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野心
将陆璐和吴良分配在一起是宁越的新尝试。
因为宁越突然发觉自己想岔了，他的培养方式有很大的问题。
他让所有人像他一样思考，就是想把所有人培养成他自己。
为了培养新人，宁越费尽了心思，从人员的挑选到工作任务的分配，还有那份计划表不知道消耗了他多少的脑细胞。
虽然大家的进步都很大，但离宁越心中的标准还差得很远。
宁越自己都有些犯迷糊，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直到今天无意识地看吴良和陆璐争吵的时候，无意中灵光一闪，他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
宁越主要培养的就是以吴良为首的扑街党和以陆璐为代表的学生党，他希望能把他们培养成自己这种类型的人，可以独自运作一个作品，哪怕是弱化版的也可以。
可是现在他发现，即使是弱化版的自己，也根本是不可能达到的。
吴良代表的是实战派，陆璐是理论派，这两者相互渗透可能，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是绝对不可能的。
宁越自己能做到，是因为他接收脑海里那些作品的方式太逆天，能够了解到作品的每个细节，绝对的理论与实践相结合，这已经属于黑科技的范畴了，普通人绝不可能做到。
或作以前的宁越，哪怕再聪明也做不到的，甚至可能连陆璐和吴良任何一人都不如。
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宁越知道自己犯傻了，为什么一定要一个人独自撑起一个剧组呢？人太多了的确不合适，两三个人合作难道也不行吗？
例如陆璐和吴良，别看他们吵得那么厉害，可如果将他俩放在一起，活脱脱就是一个弱化版的宁越，这不就是宁越想要的吗？
可怜的陆璐和吴良，再次成为宁越的试验品，谁让他俩那么具有代表性呢，他俩如果能合作成功，那跟他俩一个类型的同样也可以，宁越的培养计划就成型一大半了。
因为宁越的强势，陆璐跟吴良也不敢拒绝这个“荒唐”的决定。
时间一长，两人倒有些习惯了，反正这个合作还是以吵架为主，跟往常差不多。
而且合作也不是没有好处的，宁越亲口答应他们，如果剧本合格的话，他再略微修改一下，就会投拍。
这可是宁越团队里第一部非宁越主创的作品，荣誉什么的先放一边，这绝对能够彰显他们在团队里的地位。
吴良等待这个机会已经等了太久了，整个宁越团队里除了他自己，排名第二的是黄毅，现在宁扬也来了，很可能排在黄毅前面，但他毕竟是新来的，地位还不稳固。
除了他们两个，还有不少优秀的编剧，整个广陵编剧公会都在宁越的掌控中，他怎么可能缺编剧？
那么多精英都只是在给宁越打下手，而他吴良却有可能成为第一个正式出作品的，光是想一想，吴良就觉得无比幸福。
就连那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都显得不那么碍眼了。
而小丫头自己，也和吴良一样，内心被野心充斥着。
对于陆璐这样性格的人来说，忙碌就是最大的享受。
宁越说的一点都没错，陆璐跟他就是同一种类型的人。
在学校里，陆璐还能扮乖乖女，可一到了剧组就成了疯丫头了。
一直埋头学习不是陆璐的本意，她只是没办法，不学习就没出路。
可真正到了剧组的时候，她才发现，这里，才是她该呆的地方。
呆在剧组里，每一分每一秒陆璐都在吸收着新鲜事物，这种感觉让她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充斥着愉悦。
一开始赚钱的打算早被她抛到脑后了，她现在只好要写出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剧本，哪怕为此要和那个讨厌的大叔一起合作也在所不惜。
宁越倒是挺满意两人的状态，吵归吵，做事归做事，他心里也在祈祷两人能成功创作出合格的剧本，那他的计划就成功大半了，以后依葫芦画瓢再培养一批人出来，他就彻底从武侠中解放了。
陆璐和吴良是宁越一直留意着的，在他没有留意到的地方，这个剧组里还有其他人充满了野心。
杨妮的父亲是江东郡郡府秘书长，整个江东郡的大管家，不折不扣的郡级高官，她的母亲是富商。
身在这样一个家庭的她，物质方面几乎已经没什么可追求的了。
这个时代的人对于娱乐者的追捧是让人难以想象的，论权力的话，江东郡最强大的娱乐者也不可能比得上杨妮的父亲，但是论受追捧的程度，哪怕是郡首也比不上江东郡排名前十的娱乐者。
很多高官富商都鼓励子女从事娱乐业，家长们面子上有光，儿女们自己也喜欢。
而且有权贵家长们的保驾护航，也不怕子女们在娱乐圈里吃亏。
但是权贵们只能保证子女们在娱乐圈混得不错，却不能让他们成为顶级娱乐者。
尤其是演员这个行业，运气成分要比编剧导演大的多。
演员们不可能有编剧导演那样敏锐的判断力，他们在看剧本的时候不可能真的看得清未来，顶多有个基本的判断罢了。
就算是编剧导演们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何况演员们。
所以顶级的演员背后一定有一个顶级的编剧或者导演支持，而顶级的编剧或者导演却可能同时支持着数个乃至数十个顶级演员。
杨妮的家庭在江东郡还算显赫，放到全唐州却只能算中游，她的父母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能请到某个大师来栽培她。
虽然杨妮在江东郡的名气很大，是无数粉丝的梦中**，但她自己心里明白，她的发展已经到极限了，要突破瓶颈，只能靠机遇了。
而宁越，无疑就是她寻找已久的机遇。
为此，杨妮甚至在拍完《大唐双龙传》之后拒绝了一切片约，专等宁越的新片。
关于这点，宁越是不知道的，他还以为杨妮是刚好有档期。
宁越心里还暗呼幸运呢，杨妮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她能毛遂自荐自己进剧组真的让宁越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毕竟杨妮可是江东郡公认的女神。
而女神同学却在苦恼着如何跟宁越这个木头疙瘩套近乎。
第一百三十八章 如何搭讪青春期小男生
宁越很少跟剧组里的人交流，即使有交流也是三言两语、言简意赅，本来嘛，工作的时候哪儿来那么多废话，意思表达到位了就行了。
一般当主创的或者其他任何一个行业当老板的，都会花大半的时间去笼络人心，宁越却觉得只要自己一直强大下去，手下们能赚积分赚荣誉，自然就会跟着他。
这话不能算错，可也有些偏颇，不时的感情交流其实也是有必要的。
剧组的成员们当然都很想跟宁越聊一聊，增进一下感情，这是人之常情，但结果都是媚眼抛给了瞎子，这其中就包括可怜的杨妮。
杨妮平时就比较平易近人，也没有半点女神的架子，在剧组里很受好评，可惜的是，宁越甚至都没跟她说过话，都是导演和其他编剧在和她交流，真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宁越也是跟杨妮的助理交流。
可怜女神同学再怎么平易近人，也不可能故意往宁越身上贴吧？那估计第二天就绯闻满天飞了。
但杨妮的决心是很大的，她心里认定了宁越是自己的贵人，要不然也不会提前清空档期了。
对于一个当红艺人来说，清空档期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因为民众们都是很健忘的。
编剧和导演还好，反正是幕后，演员没了曝光率那就是死路一条。
杨妮之所以对宁越那么看好其实是因为李小强。
《大唐双龙传》是一部男人戏，唯一出彩的女性角色就是李小强饰演的婠婠了，那是宁越专门为李小强打造的角色，和原作相比，添加了很多的戏份。
甚至包括《大唐双龙传》的两个男主角，虽然戏份比李小强多，但都不如李小强抢镜。
跟李小强一起过来的演员们当中，杨妮是最了解她的。
两人都是权贵出身，又都是当红女星，共同话题很多，那么多人当中，也就她们俩算得上闺蜜，其他都只是泛泛之交，李小强拉来为宁越撑场子的而已。
原本的李小强跟杨妮其实算是同一级别的，尽管李小强在全唐州名气要大一些，但杨妮是完全征服了整个江东郡，家世不论，单就娱乐圈的地位而言，杨妮是不输李小强的。
可杨妮知道，以后就完全不一样了。
现在《大唐双龙传》刚刚在全唐州铺开，李小强已经声势惊人了，等到年底朱雀奖颁奖之后，李小强很可能就一飞冲天了。
顶级演员需要顶级编剧或者导演捧，但是捧的方式也不一样。
最常见的方式是提高人气，靠炒作，这种方式很实惠，也很有效，比如各种的某某女郎。
但是这种方式有个缺陷，演员的荣辱寄于恩主一身，如果哪天恩主抛弃她们了，她们就会身价大跌。
还有一种方式是提升格调，比如原本演乡村爱情的，让她去演古装言情，如果编剧和导演的功力够深，改造很成功，那这种形象气质的改变是很吸引人的。
最难的方式是提升演员本身的实力，帮助演员拿奖，那是能全面提高一个演员的地。
而宁越对李小强所做的，其实是三者的结合，不过后两者是他自己安排好的，人气炒作是自发的，不是他自己控制的。
没办法，谁让《大唐双龙传》话题太多了呢。
作为旁观者和闺蜜，杨妮亲眼见证了李小强身上巨大的改变，她不羡慕才怪！
杨妮也是狠人，既然下了决心就出狠招，清空档期等宁越，希望凭着自己的毛遂自荐和以往的情谊第一时间抢到女主角。
可结果成功是成功了，她却没有李小强当初的待遇。
《覆雨翻云》是个好作品，成功了的话对杨妮的帮助也很大，可跟当初的李小强比，就差得远了。
杨妮心里也急，她跟宁越现在完全就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如果两人的关系没有实质性的提升，这部剧就算了，难道下部剧还要清空档期等宁越吗？
眼看剧组都快完工了，杨妮终于忍不住主动出击了，让宁越去酒店见她，说有重要的事情相商。
宁越虽然忙得昏头转向，但还是赴约了，他心里其实对杨妮还是很重视的，因为杨妮确实是个好演员，但是他在人际交往方面的能力太薄弱了，根本没有跟下属多交流的意识。
一进杨妮的房间，宁越就是一愣。
这房间是剧组专门为杨妮订的，广陵市最豪华的酒店，最奢华的总统套房。
宁越缺时间，可不缺钱。
房间的布置本身是很贵气的，这点宁越早有预料，而让他发愣的是，到处都是鲜花，这明显不是酒店本身布置好的。
尽管不懂花艺，但宁越也能看的出来，房间里花篮、花瓶的摆放，以及鲜花的样式，都是精心打理过的，为原本略显庸俗的总统套间增添了几分清雅，当然，也增添了几分浪漫。
杨妮正坐在藤椅上玩电脑，装扮和姿态都是一如既往的精致，让人惊艳。
“来啦？”杨妮落落大方地跟宁越打了个招呼，示意他坐在自己的对面
面对魅力四射的杨妮，宁越甚至有些不敢直视，不管再怎么强势，也改变不了他只是个十九岁小男孩的事实。
