此一问。

    “在家里也是没事干,就出来溜溜,溜着溜着,不知怎么就溜到你这儿来了。看来咱们俩有缘啊。”尉主任笑着说,已经进了门。

    “这个房间有点过于简陋了,床也有些破了,窗帘上的尘土也没有打扫,连个像样的柜子都没有。”黄书记一边在王清华的房里看,一边念叨:“哎呦,这个沙也太旧了,也没个电脑,年轻人嘛,没电脑怎么行,没电脑不方便办公嘛……”

    尉主任还在念叨,王清华已经听出了点意思。这是要给自己换家具了,或者干脆就是换房间。

    “这样挺好。”王清华客气道。

    “哦,对了,上班的时候,有没有给你安家费?”尉主任问。

    “俺家费?没有。”王清华自己都不知道,李市长是通过什么渠道让他进入清水镇的,手续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哪儿来的安家费。\

    “唉,现在……对年轻人也太不关心了。刚刚上班安家费怎么能少呢?给——”

    安家费应该是市委的,现在市委没,尉主任想牢骚,又感觉不能这样的牢骚,只能说个现在,把后面的内容省略掉。

    尉主任说着把一个信封提了过来,应该是提前准备好的,厚厚的一踏,也该有三五千块钱。

    “这个我不能要。”王清华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急忙推让。

    “这个你必须要。”尉主任口气很坚决。

    “为什么呢?”王清华不解。

    “这是镇党委政府给你的安家费,你不要,难道装我口袋?”尉主任说完很开心地哈哈笑了两声。

    “既然是党委政府的关心,那我就收下了。\”

    自己银行卡里虽然除了父母给的两千块伙食费之外,还有十三万之多,但那都是别人的贿赂,或者是变相的贿赂,自己暂时还不想动那些钱。万一不慎,那些钱就可能给自己招来牢狱之灾。

    “王部长是哪儿人呢?”廖主任坐在沙上问。

    “太西的。”

    “哦,南边的。家里父母都好吧?”

    “好,都好。”

    “来x市多久了?”

    “……没多长时间。”王清华略微停顿了一下道。

    不好,王清华偷视一眼一亮阴气的廖主任,马上警惕起来。这家伙是在探听自己的出身,探听自己的家底儿。这家伙也是个好事之徒,但比老胡精明多了。老胡问的很直接,很明朗,一副你爱说不说,说了也跟我没关系的架势。\这家伙却是在无声无息中打探,是伪装起来的间谍。

    “王部长今年有多大年龄了?”尉主任继续自己的问话。

    “二十来岁,还小呢。”王清华打哈哈。

    “王部长少像,我还以为王部长只有二十一二岁,看不出来都二十多岁了。”

    王清华笑笑,心里暗想,这里应该没有自己的档案,或者是档案还没有过来,要不然像尉主任这样的人难保不拆开阅览一边。

    不过也有另一种可能,就是尉主任已经掌握了自己的情况,只是在这里试探性的问问。

    现在清水镇的形式已经很复杂了。兰镇长是市委兰书记的千金,而冯书记又曾经压制过兰镇长,这两个人矛盾本来是激化的,只要跟对一个人就可保平安无事。尉主任选择了冯书记,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选错了人。\

    现在又横冒出个王清华,而且看样子兰镇长对王清华呵护有加。呵护有加,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是裙带关系,还是感情问题?这个很难说。

    有时候我们看上去很明白的事情,一放到官场上就会冒出很多可能性。有时候本来没有别的任何可能性,但也不得不推测那种可能性。比如说,你感觉哪两个男女关系似乎非常暧昧,应该是感情问题,可到最后翻脸的时候,你会现,他们也不过是利益关系而已。只不过这种利益关系用另一种男女关系维系了起来。至于裙带和感情问题就更加难以把握了,因为这两种关系,特别是后一种关系,一般都非常隐蔽。你不知道什么时候碰上去了,你就得倒霉。有些人倒霉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倒霉的。就是这种问题没有搞清楚。最后搞的狼狈不堪!

    因为一旦产生那种可能性,你前半生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有可能付诸东流。你必须把官场看成是没有硝烟的战场,把所有不明人物都看成自己的敌人,而把所有的敌人都当成朋友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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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检查

    星期天,兰镇长说市里来了客人,叫王清华一块去陪吃饭。王清华本想推,自己好清静清静,看看书,又想自己刚来乡镇,多接触一些面,对自己今后的工作可能会有帮助,就答应了。

    地方依然是上次去的饭店,饭店的牌子长久没有换了,只能模糊看见“王羊酒店”四个字。王右边的部分,和羊左边的部分已经看不清了,或许是瑞祥,也可能是别的,这个都不重要了。

    请的客人是市民政局的,来检查低保工作,一行三人,两男一女。其中一个男的年龄略微大点,应该是领导,说话很幽默,到了饭店门口,抬头看了一下牌子,打趣道:“王羊饭店,好名字。不过我觉得还是改成羊王比较好,最好是山羊王。山羊肉大补。”

    说完几个人同时哈哈笑了起来。笑的很含蓄,意思却很丰富。\那个女的没笑,脸紧绷绷的,像谁欠了她的钱一样。

    镇上的民政管理员是个中年人,也是多年的老乡镇了,估计和那位领导也打了几年交道,知道那位领导的嗜好,听了这话,心领神会,看了一眼兰镇长。

    兰镇长也笑了笑,明白是什么意思,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到底是怎么办,谁都知道。但是兰镇长不能把话说的太明白。兰镇长总不能明目张胆地告诉民政员:“马主任,去,给领导找俩小姐,记着,挑那干净利索的,有病不好看的不考虑。”这样不行,这样兰镇长就犯错误了。兰镇长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即便是办出事情来你民政办主任也得顶着。我告诉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难道你认为该办的事情就是找小姐。这种逻辑在党内说到哪儿都说不去。这叫责任下压,当然也可以叫权利下放。\

    进门时,女老板又颠着一对肥硕的胸脯要过来说话,兰镇长给马主任递了个眼色。马主任心领神会,过去阻止了。女老板吃了闭门羹,一张脸讪讪的,也不好再说什么。

    饭桌上,马主任把三位一一介绍,分别是乔主任、刘股长、王股长。主任是职务,是大权在握的领导。至于股长就只是个级别了,在政府干三几年,都能混个股级干部。叫股长只不过是为了叫着方便,表示尊重。说白了,其实吊都不是,就是跑腿打杂的。

    但跑腿打杂的跑到乡镇里面还是有点分量的。毕竟是市里的同志。大家都比较尊重。

    马主任用“酒囊”两个字比喻一点也不过分。还没有上菜,先给每人倒了一杯,不管别人喝不喝,一仰脖子灌了下去。灌完了,又把杯子底儿一翻,滴酒不漏,大声道:“先干为敬,你们自便。\”他不让大家自便也不行,这里估计只有他的职位低了,他敢让谁喝。喝出问题,给你穿只小鞋,让你走路脚疼。

