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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农民     官路逍遥txt下载     官路逍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一十六章 一趴到底

    第三百一十六章 一趴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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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对马立志来说,去了就没好果子。

    当晚,马立志酒前十分坚定,喝完就走不逗留,以免节外生枝。可酒喝到一半的时候就没意念了,酒后更是豪放得很,该泡的泡,该捏的捏,最后进房间搞贴身肉搏,尤其是听说会馆有什么新上的“玉指绕”系列节目,兴致更是大增。

    潘宝山也在会馆,只不过没露面,他和邓如美在所谓的“监控室”,专等马立志进入画面。

    “探头清晰度很好。”潘宝山盯着监视器屏幕,看着早已在各房间侯着的服务员小姐,“这批小姐很不错嘛,身材和脸蛋都可以,在哪找的?”

    “在这里安全有保障,收入也不低,她们业界也是口口相传。”邓如美道,“来应聘落脚的不少呢。”

    “哟,都来自五湖四海啊,把她们带来的绝活编一编,我看也不会比‘玉指绕’那一套功夫差吧。”潘宝山笑道,“对了,请来的培训师怎么样?”

    “那个叫常红的吧,很好,她打算在这里一直做下去,过几年攒够了钱就离开这个行业。”邓如美道,“其实我倒是蛮想给她一笔钱,让她去好好做一番自己的事情。”

    “完全可以,我支持。”潘宝山道,“那也算是行善积德了,好事。”

    “还是等等再说吧。”邓如美道,“一时还不着急。”

    “是不是培训工作还没结束?”潘宝山问。

    “那倒不是。”邓如美道,“其实培训的内容不叫内容,只是个形式和套路问题,小姐们个个都技艺精湛,一点就通,没用几天就全都是‘玉指绕’系列的老手了。”

    “哦,那留下常红是为了镇场子?”

    “也不算是。”邓如美道,“关键是她能介绍些精品小姐过来,那可是绝对的优势资源。你仔细看看马立志洗浴好牌对应的房间里,那小姐是不是让人很有**?”

    “是嘛?”潘宝山向前凑了下,看了看点头道:“一身凸凹不平,粗细错落有致,还真是一个好胚子,只是有些便宜了马立志。”

    “风月欢场上有何便宜?”邓如美道,“只要是跟女人来不正当的事,都没个好处,有的只是亏。”

    “我看不是。”潘宝山摇摇头正经地说道:“我跟你在一起怎么就没有亏的地方?还尽得好处。”

    “瞧你。”邓如美歪嘴一笑,“咱们在一起又不存在不正当的事。”

    “哦,邓姐你说的还真是。”潘宝山嘻笑起来,伸手捉住了邓如美。

    邓如美并不挣扎,由着潘宝山拨弄。随着和潘宝山接触的增加,现在邓如美的心态已经有所变化,她自己也知道,只是不想承认。

    “停手吧,看马立志进去了。”邓如美说。

    潘宝山抬眼一看还真是,裹着个大浴袍的马立志看上去非常精神,看着小姐直搓手。

    “这片子看得,让人喷血。”潘宝山再次把注意力放到邓如美身上,“现场直播啊,让机子自己录去,咱不看了,抓紧点时间直接操练咱俩的事吧。”

    此时的邓如美也不讲什么是不是松阳境地了,只管由潘宝山把她推在一旁的沙发上。

    两人几乎没什么话,直接交手,不过时间把握得不是太好,等收工时再看监控画面,已空无一人。

    “怎么不声不吭地就结束了?”潘宝山笑了笑,“难道又一个卞得意?”

    笑话归笑话,潘宝山倒看监视内容,发现马立志在那方面真是没一点耐性,小姐刚给他来了几下玉指绕,他就一骨碌爬起来把人家给按倒了。

    “妈的,猴急得狠呐。”潘宝山道,“以他这性子,只要是拿捏得力,他肯定会一垮到底,我们有可能就会乞浆得酒。”

    “从我找过他几次看,还是蛮沉着冷静的一个人。”邓如美看了看画面,“谁知竟还这么按捺不住啊。”

    “男人面对女人还谈什么按捺。”潘宝山伸手在邓如美眼前晃了晃,“别看了,会上瘾的。”

    “什么呀。”邓如美被说得不好意思,“说白了不就是个小电影嘛,又不是没看过。”

    “可这个很真实啊,刺激性强,你看看我。”潘宝山分开腿,让邓如美看了看悄然高顶蒙古包。

    “才刚结束,你怎么又起来了。”邓如美道,“还想啊。”

    “没有规定不允许梅开二度吧。”潘宝山笑道,“你行嘛?”

    邓如美笑而不答,潘宝山起身而上,又一次酣战。

    直到半夜,潘宝山才离去,临走时还不忘让邓如美白天拷张光盘带着,去找马立志谈谈拿地的事。

    这事迟疑不得,也许就是几秒钟的时间,就让石白海和高桂达他们得手了。邓如美深知其中利害,早晨一上班就去了国土资源局。

    马立志还未到单位,昨夜一番折腾虽然不是太大,但年龄大了抵不住消耗,直到九点多钟才拖拉着步子过来。

    “马局长,等你一早上了。”邓如美是很坚持的,她一直等着。

    “哦,有什么事?”马立志很冷淡。

    “还是上几次谈的那事,江山公司想在百源新区那边拿块地搞开发。”邓如美道,“马局长你就帮帮忙吧。”

    “这事怎么帮?”马立志摇头道,“总不能让我违法乱纪去帮你争取吧,你看好的地块有问题还没理清,就算理清了也要挂牌出售,不是说你想怎样我能怎样的,知道不?”

    “知道。”邓如美点点头。

    “知道了还来找我?”马立志一皱眉,“早点回去吧,这年头并不是有点钱了想干什么都成的。”

    “那有这个行不行?”邓如美举了举手里的档案袋,“昨晚你在阳光会馆潇洒,小姐做了点手脚搞了点**,对于我们会馆来说那是不允许的,只要是客人到了会馆,会馆就要充分保护他们的安全。有个别小姐心怀不轨搞**,准备敲诈勒索顾客,在我这里过不了关。”

    “你……”马立志脸一涨,“你都说些什么,小心我告你诽谤。”

    “我说了什么很清楚,不用再重复了。”邓如美道,“你可以看看里面的东西。”

    马立志犹豫了下,伸手接过,看到一张光盘。

    “好了马局长,我就听你的,早点回去了。”邓如美道,“如果有事记得打我电话,名片早就给你了,没丢吧?”

    “没,没有。”马立志心慌了,他知道邓如美此次是有备而来。

    邓如美转身离开,马立志深吸了口气,疾步进了办公室,打开电脑看光盘。

    半小时后,邓如美就接到了马立志的电话。

    此时的马立志完全像是换了个人,“邓总,你好啊,上午有空的话我去找你谈谈,有关新区土地出让的事可以商量一下,现在我们松阳正处在大开发大建设时期,迫切需要像你们江山公司那样有实力的建设企业来加盟!”

    “有空,我一直等着马局长电话呢。”邓如美暗自一笑,着实是佩服马立志的变脸术。

    在这方面,马立志确实够可以,他看了光盘后立刻就明白了过来,邓如美已经成了他强劲的克星,必须得顺从。而且,既然要顺从,干脆就一趴到底,把姿态彻底放低。还有,邓如美也是足料的风韵犹存小徐娘一个,如果能趁此机会贴上去搂一下子,也算是能沾个肥气。搞女人嘛,搞谁不是搞?

    不过这想法在见到邓如美后,马立志立刻就打消了,因为邓如美根本不理他的茬子。

    邓如美当然那也看出了马立志的那点心思,很果断地说如果有需要随时来会馆,这里上等的小姐不缺。

    “现在不谈那些。”马立志笑笑,“正事要紧。”

    “也好。”邓如美道,“需要哪些手续?”

    “邓总你拿地,我还能有什么为难的地方?”马立志笑道,“基本的简单手续就行,另外我还想问问,如果有更多的地块,不知道你是否感兴趣?”

    “更多?”邓如美略一皱眉,“多少?”

    “加起来一千亩。”马立志道,“都是赵铭那会准备盘下来的,计划也都有了,他出事后就搁置了下来。前段时间顺安公司的高桂达不知怎地探到了消息,跑到我办公室谈那事,我还没答应呢。”

    “哦,看来顺安公司很有背景嘛。”邓如美道,“否则高桂达的消息怎会那么灵通?”

    “高桂达和市委副秘书长石白海关系很要好。”马立志毫不保留,因为说得越详细,就越能得到邓如美的信任,也就越不会遭到监拍事件的威胁。

    面对马立志一千亩地的兜底表态,邓如美一时还拿不定主意,她告诉马立志,她要好好考虑一下,很快就会给他回话。

    就这事,邓如美打电话给潘宝山,问该如何操作。潘宝山一点都不犹豫,说吃下来,反正那一千亩地是划块的,资金赶不上可以分批实施。

    “分批拿下也有一定难度,按照之前的将近三十万一亩计算,首批三百亩地也将近要一个亿了。”邓如美道,“需要好好运作一番。”

    “那个应该没问题,可以贷款。”潘宝山道,“反正要继续跟马立志深入地谈一谈,把其他的预留着,咱们先开发其中一块赚取收益,然后来回转投,一定程度上就可以解决资金问题。”

    “嗯,也只有如此了。”邓如美道,“当然,如果马立志能把地价降一降就再好不过了,体量那么大,稍微动一动就是成千上百万。”

    “那就看你的运作了。”潘宝山道,“不过也不要太为难马立志,毕竟只要能照之前的价格拿下来就已很好。”

    “看看情况吧,等我找马立志仔细谈谈。”邓如美道,“如果有可能的话肯定要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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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七章 建议

    第三百一十七章 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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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邓如美的争取一点都没费劲,马立志已经下定决心要让她在新区的土地购置上心满意足。

    在地价上,马立志说能降到二十二万,是最低的,否则出了事他就会被问责。邓如美知道如何拿捏,对于马立志来说,只是用光盘的内容掌控他不行,太刚性,还必须来点柔和的手段。

    “这样吧马局长,我给你的价格是二十二万五,低多少都是你的。”邓如美道,“事情都有来有往嘛。”

    马立志一琢磨,照二十二万的标价算,一亩地有五千元差价,总共一千亩,如果都能操作下来的话也就是五百万。

    “邓总,那不好吧。”马立志心下满是欢喜,但嘴上却很客套,“我们合作还谈什么钱呐。”

    “刚才不是说有来有往嘛。”邓如美道,“就这么定了,好事不罗嗦。”

    “好好好。”马立志点头笑道,“那看看,这几天我就安排人办理,需要什么手续材料就跟你说一声。”

    马立志说是这几天,其实第二天就麻溜地着手办了。国土局业务部门的人亲自到会馆找邓如美,拿了几份材料,然后急急忙忙地就赶了回去。

    速度快得出奇,第三天中午,邓如美就拿到了土地证。她打了个电话给马立志表示感谢,马立志说哪里用感谢,都是应该的,况且事情还没完呢,余下的七百亩地他会留得好好的,哪天方便了就简单办个手续。

    这话很让邓如美满意,她说那七百亩地估计要等长点时间,一定要捂得住。这算是个提醒,也算是个命令,马立志当即就表态,只要是他在任期间就没有捂不住的。

    马立志这么说不是吹牛,他已经综合考虑了石白海方面的逆力因素,都不在话下,因为邓如美手里掌握着他见光死的东西,那是生存之本,其他的都靠边站。

    当然,应付石白海并不是那么容易,也要费一番心思。石白海对赵铭原来拿下的地块是志在必得,他看到了其中肥厚的油水,要不也不会大力帮高桂达去暗中运作。

    马立志主动告诉石白海,赵铭原来盘下的地块隐患太多,后期很有可能会爆发弊病。石白海很诧异,开始的时候并未听马立志提这茬,忙问有什么麻烦。马立志说也是刚刚才显现的,因为赵铭团伙用于购地的侵吞款在回补上并没有执行到位,也就是说,还欠原旅游公司职工一部分钱。这种情况下,如果有人挑头联合闹事,还会反过头来牵涉到地块问题。

    “这么说还要观望一阵?”石白海皱起了眉头。

    “还不止一阵,甚至情况会更严重。”马立志道,“说白了可能要提高地价,达到补齐侵吞款的损失部分。”

    “那也没多少,倾吞款总额也不过就八千多万,先前说大部分得到了回补,缺口还能有多少?”石白海问。

    “原先是不多,也就千儿八百万的。”马立志道,“但后来情况有变,赵铭用侵吞款来回倒腾挪用,还借了不少高利贷,外面还欠着好几千万。地块回款的大部分,都给放高利贷的截去了。”

    “当初判案时不是说全部返还到原旅游公司职工头上的嘛?”石白海惊问。

    “石秘书长,有些事你也知道,放高利贷的都不是凡人,背后的关系深着呢,而且人家确实也是债主,截笔钱还有难度?”马立志道,“当然,这些事我也是刚刚听说,具体的还不怎么清楚。”

    “凡事不会空穴来风啊。”石白海叹了口气,“照你这么说,那地价要涨了?”

    “有可能。”马立志道,“而且一涨就是几千万,那就不划算了,还不如另外寻块更合适的,总得价有所值吧。”

    “哦,既然这样,那还得掂量掂量。”石白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拿地的事就暂且搁一搁。”

    把拿地的事搁置,石白海本是不愿意的,除了被马立志忽悠了一番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他要关注潘宝山。

    现时的潘宝山,已经开始朝严景标“靠拢”,这让石白海有点心惊。

    心惊之余,石白海觉得应该更加紧密地联合冯德锦,对潘宝山进行排斥打击。但是面对冯德锦,如今石白海的心情也不是那么平静了。自从冯德锦被提为市委常委,他就别扭了起来,隐约觉得自己的美好打算可能要落空了。

    石白海原本是瞄准市委秘书长职位的,他认为那是一条捷径,可以一步跨进常委班子,尔后过渡一下便跳到常务副市长或市委副书记的位子上,再下一步便可笑望市长头衔,直至成为一把手。但是,冯德锦的市委常委一提,让石白海心凉了半截,因为以他对严景标的了解,下一步成为市委秘书长的很有可能是冯德锦。

    这是石白海的一块心病,但也知道必须无条件接受,他摆脱不了严景标的指挥棒,否则就会成为一条丧家犬。所以,石白海把目光瞄向了松阳下辖的几个县区,他想弄个地方一把手干干,那也该是很不错的事,一方天地当皇帝,撒起欢来没人管。就像冯德锦,其实石白海很羡慕他,守着富祥那块自留地,过着神仙般的日子。

    想到这里,石白海倒坦然了,心下竟还巴不得到哪个县区去执牛耳。他琢磨着该如何向严景标开口,但不凑巧,严景标正忙着处理事情,主城区百源区的出租车司机正在搞大罢工。

    罢工的原因是油价上涨,出租车运营成本上升,司机赚得少了。而这又恰逢一个大背景,近一年多来水电相继提价,导致生活成本增加,两下一就,出租车司机最先稳不住,几家出租车公司的司机联合起来抗议提要求,要么提高票价,要么公司减少份子钱。

    提价其实是个麻烦事,一套程序挺复杂,而且关键这个提价不是时候,水电提价算是刚消停,群众一肚子意见还在冒泡,怎能再招惹?还有,严景标对出租车票价根本就不感兴趣,高还是低,似乎有些游离他的施政中心,不批。

    这么一来,提票价没有戏,出租车司机便坚决要求公司少收份子钱。可公司又甩手不干了,说油价涨了不是公司的决定,而是为接合国家整体大环境,所以有损失应该有财政补贴。而且从另一方面讲,出租车是城市流动的窗口,也具有一定的公益公助性,政fǔ也应该关照点。

    想从财政拿钱?更没门。

    这一下,出租车司机可就不让了,他们一声吆喝就把车子开到了松阳火车站广场,把车子成排成行地摆好,有声势而又有秩序地搞罢工。

    开始的时候,严景标对此并不在意,说纯粹是小刁民,由他们折腾几天就会懈怠,到时让他们雄赳赳地来,灰溜溜地走。严景标盘算得不错,他认为出租车也是个大行业,人心哪能那么齐,总不能全部的出租车都罢工,只要街上有的跑就行,而且,继续跑的那些车都有赚头,反过来还会让那些傻不啦叽的罢工司机眼红,所以最终不用人劝,都会乖乖地把车开动起来满街跑。

    不过严景标低估了出租车司机的意识,他们很坚定,广发倡议,希望同行坚持到底,胆小怕事没关系,可以不出头到火车站广场参加罢工示威,但也不要开小差偷偷跑营运。此外,他们还自发组建了一个巡查队上街搜罗,一旦发现有拉活的出租车,逮着空子就冲上把车子一顿猛砸,然后闪电般走人。

    事态有点严重了,关系到社会维稳,很敏感。严景标开始坐不住,想来想去又出了个主意,此前油改税征收一元钱的燃油附加税,现在可以提一点,征收两元。

    此动向一出,潘宝山刚好又借机上前说事,再次以示“投诚”之态。

    “严书记,关于提高燃油附加税的事,有点情况想向你汇报一下。”潘宝山很积极地来到严景标办公室。

    “哟,潘市长。”严景标对潘宝山近期斗转的态度有点意外,不过还是表现出了一定的热情,“来,坐,喝水吧?”

