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指挥者
冲出县城之后，卫白衣并未直接回转基地，而是开车兜了一个大圈子，以观察城内的丧尸是否有追出来。确定众人一直担心的情况并未发生之后，她才放心的回去。
卡车在基地办公楼前的广场上停下，孟河恭一刻不停地唤来人将所有的武器装备放到一间专门腾出来的房间里，又安排了人严密看守。
至于那五具潜行者的尸体，却是孟河恭、卫白衣、罗霄麟和慧岸的私人战利品。在围观众人艳羡的目光中，四人各自从自己击杀的潜行者脑袋里挖出一颗蓝晶。而潜行者身上的鳞片也是好东西，韩玉已经试过用自己的左轮手枪近距离射击都无法穿透，孟河恭等四人就将五具尸体交给了韩国栋，要他用这些鳞片制作一拼护甲出来。
诸事安排已毕，孟河恭由李玉媛陪着回了住处休息，其余众人也各自回家。
慧岸带着韩玉回到自己的住所，先后洗了个热水澡又换了一身衣服，慧岸下厨忙了一气，刚刚把饭菜摆上桌，卫白衣准时上门蹭饭。
三人围着饭桌吃饭时，将一台收音机打开，调了一阵波段，找到一个南方基地的广播来听。
广播的内容没什么新意，还是大力宣传团结求生的精神，又卖力的称赞本基地的种种好处，竭力忽悠附近的幸存者前去入伙。唯一有价值地是讲授了一些在末世里躲避丧尸、搜集物资等求生的小窍门。
“现在插播一条紧急消息，”收音机里的广播忽地中断了几分钟，再次响起时，那女播音甜美的声音已变得颇为干涩，“在三天前，距离我基地约四十公里的平州基地被一股尸潮彻底摧毁，据刚刚从平州基地逃来我处的幸存者陈述，尸潮是在一只拥有智慧的丧尸指挥下攻击并毁灭了平州基地！”
听到这消息，韩玉只是大吃一惊，慧岸和卫白衣的脸色都变得极为难看，他们二人都想到了今天在县城内见丧尸表现出来的种种怪异之处。
他们商未来得及就此事进行商讨，慧岸的对讲机便响了起来，接通之后，却是孟河恭极为凝重的声音：“大家都来我办公室开会！”
十分钟后，所有的进化者都来到孟河恭的办公室里。
孟河恭沉默了片刻后道：“大家是否听到了关于南方平州基地的广播？”
众人有的点头，有的却是一头雾水的摇头。
孟河恭便将事情简单地介绍了一遍，又说了今日进城所见的情形。
郑亚峰的脸已经变得一片惨白，颤声问道：“团长，你的意思是如今县城里就有一只智慧丧尸？”
孟河恭苦笑道：“今天你也进了城，而且拥有一双灵耳的你观测的范围应该远远超过我们，现在你可以回想一下，后来对我们围追堵截的那些丧尸是否像是受到指挥的样子？”
郑亚峰双目失神了片刻，显然是在回忆白天的事情，很快脸色就变得更加难看。
徐磊虽然和郑亚峰一样害怕，却还存着最后一丝希望：“今天丧尸的表现说不定是因为其他的缘故，未必能说明智慧丧尸的存在吧？再说如果真有智慧丧尸的存在，它早该指挥着丧尸出城来扫荡我们，为什么还有困守在县城之内？”
卫白衣清冷的话语粉碎了他的希望：“不会再有其他原因了，今天躲避尸潮的多次围堵时我就已经产生了怀疑。至于你提出的问题，我推测是那只智慧丧尸因为某种原因还不能离开，所以才把丧尸们留在县城来守护自己。”
慧岸则道：“既然得知了这个消息，我们便要做最坏的打算。孟团长，原本你说要对选出精锐战士进行一段时间的射击训练再出发去红星厂，现在看来只能让战士们在路上用实战来训练了，因为我们不知道城内的智慧丧尸能留给我们多少时间。”
“确实如此，”孟河恭当机立断，“明天一走我便召集人手，给他们装备枪械，即刻出发去红星厂！”
徐磊心惊胆战地问道：“这一次我们这些进化者要去几个？今天已经进了一次城的是否……”
孟河恭略一踌躇，决然道：“这回只留下罗霄麟队长坐镇基地，其他的进化者全部参加行动。”
“团长……”徐磊、郑亚峰、罗霄麟三人同时出声，其中的意味却大不相同。
孟河恭摆手制止三人，先对罗霄麟道：“小罗，基地需要一个够分量的人留下坐镇，也只有你留下才能让我放心。”
听团长如此说，罗霄麟虽然仍不甘心，却也只能接受这安排。
“徐磊、亚峰，我知道你们一直不能克服心中的恐惧。”孟河恭又诚恳地对徐磊和郑亚峰道，“但我以一个老战士的身份告诉你们一个道理——很多时候，不怕死的人未必会死，怕死的人反而死得更快。留在基地看似安全，其实却是守着县城这个不知何时会爆的巨大火药桶，也算不上最佳的选择。”
徐磊和郑亚峰呆了片刻，终于颓然坐回去不再说话。
事情决定了之后，大家各自回家准备。临去之前，孟河恭叮嘱了慧岸、卫白衣和罗霄麟三人，今晚便将今日斩获的蓝晶用了提升各自的实力，以应对未来不可测的变化。
慧岸到家后取出今日斩杀两只潜行者收获的两颗蓝晶，将其中的一颗放到韩玉的掌心，正色道：“小玉儿，我已传了你《青莲书》的基础心法，眼下应该快正式踏入练气之境。今晚你就借助这颗蓝晶，一举完成突破，这样在此次的行动中便多了几分保障。”
韩玉年纪虽小，但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心智见识已不逊成*人，如何不知道这蓝晶的珍贵？她看着手中晶莹剔透、闪耀着神秘光芒的蓝色珠子，心中的感动无以言表。
慧岸含笑摸了摸她的头，温言道：“什么都不要说，赶快将实力提升上来，便是对哥哥最大的帮助。”
“哥哥你放心，我知道了。”韩玉很是决然地用力点头，捧着那颗蓝晶回了自己的房间。
慧岸则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剩下的一颗蓝晶，有些期待地自语道：“如今我的易筋经和金钟罩都练到了关卡，却不知这颗蓝晶能否帮我破关。”
第四十七章 天外飞箭，旧怨前仇
五辆经过改装后有如披甲带角巨兽的卡车驶出基地，每辆卡车带帆布蓬的车斗里都载着十名荷枪实弹的战士，驾驶室里则是司机和两名进化者。孟河恭与郑亚峰所乘的车辆在前面开路，慧岸和韩玉所乘的车辆在后面压阵，在发动机沉闷的轰鸣声中，车队沿着空旷的公路绝尘而去。
车辆行驶时，车斗里的战士们带着些欣喜和紧张摸索着出发前才发到手中的自动步枪。孟河恭在挑选战士时以对枪械有一定了解的人为先，所以现在每辆车上都有几个在末世前有着退伍兵、警察甚或是军事发烧友之类的人，由这些人指导大家了解射击的要领。所有人都知道此次出行凶险无比，手中的步枪便是自己保命的最大本钱，因此没有一个人敢不上心，全都将讲授者的每一句话牢牢地记在心上。
车队兜了个大圈，绕过县城后沿着通向西边的一条公路飞驰。坐在驾驶室里的慧岸和韩玉同样没有闲着，各自拈了一根筷子，在方圆咫尺之内的狭小空间拆解剑法，引得一旁驾车的谭飞频频侧目。
如今韩玉的剑法已经使得似模似样，尤其是筷子穿刺之时，尖端透出丝丝劲气，发出细微的嗤嗤声响，显示她终于踏进练气之境的门槛。
两人“剑”来“剑”往地激战了五十多招，韩玉忽地一声娇叱，手腕震颤之下，那一根筷子的前段在方寸之间幻化出十多道虚影，隐隐约约组成一朵九瓣莲花的形状。慧岸轻笑一声，手中的筷子则是由剑法转为刀法，由上至下斩落，正中韩玉筷子中段“不变”的一点。
只听得“咔嚓”一声轻响，韩玉的筷子从中断成两截。
“哥哥你耍赖！”韩玉气鼓鼓地叫道，“说好了比试剑法，你怎么用刀法来欺负人？”
慧岸哈哈大笑，理直气壮地道：“这便是我要教给你的一个道理，正所谓‘兵不厌诈’是也。难道你在和丧尸战斗的时候也要和它们定好规矩大家一起遵守吗？”
韩玉愤愤不平地道：“丧尸才不会向哥哥你这么狡猾！”
慧岸张口结舌，驾车的谭飞却拍着方向盘大笑起来。但正所谓乐极生悲，便在他大小之际，前面的卡车忽地来了一个急停。眼看着自己的车头便要和前面的车尾来一个亲密接触，谭飞这玩惯车的老司机总算及时反应过来，狠狠的一脚刹车踩下去，卡车的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发出一阵刺耳的吱吱声响，终于在一场追尾事故发生前停了下来。
“王琛，你他娘搞什么鬼！”谭飞惊魂未定，推开车门探出半个身子大骂前面车上的司机。
前面卡车上的司机王琛也推开车门探出身来，回身对谭飞喊道：“谭哥，这事怨不得我，前面的车都停了！”
与此同时，慧岸放在驾驶台上的对讲机响了起来：“我是孟河恭，每辆车下来一名进化者到前面，其余人留在车上戒备！”
“哥哥，是出事了吗？”韩玉向前面张望了半天也看不到什么。
慧岸道：“你们留在车上，小心观察四周的动静，我到前面去看一看。”随即推门下车，提着禅杖来到前面。道路前方有一个九十度的转角，内角一侧是一带缓坡，遮住了转角后面的公路。孟河恭所乘的第一辆车已经转了过去，车尾却还露在转角的外面。
这时其余车上都有一名进化者赶了过来，脸上都带着疑问的神色。站在转角处的孟河恭也不解释，招呼四人上前，指了指前方的路面。
四人循着他手执的方向望去，登时都明白了停车的原因。在转角前不足五米出，公路被掘开了一条贯通左右、宽有一米的深沟。
“这是谁干的缺德事？”一个名叫王立本的进化者破口大骂。
他骂声刚刚出口，慧岸的脸色忽地一变，手中的禅杖倏地抬起，带有月刃的一段旋转着刺出。
一支手指粗细、长度超过一米、更像是一只短矛的巨箭破空而来，挟着撕裂空气的刺耳尖啸射到王立本的面前，闪烁着一点幽冷寒光的箭簇指向他的额头，而他完全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眼看着便要被一箭贯脑。
而慧岸的禅杖便在这生死一瞬之间飞来，顶端凹陷的月刃以不可思议的精准套住箭身的中段，随着禅杖的旋转，月刃两端的尖角将箭身卡住，带动它一起旋转起来。
如此疾速旋转十余匝之后，箭上附着的强大动力被消融殆尽，慧岸右手一紧，禅杖停止旋转，那支巨箭叮地落在地上。
“有埋伏，快找掩体躲起来！”孟河恭的反应只比慧岸慢了少许，虽然来不及阻拦这支巨箭，却迅速开口提醒众人并施展异能披挂上一身石铠。
另外的两名进化者反应过来，急忙拖着惊魂未定的王立本躲到了卡车的另一面。
慧岸和孟河恭却是艺高人胆大，都没有旋转闪躲，同时循着巨箭射来的方向望去。
那巨箭是从路边的山坡上射下来，此刻在山坡的顶上赫然站着五个人。虽然人在远处，但慧岸和孟河恭都是锐目如电，可以看清五个都是男子，清一色地穿着一身黑色皮衣，其中的一个身形挺拔的青年手中举着一张几乎等同与他身高的长弓，显然便是方才发箭之人。
“是他！”孟河恭忽地发出一声低呼。
慧岸问道：“孟团长可是遇到了熟人？”
孟河恭的目光盯着五人中一个细目长眉、皮肤白皙的中年人，声音变得有些冷厉：“五人最后居中的那个叫做焦作兴，是我的老朋友了，末世前也在警局，我干的是刑警队的副队长，他则是指导员。末世降临之处，我们两个都成了进化者，曾携手闯荡过一段时间，后来因为彼此的理念不合，便分道扬镳了。”
听孟河恭的口气和那焦作兴此次的作为，慧岸便知道当初两人必定不是“和平分手”，其中定是发生了一些事情。
“老焦！”在慧岸心中忖度之时，孟河恭已经开口向着坡顶高喝道，“既然来了，便下来和老朋友聊聊！”