    点菜的时候,乔主任果然点了一个香菇炖羊肉。点完又说:“羊肉好,羊肉大补。”好像唯恐马主任没有明白。

    饭菜味道虽然一般,但也很丰盛。王清华不太喜欢肉食,一直没有夹肉,兰镇长就低声对王清华道:“要不你也吃点羊肉?”王清华愕然,知道兰镇长在暗示自己,心中也想那样,却也害怕被套牢,只能装糊涂道:“羊肉膻味太大,吃完了嘴里味道太重。”

    兰镇长说:“没事,吃完了嚼个口香糖就没事了。”说着从小坤包里拿出一个口香糖塞在王清华手里。

    这是逼着老子犯错误,王清华心中暗骂。

    一个多小时,饭局结束。\马主任和刘主任虽然没有喝醉,但也喝的晕晕乎乎的,嘴里哩哩啦啦没完没了,最后展到要拜把子称兄道弟。

    马主任说着说着,忽然看见王清华,就拉住王清华的手,要王清华一块去市里洗澡按摩。

    王清华还没有说话,兰镇长越俎代庖地阻止了,说:“你们去吧,我下午安排清华还有个事。”

    马主任就不好说什么了,说既然这样就算了。

    马主任又问乔主任:“今天检查的怎么样?”

    乔主任说:“很好,不过好像还有点程序没走完。”

    马主任说:“那就走吧。程序走不完就是对党和政府不负责任,就是对乔主任你不负责任。”

    乔主任说:“那就走吧。”

    乔主任和马主任拉着手在前面走,刘股长和王股长在后面跟着。\兰镇长悄悄把一个信封塞在王股长手里说:“这是马主任的一点小意思,你收着,来一趟挺辛苦的,你又不能和他们一起玩。就当是你的辛苦费吧。”王股长紧绷的脸马上像开了花,一边说“这怎么好意思。”,一边已经把信封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这一幕当然是在王清华的眼皮子地下完成的。兰镇长不忌讳王清华。可是王清华心里别扭。这算什么事呢?本来是来检查低保的,连村里都没有去,就这样检查了,检查的内容就是吃饭、找小姐、收黑钱。原来检查可以这样搞。不整治这些**分子,老百姓还有法活吗?王清华不禁感慨。

    本来兰镇长也不需要来这一套,可是现在这种事情已经成了风气。你不来别人就会不高兴。那些想混出点名堂的不高兴还不要紧,因为他们有求于人,他们还巴不得巴结像兰镇长这样的权贵。\可那些不思进取的就难对付了。他们不求上进,只想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钟,敲一天钟当然要有一天的工钱。你不给工钱,他们难免给你脸色,难免给你找茬。常言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就是这个道理。所以大家只好选择这种办法解决。

    车是市里民政局开来的,本来就要回去,再拉一个马主任刚刚合适。刘股长开车,王股长坐副驾。乔主任和马主任坐后面。

    乔主任给兰镇长招招手,一溜烟走了。

    今晚的x市夜色一定很美。

    “姐,你痛恨**吗?”王清华在路上问兰镇长。

    “痛恨,可是光痛恨有什么用呢?现在社会已经形成了这种风气,就是你再清廉正值,只要一进这道门,用不了多久,你就会现你身单力薄,无力回天了。\”兰镇长语气深长道,好像早就准备好了王清华问这个问题。

    “难道就没有一个好的整治办法吗?”

    “办法很多,但是执行起来却很难。”

    “为什么呢?”

    “这还用问为什么啊,裙带关系呗。你刚要整治张三,李四就会出来替张三说话。你豁出去连李四也一起整治,又会冒出个王麻子。你再狠狠心,把王麻子也捎带上,冯五又会出来给王麻子撑腰。总之这种裙带关系,你整到最后,就会现,你已经把人得罪完了。该轮到别人整治你了。时间长了,大家就都明白了,为官先要搂钱,钱搂抱了,往上送,往上爬,爬的越高,就会越安全。”

    “我真不信这个邪!”

    “我起初也和你一样不信这个邪。\也是想雄心勃勃地干一番。可干的时间越长就会越怕。怕到最后,就只能随大流了。”

    “你父亲是不是市委兰书记?”王清华虽然早已经看出来了,但还是想确定一下。

    “是,”兰镇长略微顿了一下接着道:“那又怎么样?市委书记也不能一手遮天……有些事情你现在还不明白。慢慢你就会明白的。x市很复杂!”兰镇长好像保留了什么没有说。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已经到了兰镇长办公室。

    “进去坐坐?我的大野心家!”

    王清华刚才的问话,被兰镇长调侃了一把,被冠之以大野心家的名号。

    进去?不进去?不进去?进去?……王清华犹豫了几次,又看了一眼兰镇长酒后娇美的神态,还是身不由己地迈进了兰镇长的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王清华又有几分悔意,心中不免自怨一声:这点出息,真是没办法。

    不过从兰镇长转身搂住王清华脖子那一刻起,王清华的悔意就烟消云散了。

    “不要再想那些无聊的问题了,好不好?”兰镇长娇声道。

    看来这个女孩真的需要男人的安慰了,眼睛中痴痴的神色和缠绵的神态让王清华多少感觉有种母狼的味道。

    “不要这样。我们还是坐下来说会话吧。”王清华话虽然是这样说的,手已经搂住了兰镇长细软的绵腰。

    “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听你的,我今天全听你。”兰镇长在挑逗王清华,

    “是吗?”王清华坏笑一声。

    “讨厌!”兰镇长心领神会。\

    兰镇长的两条胳膊像两条蛇一样在王清华的脖颈缠绕。桃形馒头压在王清华的胸前。红润的双唇喘着粗气,好像要吐出一条场场的信子。兰镇长是一条蛇,是一条千年美女蛇。谁也无法逃脱她的诱惑。

    “下次吧。”王清华道。

    “呵呵呵……”兰镇长笑。

    “你笑什么?”王清华问。

    “你能等到下次吗?”兰镇长反问。

    兰镇长问完,手已经伸进了王清华的衣服里,好像逮住了一只让自己追了很久的老鼠一样,很兴奋,兴奋的几乎叫起来。

    “那就来吧。”

    王清华猛地将兰镇长抱起,往卧室走去。两个人的嘴唇终于交织在了一起。

    王清华不知道自己从哪儿来的那么大的劲头,兰镇长在自己手里就像棉花一样,轻飘飘的,任由自己摆弄、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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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感受