“那个，妮妮姐，不知道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妮妮”是杨妮的昵称，宁越是跟着李小强叫的。
杨妮摆出这番阵仗倒不是为了勾搭宁越这个小男生，以她的身份地位，还不至于那么没品，这只是利用女孩先天的优势罢了，先声夺人，压住宁越的气势。
见到宁越脸上略有些窘迫的表情，杨妮知道自己成功了。
她得意地一笑：“宁越啊，说起来，因为小强的关系，我们也算是朋友吧？可我们平时的交流真的太少了，我怎么觉得你是在看不起妮妮姐啊？”
宁越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没有没有，我不是把所有事情都跟你的助理交代了吗？大牌明星不都是所有事让助理代劳的吗？”
杨妮笑得花枝乱颤：“谁跟你说的？笑死我了，你可是堂堂大编剧，剧组里谁能比你大牌？”
宁越更加窘了，他的确不了解大明星们的生活方式，想当然地这么认为了。
“恩，说正事吧。”杨妮适时地收起了笑容，适当的调笑可以增进双方的关系，再笑下去就要起到反效果了：“我一直想跟你交流一下关于秦梦瑶这个角色，我写了一些东西，在我电脑上，给你看看吧，你可要多给我提提意见。”
“恩。”这个宁越当然不会拒绝
杨妮顺手打开了腕式电脑的投影，准备调出自己准备好的东西。
然后宁越的眼前赫然出现了一排的网页搜索结果，搜索的标题是：如何搭讪青春期小男生！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不服不行
杨妮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她真没想到居然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宁越来之前，她正在搜索这个话题，然后一时忘了关网页了。杨妮倒不是真的要学如何搭讪宁越这个青春期小男生，人嘛，在闲着上网的经常会干出一些无聊的事情，她也就是搜了玩的。不管动机如何，客观现实就是，杨妮窘了。她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主场气势，瞬间就被扭转了，现在窘迫的是她了，而且比宁越刚才还要窘迫一百倍！“那个，我还真没想到，妮妮姐的口味倒是挺独特啊。”宁越讪讪地说宁越说这话是想要缓和尴尬的气氛，可惜功力实在太浅，完全没起到效果，他压根儿没有意识到这个所谓的“青春期小男生”就是他当上位者当久了，谁敢拿宁越当小男生看？所以宁越很自然地没往自己身上去想。杨妮原本是很尴尬的，但听到宁越的话之后反而哑然失笑了，笑得宁越莫名其妙。“咳咳，我们还是谈正事吧，宁越，你看啊，关于秦梦瑶这个角色，我是这么想的……”谈到正经的话题，两人都严肃起来了，宁越也不知不觉进入了状态，两人足足聊了一个多小时。这也是杨妮的本意，借聊角色的机会展现实力，让宁越给自己加戏，顺便拉近关系。其实之前在《大唐双龙传》剧组的时候，宁越几乎是手把手教李小强的，不过都是在人后，而不是在人前，包括杨妮在内，只知道宁越跟李小强交流很多，却不知道交流的内容，所有人都以为宁越只是在跟李小强聊戏，而不是以老师的身份教导她。只有真正顶级的大师们才有**顶级演员的能力，而且要说对演员理解更深的，还是导演们，毕竟导演们跟演员是在第一线接触的，编剧们一般更加注重场面和整体效果，而不是注重演员个人。所以杨妮也没想过真的能从宁越这里得到什么实质性的指导，无非是套近乎罢了，如果能靠自己对角色的理解折服宁越就更好的。这倒不是说杨妮居然这么狂妄，想要征服宁越，只是她觉得术业有专攻嘛，论对角色的理解，还是导演和演员们更强，编剧们就要差一些了。可宁越明显不在此列。宁越对剧中任何角色的理解都远超剧组任何人，这也就罢了，他还能从导演、演员、编剧等等各种视角去分析，让人不得不服。更重要的是，和宁越的交流方式让杨妮很舒服。宁越不会很粗暴地告诉你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你问到什么，他自然而然地旁征博引给你解释，好像他脑袋里装着一个百科博物馆一样，没什么是他不懂的。这和运作剧组不一样，那时候的宁越是采取简单粗暴的方式，直接告诉你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那是没办法，时间太急迫，而且运作剧组的确是可以有一个最佳方案的。而对角色包括剧本的理解，本身没有对错之分，只有角度的不同，你看待角色的角度越多，你的理解自然就越深。杨妮本来还想卖弄一下，以显示自己的实力，谈到后来她就完全是学生的态度了。要知道她可是提前准备了很久的，而宁越只是临时被问到。杨妮现在终于明白李小强为什么进步那么快了，不是原本大家想的量身定制角色，大量加戏那么简单，而是真的被宁越用渊博的知识和超乎常人的见识**出来的。跟宁越聊天时很难让人想象这货才十九岁，当然，有机会跟宁越面对面聊天的人也不多。聊到后来，杨妮都有些恋恋不舍了，起初的小心思早被扔一边了，她只想多学些东西，可惜她实在没法要求宁越再多聊了，她知道宁越有多忙，只好起身送他离去。“那个，妮妮姐，你放心，你的事儿我不会说出去的。”宁越在临走之前终于还是忍不住加了一句聊到男女话题，宁越又恢复菜鸟本色了，在他看来，喜欢小鲜肉对杨妮女神来说委实是有些丢人的。杨妮还在消化从宁越这儿得到的知识呢，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忍不住一愣。刚才还尽显大师风范的宁大编剧，顿时又变身为了宁菜鸟，这种反差让人实在是忍俊不禁。“没事，你就帮我宣传一下好了，省的总是有讨厌的家伙骚扰我，对了，我想搭讪的那个小男生就是咱们剧组的哦。”杨妮狡黠地说宁越都傻了，需要这么奔放吗？难道女神私底下是女神经吗？“想不通啊？想不通就慢慢想呗。”杨妮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隔着门，两人都没动。杨妮其实说完这话就有些后悔了，这话有些**的意味了，这可不是她一贯的风格。但是宁越太招人欺负了，刚才还一本正经的老师摸样教育杨妮，然后又变身纯情小男生，换了谁都会忍不住想欺负一下的。而宁越还沉浸在杨妮想要搭讪剧组里的某个小男生这样震撼的新闻当中。他当然知道杨妮最后那句话是玩笑，不可能真的去帮杨妮宣传，可他也忍不住去想，到底是剧组里哪个家伙这么幸运？八卦是人的天性，宁越也不例外。剧组里小男生还真不少，基本都是广陵学院的学生，其中不乏高富帅，不过能配得上杨妮的，还真没有，宁越想了好一会也没想出个结果来。终于，两人停止了胡思乱想，同时迈开了脚步。酒店门的隔音效果没有想象中的好，两人都还能听到对方的脚步声。杨妮又忍不住放肆地笑了，她都能想象到宁越抓耳挠腮去思考那个“青春期小男生”是谁的模样。杨妮已经很久没有笑得这么开心了，她虽然性格温和，每天脸上都挂着微笑，但那是标准化的微笑，笑不露齿的那种。这种假笑其实比满脸冰霜更加拒人于千里之外，杨妮的家世决定了她从小就必须学会这种技能。要是让熟人看到杨妮笑得花枝乱颤的模样，肯定会惊讶万分的。
第一百四十章 大战开幕
不得不说杨妮的策略还是起到了效果的，自从那次交流之后，两人的关系亲近了不少，宁越也给杨妮加了一些能突出个人能力的戏，私下里也指导过她几次。
宁越是不介意底下人有野心的，只要你言之有物，他就会支持你。
而且面对杨妮这样的美女，又发生了那样微有些**的小插曲，是个男人都会有些意动的，不涉及原则性问题就好。
剧组前期的工作的确很艰难，完全是宁越一个人在拖着整个团队前行。
他的计划表虽然很科学、很有效率，但是人是血肉做的，会累的。
这种太过细致的工作方式太累人了，而且大家也需要时间去适应这样奇特的工作方式。
宁越自己也累得够呛，之前在拍摄《大唐双龙传》时之所以不采取这种方式也是出于这样的原因，实在太累人了，这需要宁越无时无刻不去动脑筋落实方案，安排人员，所有的东西都在他脑子里，必须由他掌舵。
宁越不仅要照顾好《覆雨翻云》这个剧组，还得兼顾其他两个剧组，简直都快化身超人了。
即使已经效率最大化了，但毕竟宁越手头的资源远不如路一帆那边，所以花了四个多月才完成了全部拍摄，这已经是飞一般的速度了。
此时距离约定的对垒时间已经不到一个月了。
而江东编剧公会那边已经完工一个多月了，毕竟他们的资源比宁越这边多得多，而且拍摄难度也比宁越这边低得多，他们也早就开始铺天盖地地宣传了。
其实宁越也已经剪辑出宣传片去提前宣传了，但是效果跟那边一比就差远了。
倒不是说宣传片剪得不好，主要还是因为主创人员和演员们都没现身，光靠宣传片哪儿够啊。
不管是什么样的宣传，都离不开人，没有人物就没有新闻爆点，这是必然的。
而且宁越手头上的宣传资源也远不如江东编剧公会，这是客观条件。
宁越这些日子没去管宣传的事儿，他实在是忙不过来了，就全权交给魏黎和顾思晴两个人负责了。
魏黎本来就是负责商业部分的，而顾思晴在上次宣传战当中积累了不少经验，足以给魏黎打下手了。
宁越对提前宣传的要求不高，能混个脸熟就好，等最后一个月再加大攻势。
可惜的是，即使是这样简单的条件，也没能完成预期。
“我们的宣传资源和江东编剧公会那边重叠的太多了。”魏黎满脸的苦涩
和之前面对于震时不同，那时候双方的宣传资源交叉的不多。
而现在宁越面对的可是江东编剧公会，他们的触角几乎遍布了整个江东郡，无论宁越这边在哪家电视台投放广告，都会有和江东编剧公会重合的部分。
虽然江东编剧公会那边依照约定，没有出阴招，只是公平竞争，可双方的实力不在一个层面上，所谓的公平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比如同样是在江东卫视上打广告，是，别人是不会使阴招拦着宁越，可一个是黄金时段重复播放，一个是垃圾时段还只播个几十秒，能比吗？
要不是有宁越的名声在，有《大唐双龙传》珠玉在前，根本就没人去关心这样的广告。
现在观众们对这三部新剧的印象还停留在“宁越新剧”，“大唐双龙传续作”上面，根本不关心其内容，这样的宣传，是完全谈不上成功的。
听魏黎分析到这里，宁越忍不住插嘴了：“不是我自大，光凭我的名声和大唐双龙传的名声，应该就能吸引到很多人了吧？”
其实宁越之前就想过提前宣传的弊端，但他对自己的名声还是很自信的，而且只是要混个脸熟而已，又不是多高的要求，先混脸熟然后最后冲刺，也是不错的选择。
可惜宁越失算了。
魏黎解释道：“正是因为老板你和大唐双龙传的名声，我们的宣传才出现了一些困难。”
以孙海为首的江东编剧公会，用了非常简单但也非常实用的一招，鼓吹宁越要自己跟风自己。
按照常理来说，《大唐双龙传》刚完成没多久，宁越现在应该忙着全唐州推广才是，而不是去拍什么新剧。
而且还是三部武侠剧，这很容易让人想歪了，觉得宁越是要跟风自己，趁着《大唐双龙传》火热的时候多捞一笔。