听到孟河恭的喝声，那焦作兴脸上现出一抹冷笑，居然就带着身边的四人一路往山下走来，一边走一边朗声道：“多日不见，老孟你的基地弄得却是日渐红火了。刚刚我看得清楚，你这五辆车上的几十号人竟是人手一杆长火器，这样的威风，便是末世前的你也未曾有过吧？今天我特地来见你这老朋友，不为别的，只想将你们早先的债务做一次清理。”
第四十八章 食人者
在孟河恭与焦作兴言辞交锋的时候，躲在车后的几人已经走了出来。
慧岸后退几步来到王立本身边，低声问道：“孟团长和这姓焦的是怎么回事？”
他知道王立本算是基地中最早追随孟河恭的几个人之一，应该知道孟河恭与焦作兴之间的仇怨由来。
对于刚刚救了自己一名的慧岸，王立本虽仍有些惊魂未定，却还是如实做了解答。他带着些畏惧和憎恶偷望了焦作兴一眼，压低声音道：“慧岸教官，这焦作兴实在是个疯子。当初孟团长领着我们十几个人在县城挣扎求生时，他虽然也是进化者，却只拥有一个用来逃跑的速度异能，实力在团队的五个进化者中属于垫底的货色。
“有一次我们偶然遇到一个饿极了杀人来吃的败类，孟团长当然毫不犹豫地干掉了那家伙。但那家伙在临死前说了吞食人肉竟然可以增长实力。队里的其他人或是不信，或是信了也做不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情，只有焦作兴暗中动了心。不久之后他的实力开始大幅增长，渐渐地竟有赶上孟团长的势头。
“大家感觉奇快，都问他是否发现了提升实力的方法，他却矢口否认。后来还是孟团长留了个心眼，派人暗中监视他，结果发现他竟趁着外出搜集物资的时间，杀害幸存的人类啖肉饮血！”
听到焦作兴食人恶行，慧岸的双目微微一凝，身上开始散溢出丝丝若有若无的寒意，问道：“后来呢？”
王立本抬头看向慧岸，却见他那张娃娃脸上依旧凝固着笑意，但一双幽深的眼睛之中已是一片冰冷，不由自主地打个寒战，移开目光后才答道：“此事在队里引起公愤，孟团长和我们几个进化者商议后一致决定不能留他。岂知这狡猾的家伙事先在队里埋下了一个眼线。得知了消息后，他在我们动手之前便逃走了，临走前还歹毒无比地牺牲了他那个眼线引来大批丧尸，若非靠着郑亚峰那对耳朵早一步发现了异状，我们整队人一个也活不下来！”
此刻前面的孟河恭对摆明了来者不善的焦作兴冷笑道：“说到债务，恰好我也有一笔要向你讨还。你既然敢公然现身拦路，想必已经有了打算，可尽管划下道来，我都接着便是！”
“老孟你果然还是像原来一样的痛快。”焦作兴鼓掌笑道，“大家是老朋友，大动干戈未免伤了和气。我们这边来了五个人，你们也出来五个人与我们赌斗五场，老孟你意下如何？”
“你想的不要太美！”王立本不忿地插嘴，“我们人多枪多，干脆围殴你们不是更好？”
焦作兴瞥了他一眼，不屑地哂道：“王立本，当初我就看不上你，如今你还是一样的蠢。难道你能想到了老孟会想不到吗？为了照顾你这种蠢货，我索性讲话说明白，你们人多枪多不假，却未必留得下我们五个。如果被我们逃走，就要准备接受最惨烈的报复。旁的不说，我们只要引一群丧尸过来，也保证你们死伤惨重！”
慧岸拦住还要开口争辩的王立本，上前与孟河恭并肩而立，沉声问道：“你放着这么好的办法却不用，反而亲自出来与我们单打独斗，所图的自然是这场赌斗的彩头了？”
焦作兴打量慧岸几眼，笑道：“这位小师傅方才拦住我这兄弟射那一箭的手段我已经看到了，果然厉害得很，却没想到你的脑筋也这么灵光。”
孟河恭冷冷地问道：“你想和我赌什么？”
焦作兴道：“很简单，如果我们的人输了，可以保证不会退场，这样便等于赔上自己的性命作为彩头。而你们的人输了的话，可以选择赔上性命或是十只枪和一千发子弹。”
孟河恭忽地大笑起来：“你打得好如意算牌！如果你们连赢五场，我们这边所有的枪支弹药岂不都成了你们的？不过你敢拿命来赌，我自然没有不接的道理，这个赌我和你打了！”
焦作兴又道：“为了防止双方干涉，我提议便将赌斗之地放在那山坡上如何？”
孟河恭与慧岸交换了一下眼色后，点头道：“可以。”
焦作兴身边那个手擎巨弓的青年上前一步道：“我叫张平瑞，我们这边由我第一个出场。”说罢转身大步走向山坡。
孟河恭正要和慧岸商议，去见韩玉不知何时已经偷跑了出来，一下跳到慧岸的面前道：“哥哥，这一仗就让我来打好吗？”
“今天的事情关系重大，小玉儿你不要胡闹！”孟河恭怎么会让一个孩子来打头阵，何况慧岸对韩玉的溺爱有目共睹，如果有个闪失难以对他交代。
慧岸却沉吟了片刻，出乎意料地道：“孟团长，这一阵就交给小玉儿罢。”
“谢谢哥哥！”韩玉大喜，也不等孟河恭批准，一溜烟地追着张平瑞跑上了山坡。
孟河恭大为惊愕：“慧岸教官，你这是……”
慧岸叹息道：“如今这世道，便是你我也不知能活到哪一天，我终究不可能永远庇护她。这些日子我已经教了她不少东西，也是让她经历一下真正的战斗了。”
“但她的实力……”孟河恭还是有些担忧。
慧岸脸上现出自信和自豪的笑意：“这一点孟团长你可以放心，小玉儿本身的天赋极强，平日里又肯真正下苦功，如果较起真来，咱们基地里恐怕只有你、我、卫医生三个人可以稳胜她，便是罗霄麟和韩玉相比，最多也只在伯仲之间。”
在慧岸和孟河恭说了这几句话的时间，韩玉和张平瑞已经奔行到坡顶的一片平地上，相隔二十多米相对而立。
张平瑞看看自己的对手，见这个小女孩留了个蘑菇头，眉眼娇俏精灵，身上穿了一件红色的小风衣，腰间扎了一条宽皮带，左边并排悬着一把尼泊尔短刀，右边挂着一支警用左轮手枪，背后还斜背这一柄连鞘短剑，虽是全副武装，却全然不见半点飒爽英姿，只会让人倍觉可爱。
他嘴角微微上挑，现出一丝狰狞嗜血的微笑：“没想到孟河恭竟然你一个孩子出来送死？不过也好，小孩子的肉最鲜美，但末世小孩子能活下来的很少，我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吃到了，何况是一个成为进化者的小女孩。”
看到对方脸上可怕的笑容，韩玉不觉打个冷战，伸手拔出左轮手枪指向对方胸口，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很厉害的，你最好直接认输，不然我会打死你！”
张平瑞嗤笑道：“打死我，就凭你手中的这支玩具吗？”
也不见他如何动作，背上箭袋中的重箭便有一支变魔术般出现在手上，巨弓倏张形如满月，重箭离弦急似流星，向着似乎还进入战斗状态的韩玉呼啸而去。
第四十九章 枪箭对决
在张平瑞以奇快手法发箭的同时，韩玉脸上的畏缩之色登时消失，腰间的左轮手枪倏地来到手上，抬手便是一枪。
枪声一响，张平瑞的脸色登时一变。他进化之后获得的异能是超级视力，不仅看以看清极远和极小的事物，更能看清高速运动的物体，所以他在这一瞬间清楚地看到一颗小小的弹头从枪口飞出后，竟不是直线前进，而是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并且准确地从侧面击中自己射出那一箭的箭身前段。
这颗子弹不过十来克的重量，若是正面与足有两斤重的实心铁箭相撞，必然如蜻蜓撼石柱一般的下场，但韩玉利用自己控制金属的异能，在子弹出膛的瞬间，稍稍改变它飞行的轨迹，竟打出传说中的弧形弹道，子弹从侧面撞中重箭，生出类似于“四两拨千斤”的效果，使重箭飞行的角度改变，中途转向飞到了一旁。
乘着对方震惊于自己神乎其神的枪法而稍稍失神的机会，韩玉手指飞快地连续扣动扳机，清脆的枪鸣声中，将剩下的五颗子弹一口气打了出去。五颗子弹几乎是头尾相衔地出膛，在空中分散开，有的射向张平瑞身上的致命要害，有的却射向他身边的空处，以防他向两边闪避。
枪声一响，张平瑞蓦地惊醒，双目微微一凝，登时捕捉到空中五颗子弹飞行的轨迹。这五颗子弹出膛终究有先有后，在空中自然也有先后之分。若换做其他人，这一点差距自是可以忽略不计，但对于拥有超级视力的张平瑞来说，这一点差距已足够他利用。
他身躯摇摆，双足寸移，在旁人看来似乎只是用有些古怪的姿势扭动了几下身体，却间不容发地从五颗子弹的空隙间钻了过去。
经过慧岸的教导之后，韩玉大眼力已经颇为精准，在张平瑞身形移动的同时。她便知道这五颗子弹注定无功，当即震腕抖出转轮，弹出弹壳，并以异能控制藏在袖中的备用子弹飞入装弹孔，复原转轮，整个过程做得如行云流水又快捷无比。
张平瑞刚刚躲过那五颗子弹，尚未来得及张弓反击，韩玉已经又是连环六枪。这一次韩玉拿出压箱底的功夫，六颗子弹出膛后在她异能控制下或由正面直行或沿弧线斜飞，竟是分从不同的方向射向张平瑞。而且六颗子弹的速度也因异能的控制而协调一致，不分先后，不再给对方半点可乘之隙。
张平瑞又惊又怒，一声暴喝之后做出一个匪夷所思的动作。他将右手中的巨弓翻转，弓弦向前，弓背向后，手指勾住弓弦与弓背并拢在一起。而后身体向前飞窜，看准迎面飞来的两颗子弹举起巨弓将手指一松，手指粗细不知何物所制的弓弦嗡地弹出，竟然震飞了两颗子弹同时又脱出另外四颗子弹的笼罩范围。
“臭丫头，受死！”虽然毫发未伤，不过也惊出了一身冷汗后怕不已的张平瑞怒喝声中，以闪电般的手法取箭扣弦发射，两支重箭一上一下分别射向韩玉的咽喉和小腹。
在对方发箭的瞬间，韩玉堪堪再次装弹完毕，抬手两枪射出两颗弧形飞行的子弹，将两支重箭撞得斜飞了出去。
岂知张平瑞的箭中另有玄机，下面的一箭其实是两支重箭一上一下紧紧贴在一起，因为角度的关系，韩玉未能看出。
两支箭被两颗子弹撞飞，暗藏的第三支箭才露出狰狞的獠牙，仍向韩玉的小腹射来，瞬间距她已不足一米。
“呀！”韩玉蓦地发出一声尖叫，额头青筋暴涨，娇俏的小脸在这一瞬间扭曲变形，在超负荷爆发了控制金属的异能之下，那支挟着巨大力量的重箭终于稍稍定了一定。
便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韩玉左手从腰间拔出尼泊尔短刀，先全力挥出用刀背将那支堪堪及体的重箭砸飞，接着扬手将刀旋转掷出，飞斩对手的颈项，而后收枪从背后拔出金精短剑，进入练气一层后积蓄的浅薄内力毫不保留的爆发，推动身体如离弦之箭般紧随着抛出的短刀射出，
张平瑞巨弓横扫，用金属质地的弓背将短刀挡住，正要再次取箭时，韩玉已经迫到近前，金精短剑化作一道黑色流光从巨弓的弓背与弓弦之间穿过，锋利无匹的剑尖贯入了他的咽喉。
在对手颓然倒地之后，韩玉捡回短刀，步履有些沉重地走下山坡，看到慧岸迎上前来，脸上带着笑容说了一句：“哥哥，我能帮你了。”随即两眼一闭软到在慧岸的怀中。方才的一战中，她的异能和内力都损耗殆尽，如今体内已是贼去楼空。
慧岸轻轻抱起她娇小的身体，转身走回车队，请萧飞鸿好生看顾。
焦作兴脸色已是一片铁青，他本以为自己这边的进化者依靠着吃人这条捷径，实力应该全面压制孟河恭的团队，怎都没有想到对方只是派出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儿，就干掉了自己这边远程攻击第一的张平瑞。