    王清华平生第一次和一个女人在一起度过了一个美妙的夜晚。

    当兰镇长那一滴红晕印在乳白色的床单上的时候,王清华突然有一种眩晕的感觉。眩晕是来自丹田,来自体内,来自漫长的等待。

    女人的第一次不是生理上的需要,是纯粹的心理上的需要。

    因为王清华进入兰镇长体内的的那一刻,能感觉到兰镇长的疼痛,疼痛的死死掐住自己的腰上的肌肉,疼痛的咬紧牙关,又将一张厚实性感的嘴最大限度的张开,张大后突然停留,停留是在等待,是在感受,是在寻找,是期望着自己期望的结果。\然而第一次怎么也不会有什么期望的结果。

    王清华第一次也没有感受到预期的感受。他甚至感觉有些颓废,有些堕落,有些失望,有些只不过如此的平淡。

    快,度真的很快,好像刚一触摸,就再也无法把持,如万马奔腾,雄鹰腾空,蜂拥而出。

    跟生活一样,它是需要回味的,只有回味才能品尝到其中的滋味,才能感受到它的美妙之处,才能接受教训,才能寻找到经验。

    王清华平躺在床上,从口袋里摸了一支香烟,叼在嘴里,点燃,深深地吸一口,再吐出来,烟雾就开始在房间里弥漫。\

    “你还抽烟?”兰镇长问。

    “嗯,偶尔抽。”王清华回答,没有看兰镇长。

    他不是不想看兰镇长,而是不敢看兰镇长,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

    “你讨厌抽烟吗?”王清华问。

    “没什么,你抽吧。男人不抽烟反倒不像男人。咳——咳咳——”兰镇长咳嗽,很少有人在兰镇长办公室抽烟。卧室就更没有了。兰镇长不习惯。

    “你爸爸不抽烟?”王清华忽然想到一个很狡黠的,为自己抽烟开脱的理由。\

    “不抽,我爸爸从来不抽烟。”兰镇长回答。

    王清华很失望,但依然不甘心。

    “喝酒吗?”王清华追问。

    “不喝,偶尔喝点葡萄酒。”兰镇长回答。

    “我不信。你是不是故意涮我?”王清华说。

    “没有,我涮你干嘛,我爸爸真的不抽烟也不喝酒。”兰镇长回答。

    “一个清心寡欲的人!”王清华说。\

    “是啊,我爸爸是一个很清心寡欲的人。一辈子没有为自己谋过失利。”兰镇长很引以为傲。

    “那你是怎么当上镇长的?”王清华的出身不算贫农,但也是普通的市民,总是习惯用普通市民的目光衡量事务,对兰镇长也不例外。

    “这个……”兰镇长好像回答不上来了,转脸看了王清华一眼,王清华一脸胜利者的得意。兰镇长抡起拳头给了王清华一拳道:“就不会是自己努力的结果啊。”

    两个人又厮磨在了一起。

    两个人虽然在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但都在心里琢磨,琢磨刚才的一举一动,努力寻找自己到底哪儿出了错,哪个动作不合适,如何才能矫正。\

    现在就是没想好也想的差不多了。仿佛一下子都变成了高手,变成了巫山**的指挥者。

    (作者删去数百字)

    就这样一夜,直到凌晨四五点钟,两个人才感觉已精疲力竭,如虚脱一般。乳白色的床单也几乎全部用酣睡浸透。

    缠绵总是觉得匆匆,觉得短暂,觉得不能尽兴。

    东方泛起了白肚,一轮红日冉冉升起,和煦的阳光一刹那洒满大地。\

    阳光照在清水镇镇长办公室粉红的窗帘上。窗帘下一对身影交织在一起,交股而卧。

    镇政府的大门口却早已吵成了一片。

    “开门——”有人大声吼叫。

    “哐哐哐——”有人扎门。

    门是用合金钢管做成的推拉门,晚上上了锁,但不是很结实,是那中防君子不妨小人的门。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看门的老尉,一边往身上披衣服,一边往门口慢跑。\

    “大早上的,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尉老头并没有开门,而是站在门口问话。这么大的阵势,自他看门一来从来没有见过。

    “我门要见书记镇长!”一个年轻人大声吼道。

    “你们找书记镇长干什么?”尉老头不放心,害怕这些人是闹事的,依然没有开门。

    “我们要告状!”那个年轻人继续道。

    “你们是哪个村的,要告谁?”尉老头继续问,好像自己就是镇长似的。

    “你管得着吗?你给我们开门不就完了。\”那年轻人耐不住性子了。

    “你们不说清楚我不开门。”尉老头很倔。

    “再不开门,我们就扎了。”后面几个年轻人叫嚣。

    “你们敢!”尉老头不怕。

    “不敢,乡亲们,他们是一伙的,给我扎!”有人在后面起哄。

    “慢着!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谁也不许胡来。”一个中年人挡在了人群前面。

    “弄什么清楚,有什么好弄清楚的,我们连活路都没了,还有什么好弄清楚的。\”年轻人火气很大,一直嗷嗷叫唤,稍有松懈就有可能闹事。

    王清华毕竟是男人,一夜**后睡的很死,门外的吵闹根本打扰不了他的美梦。倒是把兰镇长吵醒了。

    兰镇长拉开窗帘一角,睁开惺忪的眼睛往外看了一眼,马上打了个激灵,迅从床上坐起来穿衣。一边穿衣服,一边在王清华身上推了几把。

    王清华醒了,没有完全醒,听到外面的吵闹声,也马上清醒了。

    这是村民闹事,虽然原因不明,但肯定不是小事。\要不然老百姓怎么会大早上的来乡政府告状。当然这也是一件好事,说明老百姓对镇政府还是信任的。兰镇长一边穿衣服,一边想应付的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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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应变

    楼道里已经66续续有人出来,不过意思出来探一下头,往楼道里看一眼,又回去了。只有极少数的人披了衣服,匆忙往下走。这些人都是脱不了干系的,比如纪检书记黄天才。

    “黄书记,冯书记呢?”兰镇长出来见黄书记低着头迎面走来,随口问道。

    “哦,兰镇长啊,冯书记去市里开会了,昨天就走了。”黄书记回答完接着问:“现在该怎么办呢?”

    冯书记不在,兰镇长就是大厨,就是掌勺的,黄书记感觉自己脱去了不少干系,一双老鼠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明显是一种轻松的感觉。

    “能怎么样?先出去看看再说。晚上谁值班?”兰镇长接着问。

    “我值班。”黄书记回答。

    “哦。”兰镇长若有所思。\

    “要不要打铃,把人都叫上?”黄书记问。

    兰镇长听完没有说话,看了一眼黄书记,眼睛中暗含了批评和责备。黄书记急忙低头。

    黄书记是老乡镇了,什么都懂,兰镇长看似初出茅庐两三年,却也不是傻子。群众上访,又不是打架闹事,再说镇政府也不可能和群众打架斗殴,这太不成体统。如果打架,对群众来说是造反,对镇政府来说是对群众不负责任。两头都不好。群众来肯定是告状的,再退一步也是跟镇政府讲理的。群众也不傻。黄书记说要叫人,含义太明显是了,是说兰镇长是个女流之辈,胆小怕事,叫人壮胆。兰镇长不吃这一套。

    王清华穿了衣服,隔着门缝往外看了一眼,确定楼道里没有人,才出来。这种事情,还是不让人知道的为好。\

    门口已经乱成一团。兰镇长一来,尉老头马上像见到了救星,急忙上前道:“兰镇长,你看这怎么办?”