    “不喝了严书记,就简单说说,不耽误您太多时间。”潘宝山笑笑,坐了下来。

    “谈工作嘛,哪来的耽误时间之说。”严景标笑道,“最近出租车罢工一事让我挺烦心,你对提高燃油附加税有什么看法?”

    “从长远来看,我认为不提价为好。”潘宝山道,“严书记,你不能把老百姓的境界估计得过高,他们可不会理解市里的什么规划、又面临着什么形势,需要全市上下的共同努力才行,他们只知道兜里进多少钱,又花出去多少钱。如果谁让他们花得多了,那谁就要被指不把老百姓当回事,就会私下里指指点点戳脊梁骨。”

    “嗯,你说得有道理,而且我也考虑过,但是没办法,总不能事事都顺着老百姓的看法来,那样的话我们执政的意义又何在?”严景标道,“有时候,灌输是有很必要的。”

    “严书记,你说的是高度问题,很多时候确实需要一些自上而下的硬性推行措施。”潘宝山道,“就像现如今你主张抓城建的思路,对松阳有着长远的积极影响,是应该举全市之力来做好这件大事的,但因为各人所站的角度和高度不同,因此也有不同的声音。不过那无所谓,毕竟没法要求每个人的思想都达到像你那么高的境界,说到底,那不是不实施城建战略的理由,该施行的还要施行,因为没有第二条路子来替代。可是燃油附加税一事却不一样,可以有所变通。”

    “哦,说说你的路子。”严景标眉头一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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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章 敲边鼓

    第三百一十八章 敲边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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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见严景标很感兴趣,潘宝山忙道:“路子其实出租车司机已经点了出来,就是让出租车公司来承担,减少份子钱,月供少一点就行。 ”

    “这个……”严景标听后微微皱了粥眉头,“出租车公司也甩手不干呐,都说效益不好,如果减少月供,就会亏本难以为继。当然,出租车公司说的不一定是真实情况,但他们很抱团,而我们又不能强行干预,也难办。”

    “严书记,那你低估了你个人的影响力了。”潘宝山道,“如果你亲自召开一个协调会,把那几家出租车公司的老总都叫到一起坐下来,专门谈谈出租车的月供问题,或许就会有完全不同的结果。”

    潘宝山分析的是没错,松阳大大小小一共五家出租车公司,最大的一家叫松源出租,是由松阳交通系统的国企改制过来的,董事长兼老总原先是体制内的人,还保留着所谓仕途人的做派和心态,喜欢在领导面前表现。所以在严景标跨步主持召开的协调会上,他第一个表态,愿意以松阳的大局为重,阶段性缩减出租车的份子钱。

    作为行业龙头老大的松源出租如此表态,其余几家当然也不会僵持,纷纷积极表态,愿意向松源看齐。

    潘宝山也参加的协调会,会议一结束,他就向严景标请示,之前不知道结果会怎样,所以没通知媒体,现在达到了既定目标,是不是需要马上联系下媒体,把事情好好报道一下,得让老百姓知道是谁在维护他们的利益。

    严景标微微一笑,心里很是高兴,但表面很淡然,“这个,你看着吧。”

    “要我说应该好好报道一下,这是树立领导形象的好时机,必须得抓住。”潘宝山道,“严书记,你做的事有很多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当时不见效益,还不容易被理解,所以愈是这样,就要愈抓住机会来昭示自己。当然,严书记不是追求名利之人,把那些看得都淡,但我觉得一些起码的证明还是要做的,拔高一点说,那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大局,因为你不断取得全市上下的高度认知,就越能促进你一系列执政理念和措施的推行,那是松阳的利益所在!”

    “呵呵。”严景标看着潘宝山,满意地点头笑了两声。

    一旁的石白海马上小心地靠前一步,“严书记,潘市长说得很有道理,我这就去联系媒体,把相关宣传报道安排一下。”

    严景标点了点头,道:“宣传是一方面,解决实际问题又是一方面,而且更重要。出租车司机罢工一事,现在有了解决的条件,一定要迅速妥善解决。”

    “严书记放心,我马上就召集相关部门的负责人去现场,把您主持召开的会议指示传达下去,让出租车司机赶紧复工,这种事能争取一秒是一秒。”潘宝山说完就离开。

    “潘宝山那家伙想搞什么?”石白海看着潘宝山的背影小声咕哝着,“我看八成是没安好心。”

    严景标听到了,发出一声哼笑,随即有轻轻点起了下巴,他是知道潘宝山主动靠前并非真心,但其体现的能耐也确实让他认同。就像这次召集出租车公司负责人协调会,潘宝山的建议让他意识到了之前的一些想法并不成熟。拉距离摆架子,制造高高在上的感觉,这是严景标一贯的想法,他觉得这样才能体现出一定的威严,发号施令起来也才会更有果决力和贯彻力。但是现在,严景标觉得适当摆低点姿态,以平易近人的面孔示人,反而更聚人气,而且对一些问题的解决还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白海,潘宝山想在我这儿什么搞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让他搞成得手。”严景标道,“趋利避害,能用则用啊。”

    严景标的口气里有点无奈和叹惋,石白海听得出来,那是他在感慨潘宝山不是自己人。

    “严书记,我看潘宝山那人城府太深,不宜有太深的接触,徐光放把他搁在身边,搞不好也是养虎为患。”石白海是不甘示弱的,他要尽力给潘宝山抹灰。

    “那些就不说了,媒体报道的事赶紧去落实。”严景标道,“还有,你马上跟潘宝山联系一下,宣传报道最好要结合罢工的劝说安抚,力争把做出效果来。”

    “好的严书记,我这就去落实!”石白海赶紧转身离去,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在严景标面前多呆一秒种,否则就会受责备。

    石白海不去找潘宝山,而是直接去找关放鸣,让他去安排报道的事。

    在关放鸣面前,石白海架势十足,颇有指点江山的气魄,他仰着小脸,说严书记要求怎么怎么样,一定要如何如何。

    关放鸣忌惮石白海所处的市委副秘书长位子,而且又是严景标的指示,所以听得严肃认真,执行起来也是快速有力,当场就电话通知办公室,要求在第一时间把相关要求通知到各家媒体。

    看到关放鸣的样子,石白海有种成就感,发号施令的感觉,就是好。由此,石白海就愈是心急早日当个地方一把手。但这种事也急不来,一要看严景标的态度,二要等时机。

    二者相比较,重要的是严景标的态度,只要他的态度明朗了,时机无非就是一个人事变动而已。

    严景标的态度如何,石白海没法把握,而且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直接向严景标开口很不妥,万一被拒绝了,往后还不好再周旋。又经过一番寻思,石白海决定给姨表姐崔怡梅打电话,让她给严景标敲敲边鼓。

    石白海相信,只要崔怡梅一句话,严景标就会当个事情来办。这一点不是石白海自以为是,事实也的确如此。严景标对情妇崔怡梅,一般不会拒绝什么。原因不仅仅是崔怡梅妖艳的外貌迷住了他的心,还有崔怡梅的背景。

    崔怡梅原先在省政fǔ工作,因为和某一位老副省长传出了点事情,影响便闹了出去。前后一思量,崔怡梅觉得在官场上混下去没有多少发展空间,干脆辞职下海做起了生意。

    当初,严景标去省高新区任管委会党工委书记、主任的时候,那位老副省长已经退了二线,但他扶持起来的一批人还正是时候,万少泉就是其中一个。所以说,崔怡梅还具有相当的后台背景,她能和严景标挂上钩,就是万少泉从中介绍的。

    那会高新区正要上一个化工项目,而崔怡梅的一个生意伙伴刚好经营对路,所以她找万少泉帮忙,看能否和高新区搭上关系。这一问正好,万少泉就把崔怡梅介绍给了严景标。

    对万少泉介绍过来的人,严景标当然要很当回事,不说是拿得高高在上,起码也是要满腔热情。正是这个原因,崔怡梅不费什么事就帮生意伙伴搞定了一个几十亿的项目,从中一下就得了八位数的回扣。

    通过这件事,崔怡梅看出了严景标所谓的慷慨,为了感谢,也为了下一次某个时候再利用,所以毫不犹豫地在他面前脱光了衣服。崔怡梅的妖冶果真是了得,严景标虽是意识里极其抗拒,但行动上却非常热切地扑了上去。事后,严景标忧心忡忡,他寻思来寻思去就是后怕,崔怡梅和万少泉介绍来的,她和万少泉什么关系?还没搞清楚就急吼吼地把她给上了,万一他们的关系要不一般,岂不是自寻死路?

    崔怡梅是个老手,她看出了严景标的担忧,不以为然地对他说,她和万少泉没有半点那种关系。有了崔怡梅这句话,严景标就放了心。事后他向万少泉打听崔怡梅有什么来头,才知道她和某位退了二线的老副省长有关系。这一下,严景标心里又恐慌起来,老干部虽然退二线,但一线上有人,想拿捏谁也不是难事。

    所以,严景标和崔怡梅再次行苟且之事时,他毫不隐瞒自己的担忧。崔怡梅对此并不在乎,说河东河西两条路线,各行各的,而且老省长那边已经走不动了,距离会越拉越远,最后连个影子都望不到,还担心什么?

    严景标拍着崔怡梅光溜溜的屁股笑了,欢快之后又给她弄了个项目操作。不但如此,还问她有没有其他事情需要帮忙。就是在这个情况下,崔怡梅把姨表弟石白海介绍给了严景标,希望能在他手下混出个小成就来。

    这一切石白海是清楚的,所以他相信只要崔怡梅发话,事情就能成功。

    石白海电话给崔怡梅,先绕了个弯子,说现在松阳正是大开发的兴盛时期,各种机遇都有,可以适当插个手脚,赚头肯定不少,并不是只有省府驻地双临周边值得关注。

    崔怡梅问来钱最快最多的是哪个方面,石白海毫不犹豫地说房地产,那是全国的共性,现在松阳主城区百源区的新区开发才刚刚开始,随便抓一把都是钱,还厚实得很。崔怡梅说那好办,她有朋友是就是搞房地产的,可以介绍到松阳去搞一把。

    石白海一听就立刻否定,说介绍什么朋友,自己上手不更好?反正就是拿点钱买块地,接下来的事就不用愁了,就等着坐地收金,就是不乐观地估计,顶多也就三五年时间,赚个九位数应该不成问题。

    崔怡梅被石白海这么一说还真动了念头,不过她行事还是很谨慎,决定先到松阳探探情况,再作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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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章 六百亩地

    第三百一十九章 六百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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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崔怡梅告诉石白海,她要到松阳考察一番,找严景标了解下行情,看看可操作的空间有多大。

    这下正中石白海下怀,忙对崔怡梅说还有件事希望她能跟严景标提提,就是他的职位问题。石白海把自己的想法和打算对崔怡梅和盘托出,如今已经不再想蹦上市委秘书长的大跳板了,现在就是想弄个县区一把手干干,捞点实惠。

    这一点崔怡梅不敢打包票,她知道一个地方不管大小,干一把手的必须有一定能耐,否则三两下就会捣腾成个烂摊子,那样的话对严景标也没法说话。不过崔怡梅也给了石白海一定的安慰,说只要有一点可能,她就会全力去争取,不就是个县区委书记嘛,随便找个人到那位子上锻炼锻炼都会是把好手,更何况是你石白海。

    这话让石白海听得舒服,一口一个姨姐喊得都让人腻歪。

    几天后,崔怡梅动身前往松阳,到了严景标的办公楼下给他打了电话。

    严景标对崔怡梅的到来大感意外。

    “啊呀怡梅,你怎么来了,惊喜,太让我惊喜了!”严景标在办公室见到了崔怡梅,脸上满是兴奋,一副喜出望外的样子,其实他是惊大于喜。

    “严哥,没把你惊着就行,喜不喜无所谓了。”崔怡梅妩媚而扭捏,“自从你到松阳后,连个电话都没有,什么事都想不起你还有个崔妹妹了吧。”

    “哪里哪里,松阳这种小地方能有什么事?”严景标摇摇头道。

    “这话没别的意思吧,怎么听上去像是先把路给堵上了。”崔怡梅道,“我可听说现在松阳正是创业的黄金时期。”

    “哪里来的黄金时期?”严景标叹了口气,“本来我是那么想的,通过城市建设来搞个双赢,但事实差别太大,如今主城区百源几乎就成了个大烂摊子工地,旧城改造进展缓慢,新区建设也不见起色。”

    崔怡梅听严景标这么一说就皱起了眉头,原本听石白海说的样子,松阳就是遍地黄金,谁知道事实上竟然还有点污水横流。

    “严哥,你加点力度不就行了嘛。”崔怡梅还是不想放弃,她不相信石白海会骗她,赚钱的机会应该会有。

    “我也正想呢。”严景标道,“旧城改造力度欠缺,小小的拆迁都步履维艰,如果不改变一下现状,往后的路就没法走了。”

    “换人,把主要负责人换掉,不换工作状态就换人嘛。”崔怡梅道,“严哥,你看我表弟石白海怎么样,能不能到百源区干个一把手,那样也好百分百执行你的施政举措啊。”

    “嗯,我有那么个打算。”严景标道,“怡梅啊,不要怪我不扶持石白海,而是他确实不太适合往更高的位置上走了,否则会出问题的,对他自己也不好。”

    “那我肯定知道。”崔怡梅道,“严哥你是把石白海的事当回事的。”

    “他也就适合在县区的一方天地折腾了。”严景标道,“百源区是松阳第一区,区委书记的位子也很重要,最近我就在琢磨这事。”

    “严哥你费心了。”崔怡梅表示了感谢,话题又重回挣钱的项目上,“其实这次来松阳,我奔的是钱程,如果在可操作的范围内,还希望严哥照顾一番。”

    “想在松阳赚钱,也不是没有可能。”严景标笑了起来,“不过就没有在省高新区那会的情形了,想当时是多么轻松,随便划一个项目就行。可如今在松阳,是要下一定工夫的,否则挣不了大钱。”

    “下工夫倒不怕,关键是赚头有多大。”崔怡梅道,“我正在注册房地产公司,准备到松阳进军地产界。”

    “欢迎啊。”严景标笑道,“现在松阳不缺别的,就缺房地产开发商。”

    “那就这么定了。”崔怡梅道,“往后的一段日子,可就要靠严哥你了。”

    “当然没问题,任何事情都存在操作的空间。”严景标道,“不过要注意点形式,你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场面上如何应付。”

    “严哥你放心。”崔怡梅道,“之前又不是没合作过,哪能给你添乱?只是你有什么需要的时候,只一个悄悄的电话就可以了。”

    “嗯。”严景标点点头,他明白崔怡梅的意思,还真有那方面的需要,虽然显现有新人丁方芳,但老辣的崔怡梅滋味不同,很让他怀念。

    “今天是许久以来的第一次见面,晚上我请你吃个饭。”崔怡梅很主动。

    “要请吃饭也该是我,不过我觉得那些形式上的事就少些吧,等你的公司正式入驻松阳,稳下脚跟的时候再说,现在还是多谈点正事。”严景标道,“下一步的动作我想把主城老区的各大机关朝新区迁移,一来可以借机推进老城区的拆迁改造,二来可以促进新区的建设,带动人气,是相辅相成的事。”

    “那好啊,没准一下就能把局面给做活了。”崔怡梅道,“而且那样在形势大好的前提下,更有利于我插手经营项目。”

    “先给你挖一桶金。”严景标呵呵一笑,对靠近身前的崔怡梅伸过手去,一把掐在腰上,“今年年底,市委市政fǔ办公大楼要带头往新区迁移,建一个二十一层的行政中心大楼,到时由你的公司不要参与竞标。”

    “我知道,新成立的公司,去争取一幢二十一层的大楼建设没有说服力。”崔怡梅道,“严哥你的意思是不是我可以暗中找有实力的公司谈点合作上的事,在保证中标的前提下,谈谈按点提成?”

    “怡梅啊,要么说你就是聪明呢。”严景标把崔怡梅拉到腿上,另一只手也用上了,“二十一层大楼象征进入二十一世纪,不是小手笔,主楼面积预定在八万平方米左右,地下室建筑面积五千平方米。另外还有两侧裙楼,建筑面积是两万多平方米,还有前后广场、地下停车场等。你想想那是多么大的工程,随便按点提一提不弄个千把万?”

    “那好啊,严哥!”崔怡梅一听简直就是开门大红,来松阳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入账一个大钱串子。当然,崔怡梅也知道,严景标这么对她也有另一番目的,就是想通过她走省里的场面关系,要不怎么会给她这么大个馅饼。但不管怎么说,感谢还是必须的,崔怡梅一掀衣角,把严景标的头给包了进去。

    严景标此时全然没了平日的岸然之貌,嘻哈着说道:“慢点慢点,我把眼镜给摘下来。”

    好一番**,严景标有种虚脱的感觉,但头脑转得还算勤溜,他没忘记这是办公室,不能纠缠太长时间。

    “怡梅,赶紧收拾一下,别被看出什么迹象来。”严景标软绵绵地推开崔怡梅,赶紧整起衣服来。

    崔怡梅当然也不会松懈,穿戴齐全后又理条顺了,还重新打理下头发,补了点妆。“严哥,你别忘了还有石白海的事啊。”出门前崔怡梅提醒道,“我已经向他夸了口,可别让我掉面子。”

    “放心吧,等我把机关迁移的事安排好了就着手。”严景标道,“刚好是明年初,也就是春节前后吧。”

    “要那么长时间?”崔怡梅颇感意外。

    “你以为朝新区迁单位容易?”严景标道,“谁想过去?那里什么都没有,干什么都不方便。”

    严景标分析得没错,所以他已经暗自决定要先从市委市政fǔ行政中心下手,以起到带头示范作用。而且,在行政中心用地的问题上,他还准备啃一块硬骨头。

    硬骨头是攥在松阳警备区手里的六百亩土地。那六百亩土地早年是属于松阳市的,后来省里批准借给警备区用于开垦生产基地,以备自产自需。小半个世纪过去了,那块地无形中似乎就成了警备区所有,在松阳的历届党委和政fǔ任职中,几乎没有提起过,因为那里差不多也只是鸟拉屎的地方,懒得问。

    倒是在严景标任书记之前,郝志勇在任的时候在酒桌上曾经跟新任的警备区政委和司令员说起过,但立刻就被堵了回来。尤其是司令员,说历史遗留下来的问题模糊不清,现在不能抓住一些模棱两可的问题说事,说完就抓起酒杯喝酒,说要谈也可以,空口连干三大杯再讨论。

    当时严景标是市委副书记,也在酒桌上,场景记得很清楚,一看人家警备区就是气势如虎下山,完全不把那六百亩地当回事,或者说完全不把地方上当回事。郝志勇本也是随口一提,见此情景也就一带而过。但是,事情给严景标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为什么要啃那块硬骨头?