孟河恭的心情却是大好，同时也不免为韩玉展现出来的实力而心惊，这么一个小女孩儿，只因得到了慧岸的悉心培养，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战斗力。不自觉地看了看安顿好韩玉后回到自己身边的慧岸，孟河恭近来一直纠结在心头的矛盾稍稍有了些松动。
一个身高接近接近两米的壮硕男子从焦作兴的身后走出来：“我是田力，第二场由我出手，你们派人来罢！”
孟河恭忽地笑道：“不如就由我来陪你玩这一场。”
焦作兴脸色更加难看，冷笑道：“你这实力最强的团长这么早就出场，难道想学田忌赛马，以上驷对我们这边的中驷？不过我们的规则可不是五局三胜，而是五局都要打下来，用我们的命，赌你们手里的枪弹。”
孟河恭道：“规则我已经听得很清楚，用不着你在提醒。这也不是什么田忌赛马的把戏，因为我们这边的上驷另有其人。”
说罢他不再理会满脸惊愕满腹狐疑的焦作兴，向着田力勾了勾手指，率先向山坡上走去。
孟河恭在往山坡上走时已经发动了异能，脚下的砂石倒卷而上覆盖住身体，等到他站到坡顶平地时，那层土黄色的石铠已经披挂在身上。
他回转身来，却见田力身上的皮肤已经变成黄澄澄的金属颜色，有些惊讶的问道：“这就是你的能力？”
田力昂然道：“不错，这就是我的能力，我称之为‘铜皮铁骨’。今日正要试一试是我的铜铁之躯结实，还是你那一身破石头结实！”
第五十章 体刚，掌柔，身疾，刀快
孟河恭与田力各自变身之后，同时发出一声暴喝，如同两架人形坦克般狂猛无比的撞在一起，两只拳头重重地轰在毫不闪避的对手身上。
一声轰然大响中，两个庞大的身躯同时向后飞退，田力身上毫无伤损，孟河恭身上的石铠却崩碎了一片，砂石散落扑簌簌落了下来，不过他这石铠属于可再生性质，双足落地时运转异能，地上的砂石倒卷而上，霎时便补全了缺处。
两人的身形倏分倏合，两只铁拳、两只石拳便似古代李元霸、岳云等绝世武将手中的大锤，轮开之后向着对手全身上下狂砸乱捶，而他们本人则仗着变身后的强横躯体毫不闪避，都是用身体吸引对手的攻击，而换得双拳攻击对手的机会。
“慧岸教官，”王立本凑到慧岸的身边，有些不安地问道，“焦作兴的手下怎么如此厉害，竟然可以与孟团长拼成平手？”
慧岸神色自若，微笑道：“平手？难道你以为一个自幼习武又接受过最严格训练的特种战士会打不过一个只会斗狠的老百姓？孟团长不过是在探对方的底，若真想干掉他，三招两式便可以做到，你放心好了。”
王立本和其他的几个进化者这才安心，拿出看戏的轻松心情看山坡上的决战。
正用最野蛮的方式与对手硬拼的孟河恭陡得发出一声长笑，右手上笼着的砂石解体散落，露出宽厚粗糙的手掌，在用胸口硬受了田力一记重拳后，轻轻一掌印在对方的胸口，而后抽身后退，散去身上的石铠，转身便向山下走来，竟不再转头看田力一眼。
田力木雕泥塑般僵立了半晌，胸口中掌处的衣物破碎，现出一个宛如用剪刀裁出的手掌形破洞，身体上的金属光泽渐渐变得黯淡直至完全消失。直到孟河恭走下山坡时，他才仰面倒下重重地摔在地上。
“好一个握石掌力！”慧岸轻轻鼓掌赞叹一声，消化了一颗蓝晶之后，孟河恭的内力提升了一个境界，所修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握石掌”的火候也更深了一层，一掌落下后，阴柔的掌力破开田力的铜铁之躯，震断了他的心脉。
看着脸色难看到极点，眼神不断闪烁的焦作兴，慧岸将手中的禅杖交给身边的王立本，手按腰间佩戴长刀的刀柄走上前去，微笑道：“这一场又是我们胜了，第三场便由贫僧出战，你们那边要派哪一位？”
焦作兴脸上神色变幻一阵，感应到对面这小和尚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压力，他想到孟河恭出手前说的话，猜测对方八成便是孟河恭团队中的“上驷”。如果孟河恭没有说谎，则这小和尚的实力必定极其可怕。心中急速衡量一番后，他忽地顿足道：“今天便算我焦某人栽了，事情到此为止，我们走！”
“走得了吗？”慧岸一声呵斥，一缕如有实质的杀气透体而出，牢牢锁定焦作兴。
焦作兴变色喝道：“怎么，你想将我留下来？你应该知道了我进化后获得的异能是速度，即使你的实力再强，却未必留得下一意脱身的我。不要忘记我先前的话，如果你出手却不能将我留下，便要时刻提防我最惨烈的报复！”
慧岸微微侧身，左手握住腰间所佩那柄唐式横刀的刀鞘上段，拇指顶住刀锷，将刀身从鞘中推出寸许，右手则搭上黑檀木所制的刀柄：“如果你见识不妙即刻脱身，我确实可能留不下你。但你不该让我走进你身前三米的范围，在这段距离内，便是你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我的出手一刀！”
听着对方平静似闲话家常的话，焦作兴由心底生出彻骨的寒意，直觉感到对方所说的必定成为事实。
“杀人不过头点地，我已经认栽，你不要欺人太甚！”
见对方分明已是色厉内荏，慧岸叹息道：“贫僧曾见过一伙以人为食、泯灭人性的恶徒，当时便已立下誓言，若再有此辈被贫僧遇到，刀下绝不容情！”
焦作兴的脸上闪过一丝阴狠之色，忽地反手抓住身边两个手下胸前的衣服，扬手向着慧岸掷了过去，同时连身都不转，面孔朝前，身体急速向后飞退。他的速度委实快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在旁人的眼中营造出了近乎瞬移的效果，身形在原地一下模糊便即消失，同一时间却出现在三十米外。
“今日之仇，焦某人必定千百倍报复，你们都给我等着罢！”
在远处看到似乎并未移动脚步的慧岸缓缓将横刀收回鞘中，而自己那两个被做了替死鬼的手下已经拦腰断成了四段倒在地上，完全没有发现慧岸如何出刀的焦作兴一阵后怕，怨毒无比的遥指对方大骂。
留下狠话之后，他转身便要逃离，蓦然间感觉腰间传来一阵剧痛，随即身不由主地倒了下去，在倒地的瞬间，他却分明看到自己的两条腿仍好好地站在地上。
“我……”
等到醒悟自己终究未能快过那小和尚的刀，已经如两个手下般惨遭腰斩之厄时，焦作兴的脏腑已经从体腔内流出来滚了一地。
事情结束，孟河恭先安排人收拾尸体，填平路上的深沟，而后来到慧岸身边，脸上带着不敢置信的神情问道：“慧岸教官，刚才你用的莫非便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中的‘普渡一刀’？”
“正是，不过现在只练成一点皮毛罢了。”慧岸含笑点头。
孟河恭颇为艳羡地道：“我早年在师父门下学艺时，曾听他评论过这门刀法。据师父说，这门刀法与另两门列入七十二绝技的武功都是五百年前的一位高僧所创，虽然名为‘一刀’，实则已将普天下所有用刀的妙谛至理熔于一炉，一刀出手，便自然而然捕捉到对手破绽，绝不空回。后代曾有许多少林弟子欲参悟这门刀法，却都难以臻达这化繁为简、万法归一的至高之境。方才你那一刀虽然功力不足，但境界上已隐隐捕捉到‘普渡一刀’的真谛，而你还只是二十来岁的年纪，这实在不可思议。”
慧岸谦逊了几句，似乎不经意地问道：“说到此处，我却是想多了解一点那位创出刀法的高僧，说不定会对我参悟刀法有所启发，却不知孟团长对他知道多少？”
五十一章 五百年沧海桑田
听慧岸问起“普渡一刀”的创始者，孟河恭的脸上露出了有点古怪的神色：“说来也巧，那位高僧的法号却是与你相同，也唤作‘慧岸’，因为年代久远，少林本身也迭经变迁，关于他的事迹已大多湮没无闻。我也只知他有一个绰号叫做‘屠龙尊者’，自创了‘普渡一刀’、‘慈悲杖法’、‘大威天龙拳’这三门至今仍位列七十二绝技前茅的武学。后来似乎是在铲除一个不知从何而来、危害天下的巨凶大恶时，与对方同归于尽。再多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了。”
慧岸有些失望，轻轻地“哦”了一声。
孟河恭似乎又想起什么，有些忍俊不禁地道：“对了，我倒是还听说了一件与那位慧岸大师有关的趣事，只是未免有些荒诞。传说当年的慧岸大师以身殉魔之后，魔宗中身份尊崇的一位圣女竟以慧岸大师未亡人的身份，登门来索要大师遗物。”
慧岸心中一震，强自压制内心的激动，面上看似平静地问道：“竟有这样事，后来如何了？”
孟河恭摇头笑道：“又能如何，那魔宗为左道魁首，实力不在少林之下，据说当时那位圣女摆出了不给东西便不惜一战的决绝态度。当时的方丈慧通禅师只得息事宁人，将慧岸大师的一些日常应用之物交给了她。”
慧岸沉默片刻后笑道：“我虽然自幼习武，却算不得武林中人，却不知末世以前武林中是怎样的情况？比如你说得那魔宗是否传承了下来？”
孟河恭摇头叹道：“近百年人类文明接连发生几次飞跃式的发展，其中的一个后果便是令人类越来越习惯依赖外物而忽视了对自身力量的开发。想想也是理所应当，一个人习武十年，却还抵不住一颗小小的子弹，谁还愿意去吃那十年的苦？因此，近代以来武林中的各家门派一直呈现衰落之势，更有许多门派干脆断了传承。
“不过这情形在近二十多年又有所改变，一些门派中的见识高远之辈清楚如此下去，自家传承也将步其后尘，于是尝试做了一些变革。便如我少林一派，那时我师父慧见大师刚刚接掌少林不久，便提出将少林分为内外两门。内门由他自己执掌，只负责传承我少林的佛法武学；而外门则交由一位颇善交际的门人执掌，负责筹划经营少林庙产以及选拔弟子等事务。
“那位外门的掌门也就是后来外界知名的大师确也未曾辜负我师父的厚望，他将原本庙残人稀的少林经营得有声有色，最终打造了一个集文化、旅游、影视、教育等各行业于一体的庞大集团。凭借各种影视媒体的宣传和旗下的多所武校，内门也得到了大批资质出众的弟子，传承得以延续并发扬光大。
“其他门派的做法或与我少林不同，但宗旨一样，总之是穷则变，变则通，各有一番际遇和成就。至于你问到的魔宗，算是变革最大也最成功的例子。他们甚至放弃了原来的天魔宫，将总部迁到了魔都，最先是从走私买卖起家，在急剧聚敛了巨额的财富后转向房地产、餐饮、服装乃至最前沿的电子、制药、生物工程，总之是所有的暴利行业总插了一脚，在末世之前已经成为国内首屈一指、在国际上也有一定影响的大财团。”
“你说得该不是魔都的‘长乐集团’吧？”慧岸听得有些发呆，怎都想不到五百年后，自己重获新生时，原本熟悉的武林竟变成这般模样。
“没想到你这出家人竟也听说过长乐集团。”孟河恭笑道，“因为‘魔宗’这个名号让人一听便不似善类，所以他们对外改用了‘长乐’这个名号，便是在武林同道面前也不再自称‘魔宗’而称‘长乐门’。”
两人说了这会儿话的时间，横断公路的深沟已经填平，有人来向孟河恭报告了一身，孟河恭当即下令继续出发，慧岸也返回了自己乘坐的殿后车辆。在车辆启动时，他望着窗外的湛蓝天空，看着空中的一朵白云随风聚散变形。渐渐地那白云在他眼中似乎变成了一张深藏在心底，总使五百年沧海桑田而仍没有丝毫模糊的秀丽绝俗的面庞。