不然你没法解释为什么这么急着出新片，还一下出三部武侠剧。
路一帆和宁越的对垒是对外保密的，只限当事人知道，这也是当初协议里明确规定的。
当时宁越没想那么多，还以为是路家怕输了的话丢人才加上这一条的，没想到在这里等着他呢。
宁越要是透露对垒的事情那就违反协议了，不透露的话那观众们自然而然地会怀疑他为什么这么着急拍这三部新片的动机。
就连当初陆璐等学生们得知消息的时候都在怀疑宁越是要跟风自己，更何况是不明真相的观众们呢？
跟风这种事儿，放在其他人身上也许根本不算个事儿。
这么多年观众们都习惯了，只要出了一个大热的剧种，马上就会有无数人跟风，虽然很无奈，但也没办法。
更何况宁越还是“跟风”自己，这就更不该指责了。
但是宁越的情况太特殊了。
宁越自出道以来就是以创新者的身份出现在观众们面前的，不管他身上有多少的负面新闻，始终是有一帮人在支持他的。
因为观众们对现在的局面已经忍无可忍了，整个娱乐圈就是各种抄袭和跟风，难得出现一个桀骜不驯的宁越，哪怕他真的如媒体们说的那样，人品相当不堪，也会有极端粉丝喜欢他。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现在宁越也向现实“妥协”了，也开始“跟风”了，你让那些粉丝们如何能不生气？
再加上江东编剧公会以及路家下属媒体们的各种渲染，事情就搞得跟板上钉钉似的了，似乎真相就是这样了。
而宁越忙于拍摄，也没出来澄清，这就更让观众们觉得他是默认了。
所以魏黎这边宣传的进展就很差，因为观众们本能地去抵触宁越。
宁越以往的好名声反而拖累了他。
不过，宁越自己倒没有多灰心丧气，他知道江东编剧公会迟早会出招的，这场大战，才刚刚开幕罢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流水的新闻，铁打的宁越
透过办公室的玻璃，洛城雪可以清楚地看到，正对着她门口办公桌的两个讨厌的女人又在窃窃私语，边说还边偷偷朝她办公室里瞄。
不用说，这些无聊的女人又在嚼舌头根了。
刚进《泰阳报》唐州分社一年多的洛城雪，能够升职加薪，拥有自己的独立办公室，靠的自然是宁越。
当初宁越的专访让洛城雪出尽了风头，可惜的是，这几个月以来宁越处于闭关状态，根本没联系过她。
魏黎倒是依照宁越的吩咐，维持住了这条线，不时地给洛城雪一些新闻素材，都是关于三部新剧的。
但是这些新闻都太小儿科了，宁越不现身，就没有新闻爆点。
《泰阳报》唐州分社的主编秦山很不满意，甚至当众呵斥过洛城雪。
本身《泰阳报》是走综合路线的，不是纯娱乐报刊，他们并不关心宁越又出了什么新剧，而是关心宁越身上又发生了什么事，又和什么人杠上了，而且要上升到社会事件的高度，不然根本不符合《泰阳报》的定位。
没有什么地方比报社里更容易产生流言蜚语了，有不少人在传洛城雪是收了宁越的好处，在拿报社的资源去给宁越的新剧做宣传。
坊间流传宁越是江郎才尽了，不然干嘛这么急着拍三部武侠剧捞资本？作为圈内人，《泰阳报》的记者们对此深以为然，因为这样的事情他们见得太多了。
宁越现在有了不小的名声了，利用这些名声赚点轻松钱不好吗？谁会嫌钱多？
至于宁越之前的豪言壮语，大话谁不会说？记者们比谁都明白说大话炒作是多么普遍的事情。
如果这个猜测正确，宁越只是跟风自己赚快钱，那这三部新剧对于《泰阳报》这个级别的报纸来说，就没有什么报道的价值了，反而有点利用报社资源帮宁越宣传的意味。
对于洛城雪来说，这已经是很严重的指责了，没有哪个上司会喜欢吃里扒外的下属。
偏偏洛城雪还不敢联系宁越催他出来澄清，打心眼儿里，她还是有些怕宁越的。
好在宁越还没忘了她，在想到媒体战的时候，第一时间让魏黎通知了她。
洛城雪是不相信宁越会是同事们口中的那种人的，没有原因，就是本能地不愿相信。
但是采访不是她一个人的事儿，她还必须向主编秦山请示，想到社里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些传闻，洛城雪有些害怕，怕秦山也会这么想。
洛城雪想错了，秦山的态度让她吃惊不已。
“恩，这个采访我批准了，去了广陵订最好的酒店，不要给社里丢人，一应费用回来报销，另外我给你安排个助理，负责记录文案之类的小事，你自己就好好做好采访工作就行。”秦山毫不犹豫地同意了洛城雪的要求，还主动提出增加福利
要知道秦山连采访的主题和内容都不知道，竟然直接给出了最大的权限。
新闻采访不是过家家，在采访之前一般都得确定主题和内容，然后写提案向上面申请。
像《泰阳报》这种级别的大型媒体，每天被毙掉的提案不计其数。
而且还给了那么好的待遇，洛城雪感觉自己像做梦一样，直接愣在了当场。
“还愣着干什么？”秦山皱起了眉头
洛城雪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主编，我不明白，您对宁越那边的新闻不是不太满意的吗？”
秦山放下了手头的工作，倚在了自己的椅子上：“罢了，跟你说清楚也好，省的你这个小迷糊把事情搞砸了。”
洛城雪作乖乖听讲状。
“小雪，你是个幸运的，像宁越这样的人物，很多老记者一辈子都碰不到一个，这是你的贵人，你一定要牢牢把握住，不可怠慢。我在新闻业里摸爬滚打了三十多年了，也只见过一个宁越。”
洛城雪惊讶地张开了小嘴：“真的有那么厉害？”
秦山被小姑娘的憨态逗乐了：“你啊，真是傻人有傻福。你要知道，干新闻的，抢的就是大事件，很多记者一辈子只报道过一个大事件，但却能因此享用一生。你别看社里的那些记者们整天忙得四脚朝天，谈起专业问题来头头是道，但是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一辈子都碰不上一个大新闻。”
“咱们干记者的，嘴碎，你还年轻，有些话，不要当真。你既然选择了宁越，就要相信他。”
“我一直很相信他的。”洛城雪赶紧表态
秦山默默地看着洛城雪的表情，沉思了数十秒，点点头：“我相信你，我估计你也不知道为什么相信宁越，只是单纯的直觉吧。也许正因为如此，宁越才会选择你当他的代言人。”
洛城雪有些羞赧，搓起了手指。
秦山接着道：“新闻，其实说白了就是讲人和事，这两者是分不开的。大多数人是因事成人，比如前段时间武侠热，那个叫什么于震的不就借机火了一把？不过这样的人，没有培养价值，不过是适逢其时罢了，民众们很快就会忘了他。”
“还有极少数的人，是因人成事，他在哪里，哪里就有新闻。这样的人很少，我年轻时，在西大陆工作，那时候我的导师，就遇到了这样一个人，他叫西蒙。现在，我有理由相信，宁越也可能是这样的人。”
洛城雪瞪大了眼睛，她知道秦山的导师，那是西大陆一个著名的媒体大拿，而那个西蒙，就是选秀鼻祖，西蒙·考威尔，娱乐宗师！
整个东大陆七十多亿人口，目前一个宗师都没有！
秦山摇摇头：“别惊讶，我只是说宁越有这个潜质罢了，我这个老家伙虽然本领不济，但看人还是很准的。有的人，天生就是媒体的聚焦点，你想想，自宁越出道以来，哪次一露面不出大新闻？媒体界从来都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无论一个人现在多红，过个一年半载很容易就被人忘了。而这一年多以来，是流水的新闻，铁打的宁越，这小子始终牢牢占据着各种头条，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洛城雪听得热血沸腾，小脸憋得通红。
“干新闻的，永远要扛得住压力，社里的那些碎嘴，不要理会，你为什么能有独立办公室，为什么能升职加薪？你只要记住，你就打好跟宁越的关系，社里永远有你一席之地，不要太受外界的影响，相信你的本心。”
洛城雪重重点了点头，此刻，她的心，已经不由自主地飞到了广陵。
第一百四十二章 因为宁越，所以不同
洛城雪的采访很顺利，经过几次合作，双方也已经有了一定的默契了。
但是让洛城雪失望的是，宁越并没有给她什么大新闻，只是给了一些关于三部新剧的宣传和幕后资料什么的。
洛城雪心里有些犯嘀咕，这种做法，倒真像是借用《泰阳报》的资源为新剧做宣传似的。
但是她终究没敢向宁越提出质疑。
回到报社里之后，洛城雪将整理出来的新闻稿呈交给了秦山，心里很是忐忑。
不出所料，秦山看了新闻稿之后表情不愉。
洛城雪大气都不敢出，生怕秦山嘴里冒出“不行”两个字。
秦山思索了好一阵子，才下了决心。
“严格来讲，这稿子是不合格的，但我看得出来，不是你的问题，是宁越那边的问题。这样的主题，不注意的话，很容易写成软文的味道，那就糟了。”
所谓软文，其实就是广告陷阱，看似文章没有在打广告，但其内容和想到达到的广告效果息息相关。
《泰阳报》是社会性报纸，正常的广告也就罢了，要是写软文的话，未免有些丢人。
宁越的意思很明确，他拿出了三部新剧的内容和亮点，就是希望《泰阳报》能帮忙做做宣传。
这也算是还之前的人情了，如果让民众们了解到三部新剧的真实内容，那宁越跟风自己的流言就不攻自破了。
话是这么说，但实际操作起来难度还是很大的，宁越也不是光找了《泰阳报》一家。
而对《泰阳报》方面来讲，也是有很大风险的，现在说宁越跟风的不是一家两家媒体，江东编剧公会是全力以赴地黑宁越，而路家也在背后若隐若现，如果舆论没有掰回来，那《泰阳报》的名誉也会跟着受损。
洛城雪心里暗暗埋怨宁越给自己出难题。
秦山抿着嘴，显得有些纠结：“这样吧，新闻咱们还是出，不过立意要稍微改动一下，尽量淡化软文的味道。我看了一下，宁越这三部新剧确实不是跟风，当然，这也就是他的一面之词，真实情况咱们也不知道。你把稿子改一改，多突出宁越个人，淡化三部作品，就先这样吧。”
洛城雪松了一口气，她就怕秦山一口回绝了，于情于理秦山都是可以回绝的。
看来他真的很看好宁越，还是决定给个面子。
不过新闻质量秦山明显是不看好的，这样的新闻，完全没有爆点，能通过就不错了。
洛城雪按照秦山的吩咐去做了。
最终的新闻标题是《因为宁越，所以不同》。
以宁越的过往战绩，用这标题倒也不为过。
但是说实话，这标题还是一股子软文的味道，文章把重点放在了宁越的个人成就上面，最后介绍了一下三部新剧，展望了一下未来。
这份报纸很快出现在了孙海的手上，他才是这次对垒中宁越实质的对手。
孙海仔细扫了一下文章内容，看完后忍不住轻蔑地一笑，在他看来，宁越已经是黔驴技穷了。
宁越并不是只找了《泰阳报》一家媒体，但是《泰阳报》是其中最具影响力的一家，如果《泰阳报》没起到作用，那其他媒体就更没用了。
这样的半软文，能起到什么作用？
没错，文章里的确是详细列举了三部新剧的特点，证明宁越不是跟风的。
但是这年头，说大话谁不会？宣传片都不能信，更何况是文章？
孙海这样的老派娱乐者，相信的是绝对实力，他这边的媒体势力比宁越那边强得多，声音大、嗓门粗，哪怕你有理我也能让你有口难言。
包括《泰阳报》内部的人也是这么认为的，这个新闻只当是还宁越之前的人情了。
