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风向转变
高顺回到军区总医院的时候已经多了几个贴身警卫,都是体格强悍的军中精英,高顺看了几眼有点无语,无所谓的挥手赶人,他现在是医生成天带着保镖晃来晃去的算怎么回事,再把病人吓出点毛病来就不好了。
警卫无奈的请示上级,最后被高顺一句名言成功的劝退:“能让个雷打死,也别让个屁吓死。”
亲眼目睹这一切的助手,也只能心惊之下报告病人的最新情况:“高医生苏小红的情况还算稳定,陈富强吵着要出院。”
高顺稍微有点不耐烦的冷言以对:“让他再住几天。”
助手吓到一阵咋舌不敢说话,高顺惊醒过来才把脸色放的平和一点,这倒也正常,要是你被人家拿三百万美金的价格全球通缉,恐怕你心情也不会太好。去病房转了一圈跟病人聊了几句,到了下班时间罗依很自然的找上门来,而高顺想不出任何理由去拒绝她,也只能接受了她的好意,会合秦武两口子再次凑成一个小团体。
正在低头吃饭的时候接到第二个警告电话,因为三百万美金的酬劳没人肯接,针对他的身价已经提高到五百万美金。
高顺无名火起眼露凶光,操着一口阿富汗口音的阿拉伯语凶狠的回应:“放出风声,谁要敢接杀他全家。”风声当然是真对那些出入战乱地区的掮客发出去的,在阿拉伯世界里逊尼派毕竟是多数派,虽然做惯了任人宰割的小绵羊,类似的民兵组织真要实力大增以后,恐怕就连联军司令部也要给几分面子,毕竟名义上联军和逊尼派武装还是盟友。
放下电话的时候秦武关切地问话。高顺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阴沉着脸色把消息讲给在座的四个人听。两位美女同时吓到花容失色,第一次意识到她们所认识的高大医生,背后那一重神秘地光环之下。那重背景是如何的惊人。
秦武倒是同样阴冷起来凶态毕现:“看来是地雷场里炸的还不够惨,这些人怎么就不知道吃一堑长一智呢。”
一句话说出来又把两位美女吓了一跳,看样子这位秦老兄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听口气怎么好像出过事呢。这年头虽然不流行崇拜英雄那一套了,可眼前两个大男人硬朗铁血的军人作风,还是让两位美女同时觉得心神震撼。到第二天上午,病房外面的高顺接到第三个警告电话的时候,悬赏他人头的价格又番了一倍。数目居然达到了一千万美金。
已经跟他形影不离的秦武一阵哑口无言,居然还有心情开个玩笑:“我凑,开玩笑么。再涨下去你就跟**一个价了。高顺咧嘴苦笑地同时也不无担心,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搞不好真的有人敢接。等不到上级的答复了他要自保,总不能坐等杀手找上门来。沉吟再三决定双管齐下,一方面对委员会施加压力大叫委屈,另一方面暗中布置眼线,到底想看看是什么人敢接这工作。
陪在旁边地秦武往周围看看,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口气也变的谨慎起来:“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再说这里毕竟是警备区。对方也未必有机可乘吧。”
高顺明显不以为然,每天有那么多跳楼的上吊的,你怎么知道是真自杀的还是被自杀的,真要在手术台上被人一枪爆头那可就真冤枉了。刚想有所动作的时候上头命令下来了,红箭8不能动。其他的战备物资可以多给一点。高顺一阵无名火起头脑发热,决心绕开所谓的上级单独行事,电话邮件忙活到下午三点才算完毕,然后转回病房静等事态往下发展。