    尉老头在乡镇看门也有些年了,虽然没有见过这种阵势,但火候还是把握的相当好,没有大声吆五喝六的叫兰镇长,而是把兰镇长拉到一边先给兰镇长做了个简单汇报。

    “什么情况?”兰镇长问。

    “这些村民吵着闹着说要见你,说活不下去了,要让镇政府主持公道。”尉老头回答。

    “哪个村的?”兰镇长问。

    “他们不说,问急了,就说我们和不知道谁是一伙的,要闹事。”尉老头回答。

    “行了,你不用管了,把门开开。”兰镇长很自信,这种自信源于她天生的自负和自傲。她不怕,从心里不怕,他觉得自己没有做过对不起群众的事,群众不会把她怎么样。\

    “还是问清楚再说。”王清华在后面拉了一把兰镇长道。

    “可是把老百姓堵在门外面也不是个办法啊。”兰镇长感觉这样不妥。

    “要不然……让我先和他们说说。”王清华自告奋勇。

    “你行吗?”兰镇长怀疑。

    “不知道,试试吧。”王清华没有把握,但不想放弃。在这几天的工作中,他现在整个镇政府,兰镇长几乎是孤立,两个不知名的副镇长也是阳奉阴违,或许是只是兰镇长一厢情愿的拉拢对象,至于有没有真正站在兰镇长这一边还说不定。如果让这些人出去调节,或许非但不能把事情调节成,反而会增加更多的混乱。这些人都是擅长扇阴风点鬼火的老手。\

    在这些人中只有一个人,王清华无法判定。那个人是司法所所长。司法所所长看样子有三十岁左右,总是远远地看着兰镇长,眼睛里包含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王清华来了之后,总是盯着王清华。或许是喜欢兰镇长吧。

    兰镇长没有再说什么,点了点头,在王清华肩膀上拍了一下。

    面对的不是学生,不是地痞流氓,不是贪赃枉法的所长,而是淳朴善良的农民。欺诈、吓唬、诱骗,这些手段用在他们身上,王清华实在有些不忍。

    “乡亲们,乡亲们,大家静一静!”王清华见过街道办主任开会的时候,面对混乱的场面,总有这么一句开场白。只要街道办主任这句话一出来,无论多么噪杂的会场,马上就会静下来,剩下几个不听话的,街道办主任就会点名批评,这样会场秩序就会很快变的异常良好。\王清华如法炮制,只不过他做了一些改动,把街道办主任的“居民朋友们”改成了“乡亲们”。

    “你是哪根葱,哪头蒜?我们要见书记镇长。”群众很激动,说话也毫不留情。

    哪根葱、哪头蒜?这是什么称谓?自己难道长的跟葱蒜有一比吗?清水镇的老百姓也太有才了。如果想解决问题,王清华只能这样想。只有这样想有利于解决问题。才能平息老百姓心头的火气。才能不至于使自己火冒三丈地和老百姓吵闹。

    王清华故意在自己身上打量了一边,朗声道:“乡亲们觉得我是像葱呢?还是像蒜?现在的葱蒜价格可不便宜啊,比西红柿、茄子可贵多了。一斤要买到两三块啊。这可是咱农民的福气啊。”

    说人是葱蒜是清水镇一句贬人的话,经王清华一说,好像那葱蒜都是很值钱的东西一样。\同时也显示出了自己的大度。

    老百姓都是顺民,只要有口饭吃,没有一个人愿意造反,愿意上访告状。他们对整天高高在上的镇政府领导本来就有三分畏惧,三分恐惧,三分抵触,一分敬重。却没有丝毫的亲切感可言。王清华这么一说,乡亲们感到的不仅是一种大度,更感到的是一种亲切:镇政府的人和咱也一样,喜欢开玩笑。

    “小伙子,我不知道你是镇政府干什么的,听你说话,也不像是个不讲理的人。可是我们的问题,你确实解决不了。你还是把书记镇长叫出来,给我门开门吧。”刚才的中年男人,站出来道。其他人也不再吼叫了。

    “开门肯定是要开的,就是我不开门,你们这么多人一使劲,这个门还能经得住你们这么一推啊?”王清华说着在大门上推了一把,大门马上开始卡啦卡啦响了两声,接着道:“只是你们这么多人一起进去,镇政府也容不下啊。\”

    “那你说怎么办?”中年男人的语气终于缓和了不少。

    “照我看……”老百姓不再吼叫了,也不再闹事了,可王清华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平息紧急事态,王清华是绝对的好手,可要解决具体的问题,王清华还是有点欠缺。说完不知道怎么办,只好回头看兰镇长。

    兰镇长心领神会,也暗暗被王清华的随机应变能力折服,往前一步道:“你们不如先留下几个代表,把事情给镇政府说清楚,其他的人先回去。如果镇政府不能给你们满意的答复,你们再来闹事……”

    “谁来闹事?”

    “我们是来闹事的吗?我们是被BI的没有活路了才来的。\”

    “你一个小娘皮子,不要给人瞎扣帽子,我们不吃这一套。”

    “小娘皮子滚一边去,叫那个年轻人说话。”

    兰镇长的话还没有说完,马上引来一阵哄叫,把王清华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情绪,又给激了起来。

    兰镇长气的满脸通红,刚欲张口,被王清华拉了一下胳膊制止了。

    身后黄书记双臂交叉,抱在胸前,一声不吭,好像是站在农村的舞台下面,悠哉地欣赏一场名角大戏。

    兰镇长这样的人才,指挥千军万马可能气定神闲,面对激动的群众却是一筹莫展。只好退在一边。

    看来今天的主角只能是王清华了。\

    “乡亲们,”王清华微微笑笑,群众马上静了下来:“咱老百姓有句话叫话糙理不糙。刚才……那位说话是有点难听,说的也有点过。不过你们这么多人全进镇政府,镇政府确实容纳不下。你们不要介意,我代表她,向你们道歉。同时,我也想说你们两句,不要动不动就叫人家小姑娘叫小娘皮子,多难听啊。反过来想想,要是别人这么叫自己的亲人,自己心里会怎么想呢?对不对。”

    场面马上出奇的静,大家也感到自己刚才的话有点过了。

    “年轻人,我们相信你。我马上叫他们回去。”