然而事情还是起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这个变化是细微的，只有少数人能觉察得到。
秦山就是少数人之一。
“小雪啊，这次干得不错。”
洛城雪还以为秦山是在说反话，哭丧着脸说：“主编，对不起，下次我见了宁越一定跟他好好说说，再也不会像这次这样浪费社里的资源了。”
秦山暗自好笑，小丫头片子还跟他耍心机，表面上责怪宁越，实际却是在袒护他。
什么叫“下次见了宁越”？不就是怕社里迁怒宁越不再跟他合作了嘛。
“你啊，真是傻人有傻福。”
洛城雪摸着小脑袋憨憨地笑了，实际上她根本不知道秦山这话是啥意思。
秦山笑着摇摇头：“宁越这期，咱们的报纸销量涨了四十多个点！”
洛城雪顿时瞪大了眼睛，销量提高百分之四十是什么概念？
秦山玩味地摸摸下巴：“这次我也看岔了，看来真跟你说的一样，因为宁越，所以不同啊。”
洛城雪满脑子迷糊，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根本不科学。
实际上宁越是早就算计好了的。
他要是真的大张旗鼓地去澄清，只会激起孙海那边的大肆反击，硬碰硬的话，他无论如何是赢不了的，孙海有一点想的是对的，他实力强、嗓门大，宁越就是有理也没处说去。
所以宁越示弱了，表面上只是找了一些媒体，也没大肆反击，只是陈述了一下宁越过往的成绩和新片展望。
这样的事情任何剧组都会做的，在孙海看来，完全是走过场，宁越是没招了。
可实际上，这么不起眼的事情发生在宁越身上就完全不一样了。
因为宁越过往的战绩太吓人了。
宁越在公众面前最初的亮相是《万万没想到》的助理编剧，路九的徒弟，那时他才十八岁，一出场就极其夺人眼球。
就在所有人以为他只是个跟着师傅混资历的“娱二代”的时候，宁越来了个华丽转身，成了《万万没想到》的原作者，还取得了逆天成绩。
就在民众们以为宁越会按部就班，青云直上的时候，他又闹出了“演讲风波”，给人无比狂妄的印象。
再后来《来自星星的你》的粉丝狂潮，《大唐双龙传》的大卖，一次又一次刷新人们对宁越的认知。
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娱乐者，能在一年之内占据那么多的版面，量变是会引起质变的。
所以现在，宁越仅仅只是露了个面，介绍了自己的过往战绩，马上就勾起了人们的回忆。
宁越承诺三部新剧都会是创新的，这话别人说跟没说一样，没人会在意，可打宁越嘴里说出来，那又不一样了。
不管你恨宁越也好，爱宁越也好，但是这一年的几度波澜，给所有人留下了一个深刻的印象，那就是，宁越，是不同的。
宁越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不指望大家一下子爱上这三部新剧，他只需要民众们对三部新剧有所期待就行，总比之前无人问津好得多了，最后再靠新剧的质量赢得支持。
他聪明地没有和孙海去打嘴仗，那样只会把自己拖进泥潭，而是悄悄地给民众们打预防针。
换了别人，稍微低调一点就肯定是得不到民众们的关注的，这年头遍地新闻，一个比一个高调，凭什么关注你？
可宁越不一样，没什么理由，只因为他是宁越。
第一百四十三章 战争的气息
不仅是《泰阳报》因为宁越大卖了，宁越选择的其他几家媒体也是一样。
自从上次专访之后，宁越已经快半年没出现在公众面前了，这非但没让人们忘记他，反而让大家更加想念他。
别看娱乐圈每天那么多新闻，可宁越还真是不可取代的。
别人的新闻都是谁结婚了，谁恋爱了，谁分手了，谁劈腿了之类的，看多了都一个套路，只有宁越，每次都出新花样。
公众对宁越的期待值一直是爆棚的，这是孙海这样的老牌娱乐者以及秦山这样的老媒体人都没想到的，因为这不符合常理。
但是事实胜于雄辩，销量证明一切，宁越选的几家媒体都不约而同地加大了宣传力度，另外还有一些嗅觉敏感的媒体也加入了进来。
不过总体规模还不算大，远没有达到引起孙海警觉的程度，宁越得以安安稳稳地跟观众们混了个脸熟。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能大肆反击谁愿意偷偷摸摸地来？终究双方的实力差距摆在那儿，要是硬碰硬宁越铁定要吃亏。
这是宁越和孙海那边的第一次交锋，表面上是孙海赢了，实际上算是个平手吧。
到了第一部剧临开播的时候，宁越也有些紧张起来了，他仿佛闻到了战争的气息。
三部剧的对垒不是同一时间进行的，因为双方的战场都是江东郡，傻子才会一下子投放六部武侠剧出来，那是找死，观众们不腻歪才怪。
所以，三场对垒是分开进行的，三局两胜。
第一场，《昆仑》vs《大唐奇侠传》。
这一场，双方出招都比较保守一些。
《大唐奇侠传》完全就是照抄《大唐双龙传》的设定，背景、相关元素都差不多，只是情节不一样。
跟风是可耻，可在这个《大唐双龙传》大热的节骨眼儿上，《大唐奇侠传》的市场绝对是有保证的。
而宁越也比较保守，《昆仑》说到底也没有脱离传统武侠的范畴，只是内容更新颖，更年轻化一些。
第一场，双方都在试探。
双方的首播是在同一天，只不过时段不一样，《大唐奇侠传》占了江东卫视的黄金时段，以及绝大多数市级电视台的黄金时段，而《昆仑》除了在广陵卫视以及有限的几个市级电视台是不错的时段，其他电视台的时段都是远不如《大唐奇侠传》的。
首播开始前，宁越突然接到了黄毅的通知，给了他一个神秘的网络端口。
这是个一次性端口，只能在固定时间进入，时间到了会自动消失。
至于这个端口的作用，是看即时收视率的！
收视率是电视剧的命根子，而以蓝星目前的科技水平，是完全可以实现即时采集的，但是只掌握在官方组织娱管局手里，普通人是看不到的。
其实一般人过个两三天也能看到数据，但是别小看这两三天的时间，一来第一时间看到数据就可以及时调整，二来早点看到数据主创们也能安心不少不是嘛。
名义上这种行为还是不合法的，只有少数权势人士有这个能力，比如江东编剧公会那边是肯定会这么干的，而宁越这边原本是没这个福利的。
这也算是个不小的人情了，宁越问黄毅道：“这东西哪儿搞来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送来的人是我一个老朋友，江东的，他也只是个中间人，没透露太多，只说是南都的贵人。”
宁越相信黄毅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隐瞒他，所以也就随他去了，终究好处拿到手上就是了，人情可以以后再还。
在开播前，宁越想了想，聚集了小团队七人组，加上新加入的路扬，以及陆璐，共九人。
陆璐和吴良一见面不约而同地冷哼了一声，别过头去谁也不看谁，好似小孩子闹别扭一样。
最近这两人进步飞快，已经给宁越递了三部剧本了，宁越只是指出了缺点，然后就不置可否了。
两人知道自己还没达到宁越的标准，难免有些沮丧，不过今天能参与到这样的大事中来，也算是宁越对他们的奖励了，让他们感受一下大战的气息。
陆璐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有什么是比**裸的数据更吓人的？她盯着显示数据的虚拟屏幕一动不动，小拳头捏得紧紧的，指关节都有些发白。
吴良也好不到哪儿去，他比陆璐更清楚这场战争的胜负意味着什么。
数据是五分钟跳一次的，分别显示了江东卫视，以及包括南都卫视在内的十一家市级电视台的即时收视率。
不仅如此，还有对方那部《大唐奇侠传》的收视率，也是显示的！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管这个神秘人出于什么原因帮助宁越，宁越都欠了一个不小的人情。
一群人的心都绷紧了，只等大战开始。
“出来了，出来了！”第一波数据终于显示出来了，陆璐忍不住喊出了声儿来
“大惊小怪。”吴良忍不住嘟囔了一声，同时自己也忍不住抹了抹额头的汗：“一定是房间里太热了，我才不会像某些新人一样瞎紧张。”
陆璐看了看空调显示的温度：16°。好吧，她已经紧张到懒得反驳吴良了。
江东卫视的数据和十一个市级电视台是分开算的，取双方的平均值。
比如江东卫视的收视率是10，十一个市级电视台平均收视率是8，再平均一下就是9，这是最终成绩。
也就是说，江东卫视的数据是最重要的，占了一半比重，甚至不止，因为郡级卫视的吸引力本身就比市级卫视高一个档次。
十二个数据当然不是同时显示的，毕竟播出时间不一样。
最早的是江东郡南方五市的市级电视台，都是在凌晨一点开播。
江东郡南北发展极度不平衡，南方五市比北方五市发达得多，有时候甚至连南都市都不鸟，更不要说广陵人了，所以给了很差的时段。
其次是北方四个市和南都市，都是在下午播放。
然后是徐城市和广陵，是晚上八点半的黄金档。
徐城市是黄毅的关系最到位的一个市，上次顾思晴去那里也打通了不少关系。
最后是江东卫视，是十点半的时段，也还不算太差。
因为江东卫视太重要了，所以宁越用尽全力拿下了这个不算太差的时段。
而江东编剧公会那边，几乎都是晚间黄金时段，就算是在广陵市，也是十点半的时段。
没办法，这就是双方硬实力的写照。
第一百四十四章 收视大战！
陆璐的眼睛紧盯着屏幕上的数据，然后就开始心算。
这也是在场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做法。
先出来的是南方五市的数据，因为是凌晨一点的时段，所以众人也没报太大的希望。
可是，这数据未免也太惨了一点。
宁越见过的最惨的数据是《万万没想到》初期的时候，那是有各种原因叠加的，造成了《万万没想到》首播的不理想，但即使是那样，也有1.2的平均收视率。
那可是全唐州播映的，难度要比现在大得多了，毕竟众口难调。
而现在呢？五家市级电视台，最高1.42！最低0.55！平均0.77！
随着时间的推进，屏幕上的数字也在不断变化着，直到首播的两集播完了，数据最终定格在了最高1.72，最低0.78，平均0.97上面，终究还是没有破1。
这也是宁越第一部平均收视没有过1的作品，当然了，现在才五家电视台，帐不能这么算。
“南边儿的人出了名难伺候，这不才首播嘛，咱们还有的是机会征服他们。”黄毅笑着说道，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可谁都知道他只是强颜欢笑罢了
“没事的。”宁越轻轻地开口了，简单的三个字仿佛具有魔力一般，顿时抚平了众人躁动的心
宁越过往的战绩摆在那里，他的威望摆在那里，他说没事，所有人都愿意相信这是他早就预料到的。
实际上宁越也没预料到成绩会这么惨，他已经做好了开播成绩惨淡的准备了，毕竟前期宣传落后那么多。
虽然最后时刻跟观众们混了个脸熟，但是从脸熟到喜欢上新剧是需要一个过程的，初期成绩差一些可以接受。
但是差一些可以接受，直接不破1就让宁越心里有些不淡定了，当然了，表面上他是绝不会表现出来的。
宁越的神奇已经让大家开始盲目相信他了，只要他不慌，这个团队就屹立不倒。
