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北信男君真正的信
骏马飞扬的蹄子狠狠的砸在草泥地上,溅起无数的碎泥。“住手!”小狐叫,但是没有人理会。“住手!”荧玉叫,秦国铁骑兵的军阵松动了。荧玉拉住了马,看着百多的秦国骑兵拉着马围着的圈,怒喝道:“让开!”秦兵们没有动,荧玉再喝:“我是秦国公主,你们敢不听我的号令?”她说到了这里,一下子抽拉出了自己的宝剑,黄色的铜剑发出金光,剑的刃部更是说明了这把剑虽然不是黑色的铁剑,但割起人的脖子是一样利索的!
带头的秦兵上前道:“请公主见谅,君上有令,凡东骑国人接近定阳公主的,一定要查清底细!我等只是奉命行事!”伤者骑马从后面上来道:“我们都是商人,没有什么问题,我们从前朝见公主也不是一次了!”荧玉冷冷道:“定阳公主是本公主的朋友,你们得罪定阳公主的人,就是得罪本公主,现在我再说一遍,让开!”那带头的秦兵不动。
这一下子,荧玉的什么老脸都丢了,她回头看向自己的女军,这一次,荧玉只带出了十名女军,其余的十多人,都是小狐的仆役,有两名侍女,四名疱丁,还有几个替小狐拿东西做力气活的力士。测试文字水印1。以区区十名女军对抗面前的这百余秦国铁骑兵,用脚趾头上的汗毛想也是不可能的。再说自打荧玉的女军给北信君当年一顿扁,让荧玉对其再也没有从经的信任了。
忽然,荧玉灵光一动,厉声喝道:“你们听着,此人违抗本公主的号令,现在谁拿下他,本公主封其为本公主的亲随护卫!”她的话让对面的那个百人长露出了一个冷笑。荧玉虽然是公主,但公主再怎么乱来,也休想指挥到他们这样的军队!这可不是一般的军队,是秦公嬴渠梁自己的护卫马队,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享普通秦军百人长的俸禄,小兵是月禄三石,小队长的是五至七石,这名百人长是月禄十石。他们从秦公嬴渠梁那里直领薪水,岂是荧玉能指挥的,就算是荧玉告到了嬴渠梁那里,也不过是付之一笑而已。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冷峻的声音响起:“遵命!”百人长一怔,只见一把青铜剑从铜鞘里抽出来,当悦耳的出鞘声响起之后,再反应已经迟了,青铜剑已经横架在百人长的脖子上。测试文字水印4。
百人长先是一呆,然后不容置信的回转头,那是一个同样的秦兵,他内里是一身的黑襦,外穿着黑色皮革的玄甲,甲皮上镶嵌着一枚枚的铁甲片,头上戴着和所有秦兵一样的笏板,把头发压住。一眼看去,这个人和所有的秦国兵都没有任何的区别。百人长这才记起,他是新调来的一个士兵,是从老雍城里调来的,可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做这种事情,秦人是极讲等级纪律的,这一点在军中尤为明显。这个秦兵的这种行为等于是以下犯上,就算是他现在讨了荧玉公主的欢心,可是在以后,他的下场是可想而知的,最大的可能,会给压到辕门一刀斩了。只是……这一点他想必也是知道的,可是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呢?
荧玉却是大喜,道:“做的好!”那百人长回过味来,冷冷道:“十五,你好大的胆子!”十五也是冷冷的说道:“十五不敢,十五是个军人,军人无令不得行,十五是遵从公主的命令!”百人长几欲气破了肚皮,喝道:“你疯了,公主是你的上官吗?公主是君上吗?你竟然敢胡乱行事,把剑对准我,你知不知道你将来的下场?”十五道:“十五不管将来,十五只知道,公主也是君上的妹妹,十五遵从公主的命令没有错,除非君上在,那十五自然要听君上的!你虽然是百人长,是我的上官,但是在公主面前,你一样要服从命令!”
百人长厉声道:“混蛋,你个瓜子,我们是奉君上的命令行事!”十五则是回道:“但君上的命令没有提到公主,而且现在公主的命令并没有和君上的命令相违背!所以我们要遵从公主的命令,请百人长大人听从公主的命令!”百人长不说话,十五剑微微移动,颈上的皮肤一下子给切了开来,红色的血液从剑上一下子溢出,顺着剑刃,流出了少许。测试文字水印7。
百人长再三的咬牙,最后道:“让开!”骑兵队终于在一阵的停顿后让了开来,从中露出了一批五六个人。他们身边还有两辆马车,一辆是坐人的,一辆是载物的。其中一个鼻青脸肿的人赫然就是朱夷吾,看来,他给这批秦骑兵劫了下来,狠狠的饱以一顿老拳。测试文字水印6。几个随从也有大小不一的伤。其中一个有着两个大大的熊猫眼。这是可想而知的,在朱夷吾的一个手下跑出去向定阳公主求救的时候,秦兵甚至还放了箭,可惜没有射得太准,加上当时的弓骑兵的弓箭威力平平,所以一切很是自然。这是秦国的箭,如果是东骑的那种毒箭,哪可能这么精神。小狐这才催马上前道:“朱大老板,你没事吧?” 朱夷吾悲声道:“谢定阳公主关心,谢荧玉公主的搭救,唉……没事……保住命也就算了……”说是这样说,语中的恨意是怎么都掩不住的。荧玉指着百人长道:“你们就是这样‘查清底细’的吗?”
百人长哼了一声不说话。忽然伸手,抓住十五的剑,一把丢开,在十五的身上拍拍道:“兄弟,你现在高升了,‘亲随护卫’。”几个士兵发出了止不住的笑声。马队离开。只是丢下了十五。荧玉笑着说道:“你放心,从今天起,你跟着我,不会有事的!”十五的脸上出现了几条咬肌,看上去,脸都在扭曲,最后拨转马头离开道:“谢公主美意,十五这次以下犯上,自当回去向君上请罪,公主勿须介怀!”荧玉还待再叫,十五却是重重的一夹马腹,复又在马股上抽了一鞭,那马虽非极品,却也是撒开了蹄子闪电离去。测试文字水印4。只留下一片的草尘。
狐婴道:“他帮了我们,只怕回去……”话不用说明,其意自知。荧玉道:“红!”这个红是独孤夫人一名侍女的女儿,是荧玉公主的随员,也是女军的头领。荧玉抓起自己腰间的女剑道:“持我的剑,去见我的哥哥。”红点了头,拿过女剑,一催马,也去了。
带着余人回到了营地,小狐唤来随行的女侍替朱夷吾包扎伤口。朱夷吾伤的不轻,一杯水吐出来,全都是血水,牙齿也松动了起来,就差掉落了。小狐待包的差不多,道:“大老板,我又不是会走,你在栎阳等我回去也就是了,何必亲自来跑?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这样可不是自找苦吃么?”目前,东骑和秦国处在剑拔弩张之势,虽然没有开打,但一股火药味已经不言而喻了,朱夷吾现在给打,真是连个说理的地方也都没有。测试文字水印2。
朱夷吾叹了口气,坐正了身子道:“公主,您是一时半会离不开秦国,可是我却要离开了。”荧玉道:“你在秦国生意做得好好的,钱赚得大把的,为什么要离开秦国,你要去哪儿?”
朱夷吾对荧玉可没有成见,就算是有成见,可刚刚还是荧玉公主还救了他呢,所以听到荧玉公主问,他也就说实话了:“公主不知道,我是一个秦人!”荧玉公主更奇怪了,道:“这谁不知道呀,你可不就是一个秦人么?”朱夷吾叹了口气道:“公主不知道,秦国变法,对我商人限制颇多,比如说商人不得入仕为官,国府也不会授我们商人爵位,秦国人经商须得官府准许并得缴纳高于农耕两倍的税金!此还不算,一旦经商失败,家资耗尽,罪责当奴!所以我虽是一个秦人,但不得已,不离开不行啊,我已经指派白门侯嬴继我的位子,他是一个魏人,可以不受秦法的拘束。”荧玉又惊又怒,道:“你为我大秦以商谋国,每年都交上万的金税,怎么新法反而这样对你呢?” 朱夷吾道:“不是对我,是对整个老秦人。测试文字水印8。新左庶长不喜欢商人,其实这也不足为怪,老秦人大多数都不喜欢商人,我知道的……”
小狐秀眉弯了起来,道:“那你以后不来了?” 朱夷吾笑着说道:“好教公主放心,我虽不能再来了,但是侯赢会代替我的位置,这个人非常机灵,剑法也好,公主喜欢剑法,还可以和他请教一下呢!”小狐道:“他再厉害能有那个坏蛋厉害吗?” 朱夷吾道:“那自是不能,谁能与君上相比呀,不过君上这不是不在的么。”小狐顿时难过了起来,朱夷吾抽了自己一下,当然是轻轻的,然后说道:“瞧我这嘴,这是君上给您的信!”说着把信从怀中拿了出来!由于是放在身上,所以这信理所当然的给打皱了,但好在的是还可以看。
小狐把信纸的破角拼上,忽然站了起来,动作突兀的让荧玉吓了一跳。就听小狐喜道:“真是他的信,真是他的信……”说着话那泪就滴了下来。荧玉不解道:“他也不是第一次来信了,你至于这样吗?”小狐摇了摇头,用手拭了一把自己的眼泪,吃吃道:“因为这封信是他亲笔写的……”荧玉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站着看了一眼,上面多了一副画,上面是一条可爱的小狐狸。测试文字水印9。荧玉道:“不过就是多了一副画……不对……等等……”她想起了什么道:“这么说来,你过去收到的信都是假的?那你还那么认真做什么?你又是怎么肯定知道过去收到的信都是假的呢?”小狐柔和着声音淡淡的说道:“他要去西征,随军而动,哪有时间机会给我写信,就算是写了,也发送不到我这里来,我知道,这一定是他走的时候要手下人替他给我定时的写信,他知道我的苦,我就装样相信这是他的信喽,这样我也好过一点,”看荧玉不解,小狐笑了道:“因为这也是他的心意,他心里有我,这比什么都够了,荧玉,等你有一天有了心上人,你就会明白这个道理了!”
其实这封信说的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主要是北信君告诉小狐他回来了,但他还不能确定秦国是不是会放她回来,北信君表示自己会在这方面下点功夫,但短时间里北信君不可能把她强行救回来,不过北信君会关照令狐氏一族。测试文字水印7。同时,北信君表示自己匆匆忙忙的从禺支赶回来,带回的东西不多,所以不可能一下子给小狐,但是先有一批禺支香和一些西域的水果,还有纯粹的葡萄酒,这些都是给小狐的,最后北信君毫不要脸的大说什么“我爱你”“我喜欢你”“想你一万年”“做梦都是你”之类的肉麻话。坦白说,这些东西北信君自己是很不耻的,身为一个男人基本上没有几个会喜欢对女人说这样的话,但是古往今来的女人都是一个样子的,她们就是如此,喜欢听自己喜欢的男人说这些便宜的不要钱的话,并对此信以为真,用《我和僵尸有个约会》里的一句台词,这就是肉麻当有趣,男人不喜欢,但女孩却是特别喜欢。尤其是在这个战国时代,人的思想开放,哪似在宋时理学大兴的时代,连一句“回把青梅嗅”这样的诗都能说成是淫诗。所以小狐看着心里就似有只猫爪子一样在抓扰痒痒一样。荧玉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小狐会肯定的说这是北信君的亲笔信。
并不是因为那只只有北信君才能画下的卡通风格的可爱小狐狸。测试文字水印6。
在过去王良让手下笔人替北信君写的信中,多多少少不会有北信君这样不要脸,虽然他们是以北信君的口吻写信,但小狐是谁,那可是北信君的人,在信上如果写的太肉麻,那回头给北信君知道了,他会怎么想?自然而然的,他们的信写的就有点公式话,这也是不可避免的一个必然因素。小狐不是傻子,自然就知道了。但那些信也不是没有功劳的,至少也算是北信君的一番心意,所以小狐还是很高兴的,但怎么样的高兴也是不及现在的这份心情更为高兴。就见她时转时蹦的,手也不时抚着自己的脸颊,那羞喜的样子让荧玉都有点吃味了。
荧玉当然不是吃小狐的醋,她更不可能喜欢北信君,只是问题在于,她从没有看过一个人为了另一个人表现出的感情会是这样的强烈,这种感情的渲泄说明了小狐本人的幸福。感情是一种能量,当一个人过于高兴的时候,他的生命磁场会发生一种现象,这种现象会形成一种波形的能量,从而传达给边上的人。同时这种传染会因人而异,有的人深,有的人浅,用科学的话说,是相近的两个人会受到更大的影响。小狐和荧玉有着太多的相似之处,所以这种影响也是极为的大。
现在的荧玉只是羡慕小狐这样爱着一个人的幸福。可怜荧玉公主还没有心上人。本来秦公嬴渠梁是想要搓合她和景监的,但是没有成功,景监不当荧玉是女孩,荧玉也没有当景监是一个男人。走遍了周围的国家,荧玉信马由缰,竟然空空的回来,这一点很让国人诟病,嬴渠梁顶住了压力,没有嫁她。在此,嬴渠梁大感自己没有面子。这里面是有原因的,因为现在的秦国很穷,很弱,加上荧玉虽然……也算得上是漂亮,但问题在于她的那种美并不是东方六国的那种美,六国竟然没有一个国家为这位公主提亲,老姑独处,好凄凉啊!本来荧玉对此并不在意,这里主要是她还并不大,现在的荧玉也不过十八岁,芳华正艾,这种感情的事有的人三四十岁才开窍,可是现在荧玉不由张开了自己的心房,她忽然生出了能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也算好的心情,第一次,荧玉开始以一个女人的心理想男人了。
按下了小狐,荧玉道:“好了,不过一封信,写那么恶心,你好意思这样一直蹦么?”
小狐把信贴身收好,对朱夷吾道:“谢谢朱老板你了!” 朱夷吾笑了,但却牵动了脸上的伤,他抚住脸道:“公主太客气了!”小狐坐回马扎上,两腿并着,脸上闪着喜悦的红光道:“那朱老板你今后回东骑的吗?” 朱夷吾道:“君上现在封我做东骑国的外相!”小狐“呀”了一声道:“那也算不错了,你现在可是官了,那现在你是不是要与秦国接触?” 朱夷吾给封了外相的这个官,小狐理所当然的以为这是为了方便他使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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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九章:朱夷吾使周
“君上还没有使秦的意思,” 朱夷吾否定了这一点,然后他用一个商人的眼光从容的说道:“要我说,东骑与秦国,未必打得起来,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君上并没有意思要和秦国接触,本来什么事都没有,还不是大秦莫名其妙把四万兵马搬到了东骑的门口,如果东骑主动的向大秦进行接触,这太过于服软了,如果东骑做了什么错事,那还好说,但是从君上向秦国称臣服软以来,什么时候失了礼数,两国一直友好,这次的兴兵,错在秦,而不在东骑,所以这个头,东骑是绝对不会开的。”荧玉脸红了,无故的兴兵,是她哥哥的错,朱夷吾是一个秦人,却是跑到了东骑当官,在这里不得不提的是,朱夷吾本来在秦国做的好好的,但却是没有办法,给逼得出了东骑,这让荧玉觉得秦国有点对不起朱夷吾。
小狐却是没有这个心理负担,道:“那你是要回东骑吗?” 朱夷吾是人精,一听就听出来了,过去北信君不在东骑,那也没有什么,但是现在北信君回来了,他也给小狐写信了,自然而然的,小狐想要回信给朱夷吾带回去。测试文字水印9。这一点朱夷吾当然是接受的了,不过他却不能不考虑后果,只能推辞道:“请公主恕罪,我暂时还回不了东骑,君上这次有一个命令给我,要我出使周室,为君上讨封?”小狐笑着说道:“什么封?他又经升官了?” 朱夷吾不由感觉到好笑,说道:“君上已经是一国之主,还用升什么官,此行是因为君上讨伐了禺支贼,同时还灭杀了一些过去袭击过周室的部族,自然要向周室讨个封号,现在的君上是男君,但我东骑国也并不是一般的小国,自然要有符合身份地位的显爵。”
小狐有点失望,道:“这个臭贼,他的权位怎么升得这么快,又要讨封,他还想要封什么呢?” 朱夷吾道:“女相的意思是讨一个伯爵位,当是没有问题的!”见小狐伤心,朱夷吾道:“公主也不要太过于伤心,侯嬴十日之内就会到达这里,到了时候,就会和公主会面,自然,也就可以替公主带信了。”小狐道:“那就这样吧,对了,那坏蛋要你给我带的东西呢?”
朱夷吾忙着叫人拿来,可惜有些水果都破碎了,其中有一个木桶的酒还在渗漏,不过一些的美玉还是很多的,其中有一条白玉的腰带,很得小狐的心,甚至还有一枚北信君及时令人打制的戒指,上面镶着一颗红色的宝石。测试文字水印5。小狐留下了腰带,转手把戒指给了荧玉。最得小狐心的,是一盒禺支香,里面豆大的香自然而然的发出香甜的味道,这是上好做容臭的香,小狐高兴的跳了起来。但这还不是北信君给她的全部,朱夷吾道:“还有一件珍品呢。”
小狐道:“是什么?”朱夷吾挣扎着站了起来,道:“在外面。”
那是一匹马,一匹祈连山的天马,一匹淡金色的阿哈尔捷金马。这是雪莉公主的马,但北信君毫不客气的把这匹马夺了下来,做为给小狐的礼物。一开始,这匹马给披上了马毡,所以看不出来,当毡布一揭开,这匹高头大马就露出来了,它那天生的神骏之气立时让周围的马都倒退低首。小狐一惊,继而一呆,她上前,但那马立时打了一个响鼻儿,显然,它不想接受别的人骑乘!朱夷吾摇了摇头,道:“这匹马有一个故主,想来公主也是知道,好马识主,公主要想征服它,当要一些时间,君上知道公主在秦国一定很闷,君上就想了这个法子,可以让公主转移一下精神,还有,君上会在秦国开一个大型的跑马场,公主到时可以在秦国赌马玩。测试文字水印3。君上说了,在短时间里,这种马是不会进入秦国的,所以如果公主把这匹马驯服,那早一天驯服,公主就可以早一天发财,此马之神骏非同寻常,跑起来就如同风一样。”
小狐自信十足道:“我会驯服它的!对了,它的前一个主人是谁?”
朱夷吾没有回答小狐的这个问题,想要回避那太简单了,很快的,朱夷吾完成了向小狐公主的告别仪试,他放下了一切,前往了周王室。
洛阳,周平王东迁之后的都城。恰好就在秦国都城阳以东,魏国都城安邑以西,南靠华山。北临洛水。后世经历千年风霜。历十三个王朝。是中华民族的三大古都之一。
朱夷吾虽然是一个商人,但他只是一个人商,他的生意决定了他在秦国也许是到处都走遍了,但是他的确是从来没有到过周的王都。测试文字水印2。在他的印象里,作为周王室经营了几百年的王都,至少不应该比栎阳更为破烂,起码也应该达到雍城的级别。然而,当朱夷吾驱乘着青铜轺车从已然荒芜地车马大道上慢慢走进这座传说中藏有代表了天下九州的九鼎重城之时,却是被吓了一跳。在路边,微风轻过,农人们漫不经心的种着田地,他们甚至很少用牛马,大多可以见三五个人背拉着石犁等农具在地上耕耘着,一些太累了的农人斜倚在树下,对风吹凉。他们见到了朱夷吾的车队,也是懒懒的扫了一眼,从不专注,似乎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是和他们没有半点关系的。只有几个在田梗边上玩闹的小孩子给这古都的郊外添了少许的生气。很难想象,这里就是昔日天下诸侯车马竟流的古都大道。
昔日六丈余宽的夯土大道竟萎缩得只剩下轮辐之宽,连道边高大的迎送亭也淹没在摇曳的荒草之中。当到达了洛阳城的时候,朱夷吾更是几乎不相信,眼前的城池竟会是洛阳!
苍老的洛阳城象一座土城一般蜷缩在洛水北岸,低矮的城墙虽然不似栎阳那般涂抹成全黑,但常年的日晒雨淋使得黄土烧制地城墙砖竟然布满了风化后裸露的坑洞,破旧的城门箭楼上虽然还站着几个守军,但那面“周”字大旗却是已经退色了,只怕是已经在那不到两丈来高地旗杆上悬挂了经年。测试文字水印1。当朱夷吾从遥远的地方感到王权的光环已经消失时,他无论如何想不到古老的王权圣地也会如此的衰颓破败。眼前的洛阳,骤然之间打碎了他一个美丽的梦幻,顿时觉得空落落的。东门外地官道原本是通衢枢纽,周室强盛时车马竟日川流,商贾如云,贩夫如织。如今却是车骑寥落。
一队齐国的商旅慢腾腾的过来,朱夷吾使人去问了一下,今年正月以来,来洛阳贸易的商队竟然不足三十支,赫然是每月只有四五支商队。按下心头的思绪,朱夷吾忽然感觉到了可笑,就是这个破落的周室,曾经是天下的共主!就算是现在,北信君要讨封,也还是要周王室承认的。测试文字水印7。在城门外,朱夷吾换上了东骑的官衣,他现在是官了,自然要穿官服。
东骑国的官衣讲究不大,低级官吏通常都是穿灰袍,中级的是黑袍,还有高级的,是镶边的袍子,并且会有一些织纹。朱夷吾把头发结成了一条粗辫,然后将发尾用一块玉石藏于其中,包扎系好,身上是东骑国蓝色的布衣,外间加了一袭的黑袍子,在袍子上,织就了凤凰纹鸟图,忽然他拿着国书节杖,出于礼貌的步行入城。这让守城的士兵有点侧目,现在的天下,谁还给周王室这个待遇?来就进了,谁还会下车步行?
在城门处候等了大半天,朱夷吾才等到了城门令,这时,一切才可以继续。那城门令开始有点发呆,然后就是感动,或者叫激动,天知道那是什么,但他的动作的确是快了很多,因为没过一会儿,就见到王室派出人来了。只见一老者一中年身着周室袍服,摆了香案在城门之后,特地迎接朱夷吾。老者颤颤巍巍端着一爵水酒,当先上前道:“呵呵!久不见它国之使,老夫在此,请问北信男的安好!”朱夷吾接过酒道:“我本鄙人,不识礼仪,蒙君上厚爱方得此使位,朱夷吾行止如有错失,请长者勿以为怪,在此代我君上谢过老人家问候。测试文字水印1。”
饮了接风酒,当下这便安排朱夷吾一行人入住国驿馆安歇,准备翌日觐见周天子。
这座国驿馆冷清得象座破庙,蛛网尘封,满院荒草。好容易找到一个白发苍苍步履蹒跚的老吏,不管来人说什么他都听不见,只是自顾嘶哑着苍老的嗓子高声道:“上大夫,樊余。他管事儿。” 这个樊余上大夫的名字,连朱夷吾也是知道的。就是这个樊余,三次以机智的说辞,斡旋化解了魏国、楚国、齐国觊觎洛阳的危机。住下之后,朱夷吾理所当然的去见这位能干的智者樊余,此人大才,又当盛年,曾有多国请聘于他,但他都宁可死守着这日残余夕的周王室,就是不忍弃离,此忠义更是让他的人格竞添了一层魅力。
朱夷吾的到访让樊余很是惊喜,洛阳王室竟有使臣来访,说明天下还有诸侯记得天子,岂非大大的好事?当然,从理论上说,东骑国并不是周封的天子,但是东骑国的北信君却是天子承认的男爵。测试文字水印2。在这一点上,东骑也算是周的名义属国。真正让樊余感动的是,当初只是漫不经心,胡乱的拿着印章盖下去,造了一个所谓的北信男君。这一点周王室自己都忘了,同样,他们觉得东骑国也当是忘了,吃奶的孩子长大了,谁还记得奶娘?北信君既然给封了君,那也竟是够了,再说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魏国牵的头,魏使拿来了请封的诰令,周王室照本宣科,仅此而已,北信君就算是感谢,也当是魏王,关周天子JB屁事!可是,现在这个北信君并没有忘记周王室,他还是派出了使者来朝周,这种姿态让樊余心里和吃了蜜一样甜,在老太师前往迎接朱夷吾的时候,他就跟过去看了。
一开始的时候,樊余很郁闷,看得出来,东骑国虽然来朝,但他们显然有着他们自己的一套,他们也不遵守周礼,更不讲什么礼仪,朱夷吾自己就说了,“我本鄙人”然后再说他“不识礼仪”,周王室以礼制天下,但东骑人的这个使者上来就说种种给自己铺陈好的借口。测试文字水印7。
可是没有想到,这才一转身,朱夷吾又来了,这表明对方对周王室还是有恭敬之心的。
想开了也就没有什么了,首先,现在的天下,礼乐崩坏,谁还一个劲儿的讲礼呢?再说周礼的确是有很多大而无当的东西,它的中心是针对贵族,也就是说这是一套只有贵族才可以真正消受的东西,平民是不可能全面进行的,全遵周礼,结一个婚就可以破产,家里死一个人就可以让你后悔死得不是你!因为结婚有一个人和你一起分摊债务,但死了人,那全部的担子都压在了你的身上,试问谁受得了?所以对于礼乐的崩坏,樊余觉得自己实在不该较真。因为他是一个真正有思想的智者。他当然知道,东骑国的事情。
一个白身人,莫名其妙,一下子就堀起来了,一年的时间就灭了义渠国,又在很短的时间里发达了起来,北信君更是出访于齐国寻贤访士,他表明了自己的治国思想,重法、墨、兵,而轻于儒。测试文字水印2。但他成功的建立了自己的国家制度,在樊余听到的话里他有一个感觉,东骑是一个非常富庶的地方,这个国家在北信君灭了义渠之后,就一力的兴商重商,这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这个国家似乎有着用不完的钱。困扰天下国家货币不足的情况竟然从没有发生过,这让樊余心里活泛开了,也许可以利用一下东骑国,看看这个国家是怎么走向强大的,毕竟,一直以来樊余都在想着振兴周室,可是这却是不可能,但既然北信君可以成功的做到在短短的时间里缔造奇迹,那么周王室的再兴也未必没有机会,有了东骑的这个例子,当是可以借鉴一二。
在这种情况下,樊余热诚的安置朱夷吾入内,虽然他极力的想要大方,但是可惜还是不足,穷啊,他只能找到一些周王室的陈年老酒拿出,再配上一些珍藏的鹿肉,放上几碗参着韭菜的楚国的香稻米,勉强算是凑合了。朱夷吾没有和他客气,东骑人都是这样,不讲客气。再说朱夷吾自己也拿出了很多的礼品,比如说一整条腌好的牛腿,一竹筒子东骑蒸酿的苦茶,一把东骑打造的长弧刀,还有一坛东骑葡萄酒。这些东骑并不是很值钱,但那是对东骑说的,放在六国里,那可是地地道道的高价,黑心的东骑商人和其它国家同样的商人把这些东西的价格总是定得高高的,以此从六国赚取大量的外汇。所以朱夷吾觉得自己是绝对绝对绝对加万分的对得起樊余,钱花了这么多,东西也送了这么多,吃点喝点算个啥?