“既然魔宗有传承留下，想来即使身处末世也不致轻易覆灭，我总还有些希望可以得知你的消息，如果你真的走了‘那一步’，说不定我们……”
车队继续沿着公路急速前进，途中只遇到了几只孤魂野鬼般的落单丧尸，都被车上的教授众人枪械操作的战士当成了示范用的靶子。
将近一个小时之后，慧岸手边的对讲机里传来孟河恭凝重的声音：“各车辆请注意，大约十分钟后，我们将到达鼓山镇，后方所有车辆跟紧，所有成员做好战斗准备！”
慧岸先叮嘱开车的谭飞：“孟团长的车上有郑亚峰在，他会尽量引导我们避开大群的丧尸，你要跟紧前面的车。”
“放心，我知道了！”谭飞答应一声，脸上现出些紧张的神色。
慧岸又通过驾驶室的后窗告诉了车斗里的战士们，十名战士立即按照事先的安排分散在车斗的四面，前后各两人，左右各三人，将枪口从帆布车篷上开出的小窗伸了出去。
“到了，加速，跟上！”
随着对讲机里传来的孟河恭的暴喝，五辆卡车一辆接一辆地骤然提速，义无反顾地冲进了出现在前方的大型城镇。
鼓山镇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靠着国家在附近兴建的几座大型工厂发展起来，经济和政治地位几乎要超过县城。到了上世纪后期，随着那几座工厂的迁走，才渐渐地有些衰落，但仍是葭阴县无可争议的第一大镇，城镇规模和人口都仅次于县城。
此刻身在开头车辆里的郑亚峰已经将一双灵耳的异能发挥至极点，全力捕捉着方圆千米之内的所有声音，而这辆车的司机更是由曾经显露过一次超绝车技的卫白衣亲自充任。
在开头车辆的带领下，由五辆卡车组成的车队在鼓山镇的纵横几条街道上和镇上数以万计、已经汇成大小十多股尸潮的丧尸捉起了迷藏。但鼓山镇的地形又与县城不同，它的南北两边都是村落和农田，公路东西从镇中穿过，如果要通过鼓山镇，必须要经过西面的街口。
郑亚峰忽地面带惊惶地喊道：“孟团长，镇子出口的那条街道上正有一支数量超过三千的尸潮活动，我们已经没办法绕路躲开！”
“既然躲不过，”孟河恭咬牙吼道，“那便杀出去！”
第五十二章 杖舞疯魔千军破
车队从一个街口转上通往鼓山镇西面出口的主街，入目的情形令所有人都心生寒意。黑压压的大群丧尸相互拥挤堵满了整条街道，蹒跚着汇聚成一条洪流，挟着几乎凝聚成形的死亡气息，向着他们这支相对之下显得无比渺小的车队汹涌而来。
“冲过去！”孟河恭向着对讲机发出一声狂吼，随即抄起身边的自动步枪，将枪口从前面挡风玻璃上特意开出的一个射击孔伸了出去，啪啪啪三下点射，打爆了三只丧尸的脑袋。
“尽量使用点射，瞄准丧尸的脑袋打！”
在孟河恭首发三枪和再做一句叮嘱后，五辆汽车里持枪的战士一齐开火，但其他人不可能像孟河恭这个曾经的特种军人一样熟练的使用枪械，虽然听到了孟河恭的话，在射击时还是有不少人直接将扳机扣到底，在鞭炮般的连声炸响中打空了整个弹匣的子弹。总算在接受了几个小时急就章的训练之后，这些战士们还能保证子弹射出的方向。又由于丧尸过于密集，巨大多数子弹都没有落空，但能否将丧尸爆头便只能全凭运气了。
许多丧尸中弹后被子弹强大的动能带得摔倒在地上，虽然因为不是头部中弹，在常人来说致命的伤害在他们的身上只算轻伤，但后面的丧尸毫不停留地向前走，倒下的丧尸都没有再站起来的机会，被无数只肮脏的大脚践踏得不成人形。
短短十几秒钟，在许多战士打空了弹匣还来不及更换的时候，最前面的卡车已经一头冲进了尸群，车头前用厚壁钢管焊接而成的撞角挟着强大的动力将前方的十多只丧尸撞得骨断筋折倒飞了出去，硬生生在密集的尸群中清出了三米左右的一片空白区。但是丧尸的体力是正常人类的数倍，成千上百丧尸的力量汇聚成流后已是极为庞大。经过这一撞，卡车的速度也骤然下降，四周的丧尸已经张牙舞爪地向着卡车扑来。
“开枪！”孟河恭手中的自动步枪喷射出点点炽热的光焰，一颗颗子弹将靠近车头的丧尸挨个爆头。后面车斗里也枪声大作，换了弹匣的战士们以加装了钢板的车身为掩护，居高临下向着近在咫尺的丧尸连连开火。由于距离太近，战士们的枪法出奇的精准，几乎每一枪都打出了爆头的效果。
驾车的卫白衣神色清冷如昔，向着对讲机喊了一声：“二号车，换位！”随即急速换档，卡车急速后退。
后面萧飞鸿坐镇的二号车高速前突，狠狠撞入丧尸群中，再次凭借着强大的动力和坚固的车身清出一片区域，车上的战士开枪击杀迫近的丧尸，司机向后倒车，三号车又冲了上来。
等到慧岸所在的五号车前冲时，车队已经完全陷入尸群之中。由于五辆车或进或退绝不停留片刻，车上的战士们又毫不吝惜地疯狂宣泄枪弹，尚没有丧尸能够真正冲到车前。
谭飞仗着不逊色与卫白衣的精妙车技，驾驶卡车以接近极限的高速与前面倒回来的四号车交错而出，在擦出一串激情四射的火花后撞入依然汹涌如潮的尸群，以撞角和车头严重变形为代价再次清理出大片铺满丧尸的残肢的空白区域。当车速降下来时，他正要倒车与后面的一号车换位，对讲机里忽地传来孟河恭焦灼地大喊：“慧岸，郑亚峰发现后面又来了一个大型尸群，我们正在全力阻击，你无论如何都要为大家冲开一个缺口！”
“这怎么办？”韩玉和谭飞同时大惊。
慧岸的脸色却依旧平静，向着对讲机回答的声音不见一丝颤抖：“知道了，交给我！”
他抓起身边的禅杖，转头吩咐谭飞：“等下跟在我的身后向外冲。”
“哥哥！”韩玉猜到他要做什么，一张脸霎时变得苍白如纸。
慧岸伸手揉揉她的脑袋，温言道：“放心，这些丧尸还留不下你哥哥。”
驾驶室的车门忽地向外打开，一只丧尸正要扑上去时，一柄禅杖从里面飞出，杖首的锋利月刃如破朽木般将它的脑袋从颈上铡了下来。慧岸飞身从驾驶室跳出，落地时禅杖旋舞，铲头侧面如同巨斧的刃口将附近的十多只丧尸全部斩首。
他旋身来到汽车前方，仰天发出一声高亢如云的长啸，身上皮肤呈现出淡淡的金属光泽，骨节发出一阵密集如爆豆的噼啪声响，原本呈流线型均匀分布的肌肉一块块如小山般鼓了起来，身体凭空暴涨了近20公分，双目迅速充血变红，目中全然不见了往日的清明，整个人似乎摇身变成了一头只知杀戮的疯狂凶兽。
“杀！”口中爆出一声嘶吼，慧岸狂野无比地向前冲进，超过三十公斤重量的禅杖狂舞，在他身周两米的空间里高速移动的铲头和月刃交织成一面大网。随着他的身形急速向前突进，所有拦在前方的丧尸都被这面巨网卷入后搅成单位重量不超过二两的细碎肉块向四面飞溅。
看到慧岸终于火力全开后的表现，后面车队内的众人都惊得目瞪口呆，孟河恭更喃喃自语道：“疯魔杖法？这怎么可能！”
前世的慧岸在创出“慈悲杖法”之前，最擅长的是名列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中的“疯魔杖法”。这路杖法由出身少林的梁山好汉“花和尚”鲁智深所创，据传是他早年从军西北，在与西夏人的千百次沙场血战中领悟出来的。杖法本身的招式尚在其次，最厉害的是以特殊的心法刺激心脉，使心神浸入如疯如魔的意境之中，从而激发体内潜力，爆发出比清醒时强悍数倍的实力。
只是这种杖法虽列入少林绝技之中，却接近禁忌之法而少有人修习，只因那疯魔之境进入难摆脱更难，修习者不是不得其门而入，便是深陷其中难以自拔而变成一个只知杀戮的狂魔。而慧岸身具精神异能，可以催眠自身轻松切换入疯魔之境，又可以预留一丝精神异力，随时将自己从这心境中唤醒，所以能将这路杖法练成。
慧岸开路的速度极快，如一道狂飙般撕碎了沿途的所有丧尸，霎时间在上千的丧尸群中开出了一条血肉铺成的甬道。
看到正前方已经没有丧尸拦路，谭飞向着对讲机里吼道：“跟上我，冲出去！”一脚将油门踩到了底。
巨大的卡车骤然加速，在街道两侧的丧尸向中间合流的瞬间冲了出去。
韩玉已经将车门打开，向着因为前方失去杀戮的目标而略一愣怔的慧岸大喊：“哥哥，快上车！”
慧岸的双目倏地恢复清明，在卡车从身边呼啸而过的瞬间，身体陡得跃起，极其灵巧地钻入车门。坐到了驾驶室内后，他身上的骨节又是一阵爆响，随即变回原来的体型，脸上一片惨白。以他如今的修为，施展“疯魔杖法”实在太过勉强，方才前后不过几十秒的时间，他的内力和体力已被彻底榨干，此刻便是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第五十三章 励志，传弓
车队从鼓山镇冲出后，不敢稍作停留，沿着公路好一阵飞驰电掣。直到确定了后面并没有丧尸追上来，孟河恭才下令停车稍作休整。
方才的一场战斗持续的时间绝不超过十分钟，车队击毙的丧尸不下两千，但付出的代价也不小。首先是有七名战士在战斗中不幸被冲到近前的丧尸抓住扯出车斗，当时便被撕咬吞食；其次则是弹药损耗巨大，多数战士已经将身上的几个弹匣全部打空，虽然车上还有一定数量的储备弹药，分到每个人手里也就一个弹匣多点。
不过能够从数千丧尸群中硬冲出来，尤其是慧岸最后大展神威的一幕，给了大家极大的鼓励，因此车队整体上的士气还是颇为高昂。
孟河恭安排人将食物分发了下去，要大家抓紧时间吃一点以补充战斗中消耗极大的体能。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息之后，慧岸的内力和体力都恢复了小半，利用这休息的时间，他让人将郑亚峰叫了过来。
“慧岸教官，你找我有事？”郑亚峰陪着小心问道，见识了方才的一幕，他对慧岸却是越发地敬畏了。
此刻慧岸手中正把玩着一张大弓，这张弓原属于被韩玉击杀的张平瑞，事后被韩玉作为战利品收了起来。看到郑亚峰畏畏缩缩的神态，他摇了摇头问道：“亚峰，先前你也看到了张平瑞与韩玉的战斗，有什么感觉？”
郑亚峰有些茫然，不知对方将自己叫来问这个问题是什么用意，习惯性地奉承道：“那张平瑞虽然有两下子，但比起咱们小玉儿却差得远了……”
“你这话却未免有失公允。”慧岸笑着摆手道，“弓箭本是远程攻击的武器，若是张平瑞利用好自己的视力异能，拉开几百米的距离隔远放箭，甚至干脆采用狙击偷袭的手段，韩玉绝不是他的对手。只可惜焦作兴自作聪明地弄了场赌斗，将他放在与韩玉近身决斗的环境下，实在是一个致命的错误。”
郑亚峰越发糊涂，实在想不出为何对方要对自己说这些话，便是他心有感慨，却也用不着专门来寻自己，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应该还没有近到这地步罢？
“接着！”便在他心中胡思乱想之际，慧岸忽地将手中的大弓向他抛来。
郑亚峰本能地伸手接住，这张大弓的弓背为不知名的金属所制，分量颇为沉重，不过他终究是身体各方面素质都远超常人的进化者，这点分量还不算负担。
“慧岸教官，你这是……”
面对有些惶恐的郑亚峰，慧岸收敛了笑容，正色道：“你的听力异能与张平瑞的视力异能相比算是各有千秋，难道就没有想过，若是将其用于战斗，也许你会比张平瑞更加出色？”
郑亚峰一下呆住了，半晌后才手忙脚乱地要将那弓送还给慧岸，似乎那是一块烧红的烙铁：“我，我不成的。慧岸教官，我实在是不成……”
“为何不成！”慧岸忽地面现怒容一声暴喝，引得周围的众人都向这边看来。