    那个中年人说完,开始在人群中协商、做工作。很快有人跨腿骑上自己来的时候的交通工具,66续续离开镇政府大门口。

    王清华心中暗喜。回头看了一眼兰镇长。\兰镇长已经不生气了,笑着对王清华翘了一个大拇指。王清华回了一个ok的手势。

    “王部长真行!三言两语就把这些刁民摆平了。”黄书记跑来道。

    “刁民?”王清华故意愣了一下神以一种疑问的口气道,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心中暗想:“现在还不是收拾你们时候,等老子根基扎稳了,一定让你们这些贪官污吏鬼哭狼嚎,哭爹喊娘,永世不得生。”

    黄书记不知王清华是什么意思,呆呆地愣在那里半天回不过神。

    “尉师傅,开门!”兰镇长道。

    “黄书记,走吧。或许那些刁民离开是在使诈,一会回来闹事,说不定就要打人了。”王清华不紧不慢地给黄书记说了这句话。

    黄书记回头看了一眼,脚下的步子真的迈的快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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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矛盾

    上访的群众虽然大部分都走了,留下的却依然有十几个之多。

    那个中年男人再劝也无济于事了。

    “我们每个生产队留两代表,这已经是最低限度了。”那些人说。

    “你们这样说就是摆明了不相信我了?”中年男人道。

    “我们谁也不信。”那些人说。

    “你们不相信我,总该相信党和政府吧。”

    “我们谁也不信!”那些人依然是那句话。

    中年人无奈,看了一下兰镇长和王清华。兰镇长说:“那就让他们都进来吧。总比围一群人强多了。”

    路上,兰镇长问黄书记,这是哪个村的,什么问题。黄书记只说是小王庄的,包片领导是工会马主席,包村干部是新分来没多久的王天明。涉及到实质性问题,就闪烁其辞,或者含糊回答。\不知是真不知情,还是有什么隐瞒。

    由于人数太多,反映问题的地方放在了镇政府小会议室。通讯员已将小会议室简单收拾了一下,不过还是有些乱。

    兰镇长进来找了抹布重新抹了一遍自己的椅子,刚要桌下,就听有阴阳怪气道:“镇长怕脏,难道我们这些老百姓就是土堆里长出来的?”这些人早就看出了兰镇长的职位。

    王清华急忙拿了抹布,重新将椅子抹了一遍。

    事情并非上访这么简单,或许掺杂着政治斗争在里面。幕后的黑手想搞垮谁现在还不明白,但很显然对兰镇长是不友好的。王清华一边擦拭椅子,一边想。这些人有备而来,有些人手里好像还拿着一张纸条,纸条上密密麻麻写着东西。字迹很小,也很乱,而且只是在王清华眼前晃了一下,王清华也没有看清楚。

    “说说你们的问题吧。\”兰镇长入座后道,一副很轻松的样子道。同时对王清华耳语道:“马上把工会的马主席和包村干部王天明找来。”

    王清华心心领神会,转身走了。

    那个中年人道:“不知道你贵姓。”说话倒很客气。

    “我姓兰,你们可以叫我兰镇长,也可以叫我兰英。”

    “那我叫你兰镇长吧。”那中年人顿了一下,接着道:“兰镇长,我们这次来不是想闹事,主要是想给镇政府反应一下我们村的问题。”

    “这个我知道,你说吧。”兰镇长一边说,一边拿出笔记本和笔准备记录。

    “我们是小王庄的。想必你也知道,我们村是咱们镇唯一能算上有点钱的村子。为啥呢?就是因为我们村有个矿山。”

    兰镇长点头。

    “这个矿山原先是包给一个叫唐范海的老板。\那个老板别的不说,起码每年给村里的承包费很利索,年底结算,一份不少,全都给了村委会。村委会也如数到我们手里。这样当然很好了,因为我们的地都被他们挖矿了,也没有地,就指望那点钱了。可是……”

    中年人说到这里端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

    “可是自从去年尉文武当了村长之后,直到现在,我们一分钱还没有见着。起初我们问他,他说唐老板这段时间资金周转困难,过段时间再给。过段时间就过段时间吧。人家唐老板平时对我们村也不错,修个路、建个戏台什么的,人家都给拿钱,而且不是少数。我们能说什么呢?”

    “后来,村里在矿上干活的见到唐老板,就随便问了一句。不想唐老板说,他早把钱拨到村里账上了。我们又去问尉文武。尉文武说,钱是拨到村里账上了。要让他钱可以,不过大家得先答应他一个条件。\我们当时也没多想,人家是村长嘛。”

    “他说,他找了一个台商,想在村里搞个项目。人家台商的意思是,村里必须也出一部分资金。可是村里没钱,咋办呢?就只有把买矿山的钱股份入股。当以后挣了钱,再分。”

    “这种不靠谱的事情,我们怎么能答应呢?谁知道他是玩什么把戏。他却说,如果不答应,以后的钱就别想领了。我们这才跑到镇政府告状。”

    那中年男人,说完又补充一句:“兰镇长,你看咋办?”

    这时,包片领导马主席和包村干部王天明都已经来了。

    那中年男人刚说完,马主席就站起来说:“黄志坚,你说话可要凭良心啊。你摸摸你自己的胸口,你对的起你的良心吗?人家尉村长什么时候给你说过这种话。”

    马主席说完又转身给兰镇长说:“兰镇长,你别听他胡说。\这件事情的经过我都清楚。确实是唐老板最近资金紧张,没有把钱拨到村里。这才致使迟迟没有到群众手中。”

    “姓马的,你们做的亏心事,你们自己还不清楚?还在这里红口白牙说瞎话。”

    “你说唐老板没给村里钱,那唐老板为什么说给了?”

    “你和那尉文武本来就是一伙的。”

    “你***,哪次去村里不是吃了还拿?”

    ……

    马主席刚说完,会场里马上就吵乱了。

    黄志坚赶紧劝解道:“说好了,到了镇政府好好说,你们怎么又吵起来了?”

    “这还说个屁啊。人家是想合伙弄走咱们村的矿山,断了我们的活路,我们还跟他们说。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群众情绪很激动。\

    “大家静一静,大家静一静……”兰镇长大声道。

    会场安静了。

    兰镇长接着道:“问题我们已经清楚了,你们先回去,等我们调查清楚了,马上给你答复。好不好?”

    “不好!谁知道你们调查到猴年马月去了。说不定这就是你们用的缓兵之计。后面还不知道给我们耍什么花招。今天事情不解决,我们就不走了。”

    “没有个明确的答复,我们就不走了。”

    群众不依不饶。

    兰镇长没办法了,看马主席,马主席又要和群众理论,王清华急忙制止了。群众要的是结果,是他们应该得到的钱,而不是和你在这里耍嘴皮子,开辩论会。

    “乡亲们听我说一句好不好?”王清华站出来道。

    “你说吧,我们听着呢。\”

    “三天,三天之后,如果我们不能给你们答复,你们再来。来了也不用在门口干等了,直接把镇政府的大门拆了,牌子扎了,怎么样?”