樊余也是很高兴,没想到不守礼还有不守礼的好处,看着朱夷吾吃的这么开心,他也开心。当然,不是说樊余不心痛自己的花费,但正如朱夷吾的心安理得,他也觉得自己收到的礼物大于他所付出的,这顿饭请得是值得的,而且朱夷吾吃的开心,他也开心,这饭怎么说也不是朱夷吾一个人吃的,所以他也开开心心的吃了,一连吃了两碗韭菜饭。
吃完了,樊余拍着肚子说道:“贵使能来,让樊余不胜欣慰,看着贵使的这胃口,樊余的食量也上来了,不瞒贵使,樊余一向一餐一碗,这一下子吃了两碗,还要托贵使的福呢!”朱夷吾一脸的惋惜,道:“上大夫太薄待于己了,这一碗何其小,上大夫一餐只食一碗,却是不美,我一顿通常都是吃两到三碗的,我家君上说了,一个真正的贵族一日当有六食!似上大夫这样少的食量,最好六食。” 樊余问道:“一日六食,何其多也?却不知是哪六食?”朱夷吾放下了铜盘,喝了口酒道:“君上说一人当有三大中餐,为早、中、晚三餐,有六小餐,当是上午、下午和半夜!” 樊余好奇道:“东骑国所有的人都是一日六餐吗?”
朱夷吾笑着说道:“这怎么可能,但一日三餐,却是再正常不过了!” 樊余不由深感佩服,贵族一日三餐是很容易的,但是平民呢?也吃的起三餐?这东骑得多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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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章:朱夷吾的第一次外交
收了盘盏,樊余让人换了酒,这是兑了水的酒。在古时,往酒里面兑水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这里面有两个原因,一个是酒的味道差,二是有时酒并不是喝的,而是代替了茶的作用,用来清口的。有的时候,一些劣酒味道太差了,所以根本不堪下咽,在这样的情况下,兑入了水,反而可以喝,这当真是一个无奈的法子。用淡酒漱过了口,樊余和朱夷吾把酒水吐在了侍女俸上的铜盂里,随后,侍女抱着铜盂转身退下。
微风徐徐下,黄昏降临了。一个新的女孩出现,她的姿色一般到了极点,但手却极巧,把古琴放好,将琴弦紧了紧,开始弹奏。音乐在中国的发展到达战国的时候已经很久远了,其音之多,曲乐之长,一点也不下于后世西人的交响乐。和交响乐一个作用,这是一种长时间倾听的乐曲,比如说琴,琴音的最大特点就是低缓而富于回味,让人能细细品读。也许你听琴音会觉得很闷,平淡无奇,但如果静下心来,长时间的倾听,你就会觉得,琴声最大的特点就是让你感觉不到音乐。古人的音乐是讲究天人合一的,又有“大音希声”的说法,这个说法的最好解释有两个,一是感觉到音乐但听不到声音,这自然是大音希声,还有一个就是听音乐感觉和没有听一样,这同样是把音乐彻底融入到了自身周边的环境里。测试文字水印4。
比如现在有些人喜欢在工作的时候,听音乐,并且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又如医生在动手术的时候,也放一些音乐,都是这个道理。但在战国的时候,古人已经发现到了这一点。可以说,中国人的音乐是最伟大并渊博的。可惜的是,关于中国的古乐,研究多的是日本人、韩国人,独不是中国人。很多中国所谓的大片里,什么服装师、音乐师都请日本的。就是因为,对于我们的古文化,日本人反而比我们中国人知道关注的多。
点起了一炉松香,这个长相平平的女孩开始拔动琴弦。古琴曲在这个时代并不麻烦,讲的是一种韵味,一根弦的拨动,那发出的颤音,才是最动人心弦的。朱夷吾听着听着,不说神清气爽吧,但却也是打十万八千根毛孔里透着轻松与惬意。测试文字水印3。忽然,朱夷吾的心念一动,说道:“今天迎我等的那位老人家是谁?” 樊余微微一笑,道:“那是太师颜率。”
朱夷吾再叹,然后说道:“实不相瞒,我朱夷吾过去只是一个商人,蒙君上不弃,以我为官,见到了太师我都不知道,失礼到家了……” 樊余却是眼前一亮,他发现了两点,第一个,那就是这个朱夷吾是说实话,他真的不大精通礼节的,所以他才会直将着说出来。第二个就是,北信君竟然会任用这样一个商人为官。虽然现在的天下,商人有一定的地位,但并不是说,商人就可以得到十足的尊敬,如果朱夷吾是一个大商,那还好说,财力摆在那里,北信君对他礼遇三分也是正常的,让他做官也有看重他的人脉和财富因素,但是……这个朱夷吾本就是一个平平常常普普通通的人,可以说是北信君破格的提拔与重用他。这说明了北信君是一个任人用官,不拘一格的人物。当然,这也是有隐情的,比如说北信君手下并没有其它合适的人……如果樊余这想想,那么恭喜他,牛B诈对了,但是樊余并不知道,所以他想的是,北信君是一个任人用事,不讲出身门第的人,如此,东骑国才会这么样的强大起来。测试文字水印3。一念至此,樊余道:“北信男任尔为使,自有其独到之处,天下谁人不知,北信君一年灭义渠,三年城郭兴,其人大才,此举岂无他意?”
朱夷吾更是开心了,浑身上下如同刚刚马杀鸡了一样,说道:“上大夫就不要笑我了!”
樊余正好也就说道:“贵使此来,主要当为何事焉?”朱夷吾忙道:“不敢欺瞒上大夫,”他拿出了随身的一只竹筒,打开来,里面是一纸卷,铺展在已经擦得发亮的几案上,一张简陋的地图就出现了,虽然简陋,但也算得上不错了,至少不比樊余挂在自己屏风上的那副差。朱夷吾手指点点道:“这是我东骑国,这里都是我们东骑的国土……”朱夷吾没有把禺支国祈连山划进去,而是止步到朐衍为止,饶是如此,这个范围也不小了,至少樊余是惊讶了起来,虽说北信君灭义渠,但怎么也是想不到,真实的情况下,东骑的国土已经这么大了。测试文字水印7。
而且,和东胡楼烦国等是大不同啊大不同,东骑国向齐国取经,是采取法治国家的,国中也有农事,并且非在小数,可以说是一个非常富庶的国度,分辩中原文明与戎胡的最大区别,不是别的,就是看有没有钱,是不是定居,东骑是当然的定居,有钱更是再明显不过了,和那些戎胡是决然不同的,仅从北信君派出了朱夷吾向周王室纳贡请封就可见于一斑了。
樊余摸着自己下巴上并不长突的胡须说道:“了不起,北信君白手兴家,短短几年里,竟然已经有了这份诺大的家业……真是让人奇想不到哇……”说到了这里,樊余道:“如果樊余没有猜错,贵使此来,莫不是要我们做一个中间?好让秦国退兵?”关于秦国陈大军于渭南泾河,已经是人所共知,毕竟这是一个战国时代,秦国一下子出动了这么多的大军,最为敏感的其实并不是东骑国,反而是魏国,在嬴虔大军调动的时候,龙贾都停了长城的建筑,那些从事于工的士兵再度拿起了武器,守在城后,生怕秦国是声东击西,实际上还是要打魏国。测试文字水印5。故而,这件事情,樊余也是耳熟能详。可是这一回,樊余却是错了。
朱夷吾只是淡淡的一笑,不要觉得商人一定是猥琐的样子,商人争利,但并不是说,商人就猥琐,一般的大商都有一种国王的气度,当然,在儒家独大后,商人没有了这种气度,可现在是战国,商人还是很有风度的,他们本就是往来公卿,自然有他们独特的风骨。朱夷吾步入大商之流很短,但不同的是,他是有主子的,他的主子就是北信君,他的靠山就是东骑国,这让他有了一份十足的信心,自然是气度不凡了。就在樊余的惊讶中,听朱夷吾平和的口气说道:“上大夫多虑了,秦国虽然陈兵于边,但我国却并不怕他们!”
虽然秦国是不怎么样啦,但也是和魏国死磕经年的大国,国家的战斗力还是很强的,朱夷吾这样说,不由得真是出了樊余的意料之外,从这一个侧面也可以表露出东骑国的强大战斗力,没有自保的战斗力,朱夷吾谈和信心?在这里,不得不说,如果秦国的粮秣充足,兵源广扩,那自是无话可说,纵朱夷吾再怎么相信北信君,也是会害怕。测试文字水印3。可是……朱夷吾见樊余不信的样子说道:“上大夫不相信么?” 樊余也道:“难道说,东骑国已经强大到了不惧于秦国的地步?”朱夷吾摇摇头,然后说道:“上大夫有心听朱夷吾之言么?”
樊余坐正了身子,道:“正是要请教。”朱夷吾笑了一下说道:“秦国不会向我东骑开战,此因有四!其一也,秦国才刚刚回复了一点点的元气,新法刚刚开始变新,值此动荡之际兴兵动武,胜不好说,但一俟败了,那国中立时动荡,新法也将受到牵连怀疑,所以,不出朱某之所料,秦国最后必然会要收兵;其二,秦国回复国力的粮还是向大周借的,这粮还清了吗?只怕未必吧!债还没有清,秦国就要和东骑国动武,一旦陷入长期大战,则秦国再无能力还粮,国府信用荡然无存;其三,我东骑国的战斗力非同小可,昔日方以百骑破灭整个义渠国,其一年灭亡义渠,岂是等闲胡说的?秦国能在我东骑国上花费几多的兵力?现在的这批军士一俟死伤过重,会产生何种变故,想必秦公也不想要吧?最后一点,我东骑的北信男君,英明神武,从前就有一力搏三百之美名,又有一年灭义渠之战绩!试问此等才能,天下间几人能有?秦国趁我君上不在之时发兵,可是没有想到,在他们刚刚发兵的时候,我国君就回到了国中,现在更是亲身前往前线坐镇于前,秦国如果想要发兵攻打我东骑,那就要问问是不是有可以抗衡我北信君这样智勇双全的绝世将领。测试文字水印6。”
说完了一切,朱夷吾缓了一口气,微笑着说道:“有此四者,秦国图自取辱也!”
虽然朱夷吾说的樊余心服口服,但樊余还是不想放弃,道:“可兵事无常,虽然秦国如贵使所言,的确没有可能真正的出兵,这仗,也未必真的就打起来,但是话说回来了,万一的话,还是有可能会打,如果能消弥于兵祸,那岂不是一件好事?就我所知,东骑国虽立国时短,但对秦国一向恭敬,由此可以证明东骑怕也是不想打这一仗的吧?当然了,此次的事端的确是秦国的不对,不如就由天子坐个中间,调节一下,秦人才我大周借粮,想来这个面子还是会给我们的!”朱夷吾想了想,道:“上大夫说的话对,如果真的给双方一个台阶下,那自然是好,我东骑一向爱好世界和平,不喜欢刀兵之战,如果不是这个世道太乱了,早就放马于野,收兵于库了。测试文字水印6。”这是绝绝对对的谎话,但问题是……樊余竟然还真的相信了。
“既然如此,我自当秉明天子,放心,此事包在樊余身上!” 幸好樊余是一个老贵族了,如果不是的话,他只怕要把胸脯拍得“嘭嘭”响来证明自己了。之后樊余问道:“如此说来,贵使此来,只是为了朝贡?”朱夷吾这才说出真实来意,笑道:“不是的,上大夫请看,这里,对,这里,这是禺支国,实不相瞒,自打我北信君立国之后,屡屡受到小国的骚扰,君上不胜其烦,后来忍无可忍,总不能见着自己的子民受罪吧,故而于去前发兵远征,万幸的是,其国虽不知礼数,野蛮粗鄙,但并非是勇武好战,其国战力平平,士兵如同野人,君上一战而胜之,最后大破其国,逼其认罪,同时,还有一些‘八戎’余孽,也让君上一一斩杀。测试文字水印5。现在禺支国已经亡国,代替的是君上扶住的野人,分其为数个小国,其中,姜国、唐国……哦,此二国是自立的小戎国,东施效颦罢了,他们投向了我东骑,以我东骑这宗主国,此战,我国君大展神威,杀敌无数,乃近百年无人可及之壮举也!不过那些戎狄小国,国弱民鄙,如果我东骑妄自称霸,徒取自辱也,为我君上不取,只是现今,我东骑也算一方大邦,虽不及秦、楚、燕、韩、赵、魏、齐此大国。但也不至于不如宋、鲁、卫、蔡、薛之类的小国,这个……男爵之尊么……这个……这个……嘿嘿……”
朱夷吾手舞足蹈说了半天,到了最后,才流露出他商人的本性,把其奸滑的一面露出了来。但这反而让樊余倍感亲切,这样的本性流露,才算是恰当。当朱夷吾说完,樊余想了想,笑道:“以北信君今时今日的地位,再为男爵,的确是委屈了北信君,此点我亦当会向天子明说,这样好了,我们明日一起进宫见驾,贵使可有疑虑么?”朱夷吾大喜,没想到事情这么容易,其实一想也就坦然了,这件事情本来就很容易,东骑国又会做人,加上现在是礼乐崩坏的时代,谁还在意东骑国的正规与不正规,说到正规,当年的吴国兴起,根本就不是周天子册封承认的诸侯,可吴国不是照样自大尊王,周天子还不是一样的承认么?人家国家军队势力摆在那里,不承认也是不行的。测试文字水印3。这就好像一开始天下都瞧不起楚国,但楚国默不做声,最后积聚实力,一下子成了东方诸国害怕的庞大强国,在齐桓公姜小白最强大的时候,会盟了大批的诸侯,最后居然不敢和楚国开战!周天子又能如何?
所以,现在东骑国既然有了实力,有了力量,又亲自派出了人到周王室来,那天子怎么说也是要给面子的。现在的周天子就是这样,要知情识趣一点。说白了,东骑来朝周,那是给周面子,周收下这个面子,是皆大欢喜,如果周不接受这个面子,万一哪天东骑和当年的犬戎一样的杀过来,那周王室的面子往哪里放?好人不做当恶人?周王室可还不至于那么没有头脑。故而,樊余一口就应下了这件事,在樊余的心理,这本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特别是他看了,东骑人拿来的东西还真是不错,虽然谈不上粮谷无数,皮货无穷,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但是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却是层出不穷,装了十多辆大车。东骑本就是一个小玩意不断的国家,美酒,肉食,骨器,玉器,石器,还有一些生活物品,比如说腰带,皮靴,手套,钱包,小刀小剑,这些足可以满足周王室的面子与虚荣了。
“不知……我真是不懂礼呀……”朱夷吾再度叹惜了一声道:“不知我要什么时候见天子?” 樊余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这当真是少见,就听他道:“这个么……辰时吧!”
朱夷吾微微一怔,辰时?相当于现在的八九点钟。不要觉得奇怪,在古时,一般的人都是五六点鸡叫就起来了,而辰时,无疑是太懒散了。不过微微一想也就习惯了,比如说东骑国,在东骑,就是辰时三刻上班的,北信君本人当然不是一个懒人,他一向起来的很早,甚至可以说,除了在女人的肚皮上,北信君是一个不喜欢睡觉的男人,他总是觉得,睡觉浪费时间。但对于臣子,北信君却是表现出了大度。他认为,一个人刚刚睁开眼睛的时候,神迷智昏,根本不能做事办工,要是硬挺着工作,反而不美,会出差错,在这个前提下,北信君就定下了自己手下的文臣们于辰时三刻上班的命令。在这种充足的时间下,文臣们可以轻轻松松的在起床前和自己的夫人再打一炮,然后穿衣,洗漱吃饭,甚至可以再解个大便,然后优哉游哉的上班去。想到此处,朱夷吾收敛了笑,平静如常的说道:“既然如此,明日辰时,我再来打扰上大夫好了!”
樊余这才恢复正常,笑着道:“如此,樊余送贵使一步!”说着,两个人一并身起,相互谦让的出了府门。一直看着朱夷吾离去,樊余才带着喜笑……又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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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一章:朝见周天子
樊余当然不会是无缘无故的离开家宅,他去的是太师颜率的府上。虽然周还是名义上做为一个国家存在,但由于周本身表现出的颓势,诸臣罢工,或者说另谋它就,或者说回去种自己的田去了,所以现在洛阳王室之政务,惟有太师颜率和樊余照拂,这也是朱夷吾到了洛阳,摆出了使臣的样子,可也就是这两人出面。其中樊余还好,但是太师颜率……身体却是不行了,当樊余进入到太师的府后,才发现,仅仅是今天下午的那一会儿,这为太师的眼疾又犯了,眼泪流得到处都是,好不容易止住了,但又粘成了糊子把眼睛都糊住了,竟然不能视物,这德性,自然是再也不能出面了,于是两人相议一番,樊余便告而回了。
不过话说回来了,虽然太师的眼睛病了,但是他和樊余谈的还是很开心的,其关键就在于……插手秦国与东骑的事。多久了,多久了周王室可以再长袖舞于两国之间。从前周王室如果这样做,自取其辱也,但是现在不同了。秦国毕竟是向周借了粮的,债主的身份好说话呀,一旦周王室把这件事谈成了,那么不消说的,其国势自然可以再次大放异彩。测试文字水印8。现在的周王室要的并不是什么天子之位,能如同诸侯一样,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也尽可算够了。
早上,朱夷吾睡觉睡到了自然醒,然后美孜孜的吃了一顿早饭,由于考虑到要朝见周天子,所以生怕紧张,朱夷吾捧着便桶美美的拉了一泡米田共,感觉除了早饭吃的东西之外,肚子里再无余物,这才放心,用心的把膀胱里最后的水分泌出来,终于轻轻松松的穿衣打扮。
果然是辰时,还是末期,那位上大夫樊余这才不急不缓的来了,说请朱夷吾用早膳,但朱夷吾已经吃过了,于是小小的再用了一点,算是陪着樊余看他吃了。算一下,只怕那位天子是巳时才会起醒的。一切就毕,两人这才带着贡品各乘各的轺车向王城而去。
洛阳王城是洛阳城中天子的宫殿区域。当人们在洛阳之外说“洛阳王城”,指的是整个洛阳;走进洛阳说“王城”,那便是天**殿区域了。洛阳的天**殿有着大商风格的红墙,这是一座完整的城内城。测试文字水印1。虽然红墙已经是斑驳脱落,绿瓦也已经是苍苔满目,只不过地面上巨大的白玉方砖已经碎裂凹陷,长时间没有修缮,而且一些边角方砖缝隙间也是长出了荒草。但那连绵的宫殿群落在阳光下依然闪烁着扑朔迷离的灿烂,在无限的苍凉冷清中透出昔日的无上高贵。目下快到巳时,王城中央的大门还紧闭着,高大深邃的的门洞外站着一排无精打采的红衣甲士,手中的青铜斧钺显得笨重而陈旧。看见两辆轺车辚辚驶来,甲士们便轧轧推开厚重的王城大门,没有任何盘查询问,轺车便淹没进深邃的王城去了。
进入正殿广场,之见偌大的广场上排列放着九只象征天下九州的巨大铜鼎。鼎耳上鸟巢累累鸦雀飞旋。朝臣进出的鼎间大道上,同样是苍苔满地荒草摇摇。大道尽头,九级白玉阶上的正殿好似荒废了的古堡,透过永远敞开的殿门,依稀可见殿中巨大的青铜王座结满蛛网,时有蝙蝠在幽暗中无声的飞舞。昔日山呼朝拜的天子圣殿,弥漫着幽幽清冷和沉沉腐朽的死亡气息。唯一的声息,是从大殿东侧偏殿里传出的器乐之声。测试文字水印6。始终皱着眉头的朱夷吾,向朱夷吾招招手跳下车,便向东偏殿走来。
偏殿周围倒是一片整洁,没有苍苔荒草,几株合抱大树遮出一片阴凉。门口没有护卫,樊余也没有高声报号就走了进去。朱夷吾却是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偏殿是里外两间,中间隔着一道碧绿如玉的细纱。朱夷吾不自觉间一抬头,竟是惊讶得钉在了殿中挪动不得。
碧玉绿纱内竟然还点着几盏座灯,在户外明亮的阳光衬托下,显得一片昏黄,幽暗混沌。一个身穿绣金红衣长发披散胡须垂胸的庞大人物,斜躺在华贵的短榻上。显然,他便是王城的主人——姬扁。姬扁左右各有一名纱衣半裸的女子偎依着,她们随意在姬扁白泡泡的肉身上抚摸着,就像哄弄一个婴孩。姬扁睡眼朦胧,一动不动。还有几名纱衣透明的妙龄少女在轻歌曼舞,几乎是清晰可见的雪白肉体飘飘忽忽,无声的扭动着。编钟下的乐师们也似睡非睡,音乐节奏松缓,若断若续,飘渺得好像梦中游丝……
这一片艳丽侈糜,当真使朱夷吾目瞪口呆。测试文字水印9。一般来说,北信君是人所众知的好色,他走到哪儿,身边一定有着美女,并且在女色上,北信君的变态与无耻更是让人津津乐道。比如说北信君喜欢走后门,又如他喜好**,甚至他还吃人。其强奸次数更是人所共知。最引人注目的一次就是西海暴行!北信君在西海用尖刺的木棍穿插了三千多人的肛门,将其残杀,并且在人没有死的时候,北信君叫人摆出丰宴,美美的吃了一餐。由此可以知道北信君的变态与残忍都到了什么地步。但是……朱夷吾忽然感觉自己对比起来,还是更接受北信君的这种变态,因为在这种变态下,东骑国是强大的,而周王室……却是再明显不过了。
樊余却只是紧紧皱着眉头,向一名舞女招招手,舞女疲惫蹒跚的跌出了落地绿纱。
“几多时辰了?”樊余高声问。舞女伸了一番长长的细腰,打着哈欠昵声道:“三天三夜?外面呢?白天晚上?” 樊余眉毛猛跳,一把推开舞女,径直走了进去。这舞女被推,身子竟像棉花一样倒卧于宽大的门槛上,风儿吹起轻纱,漏出了脂玉般的大腿。测试文字水印8。除了朱夷吾偷瞄了一眼吞了一口口水,就再也没有一个人注意她,似乎连**也被无休止的醉死梦生淹没了。舞女一倒地,殿中所有的嫔妃乐师内侍舞女全都像中了魔法,一齐就地歪倒大睡,睡态百出,鼾声一片。一股酒肉引起发臭的口气弥漫在空气里,浑浊的无比。
樊余走进内殿,快步带起的清风使座灯昏黄的光焰摇晃起来。他“噗噗噗”迅速的吹灭了座灯,撩起了内殿门的绿纱,偏殿中便豁然显出了白日的亮光!樊余走到周天子姬扁的身侧,拱手高声道:“我王请起——”姬扁被惊醒,先是呓语两声不明的词句,然后揉着眼睛,再揉了揉自己的肚子,他可能努力想找自己的肚脐,但是可惜的是,他的肚子的脂肪却是不容他的手够着,最后只得放弃,歪着头,认出了自己的上大夫,这才哈出了一口浊气,然后略带着惊讶问道:“噢呀,上大夫啊,三更天如何进宫?”
“我王睁眼看看,都快到巳时了。测试文字水印1。”樊余指着窗外明媚艳丽的阳光高声道。
“是么?”大胖子天子惊讶的又揉揉眼睛,打了一声长长的重重的哈欠,摇头扮做了一副可爱的样子道:“怎么刚睡着天就亮了?噢——呀——上大夫呵,你有事?莫非又是列国开战?不就是把晋君给封成了端氏么,打就让人家打,与我等何干哪?” 樊余又好气又好笑,眼中流露出了爱恨交加的样子,的确,由于当今的天子姬扁过胖,而变得很可爱,这么说当然不敬,但就是如此,所以在樊余的心里,不自觉的把这个大胖子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样照顾,听这种不明智的话,樊余更是要说了:“我王,如果我大周再不振作,就……”
大胖子天子捂着耳朵……他的耳朵很大,典型的招风耳,但肉肉的,十分好玩,道:“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啊我不听……” 樊余气得没办法,等姬扁把手放下来了,之后,他才上前说道:“不是打仗……”姬扁不等他把话说完就笑道:“不打仗好,不打仗好,玩,玩……”
樊余叹了口气道:“是东骑国北信男君前来纳贡请封的!”姬扁停止那摇头晃脑的样子,大胖头顿住,虽然胖却并不小的眼睛眨了眨,道:“东骑国?北信男君?纳贡?请封?”
他把这几个字分开说,这是因为他实是无法把这几个字联想到一块儿去。测试文字水印2。东骑国是什么国,他不是很清楚,北信君是什么君,他也忘了。纳贡,那是很久的事情了,至少他在位的时候没遇到过几次,而请封?一般都是一些大国的使者或是什么官员来让周天子盖章的,完全就是命令口气,而他也是老老实实的发挥自己印章的作用,从来不在这上面和大诸侯们犯刺儿,他也犯不起,可是现在……一下子,这都联到了一起。联到了一起就是说,一个东骑国的北信君向大周纳贡来了,并且是要请封,这说来好笑,但就是如此。
一些过气的女明星往往在自己发红的时候抱怨自己一天到晚的要给人签名,但是当自己星光稀薄,走大马路上都没有人白看一眼的时候,那份心情是什么样子呢?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一个狂热的追求仰慕者,要您签名,那又是一个什么心情?“东骑北信君?” 樊余道:“我王忘了,就是魏王派人来替东骑王请封的那一次!”“原来是那一次!”姬扁笑了,但是他虽这样说,可是还是没有弄明白这个东骑国到底是什么国,这个北信君又是自己什么时候封出去的!不过大人物都是会演戏的,该要演戏的时候,就是要这样。测试文字水印3。
很快的,一切进入正提!姬扁很高兴,为了振奋他的精神,他还叫来了一个掌舍下人,替自己端来了一个铜盆,那里面全都是从井里打出来的水,冰凉的,一下子就让这个大胖子完全的清醒了过来,然后他伸出了手,在两个人的帮助下,大胖子周天子这才从自己的位子上起来,整个人圆球似的落在了地上,虽然胖成了这副德性,但是他还是可以走路的,只是给人一种卡通的感觉。在朱夷吾的眼里,那就是一个大号的不倒翁似的人球走向了他。
不管这个大胖子怎么落魄,怎么卡通,怎么让人感觉好笑,可他毕竟是大周的天子,朱夷吾不敢失礼,虽然他不是一个懂礼的人,但是却还伏下了身子,恭恭敬敬的道:“东骑国使朱夷吾,拜见周王,周王万岁万岁万万岁!”周天子手如机器猫一样可爱的放在自己肚子上……他还是碰不到自己的肚脐,笑着道:“万岁?何其耳生也?你们东骑国在哪里呀?”