    严景标自有他的打算。目前新区虽然不热火,但他相信几年后会大不一样。现在看上去地理位置不错的地块已经被拿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那些看起来像鸡肋的地块还没有多少人感兴趣。行政中心用地,完全可以用所谓的“鸡肋地”,可严景标觉得可以留一留,没准几年后“鸡肋”就变成了“鸡大腿”,地价飙升,那可就又能狠狠地捞上一把。

    所以,“鸡肋地”能留则留,要把目光瞄向被警备区占用的那六百亩地上,再硬的骨头也要尝试着啃一啃。

    现在,严景标决意要把那块骨头推给潘宝山,让他去和警备区协调要地。成了,很好,不成就给他脸色看,完不成任务嘛,受批评指责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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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 文件

    第三百二十章 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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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严景标召开了市委常委扩大会,研究决定市级机关单位向新区迁移的方案。 大家伙都明白,到了开会研究决定的份上,还能罗嗦个屁,其实就是他严景标打个招呼而已。再说了,机关单位向新区迁移本身也不是件坏事。

    方案和谐地通过。

    严景标把潘宝山叫到了跟前,笑容和蔼地对他说道:“潘市长,机关单位迁移的方案,对我们松阳必将产生巨大的影响,所以需要全市上下的共同努力来把这件大事办好。”

    “严书记你说的没错,百源区是松阳的门脸地域,需要举全市之力发展好。”潘宝山附笑道,“新区开拓是一个极为有力的抓手,而且机关单位的迁移,又是抓手上的着力点,更要不遗余力地实施好。但是也要充分考虑到,迁移过程中会遇到不少困难。”

    “是啊,这个问题我也在想。”严景标道,“我觉得市委市政fǔ要起个带头作用,先行搬迁。”

    “市委市政fǔ是领头雁,先搬迁的示范带动作用是显而易见的。”潘宝山道。

    “嗯,你把问题看得很透。”严景标点着头道,“这充分说明了你的能力,但也正是你有能力,所以要交给你一个比较艰巨的任务。”

    “严书记请指示。”潘宝山一点头,“我一定会全力以赴。”

    “去警备区,把他们占用地方上的六百亩土地要回来,那是市委市政fǔ行政中心选址的地方。”严景标道,“有没有信心完成任务?”

    潘宝山一听心下就骂了起来,刚才他说市委市政fǔ带头搬迁有示范作用被严景标一夸,就知道没什么好事,那么浅显的道理还值得表扬说问题看得很透?分明是打埋伏有下文,原来是要他去警备区找钉子碰。***严景标!

    心里骂归骂,但脸上还得带着笑,嘴上的话也还得甜。“严书记,你把重任交给我是对我的肯定。”潘宝山道,“信心我肯定是有的,但能不能完成任务还不能夸口,毕竟事情还没成嘛。但是请严书记放心,还是刚才那句话,我一定会全力以赴,争取把事情办圆满!”

    “好,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严景标半真半假地总结性说道,“别让我失望啊,否则我可要拿你事问。”

    潘宝山一听,顿时暗里又骂开了:***严景标,最后还不忘将我一军,把退路都给堵死了。

    看来这事只能成功。

    潘宝山找徐光放寻求对策,该怎么解决这个难题。

    徐光放一听也皱起了眉头,“去警备区要地,没有什么可能性。之前郝志勇书记在职的时候,在酒场上曾经跟警备区提过那事,当时我们几个常委都在,谁 都看得出来,警备区是不可能把那六百亩地拱手相让的。”

    “严景标个狗东西,竟然给我出了那么大个难题。”潘宝山道,“分明就是想找我的茬。”

    “顶着,你得顶住。”徐光放道,“严景标也知道你向他靠拢只是个表象,知道你不可能真心归队于他。这样也好,反正面上的事能照顾到,至于背地里怎么个消遣法,那就要看手段和能力了,该接招的要接招,该发力的要发力。”

    “现在是我接招?”潘宝山吸着冷气道,“可警备区那边很让人头疼啊。”

    “你先了解那六百亩地的渊源,把关系理顺了。”徐光放道,“此外还要考虑到警备区这些年来对那块地的贡献,原先都是荒芜之地,现在怎么说也有点模样了,人家有付出,得想想用什么办法来弥补,否则换了谁也不干。”

    “好的徐市长。”潘宝山点头道,“不过根据我的判断,用弥补的办法是没用的,警备区根本就没有打算要放弃生产基地。”

    “那没事,你把前期搞清楚后,我跟你再去省里一趟。”徐光放道,“之前跟你说过,省里该熟悉的人头要照照面,刚好这次过去看看,也找找关系解决下警备区的用地问题。”

    潘宝山这下心里透亮起来,有徐光放这么大力协助,事情应该不难办。直到离开之前,潘宝山也没多问去省里找谁,托哪些关系,他知道现在有些话不该问,只是按照徐光放的吩咐做事就行。

    了解那六百亩地的来龙去脉有点难度,要查资料,可事情还是六十年代发生的,如今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一些记录可能并不全备,而且查找起来很麻烦。

    麻烦不怕,就怕没结果。潘宝山带着曹建兴一头扎进档案局,局长一看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潘宝山都亲自动手了,哪能不表现一下?他立刻召集局里的精兵干将,加班加点不分昼夜地查找。

    算是万幸,最后,在一个发霉的牛皮纸袋里,找到了一份文件,是瑞东省人民委员会关于批准松阳人委借地给驻地部队的。

    有了这份文件,潘宝山心里踏实了,这可是铁证。文革以前,政fǔ还不叫政fǔ,叫人民委员会,驻地部队也就是现在警备区的前身。当然,潘宝山也没有把握,毕竟时间过去这么久了,警备区如果不想归还土地,随便找个借口就可以挡回来。

    现在,潘宝山把希望完全寄托在徐光放身上。

    徐光放似乎成竹在胸,说不急,他让潘宝山先去警备区打个前站,把事情说说,沟通一下,让警备区那边有个心理准备。

    这方面不能含糊,潘宝山得听徐光放的,于是硬着头皮前往松阳警备区。

    警备区驻地在望东区北部的一座小山上,小山植被茂盛,无论冬夏,置身其中便可觉冷寒之意,更衬托出警备区的森严。

    大门口,车子停下,警卫人员仔细查问后放行。

    “潘市长,我怎么觉得有点发慌?”曹建兴在前座回头小声说,带着点戏笑。

    “慌什么?一慌气势就没了。”潘宝山道,“这次来虽然是打个前站,但我们有理有据。再说了,当兵的都讲个气节,政委和司令员可以跟同资格差不多的人摆谱,我跟他们不是一个年龄层面的,难道还能跟我耍脾气?”

    “潘市长你说的是。”曹建兴笑道,“咱们要是把气势拿出来,跟初生牛犊一样,没准还投他们的脾气。”

    曹建兴的话确实给了潘宝山启发,本来他就一直琢磨该摆出什么样的态度,太谦虚不行,显得疲软,太生硬不行,没有诚意。现在经曹建兴这么一说,潘宝山觉得是该拿出点样子来,不是不卑不亢,而是不卑中要带着点亢。

    警备区的会议室很肃穆,还隔一段距离,潘宝山就被一股莫名的威严给震了一下,但他马上挺了挺胸,提振自己的士气。

    此时,听到动静的警备区政委赵文宣和司令员雷正堂走了出来。

    “潘常委,欢迎来警备区指导工作啊!”赵文宣笑呵呵地伸着手迎了上来。

    “哪里哪里,赵政委客气了,对警备区这块工作,我还不敢指导,学习,要先学习啊!”潘宝山也连忙趋步伸臂,和赵文宣握了手。

    “来来来,屋里坐,喝杯茶,别老在外面握手。”雷正堂一旁爽朗地笑道,“早就听说市里出了个年轻有为的副市长,今天一看还真是不凡。”

    “雷司令你抬举了,我只是碰到了比较好的机遇而已。”潘宝山也笑了起来,“跟个人的奋斗关系也不是太大。”

    “谦虚,你这就谦虚了。”雷正堂仰头一笑,“机遇对面向大家的,怎么只有你抓住了?”

    “好了雷司令,刚才你还请潘常委屋里喝茶,怎么这会又只顾聊上了?”赵文宣对潘宝山做了个先请的姿势。

    潘宝山赶忙回应,示意大家一起进去。

    落座,看茶,潘宝山开门见山。

    “近年来松阳军民共建成效很大,松阳的经济社会不断发展,在这里,我代表市委市政fǔ向警备区多年来的支持表示感谢!”潘宝山先客套了一句,继续说道:“如今随着城市的不断发展,现有的办公大院已不适应现实需要,市委、市政fǔ经过研究,决定在百源新区建一个新的行政中心。”

    “市委市政fǔ大院陈旧狭小,而且又处在市中心商业区,周围环境嘈杂得很,而且进进出出不方便,都不利于日常工作。”赵文宣道,“也是该搬出来,建个新的了。”

    “赵政委你说的是,看来你对地方发展是极为关切的。”潘宝山道,“所以这次也希望你和雷司令两位首长能多多支持。”

    “警备区跟地方是鱼水一家亲,从来都不游离于地方的发展。前几任政委或司令员,有的还是松阳市委常委呢。”赵文宣笑道,“所以你尽管说,有什么能支持的,我们警备区绝不含糊。”

    “土地。”潘宝山很干脆,“新建的行政中心,选址恰好在警备区的生产基地位置。”

    “用我们的生产基地?”雷正堂听了脸色顿时有点不好看,继而缓缓地说道:“用也可以,不过你们要在其他地方再划一块给我们作为交换,另外每亩再少少地补贴几万。”

    “雷司令,看来你对警备区生产基地的历史还不了解啊。”潘宝山呵呵地笑了起来,“六四年,省人委发文批准驻地部队借用松阳百源地区的六百亩地,文件上写得很清楚,地方需要时要归还。”

    “哦。”雷正堂眉毛一抬,“你说的这些可有什么根据?”

    “白纸黑字。”潘宝山当即拿出纸张已经发黄的文件,让曹建兴呈过去。

    雷正堂接过看了皱起眉头,又把文件递给赵文宣。

    赵文宣看过后,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他歪过头,瞅了雷正堂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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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 赴省拜会

    第三百二十一章 赴省拜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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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雷正堂干咳了一声,从赵文宣手里拿过文件,掂了掂,“潘市长,这文件是不假,但是不是惟一的?假如后期还有续上的其他规定,对借地一事有另解,又该怎么说?当然,那只是假如,毕竟时间太久,文件保存不妥有遗失也正常,所以即便是有那事实,也只能是假设了。 ”

    “雷司令,你把问题上升到一定理论高度了啊。”潘宝山见气氛有点紧张,忙哈哈地笑了起来,曲中求直,“没必要,完全没必要,还是以事实说话,有多少证据讲多少道理嘛。”

    “关于借地的事,潘常委你可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啊。”赵文宣也不想让场面变僵,对潘宝山笑道:“如果有相关文件,警备区这边应该也有存档,我们也要找出来看看。”

    “那是,事情都是双方面的。”潘宝山点头笑道,“还有,市里也有充分的考虑,当初警备区借用的那块土地,完完全全就是个荒滩,杂草芦苇遍地,水沟土堆到处都是,而现在呢?放眼一看就是大片的良田。几十年了,部队干部官兵垦荒种地也不容易,确实付出了很多。因此,市里也在想,该怎么对警备区进行一定的补偿,否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潘宝山把话说到这里,雷正堂的脸色缓和了许多,赵文宣几乎一直是笑呵呵的。

    “潘常委,我看这样,事情一时急不来。”赵文宣道,“等我们警备区这边开个会研究一下,再商议具体的实施措施,你看怎样?”

    “当然可以。”潘宝山道,“我今天来也就是跟两位首长打打招呼,把事情简单碰一下,至于下一步怎么进行,那还需要双方不断沟通协商。”

    “对,我看事情就先这么样吧,先吃饭。”雷正堂看了看时间,对潘宝山道:“潘市长,你可是第一次来警备区,我们要是不好好款待一下就是我们的不是喽!”

    这话乍听上去没什么,但潘宝山能感觉的出来,雷正堂嘴里的“好好款待”是个什么意思。

    喝酒。

    酒桌上论英雄。

    潘宝山知道,像雷正堂那样的人性格直爽,讲义气,有时候会议桌上谈不拢的事,酒桌上就能敲定。

    不过潘宝山没朝那方面努力,因为把事情悬着,才能让徐光放关注,然后就可能早点带他去省里拜会一番。假如问题要是顺顺妥妥地解决了,也许徐光放对去省里的事也就不着急了。

    所以,潘宝山在酒桌上也豁了出去,只管把酒喝得有气氛就行,只字不提土地的事。这一下,刚好投了雷正堂路子,喝到高兴时拍着潘宝山的膀子直呼老弟,说为人做事就该一是一,二是二,酒品如人品,不以酒携事,说明做人纯粹,既然这样,凡事都好说,警备区生产基地也可以商量,他会跟赵文宣好好合计的。

    潘宝山只是连声说好,并不细问,只是说事情的解决要照顾到双方面,最大程度地实现共赢才是最终目的。

    醉酒是不可避免的,潘宝山离开酒桌就去了警备区招待所睡下。直到下午将近四点钟才醒,喊了曹建兴准备回去。

    走之前要跟赵文宣和雷正堂支一声。

    雷正堂也喝多了,而且多得很,潘宝山离开时打招呼他还没醒。赵文宣还好,他挽留潘宝山吃过晚饭再走。潘宝山连连摆手,说晚饭免不了又要端酒杯,实在是顶不住,刚好回去还有事,就不留了。

    回去的路上,潘宝山心情不错,照目前情况看事情应该差不多了,就是徐光放不带他到省里溜一趟,再继续周旋一番也应该差不多能解决。但是,对潘宝山来说,去省里打照面走走路子,比从警备区手里拿地可重要得多,那是关系到他今后仕途大计的重要一环。

    仅仅几天后,潘宝山就如愿了,徐光放带他去省里。

    路上,徐光放跟潘宝山讲了很多,说到了一定的台阶就要看一定的高度,现在起码要对省委领导班子的情况要熟识,数来数去也就是那么几个常委。省委书记顾民生是不用说的,还有副书记、省长郁长丰,这两大巨头一定要尽力摸清他们的底子,到网上看看他们的简历,对他们的成长史要像背诵课文一样记清楚,没准什么时候就能用得上。此外还有专职副书记、常务副省长、组织部长、纪委书记、宣传部长还有省委秘书长等角色,都要了解个大八分。

    “这次我们过去,主要是见省政fǔ秘书长焦自高。”徐光放靠着坐背,微闭双眼,“焦自高跟我的关系没得说,很多事都要靠他周旋,这次跟我们松阳警备区打招呼就要找他说话。”

    “焦秘书长跟我们警备区有关系?”潘宝山问。

    “间接的。”徐光放道,“焦自高的岳父是谁?省军区的第一副司令董长江,扛少将军衔。”

    “哦,怪不得。”潘宝山笑道,“有那层关系,不愁搭不上话。”

    “搭话是肯定没问题的。”徐光放道,“不过你这次的主要任务是跟焦自高套套近乎,他的路还长着呢,以后没准能到什么位置,得靠住他。”

    “焦秘书长有来头?”潘宝山轻问了一句。

    “算是有吧,其实也就是他岳父。”徐光放道,“焦自高从省军区一个独立师的战士干起,到班长、排长,然后到军分区当教员,接下来又回到省军区司令部军务处当参谋,两年,两年时间他就抓住了机会,跟董长江的女儿搞上了对象。那时董长江还只是个副师长,但他有的是关系。后来没多久,焦自高就到了地方,干了几年后便到了省政fǔ办公室,接下来就是升级了,刚好,董长江也慢慢有了位子,更能说上话,所以焦自高一个劲地朝上蹿,借着气势,现在就成了省政fǔ秘书长。当然了,那里面也有焦自高的自身努力,他是个有眼光的人,会跟人,现在的省长郁长丰,以前就是他的老板。”

    “那还真是能耐。”潘宝山道,“瞧郁省长这样,下一任省委书记应该是他的,到时焦秘书长就更得势了。”

    “不出意外应该是那样。”徐光放道,“但也难讲啊,政坛上的事没法说,各方势力都虎视眈眈,哪有百分百把握的事?”