在众人的目光下，郑亚峰更加窘迫，一张脸涨得通红，手里的大弓递也不是，收也不是，只能僵在空中。
慧岸却不理会他怎样尴尬，罕有疾言厉色地喝问道：“难道你郑亚峰不是堂堂的男子汉？难道你就愿意顶着进化者的身份却背着个窝囊废、胆小鬼的名声，让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任意讥笑？不管你以前是怎样的人，在亲身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难道还不明白，在这残酷末世，每个人真正能够依赖的只有自己！不管别人如何帮助你，在真正的危险到来之时，人家都只能优先考虑自己。到了那时，你只能作为累赘被人抛弃，而你连怨恨别人的资格都没有，一切只是因为你自己是一只废物！”
听着这番句句刺耳剜心的言辞，郑亚峰的脸上忽青忽白，握着弓背的手指渐渐收紧，五指的关节咯咯作响。
慧岸的声音依旧严厉：“当着左右人的面，你来告诉我你是否甘心做一只废物？”
“我不甘心，”郑亚峰嘶哑的声音从牙齿的缝隙中迸出，随即变成一声声嘶力竭的狂吼，“我不甘心——”
慧岸的声音在这时却放柔和了一些：“如果你不甘心的话，就拿好你手中的那张弓，我会教你如何使用弓箭和更好地利用你那一双灵耳。只要你肯下功夫，便是那张平瑞复生，在你面前也只会甘拜下风！”
郑亚峰那一双原本总是现出闪烁躲闪神色的眼睛中爆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他将那张大弓抱在怀里，向着慧岸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却又有些哽咽：“谢谢！”
慧岸满意地点头，随即便点拨了他一些利用双耳听风辨位的技巧和开弓射箭的基本手法。他脑中却是不缺高明的箭术，前世他行走江湖时，在铲奸除恶之外，收集各种武学秘谱也是一大爱好。他曾在西北剿灭过一股横行肆虐的马贼，事后便从那马贼头子身上收获了一部“无影箭”的秘籍。当然，如今的郑亚峰还远没有修习这等上乘箭术的资格。
休整片刻之后，孟河恭便下令继续出发。众人真要各自上车时，正抱着弓揣摩慧岸所传内容的郑亚峰忽地叫道：“有人来了，似乎只有一个，还骑着一辆摩托车。”
“戒备！”虽然郑亚峰说来得只有一个人，但在这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末世，孟河恭还是选择了小心为上。
所有人都拿起了自己的武器，守护好身后的车辆。
不多时，随着一阵呜呜声响，果然有一辆外观颇为霸气的重型机车沿着公路疾驰而来。车上只有一人，穿着一身黑色的皮衣皮裤，头上戴着全封闭式的头盔，在摩托车的侧面，居然斜插着一柄银色长枪，扁平如剑的枪锋森寒如电，足有二尺长的素白枪缨随风飘摆。
看到车队时，那车手隔远便停下车，翻身下来后并未取那杆银枪，向众人张了张双手表示自己并无危险，随即举步向这边走来，一边走一边还摘下了头盔，露出一头浓黑短发和一张俊美得近乎妖异的面庞，向众人微笑道：“诸位，我没有恶意的，只想问一声有没有食物可以卖给我？”
这年轻人刚刚露出面孔，慧岸便听到身边的韩玉发出一声尖叫：“天哪，你是胡杨！”
第五十四章 功夫明星，魔宗后裔
胡杨，近年在国内娱乐圈急速崛起当红小生。自从二十岁出道以来，他凭着俊美的容貌、硬朗的身手以及背后若隐若现的雄厚财力和人脉，接连主演了十几部投资巨大、制作精良的功夫或武侠类荧屏及银幕作品，不仅掀起收视狂潮、打造票房神话，更拿下了国内乃至国际的几个重要奖项，隐隐然已经能够与那几位老牌的功夫巨星分庭抗礼。
“真的是胡杨呢！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听到韩玉的这声尖叫，怎都想不到在这末世里能够与这位大明星不期而遇的众人才醒悟过来，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孟河恭轻咳一声，将众人的窃窃私语压了下去，上前几步道：“胡先生是吧？我是孟河恭，原来是葭阴县警局刑警队的副队长，现在带着一群弟兄挣扎求生，算是一个幸存者基地的团长。却不知胡先生是什么时候来咱们葭阴县的？按说像你这样的大人物到了这里，我怎么也该听到些风声。”
胡杨俊美的脸上现出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原来是孟团长。实不相瞒，末世前我们公司为了拍一部新戏来葭阴县西部的山区取外景，因为不想惊动媒体而泄露了新戏的消息，所以整组人是秘密过来的。岂知赶上了病毒爆发，整个摄制组只活下来我一个。”
“原来如此，”孟河恭恍然，似是不经意地问道，“这些日子胡先生又是怎么过活的？”
胡杨也似不在意地答道：“虽然到处都是丧尸，不过我自幼习武，寻常的丧尸二三十只倒也不放在眼里，附近有不少村落，只要小心一点，总能找到一些食物，倒也勉强挨到了今日。方才我已经说了，想向你们买些食物。当然，这世道钱已是没用了，我可以用这些来交换。”
说到此处，他摘下后背背着的一个黑色双肩包，从里面取出一柄警用左轮手枪。
见胡杨忽地摸出一把枪来，车队中的众人却顾不得他大明星的身份，唯恐他趁机对自家团长不利，纷纷抬起了枪口。
胡杨却似完全没有被几十个黑洞洞地枪口指着的觉悟，笑吟吟地倒转了手枪，枪柄向前递给了孟河恭。
“你们这是干什么？都把枪放下！”孟河恭先回头斥了一句，而后深深看了胡杨一眼，笑道，“末世之中，人类本该同舟共济才对，一些食物算得了什么？胡先生把枪收起来吧，我这就吩咐人给你准备足够的食物。”
“如此就多谢孟团长了。”胡杨含笑致谢，很有分寸地没有再靠近车队，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等候。
孟河恭回到车辆旁边，唤来一个人吩咐几句，那人忙跑到车上，将他们出发前准备的食物装了一个大包，提出来交给了孟河恭。孟河恭接过来后，当即走回胡杨的面前，将手中大包抛了过去。
胡杨接住后掂了掂分量，脸上现出感激的神色，微微躬身道：“孟团长高义，胡杨铭记于心，日后有机会的话，必当厚报。”说罢提了包转身走向远处的摩托车。
“好可惜，刚刚竟忘记向胡杨要一张签名，当初我们班的女生们都是他的粉丝呢。”韩玉望着胡杨的背影叹息道。
慧岸笑道：“也许你很快便有机会了，如果我猜的不错，他应该要转回来了。”
韩玉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哥哥说什么？”
“你哥哥的意思，是说那人绝不是来讨要食物，恐怕是来摸我们车队的底细。”不知何时来到两人身边的卫白衣忽地开口。
韩玉大为惊愕：“白衣姐，你为什么这么说？”
卫白衣轻哂道：“你仔细看一看他容光焕发的样子和这一身干干净净地穿戴，像是四处流浪了多日、缺衣少食的样子吗？”
在韩玉恍然大悟的时候，已经走到摩托车旁边地胡杨果然转身又向孟河恭走了过来，用颇具古风的礼法双手抱拳向着孟河恭深深一揖，脸上的微笑已经收敛：“孟师兄不愧为少林弟子，做事果然大气，小弟佩服。”
孟河恭对此似是毫不意外，拱手还礼道：“不敢，原来阁下也是武林同道，孟某痴长几岁，便托大唤你一声‘师弟’，却不知胡师弟是哪一家的高足？”
胡杨双手在胸前结印，十指屈曲相互盘结呈火焰之形：“小弟乃长乐门弟子。”
听对方报出家门，孟河恭却吃了一惊，想不到自己先前才和慧岸说起魔宗改头换面变成长乐门的事，现在便遇到一个长乐门的弟子。不过近年来国家信奉的是兼容并包，追求的是稳定和谐，大家的眼界开阔之后，以前那闹了几百年的所谓正邪之争早已没人提起。
胡杨又道：“孟师兄勿要怪小弟方才存心试探，实在是小弟有一件大事要恳求师兄援手，不得不先考察一下师兄的心性为人。”
孟河恭道：“胡师弟既然有事要说，不如到那边详谈，我车队里还有一位同道中人。”
两人于是一起回到车队里，孟河恭招呼慧岸上前，韩玉却也粘着慧岸跟了过来。
孟河恭先介绍了胡杨的身份，然后指着慧岸道：“胡师弟，这位慧岸师父也是我少林一脉。你不要看他年轻，若论起身份，他可是与家师慧见同辈，我还要称呼他一声师叔。”
他之所以特别点**岸的辈分，却也不无示之以威的意思，不管对方此来究竟有什么打算，在得知面前有一位少林“慧”字辈的高僧时，心中总会有几分顾忌。
慧岸洞悉了孟河恭的心意，便也不着痕迹地帮了他一把，向胡杨含笑问道：“施主姓胡，身边又带着一杆银枪，却不知与五百年前魔宗五方使者之中的‘青龙’胡不古是何关系？”
胡杨稍稍一愣后答道：“不瞒大师，胡公正是在下先祖。”
慧岸又道：“原来施主果然是胡公的后人。昔年胡公凭七十二路飞雪银枪驰名武林，尤其是那一招‘寒梅五展’天下无对。贫僧看施主器宇不凡，修为竟臻练气六层之境，想来定然已得胡家枪法的真传了？”
此言一出，孟河恭与胡杨同时动容。孟河恭是震惊于胡杨的修为，胡杨则是震惊于慧岸的眼力和见识。
“慧岸大师，”胡杨脸上满是惊疑不定的神色，“你如何对先祖根底了解得如此详细？须知那‘寒梅五展’是我胡家飞雪银枪中的隐秘杀招，便是在长乐门中也是知者甚少。”
“贫僧也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得知了关于令祖的一些逸闻。”慧岸若无其事地答道，却给人一种莫测高深的样子。他自然不会告诉对方前世自己独闯天魔宫时，曾凭着手中禅杖和“疯魔杖法”，将胡不古的飞雪银枪包括那一式“寒梅五展”破得干干净净。
第五十五章 结盟
看着神色自若的慧岸，胡杨的额头渗出一滴冷汗，对方虽然只是说出自己枪法中的一个隐秘招式，但他总感觉这小和尚似乎已经洞悉了自己的一切隐秘。
一旁的孟河恭见利用慧岸威吓对方的目的已经达到，才笑着问道：“胡师弟，现在可以将你的事情说一说罢？你放心，大家同属武林一脉，不管你面对什么难事，只要我们力所能及，一定竭诚相助。”
胡杨叹息一声，苦笑道：“不瞒两位，自从末世降临之后，小弟本来凭借身上的这点功夫独自求生，倒也没遇到什么危险。后来偶遇一支三五十人的幸存者队伍被丧尸围攻，也是我一时心软，出手将他们救了下来。岂知这一时的心软却给自己惹出了无边的麻烦，那些人都将小弟当成了救星，也不由我推辞便强推我做了他们的首领。不仅如此，后来又有许多幸存者加入了进来，我们的队伍滚雪球般越来越大，小弟原来只需一人吃饱便无事，现在竟要为五百来人的温饱操心，实在苦恼到了极点。”
孟河恭听说对方竟然拉起了一支五百来人的队伍，先是很有些意外，随即想到鼓山镇的人口只略少于县城，而听慧岸说这胡杨的修为已经到了练气六层，胜过自己不止一筹，能够有这样的建树也在情理之中。等胡杨说到手下五百多人的温饱问题是，他面上现出难色，微微皱起眉头道：“胡师弟可是因为物资不足而发愁，但我们此次出来另有任务，车上的物资实在……”