樊余忙着打开了地图,指引给了姬扁看。测试文字水印2。大胖子天子看过之后不由得咋舌,自己醉生梦死之间,莫名其妙的,不知不觉的,这世上竟然一下子就又多出了一个大大的大国?这世道是怎么回事?何以我大周日薄于西山,一日不如一日,而其它的地方,都如初升的朝阳,一下子就可以这样散发出万道的金光,就算姬扁已经很认清形势了,可是面对东骑国这样突然冒出来的国家,仍是有着一股说不出的酸意。他摇了摇头,叹气道:“北信君能干呀,了不起呀,这份才能,可以比得上文王武王了,哪像我这等摸样啊。”
文王和武王虽然在私德上极为的不堪,但是话说回来,两个人在心计谋算上,都是谋国之深的。一个鼓励生育,自己带头努力,一个人敢生百子!终于让西垂小国一下子兴旺了起来。测试文字水印8。另一个谋算阴毒,抓着商国大军不能即时回国的时机,会盟天下诸侯,伐商灭国,入主中原。一下子,周始由边垂之国,一跃成了中原地区的公认霸主,从而号令天下!称天子!那是何等的荣光与伟大!现在大胖子天子姬扁说北信君的才情和文王武王相并,这让朱夷吾大为感动,激动得热泪盈眶,匍匐在地高声呼道:“我王万岁——!”
樊余似乎看到了难得的机会,激动急切的道:“我王勿忧,北信君愤发惕厉,自强不息,白手兴家,三两年里,就有了这般诺大的成就。而我周室尚有三百里王畿,数十万老周国人,这些条件可比北信君的条件要好多了,只要我王学那北信君,惕厉自省,周室必当中兴!”
对樊余的劝谏激励,大胖子天子似乎没有任何感觉,悠悠的踱着大象腿似的小步子,摇头一叹,仿佛一个久经沧海的哲人一股沧桑之气油然而生,道:“上大夫啊,卿之苦心,我岂不知?然周室将亡,绝非人力所能挽回也。平王东迁,桓王中兴,又能如何?还不是一天不如一天?我周室自周公定礼,而以礼治天下,但是现在的战国却是以力治天下,此两者犹如冰炭不可同器。北信君兴国难道是他讲礼制得来的吗?还不是他武勇过人,一刀一剑打下来的。若仅仅是战国权贵摈弃礼制,周室尚有可为。然则,方今天下庶民也摈弃了礼制,礼崩乐坏,瓦釜雷鸣。民心即天心,此乃天亡周室,无可挽回也。武王伐纣,天下山呼,八百诸侯会于孟津,那是天心民心呵。今日周室,连王畿国人都纷纷逃亡于战国,以何为本振作中兴?况且,我周立于魏、韩之边,只怕我们还没有中兴起来,其国之大军已经杀了过来,若依了上大夫与列国争雄,只会灭得更快。不为而守,或可有百年苟安……上大夫,你以为我就不想中兴么?非不为也,是不能也。”
朱夷吾感到了深深的震撼。他本是一个普通的商人,见到了天子,其不如意是可想而知的,本以为为个昏庸的大胖子一定是个废物,却是不想,他看似人畜无害的猪样儿竟然是如此惊人的清醒。这个大胖子天子已经看透了周王室无可挽回的灭亡结局,却忍受着被世人蔑视指责的屈辱,默默守着祖先的宗庙社稷,苟延残喘的延续着随时可能熄灭的姬姓王族的香火。一瞬间,朱夷吾看到了至高无上的王族在穷途末路的无限凄凉,不禁长长的沉默,深深的同情这位可怜可悲的天子。
樊余默然良久,躬身一礼:“我王做如是想,臣下只有辞官去了。” 姬扁不以为意,反而弹动着萝卜粗的手指笑道:“正当如此。上大夫,找一个实力大国,去施展才干吧,无须守这座活坟墓了。我,不守不行。你,不守可也。去吧。” 樊余扑身拜倒,“臣家六世效忠王室,一朝离去,是为不忠,我王勿罪樊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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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二章:您罚我去吃屎
大胖子天子向前伸手,手没有肚子长,弯腰更是弯不下去,没有办法,只好用自己的肚子撞向樊余,最后总算是把樊余给“撞”起来了,道:“上大夫快快请起。六百多年来,周室素以仁厚待臣下诸侯,知天命而自安,何忍埋没天下英才?上大夫不怪罪王室,我就心安了。” 樊余感动的眼泪鼻涕一大把,两君臣说了一会儿体己的贴心的肉麻话,总算是让一切平静下来了,由此,才开始好进入正题!为此,大胖子天子还叫来了一个人。
可怜周礼治天下,设立百官,这么间诺大的宫里,当有大宰、小宰、宰夫、宫正、宫伯、膳夫、庖人、内饔、外饔、亨人、甸师、兽人、人中、鳖人、腊人、医师、食医、疾医、疡医下、兽医、酒正、酒人、浆人、凌人、笾人、醢人、醯人、盐人、幂人、宫人、掌舍、幕人、掌次、大府、玉府、内府、外府、司会、司书、职内、职岁、职币、司裘、掌皮、内宰内小、阍人等无数的官职从人,但现在寻个笔吏也是寻不到,最后叫来了一个下士,找来了笔墨,寻来了旧竹的简卷,由樊余亲笔为正,在这里不得不说一下。测试文字水印7。在魏王赐封北信君的时候,其方法不是很正规的,首先,封——当有地!而在当时,魏王只是口封了北信君“北信”两个字!这两个字的意思是,第一,北信君居于北,其二,魏王对之以礼,是希望北信君回之以“信”。当然,也不是说没有封地,什么封地,就是定阳公主的定阳一邑,那也是做做样子的,谁都知道,没多久,赵国就攻下了定阳,完成了从侧面威胁魏军的军事作战计划。
所以北信君的君号,是不怎么正规的。所以在这里就开始议论了,首先肯定的是,给北信君伯爵号。至于实封么,天子大笔一挥,就定为郁郅了,所以此后的一段时间里,史书把这个时期的刘羲称呼为郁郅伯!但就国号么,这里就出现了问题。不能不说明,东骑并不是一个国名,也就是说,北信君以东骑为号,但这个号的起因只能算成是部族名号。古代的部族号不是不可以做国号,比如徐国就是徐姓,再如现在的赵国,魏国,都是其以国姓为之的。测试文字水印1。
由于周封天下,所以这个东骑国叫什么,最好还是由周和东骑达成协议。这玩意北信君之前可没有说什么,所以朱夷吾也不好胡乱的答应。万一惹怒了北信君,那可不好。第一次办事就办砸了,他朱夷吾的日子岂不是到头了?所以还是要慎重。而且朱夷吾就算是一个商人,也是切切实实的感觉到,东骑国如果还是叫这个名字,也的确是有些不开化的味道。不是说附庸风雅,但这文明还是要讲的么?所以要有一个明确的国号。在这里,樊余别有用心的给出了一个号,刘,刘国,在春秋历史上的的确确存在的。春秋时期姬姓国。刘国故城位于河南偃师市缑氏镇西南。《左传》《国语》等史籍记载,刘国自康公、定公、献化、文公、桓公五世,相继为王室卿士。刘康公为周顷王的小儿子,是周匡王和周定王的同母兄弟,食采于刘,约于前五百九十九年前后建立刘国。刘国诸公,在朝总揽百官,出外号令诸侯,地位显赫。《左传·哀公三年》载,刘氏与晋国的范氏世为婚姻。测试文字水印6。春秋末年,晋国赵、魏、韩三家灭范氏和知氏,支持范氏的周王室受到三晋的责难,当朝卿士刘文公也难免受到牵连。刘国事迹自鲁定公八年以后已无记载。据一些专家们的推测,刘国灭亡的时间当在战国初年的周贞定王时期。
在这里为什么说樊余是别有用心呢?因为刘国是一向是支持周王室的,如果北信君同意使用了这个名号,就会若有若无的向外人透露一个信息,那就是他是赞同刘国的,通过对刘国的赞同,说明他是一个尊王的人,也就是说,以后谁人再想要欺负一下周,就要考虑一下北信君的态度,但是这一切在东骑国强大之后才有效,樊余是很看好北信君的,既然北信君可以在短短的时间里振兴起了东骑国,那么继续强大下去,也是可能的,得到一个强国的态度,这一点非常重要。似樊余这类的人精就是如此,他们在政治上的算计谁都比不了。
不过东骑从此叫刘国,未免有些食前人之牙慧,朱夷吾觉得一向才情万丈的北信君虽然姓刘,但未必会接受这个国号,不过朱夷吾也不好当众拒绝,他表示自己可以留下这个名号,到时北信君同意了,就袭承这个号。测试文字水印6。所以朱夷吾认为,最好的方法是多定选几个国号让北信君去挑。如果是在从前,这无疑是对王室的大不敬,一棒子打出来也是正常。但现在却是大不同啊大不同。现在的周王室封赐别人已经很少很少了,能有这个机会多过过瘾,却是何乐不为,这种有事干的感觉太好了,周天子觉得很开心,正好可以一展所学。于是再度议论开来,在这个时候,无意间的,他们说到了东骑国与秦国的对立!
“什么?”姬扁大吃一惊,这个胖子脸上的肥肉都晃了起来:“你说秦国无端发兵前后七万兵临东骑国?你说东骑国以兵拒之?”在姬扁的慌乱中,知道事的樊余说话了:“我王放心,两边只是陈兵,还没有打起来。”姬扁摸着自己的胸,把身体放回大靠上去,道:“吓了我一跳,怎么这就又要打起来……没打起来……多久了?”问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睛转动了起来。测试文字水印3。朱夷吾忙说道:“秦国是二月突然发兵的,已经一个月了,现在我国君上为此也是难过,所以亲自到北定城坐镇,希望不要真的打起来!”
姬扁翻眼看向樊余。樊余向他点头。在姬扁来说,他是担心,如果两国真打起来,形成了一种敌对关系,那么周王室的态度等于驳了秦的面子!可是……问题就在于,秦国的确是陈兵了,也是发了七万大军,七万大军多不多?当然不少,至少为了这七万大军,河西军龙贾下达了一连的命令,安邑也是向龙贾紧急的运出了一批的军资,十六万河西军严阵以待,魏军可不敢小瞧秦国军队。可问题就在这里了,如果说秦国的大军强大,那么这七万人对于一个小国自然是可以摧枯拉朽的一扫而荡。
可是,秦国从头到尾只是陈兵,竟然没有发兵,秦国为什么不发兵打过去?他在犹豫什么?当然是因为战略条件不成熟,秦国没有把握一下子把东骑国打败!或者说秦国意识到如果真的和东骑国真的这么打下去,一定会受到惨重的代价。测试文字水印6。同时也可以证明,东骑国有能力,有实力可以和秦国对抗。在这里形成了一个对峙,那就是秦国不敢向东骑国开战,真打,而东骑国呢,显然也不想真的和秦国打起来。不然的话,凭着秦国的这种态度,东骑早打过来了。在草原上,东骑人的不讲理是出了名的。打你就是打你,你弱就打你,还不服气怎么的。可是面对秦国,东骑人也慎重了。虽然说是一种慎重,但由于东骑国的富足与从前的战事说明,再加上秦国得到的消息,东骑的军队战斗力的确是非同小可,所以这一仗就这样对峙了下来,形成了一个紧张的关系。原本,在这种情况下,双方有一方给对方一个台阶下,那也就没有问题了。可是关键就是出在这里!
先说秦国,从来都是自傲自大,他们很少有向对方下战书或是派使者的事。所以在公孙贾到魏国出使的时候,魏王讽刺的说道:“秦国也讲起礼节了?”不问而发兵,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故而不遵守东方国家打仗前先派使者给你下战书的例子。测试文字水印5。在战后打得不行了,这才迫不得以的派出了使者求和。东骑同样的如此,也是不讲礼,打仗,恨不得打得你一根毛都不剩下,最好是兵临城下,攻破了王都,你还在里面睡觉,那才是最理想的。谁会好端端的发什么战书,那不是太无聊了么?现在,秦国发兵,但没有取得任何成就,更是连打都没有打起来。东骑国的军容整齐,反应快速,嬴虔没有任何出手的机会。在这样的对峙下,谁先向对方派出使者,那就是在服软,是在求和。北信君虽然自感目前的东骑还不是秦国的对手,真打起来,只怕是要丢了北定,但是问题在于,秦国要付出的必然在东骑成倍以上,而且明明是秦国不问而发兵,反要东骑国去求和,那不是太低贱了么,等于是拿着自己的脸贴人家刚刚放了屁的屁股。没有实力也就算了,既然秦国也是投鼠忌器的不敢打,他北信君凭什么要开这个头?同样的,秦国可以向魏国派出使者求和,那是因为没法子的,谁让魏国国大军强,而且话说回来了,魏国怎么也是中原霸主,向一位霸主求和,那是说得过的。测试文字水印4。可是怎么可能向东骑这种下属之臣先派出使者呢?
双方都较起了劲,谁也不肯先行发兵。反正东骑国是不怕的,拖吧,东骑国有的是粮,东骑国有的是食物,但是你秦国才刚刚变法,屁股上还挂着一连的狗屎债,一屁股的不干净,还敢出入战争这种高级场所,时间一长看你脸往哪儿放。正所谓东风吹,战鼓擂,要打价格战谁怕谁!东骑这样的一个商业国家还怕秦国这个刚刚变法的农业国家么?现在可不是秦昭襄王那个时候,当时的秦国积十年之国富,纳无穷之粮,愣是敢拿六十万人全部脱产上前线吃三年,可是现在的秦国……再吃下去,粮就快要没了!
“上大夫的意思是……”大胖子天子可怜巴巴的看向了樊余,樊余当然是明白他的意思,于是到了周天子的耳边小声的说话。说完了之后,大胖子天子顿时脸色不好,又或者说很怪。其实樊余没有说什么,他只是告诉姬扁,可以向东骑表示要插手这件事的意思,同时他还表示,现在的东骑北信君和秦国的嬴渠梁都已经无意再对峙下去,只是一个面子问题,所以如果这个时候,周王室如果出面,就可以搏一个好彩。测试文字水印7。这话说的姬扁怦然心动。
其实说实话,历代的周天子都信爱于秦,到了现在的这位姬扁胖胖兄,就更是如此了。
早在周平王册封秦国时,曾感慨的对秦穆公说了一句话:“周秦同根,辄出西土,秦国定当大出于天下!”此后周王室即便在日渐衰微之际,也从来没有忘记秦国地任何一次战胜之功。秦献公在石门大胜魏国公叔时,周王室还派来特使庆贺,特赐给秦献公周王室最高贵的战神礼服——。那是周朝时,天子对大捷归来的王师统帅颁赐地最高奖赏。
在少梁之战的前夕,嬴虔代表秦献公来洛阳纳贡,姬扁听闻秦献公的女儿荧玉即将及芨便特别赐下了只有周王室的王女公主才有资格穿戴的袍服作为荧玉的冠芨服。老献公打完少梁战后,给了荧玉,随后而死。测试文字水印1。一套冠芨服也许没有什么,但是不得不说,在当时的周,拿出这么一件玩意儿,已经是很费力了。所以当觉察到东骑国和秦国的矛盾,再发现原来秦国不小心犯了错,陷入到尴尬的境地里,姬扁就想帮帮手。
对于现任天子的心理了如指掌的上大夫樊余当即道:“此天赐良机,正好由我周国出面,化解一场兵灾祸劫,天下人都会感怀天子的仁心的!”虽然有心助秦,但是东骑的国使就在边上,所以姬扁还是要问一下他的意见:“贵使如何说啊?”
朱夷吾可是在此发挥了他商人奉迎的本色,一个狠狠的老马重屁拿铁板子砸着拍过去:“此事,如果是其它诸侯前来化解,我东骑上下连同君上自然是不鸟的,但如果是天子派人调停,纵然是君上,也是会愿意听从化解的,说起来,我们东骑国上上下下,无一不是爱好和平,向往世间大同,君上常常说,如果其它的国家不老来惹事,刀兵入库,马放南山,纵意山水,驰于花丛,岂不是快哉,谁想一天到晚的打仗呢,还不是给人逼的。先是义渠打我们,我们奋勇还击,后来禺支国又来侵犯我们,我们予以回击,这说明什么,我们东骑国虽然爱好和平,向往世间大同,但是并不是说我们就会任由别人来侵略,来欺压。请天子明见哇,我们东骑看秦国穷,就往秦国进行投资,花的钱老牛鼻子去了,替秦国打下了义渠,我们又毅然的把给义渠人夺走的渭南二百里肥田……那可是抓一把都能滋油的肥田啊,可是我们君上说了,别人的东西,我们拿着,像什么话,我们现在拿了,到时人家打过来,反而死伤无益,所以立时就还了,可以说,我们东骑立国前是受了秦国的好,但是我们现在连本带利什么都还光光了,可就是这样,秦人却擅自发兵,不是我们君上从西征里回来,就打我们一个冷不防了,其国人竟然如此,岂不是叫人齿冷?所以我们君上绝不派使者,不向秦人求和,要打就打,我们东骑从来不怕侵略!君上说过,任何不义的侵略者都将灭亡,秦国发不义之兵,这个后果就要他们自己承担!当然……”看着姬扁大胖脸都绿了,朱夷吾转过了话头。
“只要是天子派人说和,君上是绝对会给面子的,这一点,我是一个鄙人,就说粗话了,要是君上不给面子,您罚我去吃屎,当我说话不算!”说完,朱夷吾摆出了一副虽然粗鄙,但重情重义大义凛然的样子!他现在也算是渐入佳境了。说话一套一套的,把商人耍嘴皮子的本事可全都发挥出来了。这话说的姬扁心生惭愧。的确,本来么,事上都有一个礼,秦国和周再好,也改变不了秦国莫名其妙向一个对其没有任何敌意的国家悍然发兵,这一点说什么都是错的,虽然从国防的问题上说,打击一个将来的敌人是绝对正确的,但是却会给别的人诟病,除非你能掌控一切,像北信君这样,每每莫名其妙的骗人,硬是说人家先打他,把他的每一次侵略战争都弄得和自卫反击战一样。
可在这个时候,忽然“卟哧”的,一个女孩的笑声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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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三章:定新国号,求娶傻公主
此时的众人都是在宫内的一间偏殿内,这里还算可以的,但就空间大小来说,却是并不大。从这里一目就可以把整间殿室给看得清清楚楚。听到了女孩的银铃似的笑声,但是却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所以……答案是,人不在殿内。往外一瞧,门口没有人,在打开的窗口,从那窗槛上,可以看见一个依稀的小脑袋。姬扁似是知道,立时喝了起来:“咄!父王谈事呢,胡乱跑来偷听,快快下去!”他叫着下去,那个女孩却是跑出来了。
从她到大门的时候,顿时,一种名为刺痛的感觉出现在了朱夷吾的眼睛里。女孩穿着薄薄的素沙,从阳光的一照之下,几乎可以看见她那没有发育成熟的身体。这仅仅只是一个才十岁多点的女孩,只是一个小小的丫头,当她跑动的时候,小手松开了,顿时,在她腰际一连的玉片“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女孩的足脚上更是穿着一双青句织凤纹的足履。
“父王……”女孩扑到了姬扁的……肚子上!抱着姬扁的肚子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这……这……这……”姬扁抱怨了两声,无可奈何。测试文字水印9。樊余在朱夷吾的耳边细声说道:“这是大王的次女,有病,生下来就是傻傻的,动不动就笑,打骂都是这样,拿她没办法……”
“父王……肚子……软……父王……肚子……软……父王……肚子……软……”当女孩这样一直说着的时候,朱夷吾不得不承认,这傻B丫头的确是个傻子,或者说她的智力有问题,首先她也不算小了,多多少少也该懂点事了,再说她这样敢在自己老爹肚子上敲敲拍拍的,不是真傻也是傻了。想到这里,朱夷吾也不知是同情这个女孩不知道愁苦还是同情她是一个傻B,于是朱夷吾问樊余:“天子的长女呢?” 樊余只说了两个字:“死了!”
朱夷吾大有同感的说道:“天下悲事莫过于此……我们君上这段时间也是很伤心,两位夫人相继离去,都是一尸两命,一下子死了四个……惨呐……” 樊余惊得说不出话来,正所谓谁敢比我惨呐,如北信君这样的当真是少了。想想北信君白手兴家,到现在为止,女人不算少了,但孩子……四个孩子只活下了一个!月勾怀了两个孩子都死了,白露的孩子也死了,只有一个,但那却是废去的前夫人的孩子。测试文字水印1。这姬扁摇头叹脑,叫道:“来人,来人……”
然后对朱夷吾道:“见笑了……”朱夷吾连连说道:“哪里、哪里,小孩子不懂事,我们继续说我们的事!”姬扁现在心情不是很好,道:“就让上大夫跑一趟吧,上次秦国人来借粮,就是上大夫主持的,对于上大夫,秦国人想来还是要给几分薄面的。” 樊余道:“老奴敢不从命,只是老奴走了……”姬扁摇头道:“上大夫啊,我们周是不行了,你在是这样,你不在,坏又能坏到哪儿去?” 樊余道:“关键是国号还要再想,除了刘国,还可以叫别的……”
姬扁正自犹疑,却是有人道:“可以叫北秦!”上到姬扁,下到樊余,还有朱夷吾,都有点发呆。这时,他们才注意到,这是一个同样不怎么大,约摸十三岁的女孩,或者说是个女官。这是一个典妇,一个负责看守的小小的女官,看来她就是负责这里的典妇。测试文字水印9。本来,似这样的职务,都是一些上岁数的妇女看管,但是由于周王室的乱,那些官制大多空泛而无人,谁还在这方面较真?所以出一点平常不注意到的妖娥子也是一点也不奇怪。这个典妇站在这里,就和死人一样,谁也不会在意,也没有当她是一个存在的人,可是没想到她竟然说了这么一个名字,由这个名字,这个女孩开始了她不平凡的一生。
“你叫什么?” 姬扁喝问。同时晃晃身子,那个小女儿在隔着衣服掏天子的肚脐。虽然姬扁是碰不到,但是小女孩却是可以,同时用自己的小身体时不时的撞着姬扁的肚子,可怜的女孩,她可能是没有玩具,在她的心理,父王的肚子其实就是她的玩具,她喜欢这种软软的感觉,还是温的呢。可姬扁却是不喜欢。所以在他喝问的时候,严厉了不少,有了一点所谓天子的威仪!那个典妇也老实的回话:“奴姓商,家父商羊。”姬扁看向上大夫樊余,虽然他是天子,他是宫里的主人,但是在这里面,真正了解一切的反而是樊余。
樊余的确是知道的,说道:“是大王的御手。测试文字水印5。”也就是替天子赶车马的,但是现在可不能算是赶车马的,只是负责看护那些破旧的铜轺车,不让他们继续坏下去,对车辆进行保养,仅此而已。也算是一个本份人,是地道的老周人。他把自己的女儿送到宫里当女官,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在从前是不可能的,但是现在,宫里什么都少,也不会有多少人愿意进宫,所以就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这次商家丫头说话是富是祸。
哪知道姬扁问了之后,反而不再生气,他温和的拍拍自己的肚子,这种情况下,那位小公主就有了一种想要骑上去的感觉。她曾经数次想要骑到姬扁的肚子上玩,但每次都很难,为此,她给打了不少,可是这的确是一个不会哭的女孩,打得越凶,笑的越响,她总是笑。现在的姬扁没有人知道他的心理是想着什么的,所以由得小公主闹了。樊余是上来抓了两次,但是小公主也是公主,不招待见也是公主,樊余总不好一把抓起来丢在地上再踩踏上两脚。
姬扁皱眉,问那个典妇:“把她弄下去!”典妇上前,只见她在用脚踏姬扁肚子的小公主的胳肢窝里一骚,公主立时没有了力气,然后她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把小公主从姬扁的肚子上拔了下来,放在自己的身边,只将两个小石弹子一丢,小公主立时摸着石头弹子出去玩了。测试文字水印8。
姬扁眼睛都直了,一直没有办法的小公主竟然这么好的就给摆平了!有一次小公主的胳膊都给打断了都没有制止住这个疯丫头。姬扁笑了:“你读过书?”典妇道:“学过字。”
姬扁“嗯”了一声,道:“为什么你会想说用北秦这个名号?”典妇道:“这也没有什么呀,我听大王你们说话,当时我就想了,大王不过是要调节东骑国和秦国之间的矛盾,既然这样,自然可以在国号上也做做文章。比如说,过去曾有曹之邾国,但也同样有颜氏的小邾国呀,现在有燕国,可是还有过一个北燕国的,从前有一个黄国,可还有一个西黄国呢,甚至,光虢国就有东虢国、西虢国、南虢国、北虢国,还有一个小虢国呢。这么多的国都是这个名号,那么,东骑国改叫北秦国,那也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呀。测试文字水印1。既有嬴氏之秦,自然也可以有刘氏之秦,既然已经有了秦,那就加个北秦,再说,那位东骑国的国君不是叫北信君吗,现在不是还可以保留‘北’这个字,相信那位北信君也不会有太多的抵触心理,北信君,北秦伯,这也没有什么吧,秦也好,北秦也好,接壤而国,又同一国号,这样正好可以成为这次化解纠纷的契机……当然……我只是我说……要是不行,你们可不要怪我!”
姬扁看向了樊余,樊余道:“大妙!”却是看向了朱夷吾!朱夷吾道:“不敢乱定,但十之可得八九矣!” 樊余道:“那就,就这么定了,真要是不行,那我们再说就是了!”于是三人就在这个小女孩的建议下商量好了,定东骑的国号有两个,一个叫刘国,一个叫北秦国。同时,致北信君为北秦伯!但是此后的时人,都觉得叫北秦伯不方便,所以叫他郁郅伯。这一点和魏王后来不叫魏王,而叫梁王是一样的。当一切议好了之后,朱夷吾自作主张的提出了一个条件。坦白说,这个决定下的还真是难,但是想来想去,朱夷吾还是说了。测试文字水印2。
“外臣请问一下,刚才那位小公主的闺名……是不是唐突了?”朱夷吾问。姬扁怔了一下,很快说道:“她生时有蝶之于其上,所以叫蝶姬,可没想到……贵使何以发问?”朱夷吾退开一步,张手行了一个正规的大礼,两只袖袍子发出了风声都,然后正色道:“外臣,请为我北秦伯求此女为夫人!”姬扁应了一声,然后猛的以自己个人的力量……这点相当不容易,从坐垫上站了起来,但是由于重心的问题,又跌了回去,好在垫子厚,再加上天子的肉多,也跌不坏他,道:“你说什么?”朱夷吾却是正正规规一点笑意也没有露出来,他把他最真诚的一面露出来道:“外臣,斗胆,请蝶姬为我北秦伯之夫人位!”