    “省里的势力分派也很突出?”潘宝山问道。

    “有是有,但不突出。”徐光放道,“到了省里的圈子,党政两方面也会有不同意见,但一般还都能和谐统一起来,只有极少有的情况才会出现所谓的对立。为什么你知道嘛?”

    潘宝山摇摇头,这个时候是用来聆听的,不是表达观点的时机。

    “中央看不下去。”徐光放道,“一个省是多么大的摊子,怎么能掉以轻心?如果党政不和,中央肯定要尽快着手调整,重新搭班子,那可是闪失不得的。”

    “徐市长,照这么说省圈里应该没什么明眼上的争斗了吧。”潘宝山道,“毕竟是要围着一把手转的,谁都不能有例外,否则根本就站不住脚。”

    “大势是如此,但分支就不一定了。”徐光放道,“省圈里的争斗,多是平级间的角力,对上面还都是保持一致的。就像当初你跟欧晓翔同级别的时候,假如欧晓翔有想法,暗地里拼了命要跟你掐,可在对我的态度上,也和你一样忠心,你说,我又能怎样?”

    “明白了徐市长。”潘宝山点点头,“也就是说都死心塌地服务一个老板的人之间,为了自身发展的先机,难免也会撞出不和谐的音符。”

    “对。”徐光放道,“就像焦自高同万少泉,他们就一直在暗地里碰撞。不过现在万少泉因为顾民生书记的关系,明显是强于焦自高了,毕竟他是省委秘书长,进常委班子呢。”

    “此一时彼一时吧。”潘宝山道,“再过两年顾书记退了,等郁省长成省委书记,那时焦秘书长不是又能得势?”

    “得势又怎么着,难道还能硬生生地把万少泉给挤下来?”徐光放道,“可能性不大啊,因为万少泉对郁省长可没有什么抵角的地方,如果他被拿下,会有很多话的。当然,除非万少泉他犯错误,可你想想,坐到省委秘书长的位子上,轻易能犯错?”

    “徐市长,那也就是说还应了那句老话,一步晚步步撵。”潘宝山道,“万少泉总归要在焦秘书长前头?”

    “从常规上看应该是。”徐光放道,“就算焦自高后来赶得紧,也进了常委班子,跟万少泉级别算是平了,但排名还是要在后面。不过也有一种可能,就是焦自高后来到一个更重要位置。”

    “这么说来,下一步跟省里的领导接触还要谨慎点,不能进了他们的斗争圈,那样可就有点不好办了。”

    “谨慎有什么用?”徐光放道,“除非不跟他们打交道,否则就要进他们的斗争圈,那是必然的。就拿现在来说,我跟严景标能游离出来?我靠的是焦自高,严景标跟的是万少泉,你说万少泉能看着我舒服?焦自高又怎么能看着严景标顺眼?只不过表现不明显罢了。”

    “哦,立场,立场总归是要有的,立场一有,对立的场子也就如影随形了。”潘宝山点点头。

    “算了,不多说那些,很多事要靠你自己慢慢去悟的,灌输得来的东西领会总不是那么深刻。”徐光放道,“还是多准备下和焦自高见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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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二章 兵马俑

    第三百二十二章 兵马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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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和焦自高见面,潘宝山早就好了该怎么办,话不能多,但行动一定要够量。 因为有徐光放在场,就没有他多说的份,关键是要眼睛灵光手快腿勤做好服务,及时添水倒酒,递烟点火。这些看起来简单幼稚的事必不可少,是基本功。

    有点不巧,焦自高突然来电,说要临时召开个政fǔ常务会,要徐光放等一会。

    “这一会少不了两个小时。”徐光放接过电话后对潘宝山道,“咱们先转转,小潘,你在省里有没有熟人?看看有必要的话到时一起叫上,跟焦自高一起吃个饭,也算是送个人情嘛。”

    “有,省政fǔ政策研究室副主任谭进文。”潘宝山道,“当时我还在富祥的时候,得了他不少帮助,后来关系一直处得不错。”

    “那该加点紧,把关系打牢。”徐光放到,“有一个从成长中处好的朋友,那是比较让人放心的,不像是后来有成就之后才接触的,绝大多数都是流于形式。”

    “那我让谭主任一起过来?”潘宝山道,“而且之前我跟他聊天的时候也知道,他跟焦秘书长好像也有过点接触,想攀但一直攀不上。”

    “嗯,刚好是个机会嘛。”徐光放点点头,“这样一来,假如以后谭进文有了位子,不管高低,他能忘了你?”

    “徐市长你说的是。”潘宝山笑吟吟地掏出手机,“我先跟他联系下。”

    事情是不用说的,谭进文一听自然是高兴得很,他甩下手头上的事情就奔了过来,赶紧把徐光放和潘宝山请到政策研究室会客间,让秘书沏茶倒水。

    其实以前潘宝山来的时候用不着这么正规,但因为这次有徐光放,必须得有个样,潘宝山在电话里有暗示。

    “徐市长百忙之中抽时间来省里找焦秘书长办事,我也不好安排食宿,怕搅了计划。”谭进文笑道,“不过假如有需要的话,我一定竭力服务好。”

    “欸,谭主任瞧你说的。”徐光放仰头笑了起来,“你是省里的领导,这些事情哪能让你来费心。”

    “诶哟徐市长,你这是抬举我了!”谭进文即刻起身,给徐光放上了一支白皮盒的香烟。

    徐光放接过点了小吸一口,“刚好焦秘书长临时开会,本来是不想麻烦别人的,随便找个地方等等,但小潘提起还有你这么个朋友,所以干脆就过来落落脚。正好,中午没事一起吃个饭。”

    “好好,那就谢谢徐市长照顾了。”谭进文见徐光放一点都不摆谱,所以把自己的姿态摆得很低,“徐市长,刚好有个朋友弄了几瓶茅台,说是十年陈,中午我带过去尝尝。”

    这种事不推辞,因为谭进文带酒一定程度上也是给焦自高看的,但徐光放还是客气了两声,一旁的潘宝山却不见外,笑着说不但有好酒要带上,好烟也一起揣过去。

    一下说笑起来,气氛即刻活跃开了。谭进文其实是个很能说的人,而且对事情的把握分析也比较到位,所以很多事讲起来也蛮有听头。就省委和省政fǔ大院,他就点了一个关键词:兵马俑。

    谭进文说,省委大院和省府大院就是个天然大磁场,不论是谁,一旦走进去马上差不多都是一个表情,看不出喜怒,神态说得好听点是严肃不苟言笑,不好听点就是麻木,活脱脱就是个兵马俑,甚至连兵马俑都不如,因为兵马俑里头也有些表情很传神的。

    “谭主任,你这话是不是严重了些?”潘宝山听后笑道,“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

    “不是夸张。”谭进文道,“两个院子里头的人,能看到他们笑脸的时候,就是陪顾书记和郁省长的那刻,伴在左右,出入笑脸如花。可一旦没了核心人物,马上沉下脸来,好像跟周围的人都仇似的。”

    “面具啊,人活着多是要有张面具的。”潘宝山道,“为了隐藏自己,以便更好地了解别人。”

    “没错,潘市长你说的可是到点子上了。”谭进文道,“其实那些麻木脸面的背后,个个都活跃得不行,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或者是在自己的小圈子里,嘻哈龇牙、脱鞋盘腿、斜腰拉胯,还有剔牙、挖鼻屎,都肆无忌惮得很,放得很开。可一旦到了公共场合,立马就跟石化了一样,谨慎得不行,就怕哪点一个不注意,被竞争对手抓住不放。”

    “累,那真是累啊。”潘宝山叹笑起来,“谭主任,以前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倒没听你说这么些个精辟的见解啊。”

    “今天不是有徐市长在嘛,有些话说出来或对或错,也好有个断定。”谭进文笑道,“这样一来,以后就知道那些话该说,那些话不该说了。”

    徐光放听了呵呵一笑,转脸对潘宝山道:“小潘,我觉得在这方面,谭主任的观察力比你是强多了。”

    “谭主任站得高看得多,不像我的眼界,不开阔啊。”潘宝山笑道,“所以徐市长以后还要多带我来省里转转,长长见识。”

    “潘市长你这话就是取笑我了吧。”谭进文道,“你是分量十足的金块,由徐市长打磨着,肯定是大放异彩。而我呢,只是个铅坨子,就瞎转悠一番是了,说说笑笑而已。”

    “好了,我看不管是金块还是铅块,能放到关键位置就行,那才是最重要的。”徐光放道,“是金子总会发光,这话只是用来安慰人的。”

    “还是徐市长说得到位。”谭进文看看潘宝山,点着头道。

    “谭主任要是有时间,以后常到我们松阳去,那不就有更多的机会和徐市长一起聊天了嘛。”潘宝山看了看手表,笑道:“现在就告一段落吧,收收情绪,时间差不多了。”

    潘宝山估算得不错,五分钟后,焦自高给徐光放来了电话,说会议结束。

    说谭进文会看事一点不假,该回避的要回避,他马上就对徐光放说道:“徐市长,你和潘市长有事先去找焦秘书长忙,一会用餐的时候我带着酒再去。”

    “行,等会电话联系。”潘宝山应声道,“酒可要带足啊。”

    “那是,那是当然。”谭进文笑着把徐光放和潘宝山送出门外。

    出门拐了弯,徐光放笑呵呵地谈论起了谭进文,说他很会来事,将来混得肯定也差不了。潘宝山很感慨,说以前接触倒没察觉他还有这番水平,相反,看上去还闷。徐光放对此轻声一笑,告诉潘宝山一个人的水平发挥要看环境,别看有些人平常不吱声,关键时刻跳出来就能一鸣惊人。

    这话不假,咬人的狗不叫,闷不啦叽的下嘴那是一咬一个准,那也是能耐。

    感慨间,快到焦自高办公室了,徐光放看了潘宝山一眼,说要精神点,年轻人就要有股子虎气。

    潘宝山咧嘴笑了笑,挺了挺腰背。

    焦自高在办公室已经泡好了茶,每次徐光放来他都不叫秘书,不是外人,自己动手更随和些。

    徐光放进了办公室,焦自高就哈哈地招呼起来,“欸哟,光放你最近可忙了啊,一直都不见你过来,今个怎么有空了?”

    “忙,忙啊。”徐光放呵呵一笑,“忙的都是工作啊,不过也没办法,假如工作要是忙完了,那可不得下岗了呐。”

    “哈哈……”焦自高爽朗地笑了起来,看了看徐光放身后的潘宝山,“这位是?”

    “小潘,潘宝山啊。”徐光放说着,转身很亲和地对潘宝山道,“小潘,这就是焦秘书长。”

    “秘书长好!”潘宝山微躬着腰,紧上两步,恭谨而卑微地伸出手。

    “哦,潘宝山潘市长!”焦自高很客气地握住潘宝山的手道,“你可是个明星式的市长,年富力强,很有前途啊。”

    “秘书长夸奖了。”潘宝山不好意思地看看徐光放,“这都是徐市长栽培有方。”

    “我哪能栽培得了?”徐光放笑道,“最终还是要靠焦秘书长点拨的。”

    “是是是,以后还请秘书长多关照。”潘宝山点着头对焦自高笑道。

    “能关照当然是好。”焦自高笑着说,“只要是在能力范围内的肯定没得说。”焦自高这话没有虚头,他能看得出来,这次徐光放来没带松阳市政fǔ秘书长魏西桦,只是和潘宝山单独前来,足以说明一切,那意味着徐光放不仅仅是把潘宝山看成是圈内人,而是有意思要把他培养成接班人。

    “现在暂且不谈这些,小潘将来怎样主要还是看自己的表现。”徐光放对潘宝山道,“否则入不了焦秘书长的法眼,那也是白搭。”说完,又对焦自高笑道,“我也不能把烂芋头朝你手塞是不是?”

    “光放,你就少说两句吧,别给潘市长太大压力。”焦自高呵呵笑着,抬手拍了拍潘宝山肩膀,“小潘,徐市长有时打比方不太合适,那可是真心为你的啊。”

    “秘书长,我明白!”潘宝山掏出香烟,“秘书长请抽烟。”

    “嗯,好。”焦自高接过香烟,“平常我很少抽,不过自己人在一起嘛,当个趣儿。”

    香烟一接,就表明了态度,潘宝山松了口气,立马又给徐光放敬上一支。

    “嗳,自高啊,今天来可不是拉家常的,有件事还想请你帮帮忙。”徐光放接过烟,笑呵呵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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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三章 一招

    第三百二十三章 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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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听说帮忙,焦自高一点都不含糊,问什么事儿。

    “松阳搞城建,要把主城老区的市级行政机关单位朝新区迁,市委市政fǔ带头,准备在新区建一座行政中心,而选址恰好在松阳警备区的一块生产基地上。”徐光放道,“那块地早年是松阳借给警备区的,而且约定地方上有需要随时要归还,有省里的文件为证。不过警备区不吃那一套,有点想赖账。”

    “那也很正常,枪杆子嘛。”焦自高道,“摆个姿态不买账也没法子。”

    “没法子其实也无所谓,不就是五六百亩地嘛。”徐光放叹笑道,“可严景标心怀不轨,想借机来打压我的人,把那块难啃的骨头交给了小潘,让他去协调,还半真半假地立军令状,摆明是要甩小鞋过来。”

    “严景标的做派那么强硬?他别一时得意闪了脚。”焦自高道,“省里对松阳的发展定位还没有最终规划好,他忙着大搞新区开发建设,我看也不一定是好事。”

    “是不是好事一时半会见不着分晓,关键是他借机假公济私。”徐光放道,“搂钱的事就不说,人事上可不能惯着他,怎么能让他随便找个茬就把我的人给拾掇了。”

    “你是说小潘的事?”焦自高看了看潘宝山,问道:“松阳警备区的态度是不是很强硬?”

    “前期我接触了下,他们的态度也不强硬,好像是有点不甘。”潘宝山道,“不过我也把话说透亮了,警备区有一定的付出,我们地方上该补偿会给予补偿。”

    “总之没闹僵。”徐光放接上话,对焦自高道:“自高,我琢磨着你老岳在那方面有关系,能不能搭个话,那样协调起来不是更顺畅?”

    “那个应该没问题。”焦自高略一沉思,“不过最终是个什么结果我可不敢保证,毕竟牵涉到具体利益问题,有时候话不太好说。”

    “嗯,的确是那么回事。”徐光放认真地点了点头,“这样吧,你看看具体情况,如果你老岳觉得不方便就算了,别难为他老人家。”

    “也没那么严重。”焦自高笑了起来,“论年龄你比我大多了,但咱们平常也都直呼其名,甚至连‘老哥’两个字都不带,咱们关系不一般啊。既然关系不一般,有事帮忙不是得尽心尽力?放心吧,我这个女婿做得不错,老岳对我还是挺满意的,有点事找他帮忙还好意思拒绝?”

    “好,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徐光放听后笑道,“别只顾着聊,该吃饭了,有事酒桌上继续说。”

    “到一招去。”焦自高道,“会议一结束我就已安排了。”

    “还有个人一起带着?”徐光放起身后说道,“小潘跟政研室的副主任谭进文关系不错,你开会的时候我们去落了个脚,谈了两句感觉还不错。”

    “可以。”焦自高道,“小谭我知道,人还可以。”

    说完,出门下楼。

    潘宝山赶紧打电话给谭进文,让他迅即过来。

    省一招离省府大院有一段距离,需要坐车前往。三人来到楼下,谭进文也刚好赶到,手里提着个布袋子,里面是四瓶茅台。

    分乘两辆车前往,徐光放和焦自高一起,潘宝山和谭进文一块。

    “光放,你对小潘的忠诚度有多大把握?”路上,焦自高问徐光放,“能感觉得出,他是个八面玲珑之人,越是如此就越得防范,不可控的因素太多啊。”

    “没事,看人看本质,我对他放心。”徐光放道,“总体来说,他是个向善的人,这一点决定了他不会走大辙。”

    “你有把握就好。”焦自高道,“那我就使使劲,帮他把你们警备区的事解决好。”

    “嗯,我也就不代他感谢了,要不弄得我们之间还生分了许多。”徐光放笑道,“不过我会向他明示,你出了多大的力。”

    “那倒不必了,其实也不费什么事。”焦自高道,“还不就是几句话的事。”

    “几句话?那也要看是谁说的。”徐光放道,“那可真是一字千金呐。”

    “不提,不提那些。”焦自高笑了起来,“打算喝点什么酒?”