到了下午的时候，轮到南都卫视以及四个北方电视台播映了，这回收视率好了不少，平均达到了1.77。
这个好了不少是相对而言了，换了之前，众人对这个数据可能会嗤之以鼻。
但是日间档、夜间档和晚间档的差距是巨大的，大家宁愿相信晚上会有奇迹发生。
九人窝在一个小房间里已经窝了一天了，看完数据之后就是各种分析和讨论，宁越只是听着，也不搭话。
身体上的疲倦倒是其次的，主要是成绩不好，精神上的疲倦让人烦躁不堪。
晚上八点半一到，众人立刻进入了最紧张的状态。
这时候不仅《昆仑》再一次开播了，《大唐奇侠传》也正式开播了。
房间里竖了四块虚拟屏幕，除了显示双方数据的两块屏幕，还有两块屏幕直播广陵卫视和江东卫视的情况。
这是最重要的两家电视台了，《大唐奇侠传》的首播成绩主要看江东卫视，宁越首播能不能翻盘就看广陵卫视和之后的江东卫视了。
还好广陵人给面子，达到了惊人的12.8平均收视率，徐城市也有5.5，也不算差了，一下子把成绩拉升了不少。
可是众人却完全高兴不起来，因为《大唐奇侠传》在江东卫视的首播收视率居然达到了9.71，差一点就破10了！
虽然大家都明白，借着《大唐双龙传》的东风，再加上这部剧的主创又是著名的半步大师级人物，宣传又那么给力，又是黄金档，这么多便利条件，有这样的成绩不为过，可心里还是难免苦涩。
如果最终《大唐奇侠传》借着《大唐双龙传》的东风打败了《昆仑》，等于是宁越自己输给了自己，这让他情何以堪？
场面一时陷入了尴尬之中。
“太可恶了，这完全就是抄袭咱们的设定，连主要人物都没变，就剧情变了一下，老板，咱们去告他们吧！”陆璐忍不住义愤填膺地说
宁越没开口，只是摇了摇头。
黄毅看了看宁越的脸色，觉得他不会介意，就开口跟陆璐解释道：“没用的，这部剧的主创可不是于震那样的样子货，那是真正的半步大师，设计上肯定会让人找不出半点漏洞的，去告他们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难道就这么算了？”陆璐气呼呼地鼓着个脸
众人皆是纷纷叹息。
其实跟风者打败原创者的例子在娱乐圈屡见不鲜。
艺术是没法跟风的，但是风格可以。
艺术是需要灵感的，单从创意上来讲，大师们也不敢说自己一定比娱乐学徒强，难免有个把天资纵横的，或者走狗屎运的。
但是从技法上来说，高等级娱乐者们却能把这些幸运儿甩出一条街去。
而且高等级娱乐者手里的资源也比幸运儿们多得多。
比如《大唐奇侠传》这部剧，其实情节和场面设计真的很赞，跟于震那样的半把刀不一样，这部剧的主创的确是有两把刷子的。
单从技法的角度上讲，连《大唐双龙传》也是比不上这部剧的，《来自星星的你》也比不上，只有《万万没想到》可以与之相比，因为那是路九掌控的。
大师们，或者半步大师级别的娱乐者，可以把庸俗的剧情拍出高水平出来，这是宁越没法比的。
这也是娱乐圈创新那么难的原因，你绞尽脑汁想出一个新流派，然后火了之后，发现别人跟风的都比你强，完全不给你活路。
最好的演员、最好的技术人员、最好的场地、最好的器材，加上实力不俗的主创，完全可以化腐朽为神奇。
这就是娱乐圈等级制度的精髓所在，高等级娱乐者不怕你创新，他们只需要等你创新然后去跟风就行了，他们水平比你高，实力比你强，你拿什么跟人家比？
对于这种情况，其实宁越团队里绝大多数人都是知道的，也只有陆璐这个小姑娘不清楚。
虽然很无奈，但被自己的跟风作品打败真的不是什么稀罕事儿，现在看来，宁越也很有可能面对这样的命运。
更加糟糕的是，别的创新者被跟风者打败了，顶多少赚点钱，丢点面子，而宁越输了，就是万劫不复的局面！
宁越始终一言不发，稳如磐石。
第一百四十五章 难分难解
宁越自己的心里其实也很忐忑，他并不是算无遗漏的，他也算岔了。
如果不考虑双方剧组的实力，那宁越是有信心翻盘的，前期的收视惨淡本来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可看了《大唐奇侠传》的首播之后，他自己也开始没信心了。
像好演员、好设备以及主创的实力这些东西，其实以前宁越是有些不屑的。
他这一路走得太顺了，路九牛吧？唐州第一编剧，还不是靠他的剧本才晋级的？高丽人牛吧？还不如被他随便扔出去的一个剧本征服了？于震在广陵一手遮天吧？还不是被《大唐双龙传》彻底击败了？
宁越太高看剧本的威力了，低估了客观实力的重要性。
这是每个人都会犯的错误，人在顺风顺水的时候总是难免会自大的。
现在看着《大唐奇侠传》，不说设定的抄袭，单说场面的精巧程度，宁越真的是自愧不如，心服口服。
他甚至怀疑，当初如果不是路九拍《万万没想到》，而是他自己去拍，会不会扑得很惨呢？
最终的首播成绩也说明了这一点，《昆仑》在江东卫视的平均收视率是5.11，不好也不差的一个成绩。
十一家市级电视台的平均成绩是5.26，江东卫视5.11，最终成绩5.18左右。
其实这个成绩真的不能算差了，在这个年代，只要平均收视过5，就算不错的成绩了。
但是面对《大唐奇侠传》10.12的成绩，所有人都笑不出来了。
几乎就翻倍了，这是让人绝望的差距。
收视率不是简单的文字游戏，很多时候差0.01就是致命的差距，更何况是翻倍？
依宁越以及团队里其他人的分析，《大唐奇侠传》的成绩应该是稳定下来了，不会有太大起伏了。
收视率过10之后，每一点提升都很难，更何况这部剧本身风格就比较稳，没什么太大亮点，也没什么缺点。
而《昆仑》要翻盘，也不是没有机会的，只要后期宣传跟得上。
平均收视率过5就代表这部剧不是无药可救的，只是缺乏关注度。
一般来说，一部剧的前期宣传占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比重，首播没关注的观众，后面也不太可能会去关注了，除非这部剧有重大突破或者引起巨大的话题反应。
《昆仑》前期宣传不得力，但从另一方面来讲，这也代表着《昆仑》有着更大的宣传潜力。
这时候，能够及时看到收视率的重要性就显示出来了。
宁越这边的人知道了数据才能好好去分析，知道差在哪里。
从数据上看，宁越的死忠粉应该是很给力的。
比如广陵人，还有江东卫视的收视率，应该也有不少死忠粉的功劳。
问题是，路人粉拉低了收视率，从各个市级电视台的收视率，以及江东卫视不高不低的收视率就能看出这点来了，数据是不会骗人的。
对于《昆仑》的质量，宁越还是很有信心的，主要是要提升关注度。
幸运的是，江东编剧公会那边明显放缓了对宁越这边的打压，显然，他们是抱了老思想，前期宣传最重要，后面可有可无。
而且他们肯定也看到数据了，翻倍的差距，估计他们会以为这一局赢定了，自然会放松警惕。
这就是数据的妙用了，敌明我暗，宁越知道孙海能看到数据，而孙海却不知道宁越也能看到数据。
不论这个暗地里帮宁越的神秘人是谁，他都已经帮了宁越一个大忙了。
于是宁越吩咐了下去，暗地里加大了宣传力度。
而《昆仑》的收视率也随之缓缓地提升着。
这个变化是不起眼的，每集零点几几的加，等到两部剧播放过半的时候，《昆仑》的平均收视率已经过8了！而《大唐奇侠传》刚过10.5！这个差距，已经不是不可动摇的了。
换了其他剧，要做到稳步提升是很难的，其实绝大多数电视剧都是初期和末期辉煌，中间相对低迷，这是客观规律。
而《昆仑》是一路上升，让众多分析家们直呼不科学。
这是因为《昆仑》前期知名度不高，宣传不到位，后期名气一上来，加上本身作品质量高，成绩自然就好起来了。
所以有时候坏事也能变好事，关键是宁越调整及时。
孙海也醒悟过来了，赶紧开始打压宁越这边的宣传攻势，不过这时候宁越这边场面已经铺开了，想再拦着他就没那么容易了。
媒体上你可以打压，可观众们的口口相传你怎么阻止？
初期的时候，关注《昆仑》的人太少，无法形成规模效应，可现在看的人多了，而且看了十几集了也有话可说了，亲戚朋友之间闲聊时难免提一提。
其实这才是最好的宣传，口碑永远比广告强。
两部剧都是四十集的，到三十集的时候，《昆仑》的收视率已经破10了！而《大唐奇侠传》也只有10.7而已，双方马上就要到短兵相接、刺刀见红的阶段了！
这时候双方其实都已经没什么招了，该用的都用了，只能看天意了。
宁越自己心里也很紧张，最初被人收视翻倍，对他的打击是很大的，甚至让他怀疑自己的道路到底对不对。
如果没有神秘人帮他，让他能第一时间看到收视率，及时地做了调整，说不定他已经输了。
他对《大唐奇侠传》的质量是非常认可的，甚至毫不讳言地说对方的主创水平比自己高。
宁越能依靠的，就是剧本本身的威力了，而作品质量上，他已经认输了。
到底是创新重要，还是主创本身的实力重要，就看这最后十集的收视率了。
宁越不知道的是，其实有很多他不知道的大人物们，也在关注着这件事，不是因为他宁越，也不是因为路家，而是这件事本身就有重大意义。
创新者被跟风者打败在娱乐圈再常见不过了，有很多大人物在自身弱小时也吃过这个苦，似乎是娱乐圈给新人们的下马威一样，成了很多天才们内心挥之不去的阴影。
而宁越是否能打破传统，创造奇迹，已经不仅代表他自己了，而是代表了很多有志创新者的期望。
第一百四十六章 险胜
除了收视率，《昆仑》和《大唐奇侠传》在另一个战场上也是杀得难解难分，那就是评分战场。
一部电视剧第一轮播放完之后，娱管局官员会通过系统，将收视率和观众评分以一个复杂而合理的公式计算出一个最终数字，那就是这部剧的积分成绩，系统再将娱乐积分发放到主创手上，再由主创进行再分配。
积分环节上是由系统监督的，是出不了错的，所以，收视率和观众评分是硬指标，其他什么口碑啦、媒体和专业人士的评价啦都是其次的。
一般来说，第一轮播映的积分成绩占了总成绩的百分之九十以上，复播的成绩相对而言就没什么了。
当然了，跨级别的另算，比如《大唐双龙传》从江东郡播映到全唐州播映的转换。
宁越和路一帆的对垒协议就是比的第一轮播映的成绩，他们的战场，只在江东郡。
收视率上，因为主创的给力以及宣传的到位，《大唐奇侠传》略胜一筹，而在评分上，《昆仑》却略胜一筹。
双方的平均收视率都是十点几，江东郡千万人口，意味着一百万出头的收视人群。
《昆仑》的观众评分是8.4万，《大唐奇侠传》是7.9万。
收视率比的是观众基数，以粉丝的数量取胜，《大唐奇侠传》先天上有宣传优势，所以能略胜一筹。
而观众评分比的是观众的热情度，以粉丝的质量取胜。
给电视剧评分是需要走一个程序的，为了公正起见，需要耗费一定的时间，所以，绝大多数观众是没有评分的习惯的，只有真的喜欢一部剧，才会花时间去评分。
而《昆仑》的新颖性显然更能吸引粉丝，所以在观众评分上略胜一筹。
实际上，只拼第一轮成绩的话，宁越是比较吃亏的，因为他的所有片子，质量都很高，后劲儿都很足，而且之前关于宁越跟风自己的负面新闻闹得沸沸扬扬，客观上对成绩是有不小的影响的。
这也是宁越经验不足，在协议上吃了不少亏，一些看似不起眼的地方对方都挖了坑，比如之前不允许对外宣传对垒内容，宁越也觉得没什么，结果就吃亏了。
而这次他又吃亏了，不是宁越太笨，只是对方太狡猾，这种文字游戏只有老手才会玩得那么好。
在种种劣势之下，最终宁越还是惊险地胜了第一局。