    这是一个承诺。以前没有人做过,恐怕以后也没有人敢做这样的承诺。会场所有的人,包括兰镇长都震惊了。三天,三天是一个很短暂的时间,而农村问题又是很复杂的。像这样的问题,别说三天解决,就是三天能查出个头绪都很难说。

    “年轻人,我不是不相信你。你既然把话说的这么大。那我想问问你,你在镇政府是做什么的。说的话能不能作数。”那中年人站起来道。

    王清华的话雷出去了,也有信心能查出结果。但是在镇政府,他算什么呢?不是书记,也不是镇长,要当镇政府的家,还确实有点不够格。

    那个中年人问完,王清华马上感到有些窘态,看了一眼兰镇长。\

    “他说的话能算数!”兰镇长道:“我是镇长,我给大家保证。”

    “既然镇长能给我们保证,我们就再等三天。三天之后,如果我们还没有准信,还拿不到钱。到时候,我们也不扎镇政府的牌子。我们直接到县上上访!”

    那中年人说完,一摆手,领着一帮人要走。

    突然人群中一个人拉了一下那中年人道:“这就走了?我还有一句词没有说呢。”

    那中年人瞪了那人一眼道:“少废话,走你的。”

    什么意思?王清华和兰镇长用眼神交流了一下。王清华眨了一下眼睛,兰镇长便没有说什么。

    那人走到门口回头道:“让我说,兰镇长就是此事的主谋。”

    兰镇长脑子嗡的一声,差点跌坐在椅子上。\这些人再回来,针对自己就麻烦了。

    不想那人说完后,那些人并没有任何反应,该走的依然走,甚至连头也没有回。

    王清华急忙扶住兰镇长轻声道:“没听人家说是台词吗?”

    兰镇长这才如释重负,脑子里也开始盘旋:这件事显然不是看到的那么简单,一定有人在后面使鬼,而且对象不是别人,正是她兰镇长。

    人散之后,一夜**,筋疲力尽的王清华,本想回宿舍好好睡一觉,又被兰镇长叫去了办公室。这次绝不是要游龙戏凤的游戏了。

    兰镇长进了办公室,身子一软,窝进沙中。

    “清华,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不用说也知道,这是有人要拆你的台。”

    “你是说冯书记?”

    “我感觉不像。\冯书记没有必要拆你的台。他这样做对他没有什么好处。”

    “我觉得有可能,他这是在报复我。报复我上次给市委反应他临山村的事情。”

    “呵呵呵……”

    “你笑什么?”

    “我觉得不会。你想冯书记现在最想怎么样?”

    “最想调走啊。这还用问。他现在是正科,再调就是副处,或者就是到市里任职了。”

    “那他能不能调走,谁说了算?”

    “这还用问,当然是市委了。”

    “谁是市委书记。”

    “我爸爸啊。”

    “那么他有必要得罪你吗?”王清华说完笑笑。

    “那会是谁呢?”兰镇长疑惑。

    “镇上最近有什么大事吗?”王清华沉思一会问道。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过段时间要换届选举啊。”

    换届选举,换届选举……王清华不断琢磨这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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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选举

    镇党委书记、镇长,原则是每五年换届一次。党委书记直接由县委任命,镇长是由县委提名,镇人大代表选举产生,一般只安排一名候选人。到乡镇后,由乡镇党委出面,再找一个陪榜人,和提名镇长一起参加竞选。当然这只是走走过程,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潜规则。陪榜者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不会计较,就连自己都会选县委任命的提名镇长。

    没有经过镇人大选举的镇长,只能是代理镇长,其实跟县长、省长等选举基本相似。只是级别不同而已。

    选举时间是每年的镇人大代表大会。如果是新任镇长,一般会提前到位。也就是在没有选举以前已经开始代理镇长的职务了。这样做也是为了让提名镇长尽快适应、熟悉全镇环境,以便为即将到来的选举做准备。\

    当然这个时候,如果镇党委书记是个已经干了一届的党委书记,或者是提前来的,跟镇党委书记搞好关系就显得尤为重要。特别是,在现任党委书记已经经历过一次农村两委换届选举的,就更加重要了。

    因为毫无疑问,党委书记在自己上任后,必然会把自己信任的人,“提拔”到农村两委的位置上。而农村两委干部,基本就是镇人大代表。当然这不是绝对的,也会有些出入,比如人家上一届干农村两委的时候,当选了镇代表。但这次选举时,没有当选两委干部。只是这种情况也是极少。

    农村两委干部,用世袭制表示,虽然有些过分,但说是终身制,也不是很夸张。两委干部基本就在农村那几个人中间轮流。\今天镇党委喜欢你了,你就是支部书记,或者村委主任,过几天镇党委不喜欢你了,你也只有下台的分了。当然,造成下台的主要原因,还是党委政府觉得你的工作能力不足,或者工作作风存在问题。至于选举,也只能给潜规则让步。所以,一般情况下,村干部也就是真代表的代名词。

    当然,把村干部选成镇代表,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好管理。这也是潜规则。不能明说。

    代理镇长上任后,只要和党委书记搞好关系,一般选举就算成功了百分之八十,再做做下面的工作,基本就是万无一失了。

    兰镇长上任的时候,是次年才进行的选举。选举的时候,市委给冯书记安排过了,就算冯书记心里再别扭,也只能承认既定事实。\另外,如果一旦兰镇长没有当选,对枫树的政治前途也有影响,上面说你一个老党员,老同志,还是现任党委书记,竟然没有把工作提前做通。给你的印象就是阳奉阴违,不可大用。你今后也抬不起头。

    冯书记不傻,不会干这种蠢事。所以提前给村里打了招呼,选举很顺利。兰镇长全票当选。

    然而并非所有的事情都是一成不变的,潜规则有时候也会出现漏洞。在兰镇长之前,上上一届镇长,就在第二次换届选举中落选。原来陪榜的人,反而当选了。

    陪榜者按照惯例,一般是由政工书记担任。然而那一次,那个政工书记不想在陪榜了。据说,给当时镇党委书记送了五万元,又花了五万元做镇代表的工作。\这才致使任命镇长落选,政工书记当选。

    这样事情虽然极少,但不是没有。一旦镇人大选举定型,就是市委也只能承认既成事实,重新任命当选者担任该届镇长。

    这次小王庄群体上访事件,虽然所告事情有鼻子有眼,但从那几个村民代表的举动中,不能不让人怀疑,这中间有什么阳谋阴谋。至于是不是要在这次换届选举中,把兰镇长拉下马,还不好说。但从迹象上看,应该有这样的苗头。特别是最后出门的那位,手里明目张胆地拿着纸条,还说自己有一句没有说,说出来后,竟然说这次事件本来就是由兰镇长一手策划。这不能不引起兰镇长和王清华的怀疑和警惕。

    “上次选举的时候,谁和你竞争?”王清华问兰镇长。\

    “选举本身不存在竞争的问题。”兰镇长笑笑道。

    “不,你没听懂我的意思。我是问你,谁和你竞争清水镇镇长这个职位。是选举前。”王清华重新解释一边。

    “没听说有谁和我竞争啊。”

    “你不要老活在你爸爸的阴影下,好不好?”王清华终于有些火了。

    “我什么时候活在我爸爸的阴影下了。是我爸爸硬逼着我干这个破镇长的。我本来就不想干。我还管他谁跟我竞争啊。”兰镇长很刁蛮,听不得别人对他的指责。亏是王清华,要是换了别人早该骂人了。

    王清华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你就等着落选吧。我还是先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王清华说完欲走。

    兰镇长急忙叫道:“唉——”叫完又什么也不说。

    “还有事吗?没事我先走了。”

    “你刚来,就要调查这种事情,我恐怕你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是让我重新安排人吧。”

    “你有合适人选吗?”