    “那个谭进文带了几瓶茅台,尝尝是真是假啊。”徐光放道,“也算是给他个机会吧。”

    “也好。”焦自高道,“不过可别抱太大希望,你知道喝瓶真茅台有多么不易嘛,像我们瑞东省省会双临市,一年才贡多少?而实际销售出去的又有多少?翻几倍都不止,所以多是喝不到正品,是高仿的就不错了。”

    “高仿?”徐光放一皱眉,道:“再高也是仿啊,还是假酒。”

    “不算假,你知道高仿的是怎么来的?”焦自高呵呵一笑,“酒厂的技术员,那可算是国宝级的了,年薪高是不用说的,但人身自由也受限制,要不随便弄个配方给人,那都是六七八位数的收益。不过凡事无绝对,总归还有些能人,他们就是能和那些国宝级的技术员联系上,多多少少能得点方子,然后就在那镇上开设小酒厂,嗳,生产出来的酒,还就跟真的差不多,有时专家都品鉴不出来。”

    “这么说高仿的也能说是真的了?”徐光放道,“相差无几啊。”

    “可以那么说,只不过不是正厂出来的就是。”焦自高道,“所以说嘛,能喝到高仿的就不错了。”

    “嗨哟,如此说来,那茅台到底是不是真的,也没法断定呐。”徐光放道,“不过也不较那真,自个认为真的就是真的吧,多少也图个心理畅快。”

    “有些个情况是可以保证的。”焦自高道,“刚好这次去老岳家说事的时候,我顺便拿两瓶正品,到时咱们尝尝。”

    “呵呵,不是损你老岳的啊,你就能保证拿的是正品?”徐光放笑问。

    “能啊,那是军区一个干部家孩子结婚,专门从酒厂拿的,直接空运过来。”

    “直接从酒厂拿也不保准。”徐光放道,“那边机场搞货运的,都备着假货呢,可能还达不到你说的那高仿标准呢,就那样,他们一旦发现有人托运了正品,立刻就掉了包,不是更惨嘛。”

    “嗐,那道道人家懂。”焦自高道,“那批酒从酒厂出来的时候,就有警卫跟着,一直到机场送上飞机货舱。之后,飞机直飞到双临,这边又有警卫直接到飞机货舱口跟货,你说能假了?”

    “哦,那就有保证了。”徐光放笑道,“你早点下手,也好早点开喝。”

    “争取,争取啊。”

    说笑间,车子进了一招大院,焦自高和徐光放走了出来。潘宝山和谭进文紧跟其后。

    一招与二招相比,新兴的设施上稍差一些,在现代化的装饰上很欠缺。但是仔细一看便能咂摸出其中的古朴味儿,很多东西都是有年载的,那叫底蕴。

    “也许过不了多长时间,一招就不存在了。”进了包厢后,焦自高不由地感叹道。

    “要搬迁?”徐光放问。

    “不是,改制了。”焦自高道,“瑞东宾馆将成为主家,但在服务上还不变。”

    “哦,那就是换个壳嘛。”徐光放道,“实质还差不多。”

    “钱的分配方式和去向不一样了。”焦自高笑了笑,“不过那些不是我们考虑的,来,咱们只管喝咱们的酒。”

    谭进文带的酒还行,是不是正品不好说,但通过品尝,起码是高仿。当然,焦自高和徐光放没说什么高仿,毕竟跟谭进文还不熟络,也还得照顾点他的面子和承受力。

    酒喝到一半,进来个中年人,是省接待办副主任,堆着笑脸问焦自高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加菜。焦自高很客气,说很好,菜不错,也够吃。

    副主任点着头走了,没多会又进来一个人,是所长,进来就热情问好,还是问饭菜如何,有没有什么要求。焦自高说了声很好,感谢。

    “自高,你也享受常委待遇了啊。”徐光放在所长走后,笑着对焦自高道:“过来嘘寒问暖,不是常委一般没这待遇啊。”

    “现在也不是了。”焦自高道,“像他们那班人,眼睛都溜溜的,平常的公务招待见不着他们的踪影,一旦有像这样私下的小场子,个个腿快嘴甜。”

    “哦,那也可理解,私人关系露个头,照顾的是脸面,得到的是情面。”徐光放道,“都是活络人,活络啊。”

    “不活络也到不了那位置。”焦自高笑道,“再说了,那位置少了那样的人也难以运转起来。”

    “存在就有道理。”徐光放说着,对潘宝山使了个眼色。

    潘宝山脸上的微笑就一直没断过,他端着酒杯,欠身对焦自高举了起来。

    谭进文一看也不闲着,立马向徐光放敬酒。

    四个人喝酒就有这条好处,酒杯一端就几乎没有闲着的,能喝出量来。两瓶喝过后,谭进文用征求的口气问焦自高,再开一瓶如何。

    “焦秘书长,我这酒可是正品,是朋友随团到茅台镇参观时带的,限量,每人只能买四瓶。”谭进文道,“同去的人中有人不好酒,我那朋友就借了个份子,弄了八瓶,回来后给我四瓶,今天全拿来了。”

    “哦,那不容易。”焦自高看着徐光放笑了起来,“自个捎带的,更有品质保证啊。”

    徐光放也笑了,庆幸刚才没多说什么,要不还真是有点难堪。

    “秘书长,徐市长,再开一瓶吧。”潘宝山插上话道,“四个人三瓶酒,不多不少,刚刚好。”

    “我看也是!”谭进文顺着潘宝山的话,利落地把酒开了。

    气氛很好,焦自高渐渐也放开了来,言语有豪气,肢体有挥洒,这是谭进文平常所见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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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章 换将

    第三百二十四章 换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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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酒席结束后,焦自高和徐光放各自休息,潘宝山和谭进文睡不着,两人就聊了起来。

    “焦秘书长今天是放开了。”谭进文道,“你看他笑得,牙齿都完全露了出来,说明没设防。”

    “把我们当自己人看了?”潘宝山问。

    “还没到那程度。”谭进文道,“但起码有一颗倾向于接纳的心。”

    “那就是机会,机会啊。”潘宝山笑道,“你跟焦秘书长离得近,往后没事多朝前凑凑,肯定能搭上。”

    “但愿。”谭进文道,“这对我来说确实是个机遇,抓着了,可能毫不费力就能上个台阶。”

    “凭你的能耐还有抓不住的?”潘宝山道,“谭主任,其实今天我才察觉,你是真的有一套,平常还就真没看出来。”

    “哪里啊。”谭进文摇头叹道,“逼的,都是逼的,我可不想老在政研室副主任的位子上。”

    “也是。”潘宝山点点头,“在官场上混的,有几个能做到真我呢。”

    “别感叹了。”谭进文笑笑,“感叹会让情绪低落,咱们现在可要昂扬斗志,不过也不能锋芒毕露,该按住的时候要按住,歇会儿吧,闭眼养养神,如果下午不回去,晚上还要继续战斗。”

    晚上不会再战斗了,徐光放对潘宝山说过,下午就回去,晚上赶到松阳。

    回到松阳,潘宝山开始考虑,行政中心的用地问题即将解决,下一步,严景标会不会把筹建工作交给他。

    很可笑,潘宝山稍稍一琢磨便觉得自己太幼稚,严景标怎么会把行政中心筹建的事交给他?那可是一块上好的肥肉,刀子稍微快一快就能割得脑满肠肥,严景标是不会放手的。

    不过越是这样,潘宝山觉得越应该主动上前,看严景标会怎样。当然,目的不是为了要染指,而是可以近距离地看清严景标的动作,他到底是在为谁谋取利益,背后又有着怎样的联系。

    很快,潘宝山再次到警备区协调生产基地的事,此时已经是顺渠淌水,没有了什么障碍。但是,潘宝山还是主动提出要进行一定补偿,在他向严景标提出请求后获得了同意,把生产基地旁边一块战士们多开垦出来的大概二十亩土地,无偿赠予警备区使用。

    在土地问题解决的第一天,潘宝山就找严景标建议,说行政中心大楼是个焦点,在建设上不能出事,所以最好先成立一个动迁筹建小组,要从市国土、规划、建设、财政、审计包括监察局等相关单位和部门抽调人员,严把各个关口,以保证大楼项目健康地开展,否则容易出现“一座大楼起来,一批官员倒下”的局面,那是对松阳的影响不好。

    严景标听后缓缓地点了点头,“潘市长你说得很好,事情就应该那么做,但是嘛,有些事要具体问题具体对待。现在百源区新区推进建设正处在一个重要的关口,迫切需要几个项目快速有效地落地生根,然后拔地而起,既做示范又起带动作用。这需要什么?速度,需要的是速度!尤其是对咱们的行政中心大楼建设项目来说,来得更为需要。所以说,有些环节能简化就尽量简化,反正目的是一切为了快速有效,不搞形式主义,要简单务实。”

    “严书记你说的有道理,特事特办嘛。”潘宝山暗自发笑,严景标的这番话冠冕堂皇却很拙劣,不过以他的位置和身份来说,行之有效,没有人会蠢到跟他顶牛。

    “哦,当然了,也不能都为了赶进度而不讲原则,一些基本的东西还是不能简化的。”严景标笑了笑,“要又好又快嘛。”

    严景标嘴上说是又好又快,但实际上却只有快没有好。

    行政中心大楼建设的招投标工作只是一个形式,中标单位是省三建公司,不用说,崔怡梅从中周旋了不少,获利匪浅。

    这一点潘宝山没有察觉出来,因为一切都是崔怡梅暗中操作,她没有露面,而且省三建公司那边也是滴水不漏。从表面上看,省三建公司的中标是实至名归,因为公司确实有那个实力。

    但这并不代表潘宝山不怀疑,他相信省三建公司中标的背后肯定有猫腻,而且从招投标的本身来看,很多环节都是不规范的,必定有暗箱操作。潘宝山相信,只要坚持盯着看,早晚能有所发现,

    这一坚持,不但时间很长,而且潘宝山也没看出什么端倪,还有个新情况是,严景标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人事调整。

    二〇一一年元旦刚过,严景标两天之内三次到百源区拆迁选点现场调研考察,每一次不是指出意见就是提出批评。

    这是一个迅猛的信号,猛到旁观者清,当局者也不迷了。

    陆洪涛开始抓紧处理计划内需要办理的事情,人事上该提的提、该调的调,项目上该审批的就审批、该开工的就剪彩。

    果然不久,在新一批人员任职调整中,陆洪涛从百源区区委书记的位子离开了,到市档案局去管事。档案局虽然也是正处设置,但几乎是一钱不值的单位,所有人一看就知道,陆洪涛名义上是平调,实则是被严景标贬了,被贬的原因不外乎是在拆迁建设力度不够,工作进展不大。

    其实这也是严景标给其他机关单位一把手的一个警示:不要对老城改造升级、办公单位朝新区动迁不当回事,如果拖拉不决,就很有可能被拿下!

    作用是有的,再加上一些急于拍马溜须的单位负责人逢迎,一时间各大机关单位买地的买地,置换的置换,都开始筹备迁建工作。

    这是一大利好的局面,严景标在市委新住宅区的一栋楼房里,压在崔怡梅的身上快活地说,没想到一步棋活了全盘子。

    崔怡梅自然不会错过邀功的机会,旁敲侧击地说是她带来了灵感和好运。严景标气喘吁吁地挺着屁股,几乎顾不上答话,只是模糊不清地说是是,然后就是一阵狂颠软了下来,歪在一旁呼呼大睡。

    崔怡梅把这种事完全是看做一种工作或应酬,根本就不在乎作为女人的感受,她没把此时此景的**看成是灵与肉的升华或者是生理的需要。所以,严景标昏昏睡去后,崔怡梅利落地清洗了一下便穿上衣服回到工作状态,盘算着下一步该做什么赚钱。

    有一件事,崔怡梅觉得是很需要提醒的,就是告诉石白海抓紧把工作上手,做出点样子来。

    现在的石白海是百源区区委书记,他接替了陆洪涛的位子。

    “这次严景标把你放到百源区一把手的位置,我说话的作用所占比例并不大,他主要是想看看你的工作表现。”崔怡梅对石白海道,“老城区的改造提升是严景标非常关注的事,如果能做出一定的成绩来,必然会让他更加刮目相看。”

    “姨姐你放心,这点认识我还是有的。”石白海道,“百源区现在是风口浪尖,到这个位置上不好好拼一把就会跌翻下去,那个我懂。上任的第二天,我就召开了全区干部大会,就城区改造拆迁建设进行专题部署,提出要‘天天有进展,月月大变化’的目标,而且把任务层层下压,落实到人头,谁办不好就拿谁问罪。”

    “你明白就好。”崔怡梅道,“白海,另外我有个想法你考虑下是否合适,如果可以的话马上操作。”

    “姨姐你尽管说,只要有一点可能就可行。”石白海对崔怡梅是百分百顺从,他知道可以通过她来影响严景标,作用很大。

    “市委市政fǔ大院那块地可是黄金地,一旦腾出来势必要成为众开发商争夺的香饽饽。”崔怡梅道,“我想如果操作的余地很大,到时我直接入驻参加招投标,拿下来就相当于是捧了个聚宝盆。如果难度很大也不要紧,我完全可以变换角色,游走于众开发商之间,协助某一个来中标,然后拿回扣,那也相当可观。”

    “嗯,你说的很对。”石白海闻听后并没有急着应允,他知道其中的利害,那块地的归属肯定会很敏感,弄不好就会扯不清,“姨姐,现在我还真没把握向你保证什么,因为有关市委市政fǔ大院原址地最后怎么操作我也不知道,百源区参与度多高我也说不准。还有,到时竞争有多激烈更是难说,假如要是碰上个茬子,稍一打听便不难知晓你我之间的关系,没准那还就麻烦了。”

    “是,我也有那方面的考虑。”崔怡梅道,“所以我跟你说了第二个选择嘛,到时我从中斡旋分利,那样还比较隐蔽。”

    “先那么盘算着。”石白海道,“没准也许会很简单,你直接上手也不是没有可能。”

    “总之有可能就行。”崔怡梅道,“那我回去就开始着手,现在公司已经组建了,下面就是组织人员。同时也备着另一手,联系几家有实力的地产商,实在不行到时就让他们来掐,我从中调节得好处。”

    “没问题,姨姐你尽管先着手准备。”石白海道,“到时我自然会加力,只不过现时我还得把精力放在沿街拆迁建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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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 政府债券

    第三百二十五章 政府债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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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百源老城区改造提升,以“井”字形的沿街拓宽为基础,拉出框架后再沿街建高楼。 严景标提出,街边建筑不要低层,可以更好地体现出城市的深度。

    那深度都是要钱砸的,不过石白海不管那么多,街边建筑倒可以朝一边放放,反正到时招商引资,招不来也不关他的事。那算是个中长期规划,到时他还不知道在不在百源区委书记的位子上。

    现在,石白海力抓的就是理出“井”字框来,可这也让他禁不住打颤:拆迁的那么一大笔投入从哪里来?仅靠财政上的拨款远远不够,虽然严景标想着法子来增加投入也没用,缺口还是太大。

    愁是没有用的,必须得找出路。

    石白海找严景标,商议面向社会发行政fǔ债券筹集资金的事情,这是石白海引以为荣的一大创新。

    “有保障,高返点。”石白海一开始就亮出两大可行性,“有保障,是因为由我们政fǔ和银行联手,另外还有财政担保。高返点,可以给到十至十五个点。”

    “嗯,这也是个路子。”严景标还真是对石白海的这个点子感到满意,“具体计划和操作细则制订了没有?”

    “没有。”石白海摇头道,“现在只是征求严书记您的意见,如果可以的话,立马着手细化。”

    “没什么问题。”严景标点点头道,“不过千万要注意规范性,要在国家政策允许的范围内操作,还要考虑到偿还能力,否则容易带来社会不稳定因素。”

    “这个请严书记放心,会有一套科学的预算来作为支撑。”石白海道,“不会出任何问题。”

    “不能把话说得太满,做任何事都要有忧患意识。”严景标道,“当然了,有忧患意识不是说要畏手畏脚,该放开胆子干的工作还是要一往无前,只不过是要有一定的风险预估。”

    “我明白的严书记,肯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石白海道,“我回去就开会专门研究债券发行问题,争取在第一时间拿出方案,到时请您过目定夺。”

    严景标点点头,轻轻一弹手。石白海马上鞠着腰退了出来,满心欢喜。

    消息很快就传了出来,百源区要发行政fǔ债券,募集资金用于老城改造。一小段时间后,从社会反映和氛围营造上来看,还真是有声有色。

    与之相比的是,潘宝山却有点坐不住了。在石白海刚上任百源区委书记的时候,他就吃惊不小,因为万万没想到石白海就这么突兀地下到县区一线做一把手了。

    本来,潘宝山以为石白海应该会在市委副秘书长的位子上使劲熬那么一熬,朝正职秘书长的目标争取一下,没准就能蹿上去,然后徐图谋取常务副市长一职,接下来再顺着爬一阵,最后弄个市长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现在潘宝山对石白海的思路有点把握不准了,当然,最容易猜测就是他任区委书记是为了更好地配合严景标推行施政路线,等出了成绩再往上跳。由此也可以推断,马上要产生的下一任市委秘书长的位子,多是要由冯德锦来担任,他被提为市委常委,就是一个铺垫。

    不过对这一些,潘宝山倒不是很担心,现在松阳市的政局,肯定是要由严景标来布控,他犯不上费心。

    让潘宝山忧虑的是,王三奎和鱿鱼的下一步发展会不会受到影响。好在是,陆鸿涛离任前已经把事办结了,王三奎升成了副区长,鱿鱼也当上了百源公安分局副局长,同时兼着丰华派出所所长一职。丰华派出所所长的职位是个要害,潘宝山舍不得放弃,他让彭自来跟项自成暗示过,提拔鱿鱼的时候,还不能放手所长的职务。

    当然,鱿鱼兼任丰华派出所所长时间不会长,那么个重要的位置,必须单列担任。这一点潘宝山有考虑,他让鱿鱼用点心,推荐一个靠谱的人选,到时他再说说话促成。那样,还是能把丰华派出所牢牢地抓在手里。

    不过总的来说,潘宝山对局势很没有把握,因为石白海可以调整人事,王三奎和鱿鱼,有被拿下的可能。

    可能是有的,但现在还不会。如今石白海的心思都用在发行政fǔ债券上了,他紧盯紧促,三天之内就拿出了一套完备的方案,急匆匆送给严景标把关。

    严景标只提了一个意见,把本金封冻期由一年改为三年。

    “一年的时间太短。”严景标道,“万一到时出现不可控因素,都来要本金,场面如何应付?三年,还是三年稳妥些。根据现在的发展势头看,三年后松阳的经济会上一个大台阶,那个时候的偿还能力足以应对。”