胡杨摆手道：“孟师兄不要误会，小弟虽然不才，勉强养活跟随自己的一班人尚能做到。此次所求者，实是另一件事。两位可曾听说过变异丧尸中出现了一种‘指挥者’？”
慧岸与孟河恭同时变色，齐声问道：“你遇到了‘指挥者’？”
胡杨指了指鼓山镇的方向：“如今我手下也有几个进化者，其中一个拥有飞行的能力，他曾多次在空中侦察过鼓山镇的情形，发现镇里的丧尸已经汇成了几股尸潮，却似被什么东西控制着一样只在镇里活动，绝不会踏出鼓山镇半步。而这些丧尸的行动看似杂乱无章，其实却有规律可循，隐隐地将镇里的卫生所护在核心。原来我们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直到后来听到收音机的广播里提到了‘指挥者’，才大胆地猜测那里必定藏着一只指挥者，只是因为某种原因不能离开，所以才指挥者全镇的丧尸守护自己。”
孟河恭道：“胡师弟此来，莫不是要我们帮忙对付那只指挥者？”
胡杨道：“孟师兄猜得不错，我此来正是想请各位施以援手，共同诛杀那只指挥者。原本丧尸也好，其他变异丧尸也罢，都只是毫无智慧的行尸走肉，虽然可以横行一时，但等人类站稳脚跟之后，终有一日可以将它们彻底消灭，夺回对这个世界的掌控权。然而指挥者的出现改变了这种情况，有了拥有智慧的指挥者，在数量占据绝对优势的丧尸便等于有了大脑，对人类的威胁呈几何倍数增长。因此，小弟之意是只要发现指挥者的踪迹，便须不惜代价地将其诛杀，以免形成大患。”
孟河恭一时沉吟不语，他同样面临指挥者的威胁，自然早已想明白胡杨所说的道理，不过他们刚刚从鼓山镇冲出来，想到方才生死一线的危险，在有充足的准备之前，实在没有返回去的底气。
慧岸却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胡施主能够于此时此地出现，应该不是巧合罢？”
胡杨道：“慧岸师父果然明察秋毫，今天你们冲过鼓山镇时，我那位能够飞行的手下恰好正在上空侦察，不仅目睹了你们车队配备的强大火力，更看到最后慧安师父你独破千军的神威。”
慧岸这才知道对方在见到自己隐隐表现出来的忌惮之意，除了受自己那番话的影响之外，更重要地是了解自己的实力。他有些好奇地问道：“胡施主说你那位属下在空中看到了我们闯过鼓山镇，为何贫僧一直没有发现空中有人？”
胡杨笑道：“慧安师父有所不知，我那手下施展异能时，会从身体的毛孔中喷出一种古怪的白色气体，裹住他的身体后便可飞上空中。他在白气里面向外看不会有任何阻碍，而人们从外面看他，只会以为那是天空飘着的一朵白云。”
慧岸啧啧称奇：“人类的进化果然是千奇百怪，竟然还有如此神奇的能力。”
胡杨又道：“我在得到他的回报后，便立即赶来与诸位相见。孟师兄你少林弟子的身份在武林同道中并非秘密，我正巧是知情者之一，所以一见面便认出了他。虽然少林门下弟子的品性素来可靠，不过末世之中人心难测，我还是多加了点小心，对孟师兄略作试探之后才坦陈心事。这一点还要请诸位见谅。”
孟河恭这时已经有了决定，摆了摆手道：“末世之中，小心一些本是应该，这一节无须再提。至于胡师弟所说之事，我这里倒有一个见解。不瞒你说，从种种迹象判断，县城那边怕是也出现了一只指挥者，目前同样因为某种原因蛰伏未出。我们此次冒险远行，是为了寻找一个多年前留下来的秘密军火库，用其中的武器自保乃至反攻。方才在冲过鼓山镇时，我们已经折损了一些人手，不知胡师弟是否愿意派出一支精锐随我们同去寻找军火库。据我所知，那军火库的储量极大，若能成事，我可以与胡师弟分享收获。有了这些军火，我们再合力攻入鼓山镇，除掉那只指挥者！”
胡杨大为惊喜，鼓掌道：“孟师兄的考虑身为周到。也不用说什么分享收获的话，小弟愿意附诸骥尾，带着手下的一班人投奔师兄，等能铲除镇里的指挥者后，咱们再一起去收拾县城里的指挥者！”
孟河恭大喜，伸出手掌道：“一言为定？”
胡杨举掌与其互击，坚定地道：“一言为定！”
第五十六章 惊闻巨尸
双方击掌结盟之后，胡杨便要求孟河恭整队人往自己的基地暂歇并详谈下一步的行动。
孟河恭和慧岸都混老江湖，经验丰富，方才谈话时一直在察言观色，确定了胡杨所言不虚，当下交换一下眼色后欣然从命，便请胡杨驱车在前面引路，五辆卡车组成的车队随后跟从。
一行人沿着公路行了一段距离，拐上了右侧的一条支路。再行数里后，前面胡杨的摩托车在一个扔挂着“信达面粉厂”牌子的大门前停了下来。车队中的都基本都是本县的人，都听说过这家由港商投资兴建、规模不小的面粉厂。
“胡少回来了！”大门两侧的高墙上有人放哨，远远地早就看到了胡杨和后面的车队。打了一声招呼之后，两扇明显是加固过的沉重铁门向两边分开。
胡杨向后招了招手，率先驱车驶进大门，后面的五辆卡车随后跟进。
进了这个面粉厂的厂区后，慧岸在车里看到许多人忙碌的来回奔走，但所有人在见到胡杨时都笑着叫了一声“胡少”，看来胡杨在这些人中的声望颇高。
厂区分成了办公区、厂房和生活区三部分。胡杨在最前面的办公楼前停下车，五辆卡车随后并排停下，车上的人也都下来，带着点好奇四处打量。
胡杨对孟河恭道：“孟团长，不如让你手下的战士们先去休息吃饭，我们详细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计划如何？”
孟河恭点头答应，转身对众人做了一番叮嘱，要他们听从胡杨的安排。
这时有六七个人应该是知道了胡杨回来的消息，从办公楼里迎了出来。胡杨向其中一个脸圆身胖的中年人道：“老姚，你先带这些客人去食堂吃饭，然后安排地方让他们休息。”
“好嘞！”那个叫做老姚的胖子笑呵呵地答应一声，走到众人面前大声道，“兄弟们一路辛苦，敝人姓姚名匮，大家可以直接叫我老姚或姚胖子。咱们胡少有令，让老姚先带大家去吃饭。咱们这是面粉厂，如今这世道蔬菜肉食难以备办，但馒头大饼全都管够，大家到时前往不要客气，尽管可着劲地吃便是！”
他人长得滑稽，话又说得有趣，众人一起大笑起来。
看着手下的战士们跟着姚匮走到后面，孟河恭带着一众进化者随胡杨等人进了办公楼，在一间会议室里分宾主落座。
胡杨先把跟在自己身边的五个手下向孟河恭等人做了介绍，特别介绍了他那位拥有飞行异能的手下。那人居然是一个容貌俏丽、身躯娇小玲珑的美女，名字叫做庞雪莉。
孟河恭也将自己这边的人做了介绍，重点是身份超然的慧岸和卫白衣两个。
随后胡杨也对五个手下说了自己决定与孟河恭结盟的事情。
那五人似乎对胡杨颇为信服，对他的决定没有半点异议。只有庞雪莉向孟河恭问道：“孟团长，既然大家已经是自己人，你是否可以对我们说一下你们要找的军火库在哪里？”
孟河恭笑答：“这自然没有什么不能说的。那军火库便在离此不远的红星机械厂旧址。”
听到“红星机械厂”的这个名词，包括胡杨在内的六个人全都脸色大变，庞雪莉更尖声叫道：“那里不能去！”
孟河恭这边的众人全都大为惊愕，随即却看到胡杨苦笑着道：“孟团长，此事我们还要从长计议了，那红星机械厂眼下实在去不得。”
慧岸从胡杨他们的神色见猜出些东西，问道：“诸位说那里去不得，可是有什么巨大的危险？”
“何止是危险，去那里简直是十死无生！”胡杨尚未开口，庞雪莉抢先道，“你们不知道，在红星机械厂的旧厂房里，藏着一只厉害到变态的‘破坏者’！”
“破坏者？”慧岸等人都吃了一惊，变异丧尸之中，他们已经遇到过猎杀者与潜行者，也面临着指挥者的威胁，却从来没有见过广播中介绍的体型庞大、拥有可怕破坏力的破坏者。
“就算是有破坏者，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罢？”田力惊讶过后又有些不以为意，“猎杀者和潜行者我们都已经杀过不少，难道还会被区区一只破坏者？”
“区区一只破坏者？”庞雪莉被对方漫不经心的态度激怒，“如果你在面对一只接近三层楼房高度的家伙时仍能说出这样的话，老娘便竖起大拇指赞你一声‘有种’！”
田力被对方过激的反应吓了一跳，坐在椅子上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缩了一缩，但嘴里还是嘟哝了一句：“三层楼，怎么可能有那么高？”
胡杨扬手止住还要说话的庞雪莉，转向孟河恭与慧岸道：“雪莉绝对没有夸大其词。因为拥有飞行异能，所以我经常派她出去侦查周围的情况。不久前她回来说发现了一只体型巨大的破坏者盘踞在红星机械厂旧址处。不瞒诸位，当时我与这位老兄一样，觉得自己击杀过几只猎杀者和潜行者，以为那破坏者既然同属变异丧尸，实力应该也强不到哪里，又垂涎它脑中那颗或许和体型一样巨大的蓝晶，于是带了手下的进化者们去找它的晦气。”
“结果如何？”慧岸问道。凭借前世留下的经验和眼力，他先前已看出胡杨的修为已到了练气六层，尚在如今的自己之上，倒是可以作为标准来衡量一下那破坏者的实力。
“结果吗？”胡杨很有些丧气地道，“我手下原来有九个进化者，现在就只有他们五个了。”
慧岸皱起眉头道：“那破坏者就如此厉害？”
胡杨苦笑：“应该说是可怕。你可以想象，一个身高超过七米的怪物，随手拎起数吨重的废旧机床扔出上百米，足有半尺厚的坚韧皮肤可以硬抗我全力刺出的一枪，我们会有半分的胜算吗？”
只是听胡杨口述，孟河恭等人也可以想象那破坏者肆虐时的可怕情形，脸上都浮现出惊惧之色。
慧岸看大家神色不对，伸手轻轻敲了敲身前的桌子，将众人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沉着地道：“大家不可未战先怯。天地万物皆有生克，那破坏者再厉害也不可能毫无缺点破绽，只要我们设法找出它的缺点和破绽，未必没有成算。”
孟河恭知道他向来言必有中，忙问道：“慧岸教官可是已有应对之策？”
慧岸摇头道：“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要拿出对策，还需尽量了解那破坏者的虚实。这就有劳胡施主你们，将与破坏者战斗中看到的一切都详细地告知贫僧了。”
第五十七章 以弱击强
红星机械厂建在鼓山镇以西群山之中的一个山坳里，有一条小公路通向外面。但随着工厂的迁移，这条公路也渐渐废弃。直到上世纪末期，镇上的一个既有眼光又有魄力的人承包了几座荒山，开始植树造林，才有筹集资金将这条道路重新修整了一番。
一辆卡车在这条公路上向着山里急速行驶，车上除了驾车的卫白衣，就只有慧岸、韩玉、胡杨、庞雪莉四人。
“慧岸教官，”胡杨已经换了和大家一样称呼，“此次行动，你究竟有几成把握？”
慧岸也换了对他的称呼：“胡少且放宽心，只要你们提供的关于那破坏者的信息足够完备和准确，怎么也该由七八成的把握成事。”
见他至始至终都镇定自若，显是成竹在胸的样子，一路上都有些紧张的众人都心下稍安。
卡车忽地停住，驾驶室里的卫白衣转身通过后窗对车斗里的众人道：“快到地方了，为了不惊动那只破坏者，大家都下车步行过去。”