姬扁大萝卜似的手指晃个不停:“她……她……她……贵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要知道,就相貌上来说,蝶姬也许还算可以,小姑娘嘛,骄生惯养,就算现在的周室不怎么的了,可是也不至于把这位公主弄成非洲难民似的,所以这个女孩还是白白嫩嫩的。测试文字水印5。但她怎么说也是一个傻子!一个白痴。可以这么说,如果这个女孩在东骑……哦,现在要叫北秦了。她要是在北秦出生的话,那么似她这个样子,给确定为白痴智障,那么等着她的下场就是人道毁灭了。因为这样的女孩,除了相貌,谁也不敢肯定她的孩子会是一个正常人,如这样的女孩,在北秦法中属于低等动物,北秦的法律不承认这种白痴智障为人,他们的存活纯粹是对国家国力的一种浪费!毁灭是必然的!可是,现在的朱夷吾却是一定要替郁郅伯娶她。
朱夷吾当然有他的道理,只见他深深一躬,然后道:“请天子听外臣之言。”周天子手拍着肚皮算是同意了。朱夷吾先是叹气,然后悲声道:“年前,禺支国贼人洗劫我边地,无数子民惨遭屠杀,待我大军过去,敌已经远去。当时,我国君上大怒之下,立意要护民保民,不然如何可以君临天下,如何可以面对国人?故,我国君上提点大军慨然出发,历时一年而才得归,大军虽然死伤累累,但打破了禺支国,君上也以行动证明了自己守护臣民之心。测试文字水印3。但是……请天子听明……当我君上归国之时,却是两位最热絷爱的夫人双双惨死……且一尸两命……而更为悲伤的是,下其毒手的……就是君上的大夫人……”这话一出口,姬扁、樊余、还有那个女典妇,都是脸色大变。
忽然间,他们仿佛依稀看到,一个一身甲胄的高大男子,面带喜色的率军凯旋,但是,当他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却是发现,两个夫人离奇的惨死,且还是一尸两命!而下手的,竟然是他的大夫人!一下子,三个夫人全都等于没了。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男人在外打仗,为的是什么?还不是家宅宁安?结果,在前线九死一生,沥经肝胆,回到家里,却是要面对这样不堪的打击。一种名为同情的东西在众人的心里流传开了来。
朱夷吾也是发挥了他足可拿奥斯卡的演技,呆呆吃吃的说道:“君上悲痛欲绝,本当是想要一剑杀了大夫人,再回剑自刎,一并儿死了个干净,可是……没成想,那位大夫人害杀两位夫人的目的,是为了让自己的孩子先一步出生……只是可惜,那并不是一个男孩,而是一个女孩……可就算是女孩,但君上的心却是得到了安慰,总算是放下了死念,母亲虽有过错,但是女儿是无辜的,君上决心好好活下去,所以,抛开一切,从头振作,再度前往北定坐镇……虽然君上重拾了精神,但是我们却是知道,在君上的心中,过往的一切,有着深深的,不可磨灭的伤痕,他虽重整军务,但是却每日里以泪洗面,往往深夜里惊醒……但两手抓处……尽皆……是空哇……”姬扁感动道:“北秦伯真男儿也……太可怜了……”
朱夷吾也是擦泪,道:“君上常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樊余也是摇头道:“天下奇男儿……天下奇男儿……没想到北秦伯竟然是如斯的重情重义……”说着,这位一向坚定并智睿的上大夫也给朱夷吾的演技征服了!
朱夷吾一指门外什么都没有,说道:“蝶姬公主,虽有小恙,但是却正好可以用其之喜病而治我国君之悲病,外臣大胆,如果公主的欢笑可以让君上能有片刻平静,外臣就感天子的大恩了……”姬扁摇头叹息,过了一会儿,对樊余道:“上大夫怎么说?” 樊余想了下道:“如果能和北秦结下秦晋之好,也是一桩美事,但是……蝶公主只怕是……”那配不上三字就不好说出来了。测试文字水印6。这也许奇怪,但就是现实。如果是过去,天子嫁你一个侍女你也得笑哈哈的接着,但是现在的周王室穷得叮当响,也没有谁再可了劲的来娶王姬了,就算是娶,也不会重视了,只是一个意思,看你漂亮那还没有话说,但是男人的喜新厌旧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在这美女如云的时代,纵然是周王姬,可没有天子的光环,又能有几多的尊荣?
北秦伯如日之中天,国势一日强过一日,其成国才三年,秦国集七万大军,竟然不敢主动开战,这就说明了这支潜力股的牛B之处,现在的周王姬嫁一个聪慧贤名的,那也还算了,但是一个傻B丫头,这怎么能行?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一旦结下了亲,却也是一件好事。毕竟,这是一个古代,在这个古代,什么都是虚的,想要关系铁,姐姐妹妹嫁过来。结成了亲家,就算都是假的,可是心里上毕竟好过一点不是么?要是北秦继续的强大下去,只要凭着北秦与周王室的这层姻亲关系,那就算是周王室没落到顶了,可安全至少有保障了。
不过问题又来了,当时的天子,是要行滕制的,也就是说,嫁一个女儿过去,至少要有几名姐姐妹妹做滕妻,还要有女嫔,女御,女祝,女史等。这些以现在周王室的财力,要想做得完美,真的是太难、太难了。别的不说,就连蝶姬的陪嫁姐妹都没有两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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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四章:渭南惨案
现在的周天子,生下的女儿活着的有两个,一个是蝶姬,一个是才一岁的婴孩,以现在的医学,不定活到大!其余的几个表亲姑侄女,算来算去,只有两个,一个八岁,一个更小,只有五岁。勉勉强强把这两个算上,才三个,可是话说回来,蝶姬公主嫁过去,也是一个小丫头,可是真正能陪睡的却是没有。如果真的让这个小丫头陪睡,以那个郁郅伯的力量,害死她也是正常,那不就是喜事变丧事了么?所以至少要有两三个可以真正陪郁郅伯睡觉的。
不过话说回来,对于这桩的婚事,虽然犹豫,但是很快的,周天子就拍肚皮同意了。
一得到消息,朱夷吾也活动开了。这个不通礼的秦商先是到市集上买了大雁,生怕不足,又加了羔羊、白鹅、合欢、胶漆作为贽礼。之后就是问名占卜,当然是不吉利也成了吉利。之后再送了一回雁,算是把这个亲给定下了。然后是送聘礼,朱夷吾甚至掏了私家的腰包,他拿出了饰物、绸缎、玉璋,还随意的采买了百多头的羊儿,加上五千金和五万元的北秦纸币来当彩礼。本来按周的婚制,彩礼并不要这么多的,周礼规定,凡嫁女娶妻,用于彩礼的礼金,布币纯帛,不超过五两,士大夫则可以加一点玄纁束帛,天子则加以毂圭,诸侯则加以大璋。测试文字水印6。但是正如周天子姬扁自己说的,现在是一个礼乐崩坏的时代,小民百姓也都不讲这一套了。用朱夷吾的话说,既然礼乐已经崩坏了,那就让它崩坏到底吧!
于是在朱夷吾的要求下……当然,也有着周天子急着要调停秦与北秦两国的关系,所以上大夫樊余就随着朱夷吾,带着礼车,载着那个傻笑的公主,还有公主的两个侄表妹,真是一个比一个小……无语中。倒也不是没有大的,后来在太师的家里抓到了一个还算中可的女子,算成了滕妻,还有一批大小不一,老少不均的女嫔女御,一起随车,向北秦而去。
然而,在这个时候,却是出了一件大事。这是什么事呢?那就要从朱夷吾刚刚离开秦国,而在这个时候,秦公开始收队回栎阳。但这个收队回栎阳只是针对其它人,而秦公本人和左庶长卫鞅,他们两个人是前往渭南的,那么谁回栎阳呢?当然是荧玉公主。
其实,秦公并不是要荧玉回栎阳,而是要小狐回栎阳。测试文字水印1。要荧玉去,只是不想要荧玉给自己添乱。由于小狐的关系,秦公嬴渠梁自知已经把这个妹妹给往死里得罪了。自然不好再说旁余的话。也是由此,秦公没有杀死向他请罪而其罪本当处死的十五,反而是把他派出当了荧玉公主的侍卫!这其实也是对十五的一种变相羞辱,一个军人和一个侍卫,一个秦公的卫军和一个公主的侍卫,这两者之间的差别是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的。可是这也算是宽大了。
不过,虽然秦公下达了这样的命令,但是诚如他想的,自己的这个妹妹就是不给他省心。由于小狐的拜托,这位小狐公主……虽然会写字,但是她写的都是魏国的文字,虽然她是在学东骑文字,但是很多字还是写得不象样,其实本来这信是可以让手下的东骑人代笔写的,可是小狐执意于自己动手,当信写好了之后,她把信给了荧玉公主。千言万语什么都不用说了,两个人的感情就是这样。如果说爱情的伟大,那么,两个女孩之间的友情也同样是珍贵的。荧玉强硬的要代小狐送信,这种行为让秦公十分的着火,但是最后他还是妥协了,因为他急着要去渭南,不然就可能会出乱子。测试文字水印4。在这种情况下,又多出了一个荧玉公主。
眼看着小狐如同囚犯一样的给押回了栎阳,荧玉气红了眼睛。她深深的知道,没有了自己在旁边,可怜的小狐回到栎阳就会过着给禁足软禁的生活,虽然活在宫里面,但那又如何呢?但小狐甘心情愿的过这种生活,一切仅仅只是为了把她自己的信带给北信君,而这其中,小狐还拜托自己亲眼看看北信君的样子,看看他是胖了还是瘦了,看他过得好不好!爱一个人能爱到这种地步吗?荧玉不由得一连的陷入了这种哲学家的思考模式中。
当他们全员的到达了渭南的时候,嬴虔正在进行大屠杀。秦公嬴渠梁一下子就闻到了血腥味。这里是曾经的枣林镇。由于原先的渭南城给打废了,东骑人也没有兴趣改变。所以,所谓的渭南城只是成了一个集散地,存放粮而已,甚至没有多少的士兵把守,只是商人们收粮的时候用用。在现在的渭南,最大的两个庄点,一个是秦军现在驻军的枣林镇,东骑国攻打义渠国的时候对此地大加利用,以为后方。测试文字水印8。所以这里是十分富庶的。而另一个地方就是秦国李格接任官位的六道口小镇,现在已经叫六儿镇了。渭南的官邸就是在这里。
随着粮食的不足,太子傅兼领上将军之职的嬴虔在三番四次的催讨粮之下,并无见到百姓们来纳粮。此地的百姓明明有粮,但是就不肯纳。按国府的规定,他们已经交足了粮,虽然他们还可以再交,可是却不愿意了。本来就是这样也不会出大问题,可是当东骑商人来收副食品的时候,秦人居然不管不顾的要求把多出的粮全都卖给东骑商人。把粮交上去,没有任何的好处,除了得到一套微不足道的青铜食器,或是一张匾额,便就没有了。而且这还是纳粮多的人才有,其余的人都没有。所谓的爵显也就是如此。在这样的情况下,百姓们怀着一股打到的粮多,但却凭白的交出去的怨气,一心想要把东西卖给东骑人,毕竟东骑是以商而立国,会给钱,可能随着今后的变化,东骑人收粮的价格有所浮动,但是毕竟是给钱的。一想到东骑国那些印花的钱币,秦人的心里就热乎了起来。测试文字水印7。特别的是,由于东骑国两位君夫人惨死,所以东骑国发行的这种钱币叫记念钱币,在这钱上面,没有再印东骑王北信君的头像,而是印着两位夫人的肖像。古时没有贴画纸,而东骑国的这种印着美女头像的钱币一上市竟然大受欢迎,这画像是北信君的手笔,其写实就不用说了,那妙到颠毫的运笔法,自然流露。时人称这是北信君对亡妻的思念。
这一次,东骑国就带着这批新印制的钱币来收副食的。于是,秦民们欢腾的卖出了粮,然后,他们用这些卖粮的钱,给自己添置一些器物,比如说小媳妇要加衣裳了,还有的小伙看上了某某的皮靴子,又或者说看中了什么东骑产的新式器具,比如说家家户户都要购点东骑国的菜刀,小型的榨汁器,劳动的手套,铡草的铡刀,至于糖、盐更是不能少的。其实秦民能买的东西很少,并不多,只是一两样,也是很让他们开心高兴的了,他们才到东骑一年的时间而已,是在北信君出发征讨禺支国的时候来的,就连他们做出的副食品也是少得很。但怎么着也是笔收入不是么?但这种人之常情却是得罪了秦国,或者说得罪了嬴虔。测试文字水印4。
嬴虔回到在第四次催粮的时候,分明的看到了很多的秦民拿出了粮食,他本还以为这是秦民愿意捐粮了,心理还很高兴,可是当他回过头来,发现等候征粮的六儿镇还是一片的平静,一问之下才知道,秦人把自己的粮并不是纳捐出去,而是出售给了东骑人。大怒之下,嬴虔的愤怒是可想而知的,他立时下达了一连的命令,先是命令士兵们挨家挨户的把秦民们的自留粮给搜出来,以补为军用,再把秦民们卖粮的钱给收了。有的秦民在集市上买了东西还好办,但有的没有花出去,或是舍不得,或是想要积着。中国人民一向有着节约省钱的品德。但是这却让他们的劳动所得全都消失不见,那些东骑国的纸钱更是给嬴虔一把火烧了。
坦白说,东骑国的钱在六国中也许不是很受待见,在广大六国的百姓里用的还是他们本国的货币。钱这东西,本就是如此的,但在东骑国里,却是推行的很好的,而且在东骑国边的人家也都喜欢用这种钱。因为东骑有自己的商品,拿着东骑的钱并不不是买不到东西,更何况东骑的纸币同样属于不可替代的一种产品,是只有东骑国才有的货币,作为钱来说它完全够格。测试文字水印8。事实上,在魏国河西,东骑国的纸币绝对是一种硬通货。但是,嬴虔却是不理会这些,他是一个武人,武人出生的他自然而然的不会在意那些事,于是他就把那些他认为没有份量的纸片烧了。纸不是铁,不是铜,一烧就没有了,嬴虔想要用这种方法镇慑秦民。
但有句古话说的好,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在这个时候的秦民,才刚刚的开始了秦国的变法,百姓们对于秦法还处在一种半信半疑的状态中,并没有真正的接受这种法。秦人对秦法的信任度是建立在秦国此后二十年的漫长时间里,这绝对不是区区一年就可以代替的。所以秦民展开了自己的反抗。一般来说,这种反抗最简单的就是罢工!当然,随着秦国颁布的新法,如果罢工,是要受到严重的奴刑,所以他们的选择是逃民!一共数以千计的秦国百姓逃跑,这种逃民在嬴虔看来是罪无可恕,于是就上演了杀人的好戏。
从踏入渭南开始,出现在秦公、卫鞅、黑伯、荧玉、十五等,就看见了一片的平静。测试文字水印1。新迁入渭南的秦民丝毫没有他们开始迁入时的喜悦,每个秦民的脸上都是一片的寒冰,他们闭门不出,田地里也不见怎么的打理,大把的田都荒在那里,现在其实是最好的时节,翻土松地,然后播种,正是春忙,这个时候,做的好,做的多,来年就可以多打粮食,东骑人留下的田地极多,足够这些秦国的百姓使力的做工了,但是他们都没有人愿意下田。在街上,他们还看到了很多的秦国军兵,秦公默默的估算了一下,如果以这样的密度,把每个村镇都这样派兵,那至少要发出五千左右的军队,嬴虔带的兵马总共只有两万,分出了四分之一的兵马来看着本地的秦民,这太不正常了。这个样子,就算是打仗,又怎么打得起来?
目睹于此,秦公叫来了值守的士兵问话,不问还好,一问之下,秦公几乎没气昏过去。在这种极度的气愤中,他还感觉到了一份的自责心。明明国力刚刚恢复,他发什么神经,非要向东骑国出兵,弄得不上不下吧,又死不认错,大兵就是不肯退,搞到现在这个样子,他责无旁贷。测试文字水印9。是他,让税率居高不下,是他,因为粮草的原因让嬴虔自己在当地筹粮。在他想来,如果嬴虔真的没有办法,自己再发粮过去也就是了,但是嬴虔也是体谅自己的兄弟,想要一个人把事情抗下来,结果就自然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当即,秦公下达了命令,他让自己的甲骑出动,只留下少部分的卫军,严令各地的嬴虔部兵马回归大营,不得外出,自己带着余人飞骑赶向了六儿镇。此时的六儿镇里,一征的血腥气。几百颗人头给堆在一起,让人望而生畏。随着鼓响,又是一批秦民给押上了刑场。
刑场还是原来的那个扬谷的场所,北信君驻军于此的时候,是一个练兵的场,北信君走后,这里改成了渭南的县府,渭南令李格就在这里,把此地修成了一处广场。可是现在的这个广场却是给用来杀人的。由于广场够大,还可以让很多的人围观。在刑场的边上有着大大小小老少不一两千余的秦民,他们绝对不是主动来的,而是给嬴虔派兵从家里轰出来的。
嬴虔大大咧咧的坐镇刑场高台上,简和一众的卫军死死围护在他的左右。测试文字水印1。居高而下,二十名秦国百姓给推到了刑场,刀斧手清一色换了斧子,刀是承受不住这么连续的斩击的。人的脖骨并非是那么的脆弱,斩一个两个还可以,但一连斩了十个,所以还是用斧好一点。渭南令李格站了出来,面无表情的念着N遍的判词。然后不说话。他向嬴虔进言过,但是嬴虔不听,他是一个小小的县令,嬴虔是堂堂的太子傅,还是一位大将军,岂是他可以左右的。
嬴虔高喝:“行刑!”此言方落,就听:“慢————”嬴虔本待要怒,但听这声音耳熟,一下子就知道不好,抬眼看去,不由离席,叫道:“君上……”由于是秦公来了,所以刑场上的百姓们也都叫了起来:“冤枉啊……冤枉啊……” 嬴虔旋即大怒,一目瞪过去,但仍是无用,只见马蹄声不休,秦公一行人不顾体面的纵马直入刑场。当秦公从马上跳下来的时候,嬴虔知道弟弟生气了,但他也是一嘴的苦涩,加上他的心气刚直,便道:“弟弟,你听我说!”
秦公点点头,道:“不管你要说什么,你把人放了。” 嬴虔道:“君上,你不知道,他们罪该万死,放不得!”秦公怒目圆睁,道:“这是君令!” 嬴虔犹豫着,最后同意了。
回到了官邸,一众人分主次落坐。秦公对黑伯喝道:“传令下去,一百步内不得有人!” 嬴虔听了,垂下头,挥挥手,简与一众的卫军纷纷退开。不消一会儿,这县府官邸就只剩下了秦公、嬴虔、卫鞅、荧玉和本地的渭南令李格。秦公兀自在生气,嬴虔受不过,站了起来道:“君上,你听我解释……”秦公横眉一扫,冷冷道:“解释什么?人你都杀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把我老秦人的心都给杀冷了!民心国心,民心不在,国之焉存?你连这个道理也不懂吗?” 嬴虔张着嘴说不出话来。秦公拂了下袖子,对李格道:“你说,到底这是怎么回事?”李格抬手行礼,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叹了口气。荧玉恼道:“你快说呀……”
李格直言道:“请君上勿罪臣,那臣当实说!”秦公冷冷道:“是你的罪跑不了你,不是你的罪,左庶长在这里,本公也加不到你的头上。我大秦变法,一切有法。”李格复叹重气,最后才道:“情理论,太子傅大人无罪!” 嬴虔的头一下子抬了起来,在他下这一连强征粮,下令杀人的时候,每一次,李格都是反对的,但是嬴虔执意而行,可以说,李格怎么说他都是应该的,就算李格顾忌到嬴虔的国君哥哥的身份,那也并不要紧,他只要把话往实里说,那就是嬴虔的不对,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李格不张嘴也就算了,这甫一开口,居然是先替嬴虔说好话,不由得让他惊奇,嬴虔觉得李格是要拍他的马屁。
(一天一万五千字,这还不算是暴发吗?现在,兄弟们,老婆这种东西,就是要这样,升官发财死老婆,现在升官了,也发财了,所以死老婆了,可是没有想到大家心理不高兴,不痛快。当然,老婆死了是要心痛,但诚所谓旧的不去新的怎么来?虽然死了旧的,但是女人么,在这个古代,还会有缺吗?不久,会有陆续的美女一一嫁入北秦国。所以,把你们的鲜花和票都砸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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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五章:荧玉的拜访
秦公也是气了,他不声张,不大叫,而是用一种温和的声音道:“滥杀秦民,此也无罪?”
李格道:“君上,事,出必有因,这世上岂有无花之果!自二月,太子傅领兵前来,无一过错,但事不过月,君上突然下达了明令,让太子傅就地筹粮。”说到这里,李格叹息了一声,然后继续说道:“以君上的想法,以渭南这已经给开发过的两百里肥田,三万老秦百姓,这等条件下,出产的粮必然良多,是吧,所以不要说供养太子傅的两万大军,就是再加上三万,也不是不行,纵然大军驻留一年,也是可以。君上的这个想法当然是好的,也是可以的,但是话说回来,君上你知不知道,渭南虽富,去前打粮近七万石还要多,加以时日,二十万石粮也不是问题,但是这才是仅仅过了一年啊,只是这一年,且百姓已经把粮都交过了,五成的粮,本官带吏员清自查看的,绝对没有藏粮逃粮之事。东骑人把田地养护的很肥,其地之高产,多于我秦地内的两到三倍!只是这征上的粮食,除了留下两千石的压仓粮,其余的分两部,一部已经交付到了国府栎阳,一部则转运到了北地大营。测试文字水印8。现在的渭南,实实的没有余粮了。而君上本来是供粮的,可是君上却是停止了,而是要太子傅大人自己就地筹粮,说实话,百姓不是没有粮,要说给,少了不说,最多一万石还是挤得出来的。但是……”
秦公咬着牙不说话,卫鞅却是明白了,他出面道:“你等等,”然后对秦公道:“君上是不是明白了?”秦公脸色发白,道:“百姓交粮,达到了五分税,虽然他们种的多,但是他们知道这地是东骑人之前养肥的,所以其地的粮产必然一年不如一年,故而他们不想再交粮!”卫鞅道:“正是这个道理,君上能明白,那就再好不过了。”秦公回头道:“只是话虽然是这样,但征不到粮,就该上书,本公自然会发粮前来,怎么着,也不当杀人!”
李格道:“那就请听臣把下面的话说完。”秦公道:“你说!”李格道:“太子傅大人催粮,也是为了想替君上省粮,他知道,君上的粮食也是不容易,是这三年来好不容易积下的,还要还周国的债务,所以太子傅大人就一力的想要自己撑下来……只是……在这个时候,出了一件事!”说到这里,李格提袖子擦了自己的汗,道:“在我大秦没有收渭南的时候,此地的东骑人每年都会把种下的米粮库存起来,用一个冬天,制成副食,比如以粮酿苦酒(醋),把种下的豆子和米谷磨面粉,东骑人走的时候,还留下了很多牲畜,这些牲畜中有很多如鸡、羊、驴还有兔之类,到了冬天的时候,他们会把过不了冬的牲畜杀死,制成腌肉,而到了春天的时候,东骑人就会来收购这些多出的食物,至少在东骑,百姓的余粮很多,他们自己吃不完的,就会拿出来卖掉,以此换成钱,再到墟市上去采买他们喜欢的货物。测试文字水印1。此点,在东骑边上的老秦人都是知道,我老秦的移民们也是知道,他们过去没有钱,看到了墟市,也没有能力购买,今年好不容易丰了收,可是一下子这粮食就要交出一半多,剩下的粮他们不想再交,于是就等着东骑的商队,后来就简单了,商队如常的来了,百姓们拿着多出的粮去变卖,换钱,只是不愿意交军粮。测试文字水印5。其实这想也不足为怪,人之常情,只是太子傅大人却是空欢喜了一场,百姓自动把粮卖于它国,这算起来也当是通于商的行为,说严重点,卖国也算。于是太子傅才下令强行征粮的!之后,由于百姓不满,大量逃民,所以太子傅大人才会禁戒街市,才会杀一禁百。由于我大秦的新法规定,十五连坐之法,所以杀的人才会那么多,故而,臣以为,太子傅大人无罪!”
秦公的脸色好多了,但是他深深的知道,仅是这样,那是不行的,于是看向了卫鞅。
卫鞅会意,道:“杀人无罪,但强行征粮,却是罪,当罚!”秦公声音一下子低了下来,道:“这当如何罚?” 嬴虔听到当罚,眼睛也是瞪了起来,卫鞅面无异色道:“无君令,而强征民粮,纳民财,且以军职,当斩!” 嬴虔跳起来,道:“卫鞅,你说什么?斩我?”卫鞅道:“不敢,只是卫鞅以法而论,别无其余!”秦公道:“左庶长,此罚当另议,这是本公的罪责,怎么可能让他一人担当?”卫鞅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才道:“如果君上愿意领这个罪,当刑五十军棍,太子傅免其一死,但要当众断臂!”
五十军棍,打完等于人也残废了,而当众断臂,直接残废!
嬴虔想的却不是自己的断臂,而是……就见他一步跳起来,抓着卫鞅的衣领喝道:“好小子,白瞎了眼,我竟然小看了你,你刚刚说什么?要老子胳膊,老子给你,但是你敢罚君上?”卫鞅冷冷道:“卫鞅变法,王……在……法……下!” 嬴虔怒吼道:“你有胆再说一遍!”卫鞅道:“王在法下!如果君上不替你当罪,你就死了!” 嬴虔咬着牙,忽然大叫:“那老子就死好了!”剑拔到一半,秦公按住,喝道:“大哥,你还要错下去吗?”