    “嗯,严书记你说得是,那就三年。”石白海笑道,“前三年只给付利息,本金三年后逐渐偿还,那样一来,财政上也就不会太紧张了。”

    “所以嘛,余地,做事要充分考虑回旋的余地。”严景标笑了起来,其实他把期限放至三年,是考虑到自己三年后的去向:上下得力的话有可能升半级弄个副省,或者是捞个省委常委干干,那么一来,政治寿命就又能延长几年,够折腾的;如果没什么起色,就退二线,养老。

    两种情况不管如何,对百源区发行政fǔ债券的事,到时都沾不了身。严景标都盘算好了:如果债券返还不出现问题,很好。如果出现问题,他也可以撇清,对二线的话完全可以头一歪不管,假如要升个台阶的话,也就有一定的能力去周旋解决。

    石白海个短视的货,他摸不到严景标的想法,只是以为自己的方案得到了完善,摸着脑门儿高兴。他急着找冯德锦,一来分享一下喜悦,二来趁机恭维一把,预祝他早日走到市委秘书长的位子上。

    不过石白海找的不是时候,冯德锦“出差”在外,和艾琳达交欢享乐,庆贺富祥工业园区厂房建设项目取得巨大成功。

    艾琳达这次是赚大发了,厂房本身造价就不高,但她开价却很高,几乎是漫天要价。县里分管的领导也没法子,知道艾琳达是奔着冯德锦来的,还能有什么话说,只有同意二字。这还不算,在建设后期,艾琳达又乱扯项目,申请追加投资,仍旧获得了同意。

    冯德锦说,这一下赚了好几百万,该庆贺一下。艾琳达知道冯德锦的心思,也想稳住这条财富鱼,便和他一起出去旅游,沿途极尽侍奉,把冯德锦弄得小腿肚子都抽了筋。

    其实冯德锦不是傻子,他知道和艾琳达不能这么继续下去,否则肯定要出事。这次出来,就是想把艾琳达给尝尽了味,以便舍得放手。

    两个人心怀各异,但又善于隐藏,所以在结束欢乐行之前,并没有出现什么不愉快的事。只是在回程的路上,冯德锦露了点迹象,他说现在位置不一样了,下一步有可能要到市里去,有些事不太好操作了。

    艾琳达一听就察觉出了味,忙说到市里又怎么了,该操作的一样操作。而且,去市里是升职,权力更大了,应该更好地搞运作才是。

    “在富祥我是土皇帝,到市里算什么?”冯德锦道,“琳达,你是个聪明的女人呢,应该能分析透。”

    艾琳达抱着膀子转开了脑筋,的确是那么回事,冯德锦到市里后有些事确实不太好上手,不过她又不甘心,“冯哥,我一个女人家能分析透什么?说到底还是要靠你这个大男子汉的。”

    “靠可以啊,但要看怎么个靠法。”冯德锦现在已经不吃艾琳达这一套了,“像厂房建设这种事,以后想也别想了,否则出了问题谁能好过?严重一点说就是全部玩完。”

    艾琳达沉默了,冯德锦说得并不夸张,她也害怕面对那个不堪的局面,毕竟就现在的情况看,她的所得已经够可以了。

    可是贪欲又让艾琳达难以放手,“那在你去市里之前争取再搞两个项目,也让我多积累点,为以后的发展作下铺垫。”

    冯德锦暗暗咬了咬牙根,忍不住暗骂起来:好一个不知足的恶女人,几百万都填不满**的深沟,足以说明是个无底洞。冯德锦开始觉得,艾琳达着着实实是个麻烦事,他甚至动了杀机。

    其实艾琳达应该能感觉得到,冯德锦说出“全部玩完”一话,就是个下意识的暗示。到了他那么个地位的人,能说出这种话来,应该是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再逼下去,什么心都能激发出来。

    但是,冯德锦的杀心也只是冒了个小泡,他权衡了一下,还是不至于冒那个险。相比之下,帮艾琳达捣腾个项目,让她赚个盆钵满溢的风险还小些。而且,艾琳达也说了,再争取搞两个项目,两个项目之后,是不是就可以清净了呢?

    “琳达,做什么都要有个度。”冯德锦有意识地试探,“我就争取在去市里之前,帮你再运作两个项目,之后就要完全收手了,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脚的,我们得考虑利益的最大化,不能盲目,只是一味地想赚钱,结果最后把人给赚了进去可不划算。”

    “哎呀,冯哥你说得好严重啊。”艾琳达撒起小娇来,“怎么会呢。”

    “别说会不会,你说我讲得有没有道理?”冯德锦紧问。

    “好嘛冯哥,就听你的是了,再搞两单就收手。”艾琳达的表情颇为无奈,其实她的心里已经很满足,再做两单,没准手头就有千万资金了,那样还不满足,真是叫贪得无厌了。

    从这一点来说,艾琳达还有点自知之明。这也让冯德锦稍稍安了点心,他决定回去之后就立马找机会,让艾琳达接项目,好早点把她打发掉。

    不过回到松阳的第一件事,冯德锦要找石白海碰个面,毕竟他在外面的时候,石白海给过电话,怎么也得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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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 油库

    第三百二十六章 油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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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冯德锦这一下应得还真是时候,刚好严景标要找他和石白海,于是两人一骨碌就跑到了严景标办公室。

    “松阳机场的事,你们看看谁张罗一下?”严景标笑呵呵地说。

    “严书记,机场有什么事?”石白海是很积极的,迫不及待地发问。

    “我们的机场太陈旧了,硬件跟不上,软件也跟不上,一周才有一趟去省城的航班,和形同虚设也差不多了。”严景标道,“下一步,要逐渐完善机场的各项建设,当然,鉴于现在城市建设处于一个关键节点,没有更多分流的资金,所以要从长远着眼,从小处着手。”

    “先修修补补?”冯德锦问。这一点冯德锦是清楚的,松阳机场原先是军用机场,前几年驻地空军某部在附近重新规划选址,新建了一个更为适用的,于是便把原有的机场让给地方作为民航机场使用。再后来,军地协商用置换的办法,把机场完全给地方使用,但是因为在操作过程中有点小尾巴还没解决,油库问题。到现在,还和军用机场共用一个油库,一定程度上说产权还有点小不清,所以,松阳政fǔ一直以来想对机场搞点建设动作,也没合适的机会。

    “对,不管怎样,我们政fǔ出钱,把候机厅好好修整一下,大小不讲,起码看上去要有点派吧。”严景标道,“候机厅收拾妥当了,下一步就要跟航空公司谈谈开辟线路问题,争取把航班量搞上去,那对我们松阳来说也是个形象宣传。”

    “严书记您说的没错,一个地方的航空业务发展程度,是经济发展的一个侧面反映,我觉得非常有必要。”冯德锦道,“而且我觉得松阳的铁路建设也要好好地抓一抓。”

    “呵呵。”严景标点头看和冯德锦,“抓铁路建设,那也是早晚的事,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石白海见严景标对冯德锦欣赏地点起了头,心里很是不甘,不过也没法子,有些话、有些事他的确说不出来、做不出来。

    “那机场修整一事现在就行动?”冯德锦善抓主题,“我马上找具体负责机场工作的计经委主任谈谈,了解下装修的难度和花费情况。”

    “行,你抓紧上手,有什么事需要协助的就跟白海说,你们一起办。”严景标道,“尽快拿个方案。”

    冯德锦和石白海得令而出,一起到百源区委区政fǔ。石白海上任后,冯德锦还没来过。

    “嚯,办公室好大。”冯德锦一进石白海办公室就夸口道,“跟严书记有的一拼了。”

    “办公室大有什么用?”石白海自嘲一笑,“权力不大还是屁用没有。”

    “堂堂主城区的区委书记,权力还不够大?”冯德锦笑道,“当然,再怎么大也只是暂时的,毕竟区就是区,不是市。但我相信,以后会的。”

    “呵呵,朝市里奋斗,我是有那个心没那个力喽。”石白海笑笑,“就做个区委书记,我也就满足了,人得学会知足才行。自己有几两沉,自己最清楚,我爬不了高,否则腿软眼花,一个跟头栽下去可就惨了。”

    “行了,在我面前你别谦虚。”冯德锦笑了笑,“咱们还是谈点正事,你是说严书记怎么半响不夜地就想起了装修机场?就目前来说,机场建设远不是松阳的重点,而且那种事搞出来也不见政绩,耗时耗力很不划算,真不知道严书记是怎么计划的。”

    “那个你就别管了。”石白海道,“咱们只管不折不扣地执行任务,别的不问。”

    石白海避而不谈此事,其实有一定原因。严景标修机场,是因为崔怡梅。

    崔怡梅前几天从省城来松阳,嫌路上坐车时间太长,容易长痔疮,所以就选择乘飞机过来。谁知一问才明白,省城飞松阳的飞机一个星期只有一班。

    为了不坐几个小时的汽车,只有一班也等。就这样,崔怡梅一直等到班机开航才过来。更糟糕的是,一到松阳机场,崔怡梅眉头就皱了起来,又小又破的候机厅太让人倒胃口,这哪里能算得上是机场?

    于是,崔怡梅一到严景标办公室就开始抱怨松阳机场差劲。抱怨了没几句,灵感突然来了,忙攀着严景标的肩膀说,既然如此,那就把机场建设提上日程,让她负责搞定,不又是能赚上一笔?

    严景标一听,看了看崔怡梅,从她的眼神中察觉出了“坚定”二字,当即也就不再说什么。本来严景标是没打算捣腾机场的,就跟冯德锦分析的一样,那不是他执政期间的重点,出力费时不显功的事,费那个劲干什么?

    可现在,崔怡梅提到了钱的问题,没错,是可以用机场建设项目来攫一把。当然,有一点是很明白的,机场建设并不一定能利索,万一空军方面咬住口不放,那还真是没法收尾

    开始的时候,严景标还是想到了潘宝山,打算让他充当马前卒,把事情联络一番。但是他也怕,怕潘宝山在联系当中发现什么猫腻会制造障碍。新区行政中心的建设就是个例子,前期用地问题协调解决后,他竟然还想建一个多部门的领导小组来搞监督、制衡,差点把他的算盘给打碎了。假如真是组建了综合领导小组,人多眼杂不好下手,那正儿八经地一道一道过关口,崔怡梅也许并不能暗中帮省三建顺利中标。

    这一次,机场候机厅的装修,还是差不多的套路,暗中操作,就是所谓的先暗箱后阳光,总之要保证让崔怡梅插足进去,否则就白忙活了。

    在这件事上,冯德锦是不敢怠慢的,他很积极地找市计经委主任了解情况,并与驻地空军方面联系。期间,需要百源地方牵线搭桥的,冯德锦也不找石白海,只是一个人操办,因为他知道,石白海的精力还是要放到政fǔ债券的发行上。对石白海来说,把政fǔ债券发行了,拢一笔资金用于老城区的道路拓宽项目,是头等大事。

    冯德锦这边办得还比较顺利,与驻地空军方面的接触协商没有任何问题,装修的预估费用也不高,大概八百万。

    可就在冯德锦认为一切就绪的是时候,意外却发生了,中间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省军区空军后勤部给计经委发了个函,明确表示驻松阳空军机场,不能和民航机场共用油库。

    这事容不得商量,冯德锦一下皱起了眉头,民航机场重建油库,初略估计一下差不多要三千万,那可是让人头疼的一大笔资金。从哪里筹钱?向财政上要是不可能的,为官从政这么多年,冯德锦摸出了一个规律,领导交办的事,不能动不动伸手要钱。有钱顶着,傻子也能干啊?那个口一开,严景标一个不高兴,没准前面的努力也都白费了,不得好。

    不过事情也算赶巧,刚好中石化省石油分公司老总谭津炜来松阳,与严景标碰面,说松阳发展日新月异,城市面积越来越大,功能越来越完善,与之相应的是,加油站也需要新建一批,看能否交由省石油公司来负责,具体有松阳支公司来实施。

    严景标在这事上拿了一把,说可以,不过前提要让规划局总体着眼选点,等有了方案再进一步具体协商。

    这事让冯德锦知道了,他赶紧找严景标汇报。

    “严书记,本来这事不打算说的,但因为中石化省石油分公司来松阳希望建加油站的缘故,所以我还是向您汇报一下。”冯德锦小心翼翼地说。

    “什么事?”严景标道,“重要嘛?”

    “还比较重要。”冯德锦道,“空军机场那边的油库,我们地方民航不能再继续使用了,前几天省军区空军后勤部已经发了函。所以我们民航机场新建油库的事已经是迫在眉睫,否则用油就成了难题。”

    “哦。”严景标点点头,沉思道:“不共用油库的原因就不谈了,情况已既成事实,还是要想实际解决办法。”

    “是的严书记。”冯德锦道,“我听说中石化省石油公司来谈新增加油站的事,正好可以利用一下。如果可以的话,就把民航用油库交由他们公司建设,资金自行解决,而且油库建成后,可以让他们负责经营。”

    “这个可以考虑,相互得利的事情,成功的几率很大。”严景标道,“德锦,这事就交给你去做吧,包括市区新增加油站的事,也一并解决,你向来比较沉稳,交给你去协商我也放心。”

    “谢谢严书记信任,我一定办好!”冯德锦点头道。

    “你跟规划局还有计经委要进行沟通,具体负责的部门不能绕过。”严景标道,“对了,以后如果有需用资金的地方,可以跟我说说,不管怎样我心里也好有个数。”

    “好的严书记。”冯德锦微笑着,“我是怕扰了严书记的心神,所以就想着只要能解决就自己担着,不给您添麻烦。”

    “没事,自己人嘛。”严景标笑笑,“不过你做得很好,很好。”

    冯德锦的腰立刻鞠了下来,“严书记夸奖!”

    “好了,不耽误时间,该办的事你抓紧上手。”严景标道,“事情一环扣一环,别脱节。”

    冯德锦连连称是,退出了严景标办公室,连半点都不耽搁,迅速把规划局局长司向东和计经委主任茅自建召集过来,把松阳市新增加油站和民航油库的事说了。

    没想到的是,这一说,还有了个意外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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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七章 候机厅重建

    第三百二十七章 候机厅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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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意外收获是因为茅自建。 作为计经委主任,他跟石油方面打交道已经多年,松阳成品油供应市场,中石化和中石油几乎是平分秋色,各有一块不相上下的市场。

    茅自建暗中两边平衡,从中得了不少好处,尤其是和中石油松阳支公司方面的联系较为密切。他一听说中石化那边有可能操作那么大一个项目,要把市区新增的加油站都给拿下来,那绝对会导致市场倾斜的,所以便悄悄把消息透露给了中石油。

    这事对中石油松阳支公司的老总来说非同小可,这么多年来在松阳跟中石化一直是暗中较劲,大家都在伯仲之间,分不出什么明显的胜负。可这次如果让中石化把市区新增的加油站都包揽下来,那气势可以就一下明显弱了下来,肯定要受到省公司的批评,弄不好还职位不保。至于民航机场油库的事,那还倒无所谓,单一性的项目衡量起来要考虑到多方面的因素,得与失不会简单下结论说对或错。

    但是,新增加油站点的事一定要把握好,那关系到市场面的问题。于是中石油松阳支公司方面立刻作出反馈,表示愿意出三千万帮松阳民航机场建油库,作为回馈,希望能得到新增加油站点建设经营。

    茅自建也不敢耽误,立刻就把情况向冯德锦汇报。

    “哎唷,没想到一个烂山芋突然还变成了香饽饽。”冯德锦听了茅自建的汇报后,不由得笑了起来,他把身子抽座椅上一靠,对茅自建道:“茅主任,中石油方面的消息很灵通嘛。”

    “冯常委,成品油供应市场竞争很激烈,对新增加油站点的事都瞪着眼呢,有事肯定会漏风的。”茅自建趋前道,“所以中石油那边的人到计经委来找,我一点都不感到奇怪。”

    “也好,也好啊。”冯德锦笑道,“鹬蚌相争嘛,我们是渔翁。”

    “冯常委,你有什么打算?”茅自建问道。

    “现在还没有打算,事情才刚开始。”冯德锦道,“骑驴看戏,边走边瞧,总之怎么有利就怎么来。”

    茅自建对冯德锦的心思感到不安,他是想得到个确切的信息,因为中石油那边对他有情意,情面和意思,两方面都有了,所以最好得给人家一个比较准确的答复。毕竟这种事可能就是眨眼的工夫就定方案签合同了,没有什么回旋余地。

    没有个确信,无奈之下,茅自建给中石油方面出了个主意,把款项准备好,也许到时就是看打款的速度了。

    总的来说,油库的问题得到解决,机场候机厅的装修就不成问题,立马就提上了日程。冯德锦向严景标作了汇报,严景标马上暗中操作,让崔怡梅把联系好的几个装饰公司找了过来,进行议标,而不是公开招标。

    议标没什么意外,崔怡梅已经策划好了,真正出手的只有一家,其他的都是陪衬。事情很简单,冯德锦作为项目总负责,一下就看出了其中的道道,他也不点破,只是暗中迎合着崔怡梅,让她心满意足。

    按理说事情应该很顺溜,签合同后开工干活,弄一个漂亮的候机厅出来就行,可谁知事情又有意外。

    在候机厅装修的初期排摸中,一个严重的问题出现:候机厅天棚的主框架钢筋混凝土大梁有多处开裂,甚至有严重的地方,钢筋已经裸露了出来,锈迹斑斑。

    这事不可小视,冯德锦马上向严景标汇报。严景标也不敢大意,忙让冯德锦安排质监局和建设局相关检测部门去核准鉴定一下,看看损害的程度有多大。

    结果很不理想,鉴定的结果是危房,继续使用下去有极大隐患。

    “那得花多少钱?”严景标有点泄劲,“原本候机厅的外观和室内装修还有机场整体环境改造也就八百万,这一下不得翻好几番?”