众人先后从车上下来，除了各自用惯的武器外，每人都带了一支自动步枪，只有慧岸既没有带禅杖，也没有带枪，而是拿了本已送给郑亚峰的大弓，在背后斜背一个大皮袋，袋口露出几十支金属重箭的后半截。
前方三百多米出便是那山坳的入口，胡杨先看看慧岸，见他点头之后，对身边的庞雪莉道：“雪莉，还要麻烦你到里面侦察一下那破坏者的动静。”
末世以前，庞雪莉便是胡杨的狂热粉丝，到了末世降临，又是被胡杨从丧尸的嘴里救了回来，因此对自己的偶像的信任和崇敬实在到了盲目的地步。听了胡杨分配的任务，她丝毫没有犹豫地发动了异能。众人之间大量的乳白色气体从她的身上冒了出来，霎时间便将全身笼在其中，而后如一朵白云般冉冉升起，一直上升到三四十米的高度，才向着西面飘了过去。
众人在原地等候，胡杨很有些心神不安，不时地向着西边的天空张望，显然是担心庞雪莉的安危。
过了片刻，胡杨脸上一喜，说了一声：“回来了！”
众人往空中望去，果然看到一朵白云悠然飘来，到了他们的顶上开始下落，缓缓停在面前。空中的强风都未曾吹散的白气忽地向内收敛，霎时现出庞雪莉娇小玲珑的身体。
慧岸上前问道：“里面的情形怎样，那破坏者还在不在？”
庞雪莉点头答道：“它还留在红星厂的废墟中间，一动也不动地坐着，却不知在发什么呆。”
慧岸道：“既然它在那里，那么事不宜迟，我们立即过去！”出发之前，他已经被众人公推为此次行动领导者。
一行五人沿着公路继续前进，穿过山坳的入口，里面的公路依山势而建，蜿蜒屈曲，看着不远却走了好一阵。
转过公路的最后一个转弯，前方豁然开朗，现出一片方圆里许的场地，外围种植着许多树木，在树木的中间便是只剩下断壁残垣的原红星机械厂。
“你们看，它在那里！”庞雪莉指着废墟间的一处低声道。
众人循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对着他们的围墙有一段已经坍塌，从缺口可以清楚看到里面的情形。在残破的厂房之间有一片空地，一个体型如小山一般庞大的人形生物蹲坐在那里。它全身赤＊裸巨大的脑袋向下低垂，确是有几分思考者的神韵。
“慧岸教官，你是否再考虑一下？”曾亲眼见识过破坏者可怕的庞雪莉对慧岸做了最后一次劝说。
慧岸正隔远仔细观察着蹲坐不动的破坏者，虽然距离尚远，但他也能够清楚感受到那破坏者庞大的身体带来的巨大压力。听到庞雪莉的话，他摇头笑道：“若是比较双方的绝对力量，便是咱们这些人捆在一起也比不过那破坏者。但决定战斗胜负的因素有很多，力量只是其中的一项。只要战略战术布置得当，以弱胜强并非难以做到。比如在古代的战场上，一支机动灵活的轻骑兵若是运用得当，足以完败一支拥有强大防御和攻击力的重骑兵。”
一旁的卫白衣轻哂道：“希望你不是只会纸上谈兵的赵括，否则我们四个人今天都要陪你喂了那巨尸。”
慧岸笑道：“放心，只要你们按照我事先布置好的做，一定没有问题。”
在说话的时候，他一手平端大弓，一手从背后的皮袋中抽出两只重箭，夹在指缝间同时扣在弦上。在这两支重箭前端约三分之一处，赫然用宽胶带捆绑了一颗手雷。
他们在武警的武器库中得到一箱手雷，原本就是要用来作为杀手锏的，此刻终于到了使用它们的时候。
卫白衣看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忽地抬起枪口，“啪啪啪”一串爆响声中，向着远处的破坏者便是一梭子子弹。
不说卫白衣明显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精准枪法，只是破坏者那庞大的身躯也注定了这次射击绝没有脱靶的道理。
破坏者的身体上爆出朵朵殷红中带着一抹淡蓝的血花，这是变异丧尸血液特有的颜色。自动步枪的威力不小，堪堪破开了破坏者身上皮肤的最表一层，但也仅此而已，造成这些名副其实的“皮外伤”。对于破坏者来说，这样的伤并不比寻常人被针刺破一点皮更严重一些。
不过这十多粒子弹还是令如同一尊雕像的破坏者动了起来，它猛地长身站起，超过七米的身高、几乎要将灰褐色皮肤撑破的巨大肌肉，登时令远处站着的五人生出自己渺小如蚁的自卑感。
“吼！”破坏者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扭曲狰狞的面孔，张开如一扇门户般的大嘴，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咆哮。
吼声发出，它那张大嘴前方数米的距离内，空气发出一阵肉眼可见的剧烈的波动扭曲。
“便是现在！”便在破坏者抬头的瞬间，慧岸心中立时发出一声断喝，右手从两支重箭上轻轻拂过，绑在箭杆上的两颗手雷的保险栓同时拔出。随即张弓、发箭，两只重箭并肩比踵地以肉眼难辨的高速穿越慧岸与破坏者之间的百多米的距离，随即左右分飞，同时贯入破坏者转动这一对血色瞳孔的双目之内。
第五十八章 完胜
两支重箭都有小半箭身没入破坏者碗口大小的瞳孔之内，若是寻常人中了这两箭，早已被贯穿大脑直接丧命，但破坏者的体型实在太过巨大，两支箭甚至未能将它的眼球穿透。
“轰！轰！”箭上捆绑的两颗手雷几乎不分先后的炸响，破坏者的双目完全消失，只剩下登时两个血肉模糊的凹坑。
双目同时遭到重创的破坏者发出一声狂怒的咆哮，迈开两条似擎天之柱的长腿，挥舞双臂向着慧岸这边冲来。沿途所有拦着它去路的房屋、墙壁、树木全都倒塌、摧折，声势骇人之极。
“散开！”慧岸一声呵斥。
身边的四人同时向四面分散，胡杨绕到了破坏者的左侧，抬起手中的步枪，“啪啪啪”便是一梭子子弹，全部打在了破坏者的左腿之上。
那破坏者本事灵智全无，只凭本能驱使的行尸走肉，受到攻击后立即转向，先将右手触及的一颗大树拔葱般连根拔出砸了出去，自己则随后向着胡杨冲去。
胡杨展开身法，先避开砸过来的大树，而后悄无声息地逃向一旁，绝不和这可怕的庞然大物有一点接触。
在破坏者转向的时候，慧岸已经悄悄地绕到它的身后，再次从背后的皮袋里抽出一支捆绑了手雷的重箭，以极快的手法拔掉手雷上的保险栓后张弓射出，这一箭射得颇为阴损，取得是破坏者右腿后的腿弯，不管破坏者的身体发生了怎样的变异，此处仍是它身体上防御力最薄弱的一处。
重箭入体，手雷轰然炸响，破坏者的腿弯处虽然不似双目脆弱，却也是皮开肉绽，一片血肉模糊。
破坏者狂吼连连，不具备任何思维能力的大脑实在不明白敌人怎么又到了身后，旋身又向回扑。
这时卫白衣又从另一个方向开枪，再次吸引着破坏者转向，而慧岸则再次绕到破坏者的后面发箭，很是不厚道地仍射中它受伤的腿弯，将伤口再一次扩大。
如此胡杨、卫白衣、庞雪莉、韩玉四人各占一个方向，不断移动身形开枪吸引破坏者团团乱转，慧岸则总是在它的身后发箭，每一箭都只射它的腿弯，随着一颗颗手雷炸开，破坏者的伤口被一点点扩大。
终于，当慧岸射出第十八箭后，破坏者已经被炸断了大半的关节再也承受不住它以吨计的可怕体重，咔嚓一声断折，扭曲成一个诡异的角度。
一声轰然巨响，似乎楼倒山倾一般，破坏者重重的砸在地上，激起漫天的烟尘。
失去行动能力后，破坏者变得更加狂暴，双手摸索着抓起身边所有能拿到的东西，向着四面八方乱投乱掷。
如此一来，慧岸等人面临的威胁反而比刚才更大。若是破坏者有心投掷出来的东西，他们实现有了防备，凭着灵动的身法可以从容闪避。但破坏者此刻的投掷全无目的，根本无从预测其方位。
“你们都躲远一些，剩下的事情都交给我来做！”慧岸向正有些狼狈地四处躲避的四人喝道，随即启动“明王不动心”的异能，整个人的思维都变得如机器般精密和绝对冷静，准确的计算出破坏者投掷出的每一件事物的运行轨迹，身形如鬼魅般忽左忽右地闪动，间不容发地在漫天飞舞的石块、树木等物中穿梭，手中的大弓则有条不紊地发出一声声铮鸣，将一支支捆绑了手雷的重箭射了出去，所取的目标却换成了破坏者身上最坚硬的头骨。
已经退到远处的四人看着前面的情形。卫白衣仍保持着似乎永远不变的清冷神色，韩玉则是眉飞色舞，而胡杨和庞雪莉则是一头的冷汗。此刻在他们两个人的心中，慧岸已经成了比破坏者更加可怕的怪物，反而是那只已经被慧岸虐得体无完肤的破坏者竟显得有些可怜了。
在慧岸囊中的加料重箭看看见底之时，破坏者那坚硬得堪比钢铁的头盖骨终于被他以水滴石穿的笨办法硬生生掀开，红红白白地粘稠浆液从头上炸开的破洞中汩汩流出。那破坏者发出了最后一阵低沉的嘶吼中，渐渐地没有了声息，但肢体仍在微微抽搐。
“哥哥你太棒了！”韩玉跳起来鼓掌欢呼。
慧岸却向他们四人用力摆手，制止他们走过来，自己也很小心地站在原地等候。
又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那只破坏者肢体的抽搐终于完全停止，脑袋里面的脑浆已经有一多半从头顶的破洞里流了出来，慧岸才向身后招手，五个人凑到一起后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
站在破坏者那直径比得上自己身高的脑袋前，韩玉有些憧憬地道：“你们说里面的蓝晶会有多大呢？”
慧岸笑道：“取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韩玉笑嘻嘻地从腰间的挎包里取出一圈细铁丝，展开之后送进了破坏者头顶的破洞。她闭上眼睛，凭借不知不觉已大有增长的异能控制这根细铁丝，使它宛如活物一般在破坏者的脑袋里面游走。
片刻之后，韩玉张开双眼，欢呼道：“有了！”
她缓缓将铁丝回收，当铁丝的末端出来的时候，众人的眼睛都不由自主地瞪大，却是被铁丝缠卷着的那颗足有成年男子拳头大小的蓝晶吓到。
卫白衣取出一副橡胶手套戴上，将那颗巨大的蓝晶拿过来，又拿出一瓶水冲洗干净，然后才转头问慧岸：“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东西？”
听卫白衣问出这个问题，胡杨和庞雪莉都暗暗地松了一口气，他们两个都使用过蓝晶，深知蓝晶对于提升自身实力的作用之大。眼前这颗蓝晶的体积怕不有以前所见蓝晶的百倍以上，其功效可想而知。不过两人毕竟与慧岸不熟，在见识了慧岸显露出来的实力之后，心中更多了几分忌惮，尽管对这颗蓝晶有些想法，却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卫白衣却是问出了他们心中所想。
慧岸与卫白衣做了多日邻居，自然知道她不是贪图这颗蓝晶的好处，之所以发问，只是为了安胡杨和庞雪莉两人的心。不过他此次行动点名带了这两个人出来，也是考虑到他们两个的潜力巨大，有心成就他们，当即顺势笑答道：“既然刚刚大家都有出力，这战利品自是人人有份。”
第五十九章 分赃，寻宝
说出这句让胡杨和庞雪莉登时安心并心花怒放的话后，慧岸又笑道：“这事我早有了准备，大家先回车上再说。”
五人当时便往回返，出了山坳到了车上后，慧岸翻出一个不锈钢的小盆子，将那颗特大号的蓝晶放了进去，而后向卫白衣借了一把手术刀，稍稍用了些劲力才将手指割破了一点，挤出一滴鲜血滴在蓝晶的表面。