除了秦武之外没人知道他做过什么,就算是秦老兄也听的一知半解。惊叹之余直冒冷汗。表情有点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好友,怎么突然变的这么陌生了呢。再回到病房里的时候高顺已经随和多了。针对苏小红的病情进展开了几针术后恢复用药。燕子也算是很有良心了,全程陪护喂药端饭,也让高顺对她多了点好感。
可能是大冬天地大家火气都有点大吧,燕子美女口气同样有点凶狠:“我有一个朋友刚刚发来短信,姓宋的被人干掉了,真是老天爷开眼了。”
病房里所有人听到发呆,同时恨意难平连声叫好,都在讨论着是谁做的这么痛快,对这种出卖祖宗八辈的混蛋卖国贼,就该学着古代那样诛他九族。秦武也是刚刚知道这么个消息,本能的相当警觉看了高顺一眼,他对好友地了解当然深刻,只从高顺若无其事地反应上就明白的差不多了。
高顺本来也知道瞒不过他,两个大男人交换个会意地眼神,只不过硬汉军人秦上校,惊骇之下忍不住再次缩了缩脖子,再次觉得自己这个好友,是真的有点陌生了。也可能仇人毙命的消息让美女病人心情好了不少,三天时间恢复的相当不错,已经能坐起来喝点稀饭之类的流质食物。
三天后,军区总医院外科办公室。
院长同志口气相当谦和:“关于高顺同志下一步的工作安排,上级的意思是先在咱们医院挂职吧,呵呵,搞不太懂,以高医生的水平和学历来说,顶替江武同志的副院长职务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这马屁拍的也算挺直接了,江武同志黯然离职调去边远地区,也算他不是太蠢没有受到宋主任的牵连,不然可就不是个调职那么简单的问题了。现在回想起来,江医生跟高医生老虎之争倒纯粹是个天大的笑话,双方根本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人物,也难怪院长大人说起话来这么肆无忌惮。
这位院长先生也是没什么背景,就是墙头草随风倒,哪一派得势他就倒向哪一边,这个院长位置坐的倒是听稳当的。况且高顺很明确表现出无意跟他争夺院长位置的意思,也让他心里安定的同时对高大医生深有好感。当然高顺也无所谓的谦和几句,忙乱之中有人找上门来,来的人却是相当意外还是个外国人,专程从几百公里之外的美国领事馆找过来的。
传令的卫兵相当严肃的立正报告:“高医生有人找,对方自称是你的朋友,现在是美国领事馆担任武官。”
高顺和秦武交换个眼色,随口问道:“人在哪里。”
卫兵啪的又是一个立正:“人在军区司令部会客室,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高顺拽着秦武欣然跟他出门,脸色淡定的同时整整衣服领子,身边秦上校脸色就更惊骇了,事情已经很明显了,经过了三天时间事情有变化了,不但没有杀手上门,对方反倒派了个熟人过来攀交情,很显然在这场暗战里面,高顺是暂时胜了,而且还胜的干净漂亮。至于这三天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秦某人识趣的很也没敢去问,恐怕以他对高顺的了解来说,他这位好友不想说的事情,他当然不至于蠢到去问。
只不过是下车的刹那,秦上校深深看了高顺一眼,深有感触的赞叹一句:“老高你真是个混蛋,也是个牛人,这要赶在三国时代那会,你起码也得是个曹操之类的不世枭雄。”
高顺没好气锤他一拳,刚好接到另一个电话,警告解除,幕后策划者因为人事调动已经回国,所谓的一千万美金悬赏彻头彻尾的变成一出闹剧,因为这种言而无信还引发了很多人的不满,几乎酿成一场信任危机。