    “严书记,既然要推倒重建,我觉得就要建得像样一点。”冯德锦道,“起码要八千万吧,不过有点好的是,土地不用协调,否则只有搁置了。”

    “八千万?”严景标皱起了眉头,“去年松阳的一般性收入也不过就百十来亿,钱袋子很瘪啊。老城区改造的费用,还是想了不少法子才集到了一点,现在又要拿八千万出来,太难。”

    “严书记,我们可以跟银行方面沟通一下,弄点无息贷款。”冯德锦突然头脑灵光一闪,道:“当然了,银行认的是钱,不会白白损耗,但我们可以相对把市里的公职人员工资开支渠道集中,用来做沟通的筹码。”

    “哦?”严景标眉头一展,嘴角泛起一丝微笑,“财政拨款的工资总量不小啊,走哪家银行都是肥肉。这样,你统计一下,切成块,分成几个组别同各家银行谈谈,如果哪家银行不乐意即刻调头,实在不行就选两三家,让他们大块分享就是。总之一个目的,要把无息贷款拿到。”

    “好的严书记!”冯德锦满怀信心,他为自己的突发异想感到高兴,这是个出色的表现,在严景标那里能获得加分。

    的确是这样,在冯德锦走后,严景标悠闲地敲着桌子,还发出一阵小小的叹息,如果之前能想到这个法子,肯定是老早就用在老城区改造启动资金上了,哪里还会等到现在。由此,严景标也把石白海同冯德锦比较了一下,很明显,石白海的能力要逊色得多。

    想到这里,严景标更觉得当初的判断很对路,让石白海下去做个县区一把手,由他折腾,好坏也算是对崔怡梅有个交待。而下一步,严景标觉得应该早点把冯德锦弄到市委秘书长的位置上来,很多事让他出谋划策,应该得力不少。

    冯德锦也在琢磨这事,他认为应该乘势而上,再表现一把,进一步取得严景标的高度认可。

    马上,冯德锦决定再次向严景标汇报,告诉他市区新增加油站点的项目也可以操作一下,能挪出几千万闲置资金。

    恰好严景标召集了常委会,研究民航机场候机厅重建事项。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没有人敢说不,否则后期一旦出现坍塌,造成伤亡事故谁都担不起。也正是如此,严景标摆足了姿态,几次三番拍着桌子,一脸正气,说像这种事关重大的决策,一定要群策群力集思广益,绝不能搞一言堂。

    会后,徐光放仍旧发了一通牢骚,说严景标装模作样到这种程度,简直让人不耻。

    陪在旁边的潘宝山似乎对此种现象已经司空见惯,“徐市长,严景标的做派你还能不了解?避重就轻搞冠冕堂皇,他就那样了,咱们还是谋划咱们的。”

    “嗯。”徐光放点点头,“最近你跟他表面上是和气了许多,但本质上他对你还是拒千里之外的,一句话,跟他融不到一起去。”

    “表面工作就这样,算是拙劣的幌子吧。”潘宝山道,“近期我打算搞点动作。”

    “在老城改造上?”徐光放问。

    “对。”潘宝山道,“分管财政金融的卢山峰副市长跟我说,冯德锦正在搞一个策划,与各大银行接洽,准备搞一批无息贷款。也就是说,下一步的改造力度会加大,要形成一定气势,我们必须拦一拦。”

    “搞无息贷款?”徐光放道,“银行都是钱抠子,能那么痛快答应无息?而且还是几家银行。”

    “有条件的。”潘宝山道,“市区财政拨款的公职人员工资,发放渠道都将走同意无息贷款的银行。”

    “怪不得。”徐光放道,“其实之前市里缺钱的时候,这法子我也想过,但考虑到影响没有实施,没想到严景标做了。”

    “趁在位的时候多折腾一番,能捞就捞呗。那么一大笔钱投入的建设上,分流出来还不都进了他的口袋?”潘宝山道,“还有,最近石化和石油方面好像也有动作,应该也是个融资的机会。”

    “让他折腾吧。”徐光放颇为无奈,“对了,卢山峰的话你得防着点,那人做事不厚道,和我们不一路。上次他病休就很奇怪,不知道搞什么鬼,现在回来了,还不知道要搞些什么。”

    潘宝山没把拿捏卢山峰的事告诉徐光放,但他相信,卢山峰不会对他搞什么手脚,确切地说是不敢。当然,潘宝山也知道,卢山峰绝对不会安分,肯定在寻找机会反手拿他的把柄,以便相互制衡,那确实需要提防,不过还不用当成大事。

    “管他搞什么呢,反正不损害我们的利益就行。”潘宝山笑了笑,“徐市长,刚才我说想搞点动作,是想在拆迁上制造些麻烦,你可合不合适?”

    “总的来说,老城改造是个大趋势,从长远来看对我们市有好处,但严景标急速冒进却不好。”徐光放道,“所以说,弄出点事端来拖一拖,让他把步子放慢点也好。”

    “那就好,我准备准备。”潘宝山道,“不能让严景标太惬意了。”

    不让严景标太惬意,这一点,严景标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现在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如何筹集资金上面。

    而这方面,冯德锦的表现确实出色。

    现在,冯德锦正在虔诚地坐在严景标面前献计,说可以通过新增加油站点的项目操作一下,挪出几千万流动资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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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八章 思路小转

    第三百二十八章 思路小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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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冯德锦告诉严景标,中石化方面看中了松阳市区新增的加油站点,中石油方面也是。

    “现在他们两家都在主动和我们联系,态度非常积极,都愿意出资三千万帮我们建民航机场油库。”冯德锦道,“可以稍微操作一下,让两家同时打款过来,然后我们召集个小会知会他们,把市区新增的加油站点一分为二。这么一来,两家都不好说什么。另外,我们这边再主动一点,说打过来用作建油库的款项,各留一半,一半是多少?等油库建成后再说。”

    “哦。”严景标笑笑,“能用多少?”

    “他们一家出资三千万,到时就照五千八万的成本来算吧。”冯德锦咧着嘴角一笑,“然后每家返还一百万,算是个意思。”

    “呵呵。”严景标摸着后脑勺,朝椅子上一靠,“那样好嘛?”

    “我看也没什么不妥。”冯德锦道,“因为两家谁都不敢先嘀咕,哪家一嘀咕,我们一板脸把加油站点投向另一家,那后果可是相当严重的。”

    “嗯。”严景标点点头,“不过当时我记得当时你说过,民航机场油库建设一事好像是谁出资建谁经营的吧,现在照你说的,由两家共同出资,经营的事怎么解决?”

    “严书记,那个不是问题。”冯德锦笑道,“当时我跟中石化省石油分公司相关负责人接触的时候,那个没作为重点,只是提了一下,尚未深入交谈。如果再要提及此事,我自有办法,随便找个理由就能应付过去。”

    “既然这样你看着办吧。”严景标笑了笑,“德锦,马上就春节了,春节过后市委班子要进行调整,有些准备你要做一下,因为唐凌飞的职务可能要有所变动,秘书长的位子就空了。”

    “严书记,我明白,我一定谨遵您的指示!”冯德锦有点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谢谢您,严书记!”

    “好了,去忙吧。”严景标面带微笑,也颇为自得。

    冯德锦走出严景标办公室,双手紧握拳头,觉得命运之门已经向他敞开了一条光阳大道,假以短短时日,春节一过,马上就能成为松阳市委秘书长,那是一个弹力十足的底垫,作为跳板再合适不过了。此时,冯德锦的心情极度舒畅,就像刚压过一个弹性十足的小女人,满足惬意着。

    但有一件事,冯德锦是要放弃的,就是给艾琳达创造发财的机会。原本冯德锦打算利用市区新增加油站点或者是机场油库建设的项目,让她小赚一笔,以便尽量满足她的要求,然后和她撇清。可现在冯德锦觉得不能把那股祸水朝市区引,万一艾琳达尝到甜头盯着市区的大蛋糕不放,那就简直就是荆棘绕手,还是想办法在富祥给她撮合两个项目妥当。

    不管怎样,艾琳达的事还是要朝后放放,眼前是要把机场候机厅重建资金、机场油库以及市区新增加油站点的事安排好。其实这些事情并不难,因为解决的方案可行。

    候机厅重建资金一事,冯德锦把分管财政金融工作的副市长卢山峰找来,还有财政局局长崔奋为,让他们召集几大银行负责人开会,商谈无息贷款事项。在还款期限上,冯德锦给出建议,尽量把还款期限延长。

    新增加油站点的事情,冯德锦故意制造声势,他知道计经委主任茅自建肚子里有小九九,所以有意无意地传递了点压力。茅自建当然不敢大意,立刻就向中石油松阳支公司反馈。冯德锦老奸巨滑,又借此向中石化方面说事,说中石油方面也在想办法运作,所以有些事要尽快上手。

    这么一周旋,三天时间不到,两大油品巨头各把三千打进了账户。

    冯德锦胜券在握,立刻召开了一个协调会,把早就准备好的方案搬了出来。两大油品巨头代表虽然有意见,但都很冷静,谁都不愿表示不满,唯恐一着不慎导致一边倒,失去新增加油站点的市场份额,那是明显的失势。

    最后,一切都按照冯德锦的预期进行,新增市场份额一分为二,各家供建设油库的打款资金不收回,等建设竣工后共同分担,多退少不补。

    事情解决得相当顺,冯德锦高兴之余给卢山峰打了电话,问无息贷款的事操作到了什么程度。卢山峰也很兴奋,说合同已经草签,马上再审议一下便签正式合同。

    冯德锦捏着电话,仰着脑袋笑了,钱的问题已经解决,下面就是进行项目运作了。

    项目运作,还需要筹划一番。

    新增加油站点的建设项目要完全放手,作为打款不退的安慰,两大巨头各自负担分配到手的站点自己筹建。候机厅重建项目也有眉目,多是还要以那个叫崔怡梅的女人为主来定夺。油库建设项目完全未定,还必须向严景标汇报。

    严景标对此已然有了打算,本来让崔怡梅从中运作的装修工程泡了汤,刚好用重建的项目来个大弥补。他告诉崔怡梅,这次需要找建设公司,八千万的候机厅建设,比几百万的装修项目可肥厚得多。

    崔怡梅大喜,又找到上次运作行政中心大楼的省三建公司联系,争取再把候机厅的重建工程拿下来。二次合作,驾轻就熟,很快就敲定了方案。

    候机厅建设项目搞定,严景标开始谋划油库建设一事,他觉得不能把事情做过分,该表演的时候要表演。

    “机场油库建设项目要向社会公示,走百分百公开招投标的路子。”严景标对冯德锦道,“我们不伸手不掺假,那是一层保护色,必须不折不扣地涂好!”

    “严书记放心。”冯德锦一挺腰板,“一切唯您马首是瞻!”

    “嗯。”严景标满意地点点头,“石白海那边的事比较棘手,你应该抽出点时间照应一下,老城区的改造提升工作确实有难度,第一阶段的主干道拓宽工程在拆迁上阻力很大,而石白海的能耐又有限,让我很不放心呐。”

    “严书记,眼下强拆是个敏感话题,街道拓宽确实面临着巨大的困难。”冯德锦道,“其实难点就难在资金上。”

    “不错,石白海也想办法了,已经操作了政fǔ债券运转方式,根据他的汇报情况来看还可以。”严景标道,“不过对于全局工作来说,并不能起到决定性作用,毕竟缺口还很大。”

    “严书记,其实在我看来,在工作思路方面是不是该稍微转化一下?”冯德锦问得很谨慎,他边说边密切留着严景标的表情变化。

    “哦?”严景标眉毛轻微地一个抖动,“你说说看,怎么个转换法?”

    “严书记。”冯德锦上前两步,借石白海说事,“照目前石白海的思路看,是想靠政fǔ投入来打通老城区‘井’字形主干道,形成‘环’字格局,以提升发展潜力来让地价飙升,然后再通过招商引资所得回补财政。”

    “这思路比较通用。”严景标听出冯德锦话里有话,问道:“当然凡事有利弊,你怎么看?”

    “利处显而易见,就是前期政fǔ靠少投入来换取市场大回报,用少量的拆迁投资,博得地块升值,让开发商掏大把的钱。”冯德锦道,“不过严书记,从百源区的实际情况来看,这恰恰也是弊端所在。因为随着一系列房屋拆迁法规政策的出台,现在的拆迁代价太高,尤其是百源区的事情更是如此。也就是说,我们前期的投入会很多,后期的招商引资不一定能回补得过来,而且回补的期限又遥遥无期。”

    “你说的是实情,这种情形也并非我们松阳是这样。”严景标道,“各地的城市开发建设,都存在这么个问题。”

    “所以要转变下思路,一次性直接到位。”冯德锦道,“与其我们先投入,后让开发商反哺,还不如直接让开发商直接投入,让他们负担拆迁补偿费用,然后把地块免费或者少收取点费用,让他们来开发。这样我们既免了投入,又能让老城改造提速出形象。”

    “也就是说变‘筑巢引凤’为‘引凤筑巢’?”严景标闭上眼睛沉思起来。

    冯德锦没有立即支声,只是默默地为严景标加了点水,让他安静思考。

    过了一会,严景标睁开眼来说道:“你的思路不是不可行,但有一点还是欠考虑,就是我们的收益问题。你想想,我们投入拆迁,把开发环境搞好后再招商引资,收益要大得多。”

    “可是严书记,那个收益的期限会有多长?”冯德锦似乎早就料到严景标会这么问,接话很快,“如果在您执政松阳期间能收回当然很好,可如果几年后您高升到省里才开始收回,是不是有点晚?当然,我们的事业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千秋大业,不能有私心,可理论和实际到底还是有所不同的。再者,您说的收益问题,那都是有很大调节空间的嘛,我们现在可以把优惠政策放得很宽,并不影响收益。”

    “我明白你的意思。”严景标表情凝重,“那可是寅吃卯粮啊,对地方的长远发展来说不利。”

    “严书记,您深明大义,这点是不可否认的,但我们确实也要从实际出发,您想想,不管通过什么法子,如果能把老城区改造提升这一有深远意义的事情给办好,又有什么代价不能付出?”冯德锦道,“况且这种做法也不是我们松阳首创,外地也有不少类似先例,也几乎都取得了一定的成功,事实证明还是可取的。”

    “呵呵,即使没有先例也不是不可以尝试,创新嘛。”严景标笑了笑,“这个问题我再考虑考虑,现阶段你还是要抽出点精力关照下石白海手头上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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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九章 借力点

    第三百二十九章 借力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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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严景标要冯德锦照顾点石白海手头上的工作,是因为知道石白海很艰难,对于他那么个缺少能力的人来说,负责千辛万难的拆迁工作无疑是赶鸭子上架。

    当然,努力是不能抹杀的。石白海多少也做了点成绩,他盯住高桂达让其想办法,要不惜一切代价,把拆迁工作推行下去。

    高桂达也尽心尽力,他明白石白海对他的重要性,来不得半点怠慢。不过高桂达也头疼,因为石白海说过,可以无所不用其极,但要保证不惹乱子,这让他很焦灼。换句话说,就是杀人不偿命,怎么可能?

    好在高桂达也还有点本事,尤其是近两年来通过石白海赚了几笔,气粗壮了,有点膨胀,手底下也拢了一批所谓道上的人,直白地说,高桂达的集团已经是带有点恶霸性质的团伙,跟先前的纯商人大不一样。不过也正是带有点恶霸性质,才推动了拆迁的小步进展。搞拆迁,不带点黑社会性质的举动,一般没法正常进行。

    不过话说回来,高桂达拼死出力推动拆迁,也是利益所在。他在运作了阳光宾馆建设后,又在石白海的挑动下把目光瞄准了新区开发建设,准备拿下赵铭原先盘下的第一批地块,但因为在潘宝山的策划下,让邓如美攫了后发先至,他失败了。石白海对此有点过意不去,毕竟是他起的意,于是矛头一转,又鼓动高桂达把矛头对准老城改造升级,包括前期的拆迁工作,那也是个肥差,赚头绝对可观。

    这对石白海来说是一举两得的事,既让高桂达赚到了钱,又推动了重点难点工作。

    但是现在,潘宝山已经开始打拆迁的主意了,于石白海而言,万分不利。潘宝山琢磨着该充分利用一切有利因素,陆鸿涛就是个很好的借力点。

    以感谢为由,潘宝山请陆鸿涛喝酒。

    现在的陆鸿涛很有情绪,从百源区委书记到档案局局长,那可是天壤之别。档案局上下不过就几十号人,而且都是屁大点的事,闲差,也闲人。如果是眼看着要退休也就罢了,调整下心态养养老也可以,但关键是陆鸿涛还雄心满满想大干一番,所以如今被冷落到一边,自然是极其惆怅。

    “陆局长,一直以来都想请你坐坐,但事情繁多极少得空。”潘宝山和陆鸿涛见面后,很热情地握着手,“但不管怎么说,那份心意是在的。”

    “潘常委你客气了。”陆鸿涛知道潘宝山所谢何意,提了王三奎,也点了鱿鱼,“那些都是小事嘛。”

    “事情小,意义大!”潘宝山做了请的姿势,“来,陆局,坐。”

    “潘常委你坐,你坐!”陆鸿涛微微弓腰上请潘宝山。

    潘宝山见状也不客气,毕竟有身份摆着,陆鸿涛自然要恭谦。两人坐定,其他几人也相继落座。人不多,就六个,都是贴身的。

    此时喝酒看情绪,平常开场都是小杯来往,应酬嘛。但这会潘宝山想拉近和陆鸿涛的感情,显得极为豪爽。

    “喝酒是喝个心情,我看今天咱们两口干个大杯。”潘宝山端起杯子,“我不是想灌酒,只是想喝个气氛,大家看怎样?”