在十只眼睛的注视下，那颗蓝晶一沾上这滴鲜血，立时如被放在火上炙烤的冰块般融化开来，转眼间便变成了一一滩蓝汪汪晶莹剔透的液体。
慧岸又取出五根带塞子的玻璃试管和一个未开封的注射器，将蓝晶融化而成的液体分别注入五根试管里，平均分配并无丝毫偏差。
“好了，现在每人拿一根试管。”慧岸分配完毕，将五根试管一字排开，“这便是我们此行的战利品了。”
见慧岸如此大方，胡杨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此战的战略战术是慧岸一手策划，击杀破坏者的主力也是慧岸，连自己在内的四个人只是在旁牵制，如今却要和慧岸平分战利品，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慧岸教官，不如……”
慧岸举手止住胡杨刚刚出口的话，正色道：“胡少，经历了方才那一战，你应该知道在末世之中，有许多敌人是需要大家团结协作才可以战胜，我这样做只是为了提升我们这个团队的实力，让大家多积累几分在末世生存的机会罢了。”
胡杨沉默片刻，随后拱手向着慧岸深深一躬道：“胡杨受教。”然后便拿起一根试管小心收好。
庞雪莉素来以他马首是瞻，见状也拿了一根试管。
慧岸、韩玉和卫白衣自然没有什么好推让的，也各自拿了一根试管。
分赃完毕，慧岸对卫白衣道：“白衣，我们先再到里面去查探一番，辛苦你回去一趟将大家带来。”
卫白衣点头，等慧岸四人下了车后，便发动汽车，掉头往来路疾驰而去。
慧岸四人又回到山坳里面，绕过破坏者的尸体，来到红星机械厂的里面。这工厂早已废弃，破坏者活动时又造成了不少破坏，如今里面已经基本没有了完整的建筑。
“哥哥，你说那个军火库会藏在哪里？”韩玉带着寻宝的趣味里里外外搜查了一遍，最终却是一无所获，只好转回来向慧岸求计。
慧岸摇头道：“若是能被你如此轻易地找到，那军火库也轮不到我们来找了。我们还是将心思用在察看是否还有其他的危险上，等孟团长来了，自然会带我们去寻宝。”
还不到半个小时，一阵汽车的轰鸣声由远而近，五辆卡车直接开进了山坳，听在工厂的外面。
车刚刚停住，车上的人便纷纷跳了下来，他们看到横在地上的破坏者的巨大尸体后，俱都震惊得目瞪口呆。
孟河恭摇着头走到慧岸身边，叹息着说：“慧岸教官，我算是服了你啦。若是我们这些人遇到破坏者，只怕是能逃得性命已是好运，你却能如此轻松的将其斩杀！”
慧岸笑道：“孟团长谬赞，也只有对付这等全无灵智的行尸走肉，我那投机取巧的方法才能生效。事不宜迟，还要请孟团长领我们去找那武器库。”
孟河恭看周围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显然和慧岸是一样的心思。他哈哈一笑，用手指向前方道：“你们都想找到武器库，却不知道那座武器库一直在你们的眼前。”
众人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却见那里是位于工厂后方的小山，都茫然不知所以。
慧岸脑筋转得极快，霎时间已猜出孟河恭的言外之意，讶然道：“孟团长的意思是，军火库就建在那座山的内部？”
孟河恭点头道：“确实如此。当初我看的那份秘密档案里说，那座山的内部完全是空的，里面是一座巨大的溶洞，经过改造之后用作了储藏武器的秘密仓库。”
慧岸向着那座小山细看了一阵，沉吟道：“那座山的前面并没有道路，不便武器的出入运输。如果让我来设计，虽然那军火库安置在山腹之内，它的入口却要放在这工厂的里面。”
孟河恭鼓掌赞叹道：“慧岸教官的眼光果然厉害。你猜的一点都不错，那军火库的入口就在这工厂里。大家跟我来！”
众人随着孟河恭到了一个早已失去屋顶的高大宽敞建筑前，孟河恭转头对大家道：“这是红星机械厂明面上的库房。”
他一面说着一面带着大家走进了已经失去半扇大门的库房，库房里面遍布屋顶坍塌下来的残砖断瓦，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
“大家都来动手，把里面清理出来！”孟河恭召唤一声，指挥众人清理库房中的垃圾。
双方正式结盟后，这次来的有上百人，而除了进化者外，即使常人的身体素质也因病毒有了不同程度的提高，所以干起活来格外的快捷。不多时，便将满地的杂物收拾一空。
孟河恭在空荡荡的库房里来回走了几圈，在靠近北面墙壁的地上画出一片区域，下令道：“从这里挖下去！”
当即便有几个力量型的进化者上前，抡着事先准备的大铁锤将地面的水泥砸碎。而后其他人拿着锹镐上前，清理了上面的水泥碎块之后，开始挖掘下面露出的泥土。
挖掘了一阵之后，下面又触到硬地，孟河恭让大家不用再往下挖，只顺着地势向两旁拓展。渐渐的所有人都看出端倪，原来这库房下面竟埋着一条宽四米、向着地下延伸的斜面坡道。
众人沿着这坡道向下挖掘，一直挖了将近二十米的距离，最前面的一人一锹铲下，再次碰触到硬物，上下清理一下后，前方现出了一面四米宽、三米高的水泥墙壁。
孟河恭又让那几个进化者上前开路，他们抡着铁锤乒乒乓乓地一通狠砸之后，硬是用蛮力将这水泥墙砸出一个大洞，现出了后面锈迹斑斑的铁门。砸墙的进化者看到铁门出现，全都精神大振，继续轮动大锤猛砸，终于将整面墙壁拆掉。后面上来人做了清理之后，那两扇巨大的铁门终于完整地展现在众人的面前。
第六十章 军火
铁门显露出来后，韩玉抢先跑上前去，伸手按在门上略作感应，脸上现出古怪的神色，转头道：“很是稀奇啊，这门上居然没有上锁！”
慧岸笑道：“这门已经藏得如此隐秘，如果还是被人找到，多一道锁也没什么用处。这门应该锈蚀的厉害，多下去几个人将它打开吧。”
那几个在今天注定要做苦力的进化者上前，分作两边抓住两扇铁门上的把手，用足全力向两边拉。
随着一阵钢铁摩擦的刺耳声响，两扇沉重的铁门左右分开，露出里面深长黑暗的隧道。
慧岸走到入口处向内张望一阵，对身边的孟河恭道：“这隧道封闭多年，居然没有一点陈腐之气积存。”
孟河恭道：“这是理所当然的，向这类仓库必定设有换气装置，以保证仓库里恒定维持适当的温度与湿度。”
慧岸要来一盏大功率的照明灯，举起后向着隧道里照去，随口问道：“这里面是否有安设什么机关埋伏？”
孟河恭笑道：“怎么会？这里毕竟位于是我国腹地，这军火库属于战备的性质，既然埋藏得已经极其隐秘，便用不着多加这层小心。进去吧！”
两个人一起往隧道里面走去，其他人紧随在他们的身后。
这隧道足有两百多米的长度，路面微微向上倾斜，尽头处又是两扇铁门。
铁门打开后，眼前豁然开朗，现出一个上圆下方的巨大空间。众人借着照明灯的光线看去，只见地上整整齐齐的码放着许多木箱，分成了一大三小四个区域，每个区域的木箱上面都盖了一层帆布，如今已经落满了灰尘。
孟河恭道：“大家先等一等，我看过这仓库的设计图，记得这里应该装有一组发电机，先去试一试是否还能用。”
众人依言等在库房的入口处，孟河恭独自一人提着一盏照明灯走了进去。过了片刻，大家耳边都听到一阵机器运转的隐隐轰鸣，随即眼前骤然一亮，库房顶上的几十盏灯同时发出亮了起来。
孟河恭从一堆箱子后面转了出来，向着大家笑道：“好啦，现在我们可以看看这里都有些什么好东西了。”
很多人早已迫不及待，听了孟河恭的话，登时一拥而上，三五成群地搬下来一口箱子撬开。箱子里面都做了隔热防潮的填加和包装，拆开包装后，现出里面整整齐齐、分上下两层首尾交叠摆放的修长步枪。
有懂枪的人认出箱子里面步枪的类型，登时有些泄气地嘟哝道：“真晦气，费了这半天的力气，却只找到了56半这种连民兵都不再用的老古董！”
“你小子摸过几天枪，少在这里给我冒充内行！”孟河恭叱骂一句，伸手从箱子里取出一支因为保存良好而像是刚从生产线上下来的崭新步枪，在手里略作摆弄后熟练地摆了几个标准的举枪瞄准姿势，而后用手拍打着枪身道，“这款56式半自动步枪其实算是我国生产的最经典武器之一，它当初之所以被淘汰，也是由于世界上步枪普遍自动化的大背景。但是放在现在的环境里，它反而比自动步枪更加适用。因为我们面对的主要敌人是丧尸，所以不用担心它们会拿着更先进的自动武器来压制我们；而它拥有的射击精度高、杀伤力大、适用性广等优点，却是我们在与丧尸战斗时最需要的。”
这时有人撬开了码放在另一边的一只箱子，见里面砌满了用油纸包好的成包子弹。
孟河恭走过去拿起一包子弹，捏破纸包让一颗颗修长的子弹散落下来，接着退出步枪上的弹匣，手法娴熟地压了十发子弹进去。
“这款半自动步枪还有两个最大的优势，”将弹匣还原后，他继续对大家道，“首先便是节省弹药。虽然我们这次收获的弹药肯定不会少，但也绝不会富裕到让你们任意挥霍的地步，所以趁早熄了端着一把自动步枪向着丧尸扫射的美梦。其次则是它超过一米的长度，再配上这把全长38公分，可以轻易刺穿成年人身体的**，保证了即使你打光了所有的子弹，它仍然是一件可以拿来与丧尸拼命和保住自己小命的可靠武器。”
听了孟河恭这个专业人士从专业角度对这款步枪的分析，在众人眼中很是落伍的步枪登时可爱起来，已经有人抓了一支抱在怀里，很有些猥琐地上下其手玩得不亦乐乎。
孟河恭又道：“大家再去看看另外两边的箱子，里面应该还有些好东西。”
有人分别向另外两边的箱子跑去，手脚麻利地搬下来撬开几个看时，登时发出阵阵欢呼。原来一边的箱子里装着手榴弹，这些手榴弹却不是现在流行的卵形手雷，而是早年那种傻大黑粗的棍状家伙；而另一边的箱子里则是与那款半自动步枪属于同一家族的56式自动步枪和56式班用机枪，不过数量要远远少于前者。
“哥哥、孟团长，你快来看，这里还有更好的东西呢！”韩玉的声音从库房最里面传来。
孟河恭与慧岸循声走去，却见韩玉躲在木箱与墙壁之间形成的夹道里。在最里面的墙角，还码放着一排体积更大的箱子，其中一个已经被韩玉搬下来打开，里面一根烟囱似得管子也被韩玉举在手里。
“居然还有这样的宝贝！”孟河恭大喜过望，几步跑到近前将韩玉手中的管子抢了过来，又从那打开的箱子里面拿出些乱七八糟的零件拼接在管子上，霎时间变出一具隐隐透出狰狞气息的武器。
“这是火箭筒？”慧岸也接受了十几年现代教育，对此物倒也不算完全一无所知。
“不错，而且是69式40毫米火箭筒，这里只有……哦，一共是十具，我猜应该是红星厂当年试制的样品。”孟河恭爱不释手地抚摸着手里的家伙，“它的射程和破甲威力都远胜56式火箭筒，我们若是早一点有这家伙在手，打外面那破坏者该容易很多。”
经过清点，这个军火库储藏的武器计有56式半自动步枪3000支、56式自动步枪300支、56式班用机枪50挺、69式40毫米火箭筒十具、通用7.62毫米子弹300万发、木柄手榴弹5000枚，火箭弹200枚。
【注】
本人并非军迷，涉及枪械的东西只能姑妄言之，行家请莫穷究。另外本书主打武功与异能，枪战不会成为主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