说实话高顺也是出了一身冷汗,如果不是赶上对方政权更迭这么个敏感时期,这事能不能这么完结还真是没准。不然怎么叫实事造英雄,时也命也,每到危急关头隐隐有老天爷站在高大医生这一边从中庇佑,所以才让他直到现在还活蹦乱跳的。
秦武同样不是蠢材,快走几步跟了过来,口气同样轻松起来:“不是兄弟我多嘴,老高你以后做事得低调一点。”
高顺听到摇头失笑,笑骂一句难道老子还不够低调吗。几分钟后终于在会客室里见到了所谓的老朋友,一位戎装加身的美国陆军中校,领事馆武官。高顺相当意外的称呼他为“老约翰”,而对方很亲热的称呼他为“亲爱的高”。
这时候方参谋长和秦上校成了局外人,很意外原来高大医生在美国陆军里面,居然也有这么熟的朋友。
第七十六章 身价看涨
高顺其实也有点感慨,这人其实也并不神秘,当初认识他的时候还是美国空军的直升机飞行员,不知怎么就转到陆军了,还跑到领事管做了武官。考虑到这人是西点军校毕业的高才生,能在军中一片坦途也并不意外。约翰先生带来的第一句话,让在场的人既意外又并不意外。
武官先生口气相当诚恳:“亲爱的高,我的老板让我转告你,如果你想证明实力的话,那么你做到了,我的老板并不想让当地局势变的更糟。”
典型的美国式恭维,让高顺也跟着谦和起来,欣然一笑:“那么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也可以继续谈下去。”
旁听的各位再次听到感想复杂,估计之前打死他们也不会想到,老美大老板上台之后百忙之中,居然会授意下属派专人来讨好一个外科医生,尽管这个外科医生已经足够神秘,却还是惊的在场众人一阵哑口无言。
这话什么意思,老美该不是服软了吧,听这口气怎么有点想要摒弃成见重新合作的意思呢。当然对方想要合作的对象绝非在场的任何人,只是高大医生本人,又或者他身后代表的国际组织。
当然高顺却并不意外,奥巴马先生如果想要兑现他的竞选承诺,想要缓解阿富汗当地死灰复燃的恐怖主义压力,除了跟国际组织合作也没有别地选择。光靠美国大兵的武力明显是行不通的,这一点,早在他的前任就已经证明过了.
当然他更清楚,现在谈合作还早,对方仅仅是不愿意他的逊尼派朋友,从此转入另一国政府的庇护之下。当然其中关系背景异常复杂,一句话两句话也实在说不清楚,唯一明显的是,他高大医生身价再次看涨。这才是不容争辩的事实。
这种级别的会谈当然谈不出任何结果,对方临走之前却释放出明显地善意:“高。欢迎你到纽约来,针对你的一切不公平待遇将会陆续解除。而安娜小姐地问题,也将不再是问题。”
这回连傻子都听明白了,这是硬了不成来软的了,暗杀不成改拉拢了。眼看着美**官离开军区司令部,在场所有高级军官同时陷入一片死寂,大部分人还在琢磨着这人说出这么几句话来是什么意思。
楞了半天方参谋长才狐疑地问:“这是怎么个意思,老美也有这么低调的时候,不常见吧?”
这话问出来所有人都是一片茫然,只有秦武心里有数,怕是连日来高大医生做足功课。这是把人家给吓怕了。人家老美武官都说了,如果你想证明实力的话你已经办到了,这么句话总是相当耐人寻味的。
秦武同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风向恐怕是真的要变了,胡萝卜加大棒,跟老美打交道还真是挺费劲的。”
高顺无所谓轻松一笑。打几个招呼然后拽着秦武告辞,整个司令部的人虽然是满脑子问号,却终究是没有理由把他再留下来,到了私下里没人的地方,秦上校说起话来就放肆多了。口气显得相当感慨。
当然他也是话里有话:“美国纽约。我要是你就绝不回来,跑车开着红酒喝着。没事还能参加个狂欢舞会什么的,那是另一种奢侈地生活。以你高大医生的医术和地位,应该不会太难办到吧。”
高顺一气之下笑骂一句:“最好是能勾搭上几个华裔女明星,是吧?”