最后关头《大唐奇侠传》的收视有所下滑，这也正常，绝大多数电视剧都是这样的，凤头猪肚狗尾、
而《昆仑》却一直很坚挺，最终收视率定格在11，虽然没有打破《大唐双龙传》的记录，但也算很不错了。
《大唐双龙传》最终的成绩单是平均收视率12.1，总评分15.5万，但那是在万众瞩目的情况下取得的成绩。
相比而言《昆仑》在前期就低调多了，11的收视率，9万的评分，是近十年来整个江东郡排名第二的成绩，仅次于《大唐双龙传》。
悲催的《大唐奇侠传》是10.2的收视率，8万多的评分，位列第三，放在哪儿都算很牛的成绩了，偏偏就是差那么一点。
孙海憋屈异常，前期占尽了优势，结果还是输了，偏偏还就输那么一点，真心让人抓狂。
孙海和他的智囊团的确是大意了，因为前期宁越显得那么菜，在协议上吃了亏也不知道，在宣传上也不敢正面对抗，而是小打小闹，最后连首播成绩都差那么多。
这样的情况下，换了谁都会难免有所懈怠的，于是孙海等人给了宁越反击的机会，等他们反应过来，《昆仑》的成绩已经追上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这种输法真叫一个憋屈啊。
更憋屈的是路一帆，他只能看到胜负，连过程都参与不了。
就好比有人通知你，别人赌博输了，现在需要你去卖身抵债一样，那酸爽，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可惜路一帆也就只能在自己房间里砸东西发泄了，不管输赢如何，路铭还是相信孙海的，完全放权给他，没路一帆什么事儿。
孙海憋屈了不到一天就恢复了冷静，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不是路一帆那样的毛头小伙子能比的。
孙海感觉自己还是输在了运气上，毕竟双方的差距很小。
到了这个时候，宁越那边三部新剧的情况江东编剧公会都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在他们看来，《昆仑》应该是三部剧中最出彩的了，而其他两部完全是在冒险。
不管是《大唐双龙传》也好，《昆仑》也好，都没有脱离传统武侠的范畴，其中细微的地方有创新，这也是业内人士公认的，这两部剧能取得成功的原因。
绝大多数唐州娱乐者认为，脱离了武侠，就脱离了市场。
而《寻秦记》和《覆雨翻云》一定程度都已经脱离武侠了，所以孙海不觉得自己还会再输。
更重要的是，孙海不相信宁越真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拍出三部精品出来。
大家一致认为，《昆仑》应该就是宁越的杀手锏了，他先拿出来先声夺人，然后凭借着《昆仑》的声势把《寻秦记》和《覆雨翻云》炒热起来。
想到这一点，孙海等人就定下了反击政策，那就是，尽量将这三部剧分化开来。
我承认《昆仑》是部好剧，但《寻秦记》和《覆雨翻云》明显就是在胡闹。
宁越是自我膨胀了，以为拍了两部好片子就拍什么都能成功了，而且他拍三部剧总共就花了不到半年的成绩，谁能相信这三部作品都是精品？
没错，我就是来揭穿宁越的险恶用心的，用一部精品来钓起大家的兴趣，然后用两部烂片大肆捞钱。
这样的论断看上去还是比较有说服力的，主要就是突出宁越人品的卑劣，半年三部精品不可能实现，以及《寻秦记》和《覆雨翻云》太过颠覆，哗众取宠，脱离市场，愚弄观众。
第二场对垒马上就要开始了，这么短的时间里，孙海等人也不可能想到更多的反击方式了，主要就采取了这样的抹黑方式，简单，却也很有效。
第一百四十七章 势如破竹
第二场对垒，《寻秦记》vs《隋唐江湖情》。
《隋唐江湖情》没什么好说的，还是老一套，跟风《大唐双龙传》的，但是作品质量上，不比《大唐奇侠传》差。
《大唐奇侠传》虽然输了，但是成绩却很好，所以孙海等人还是很有信心的。
别看宁越动不动就打破十年记录，但是《大唐奇侠传》这个十年内第三的成绩还是很牛的。
要是孙海等人自己拍，是无论如何取得不了这么好的成绩的，主要是路家派来的高端人才给力，以及借了《大唐双龙传》的东风。
而《隋唐江湖情》的质量不比《大唐奇侠传》差，理论上成绩也差不了多少。
孙海等人绝不相信，宁越还能再出一部江东郡十年内成绩前三的作品，真当精品是大白菜啊。
而宁越这一方，虽然赢了第一场，但却丝毫没有欢欣鼓舞之情，却对第二场的胜负更加担忧了。
第一场胜得太险了，不要说小菜鸟陆璐了，就是老江湖黄毅都惊出了一身冷汗，谁敢保证第二场一定能胜？
九人团队里，最紧张的不是宁越，也是小菜鸟陆璐，而是路扬。
其实九人当中，路扬见过的大场面是最多的，紧随其后的是魏黎，其他人都是广陵土豹子。
按理来说，路扬是不应该那么紧张的。
可现在的他盯着显示收视数据的屏幕，简直都快窒息了，就好像回到了少年时代，自己参与的第一部作品开播时一样。
来到广陵投靠宁越，路扬是下了狠心的。
路家内部的确有人看好宁越，想在他身上投资，路九也希望徒弟们能互相扶持，但这绝不意味着他们会逼着路扬来广陵。
如果路扬不愿意，别人无论如何是强迫不了他的，路家自然会换其他人来投靠宁越。
路扬的年纪比宁越大了一轮，又是宁越的大师兄，在长安本身又是不小的角儿。
要放弃一切，来一个长安人眼中的乡下地方，投靠比自己年纪小很多的小师弟，是需要莫大的勇气和执着的追求的。
刚来的时候，其实路扬也有些犹豫，这个小师弟做事情霸道至极，根本不给人提意见的机会，即使是面对路扬时也一样。
宁越那也是没办法，时间太紧迫，可看在路扬眼里就有些不是滋味了，而且路扬不是一个人来的，他是带着团队来的，他的手下们也难免犯嘀咕，大老远来给人当孙子的感觉，委实不好受。
相处得久了，路扬和他的下属们却喜欢上了广陵这边的生活。
宁越不是不讲理的人，他总能用事实说服所有人，事实就是宁越的所有安排都是极有效率的，拍摄效果也很好，不由得别人不服。
路扬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过这种单纯的生活了，每天就是工作，每天都有进步。
长安是个名利场，大染缸，在那里工作，你永远要把一多半的心思花在提防别人身上。
能够单纯地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其实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而且路扬对《寻秦记》这个剧本真的是爱不释手。
路扬原本就是拍历史剧出生的，虽然没当过历史剧主创，但经验是非常充足的。
身为路九的徒弟，他当然也对武侠不陌生，但却不会像专门搞武侠的人那样，脑子里那么多的条条框框，觉得武侠就该是怎么样的。
《寻秦记》其实像历史剧更多过像武侠剧，有一种野史的味道。
野史类型的片子路扬也涉及过不少，比如宫斗剧，就是典型的野史剧，还有其他一些历史人物传记之类的，基本跟正史是不搭界的，怎么闹腾怎么来。
那样的片子其实路扬是看不上的，因为格调太低，纯粹是在愚弄观众，包括大名鼎鼎的《还珠公主》，路扬也是打心眼儿里看不起的。
可他却对《寻秦记》爱不释手。
《寻秦记》的剧本宁越是改造过的，少了不少恶搞元素，多了一些武侠正剧的味道。
武侠本身就是传奇性质的，跟正剧不搭界，可以穿插一些历史元素，但是很少跟历史紧密相连。
《寻秦记》完全就是融入历史了，偏偏还毫不违和，这对剧本作者的掌控能力要求极高。
上一个做到这点的作品，是金永宗师的《鹿鼎记》。
路扬感觉自己找到了追寻已久的突破方向。
他和路九一样，什么都会，什么都不精，所以他想要晋级娱乐大师，几乎不可能。
当然，这个不精是相对大师们而言的。
路扬一直很迷茫，感觉自己麻木地拍着一部又一部片子，却没有丝毫的进步，看不到任何晋级的希望。
也许，混个几十年，混到半步大师级别，跟别人一样，看哪个类型火就凭着经验和实力去跟风，这就是路扬未来的命运了。
路扬不甘心，他来了广陵。
宁越是一个能创造奇迹的人，作为路九系的大将，路扬比别人更了解这一点。
然后，他发现自己来对了。
《寻秦记》就是他苦苦追求的突破点，人不能违背自己的性情做事，不然即使是勉强去做了，那也事倍功半。
以路扬的性格，如果让他去拍《万万没想到》那样的片子，那是不可能成功的。
而让他去搞传统武侠或者传统历史正剧，他又会觉得缺点什么。
《寻秦记》正好兼顾了两点，简直太对路扬的胃口了。
宁越能做到的事情，他路扬为什么不能做到呢？
路扬觉得自己真的找到了久违的激情，他在《寻秦记》身上耗费的心力，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所以，他比宁越更紧张，因为《寻秦记》如果大卖了，那就证明这条路是对了，是可以走下去的，是可以用来证道的。
同第一场对垒一样，仍然是南方五市的夜间档先开播。
《昆仑》在南方五市的首播成绩是最高1.72，最低0.78，平均0.97。
所以众人对这个时段没报太大希望，本来嘛，夜里一点以后，能有多少人看电视。
当五分钟即时收视率出来之后，众人不由得目瞪口呆。
最高5.56，最低4.12，平均5.02。
这尼玛都快赶上《昆仑》总的首播成绩了！
无论是孙海一方，还是宁越一方，都没有想到，《寻秦记》居然在一开始，就显现出了势如破竹之势！
第一百四十八章 如有神助
看到第一个五分钟的成绩时，众人都惊呆了。
陆璐甚至无法置信地揉了揉眼睛，以为是最近精神绷得太紧，出现幻觉了。
南方五市的观众的确是不怎么鸟北方人的，心高气傲的很，即使是《大唐奇侠传》，在南方也就比《昆仑》好一点，说到底还是拖后腿的。
即使严谨如路扬、黄毅等人，也以为是显示出了问题，这个数据除以五还差不多。
随着时间的推进，这个数据也在一直变化中，稳步提升。
提升幅度不大，但是很稳，表明了众人绝不是眼花了。
最后的成绩是最高8.33，最低6.87，平均7.41。
在众人的预想中，过1就不算扑了，过2算不错，过3算很好，那过7算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连分析都分析不好了，只觉得现实太科幻。
如果说第一波成绩还有可能是偶然现象，那么下午档平均8.99的成绩，就是给众人打了一剂强心剂。
这回，是真的要大火了！
最重要的晚间档成绩出来，大家就彻底放心了，加上之前的，《寻秦记》总的首播成绩是13.22！
众人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的激动之情了，这个数据完全不能用常理去分析，哪怕是把宁越手上所有的牌优势最大化，那也不可能取得这么好的成绩。
收视率过了10，哪怕是0.01的提升都是异常艰难的，破11和破10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了，破12和破11差距更大。
所以当初《大唐双龙传》12.1的成绩才那么吓人，那可不是江东郡十年来的最好成绩而已，而是百年内的最好成绩！