嬴虔丢了大剑,抱着头到了一边。测试文字水印7。秦公道:“既然这样,那本公就挨这个打!”卫鞅道:“臣定法,立法,而使君上辱,臣亦当罚!臣请为君上担三十!”秦公摇头,道:“打得是本公,才好安定国人的心,不然这渭南……”其实以现在的情况,渭南的百姓已经算是完了,嬴虔的行为把这些百姓得罪的无以复加,逃民就是例证,所以秦公才会愿意替嬴虔承受罪名。测试文字水印7。一个原因固然是舍不得现在就杀死嬴虔这样的军方重将,他毕竟刚刚把军权抓在手里,万一这边嬴虔就死了,那秦公就会落一个以新法杀亲的罪名。另一方面,秦公是决意要以自己的国君身份来抹去秦民们心里的怒火。不如此,百姓不会感同身受,所以秦公不仅要以身而刑,还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才可以达成他要的效果。这虽然不大好受,但是秦公别无选择。
臣子打国君,天下未有之先河,不得不说秦公的这个方法好,虽然,在同样的刑场,秦公先站出来承认了自己的过错,然后当众斩断了太子傅嬴虔的一条胳膊,嬴虔安抚了众军,离开了军队,带着少许的卫军回到了自己的雍城老宅“养病”去了!而秦公则是自责了五十军棍。这五十军棍打得是很有水平的,毕竟是国君,下手不可能太重,但也不可能真的轻到让人看不出来的地步,而且军棍是很重的,至少也要有拇指尖连到中指的粗度,这五十棍子下来,自然是不可能轻的,反正这五十军棍打下来之后,秦公是不可能再直立行走了,他整个人给抬着下去,最后由卫鞅公布了秦国的新税。测试文字水印8。卫鞅宣布,秦国的税率要大调节,田地以亩结税。肥田税十之二,中田税十一,薄田税十二之一!如遇灾荒,还要再行减免。
这种种措施下来,总算是把秦国渭南的国情给稳定了下来,当这一切处理完的时候,秦国的百姓却已经逃走了一半,只有剩下的一半才算是留了下来。不过如此一来,也算是个解决的方法了。当卫鞅离开渭南的时候,为了解决粮食问题,把他一半的军力先期撤走,以此表明秦国的态度,这是说秦国有意松动,不再打仗,但是他们要一个理由,或者说一个台阶。
卫鞅不确定东骑国是不是接受了,但是他知道这个信息东骑一定可以了解。在这个时候,公孙贾来到了渭南,随同他的还有景监。于是交付了一切,卫鞅也回栎阳了,他和东骑北信君的关系太过于紧密了,所以不好一直留下。但相信有公孙贾和景监说什么也够了。测试文字水印5。
现在的东骑北信君身在位于泾河边新起的一间木屋里。这间木屋是东骑国随军的工匠在十天里做出来的,它位于泾河边的一个小土坡地上,往远一点看就能看到山,下了坡,轻松就可以到泾河边,在河边还系着着一艘小木船。木屋是采山上的陈年老木做的,一共伐了六棵参天大树,树伐下了之后,东骑人随之在原地种上了十二棵小树苗。树根给起了出来,做成了座敦、毡板、木制的杯子、还有手杖。因为这种老树的树根是真正的良材。
小木屋不是很高,先在四边打了桩,然后搭成了地板,接下来在此上把屋子驾了起来。最后从北定城运来了一批陶瓦,做成了屋顶。屋里铺着厚厚的青蓝色毡毯,在屋的四边,没有用完整的木板做墙,而是用白纸粘在木框架子上。如此一来,这整间的屋内就会变得很明亮。当然,这样的明亮并不是太好,所以在屋子的四角里,都有厚毡的窗帘布,一拉上,屋子双会变得发暗。现在的情形就是如此,窗帘子一直都是拉上的,在这闷闷的木屋里,就是北信君了。测试文字水印8。而和屋里的沉闷不同,在屋子外面,却是好一番的布置。
先是一圈翠绿的青竹制成的竹篱笆,把木屋圈了起来,水车把泾水里的水车出来,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河流,穿过了木屋外的小院,在这人工飞快挖出的小河上,架着一座简直精致的木桥。一个人为挖出的小池里,放养着几尾说不出名目的鱼,在池子与河流的接连处,有一张网子隔开,确保这些鱼不会龙归大海跑没了,还人三十多盆从北定搬来的花盆。不用买花,早有那不知名的小草上开着黄白色的小花,随便更换着,根本就不要钱。
在一边的竹栏里,养着几头驴子,还有一只石磨于边上。木板车也是斜斜的靠在角落里。
如果从一般的角度来说,这就是一副良好的阙里人家,是典型的民宅。但是堂堂的北信君,如日中天的东骑国主,就是住在这里。唯一可以显示其与众不同的,是三卫军。
囚牛卫、狴犴卫、嘲凤卫如一鸟爪的姿态把木屋掌控着。不过最常于木屋前的,还是嘲凤卫。测试文字水印2。因为现在的囚牛卫、狴犴卫正在进行军训!这两支卫军可以说是军训最少的,囚牛卫还好一点,有部分人是从原东骑军中抽选出来的,狴犴卫就不行了,只是简单的训练过。无论怎么样,这两支卫军都没有进行过真正严格的军事训练,这里是指东骑国关于步军方面的严格训练,所以在这个闲余的时间里,两只卫军正在进行着紧张的军训,教官是从东骑第一鹰扬军团里抽调出来的二期小熊。事实上,为人所不知的是,在这批训练的人里,还有一个人,那就是东骑第一鹰扬军团的军团长,刘已吾。北信君认为刘已吾犯了自以为是的骄狂,他要刘已吾重回到自己的军队里进行新一遍的训练!
荧玉在水镜的引路下,到达了这间的小木屋,但是就算是如此,她还是听到了那边的军训声。其中最多的一句是“丢人现眼!”那是东骑国二期小熊教员的怒喝。“你们还是君上的卫军吗?我们东骑君上的卫军,十万东骑健儿的代表,就是你们这副德性?丢人现眼!”
一个二期的小熊军官发出了怒吼的叫声。测试文字水印6。在他的面前,是一个伍的囚牛卫。囚牛卫的人一向是身材高大,有的人还有不小的肚子,但是他们的肚子可不是因为运动不良造成的,而是一直以来,他们就没有基础的训练!他们练习的也仅仅是更好的增大他们的力气,这就是囚牛卫的面目,但是对于一支军队来说,光是力气大又能有什么用?还要有灵活性,要能跟得上大家所有人的动作。在几个军事基本动作里,囚牛卫的士兵们吃尽了苦头。
众所周知,在军队的训练里,有坐下、起立这两个命令,一个瘦子的人很容易的就可以不用手的仅用自己两条腿坐地下,然后再用腿脚的力量自然而然的就站起来。但是这一点对于胖一点或是腿粗的人就特别难!所以不住的喝骂就止不住。对此,囚牛卫当然不服气,但是他们面对的是经过非人训练过的二期小熊,他们怎么经受的训练,他们就怎么对待这些囚牛卫!“丢人现眼!你们太次了,不要以为力气大,身上的肉多就了不起!我一个伍,能杀光你们整个卫军!你们这样的卫军怎么能保护君上?太丢人现眼啦……”
声音太远,荧玉听的不是太真切。而水镜等东骑人也无意于让她接近那里。
竹制的门扉给轻轻的打开,水镜踏步向里面走。荧玉呆了呆起步跟上。当她们到了木屋处,水镜上去,却把足上的丝履脱了下来。荧玉顿时脸红了起来。到了六儿镇之后没有多久,她就带着自己的女军来了,本来要来的还有十五,但是说什么十五也不肯来。来到了这里之后,荧玉也没有多做停留,骑着马就来了。很快,水镜就来带她见北信君。在这一连的过程中,荧玉一直是穿着自己那得自东骑国的皮靴。是个现代人都是知道皮靴对于女性的杀伤力,特别是一双精美的皮靴,那种魅力怎都挡不住,王良自己就是一个皮靴爱好者,往往一双靴子穿到了脚上,怎么都舍不得拿下来。荧玉自然也是如此。但这样的皮靴,却是很明显,会捂脚。由于古时的人种血统干净纯正,所以虽然捂脚,可并没有那种想像的脚气病。但是脚就是脚,荧玉这样老穿着的皮靴子,又怎么可能一点味道也没有?
水镜可以自然而然的脱下她的青色丝履。但是荧玉却不能若无其事的脱自己的皮靴。
犹豫了一会儿,荧玉直接拿出了自己怀里的信,道:“这是小狐要我代交的,你给那家伙,然后让他回一封信就可以了!”可水镜是何等聪慧的姑娘,她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就明白一二了,于是她复又穿回了自己的青丝履,对荧玉道:“你随我来。”
在那个小水池里,水镜搬来了一只木敦。荧玉的脸红了,水镜道:“我可以离开!”荧玉道:“才……才没有那么味呢……”水镜淡淡一笑,然后道:“这种靴子一定要换着穿,老是穿一双,谁都会有味的!你有东骑钱么?”荧玉道:“我没有,但我有黄金……”当然也不是太多。水镜道:“那感情好,你可以到附近的集市里买,这里有很多的集市,还有钱号,你可以先到钱号,把黄金兑换成东骑币,然后就可以随心所欲的购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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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六章:真真假假的北信君
是不是要再买一双皮靴子,荧玉还不确定,但是这水的确是很清凉,特别是,当她的脚放下去的时候,在水池里的鱼也凑热闹的来,这些小小的河鱼一点也伤不了人,它们小嘴咬噬着荧玉公主健康却薄嫩的脚皮,让荧玉感觉软软痒痒的,十分好玩,她立时明白了,回头道:“你也玩过?”水镜笑了:“算是吧,君上洗脚的时候就是来这里。除非他要用热水泡。”
其实这个天气算起来是冷的,但一来古人并不是如现代人那样娇生惯养,纵然如荧玉这样的公主,可日子过得也是一样的苦,在她的小时候,正是经历着秦国最穷苦的岁月。所以用冷水在这个季节洗浴,也是不足为奇的。虽然两只脚泡在这可以算是冰凉的水里,但那只是一时的,洗过冷浴的都知道,当你把脚从里面拿出来的时候,血液的遁环会让你的脚热乎乎的。烧水,反而会浪费柴禾。正当荧玉这样泡脚的时候,水镜问道:“是秦公同意你来的吗?”荧玉摇摇头道:“怎么可能,是小狐要我来的……”
水镜沉默了一会儿道:“定阳公主现在怎么样?”荧玉叹气道:“还能怎么样,有我在还好一点,没有我在……不过就算是这样,小狐令可我来,要见那个家伙,好回头和她说说她想要听的话,传个信……真是搞不懂啊,小狐姑娘为什么那么喜欢那个家伙……”说到这里,荧玉忽然突兀的问道:“你呢,你是不是那个家伙的侍女?”问了之后,却是不见回答,一回头,水镜竟然已经走了,荧玉摇头叹气,莫名其妙,待过了一会儿,正当她觉得脚上的油腻已经差不多了,想要提起来的时候,水镜回来了,她的手上拿出了一双同样青丝布履的鞋,还有一副洁白的布袜。测试文字水印8。水镜道:“换我的吧……”荧玉接过,忽然明白过来。
从水镜回来的方向看,她是从木屋里出来的,装得挺纯洁,还不是和那个贱人有一腿?一念至此,荧玉不由得替小狐抱不平。小狐那么喜欢北信君,可是北信君那个贱人身边却有着不断的美女!似这个样子,他哪一点把小狐放在心上,想想也是的,如果他真的在意小狐,又怎么会让小狐来到秦国出使!不过水镜怎么说也是一番的好心,她还拿来了自己的鞋袜,顺手接过,那上面发出一股自然清新的香气,这种香气让荧玉的心也不是那么苟求了,怎么看,水镜除了胸部平平外,都是一副凌波仙子的气质,如她这样精妙也似的一个女孩儿,谁能不喜欢呢?以北信君那种不禁女色的态度,又怎么可能会放过她这样的绝色呢?
本来荧玉还有些担心,水镜的鞋是不是小了,但是显然不同,或者说是运气好,两个女孩的脚竟然是一般大。测试文字水印4。水镜很是淡然,荧玉这才知道,水镜是看了自己的脚,才会拿自己的鞋袜来的,这一点上,又不得不佩服水镜的眼力劲儿。殊不知道,水镜的剑法超人,身为一个剑客,这眼力能差了?要知道生死关头,双方剑斗,你死我活,比的就是眼力,不仅要眼力好,还要心算好,看见,算到,当人家一剑刺过来,就要计算出我是要躲还是要还击。是我的剑先刺中敌人还是敌人的剑先刺中我!荧玉也算是有点功底的,但如果说到剑术,两个荧玉都不是水镜的对手。一步踏实了地上,荧玉觉得足脚立时暖乎乎的,说不出的舒服。测试文字水印8。
再度回到了小木屋前,两人这回都脱下了鞋袜,水镜拉开了纸门。这让荧玉大感惊奇。原来在木屋的门下有槽道。那门并不是拉拽的,而是这样左右移动开合的。门一开,就传出了里面的说话声。一个男子在说话道:“这就是玻璃的工程,现在已经可以量产制作,也遵照君上的命令,进行最高级的保密制度,但是关于生产,还是要请君上拿主意。”
北信君的声音道:“这件事可以去问王良,让女相到本君的书房里面去自己找,让女相别翻乱了,玻璃的用处很大,可以做成窗户,也可以做成杯子等器物,传本君的命令,让他们把玻璃分成两部,一为奢侈品,大量出口到其它国家,二为军用器具,可以制作护目镜、和镜子,以代替铜镜,还有,新起建的二夫人教堂,就要建立一个记念馆,本君要把两位夫人从前用过的东西用此玻璃陈列起来。”那人应声,然后转头。
荧玉这才看出,这只是一个少年,他的腿还不怎么好,胳肢窝里夹着一根扶杖。测试文字水印2。
这人“咚咚咚咚”的走出来,提步出门,随之的,水镜把门掩上。在这昏暗的房间里,北信君正在玩泥巴。是的,就是在玩泥巴。房里的中心,有一个几案,上面有大把的泥,不过显然那并不是北信君正在操碌的泥,事实上,北信君已经做好了,那是两个人的头像。
北信君用泥在雕塑人像。荧玉一看就惊呆了,因为那两个头像雕的栩栩如生。北信君用雕刀甚至刻勾出细细密密的头发丝。光华的颜面,俏挺的鼻子,丰薄相益的嘴唇。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两个没话说的美人儿。就算这仅仅是泥雕物,也是让人油然而生出美感。荧玉听说过北信君的种种事,也领教了他无敌的武力,可是任荧玉公主怎么想,也无法把北信君想成一个陶艺大师,从这方面看上去,北信君分明就是在制一个人形的陶器。
此时,北信君一头散乱的发,他已经扎过了,但不知怎么回事,还是有很多的发丝散落下来,脸上也有了胡子渣,身上一件普通的毡袍,神情很是专注。测试文字水印2。水镜在荧玉的耳边道:“这是两位夫人的像,君上想要做出来,做二位夫人的棺盖!”荧玉不是很明白,道:“棺盖?”水镜道:“君上不想要夫人长埋于地上,他要把夫人放进石棺里,但如果放在石棺里,又会再也见不到两位夫人,所以就要做出这种雕刻,到时放在两位夫人的棺盖上,两位夫人的石棺会放在君上要求建立的教堂里,而这样,君上就可以时时的恁吊两位夫人……”
“不要乱说……”北信君喝斥了一声,他放下了手中的活儿,看上去他做的很多,剩下的活儿也没有多少了。看清了来人,北信君很轻浮的笑了:“荧玉公主,您竟然敢在这个时候到我们东骑来,本君还真是要佩服你的勇气呢……怎么说?秦公认为可以关住小狐公主,而本君却不敢关荧玉公主您吗?水————”水镜摇了下头,自己跑去端水。北信君洗过了手,在一边坐下,头垂着,他虽然说了狠话,就这个样子,荧玉也是知道,他不会关自己。
“给公主上茶,她是公主,我们要客气,你怎么连这种事也不懂!”北信君冲着水镜大吼,水镜大怒,竟然踩了北信君一脚,不过还是去拿茶了。测试文字水印3。荧玉大讶,想不到北信君竟然还是这样平淡,不过这也有点打情骂俏的味道。茶是标准配好的,只要把开水倒入就可以了。
这是苦蜜茶。荧玉喝过,味道很特别,当下也就不客气了。她并不想多待,当下就掏出了信,信厚厚的,是小狐写的。北信君接过了,打开了,随意的看了两眼,就丢到了一边。
荧玉勃然大怒,道:“这是小狐花了一整个通宵写的,你至少也当认真的看下吧!”北信君淡淡说道:“本君刚刚已经看过了!”荧玉怒道:“你只是随手翻了一下,也叫看过了?”北信君很平淡的道:“你不知道有句话叫一目十行吗?”荧玉腾的就站了起来。北信君挥挥手,道:“小狐对本君的心意,本君自然是明白的,但是无论她现在有多苦,她还活着的是不是,她不愁吃喝的是不是?这些本君都知道,公主对小狐的关照我们也是很感激的,可惜公主显然对本君不以为意,不然本君就是以身相许又有何防?”说着,他无耻的说道:“放心,本君是不会嫌你黑的!”荧玉几乎气破了肚皮!
水镜在旁说道:“公主不要生气,他只是开玩笑的。测试文字水印6。”荧玉却是不能接受,她伸手就想拔剑,水镜和北信君都不为所动,反倒是荧玉拔出了一半才想起在北信君面前拔剑是一种多么愚蠢的行为,这才把拔出了一半的剑再度按了回去。北信君现在可不似从前,给荧玉拔剑相逼还要笑着赔礼,可以大胆的讽刺道:“不错,比上次聪明多了!”荧玉气道:“卑鄙无耻,你这种下流的人,我回去一定告诉小狐你的真正面目!”北信君简短的说道:“她不会信的!”
“你————”荧玉公主怎也没有想到自己好意前来,会惹这一肚子的气!她站了起来就要走!但北信君叫道:“等等……”他也站了起来,回身到了几案上,过了一会儿,北信君转身回来,荧玉公主低头一看,北信君拿出了一本册子。原来是书……荧玉一下子就猜出来了。随着东骑国对纸张的研究,对印刷术的发展,在年前,已经开始把一些文字读物排版出成书了。测试文字水印2。陆续的,这些书到了小狐的手上,由于都是东骑文字,所以荧玉看不懂,通常都是让小狐身边的人念的,小狐自己也在努力学习这种文字,事实上,荧玉自己也学会了几个字。但是她一直不用心。不过这本可并不再是单纯的文字书,事实上这本是当时世上第一本图谱读物,书的名字很烂!叫《伤情记》。一共二百四十八副画面,也有二百七十八个木匠工把北信君草草画的图谱上,这是北信君用三天三夜的时间画下来的,之后第一时间给木工们拿去加工,然后谱上了文字,就编定成书,现在北信君手边的这本是最早出来的。
这个故事也恶俗的很,是北信君给自己脸上贴金。由于北信君的名声很烂,这一点十分确切,因为北信君的好名声都是在那些平民和游侠里,但在达官贵人特别是那些老世贵族的面前,就很吃不开,他们一致的认为北信君是一个暴发户。众所周知,对于暴发户,哪怕有实力,也是要鄙视加鄙视的,纵如魏国之强,不是经历了文侯和武侯,又怎么会有现在魏王的气盖。测试文字水印8。燕国虽然弱,但燕国同样是瞧不起其它国家的。这就是一个特权阶级。人常说,富贵三代,始知穿衣吃饭。北信君如果有一个好出身,好祖宗也就算了,但是北信君没有确切的先人,加上他建立的东骑国,所以他还是一个暴发户!很多人,特别是贵族,都瞧不起北信君,这一点是必然的。但解决的办法却是很容易,那就是……文化侵略。
贵族阶级不反对两种人,一种是天生高贵的,一种是有才学的。北信君以实际情况来说当然算不了是有才能的人,但是他却掌握着超过这个时代两千年的知识。连项少龙那种不学无术的人都可以混得风声水起,更何况真正的国家精英北信君呢。所以用文化抬高自己就再正常不过了。《伤情记》只是北信君要给别人一个他专情的象征。他利用自己死去的两个夫人大做文章,仅此而已。虽然这样对北信君的两个夫人有点不那么尊重,但是话要说回来了,既然夫人已经死了,又不是在自己的夫人身上涂脏抹黑,而是把“它”拿出来,给世人看,当然要加上一点艺术的加工。测试文字水印5。在这方面,北信君痛苦的发现,自己原来最恨最讨厌的狗血剧情却成了他唯一可以借鉴的东西。在这本画册里,北信君大写特写自己和两位夫人的爱情,原本一切的不堪都掩上了一层美好的外衣。北信君和月勾的见面成了一见钟情,而北信君和白露的感情更是显得一波三折,最令人称道的是,北信君是一个精于绘画的人,所以在绘画上,在人物的脸谱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功,由此种种,北信君相信可以骗尽天下人。
那时,一个传奇的爱情悲剧,一个伟大的国家君主,在这样的背景之下,北信君大开狗血之先河,正所谓没有离谱的,只有更离谱的。没有变态的,只有更变态的。没有下流的,只有下流到无以复加的。这本凭着北信君灵机一动而创造出的作品其威力是可想而知的。
“告诉小狐,不论多久,我等你哥哥放了她!”北信君如是说。这种态度让荧玉原本激愤的心平静了些许。人就是这样的一种情绪动物,特别是女人,她们可能在这一刻哭,但又会在下一刻笑,或者说她们可能在这时和你好的跟什么人似的,但仅隔一秒就会对你拳打脚踢。北信君就遇到过这样的女人,她在十分钟里哭笑了三次,笑的时候次次破涕,哭的时候更是回回掉泪。这样的事情让北信君大为惊讶。但显然,这是真的。西方人说上帝啊,愿我明白东方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因为西方人永远不明白东方人的思维方式。同理,男人也会说,天啊,让我明白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吧!也是这个原因,再了解的女人,也会背着你有自己的小秘密。女人心,海底针,历史的经验留下了这句话,岂是无因的。
“你不抓我了?你抓了我,也许就可以让我哥哥放了小狐。”荧玉说这话是认真的。
但北信君摇了摇头,他的眼睛闪出了一丝智慧之光,那是看透了一切的光芒。北信君轻轻说道:“我不能让卫鞅兄弟难做……”荧玉顿时吃惊的张大了眼睛。的确,荧玉虽然跟着来到了渭南,但并不是说她就可以到东骑来见北信君,万一北信君真的扣下了她,那又当如何呢?但在这个时候,由于秦公挨了五十军棍,一度的昏了过去,所以现在的秦公不能理事,在这个基础上,卫鞅替她出面,帮她到了东骑。并且卫鞅告诉荧玉公主,如果北信君要扣她,她就说卫鞅的名字。但荧玉公主没有想到的是,北信君居然已经知道了。
使北信君知道这个消息的是东骑保秘局。东骑保秘局的负责人是刘熊,这个保密局的人里,都是从小熊和老东骑人里精选出来的,还有当年的一批骑兵,刘熊小心的经营,这才是刘熊一直不能露面的原因。但他的确是取到了很大的成就。最大的两个成就,一个是他对东骑内部进行了监控,这一点还很难做到,但却一直取得着进展。还有一点就是他成功的控制了秦国的情报功工作。秦国的事情几乎没有能瞒过他的,比如说秦公到了渭南。渭南的一切都在东骑国的眼皮子底下,所以,当荧玉公主在卫鞅的帮助下前往东骑的时候,同时间,消息就向着北信君传达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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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七章:公孙贾使东骑
“你不抓我了?你抓了我,也许就可以让我哥哥放了小狐。”荧玉说这话是认真的。“我不能让卫鞅兄弟难做……”北信君如是说。他转了身,继续开始做泥活。荧玉呆了呆,看看手上印制精美的图册,咬咬牙,道:“你可想清楚了,我是当今秦公的妹妹,只要你抓了我,你就可以得到小狐,但是如果你放了我,我哥哥可能到死也不会放过小狐!”北信君淡淡道:“时间也许会长,但是你哥哥总有一天会放过小狐的,再说了,小狐在秦国不会有事,有你照顾她么,但是如果本君抓了你,那么卫鞅就有可能会死……他是本君的朋友……”
荧玉本来是说了就走的,听到这里又顿住,回身道:“我二哥重用卫鞅,升他当了左庶长,只是把我放了,这么一件小事,怎么可能会杀死卫鞅?”北信君冷笑了一声,一边用刻刀勾勒头发丝,一边说道:“卫鞅在秦国变法,收了老世族的地,又要废奴,现在他是什么事都没犯,什么错都没有,你哥哥呢,又保着他,所以他才没有事,可是盯着他的人你知道有多少,一个不好,所有人一起群而攻之,你的哥哥到时就会选择,是杀了卫鞅,还是在秦国内部先进行一场内战的选择。测试文字水印5。如果本君是你的哥哥,一定会杀死卫鞅……你的哥哥也不会例外……”北信君回头道:“我们都是当国君的,我们只会从国家的利益想问题……”
荧玉呆若木鸡,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在北信君的面前,她忽然感觉自己要面临的压力太大了,她分不清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北信君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在这种未知的神秘力量下,产生的当然是一种畏惧和压力,最后她匆匆的回去了。当她出了军营的时候,女卫们冲了上来,红上前道:“公主,没事吧!”荧玉公主止了马。红道:“哎呀公主,您怎么换了鞋?”荧玉这才发现自己穿着的却是水镜的青丝履,有些不舍自己的皮靴,但是她却再也不想见北信君了,想到了此处,荧玉道:“我就说了不会有事的,我们回去。”
经过了一夜的苦行,荧玉回到了渭南,一经她回来,渭南令李格就飞马来了,见到荧玉道:“左庶长等得急死了!”荧玉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我的屁股还痛呢!”她说着跳下了马,休息了一会儿才继续策马骑行,到了官邸,果然看见了左庶长的亲卫。测试文字水印9。
不消一会儿,卫鞅出来了,他的眼睛都是血红丝。他的压力很大,很多的老秦人对秦国对新法失去了信心,他们依旧要离秦,为此,他付出了一切,派出了大量的干员去说明一切。最后才算是把事情给搞定。但还有一个要点,那就是他放走了荧玉公主。此时的秦公还在昏迷中,已经请了大夫,但是事情到底会怎么样,会不会留下残疾,还是不能肯定。这件事情已经传开了,所有的人包括秦公的卫军见到卫鞅都感觉害怕。卫鞅在这件事上把自己的威信立了个十足,但代价也是巨大的,军棍就是军棍,再怎么弄假,打五十计,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除了一些真正的皮肉汉子,否则,军棍一般都是十到三十,如果说打某某某五十军棍,等于是宣判了人的死刑。也就是秦公嬴渠梁了,换了别人,卫士们下手一定不顾一切,到时,秦公就是铁打的,屁股那一块也是要有一个大大的凹槽。测试文字水印5。
“见到他了?”卫鞅问。荧玉点点头,卫鞅却是摇摇头,道:“你和北信君说了什么?”荧玉把话说了个大致。卫鞅惊得目瞪口呆,好一会才道:“你没有说两国罢兵的事?”荧玉公主莫名其妙,好一会儿道:“这种事也要我去说吗?”卫鞅咬着牙“噫”了一声,甩甩头道:“这件事情关系的两国的安危,关键无比,你怎么会不说?如果不是这个原因,我干嘛放你去东骑国?你知不知道,你这一去,万一君上醒来问你不着,到时大家都要吃不消!”