    “有一个。”

    “谁?”

    “司法所所长张飞。”

    张飞?好嚣张的名字,直BI三国名将,果然是他。王清华不忍鼻子轻哼了一声。从那个叫黄志坚中年人的叙述中,王清华得知此事牵扯到x市一个叫唐范海的老板。唐范海是x市八大财团之一,虽然并未染指黑道生意,但是跟狗爷来往甚密,估计也不是好对付的角色。\如果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对王清华来讲,也就是打两个电话,使点诈术,就能问明白。但要是让司法所所长张飞办,恐怕就是老虎吃天,无从下嘴。

    “你哼什么?不相信张飞的能力?”兰镇长突然对王清华的态度很不友好。

    “没……没有,我鼻子有点不通。你误会了。”王清华只能敷衍。

    “我不让你去,也是怕你出事。”兰镇长对自己刚才的口气表示歉意,又补充道。

    “那就按你的意思办吧。我走了。”

    王清华说完,转身离开。

    王清华很喜欢看历史书,看过很多关于历史名臣死谏昏君的事情。忠臣们即便是以死相谏,昏君依然我行我素。\现在兰镇长虽然算不得昏君,但脑子跟昏君已经差不多了,再谏也是无济于事。王清华不远做这样的无用功。所以选择离开。

    很快,司法所所长兴高采烈地往兰镇长办公室走来,见了王清华故意将胸脯挺了挺,笑道:“王部长好!”好像在路上捡了大元宝一样。

    “张所长好!”王清华迎合,调侃:“张所长是不是路上捡了个大元宝?”

    “不要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别忘了狐狸心理也是很可怜的。”张所长得意道。

    “哈哈,如果狐狸吃的不是葡萄,而是一个看似葡萄的琉璃球,恐怕吃的下去,就不好拉出来了吧?”

    “不和你斗嘴了,我还要办正事。\”张所长说不过王清华,只好用实际行动,证明给王清华看。告诉王清华,关键时刻,兰镇长信任的是我,而不是你。

    当然不光是张所长说不过王清华,在整个镇政府恐怕都没有人能说的过王清华。王清华的嘴皮子很利索。

    一阵秋风吹过,略带了一丝凉意。略略感到了一丝秋的味道。

    阳历已经十月了,按历法算应该是冬天了,离立冬也不远了,北方白天的气温依然有三十多度,穿了短袖还能感到夏天的气息。

    按阴历算也是秋末了。应该是秋风扫落叶的时候了。秋风却迟迟未到,好像在期盼什么,在等待什么。

    王清华站在镇政府楼钱,不由想起了李市长。李市长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现在他总算明白了一些李市长为什么要把他放在清水镇了。

    清水镇虽穷,也是浑水。清水这潭浑水或许就是x市那潭浑水的根源和老巢。兰书记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安排到这里,唐氏集团在这里有产业。这是自己知道的,不知道的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还有那个冯书记,总是很神秘的样子。

    好在兰镇长泼辣,但清纯,自傲,但没有心机;冯龙整天想着爬官,这次去x市开会,还不知道要跑几个委员、部长的办公室呢。

    王清华不由冷笑了声,心里冒出一个连自己都有些可怕的想法:也许只有流血才能换来清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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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密谈

    下午李市长亲自打来电话,王清华多少有点激动。这还是自己来清水镇,李市长打来的第一个电话。上次虽然已经叫严秘书给自己打了一次,但效果毕竟不同。

    李市长说话的语气依然很亲切。

    “清华,在清水镇呆的还习惯吗?”李市长关切道。

    “还行,这儿挺好的。”

    “你有什么需要吗?”

    “暂时还没有,只是出门有些不方便。”王清华不好直接提什么要求,只能含糊说出自己的想法。

    王清华已经准备着手调查小王庄的事情了。但苦于没有车,如果问兰镇长借车,兰镇长肯定不肯借。要去也只能步行,或者找自行车之类的交通工具。

    “这个好办,我派大刘去,你看怎么样?上次大刘回来说,你在那儿还被人打了,我就不大放心。正好大刘是部队出身,也照顾你的安全。\”李市长想的很周全。

    “谢谢李市长!”王清华道。

    要不要把小王庄的事情给李市长说一下。王清华犹豫,沉默。如果给李市长说了,也只能徒增李市长的烦恼。如果不说,万一此事有什么阴谋,李市长也没有准备,也不大好。

    “还有什么事吗?”李市长似乎能感觉出了王清华好像在犹豫。

    “哦,没什么事了。”王清华最终没有说。王清华想,还是自己先调查一下再说,如果问题严重了,就给李市长反应,如果不严重,或者没有针对李市长的问题,就不给李市长说了。自己处理了也就是了。

    一中午,王清华感觉有些闷闷不乐。吃饭的时候又碰到了张所长。张所长今天的心情很好,面带微笑,见了王清华又很夸张的打了个招呼。王清华笑笑,没有跟他一般见识。这样的人不值得跟他一般见识。

    王清华本想再见一下兰镇长,问问她打算怎么办?也好给她出些主义,毕竟兰镇长现在清水镇还是势单力薄。\可是一看张所长不可一世的样子,咬咬牙还是算了。

    吃完饭,王清华回办公室+宿舍的时候,看见尉主任,在楼道里贼头鼠脑地一闪就不见了。王清华感觉有些蹊跷,急忙寻找,现黄书记的办公室里,尉主任正和黄书记窃窃私语。

    “黄书记,还是你高。”

    “高什么高,用的都是别人用剩下的办法。”

    “黄书记也太谦虚了,你这种即拆台,又装相的做法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做到。”

    “那不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吗?”

    “怎么了?”

    “还能怎么样?上面指示,必须尽快把兰弄走,要不然迟早出事。”

    “兰什么背景。”

    尉主任对兰镇长的背景还不清楚。\估计冯书记还没有给他说。

    “兰是市委兰老头的亲闺女。你说这事,我们以前咋就没想到呢?”