秦上校顿时听到眉开眼笑:“老高你开窍了,我一直挺欣赏刘玉玲的,没有华裔的亚洲裔的也行啊,老高你说实话,你上过日本女人没有,比方说国际红十字会里地日本小女护士,嘿嘿”
高顺气到眼前一黑,真想拿脚踹他一顿狠的,这小子也是有那个贼心没那个贼胆,也就是嘴上说说,其实左月左大美女一瞪眼睛他就怕了。两个大男人兼亲密朋友没有半句正经话,勾肩搭背在戒备森严的一级警备区里肆无忌惮的闲逛。高顺心情还算不错,如果是你知道针对自己的暗杀令被取消了,相信你也会心情不错吧。
秦武当然不会去问这三天里他做过什么,高顺也当然不会回答,秦上校只是从只言片语里隐约知道,高大医生故伎重施,施展雷霆万钧地手段把当地几处老美情报部门秘密联络处给铲除了,对方顶不住压力又卸任在即,最终相当无奈地换人了事。
笑闹过后,秦武完全是站在军人的角度上冷静地分析:“新官上任总归是要做出点文章来的,你该不会真的在考虑重返阿富汗吧。”
高顺微笑过后报以无奈苦笑:“如果是委员会的决定,我可以不去吗?”
秦武听到一阵愕然,最终还是佩服的拍他肩膀感慨一句:“你这一去又得几年?张洁怎么办,还有一个对你一往情深的柳记者兄弟,咱捞到的资本已经足够了,我看你还是呆在国内享享福吧。”
高顺报以更无奈的苦笑,一切还在绸缪当中,如果真是当地安全状况有所缓解,并且国际社会再次回到八年前的情况展开新一轮合作,他重返阿富汗的可能性几乎是百分之百,因为除他之外,再没有任何人能胜任这危险性十足的工作。当然,这也得是几个月后的事情了,一时半会还没那么紧急。
坐到车里的时候秦武明显是相当感慨,很莫名其妙的又问一句:“老高你怕死不?”
高顺愕然之下随口反问:“你怕不怕?”
硬朗的职业军人学着他的样子咧嘴一笑:“我当然怕死,所以还是别打仗的好,真要打起来你我之流,搞不好都是炮灰。”
高顺很自然的油然一笑,沉声吩咐听到哑口无言的司机开车,一路赶回军区总医院,还有病人需要诊治。
一周后,大年三十,下午三点。
身为挂职医生的高顺一周之内又做过三例手术,过年的时候人手本来不不足,高顺也借机把自己忙到焦头烂额,此次来断绝其他的念头。在外人看来他高大医生话虽然不多,一周内连续两个大手术做下来,表现出的超级水准足以让人咋舌,其中一例他最擅长的心血管手术尤其成功,患者恢复良好正常康复中。
至此没有人再想念以前的那位江副院长,无论是效率上还是效果上,江医生跟高医生明显不在一个档次,几个大手术做下来,也让高顺的声望上了一个新的高度,隐约有军区总医院第一外科圣手的美誉。
下午三点三十分,精神病诊室。
苏小红人已经康复到可以下床,当然还不能走动需要靠轮椅,脸色红润不少的前选模特大赛冠军熬过生死大限,就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除了跟高医生还可以说几句话,对其他的男人绝对不假辞色,一副心如死灰的消沉样子。
照顾她的燕子无奈高顺也很无奈,最终只好麻烦罗依给她做定期心理辅导,按照心理医生的说法这很正常,每周两次把她带到这里做抗抑郁治疗,罗大医生有把握把她治好。两个人还是第一次合作也挺顺利,最起码苏小红经过一周的治疗之后明显整个人开朗了不少,也让高顺这个外科医生不敢再轻视罗主任的专业水平。
眼看着一脸感激的燕子把苏小红推走,罗依兴起之下软磨硬泡,非要高顺再试试她的催眠疗法,还一脸媚笑信誓旦旦的表示,这次一定不会再出意外她很有把握。高顺无奈之下接受了她的好意,也再次享受到她柔软纤手周到的脸部按摩服务。
忙了一个星期本来就挺累的,在罗依高明的催眠手法下很快沉睡过去,按照罗主任的说法也叫深层睡眠,涉及到什么大脑皮层记忆体之类的玄妙东西,说是有时候科学也未必解释的了。睡梦中虽然仍旧免不了噩梦缠身,却总算是罗主任当真是手法高明,每次在他将要惊醒的时候软语温存,反复几次后终于睡了个好觉。
这一觉,高顺睡到天色完全黑了下来,看看手表已经是数个小时之后,一阵神清气爽的感觉让他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滋味,不得不赞叹一声隔行如隔山,一个好的催眠师确实是不怎么简单。