荧玉也是怒道:“你这个人,既然如此,你干嘛不和我去说?现在反而来怪我?”卫鞅摇了摇头,道:“算了,既然你看到了他,他现在怎么样,听说他死了两个夫人,到处都传遍了!”荧玉张了张嘴,过了一会儿,拿出一本册子道:“这里面更详细……”卫鞅接过,粗略一看,摇头苦笑,最后道:“北信君的手笔……他总是把自己的个人情感和国家大事分开……他的感情也许是真的……但却无法动摇他的意志……”荧玉可是真正了解北信君一点点的人,问道:“你是说,他的感情是真的,但是这些却不会动摇他?”卫鞅道:“当然……不然他怎么可能取得现在的地位……”
这时,忽然黑伯来了,他看到了荧玉,目光一转,不说话,却对卫鞅道:“君上要见左庶长……”卫鞅点点头,再对荧玉一个点头,荧玉会意,两人一起随着黑伯到了官邸的内府。测试文字水印8。在一间发出香气的房间里,秦公翻身趴着,屁股高高耸起。卫鞅一步上前,道:“君上安好,臣死罪!”秦公嬴渠梁摇了摇头,道:“嬴虔回去了?”卫鞅道:“太子傅性情刚烈,行完了刑,就回国养伤了,君上请放心,断然断臂大伤,但是太子傅大人身体强健,又有随身的大夫相佐,断然不会有事,反而是君上的伤……”秦公松了口气,道:“不知大哥会不会怪我……”
卫鞅断然道:“国事公事,岂有私焉?太子傅大人识大义,知大体,虽断臂,但却是无可避免之事,反而可以于此坚定大秦的变法之心,君上,请恕臣直言……您的心气太急了……”秦公何尝不知道卫鞅指的是自己悍然的发兵到东骑,结果仗还没有打,反而弄成了这个样子,当真是有多丢脸就有多丢脸了!他点点头道:“是本公错了……左庶长……本公……把一切交给你了……荧玉呢……”荧玉站出道:“二哥……”秦公叹了口气道:“二哥不是不想放那个小狐,只是……秦国的情况你看到了……东骑日益强大……本公这是为了国事啊……”荧玉哪敢在秦公病的时候得罪他,说道:“二哥,我知道的……”秦公笑了笑,道:“你这一年就是乱来……罢了……二哥和你说……这个小狐……二哥现在不能放她……但是总有一天会的……你也不要急……”荧玉擦着泪道:“我知道了,二哥……”
说了一会儿的话,秦公再度睡去。测试文字水印1。不过众人却是松了口气,毕竟,秦公这一醒,等于是没有事了,只要时间,就可以康复。再问过了大夫,更是没有问题。只是大夫说了,秦公的身体虽然强健,但是却操劳过度,非要大大的休养不可。如此一来,也就耽误不得了,正好,在这个时候,公孙贾与景监快马赶来。测试文字水印6。于是,卫鞅带着一众的行人赶着大车回转栎阳。
妖皇纪元前一年的三月十日,继渭水大刑之后,又发生了震惊天下的渭南大刑!如果说渭水大刑一刑七百囚是惊天动地的话,那么渭南大刑就足以让山河变色了。法家士子卫鞅首开王在法下法刑于王的首例。由于太子傅错会君意,在渭南残杀无数,所以秦国的新法不得不给渭南的秦国移民一个交待!秦国的太子傅,当今秦公的亲哥哥,一手捧嬴渠梁上位的嬴虔给刑断一臂,免其军职,逐回雍城老宅去了。同时,秦国的国君,因为君令不明,以至于惨祸发生,故而不得已,给左庶长卫鞅刑杖五十!几于昏死!血流刑台!天下震动,日月变色!东方六国知道后大呼卫鞅当死,但秦国之内,却是鸦雀无声。这场震动了天下的大刑却让秦国的国内一片的宁静。本来秦民对于秦法颇有不满,因为秦法太过于苟了,这一点是无可否认的,在历史上,秦法也是如此不受老秦人的喜欢,这是一种暴力推行的法则。测试文字水印4。但是当卫鞅打破了安邑,所有的虚言都烟消云散了,由那一刻开始,秦国真正的正视了卫鞅的法,并且在秦孝公死去,其后之君仍是继续秦法。当人民麻木于秦法后,秦国完成了商鞅的变法,从一个不知法的国家变成了只知道耕田和战斗的国家!
但是现在不同了,秦公自己给定下的刑法打得几乎断了气,试问小民百姓还有什么理由苛责秦法的严酷呢?正所谓不患严,只患不公!当卫鞅树立了这一公正的形象后,秦法反而在秦国得以健康活泼的稳定了下来。一直暄嚣的世族也静了下来,他们等待着,等着给予卫鞅和其新法致命的一击。本来他们还是想要多闹闹的,但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这个世上会有卫鞅和秦公这两种人。一个执法无私到了极点,竟然敢打秦公。而这位国君也是一样的可怕,他为了保护自己的哥哥,也为了巩固自己支持的新法,竟然敢以身试刑,五十记军棍,敢于这样打下来的,当世者有几?只怕当年吃屎的勾践也没有这样的横心!吃屎毕竟不会死,就算恶心死了也是一时的,还是会活着,可是打五十计军棍,也就是秦公的身体壮实了,正值他最年青的时候,不然他是不死即残!
解决了这件事,还有一件事要进行,那就是补回秦公在国家大事上犯下的错误,向东骑国出兵。测试文字水印1。现在的事实已经证明了,向东骑国发兵,是一件不现实的事,刚刚变法的秦国不足以打败东骑国。同样,就算是发展中的东骑国,也是不足以和秦国真正的打不顾一切的战争。既然是这样,那很明显,只是谁先低头的原因。本来秦国是绝对不会低这个头的,但是谁让秦国率先的犯了错呢?渭南的惨案让所有的秦民都不支持秦国和东骑国的战争,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是秦国先做出低姿态,也不会让国民反感。带着这样的理念,五天后,也就是妖皇纪元前一年的三月十五日,秦国的另一位太子傅,公孙贾以使者的身份,率先一步出使东骑国,为两国谋求和平。
这次的出使是低姿态的,秦国人带着微不足道的一点礼物……这也是没有办法的,秦国还是穷!到达了东骑的军营。测试文字水印6。问明了一切,东骑国的几位将军————刘已吾、刘持白、刘兴波在侧的引公孙贾入营。坐了下来,公孙贾打量着这座军营,一路上他看了,不看不知道,看过了之后,他才明白,为什么秦国明明集合了七万大军,竟然一直拖着不敢率先开战,以至于最后落到了现在的这种境地,事实上有的时候,秦国军方的一些人,还有那些文臣们,都弄不明白是怎么搞的,他们不明白秦国的大军都出去了,在兵力占优的情况下,面对少量的东骑国兵马,一个新兴的小国,竟然不敢于战!这可不是莫名其妙么?
但是看了之后才明白。首先是东骑国布下的军阵,东骑人挖了一连的陷阱,这些陷阱的用处不大,但却是可以限制秦国的骑兵。要知道现在秦国的主力就是骑兵,而骑兵有着种种的缺点,所以东骑人在自己的军阵上挖了高低不一的斜坡和土墙。由于东骑军已经开始大量的使用铁锹这一军用物品,所以挖起土来,实在是让人无话可说。这种时而高,时而低,并且还有一面面高低不等,呈波曲形的土墙和地沟,足以让秦国的骑兵变成步军,而变成了步军的秦国士兵,就要面临东骑国可怕的箭雨!东骑国的步军可以轻轻松松的利用这些高低土墙布成一个箭阵,而过了这个箭阵,又要面临东骑国强大的步军!
看到东骑国的步军,那真是一件让人无语的事情……在此,公孙贾永远也不会知道东骑国的军营里有多少的士兵。测试文字水印1。东骑人扎的营很宽绰,这会让人有一个误会,以为东骑军人数多,但很多的时候,摆放在军营里的都是草人。所以看上去,密密麻麻的一片,就近处来看,可以看到的东骑国士兵一个个都穿着毡衣,但透过毡衣,怎么看都知道这些兵都是披甲的。战国时代,不可能给每个兵都披甲,只有约三分之一到四分之一甚至是五分之一的士兵才可能披甲。东骑的军甲摆明了东骑国的军械充足。就算是事先知道了这一点,公孙贾也是很难想像,当年那个和他平辈而交的年青人现在竟然已经成了这支军队的主人,是一个国家的主君!人生的机遇真是变化万千,让人想都想不到!最令公孙贾注意到的是,这支军队的军令极为严格,一举一动都和机器人似的,公孙贾当然不知道机器人,但是他知道这样的军队绝对不是没有战斗力的。如此整齐的军队,便是魏武卒也是不过如此了。
现在看来,当时的嬴虔等众将官一定是把这种现象告诉了秦公,由于秦国的军将说话一向是实打实的真,所以几乎不可能有什么水分。在这样的情况下,由不得秦公不犹豫。到最后,北信君的回来,再次打击到了秦公的决心,最后才会变成了这个样子!虽然说这是东骑军的总军大帐,但实际上,还是刘已吾的军帐,现在的刘已吾已经回到了军队里,重新接手军队的事宜。军帐也没有怎么变。众所周知,北信君在泾水河边建起了一座小木屋,一直蹲在里面没有出来,所以虽然军帐是总帐,但一直是空的,直到公孙贾的到来。
士兵端上了茶水,这是普通的茶,味道也不过平平,更重要的是有一股子苦味。但这种茶对军人来说却是最好!东骑国不搞特殊化,所以士兵送上的就是这种普通的茶。
很快的,军帐里面就没有人了。这让公孙贾越发的不自在。在他的身边,是随行的副使景监,景监站起来道:“太子傅,这是怎么回事?”公孙贾摇摇头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东骑国兴起,又是我们失礼在前,而这次,我们也没有拿出什么似样的东西……还有定阳公主……这让我们出使……北信君怕是要耍一些小性子!”这话说的景监也是底气全无。秦国拒不放小狐回来,本国又穷,拿不出什么礼,能先一步到东骑来已经是破天荒了,更是不可能割地了!在这样的条件下,东骑人不和他们谈话也是正常。不过两人都是明智的人,也都了解北信君的为人,似他这样的人,纵然有天大的不如意,也是不可能把私恨和国家大事放在一起的,所以面对秦国率先递出的这个和平之意,东骑是说什么也会接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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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八章:和平的麻烦
但是情况还是出人的预料,虽然想到了东骑不可能拒绝这次的和谈,再加上这次出使的是公孙贾,北信君怎么会不给公孙贾的面子呢?可是随着刘已吾、刘持白、刘兴波三人引他们入了主帐大营之后,这三个人就一溜烟的跑了,也不是不招待,至少把茶也给端出来了,但是就不见北信君人。或者连一个代替北信君出来说话坐陪的都没有。东骑人把秦国正副使给放在这里晾着啦!最后还是景监道:“要不,我去看看?”公孙贾一想也是,就同意了。
景监收拾了一下衣服,迈步走了出来,这门口的是整整一个伍卫,他们是刘已吾的新卫军。景监看着他们,但见这些人一个个双腿立正,本来这也没有什么,但是景监看出了一个问题来了,按理说,士兵站岗,他们的兵器都是一手持着,但是东骑军的卫兵不同,他们是两只手一上一下斜着的抓着。同时胸口也是挺着的,这有一种雄纠纠之气,却是秦军士兵没有的。仅仅一个握提兵器的方法,就可以让士兵身上散发出一股这样的精神。景监也不由觉得北信君的确是个人物,如果他不是人物,他能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支撑起这样大的家业吗?
看到卫军没有阻拦自己,景监向外又动了几步,他越走越顺,看似是士兵围着,但是无论他怎么走,怎么看,竟然没有士兵管他。测试文字水印1。想到这里,景监转身向一座军营而去,可是这时出事了,卫军一下子拦过来。一句话没有说,士兵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两只眼睛更是和死鱼没有区别,但就是这样的士兵,这样的眼睛,可景监却是知道了,他虽然可以走,但是不能离开这条士兵组成的甬道!也就是说,他可以顺着这支士兵组成的甬道出了东骑军的大营,但是他休想离开这条甬道到这座军营里仔细看。在这里,到底都是绿色的军帐,什么东西都没有,也根本不可能看到。几座军帐把这个主帐挡住,军营内的虚实,从这条小小的甬道里是根本不可能看出来的。景监又意识到了,这是东骑军有意这样布置的,他们不想给自己看到自己军营的一切!但景监却也知道,这并不是说东骑军的军力不足,东骑军无意掩饰什么,但就是不让你知道他们的任何一件事。测试文字水印4。
景监当然不可能离开这里,于是他对一个士兵道:“请问,你们将军在哪里!”士兵一动不动,便当景监是一个死人一样。景监又问了一声,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景监怒了,他怎么也是秦国的使者,却是给这样的无视,这简直岂有此理!秦国还是秦国,不是打不过东骑国,而是不想打这样的一场仗,如果真的把秦国当成了软脚虾,那秦国也不吝一战!正当景监这样想的时候,一连的马蹄声,只见一队蓝衣的士兵出现,在这群蓝衣士兵中,围着的是一个深色官袍但同样蓝色军衣的少年。远远的,那个少年在大营口下了马,然后向营门的士兵出示了几个木牌,然后自有士兵过来替他们牵走了马,接下来,那个少年就大步过来了。
走到了近处,景监才发现那个带头的少年身上穿着的古怪蓝色军衣显然比他身边的几个士兵要好多了。而那件藏青的袍子更是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气质。他走起路来大袖微扬,而袍角摆动,但内里的蓝色军衣却是直挺挺的,在腰间扎着一条铜头皮带,上面系着一把长弧刀。测试文字水印6。和其它的东骑人一样,他的头发也是用绳带系扎的,并没有什么冠冕。这个少年一直走到了景监的近前,这才止步。景监又发现了一点,他的胸口上有着一块铜片牌子。上面有几个字,书到用时方恨少,景监很想知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他忙着张手要行礼。
但是那个少年先开口了:“足下可是秦国的特使?”景监心道:“来正人了,只是怎么来的是一个少年?”可是他却也不敢怠慢,道:“在下秦国副使景监,正使还在大帐里……”景监还想要再说下去的时候,但那个少年却显然不是一个很懂礼的人,他点了一下头,自然的说道:“那我们就到大帐里说话吧!”说着他就带头动了。景监快步跟上,道:“还要请问……”他是要问名字的,可是他说出了这句话,但对方竟然不接话。本来他说“还要请问”,那对方就当要说:“哎呀,我是……”可是对方不接这个话,走了两步后才道:“副使大人想要问什么?”景监顿时明白了,这是一个不怎么懂礼的人,或者说是一个没有外交过的人,东骑怎么拿出这样的一个人来?看样子还是来接待他们的,如此一想,景监心里再生了一股怒。测试文字水印5。
不过想要怒也不是一时的,就见带头的少年一步跨进了军帐,同时,公孙贾也知机的站了起来。景监随后进入。他待要介绍的时候。一个士兵到了少年头领的耳边说话,说了一会儿,那个少年点头,道:“大秦的正使公孙大人……啊……想来就是您了!”公孙贾道:“正是在下!足下是……”那少年道:“我是东骑的国防部副部长,君上要我们和几位洽谈公事!”
无论公孙贾平常怎么样的涵养,这时也是不大好脸子了。堂堂的东骑国,如此也算是个玩意儿了,可是没想到,北信君竟然只是派出了这样的一个小孩子来应付大秦的使者,这不是拿国家大事当儿戏玩吗?不过北信君既然让这个人出来谈话,自然也不是普通人,这位国防部的副部长说道:“各位不要觉得我家君上薄待了各位,实是我家君上要迎接一位重要人物,不得已亲身前来,所以让在下来和各位说话,把实话里说,在下虽然看上去是一个孩子样,但我东骑不以年龄辈份为资历,我名叫刘省言,位列国家安全防护部任职副部长一职。测试文字水印6。东骑国的军队,有我一半的话事权!君上派出我来说话,不是因为我小,也不是想要糊弄两位大人,大家都是为国家出来说话,是谁,跟谁谈,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把话说清,把事办好,这才是最重要的!”
刘省言说的头头是道,公孙贾却是不大信,他微微捻了一下自己下巴上开始冒尖的须子,道:“但不知,副部长大人想要如何把话说清,把事办好?”刘省言点头,他直来直去的说道:“好说,本来这种事轮不到我这个副部长说话,但是由于我国的使者正在回国的路上,分身乏术,所以在下就来客串一下,其实我们面临的问题大家都知道,我们要解决的问题更是简单。这次的事情,主要是由你们大秦在我们东骑国已经恭顺的情况下,悍然不顾的向我们发兵,意图与我国进行一场战争,甚至可以说,你们欲谋把我们东骑国灭亡掉,是不是?”
公孙贾心下道:“坏喽,东骑国果然胡来,说话一点回旋的余地也没有,这不是摆明了想要占便宜么?只是一来东骑国还没有足够的实力占秦国的便宜,二来真闹起来了,秦国万一真的要打,那还不是全完蛋了?”公孙贾道:“是非对错,不是我们两个说话的,这里面的事多有误会,我秦国先行发兵固然不对,但是也是有原因的,如贵国一下子把事情都算到我大秦的头上,恕在下以为副部长大人没有谈话的诚意!”刘省言淡淡道:“诚意就是你们先行发兵七万,这份意图对我东骑国动武的心思还要再说么?你们一下子发兵七万,不会说这些人是来打猎的吧!好,扣除你们北地大营的三万士兵,可是你们一下子在我们两国的边境上一下子增加了四万兵马,这怎么说都不是一种善意的表达吧!或者你们想要说是对魏国动武,但是从你们发兵之后,所有的行为都是冲向我们东骑国,而对于魏国,我看不到你们有一丝的战意,当然,我说这些也不是要挑理,如果我们在这方面一直说下去,那怕还是要打过之后才能说的,所以我们君上说了,我东骑国一向爱好和平,视秦国为我东骑国一衣带水的邻居,所以我们就不算这些小事了,只说我们的和平!”
这下可算是说到了公孙贾的心里,他和景监对视一眼,都暗自松了口气。测试文字水印9。测试文字水印4。没有想到,这真是没有想到,刘省言虽然把话抠得死死的,但是最后还是表示东骑国不要计较这些事,那么也就是说,这件事就不存在了,剩下的事自然就好办了,两国各自退兵,一切回复原相就行了,最好找一个好说辞。那就完美无缺少了。比如说秦国进行一次军事训练,由东骑国配合,那多完美。想到这里,公孙贾道:“不知,副部长大人想要怎么说这和平的事!”
刘省言道:“三点,第一,秦国需要向我东骑国开放商业,我东骑国的商人地位等同于山东六国的商人地位,秦国不得以种种名目对我国之商人抽不合理的重税,不得对我国的商人进行不合理的限制,不得对我国的商人进行压迫!做为回报,我东骑国会加大在秦国的商业投资,我们计划在秦国建立一个养马场、一个赛马场、一座商业城、一条水运船队!秦国不得在我东骑国的产业里进行非法加税乱征,还有,我东骑国的商业城一定要由我们东骑国自己管理,不受秦国的县令!”景监立时叫道:“这岂不是割地,不行!”
公孙贾道:“副部长大人,我们可以同意对东骑商人和山东商人一视同仁,也可以同意你们建立马场,建立赛马会馆,还可以同意建立一条水运船队,我们都好说。测试文字水印1。但是……一座独立的城,这太不切实了,请问副部长大人,如果我们在贵国的领土上建立一城,难道也行?”
刘省言居然点头:“当然可以,不过要由我们划地,你们想怎么弄就怎么能,我们白得一城,可以收税,何乐不为,而同样的,我们东骑国在贵国建立商城,也是这个方法,我们不会乱建城,我们不会不征得你们的同意,如果你们害怕,可以给我们极西之地,让我们建城,事后你们也是一样可以按照合法的手续收取税金,我们完全同意!这一点问题也没有!”
公孙贾顿时怔住,他哪里想得到东骑国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其实这也没有什么,但问题就在于,东骑国有财力在秦国建城,但是秦国拿什么到东骑国建城?景监在旁道:“副部长大人,你说三点,刚才这是一点,还有两点呢?”刘省言笑了一下道:“那很简单,第二点就是,我们两国在同一的时间,统一的发布明令,宣布我们两国进行了合谈,从此尽为兄弟国,再也不以刀兵相向,你们守誓言那是最好,如果不守,那就看以后了!”
景监的老脸一红,给一个孩子这样说,的确不怎么光彩,但谁让秦国先行发兵攻打东骑国的呢?没打起来是一会事,但不管怎么说,理是亏了!公孙贾道:“这一条也好说,第三条是什么呢?”刘省言语不惊人死不休道:“那也没有什么,就最后一条,联姻!我们东骑国聘娶贵国的荧玉公主。测试文字水印9。两家结成秦晋之好。”公孙贾脸色再也不好看起来,他霍地站了起来,道:“这断然不行!”现在两家虽然说是罢兵谈判,但是如果说,在这次谈判之后,秦国巴巴的把公主嫁到东骑去,这怎么看都是向东骑国赔礼道歉,如此丢面的事,让秦国怎么可能接受!所以公孙贾立时拒绝了,道:“你们北信君呢,让他来见我,是不是他就是这个意思?我秦国还没有沦落到嫁女求和的地步!”景监也是怒目而视,借机发威。测试文字水印7。
刘省言等两人发作了之后,才笑了,他伸出手,把袖子上的一丝绒毛屈指弹开,说不出的写意萧洒。然后说道:“两位容我把话说完……”待两人坐下后,那公孙贾道:“无论如何,嫁女不成!”刘省言笑着说道:“我家君上虽然刚刚连丧夫人,正处于悲伤失意中,说句实在话,哪有一点想要染指贵国荧玉公主的念头。就算是我家君上想要女人了,郁郅宫里虽然没有很多,但君上到底也就是一个男人,足够满足君上了……这只是为了保险……”
公孙贾奇道:“什么保险!”刘省言道:“这第三条有两种方法,一是贵国答应把荧玉公主嫁给我国君上,但是你们可以永远不把公主嫁过来,我们也不会多提一句。这样一来,是你们秦国抽了我们东骑国的嘴巴,是我们东骑国失了面子,这样也就不会伤到秦国的面子是不是?抑或是把这一条写出来,给我们君上看看,然后一把火也就烧了,意思一下!”
公孙贾也是莫名其妙起来了,道:“这是什么意思?”刘省言笑了道:“这意思就是说,给彼此一个悬念!”说着他动了一下身子:“我把实话说出来吧,其实这个主意不是我家君上的意思,而是我国女相的意思。我国女相希望我们两国可以联姻。一来,你们可以放心我们东骑虽然强大,但不会攻打秦国。事实上,你们不正是因为我们东骑国突然兴起而想要解决我们的么?二来,你们秦国嫁了公主,也就不会向我们东骑国开战了,虽然这也不是很肯定,但也算是一个保险了,不是么?至于你们会不会把公主嫁过来,我想,这一点不取决于我们,也不取决于我国君上或贵国的秦公,而是取决于未来!”
景监道:“副部长大人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刘省言道:“这还不明白?如果我们东骑国弱小,最后你们自然不用嫁公主过来,打过来就是,灭了我们就是,还有什么问题吗?但是我们东骑国如果继续强大下去,强大到你们秦国也不是我们东骑国的对手,那么你们秦国把公主嫁过来,岂不是一件好事?这当然要看我们的本事了,有没有本事娶到贵国的公主,还要看我们东骑国自己的努力。如果说现在立意迎娶公主,那自然是不好,可是我们可以订婚么,先订个十年八年,那也无妨的!”
公孙贾和景监不由沉默了起来。坦白说,真正联姻也没有什么关系,只是一个面子问题,但是……这件事情,秦公能答应吗?刘省言老神在在的坐着,仿佛自己在刚才根本什么话也没有说过。这让公孙贾和景监两个人气得牙痒痒。最后,公孙贾道:“此事我们要问过我们秦公!”刘省言道:“那也好,我们也不急,事实上,如果你们把军队全撤了,也不用怕我,我们是不会打过来的,这样也可以,就不用谈啊谈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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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九章:白雪问罪
刘省言的到来是王良女相的主意,随着东骑北信君到达了北定,这一场战争在有识之士的眼里,就不大可能打起来。秦公也许有点急了,面临东骑国突然的强大,他起了一点小心思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他的作法却是会让所有的国君都感同身受。这一点很正常,君不见齐太子刚刚接位,其余的几个国家就打过去了么?哪有一点道理好讲的。还不就是看你有空子要钻。国与国交往,本就是如此。东骑国的国力一日比一日强大,在北信君没有回到东骑国的时候,大军远征在外,对于这个新起的强邻,秦国使点手段,要灭杀东骑国,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但秦国也是有着太多的不足,他们的新一代才开始成长,很多的士兵都只是新兵,军队还是老样子,要靠骑兵来打,军队的粮草只是刚刚有了一点富余,还远远不到打一场大战的需要!没有三个月的粮草不要想打仗,没有六个月的粮草积累,不要想打大仗!所以,这是一场闹剧也似的,秦国最后还是要退兵,而东骑国,更是无意在这种跳跃式大发展的情况下,把国力财力贸然的浪费在与秦这样的国家里,凭白的结下大仇,不智!