而《寻秦记》居然首播就破13了！这是外星人来袭的节奏吗？
换做其他人的作品，还会有很大的可能会后期崩盘，可宁越是谁？他有过低潮，但他的所有作品从未回落过，从来都是单线提升，一往无前！
与之相比就是《隋唐江湖情》的成绩，平均收视率6.01，不到《寻秦记》的一半。
命运给孙海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从翻倍宁越和被翻倍，这数据怎么看怎么让人瘆的慌。
宁越这边的人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的成绩，孙海那边的人就更想不明白了。
明明开播前抹黑的很到位啊？策略上没什么可诟病的地方，怎么宁越反而成绩暴涨了呢？
而《隋唐江湖情》的质量明明不比《大唐奇侠传》差啊？为什么成绩差那么多？
《隋唐江湖情》成绩差其实很好解释，因为观众们已经厌了。
一般来说，一个新类型够一帮人吃好几年的，但前提是出作品不那么密集。
现在《大唐双龙传》还没完全结束呢，《隋唐江湖情》接着《大唐奇侠传》，不断冲刷着观众们的忍耐极限，你质量再高也经不起这么搞啊，吃相太难看是要遭天谴的。
而相比之下，就更加映衬得《寻秦记》是如此的清新脱俗了，《寻秦记》跟《大唐双龙传》真的没什么太大的相似度。
宁越也够机灵，其实三部新剧当中，《覆雨翻云》跟《大唐双龙传》相似度最高，不是剧情相似，而是力量体系相似，虽然《覆雨翻云》有向仙侠发展的趋势，但本质上它的力量体系跟《大唐双龙传》是一脉相传的。
所以宁越把《覆雨翻云》放到了最后，省的遭人诟病。
不出意外的话，这一场就能定胜负了，到时候《覆雨翻云》的成绩就没那么重要了。
《寻秦记》给观众们带来的新鲜感以及《隋唐江湖情》的强烈对比，是《寻秦记》取得这么好成绩的重要原因，但不是决定性因素，真正的决定性因素，还在宁越身上。
其实孙海那帮人考虑的没错，像《寻秦记》这样的片子，相对于唐州目前的武侠市场而言，的确是有些激进了。
如果宁越一开始是拍《寻秦记》，而不是拍《大唐双龙传》，那绝对不会有今天这么好的成绩。
这其中，宁越给观众们留下的好印象起了决定性作用。
同样是《寻秦记》，如果主创编剧一栏写着路扬的名字，那观众们在看到开头项少龙穿越的剧情时，很可能皱着眉头，骂两声“什么玩意儿”，然后迅速转台。
观众们是浮躁的，很容易受舆论影响，第一印象不好，哪怕你是很好的创新，他也会觉得你是在瞎胡闹。
可上面写着宁越的名字就不一样了，因为宁越就是不一样。
从《万万没想到》到《来自星星的你》再到《大唐双龙传》，其实宁越已经给观众们留下足够深刻的印象了，不一定都是好印象，但绝对能让人有好奇心。
观众们不一定都喜欢宁越，但一定会好奇他能拍出什么样的新片出来。
但是后来宁越半年没出现，人气减退了不少，《昆仑》开播前又遭到了巨大的抹黑，所以《昆仑》的首播成绩才那么差。
但是通过《昆仑》，观众们发现宁越还是那个宁越，还是那个“不一样”的宁越。
这下子过往的美好回忆都回来了，并且集中爆发了。
孙海等人的抹黑不仅没起到效果，反倒是激起了观众们的反感，进而成就了宁越。
一而再再而三地抹黑，真当观众们是傻子吗？
哪怕《寻秦记》拍得一般，观众们也会多看几集再做决定的，更何况这部片子拍得既新奇又好看。
这就是《寻秦记》首播成绩逆天的原因，这是一年多以来宁越积攒的所有人气集中爆发出来了。
这样的原因是宁越方和孙海方的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因为人气的积累是细微的，除非有人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一直关注着宁越，并且做出科学而有效的评估，才能看清这一点。
摸不清原因，那么，无论是在自己人还是在敌人眼中，都觉得宁越变得神秘起来了。
当所有的客观分析都分析不出原因的时候，也就只能去神化个人了，此时的宁越，真的如有神助一般，你怎么想都想不通他为什么能有这么好的成绩，但他偏偏就是做到了。
这种完全不科学的爆发方式，大大鼓舞了宁越方的势力，而孙海那边，完全就是末日来临前的景象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歪脑筋
南都市，江东编剧公会。
“你们都老老实实在这儿呆着，想不出对策来就不要走出这个房间了！”孙海撂了一句狠话，气冲冲地走出了会议室
孙海和他的智囊们已经在会议室里憋了四五个小时了，主意想了一箩筐，没一个靠谱的。
收视翻倍是什么概念？别看宁越一而再再而三地上演大翻盘，但实际上这种小概率事件在定策略时基本可以忽略不计的。
没有哪个智囊敢把希望寄托在奇迹上面。
要是差一两个点也就罢了，或者一方3,4点的收视率，一方6,7点的收视率，那样的翻倍也不是没有翻盘希望的。
而收视率一旦破了10，每一点提升都很难，这是让人绝望的差距。
孙海嘴上呵斥着手下们，心里却明白得很，这不是靠他们能解决的，他只是嘴上发泄一下罢了。
会议室里气氛太沉闷，孙海也是借着骂人出来透透气。
一出会议室，孙海忍不住看向杨元波的办公室，老会长办公室里的灯还亮着。
这个老狐狸，一开始就保持了中立的态度，完全就当没这回事儿一样。
这次对垒，孙海几乎是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资源，其中当然也包括不少公会里的公共资源。
虽然孙海已经是众望所归的公会接班人了，但毕竟还差个名头不是？打心眼儿里，孙海对杨元波还是很忌惮的。
这老东西在娱乐圈混了几十年，都快成精了，孙海弄出这么大动静出来，他才不相信杨元波会一无所觉，说不定正在暗处看他的笑话呢。
孙海拉拢路家，打压宁越，从策略上看其实不能算错。
江东郡拥有全唐州最大的娱乐市场，发展水平却只排在唐州各郡的中游，像孙海这样野心勃勃的家伙们早就按耐不住了。
只是打压一个地方豪强罢了，就能搭上路家的线，多好的事情？傻子才不干！
孙海现在想想，他是有些急躁了，也有些小看宁越了。天上不会自动掉馅饼，这事儿要是没什么难度，路家何必花费那么大的精力？
但是孙海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了，对垒输了，虽然滚出娱乐圈的是路一帆，他自己受到的影响也很大。
和杨元波一样，江东编剧公会里的保守派们都在看着他呢，要是他败了，威望大失也就罢了，万一会长的位子飞走了，那他就亏大了。
孙海心里是不指望靠那帮智囊们解决问题的，现在，他只相信自己。
他可没有宁越那样的自信，凭借常规手段就能屡屡翻盘。
既然常规手段很难奏效，那就得动点歪脑筋了。
孙海盯着杨元波的办公室，像是在无形地对决一般，他捏了捏拳头，下定了决心。
一周过去了，《寻秦记》和《隋唐江湖情》都播放了十来集了，开始进入了稳定阶段。
宁越的神话还在继续，他保持了自己所有作品成绩只上扬、不下跌的记录，《寻秦记》虽然收视率涨速不是很快，但也已经过15了。
而《隋唐江湖情》的收视率居然还下跌了，眼看快要跌破了5了！快被《寻秦记》超两倍了！
宁越这边也一直在盯着孙海那边，可是孙海一点动静都没有，好像放弃了似的。
尽管看上去胜负已定了，但是宁越这边的九人小团队还是坚持收看每天的即时收视率。
不管是黄毅等老人还是陆璐等年轻人，都没有不耐烦。
干娱乐的，谁会嫌成绩太好？每天看数据上涨，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本来挺顺理成章的事情，突然起了变化。
“老板，你看最新的数据？”陆璐最是细心，大家都在关注自己的数据，她却没有忘记第一时间看对方的数据
宁越瞥了一眼最新数据，鼻子抽动了一下：“过7了？”
《隋唐江湖情》的收视率一直在稳定地下跌，突然由5跳到7，让众人疑惑不已。
但也仅仅是疑惑罢了，跟《寻秦记》破15的成绩相比，这根本不算什么，也许是偶尔爆发了一下，众人没太在意。
可是今天等这两集播完之后，《隋唐江湖情》最后的收视数据居然过9了！这就让众人有些不淡定了。
一般一部电视剧播放到十几集的时候属于稳定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起伏的，这完全不科学。
“不对，这里面有猫腻。”还是黄毅最老练，看出了其中的奥妙：“你们发现没，这数据中间根本没涨，就是开始和最后的时候突然暴涨了一下。”
“不会吧，黄老您的意思是这数据作假了？这不可能吧？现在的收视率还能作假？又不是几百年前。”陆璐瞪大了眼睛问道
即使是在没有等级制度的时代，收视率也是电视剧的命根子，更何况是现在。
从古至今，娱乐圈里收视作假的传闻就一直没停歇过。
在科技不发达的时代，收视率的采集和公布是由私营的公司经手的，一般通过电话访问，问卷调查，以及最普遍的机顶盒来搜集数据，其中机顶盒搜集最为普遍，观众们在某个电视频道停留了超过一定的时间，电视上的机顶盒就会产生数据，然后由专业人员来搜集。
由于是私营企业在做这件事儿，所以不免有人质疑，说实话，这些数据也难免有偏差。
而在当代，收视数据的搜集和公布是由各地方的娱乐管理局通过系统完成的，公信力无可挑剔，所以收视造假已经是传说了。
当然，这只是陆璐和宁越这样的菜鸟眼中的世界。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科技再发达也遮不住贪婪的人心。
系统是不会出错，可记录数据的娱管局官员却不是无懈可击的。
像是当初宁越晋级娱乐师的时候，理论上晋级任务是系统随即挑选的，不也该很公平的吗？最后还不是给了他一个最难的任务？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九人团队里有一大半人都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像宁越、陆璐、顾思晴等人，都还以为收视造假是传说呢。
“这也太无法无天了吧？难道就没人管吗？”陆璐义愤填膺地说道
第一百五十章 收视造假
黄毅认真地回答陆璐：“当然有人管，这种事一查出来就是巨大的丑闻，收视率是什么？是电视剧的命根子，也是电视圈的根基所在，一旦证据确凿的话，那必将掀起一阵狂风暴雨。”
众人点点头，在场的没一个傻子，都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这样的事儿，在没有切实证据的情况下没人敢乱说，这是要结下生死大仇的。
黄毅眉头紧锁，自言自语道：“孙海那个家伙不像是个冲动的人啊，这样的事情，一旦暴露可就是万劫不复的局面啊。”
陆璐接过话：“也许是铤而走险了呢？这场要是输了，那整场对垒他们都输了，一开始这么大的差距，换了我也有可能发疯的。”