    “兰老头的亲闺女?”

    尉主任好像很惊讶,但声音依然低沉沉的。

    “兰老头是不是要对清水镇下手啊?”尉主任继续问。

    “这个现在还不好说。按常理说,如果兰老头要对清水镇下手,不会把自己的亲闺女放在这儿啊。”

    “为什么啊?”尉主任不解问。

    “你真不愧是尉家的后代,咋这么愚啊。这个道理还不明白。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哦——”尉主任似有所悟。

    “那个王清华……好像也有些不妥。黄书记知道什么出身吗?”

    “这个我问过上边了。这个王清华很神秘,x市没有任何资料可查。\是一个新面孔。具体的还不是很清楚。看样子应该不简单。只要他不和咱们对着干,咱也不用理他。免得到处树敌。”

    “可是我怎么感觉,他好像老是在帮兰?”

    “那天晚上,我看见……”

    声音忽然变的很低,王清华一个字也听不见了,但从后面两个人的笑声中,基本能判定,黄应该是现了自己和兰镇长的事情。脸上立马感觉烧烧的。

    “……”

    “冯从市里回来了吗?”黄书记继续问尉主任。

    “车还没有回来,应该还没有回来,这会不知道回来没有。”

    “那你去看看吧。”

    “嗯。”

    王清华转身离开,自己等于听了半天贼话,有点不道德。但是为了对付这些人,也没有什么道德不道德可言了。\

    黄书记的办公室就在楼梯口,王清华一转身,已经开始上楼。

    尉主任开门出来,正好看见王清华的背影。

    “王部长。”尉主任在后面叫。明显是在试探王清华刚才是不是听见了什么。

    “哦,尉主任啊。”王清华转身道。

    “王部长吃过了吗?”尉主任打查边球。现在离吃饭时间已经过一个多小时了,食堂估计都关门了。

    如果王清华刚才听到什么了,肯定会一时紧张,说刚吃过。尉主任被黄书记说愚,其实是只老狐狸。

    王清华不是笨蛋,一下就听出了尉主任话里有话。不过王清华不想隐瞒什么,听了贼话就是听了贼话。干嘛要藏着掖着,难道老子还怕你不成。

    “尉主任说的是下午饭啊?这个钟点还想还没开吧。”

    被人识破诡计,尉主任脸上红红的。\不过也能明白人家已经把刚才说的话全听了去了。

    “嘿嘿”

    尉主任只有干笑的份了。

    “那什么……以后说话的时候注意点,别那么大声,我刚好经过楼道,什么都听见了。”

    王清华说完转身离去。把尉主任一个人留在那里不知所措。

    这家伙不安常规出牌,尉主任暗暗吃惊。

    就在王清华刚才准备隐瞒自己听了贼话的事实的时候。王清华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计策:打草惊蛇。打草惊蛇是用兵大忌。但是王清华想把这条用兵大忌反过来用一下。打草惊蛇,引蛇出洞,先让蛇动起来,自己好趁机下手。如果蛇总是藏匿于深山隐洞之中,要自己一个个找岂不是很费劲。

    下午大刘依然开着那辆丰田霸道过来了。王清华很高兴。

    “你来我这儿,李市长那儿怎么办?”王清华问。\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把我一个战友安排到李市长身边了。”

    “你那战友怎么样?”

    “你是指哪方面?”

    “开车吧。”

    “比我强。”

    “那……格斗呢?”王清华不愿问这问题,问这个问题,多少感觉有点不和谐的意思。好像市长整天被人暗杀一样。

    “比我强。”

    大刘依然是木木的,回答问题也是有板有眼,不做丝毫变通,好像回答问题就是回答问题,不需要参杂任何的私人感情。哪怕前后回答的一模一样。

    “吃饭了吗?”

    “还没有!”大刘很老实,不会来虚的。

    “呵呵,”王清华不禁有些可笑,笑完了觉得还是大刘可靠,就在大刘肩膀上拍了一下道:“那我们先吃饭。\”

    食堂已经关门了,只能去外面吃。

    王清华说:“今天我做东,好好请你一顿。”

    大刘笑笑道:“你什么也别请我,我就喜欢吃面。”

    王清华说:“那哪儿行,以后要搭班子工作了,第一顿不请点好的,说不过去。”

    大刘给王清华开车,本来就不存在上下级的关系。大刘是李市长的司机,应该是李市长的近侍,在市委也算是有点头脸的。一般局长、科长之类的见了,也是点头哈腰。所以只能算是和王清华搭班工作。

    大刘道:“真不用破费,你就请我吃面就行。”

    王清华道:“原来你是怕我破费?这个不行,这顿一定要请。”忽然想起,刚才黄书记和尉主任的谈话,心中想,为何不借机敲他一顿饭。这样做正好扰乱他们的视线,让他们看不清自己的真面目。\只是有个大刘,而且开着霸道,很可能让他们怀疑。如果这些人,在市里一调查大刘的背景,不是什么都清楚了吗?更何况,大刘要在这里长期和自己呆在一起。更容易让黄书记这些人怀疑了。

    王清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感觉自己做事情还是十分欠考虑。万一让镇上的人知道自己和李市长的关系,自己恐怕马上就要称为第二个兰镇长了。

    隐瞒,只能隐瞒。但是怎么隐瞒呢?

    王清华道:“要不这样,我让镇政府请你一顿。公款消费,你看如何?”

    大刘急忙摆手道:“来的时候李市长有交代,不能让你为难,更不能让你犯错误。还是算了。”

    听了李市长的名字,王清华脑子忽然出现一道灵光,对大刘道:“不用公款消费。这里的办公室主任十分好客,我们让他请咱们怎么样?而且他家很有钱哦。\所以我们吃他,他不会心疼。”王清华说着,做了个鬼脸。

    大刘见拗不过王清华,也只能答应。

    尉主任电话很快拨通。

    “尉主任吗?我是清华。李市长的司机刚刚过来,人家还没吃饭呢。你是不是给安排一下。”王清华故意将声音说的很搞很脆。

    一个武装部部长,一般情况是不能随便安排客饭的,而且要安排客饭也是在自己部门安排,没有惊扰办公室的道理。王清华刚来,也没什么经费,不管这些。

    一听说是市长的司机,尉主任马上紧张了起来,不过人家可没有乱了分寸。

    “你给兰镇长打过招呼了吗?”尉主任道。

    “我还用给兰镇长打招呼吗?”王清华故意吓唬尉主任。黄书记已经给尉主任说过自己和兰镇长的关系了。尉主任不是傻瓜,不会不明白。

    “哦,那我马上安排。”尉主任口气很快变了。

    “尉主任,是这样的。人家李市长的司机啊,不想吃公款饭。所以你看……”王清华把故意把声音拖的老长,故意的很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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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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