在这样的情况下,要一个安定团结的结局,那就太美妙了。测试文字水印6。那么,如何实现这一目的呢?就是想办法把秦国的公主嫁到东骑国来,这就是王良女相的算计,她苦心算计良多,最关键的,就是要把这位公主一点点的弄到东骑。以东骑国和秦国现在的关系当然是不大可能,但是可以先行造势,一旦秦国意动,那么,就可以把一个口头甚至莫须有的事给落定。还是那句话,只要东骑国继续保持这种跳跃式的强大,这种可怕的武力,那么秦国又怎么敢在没有仇恨的情况下和东骑国打呢?诚如北信君自己说的,一切还是要看自己。
在这种大事大非的局面下,景监做为信使,不由得骑上快马,飞回秦国,向秦公报告事情的经过,一切都要秦公的同意。这件事到底会不会成?景监自己也没有一点的底。
仍是那间小木屋,三卫军远远的把一切隔离开。他们静静的等着,经过了十来天的短期军事训练,他们的表现已经可以了不少,但是严格说来,还是达不到北信君的要求!不过暂时这样,也就是将就着吧,毕竟,罗马也不是一天建成的。测试文字水印8。在三卫军里,只有一个人可以来回走动,她就是水镜。随着西征,女孩的心到底算是给北信君征服了,但她始终不肯做出最后的突破,到目前为止,她最大的大方,也就是让北信君抱着她睡觉。一来北信君也是真正的思念自己的亡妻,二来北信君不想在这种时候因为强要她的身子把之前的功夫白费。暴力得到一个女人的身体,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几率,女人会归心,会认命,会屈从。但是……对于水镜这样的女孩,却是不同。她的固执与任性,会让她有着严重的自己的意志。北信君喜欢这份坚定的纯洁,所以,反正来日方长,他也不急于一时。
车马的辚辚声响起,越来越近了,不一会儿,就看见一支车队过来了,车队上竖着一面大旗。那是“白”字。没错,北信君身为一个人最大的问题来了,那就是白门的白雪。月勾死了就死了,她的死虽然伤了北信君的心,但是她就是一粒的浮尘,死了之后,不会有任何麻烦。测试文字水印7。可是白露不同,她是白门白雪的亲妹妹。白雪现在手上掌控着东骑国最大的一条商道,他在东骑国经济市场上的影响力,不说达到了三分之一,也有四分之一,如果她愿意,东骑国会损失良多,这个代价的巨大会大到北信君哭死过去的地步。本来白雪是在古越国跑着商开的商路,之后她顺利的回来,可是,刚刚到了魏国境地,就从白门的情报里知道了东骑国疫死两夫人的事。于是,交付完一切,她就带着自己手下的一支精税马队,径直来了见北信君。她要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路上,白雪有想过去郁郅,但是到了最后,她还是没有敢去,她怕见到自己的妹妹。东骑国发布出来的消息,是两位夫人是难产死的。
如果真是这样,白雪无话可说,但是白雪深深的知道,在东骑国发布这样的消息之后,北信君就以一个微不足道的罪名废了大夫人猗涟的后位。关于猗涟的事情,白雪当然知道,她和东骑国的关系已经到了很多事情都由不得她的地步,在一些秘文方面,也是知道的良多,别的不说,月勾的孩子是怎么流掉的,她就知道。测试文字水印1。甚至和自己的妹妹一度的在这件事情上说笑。虽然幸灾乐祸是不对的,但人类的本心就是如此,当然,两姐妹也是对猗涟的一些做法不满。只是现在一想,一切也就不言自明了。
远远的,白雪就看见了那个白衣飘飘的女孩。那是水镜。说来或许可笑,也只有在北信君的身边,水镜才可以过这种她感觉平淡宁静的生活。打仗当然是另一回事,但是现在却是不同。幽静的生活,河水清清,还有这林木绿叶的蓝天阳光,这一切才使水镜如一如既往的这样清秀,这样脱俗。但白雪却一下子恨上了水镜。这反而说明了北信君的凉薄,这个贱人老婆刚死,就开始有了新欢,纵然知道这是一种必然的结果,也是让白雪不满!
一念至此,白雪先一步勒住了马,手上提过用布包着的长弧刀,她一身灰白的劲装,足下是一双结实的马靴,身后一条在灰的织羽披风,说不出的英姿飒爽。测试文字水印3。不过事实上她的衣服都是白色的,但由于赶路,变灰了。虽然是女孩,更是一个美女,但是话说回来,自然就是自然,白雪一路上风尘朴朴,想要如西门吹雪一样纤尘不染,那是怎都不可能的。
水镜却真的是纤尘不染,她快步上前,唯一的脏是她的鞋底多了点青草泥。
“君上正在恭候白门主!”水镜自然的说。然后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白雪哼了一声,留下了一众家将,随之而行。虽然是水镜引路的,但是白雪也不是傻子,她感觉知道方向,自己的就往前走,一下子冲开了竹制的门扉,看到了那间白纸贴出的木屋,白雪也不由得一怔。再看这里的布置,小桥流水人家,当真是说不出的雅致!想必那些隐山的高人也不过如此了,谁能想到,在这里面住的是方今天下第八大战国的国君呢?
纸门拉开,白雪鞋也不脱的就踩踏进去。北信君平平静静的站在里面,染成了蓝色的三足鸟的花纹铁胸甲上鎏着黄铜的丝纹,一眼可明,十分醒目。腰间是一副凤凰展翅的铜皮腰带,同样可以看到黄色铜丝的羽翅纹路,而凤凰侧面的鸟眼,则是用一颗黑曜石点缀。测试文字水印2。在肩部的鸟爪吞肩兽下,是件黑色玄纤的织披。北信君两只手臂各有不同,左只手臂上是一副臂盾,在后只手上,却是一把臂弩!臂弩的这条手臂下挟着一顶蓝、黄与金属的青灰而交接组成的头盔,这顶头盔的左面是是一副悲伤的面具,右面是喜笑的面具,在后方,则是面怒目圆睁的一张面具。不仅如此,在面具的正面,还有一张面无表情的面具。在头盔的圆顶上,则有一连马尾鬃毛做成的红色长缨,戴上头盔,长缨可达后背。 鱼鳞似的甲裙发出染后的蓝光,层层鳞鳞的,好不美丽。在北信君的腿上,还有着金属的护胫。护胫露出了靴子前端,但包住了足跟。配合北信君已经刮过的脸孔。白雪现在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当初,自己的老妹明明给北信君XX了,可是到得头来,反而是迷死这个坏蛋!
可是无论眼前多么震憾,都是无法掩盖白雪此时的愤怒,她一下子抽出了自己的长弧刀,也不管这种行为是不是一种可笑对着北信君道:“说,我的妹妹是怎么死的!”她的声音不可谓小,但所幸的是这里都给规划过了,卫军们远远的,除了北信君与水镜,谁也听不到她的声音。测试文字水印7。水镜更是干脆把门关上了,她自己也跑到了外面去,显然,这也是北信君交待的!
似乎无视白雪的长弧刀,那刀很锋利,是东骑国军用品打造的,和市面上的那些亮闪闪的刀可是大不同。这把刀黑乎乎的,是把典型的铁刀,而证明刀的锋利,就看那发亮的刃部!三刀斩在同一地方,它就可以斩断大多数的青铜剑。这足可证明此刀的实用。不是白雪,一般人还真装配不了这样的兵器呢!北信君看着刀锋道:“她是难产……”
白雪如何肯信?她厉声喝道:“撒谎!你手上有最高明的大夫,连卢医也是在你的手下,我的妹妹就算是难产,生不下孩子,可怎也不可能会死,丢了小孩简单,大人要死,哪那么容易?你一天到晚的打仗不去死,我妹妹给你生个孩子就一尸两命,说,这里面有什么内情,是不是你的夫人害死了我的妹妹,不然的话你为什么废了她?只是她生不出儿子,不要说这种笑话了!”北信君神情冷漠,他回了一下头,这让白雪看见,他的头发给一截蓝色的长带在脑后系住。测试文字水印2。顺着北信君的头部,白雪看见了两方石案,上面是两个泥塑真人大小的陶雕。那两个人一看就知道是谁,白雪不由惊讶其制作的功底,这种器具可不是一般的匠人能做得出的。似是感觉到了白雪的惊讶,北信君轻声说道:“是我做的!我亲手做的!”白雪本来是感觉欣慰,但旋即又生出怒来:“这算什么,你以为这样一下子就可以让我的妹妹活过来了吗?说,她们到底是怎么死的!”说完了这句话,白雪也是把手上的刀垂了下来,反正北信君根本无视这把刀,所以还不如收下去。
“如你所知,我的夫人猗涟想要生下第一个孩子,所以通过两个下人做手脚,其中一个已经让本君活埋了,你如果想要看,本君可以挖出来让你看。其余相关的人也都给我处理过了,不过……至于……猗涟……她当初于本君微难之时投奔,故而本君不可不顾前情,下令处斩她!但是你可以,你去杀她,本君可以安排的天衣无缝,完美无缺!”
白雪只觉得天大的心气也都没了,一切成真,她松开手,长弧刀跌落在地上,北信君足尖一点,刀柄在地上一弹,顿时跳了起来,北信君两指挟住了刀尖,收回刀按入白雪的刀鞘里,白雪兀自在低声泣涕着。测试文字水印4。随着一声响,刀完全入鞘。北信君道:“本君已经下令修建二夫人教堂,东骑国不灭,她们的香火是不会断祭的!”古人最重的是祭祀。
晋景公有一次生大病,按当时的礼法,要占卜,算出来的结果是,晋国的先臣中,有大臣断绝了祭祀,这是天下不屈者在鸣冤为祟。于是晋景公问大臣韩厥,韩厥知赵氏有孤在,于是说了:“先君大业有功有后而在晋国却断绝了祭祀香火的,除了赵氏没别人了。赵氏出自中衍者皆嬴姓也。中衍人面鸟噣,先是辅佐殷帝大功,到周天子,皆有明德。下及幽、厉无道,而叔带去周适晋,事先君文侯,至于成公,世有立功,未尝绝祀。测试文字水印8。到了现在反而绝了赵氏的宗祀,国人多有怨怼,所以上天通过龟策显示出来了。就看君上怎么办了。”于是晋景公就灭杀了屠岸贾,恢复了赵氏一族的宗祀。
放在这个角度来说,白门白氏的下场是可以明见的,由于白圭的早死,白圭一支已经不可以再当白氏之后了,换言之如白露这样的身份,也是不可能有什么似样的祭祀。就算是从了北信君,到了百年之后,她也是在北信君众多妻妾中的一个而已。可是现在不同了,北信君一下子开始了封神活动,把两个夫人一下子抬了起来,修二夫人教堂,这其实就是一种造神!在这样的条件下,虽然白露身死了,却是可以得到很大的安慰。只要东骑国还在,东骑国还强大,那么北信君就是东骑的开国君王,同样的,她也会得享北信君同样的地位与尊荣!
“我要杀了她……”白雪说,北信君当然知道她说的是谁,虽然白雪说的无力,但是北信君相信,白雪对猗涟的恨是可以理解的。从这方面说,白雪虽然恨北信君,但她却无法把这一切怪罪到北信君的身上,毕竟,在白露死的时候,北信君并不在她的身边,他在打仗。这件事情可以说完全怪不到北信君的头上。做为一个君主,北信君已经做了他能做的。
听到了白雪的话,北信君微微露出了一个很难才可以觉察的笑。他道:“好!”白雪不信,道:“你真的不怕我杀了她?”北信君道:“当然不怕,你杀了她,也算是替你妹妹报仇,本君凭什么阻止你?”白雪哼了一声,转身要走。北信君道:“你去哪儿?”
白雪顿足,回身笑道:“还说不想阻止我?”北信君道:“不是,是另外有事的!”白雪明白过来了,道:“你知道我会来找你,所以你就在这里等着我,是不是?”北信君点点头,他信手从边上的案前拿起了一封牛皮夹册,道:“这里面有一封文件,本君任命你为我东骑国的财部大臣,你白门的商业找人接手,还是算在你的名下,你呢,替本君管理我东骑国的财货运转,货币的发行,一切的种种,都由你一言以决!”白雪冷笑着拒绝了,道:“不必,我还是想要过我的日子,东骑国的官儿,我可做不了!”北信君笑了一下,道:“你的同族白轩很识相,本君派人一说,他就同意接手白门,替你管理一切!你的首席剑手侯嬴也同意到我东骑国的秦国来任职,替本君管理秦国的商业投资!”
“你竟然……”白雪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怎么也是想不到,北信君竟然会算计如此之深。他看似在这个小木屋里,但是他却可以管理着远处的一切,在白雪什么都没有觉察出的情况下,北信君已经替她白雪作了主,把白门的一切进行了一次调整。从理性的角度上说,这次的调整对白雪来说并无不利,她也算是当官了,白门还是她的名下,只是更换了一个管理者而已,就算是这个管理者,也不过是一个棋子,但白雪还是有一种给人操控的感觉。“刘羲……你……”天下能这样叫北信君名字的还真是没有多少人了,白雪也是气坏了才这样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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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章:迎接
“从本君知道你妹妹的死,本君就知道了你必然要来向本君问罪,本君不怕,但有些事还是要做的,这件事的确是本君的不对,不过白露已经死去,再多的悲伤也是无用,说实话,本君的伤悲不会比你少,不过……本君没有时间和精力这样一直的悲伤下去,本君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既然你也有这样许多的悲伤,就替本君分担一点……一个不小心,竟然把国家弄得这么大……本君也是头痛呢……”说着北信君一笑,他的神情回复了平静,道:“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你一定会更震惊!”白雪扬起脸。
北信君的声音响了起来:“本君会诏令,封你为本君的夫人!”白雪立时跳了起来,北信君却是很平静,他无耻的说道:“过去我们合作愉快,你管理着白门的财产,而本君对你进行支持,由于你的妹妹在本君的身边,本君对此很放心,但是现在白露毕竟是不在了,所以,现在的白门只剩下你一个女人,而你一个人管着这么大笔的资产,这其中还有本君不少的心血,如果你是本君,你能安心么?但是如果说你做了本君的夫人,那一切就好说了,从今以后,我们之间失去白露的那一层关系不仅可以弥补,还可以更进一步!别怪本君无耻,白门的财力太大,如果本君不进行严格的控制,那么,一旦哪一天你发了什么神经,带着庞大的资产走人,对我东骑国的影响可是非常之大!所以,你不能拒绝这个决定!”
白雪扬起了脸,冷冷道:“不就是钱么,你的心思我早就知道,在我妹妹还在的时候,你就想要打我的主意,是不是?”北信君承认道:“的确是如此!”白雪摇摇头:“我白雪也许现在还没有一个上心的男人,但是我告诉你,那个男人是谁也不会是你!”北信君点点头,道:“你说的没有错,你对本君的不喜本君也是知道,但这个世间的事就是如此,虽然你不喜欢本君,可是本君要娶你,你不能拒绝,其实说回来,你们白门不愧是个大族,姓白的还真不是一个两个的,你不做这事,总有人做,你不嫁本君,那也是没有用的,就算是你死了,本君也不介意娶个死人!”白雪心里如同吞下了一只苍蝇!
北信君的意思很明显,他要光明正大的占有白门的财产。测试文字水印3。测试文字水印7。如果白雪自己放弃,不是不行,但是这里面一定会横生出一些枝节,到时北信君也会落下强占白门商团的恶名。说白雪自己不要财产把钱财都给了北信君,谁信?到时,天下人就会说,北信君这边死了老婆,那边就霸占了娘家人的财产。这种恶名是北信君不愿意担当的。可是相反,如果北信君再娶了白雪,一切的恶名都成了美名,人们会认为这是北信君对亡妻的思念,又或者说白雪是为了替自己的妹妹照顾北信君,总之多离谱就有多离谱,而百姓却相信这种离谱。就算白雪死了,北信君娶回白雪的尸体,那也是一样可以达成合理合法的占有白门财团的用心。甚至可以说,这样一来还可以给世人北信君至情至性的一种观念!无论怎么样,北信君都可以得到好名。
忽然间,白雪明白到北信君成功的原因,他太无耻了,他的算计也太深了,白雪当初怎么可能想得到,白门的振兴是会建立在这样一种代价上。测试文字水印9。这到底算是好还是坏?
纸门悄悄掩上,北信君离开了房间。水镜在外道:“她……”北信君道:“如果她聪明她就不会寻死,但是如果她要寻死那也不要紧……”然后他踏足于这个十多天都没有出的小屋。
徐英子已经牵来了马匹在外等着,一众卫军俱都上了马,北信君也上了马,一声令下,顿时五百多的卫军一起奔动起来。五百骑马的奔动虽然少,可也同样是惊人的。
没行得多远,一支十余骑的人众出现,带头的是保密局的头子刘熊:“刘熊参见君上!”北信君道:“跟上!”刘熊喝令一声,夹马带队跟上。北信君道:“消息确实吗?”刘熊道:“确实,朱夷吾大人私自替君上聘娶天子王姬,据说是个傻子!刘省言副部长更是向秦国要求纳娶荧玉公主!”北信君咒骂一声:“都自把自为……”王良立意要替北信君娶秦国的公主,其实这一条北信君也是同意的,但是他不想这样私相授受。朱夷吾也是大胆,不顾的给自己找王姬,借此抬高东骑国的地位,两人都是好心,但是这种强加的好意却是让北信君不喜!
不过,虽然不喜,但周天子毕竟是周天子,身分在那里,态度还是要端正的。测试文字水印1。所以北信君亲自带人迎接!连秦国的使者都不去见了。这绝对不是对秦国的无礼,不然,北信君也不会把刚刚到达北定的刘省言给派出去。哪知道刘省言得到了王良女相的授意,这倒不是说这些小熊对北信君的不忠心。这里面有两个原因。第一个,是,由于北信君一直以来都很注意训练他们的自主能力,允许他们做一些合理的自主事物。再加上他们毕竟还是一些孩子,就算经过血火的洗礼,也是有着年青的稚嫩。所以在王良一番努力都是为了君上的理念下,很快的就同意了,也就这样自把自为的加上了这一点。只是……王良虽然知道保密局,也知道星斗暗卫,但是怎么也是想不到,这两个部门的威力竟然是这样的大!刘省言在王良的面前得到的机宜是不可能一下子就知道的,但是他一和秦国的使者说出,那北信君就立刻知道了。
接到消息后,北信君还是做出了调整,他先一步漠视了秦国的使者这一事,而是根据时间,先见白雪,三下五除二,把事情说过了,就立时前往立山关。测试文字水印7。立山关并不是城关,而只是一座山,山的道口自然的形成了一个小关。由于渭南已经移交到了秦国的手里,所以这里就显得重要了起来。如果说从魏国进入东骑国,那么立山关就成了最近最好的一条道路。
可还是慢了,北信君还没有到立山关,在半路上就看见了周国的送亲车队。一切从简,周国特别想要结下这桩的亲事,另一方面,朱夷吾也想要回去讨彩。本来以周礼制天下的常情,是断然不可能会如此草草的行事,不过话说回来,东骑国和秦国的两边大军堆着,不定是打起来还是撤军。如果说打起来了,周王室也就没有说话的分量了,而主动撤军,就更没有周国的什么事了,在这样的条件下,周国很礼乐崩坏的同意了这门的婚事!
囚牛卫的牛头龙旗、狴犴卫的伏屋龙兽旗,嘲凤卫的凤龙旗一依次的展开。还有的就是北信君的三足鸟旗。测试文字水印8。五百多的骑兵整齐排开,一下子横现在了送亲车队的身前。这支送亲车队竟然还有一支魏国的官兵!最离谱的是,带队的竟然是晋鄙。最先出面的当然不是晋鄙,而是朱夷吾,他一下子扑下马来,冲向了北信君驾前,道:“臣朱夷吾,不辱使命,回交君令……”在众多的人面前,北信君也不好说话,只得挥手道:“起来说话。”朱夷吾站了起来。
朱夷吾介绍他身后几个重量级人物,道:“这位是周国的上大夫樊余大人……还有,这位是我们路上遇到的朱仓大人……”北信君眼睛一亮,笑道:“原来是朱仓大人,您可还好哇?”朱仓自然就是魏国丞相公子卬的得力助手,公子卬就是靠他在魏国把揽一部的军权。这是一个必然,如果公子卬手上没有一支属于自己的力量,那么他这个丞相也就言过于实,根本没有指挥能力,又谈和治理国家呢!拉住龙贾为臂助,再得朱仓为支柱,这就是公子卬在魏国的权柄势力!事实上,北信君和朱仓还有一点私下的关系,在北信君出访于魏的时候,公子卬替两人引介过了,同时,在北信君回东骑国的时候,朱仓也出面,帮助北信君打败了拦路的白崇虎和白崇恶氏兄弟两人!所以两人的关系是绝对亲密的。测试文字水印9。
可是就算是再亲密,两人现在也是别有不同了。过去的时候,北信君刚刚成为东骑国的王,刚刚给封成是北信君,没有什么建树,朱仓也不会对他太在意。两人可以说是建立在一个比较平等的基础上进行交往。可是现在不同了,北信君高高在上,而且他的权力和他手下日益增多的兵马这一切让北信君再不是从前的人物了,一旦樊余把天子诏令一宣,北信君就会变成北秦伯,也就是郁郅伯,东骑国也会成为北秦,一个新的战国就会横空出世!
朱仓忙着下马……他要下马,但北信君不用,这就是两人地位的不同。“朱仓见过北信君!朱仓一切安好,谢过北信君的问候……”北信君点点头,只以此为达,但对朱仓却是说什么都是够了。回头,北信君张手行礼,他很少行礼了,但是现在还是要行的:“东骑国北信见过天子重臣上大夫大人!”樊余微笑还礼道:“北信君客气了,本官这次,有两件事来,一为了调节贵国与秦国之间的误会,二来是为了应贵国之请,送亲来的,由于行期仓促,北信君勿怪!”说是这样说,但樊余的心里却是百感交集的,人说酸、甜、苦、辣,但这些感觉都不足以形容樊余现在的感觉。测试文字水印5。他有着太多的疑问和未知了。
比如说,樊余并不知道北信君对于周国的这次送亲会如何态度,他是慨然接受,还是不给面子,又或者他是见到了东骑国的强大,心生感慨,还有就是……他亲眼看见,连魏国这样的国家,其军方人物竟然都对北信君重视非常!他们先是遇上了前来私往东骑国的朱仓,朱仓是奉了公子卬的命令来的。结果龙贾立时要求派人保护……这个保护本来是要针对朱仓的,但是现在正好再加上一个,周国的送亲使团。对于周国可以有一切的不尊敬,但是却不能有表面的失礼。再说人家是向东骑国进行送亲的,这里面关系到了东骑国。别人可以不知道东骑国,但是身在魏国河西的河西军却是对东骑国再了解不过了,他们百分之六十左右的军需要品都是由国府拨下的钱财,而转到东骑国购买的。测试文字水印1。一般来说,光是靠魏国国府拨下的钱财显然是不足的,但是东骑人却是可以向河西军进行行商,由于魏国对河西的不重视,东骑人在河西开始一种商业的破坏,比如说大量的收购其木材,大量收购当地的矿产,甚至魏国修长城多出来的石料他们都要,所以河西军发了不少财。但更可怕的是,他们见证了东骑国的强大和武力,故而对于河西军来说,既然已经得罪了秦国,那就绝对不要再和东骑国搞不愉快了,派出军队讨好东骑国,是一件必要的事情。从一个小小的戎国,到现在连魏国的朝堂都要侧视的地步,再加上河西军的重视,相反的周王室……其情景岂止一个江河日下!
这一幕幕,一种种,怎么可能不让樊余震惊!让他心生出无尽的感触!但是,当他见到了一身明盔亮甲,玄纤在身后随着风自由飘摆的北信君后,一切也就了然了。古人相信非常人必非常相。测试文字水印3。北信君的形象说来也没有特别,但是在他身上的盔甲一武装,再用这种后现代风格艺术一包装,自然有一股别人比不了的仪伟。特别是北信君身体极为强壮,强大的倒三角身材,是天生的衣服架子,在那个时代,大多数的人都不讲体形的训练,从秦始皇的兵马俑坑里发堀出的兵马俑已经证实是一种写实风格的作品,在上面的兵马俑大大小小或多或少,很大一批他们的肚子都是凸起的。说白了就是身材不好!
在这方面,古人对于大人物总是会说话。比如他们说朱元璋威仪不凡,仪态庄严!但事实上,在和陈友谅争夺天下的水战里,陈军有一次放跑了朱元璋,事后上面发下了命令,最丑的就是朱元璋。这说明了所谓的威仪不凡,仪态庄严是什么玩意了。还有著名的小麻子康熙,这个货打小就落了一脸的麻子,但是在历史上,不要脸的史学者们说他面容俊秀,仪表不凡!事实上,康熙两个特点,一个是脸长,马脸,一个是麻子,这两样结合到一起,如果还要说俊秀,那真是活见鬼了!在此之种种的情况下,如北信君这样收拾过后的样子,穿着文士袍可以冒充司马相如,穿着戎装可以充当金甲战神!年青的英主,如北信君这个年岁和风貌,怎么说都是够镇人了。如果不是这样,北信君也不敢在《伤情记》里充当主角!
要知道月勾和白露是很漂亮的,如果北信君自己的样子不堪的话,还怎么把自己塑造成一代情圣的样子!现在,樊余也是不得不承认,这个北信君也许的确是有着一些前辈先人神话的一面,是一个真正的“人物”。可惜的是,这样的人物不是周王室,如果周王室里有这样的人物,或者说周室的后代里就有这样的人,那周室也一定可以重兴了吧!
感叹之后,樊余更加小心了,他本来还有轻视北信君的心,怕自己一下子看见了一个野猴子,但现在看来哪是如此!还真是蝶姬公主配不上这位新势的强大人物!
好在的是,北信君一点也没有傲慢,他平静的回拱手道:“樊余大人能来到我东骑替我东骑和秦国解决麻烦,本君上下都是感怀倍至的。至于蝶姬公主……本君也会珍爱痛惜的!”樊余大喜,道:“如此,樊余代公主先谢过北信君了!”北信君回之以礼。最后北信君对晋鄙笑道:“小将军又来我东骑玩了?” 晋鄙笑道:“君上不会怪我们来得勤吧。”北信君哈哈大笑,道:“小将军放心,只要入关手续正常,你们又有钱,我东骑又怎么会不欢迎呢?” 晋鄙抓抓头道:“我们只是穷人呢……”北信君哈哈大笑,在不这种谁比谁穷的问题上下功夫,转口道:“龙贾将军现在可还好?” 晋鄙道:“有劳君上的挂怀,将军大人身体安好,可能就要调回朝堂呢!”北信君微微笑道:“看来将军是要‘高升’了……”什么高升,分明是看不惯龙贾和北信君的关系,怕里面出乱子,所以要调离龙贾!
一拉马,北信君的马发出了一声长鸣,北信君道:“诸位来我东骑,必以大宴而款待!请诸位随本君而行!”于是,这一大队的人马,就这么迤逦而行,向着第一鹰扬军团的驻地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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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一章:关于和平
就算东骑第一鹰扬军团,也不会和其它的部队有太大的不同,他们的后勤基本是一样的,虽然丰足,但并不是说可以似在郁郅城里一样,要吃什么都可以。其实从理论上来说,当是要在北定城比较好,但是不知是出于一种什么心理,北信君还是把宴会的地方选择在了东骑第一鹰扬军团的驻地。营地里还是一片的肃杀之气,但多了一些的幕布,这些拉开的幕布把主营的军帐和其余的几间军帐完全的隔开,还是应和了那句话,保密制度,就是让别人知道的少,哪怕别人知道,认为那是一种不必要,也是一样要小心,要保密!
虽然东骑国极为有钱,也很有财富,但是军团里一时间也是很难找到十足的几案,想要如同中原那样分案居坐,显然是不行的。最后拿出的还是长桌,摆出了军官用的长凳。菜倒是大鱼大肉。就食物来说,这一点是没有话说的,尽管这只是东骑国普通的食物。
只是很短的时间,一切就搞定了,朱夷吾用最短的时间把事情说了一遍。他的用意是好的。无论怎么说,周国拿出了这个白痴的公主,但却也不是说什么都没有的,就算是周国的穷,可是天子的轺车却还是很风光的。测试文字水印9。还有很多的陪臣。当然,这里面是要付出代价的,朱夷吾花了可以说是万金的钱,这笔钱绝对不算少,至少对周王室来说并不少,值回价了!朱夷吾特地提到了一个姓氏为商的少女,现在这个少女是蝶姬公主的陪嫁之一,朱夷吾认为这个女孩有才能,可以利用。之后,朱夷吾说出了天子对东骑国的册封。说到刘国的时候北信君很喜欢,说到北秦的时候,北信君顿住了,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表示同意第二个!