黄毅摇摇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就算真的输了，孙海也就伤筋动骨吧？但是收视造假一旦曝光了，那可是要受到娱乐圈所有人的打压的，我了解孙海，他不像是那么冲动的人啊。”
陆璐嘟着嘴：“谁知道呢，也许孙海那家伙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压力呢？”
九人团队里一直很沉默的路扬开口了：“以前我见过收视造假的案例，老黄说得对，这事儿的确后果非常严重，不到万不得已，没有人会选择做这样的事情。但是我必须得说，刚才的数据显示完全符合造假的特征，因为系统收集数据中间是不会停的，如果造假者买通了娱管局官员，那负责记录数据的官员只能在电视剧播出的开头和结尾时改数据，中间系统运行的过程中是自动记录的。刚才我们看到的数据变化，完全符合这一点。”
众人想想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收视数据五分钟跳一次，每一次的变化不超过0.3，一般也就是零点零几的变化。
而《隋唐江湖情》的收视率是在开头和结尾的时候突然暴涨的，实在太可疑了。
“不管怎么说，我们先等等，再看看下面两三期的数据，如果还是这么可疑的话，我们再拟定策略，对了，这个数据变化拍照截图了没？”宁越做了总结
魏黎点点头，神秘人给的端口是不受控的，只能看，不能改，宁越这边就安排魏黎随时拍照截图，方便以后做数据分析。
如果对方真的造假了，那也有图有真相。
结果，后面两期的数据依然保持了这种诡异的态势，开头结尾暴涨，中间几乎不动。
过了这两期，《隋唐江湖情》的收视率已经赶上《寻秦记》了，也过15了！
“不能再等了！”宁越当机立断：“将数据截图和分析报告给洛城雪那边送去，她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现在众人几乎可以肯定了，对方绝对是动了手脚的。
对于《泰阳报》来说，这绝对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跟收视造假这样的大新闻比起来，什么明星劈腿、婚外恋都弱爆了。
已经合作过好几次了，《泰阳报》这边无论是写稿子的洛城雪还是主编秦山，都已经知道宁越的脾性了。
消息的来源自然是隐藏了的，只说是神秘人爆料，有截图在，不怕人不信。
当期的《泰阳报》销量涨了百分之三百多！
秦山将洛城雪狠狠夸了一顿，心里也对自己的高瞻远瞩得意不已，幸好当然没有放弃宁越这条线，他想的没错，宁越这样的人，就是为大新闻而生的。
什么叫爆炸性新闻，这个新闻就是典型！
不要说普通人了，和宁越等人一样，绝大多数圈内娱乐者们，都以为收视造假已经是传说了，他们看到新闻时的震撼感可想而知。
如果消息属实，那就不仅是对孙海的重大打击了，对娱乐管理局而言，也是一个巨大的丑闻。
“刺啦”一声，孙海将手中的报纸撕成了两半。
孙海的手下们第一次看到孙海如此失态，只见他双目赤红，仿佛要择人而噬一般。
“不可能！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得到消息？宁越那小子哪儿来的消息来源？”孙海咆哮着
孙海没指望能一直瞒住这个消息，娱乐圈从来没有就秘密。
这招本来就是险棋，他打的是时间差，先赢了宁越再说，以后就算事情曝光出来，估计也是几个月乃至几年后了。
这种事一旦曝光出来，对娱管局方面也是很大的丑闻。
而且如果事情隔了很久才曝光出来的话，娱管局跟着一遮掩，很可能就不了了之了。
孙海最大的失误，就是他不知道宁越也能看到即时收视率，一开始他就因为这个吃了亏，现在又吃了个更大的亏。
看即时收视率是违法的，在整个江东郡，能有这个条件的人屈指可数。
即使是路九来了，也不可能能看到江东郡范围内的即时收视率。
这是一个信任度的问题，数据掌控在江东娱管局的官员们手里，他们不可能因为你路九是大师就信任你，就冒着丢官坐牢的风险给你看数据。
而孙海是土生土长的南都人，这是先天的优势，江东娱管局的人脉他是经营了几十年的，才有这个信任度，同样能做到这点的人极少。
所有直到现在，新闻都曝光出来了，孙海都没往那方面想，他不认为宁越会是从即时数据里看出猫腻的，还以为是自己手下出现叛徒了。
新闻都爆出来了，孙海只能立刻停手了，不过此时《隋唐江湖情》的收视率已经过17了，稳稳压过了《寻秦记》。
孙海想到的有一点是对的，这么大的事情，要调查清楚肯定要费时很久的，娱管局也会极力否认。
所以虽然《隋唐江湖情》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但只要一天没有定论，那就没人敢说收视率是假的，只能是怀疑。
包括《泰阳报》的新闻里，也是谨慎地用了“可疑”“可能”等等模棱两可的词汇。
孙海那个恨啊，再给他几天的时间，《隋唐江湖情》就能稳稳地超过《寻秦记》了。
两个点的差距已经很大了，因为现在双方收视率已经过15了，0.1都是巨大的差距，何况是2。
可孙海就是安心不下来，想到宁越他就头疼不已，这小子太诡异了，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谁知道他会不会又来个翻盘？
第一百五十一章 作弊也拦不住宁越！
随着《泰阳报》的曝光，宁越这边发现《隋唐江湖情》数据变得正常化了。
但是，此时，两部剧都已经接近尾声了，《隋唐江湖情》还比《寻秦记》高两个点。
这两个点像天堑一样，横在宁越等人的心头。
收视率都过了十五了，增加两个点哪儿有这么容易。
《寻秦记》开头就过13了，这么长时间也就涨了两个点，现在不到几天的时间就大结局了，这么短的时间里再涨两个点得有多难？
“有关部门已经立案调查了，相信会给咱们一个满意的答复的。”黄毅说这话的时候自己脸上都写着无奈
现在收视造假的新闻已经满天飞了，完全不需要宁越这边的人去推波助澜。
可声势再大，调查也是需要时间的，娱管局是娱乐圈的官方机构，涉及到他们，调查起来哪儿有那么容易？耗个几个月乃至一年半载的时间都是正常的。
“这太不公平了！即使最后查出来了，可我们现在还是输了啊，那最后的胜负怎么算啊？”陆璐愤愤不平道
黄毅沉默了，他不想骗大家，这样的事情多半是不了了之。
孙海不是傻子，他那样的人，即使是冒险，也是谨慎地在冒险。
查到最后肯定查不到他头上，替罪羊他早就准备好了。
当然了，这不是说孙海就没损失，如果事情隔得久了，或许他也就赔点钱，赔点积分罢了。
可他没想到宁越反应这么快，现在这事儿不是那么好了结的了，一不小心就会把孙海自己也搭进去，即使成功脱身了，那也得损失惨重。
用来打点的钱和积分不提，以后江东娱管局内部谁还敢跟孙海合作？这个损失绝对是巨大的。
就算赢了宁越，孙海也挽不回这损失，他也只能咬着牙坚持了。
在孙海看来，自己已经够惨了，可宁越这边的人觉得把他千刀万剐都不够。
没有人喜欢作弊者，本来大家玩得好好的，拳来脚往，奋力厮杀，你突然开了个挂，否定了对手之前所有的努力。
这样的事情，太遭人恨了。
就连一向沉稳的魏黎也忍不住怒道：“我就不信他们还能一手遮天了！不行的话，我们就去起诉他们，协议暴露就暴露了，都这个时候了，谁还顾得上那个。还有媒体那边，我们也加大火力，一定要给司法部门不断施加压力，让他们从严从快处理。老娘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对！跟他们拼了，太欺负人了！”众人激愤道
一片喧哗中，宁越的大脑还保持着高速运转。
“不，我们不起诉，我们扮弱。”宁越开口道
“什么意思？”陆璐沉不住气了：“都这时候了，还扮什么弱？我们本来就是弱势群体好吗？再不态度强硬一点都要被人欺负死了！”
宁越摇摇头：“我想过了，不管我们态度再怎么强硬，这个调查始终是需要一个过程的，将来怎么样只能是将来的事情，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收视率提上去。”
接着宁越详细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思路。
宁越是对的，无论他们态度再强硬，舆论压力再大，官方也不可能在几天时间里给个交代的。
至于以后会是怎样的结果，谁知道呢？这世上操蛋的事情多了，未来谁也说不清。
现在事情的确是已经闹大了，可是关注这件事的人只是在关注事件本身，而不是在关注《寻秦记》和《隋唐江湖情》。
虽然协议内容没有暴露，但是同一档期，同是武侠剧，同样四十集，傻子都知道《寻秦记》和《隋唐江湖情》是对手。
虽然现在《隋唐江湖情》受到了无数人的谴责，但这些人只是在看热闹罢了，不会想到去支持《寻秦记》。
本身这件事已经吸引到了无数的目光，这其中很多人原本是两部剧都不看的，现在却有了感兴趣的基础。
其他人只注意到了新闻的爆炸性，曝光恶势力多么多么地痛快，而宁越却敏感地注意到了这里面巨大的商机。
光靠《寻秦记》本身的人气基础，是很难有大的突破了，都快大结局了，还能有多少潜力可挖？过去十天里，《寻秦记》的收视率涨速都极其的缓慢。
如果将关注新闻的人转化为路人粉，那就大不一样了。
那么，如何将这些原本只是关注事件本身的人引导到《寻秦记》上面去？当然是扮弱。
《寻秦记》和《隋唐江湖情》本来就是对手关系，本来《寻秦记》破15的收视率已经创造了极其可怕的记录了，江东郡上一个破15的电视剧要追溯到一百多年前了。
这本是属于《寻秦记》的荣耀，属于宁越的荣耀，也是属于整个江东娱乐圈的荣耀。
可现在，这一切却要被一个可恶的作弊者破坏了，是个人都会觉得不爽的。
只要把民众们的这种情绪调动起来，那《寻秦记》不愁数据不大涨。
民众们有多恨《隋唐江湖情》，就会有多爱《寻秦记》。
只要策略得当，这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而陆璐等人的提议等于是让民众们的目光停留在事件本身，解气是解气，却于事无补。
要看到那尺寸间的商机，非大智慧者不能。
众人无话可说，心服口服。
话虽如此，宁越却没有丝毫得意之情，策略是对了，可是时间太紧了，只有几天时间，也不知道最终能不能逆袭。
按照宁越的策划方向，做出来的那些新闻投放出去的第一天，《寻秦记》的收视率就涨了1点，立竿见影！
而到了大结局的时候，当天的平均收视率达到了惊人的26.21！整部剧的收视率是20.48！
20又是一个大数字，上一个收视率过20的电视剧要追溯到三百多年前。
这不是江东郡的数据，是整个唐州的数据！
而三百多年前，唐州的电视台数量只有现在的五分之一都不到！
当代娱乐圈内的很多人觉得，以当前娱乐圈的状况，那些古代的记录已经不可能打破了。
而《寻秦记》就生生创造了一个奇迹！
连作弊都拦不住的宁越，天下谁人可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