    潘宝山这么说,其实是陆鸿涛求之不得的,领导喝酒主动敞开胸怀,那还有什么不可以?

    “潘常委!”陆鸿涛酒还没喝,情绪就有点高涨了起来,“本来我也想这么做,但怕为难了你,没想到一个犹豫还被动了,这样,我一口干!”

    “陆局,两口,两口。”潘宝山很亲近地拍拍陆鸿涛,“咱们喝酒要喝出情绪,但也不能太猛,一口菜还没吃就一大整杯,我还真享不住。”

    “好,两口就两口。”陆鸿涛当然要听话,微笑着对潘宝山点点头,“潘常委怎么指示就怎么来。”

    “嗳,谈什么指示,这场合说不得。”潘宝山道,“随意,更要随和。”说完,潘宝山先干了半杯。

    陆鸿涛为了表示尊敬,喝了大半杯。

    酒这东西还真就是不一样,到了一定的量便能助兴放豪言。潘宝山想着办法,快速同大家喝了两大杯。

    猛酒催人。

    陆鸿涛很快就有了感觉,潘宝山及时跟进,主动和他谈心,“陆局,一开始跟你说事情繁多,其实原本不需要那么折腾的,但严景标那人你也知道,他能看着别人有半点消遣?”

    “严景标?”陆鸿涛听了鼻孔一声哼笑,“潘常委,在你面前也不说虚的,严景标回松阳掌舵,错了!他严景标除了打压异己中饱私囊之外还能干什么?折腾,把松阳老百姓都折腾穷了,把松阳折腾成了烂摊子,结果他自己得足了一切,那分明就是个蛀虫嘛!”

    “陆局,咱小声说,小声说。”潘宝山对曹建兴使了个眼色。

    曹建兴心领神会,招呼着陆鸿涛带来的档案局办公室主任出去透透气。两人一离开房间,剩下的两人一对眼神,也出去了。

    房间里就剩下潘宝山和陆鸿涛。

    “潘常委,今天在你面前我也没什么遮拦了。”陆鸿涛道,“我也不怕什么隔墙有耳,说的是事实嘛。看看他严景标提拔使用的人,哪一个不是他的狗腿子?当然那,狗腿子也行,毕竟领导人在施政的时候需要底实的人,但起码得有个前提,狗腿子得能撑起腿来吧。可你看看,像石白海那样的货色,他能撑起来?”

    “关系,关系社会嘛。”潘宝山摇头一笑,“陆局,得看清形势,公共场合可要选择性发言的。”

    “唉,关系,是啊,近水楼台先得月,自古以来就是这样。”陆鸿涛道,“就说那姚钢,以前在古河县的时候他是县委书记,一把手,但好歹我也是个二把手,他凭什么对我吹胡子瞪眼?弄得我人前脸不是脸腚不是腚。那还不是因为他有关系,省里有人,有底气,所以能靠打压踩低别人来垫高自己,突出自己的高大形象。”

    “难怪,他竟然去了省劳动人事厅当副厅长。”潘宝山道,“上面有人提携。”

    “潘常委,据我所了解,姚钢的系子跟严景标还比较近。”陆鸿涛道,“严景标去省里,但凡有招待,姚钢一般都参加,蛇鼠一窝啊。”

    “呵呵。”潘宝山仰头笑了起来,他知道陆鸿涛对姚钢的看法,当初受够了陆鸿涛的脸色,原本到百源区当一把手是个很好的扬眉吐气机会,没想到姚钢一下又提上了省劳动人事厅副厅长,而且自己又被严景标打入了冷宫,又形成了一个强烈的反差。“陆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嘛。”潘宝山伸手拿烟,递给陆鸿涛一支,“不管怎么说,得沉住气。”

    “再沉住气就没机会了,一年老一年,再过几年就跨不过那门槛了。”陆鸿涛给潘宝山点上火,摇头叹息。

    “几年?”潘宝山吸了口烟,悠悠地吐出来,“几年时间说起来不长,但机会却很多,因为政界的事没法讲,说变天就变天。”

    “他们一时半会还变不了,都有省里的关系。”陆鸿涛道,“在一起勾结着,形成一张网,东拉西拽都能使上力帮扶。”

    潘宝山听到这里,一咂摸也是,觉得能借机真正拉拢个人过来还真是需要,于是道:“陆局,刚才你说姚钢跟严景标的系子比较靠近,而且两人又有来往,那这次你被弄到档案局里来,是不是姚钢也在严景标面前说过什么?人都有个心理,总希望对手跟自己的差距越来越大。”

    陆鸿涛闻言猛地一点头看,“潘常委你说得没错,那事我早就想到了。本来姚钢对我指手画脚,后来我到百源任区委书记跟他平起平坐,有时市里开会我见着他也是鼻孔朝天,故意做样子给他看。再后来他去了省劳动人事厅做副厅长,虽然差距又拉开了,可他那毕竟是行业系统性的,所以我依旧有姿态摆着。也许他察觉到了我的傲气,不舒畅了,因此便让严景标来把我边缘化。”

    “要是那样的话,真就有点过了。”潘宝山道,“挟公权泄私愤。”

    “百分百的,我了解姚钢的为人是什么样。”陆鸿涛道,“很跋扈的小人。”

    “小人得志不长久。”潘宝山道,“陆局,万物都是春风吹又生,只要心不死一切就都有希望。就说你提拔的王三奎吧,我估计过不了多长时间,他的副区长就不保了,不过那没关系,有起必有落,有落必有起。”

    “石白海还真能毫不顾忌地把王三奎的副区长给拿下来?”陆鸿涛道,“那也太不上规矩了吧。”

    “怎么不可能?”潘宝山道,“王三奎说,还没怎么地,他就被石白海拎到跟前熊了一通,批评工作不得力之类。好在王三奎现在的脾性改了不少,否则肯定当场窜上去,把石白海打个满地找牙。”

    “打死他更好!”陆鸿涛道,“就是会脏了手。”

    “没错!”潘宝山点头道,“所以我建议王三奎,要把斗争转到地下去,不屈不挠地斗争也是不可或缺的。现在石白海不是狠抓拆迁嘛,好,那就暗地里搞点事,让他的拆迁工作难上加难。”

    “哦,说到这事,我倒是也早有想法。”陆鸿涛道,“现在百源区大大小小的干部,还是有那么几个跟我是没二话的,我曾想找他们商议下看如何给石白海下个绊子,但一直在犹豫。今天听潘常委这么一说,还真得当个事来办。”

    潘宝山笑了笑,其实暗地里对石白海动手脚的事,他不应该主动说出来,不妥当。但是,为了让陆鸿涛感到他的实诚,还是主动讲一下,以引起共鸣,现在看来是有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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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章 找老本行

    第三百三十章 找老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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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借力陆鸿涛有效果,但潘宝山还想来点深层的加固,自己人内部还需要有照应,或者说充分掌控主动权。

    潘宝山找鱿鱼商量,问他在与何大龙的接触中相处得如何。鱿鱼很肯定地说,何大龙对他,就像当初对钟新义。

    “那就好。”潘宝山道,“你找他好好聊聊,安排一下现在百源区汇通路的拆迁拓宽问题,尽可能大地制造事端,给石白海来个闷棍。”

    “那绝对没问题!”鱿鱼道,“汇通路那段我熟悉,沿街店铺有几家跟我关系不错,因为拆迁的事还找过我,想多弄点补偿。”

    “补偿可以给。”潘宝山道,“我们可以私下里补给他,但关键是要把配合工作做好。”

    “我们不用花费。”鱿鱼道,“他们都是明眼人,我找他们配合点事情,即使最后没捞到好处也不会出问题,毕竟是我承他们的情了,以后能照顾帮忙的地方还多呢。”

    “哦,那你看着办。”潘宝山道,“总之是给石白海制造麻烦,我们这边要撇得清。”

    “我有数!”鱿鱼道,“那是首要的!”

    “哦,另外还有件事。”潘宝山犹豫了一下,道:“跟冯德锦有勾当的丁泗杭在富祥也算是个角色,你问何大龙对他有没有了解,如果有可能的话深挖一下,看他在冯德锦那里是怎么跳腾的,到底勾结在何处。”

    “那应该也没问题。”鱿鱼道,“何大龙与丁泗杭应该差不多是一个平台的,两人分别靠着钟新义和冯德锦,多少也要有点交结,即使没有,也会有所了解。”

    “嗯,那样最好,不过也不要太声张,别打草惊蛇。”潘宝山道,“另外再看看他跟谁还有密切来往,能不能牵出点事情来。”

    “潘常委放心。”鱿鱼道,“那个我也有数。”

    谈话结束,鱿鱼火速赶往富祥。

    先说阻挠拆迁的事。何大龙听明白了鱿鱼意思,当即就一拍胸脯,说别的事他可能不在行,搞这些个东西还是游刃有余的。

    “不能大意啊。”鱿鱼道,“我知道你以前从事这个行业好几年,有的是经验。不过那都是站在拆迁的立场,现在是要你站在被拆迁立场做事,角色能转移得过来?”

    “尤局。”何大龙不好意思地笑笑,“角色转换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想想我两方面的套路都熟悉,还能不做得完美又完美?”

    “你还跟我拽上文了啊。”鱿鱼呵呵地笑了起来,“别说什么知己知彼了,我只要求你把自己认识清楚就行,事情要拿捏有度,惹祸但不添乱。”

    “保证!”何大龙大嘴一咧,“那是必须的!”

    “好,我相信你。”鱿鱼道,“你马上准备一下,弄个方案出来,咱们好好议一议。”

    “不用准备。”何大龙道,“尤局,我大体说说思路你看怎样。”

    “嗯。”鱿鱼点点头。

    “先期踩点,找几个拆迁户协商合作,然后我安插人员进去,现场强烈对抗拆迁组。”何大龙道,“这期间有两个问题需要注意,一是与拆迁户的协商,可能需要支付一笔费用;二是要看拆迁组的人员构成,是公务人员还是社会闲杂人,或者是混合型的。如果清一色是公务人员,那好办,我们只要强硬到底他们就没辙。如果清一色是闲杂人,那也好办,直接使狠手,能放倒几个就几个,另外活捉几个,拷问领头的是谁,住哪儿。然后直抄领头的老窝,打得他挺个笔直,就能让他们缩手退出。怕就怕是混合型的,到时情况一乱,分不清哪些是公务人员哪些是闲杂人,万一伤到公务人员会很麻烦。政fǔ是不能惹的,要惹也得讲究方式,直接去戳弄肯定不行。”

    “何大龙,说别的事你磕磕巴巴,一说这种事倒头头是道。”鱿鱼听后笑道,“到底是老本行啊。”

    何大龙一摸脑袋,有点不好意思,“尤局,我也就是随便说说。”

    “随便可不行。”鱿鱼道,“就你刚才说的,我提几个注意点。第一,与拆迁户的协商不成问题,由我来负责;第二,听你的意思,如果碰到社会闲杂人,还想弄死几个?那不行,事情闹大了兜不住会出问题的,打伤可以,但不能打死;第三,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执行拆迁任务的肯定是混合型,而且混杂的人员是高桂达一方的势力;第四,对于公务人员也不是不可以动手,只伤不亡就行。”

    “这么一说就更好办了!”何大龙咬了咬牙,道:“高桂达?我让他高不了,也折不了桂,更发达不了!”

    “我知道你对高桂达恨得不行,但千万不能气愤行事。”鱿鱼道,“阻止拆迁的事,目标不是高桂达,不能偏了方向。”

    “嗯。”何大龙抿着嘴,稳稳地点了点头,“我听从你的安排,不会乱来。”

    “那就好。”鱿鱼道,“哦对了,后事怎么办?万一有人被抓进去,你想过怎么处理没有?”

    “想过。”何大龙认真点点头,“从一开始就想好了。”

    “哦,说说看。”鱿鱼还真是有点意外。

    “也没什么说的,无非就是前赴后继呗。”何大龙强迫自己放松,使劲笑了笑。

    “前赴后继?”鱿鱼一摸下巴,“也就说,前面的人出事就出了?”

    “对。”何大龙道,“找的人都是抱定决心的,出事进去就进去,等熬出来之后也不亏待他们,行规嘛。”

    “**,这行规。”鱿鱼慨然一笑,“也好,也好啊。不过放心,你的人进去后没多大事,能捞出来。”其实说这话鱿鱼没有多大底气,现在公安方面管康很强势,如果他直接插手进来,或许会有事情。不过鱿鱼相信,有再大的事也能解决,所以他敢对何大龙说此话,并不是糊弄他。

    “捞不出来也没事,我安排的人都守规矩。”何大龙道,“什么时候动手?”

    “还没定,但总的来说越快越好,你先准备着,等我消息。”鱿鱼道,“对了,丁泗杭那人你熟不熟悉?”

    “丁泗杭?走狗屎运的丁泗杭?”何大龙一愣,随即笑道:“跟他有过几次照面,不算熟悉,但能说上话。”

    “能不能挖他点东西?”鱿鱼道,“你刚才说他走狗屎运,是不是借冯德锦发家的事?”

    “是。”何大龙道,“丁泗杭差不多一直都是小打小闹做点事,不知道哪辈子烧了柱好香,一下子跟冯德锦贴上了,把富祥的步行街商业广场建设经营给拢了下来,一下就发达了,之后又搞了好几单肥得冒油的项目。”

    “这么说来,冯德锦从他那里应该得不少啊。”鱿鱼道,“说穿了,丁泗杭也有可能是冯德锦的挣钱工具。”

    “丁泗杭可不是一般的工具,估计现在应该是冯德锦的左膀右臂了。”何大龙道,“最近他好像又在工业园区弄了个项目,简直就是白拿钱,简单搞搞至少也得有几百万的赚头。”

    “丁泗杭的事,你有时间就打听打听。”鱿鱼道,“把他摸透,除了和冯德锦勾结,还有和谁来往密切。”

    “好的。”何大龙一点头,随即又问:“丁泗杭惹着你了,尤局?”

    “没惹着我,和我一个朋友有点瓜葛。”鱿鱼道,“具体什么事你就别问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把该做的做好就成。”

    “好。”何大龙道,“事情交给我就放心,保证件件办好。阻碍拆迁的事随时可以上手,摸丁泗杭的底子,那要等一段时间,一时半会还真没把握。”

    “不急,那不急。”鱿鱼道,“再说了,摸丁泗杭的底也不是太重要,稳着来,不要莽撞,否则容易出乱子。”

    “现在我能稳得住了。”何大龙笑笑,“在里面待了几年,收获还是蛮大的。”

    “行,你能说出这话来,说明你行。”鱿鱼道,“一步一步要走好啊。”

    鱿鱼交待完事情就回松阳,向潘宝山汇报。路上,他琢磨了番事情,觉得潘宝山到底是有高度的人,定夺事情就是拿得准。就拿让何大龙阻挠拆迁的事来说,针对性是很强的,什么人做什么事,何大龙去搞那些事,经验十足,做起来会很顺当。另外,石白海推进拆迁目前靠的是高桂达,而何大龙和高桂达之间的仇恨可想而知,引导好了,何大龙肯定会百分之一万地出力。

    这一点鱿鱼想的没错,潘宝山决定借助何大龙来行事,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一方面他料到何大龙对鱿鱼服贴得要命,另一方面,何大龙知道参与拆迁的人是高桂达,肯定会憋足劲发力,能出效果。

    不过潘宝山也有担心,卯足劲头的何大龙在可控性上会不会有闪失,万一搞得局面失控可能会适得其反。

    在鱿鱼向潘宝山汇报同何大龙接触的情况时,潘宝山说出了他的担心。鱿鱼立刻给他解忧,说何大龙已经是今非昔比,对事情的掌控有度,有定力。

    “我已经跟他点过了,对高桂达方面不会冲动。”鱿鱼说。

    “那就好。”潘宝山很满意,微微闭目,“不过还有一点要主意,陆鸿涛会在政fǔ工作组中安排人暗中拆石白海的台,到时别伤了他的人。”

    “不妨当时做个标记?”鱿鱼皱着眉头道,“让他们皮鞋头上擦个白点,或者胸口别一枚徽章?”

    “那太明显了吧。”潘宝山道,“其实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让石白海身心受创伤,给他来个迎头一击。”

    “既然这样,我倒是有个法子。”鱿鱼嘿嘿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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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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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路逍遥介绍:
潘宝山,大学毕业后踏进基层官场,毫无家庭背景可言,但他既会投机取巧,又能真抓实干,照样在权势、金钱和美色交织的漩涡中青云直上,且看他是如何在官路上逍遥自在的……官路逍遥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官路逍遥,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官路逍遥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