从心理上北信君想要叫刘国,这很符合他幼稚的这种通常心理,谁都会想要这样的国号,比如魏国的国君姓魏,赵国的国君也是姓赵,韩国也是这就是如此,可是,在北信君的心里,还有更大的一个计划,要想行使这项计划,就要接受北秦的这个国号。从这方面说,北信君忽然想到了一个说法。那就是国运之说。在一些洪荒的仙侠小说里,道德天尊、原始天尊、灵宝天尊得到师父鸿钧分宝。测试文字水印1。其中,太极图赐予老子,盘古幡赐予元始,诛仙四剑赐予通天。
但是太极图和盘古幡都有镇压气运的作用,而诛仙四剑并没有。最后,人教、阐教得存,而通天的截教却是……惨淡收场。之后秦统一天下,由于始皇的祖龙之气,所以传说秦国可以长达千年的,但是秦却早早的亡了,为了把秦国的气运转移走,文人儒士把西方的罗马称为大秦国,从此,秦国的国运西移,在东方的秦国本国早早的灭亡了,而西方的罗马却长达千年之久!这某种我们中国认同的阴阳五行理念里,是有这个意识存在的。在秦以后的所有朝代里,都对秦如避猛虎,而百般的攻诘。生怕某一日这个庞然大物忽然复活过来。
可在北信君的这个时代,他清清楚楚的意识到,随着自己的不忍心,又或者是一种玩笑天下的心理,卫鞅还是按历史的车轮到达了秦国,并且随之的开始了他的变法!在这种情况下,秦国的未来是可想而知的,在这种历史的大浪下,秦国的强大已经是一种必然,想要用武力征服秦这样的国家,那显然太不可能了,或者说达成这样的目的,非要付出无尽血腥的代价!与秦战斗,显然还是不战的好!但不战斗又想要得到秦这样的国家……那也不是没有机会!秦国在历史上有两次的国君之位很值得让人意味,一次是秦武王四年八月,当时的秦武王傻B举鼎,最后的下场是可想而知的,死啦!死前,武王立君不立别人,而是立同父异母的弟弟,也就是昭襄王,当时的昭襄王在燕国为质,秦人费了老牛鼻子的力气才迎回来。测试文字水印5。这里面就有大把的文章可以作!还有一点就是后来的秦庄襄王,这位秦庄襄王也是在赵国当人质的,最后也是莫名其妙给立为君。秦始皇就不要说了,北信君自忖自己未必能活到那一步。但是如果说……自己的命够长,而东骑国到时也足够的强大,那么吞并秦国,也未必不是不可能!北信君不知道,随着他的这个念想,最后终于达成了两秦联邦的大统一时代,但那却是后话!暂且不提了。
深夜。北信君连公孙贾都不见,专门见了樊余。不过考虑到两人的关系,为了防止公孙贾闹事,北信君叫人拿出了军用的药酒,这种药酒是东骑国酿制最烈的酒,相当于白酒,还是由于密封技术还是不大好,所以酒水还是有点浑浊,但是要说让人醉过去,却是太容易了。测试文字水印6。
这是樊余在近处和静时认真的看北信君。北信君已经脱下了他那身“艳丽”的军甲,所以现在的北信君只是很随合的样子,这种样子更是让樊余感觉放心。他觉得北信君真正的不是那种野蛮人。水镜粗手粗脚的泡茶,然后自然而然的坐在边上。虽然水镜穿着足够多的衣服,也是让樊余感觉不好意思,他并不知道,水镜并不是北信君真正的侍妾,只是一个护卫,她对北信君最大的容忍也就是两人睡在一起,但要想有实质突破性的进展,那还是不可能。
“上大夫没有喝多吧!”北信君端起了茶碗道:“此物可以解点酒意,请用!”樊余饮了一口,感觉还不错,就一口而尽了。这种温而香的饮品可是比酒好,至少不会胡乱的醉人。
“北信君年少英雄,樊余见教了!东骑国能有如此的兴盛,北信君当世人杰也!”
北信君淡淡一笑,然后直入正题:“方才本君已经与臣下朱夷吾说过了,天子致伯,本君感激,赐号么,本君想过,觉得北秦为好。测试文字水印4。” 樊余大为欣喜,道:“如此说来,君上是想要与秦国议和了?”北信君点头道:“其实也怪不到本君的头上,秦国担心我东骑国强大,在未来向秦国动武,而有心灭之,从常理上来看,这是很正常的,本君不怪!但本君的确是不想和秦国开战,此心天地可见,如违此言,当天打雷轰之!”莫名其妙,北信君说了一个大毒咒!当然,天上在北信君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打雷。这不是电视剧,没有那种巧合。
樊余忙着说道:“北信君言重了,说来,樊余当在此先行祝贺,北信君得为北秦伯!”
北信君摇摇头,道:“此事重大,当有大礼,东骑国改名号要时间,怎么可以这边说,那边换旗就改成北秦?这当然不行,一切要慢来,当然,也不会太慢,等到明年,想来就可以了!此份天子诏令本君会亲自供起来,等到开国大典,再行向国民天下颁诏宣布!上大夫以为如何?” 樊余颇为震惊。测试文字水印7。如果是别的人说这样的话,樊余会以为这是瞧不起天子,对周王室的糊弄。但是东骑这样的草根起来的国家,现在强大是强大了,但正是如此,更是需要周王室在他们的脸上贴上一层金,怎么也不会对天子的诏书无礼,就算是不满意,换是了,又不是不可以,姬扁也不是过去说一不二的那种天子。所以在这一点上,更可以看出北信君的为人。如果是一般的戎国,得到了周王室这样的册封,就算不立时叫着天下皆知,也会在最短的时间里改弦更张,按周王室的册封来算。但不同就在于此,北信君竟然如此的小心,要如此的大办,一旦北信君大办这件事,就可以更进一步的加深他对周王室的好感!这是一种态度,得到了周王室的册封,用一种大典来庆贺,这从哪里说都是给面子!就算是在从前周王室号令天下的时候,这都是让人无话可说的!
樊余感叹道:“先见君上一身戎装以为其王霸,后见君上轻绸软衣以为文士,现在再看君上,这等老沉持重,无怪东骑国能在短时间里蹿起!只是不知君上的‘开国大典’要如何办理?”北信君笑道:“当然是要进行统一的调理,比如,全军上下的军装戎服都是要更新,各地的旗帜也都要换过,还有进行一次大宴,同时更要进行一场阅兵大礼!”樊余心中一动,惊道:“如此当费糜良多,可行乎?”北信君道:“好在本君这次出征西方,也算是有点收获呢,有钱,就要一口气花出去!哈哈哈哈……” 樊余头一晕,道:“君上不可!樊余虽外臣,但这话可是一定要说的,治国当勤俭,如何可以如此铺张?”北信君笑道:“天子之封,岂有小视的道理,开国大典是一定要进行的,此点不会改变!其实经历了此次事件,本君深深的感觉到极度的不安啊!秦国这次发兵七万,幸好本君回来的即时,但同样,我国军备不足也是一个必然,所以扩军什么的都是必要的,既然要花钱,一笔是要花,两笔也是要花。测试文字水印2。”
樊余哭笑不得,好感失了大半,道:“君上如果要如此大办,只怕将来养成了大手大脚的习惯,戒之而难了!”北信君笑了一下,樊余哪里知道,北信君这是把钱花在国家上面,可不是如同那些昏君,把钱花在自己的身上,这是大不同的,如果北信君要这样做,以东骑国的现在法律,也是可以约束他的,这里面当然也有他自己守不守法的原因,可这并不难!
避开了这个问题,北信君讲到了请樊余再次出访于秦国,以此促成两国的和平。测试文字水印7。樊余奇怪的问道:“公孙大人难道不是为了这件事来的吗?”北信君微微一笑,道:“公孙大人与本君颇有私交,故而这是秦国派出公孙大人来的用意,但是话说回来了,正因为如此,公孙大人无论是办成这件事情,还是办不成这件事情,其结果,都对公孙大人今后的仕途有关键影响。本君既然是公孙大人的朋友,又如何可以容忍公孙大人出事呢!”
樊余听了对北信君更加佩服。的确如此,由于公孙贾和北信君有私交,这固然是秦国派他来的原因。可是这次的出使对于公孙贾本人来说却并不是一件如意的好事。测试文字水印3。从表现上来讲,如果北信君顾全到了两人的私交,给了他面子,把这件事给办成了,那么这就成了公孙贾勾结东骑勾结北信君的最明显的明证!但如果他没有把这件事办好,受到的罪责那就不要说啦!就算是他把这件事办得两边不得罪,但也同样是两边都不讨好!所以这是一件无论从哪个角度上来讲,在政治的角度上,公孙贾都不怎么讨巧的工作!把公孙贾逼回去,让更合适的樊余出面,这就太完美了!“这件事樊余义不容辞!” 樊余就差拍胸脯了:“再说,我本就是为了这事来的,北秦得秦国之助而得立国,而两国难免有事非,但如果秦与北秦结成兄弟之国,那就太好了!此等美事,樊余定当促成!”
樊余退下之后,便自回睡了。待到了天明,北信君却是离开了大帐,同时,樊余听说,连同公主的车队都随着一起出发。北信君连夜出发,带着三卫军和公主蝶姬一行前往郁郅城。事实很明显,由于周王室的人出现,加上种种的变动,秦国与北秦两边都是打不成了,既然如此,北信君也无意多待,回郁郅也就是了。测试文字水印9。听到此事,最大叫的是公孙贾。
好在有樊余出面,三言两语,说的公孙贾一句话也说不出。呆了半晌,公孙贾才叹了一口气,道:“只道北信君高官厚位,再也瞧不起旧时之友,却原来是我小人之心了!”放下了一切,公孙贾等一众人和樊余一起回转秦国。朱仓在一顿饭后一无所得的回到了魏国,而小将晋鄙则再一次开始了他在北秦的大采购!别的不说,手上是拧起了一双镶铁的大笨靴。其实晋鄙想要的是镶铜的靴子,铜比铁重,而且比铁更难锈,但同样的……更贵!晋鄙同志虽然贪污受贿不下于一万次也许少点,但是比起北定高昂的物价么……还是差那么一点点。
但是和快要成为北秦国的东骑相比,秦国处在一种高压之中。之前说了,卫鞅在渭南大刑,先斩了嬴虔一臂,又杖了秦公五十军棍。在这里要说一下,在古时,所谓的杖刑,也就是打军棍,正常并不是打屁股,而是打背脊,所以也叫脊杖,很长时间都是如此。但可怕就在这里。不得不承认,人体的脊背在受上力,比屁股要大,由于人常常运动,所以背部的肌肉比屁股上的肉要来的硬!也就是所谓的承受力强。但在这里有一个前提,经常练武的,那自然是背肌发达,很结实的,可是话说回来,如果不是的,那背肌就不会太结实。脊杖打死人就在这里,断椎!往往打得人背椎断开,人也就死了,或者当时没有死,而是脊椎断开,所以最后就会死去。到最后,由于给打脊杖的往往十有九死,这个死亡率太大了,而棍刑的棍数又很难降下来,最后改成了打屁股!毕竟,打屁股的话,打出了屎也未必会死,存活率大大增加,由十有八九的死亡率到二三成!
秦公虽然也是习武的,但他是一个国君,自打处理国事以来,已经很难再有体力从事军事运动了。能在早上舞一次剑,就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打五十军棍,最后便改成了以打屁股为主,脊痛为辅,在变法上,秦公真的是付出了全情!现在的秦公在荧玉卫鞅等人的护卫下回到了栎阳,在此,一直于后宫祭堂的独孤夫人终于出面了。
在秦献公死后,独狐夫人的权利很大,也有几次出场,但她对于朝堂上的事选择了放手,很大的程度上,她和满清时极力歌颂的那些贞节烈妇一样,过着清苦思夫的生活。整日里往往都是在祭堂里,对着先君秦献公和历代秦君的灵位祭祀占卜,以此祈福。这是一种甘于平淡的生活,她绝对不做重帘听政的那一套,哪怕她有那个权力和力量。但是现在她出现了。
“我儿……我儿……”在她的惊呼中,卫鞅在荧玉的推挤下出了栎阳宫室。
当她回头的时候,秦公给抬上了榻。独孤夫人在秦公的身后,把他的衣裤扒了下来,荧玉不知羞耻的上前,当时就是这样,还没有给儒家毒害,什么女孩子九岁不同桌,十二岁的时候就要讲男女之别了,到清朝,一个九岁女孩给人看见了下体就跑去自杀!就是在山村还有女孩看了男人小便就要嫁给这个男人的说法。所以这时的男女是很开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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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二章:老夫人一口应了
秦公的屁股也许算得上不错,但给打过之后,那就有些惨不忍睹了。在打过之后,就已经给治疗了,上了一次药,又放了三次的血,可就算是这样,这伤看着还是吓人的,如果从这时正常的情况上看,秦公嬴渠梁如果想要用自己的屁股坐着,那非要半年以上的时间不可!幸运的是,现在是三月,随之而到的夏天也许不好,但是可以让伤口好的快一点,但一定要快,因为一到冬天,就有可能出现反复了!那时可就不大好了。现在的伤口撕开了那些草药,就会露出一片色彩斑斓的狰狞。红的肉,白的皮,还有一些脂肪酸水,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味道传了出来,真是每拉一次屎,都是一次难想的受罪!独孤夫人顿时流下了泪来。
“就算是上了战场,我儿也不当受这样的罪……卫鞅……卫鞅在哪里……”老夫人顿时怒了!这种愤怒一时间让一个母亲的理智都丧失了!“娘……娘……”荧玉抱住了发火的独孤夫人:“二哥这样全都是为了变法呀……”独孤夫人喝道:“变什么法,变什么法,我儿都成了这个样子……还变什么……以臣打君……这还有天理吗?这种不分尊卑的法不要也罢……老身代领驷车庶长,老身这就要请驷车杀死卫鞅,以正视听……”
“娘————”秦公在榻上叫了起来:“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我是君……他是臣……我不让他打……他打得了儿吗?怎么能因为我让他打了我,反而罪在他的头上。测试文字水印1。这件事,是我的主意!”独孤夫人“唔唔”叫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变个法……就要这样……”秦公在榻上道:“法制之要,就在于王在法下,本公连王爵也不算,当然是更在法下!连本公都在法下,那些元老世族也就没话可说了,我秦国的法制才可以继续下去……”
独孤夫人道:“他是没有把你打死……可是他毕竟伤了你大哥,你大哥那样的人,给生生断了一条胳膊,你让你大哥如何自处?你总要给你大哥一个交待!他不是我亲生的,可我当他是我亲生的!”秦公无言,回看向荧玉,荧玉立时道:“可以,但我要带小狐一起去!”秦公摇头道:“你呀……本公虽然不让她回国,但是本公难道就真的为难她了吗?你满天下打听一下,当质子可以如她这样吃喝玩乐,也没有人在她身上丢石头,更没有人非礼于她的,当世有几?有几个人能有她现在这样的待遇?”这一点是实情。测试文字水印8。
在历史上,芈八子母子到了燕国为质,日子苦巴巴的,她甚至为此养成了放荡的生活性情。至于广为后世人知道的赵姬,秦始皇的故事,无一不表明了,那些为人质子在它国的苦难生活。对于这些人,那当真是殴打有理,强奸无罪!按这个说法,小狐这种等于是入质于秦的魏国公主,能到现在过着吃吃酒,骑骑马的日子,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
在这一方面,秦公没有说错,他的确是给了大把的优待!当然,这里面还是有着荧玉公主的作用。但现在正是秦国民风纯朴的一个时期,虽然秦国的民风有点那个所谓的不怎么开化,**现象也是比比皆是,可这些自以为大老爷们的老秦人还不至于去对一个小女孩做什么不仁道的事情。如果小狐公主没有男人,那也就算了,或者在雍城的话,浮浪之子也是很多。测试文字水印2。但幸运的是,这里是栎阳,在栎阳,这种国君的眼皮子底下,还没有什么登徒浪子敢于对小狐公主过于的无礼。想也是知道,小狐公主的男人可是北信君,而北信君在东方六国就已经有了无穷的勇名,在秦国,就更不要说了,一力搏三百这种事,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虽然实情是如此,但是荧玉公主还是道:“我不管,总之,你不让我带小狐一起,我就不去看大哥!”秦公摇头失笑,最后让步了:“那好,你就带小狐去吧,但是……你……”
说到这里,秦公忽然犹豫了起来,荧玉略微的一想,也就明白了,笑道:“啊,我知道了,就说二哥你想了驷儿,我是去看驷儿的……”独孤夫人也道:“你啊,没事老是把自己的儿子交给你大哥带,你自己就不管管啦!这样好了,荧玉,你就把驷儿带回来,我儿,你说你这一次要是真出事了,那怎么办好?得把驷儿接回,而且你还要立刻把太子位立下来!”
秦公更不快了,道:“这也太早了吧!”独孤夫人道:“那你娶个妻啊?”秦公道:“可我是发过誓的……”在秦公接位的时候,他立了两个誓!第一个誓言是,秦献公入灵之后,嬴渠梁会鰥居独处!这是为什么呢?因为当时的秦献公等于是战死的,这笔帐秦公记在了北信君的身上,但就国家来说,这其实还是要算在魏国的头上!所以秦公承诺,等到秦国日后强大了,他就要亲领大军,以十万魏人之首来祭秦献公!这一点很难,也就是说,许这个诺,当实现的时候,秦国至少可以全歼魏国的河西军,收复全部的失地,到了那一步,才算是践诺!秦公还说,如果他不能做到,就将要独身至死!死后不入嬴氏祖坟!为秦献公赔罪!
现在的秦国虽然说是走出了少梁之战那种衣食短缺的阴影,国力也开始恢复,国府的税入也开始增长,由于东骑国的加入,国府的税金已经达到了七万金!甚至有可能突破到十万金!可由于刚刚和东骑国进行了一场错误的对峙,导致一个月的军粮给白白消耗了,所以秦国还是孱弱的。测试文字水印2。想要打败魏国的河西军,日子还长着呢!而且还得快,如果不能抓紧时间,在魏军把长城完全建立好了之后,秦国就再也难以向魏国进兵了!正是如此,秦公还是要守诺言的,他现在是真正的独身主义者,最可悲的是,秦公正在习惯这种生活。测试文字水印5。过重的压力,让秦公每每思及女色就会产生一种莫名的厌恶!这已经与个人的情感无关了。
独孤夫人对于秦公的这种态度开始以为他只是说说的,毕竟,除了同性恋或是太监,正常男人谁会忍得住长时间不碰女人?特别在独孤夫人看来是秦公这样年青的君主!
“不管!如果你不再娶后妃,那就把驷儿立为太子!把他带回来,你不管,我管!”
老太后发了言,于是一切就这样定了下来。当荧玉公主和小狐公主两个女孩吱吱喳喳的离开了栎阳,向雍城去的时候,景监飞速的赶回来了!一回栎阳,就去见秦公。
本来,关于牵扯到了荧玉公主,这种国事,还是要找卫鞅,但是话说回来,这也是秦公的家事,在这样的事情上,还是秦公本人说了算!毕竟是他的妹妹么!由于景监是近臣,所以很快的,秦公就传召他了。测试文字水印9。甫一入府门,就听见了独孤夫人的絮叨。原来是秦公的伤口又恶化了。“景监见过君上……” 景监一下子进去。头不用低,就看见了老黑伯,他端着一盆水,刚刚从秦公的身前拿走,上面都是血……伤这种东西,真是难好的!特别是在古代这个医学还不及后世的那种昌明,出现反复,是再正常也不过的!
“景监……你怎么回来了?”秦公向他招手。景监上前,看了下,果然,伤口更见深了,有的地方血紫紫的,要放血!他大惊,道:“君上的伤……这是怎么回事……”独孤夫人道:“都是怪我,老身只是看我儿的伤……怕是不放心……就又叫了两个巫医……可是两把香灰一撒……病情反而反复了……”秦公摇头,道:“此庸医之误也,娘是好心,儿没事的!”
景监想了下,道:“君上的伤是大事,绝对不容再出现反复了,这样,臣在东骑的时候,虽然听得不多,不细,但是臣听说传说有庐医之称的秦扁鹊就在东骑国!此人神医也!他在齐国的时候,现在的齐王请他给老齐王看病,第一次,齐王说我是小病,不看,第二次,齐王说我的病不重,自己会好的,也不看,后来齐王果然重病,但却非药石之功了!不过当时的齐国没有太重视他,最后让东骑国给拉去了,东骑的北信君给了他大量的金费,大开扁鹊馆,现在的东骑国在治病之上,无出其右,我们可以请这位秦扁鹊来给君上治病!”独孤夫人大喜,道:“那感情好,都是老身的错,信巫不信医,反而误了我儿的病,这件事可要快……”
秦公犹豫了一下,道:“景监,你回来就是说这个?双方退兵的事,东骑人怎么说?”
景监顿时感觉到了为难,好一会儿才道:“君上,东骑人害怕我们会对他们限制,提了几个要求……”秦公闭上眼睛,心里一片的自悔,道:“你说吧……” 景监道:“他们提的第一个要求是……开放商业,东骑国的商人地位等同于山东六国的商人地位,我们秦国不得以种种名目对东骑国之商人抽不合理的重税,不得对东骑国的商人进行不合理的限制,不得对东骑国的商人进行压迫……”秦公微微点头,道:“这本就在变法的范围之内,并不足奇也!”见景监显然还有话说,道:“还有什么话,你一发儿的都说了吧!”
景监咬牙道:“他们要求……他们要求……在我们秦国建立一个养马场、一个赛马场、一座商业城、一条水运船队!我大秦不得在东骑国的产业里进行非法加税乱征,还有,东骑国的商业城一定要由东骑国自己管理,不受我大秦的县令……”秦公的眼睛一下子绿了起来:“我大秦还没有打败仗呢!!”景监道:“君上恕罪……”秦公哼了一声,咬牙切齿道:“罢了,他们现在是就是欺我们刚刚开始变法,没有足够的钱粮!不然,哼!”生了一会儿的气,秦公复又道:“东骑人卑鄙无耻,他们还有什么,你继续说!”
景监道:“第二条简单,他们说,要我们两国进行约期,在同一时间里发布明令,宣布东骑国与我们秦国为兄弟之邦,永不相犯!”秦公兴奋道:“果然,他们还是怕我们的!哼哼,本公便是说和他们结为兄弟之邦,说和他们永不相犯,就真的会如此吗?当真是天真到家了!”景监明白这一点,道:“君上……他们也知道这一点,但是他们说……这以后的事,就看双方的国力了,要是到了今后,秦国弱,东骑国强,那这自然不要说了,可如果是东骑国弱,而秦国强,他们也会认命,两国之间,一切以实力为本,这一点他们很看得开!”
秦公看向独孤夫人,独孤夫人也看向秦公,两人的眼里都流露出了一种惊惧!东骑人要合议,却并不迷信此点,这证明了,秦国是不可能学秦穆公时那样,引西戎弱了,才发兵攻打,既然东骑国已经有了算计,那么他们自然会自强不息,不会把一切和平的希望寄托在一纸信约上!想到此点,秦公断然道:“仅是这样,他们就同意双方罢兵?”这也是一个悲哀。测试文字水印7。测试文字水印7。测试文字水印7。
本来秦国如果不和谈,那就不谈了,但是如果东骑国一直在两国之边维持这么一支大军,无疑会让秦国非常的头痛。这意味着,秦国将来在争夺河西的时候,不能出尽全力。测试文字水印7。另一个方面,由于东骑国在边境上的驻军,那么说,秦国也要相应的在边境上驻军,如果仅仅是三万北地大营的步军……那基本是没有什么战斗力的,换句话说,秦国至少要按排一支万人左右的骑兵队,长时间下来,还是会影响到秦国的粮草!会影响到秦国向周国的还债计划!所以,他们要的一定要是真正的罢兵,是两边都撤兵。虽然东骑军第四青颜军团和第五色染军团只有六千人,但是秦国并不知道,出于保密制度的作用,秦国一直以为东骑军在边境上的人数是三到五万左右!是东骑国全部的军力!从这里就可以看出东骑国保密制度的威力了。故而,如果东骑国不撤走两支番号的军队,秦国是绝对不能安心的。
景监露出了真正的苦笑,好一会儿,他才道:“他们要荧玉公主……”
第一时间,秦公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好一会他才惊道:“你说什么?” 景监道:“他们想要娶我们的荧玉公主,和我们结亲……”秦公还是没有信:“你说错了,他们是要定阳公主吧……” 景监道:“不……他们要的……是荧玉公主……”独孤夫人怔怔道:“他们怎么会要荧玉呢?东骑王看见过我们女儿?”秦公哪里肯把妹妹和北信君搓合到一起,当下道:“娘,您忘了,现在的东骑王就是那个当年一力搏三百的男人,荧玉当年刺了他一剑,那个人是想要报复荧玉!”独孤夫人立马叫了起来:“他敢!”秦公恨声道:“东骑北信君此人,年青而骄狂,自尊自大,他很少受辱,一旦受到了辱,总是第一时间反击,荧玉当年口口声声要杀他,他能不记恨?这次我秦国大军压境,他能不记恨?把妹妹要去,哪里是议和,分明是要报复小妹,我再不堪,也不会让小妹受这个罪!牛的不议了,叫回大哥,尽起兵马,发大征召,本公要以二十万大军荡平东骑国!”景监大骇:“君上三思啊……”秦公气呼呼道:“老秦人不受这个辱!”景监忙着道:“还有后话呢……”秦公顿了一下,看看独孤夫人,最后才道:“说!”景监忙道:“其实东骑国也不是傻子,知道我们老秦人的硬骨,是断然不会把公主这样嫁过去的,他们要的只是一个名目而已……”秦公狐疑不解:“什么花活呢,什么名目,东骑人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景监道:“他们要的,只是我们答应把荧玉公主嫁给东骑,但是他们说,这只是一个口头的说辞,我们可以在未来的某一天嫁过去,但是也可以当没有这回事,不嫁,真正要做的,只是说两家要联姻,如此而已!”秦公哼声道:“莫名其妙!”景监道:“所以臣以为……暂时答应也是好的,现在关键是要平定,我们要的是把一切都平静下来,不能再生乱了,东骑国现在极富,这样的拖下去,对我们不利!答应嫁公主,但是这只是秘约,并不是实约,我们到时发布合议的时候,不用说出来,只是私下的一个承诺而已……君上以为呢?”独孤夫人道:“如果是这样,说明一点!”秦公道:“娘……”独孤夫人道:“东骑人不是要报复什么的,老身这一点还看得出来,答应他们!我看,这个北信君也许真的是荧玉的良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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