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罗依很得意的柔媚一笑,而高顺同时很自然的夸奖她几句。
第七十七章 终身成就
高顺一边弯腰系上鞋带,一边惊叹的同时很自然的夸奖她:“效果相当不错。”
罗依柔媚一笑接受了他的夸奖,很可能对她来说这也算是一个突破,如果真能把高医生治好那她可真的露脸了,可能连全美最好的心理医生都要落在下风。当然之所以催眠疗法起作用了,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高顺完全信任她了,不然绝不会有这么好的效果。罗依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笑起来特别的甜,就好像能得到面前这个男人的信任,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罗主任甜笑过后,口气尽可能若无其事的问:“你跟小佳,到底算怎么回事。”
高顺哑然之下无奈保持沉默,一连串出了这么多事情,柳佳也曾经找过他几回,都被他用工作繁忙为借口搪塞过去,柳记者也因此大发脾气吵了几架,他跟柳佳之间的问题,可能这就算完结了吧。
罗依很明显体会到他的心态,俏脸上闪过无奈的表情:“你们两个都有错,小佳太不成熟而你又太不积极,她可能真的不适合你。有些东西在得到手之后,才会发现远不如憧憬中的那么浪漫。”
高顺表情淡定哑然失笑:“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罗依再次柔媚的笑:“又关我什么事情,我两边都不帮。”
高顺眼神自然落到她刻意打扮过俏丽脸蛋上。看到心旷神怡地时候穿上外套,然后并肩走出诊室,这时候天已经黑了也早过了下班时间,又是大年三十晚上外面一片过年的热闹气氛,让并肩走在一起的两个人一起有一种落寞的感觉。
罗依首先醒悟过来,停下脚步打个招呼:“刚才秦武和小月分别打过电话,问我们要不要去小月家里过年。”
高顺犹豫片刻最终坦然起来,要说还是别去了吧,人家一家人挺热闹的。多了两个外人算怎么回事,况且他手里起码有三个病人正在接受术后护理。走的太远万一出了事情,赶不回来麻烦可就大了。
罗依也早已经习惯了他沉默寡言的作风。不以位意的抿嘴娇笑:“那可就剩咱们两个了,高医生有没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
高顺欣然一笑心说哪有这么夸张地,也就很自然的领着她往病房转了几圈,晚上打算睡值班室了。自母亲去世以后他对过年就没什么感觉,甚至还有点本能地抗拒,唯一遗憾的是俗事缠身没办法回家陪女朋友,只能打个电话略表相思之情。
转到苏小红地病房里被强留下来吃饺子,两个曾经的风尘女子加上一个漂亮冒泡的女医生,让身在其中的高大医生也有一种身在温柔乡的微妙感觉。
燕子满脸憧憬的呵呵娇笑:“出院以后,我打算安排小红去做个植皮手术。高医生有没有认识的熟人可以便宜一点。”
高顺微笑摇头习惯性的不发表意见,罗依却是很热心的帮忙介绍,说是认识一家大医院的整形皮肤外科相当不错,她完全可以帮忙介绍。病床上地苏小红也终于重新露出开心的样子,让在场的男人同时感慨一声。看来美貌对于一个自负的美女来说,确实是很重要了,涉及到皮肤身材之类的,身为男人也就更搞不懂了。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十点,军区总医院外科值班室。
高顺占了一台电脑而罗依和值班护士占了另外一台。耳边不时传来两个女孩子开心地娇笑声。高顺惬意之下随手处理堆积如山的国际邮件。大部分是最新订阅的国际医学杂志还有医学信息,也有几件比较重要的通知和密信。让这间值班室里更加缺乏了点年味。
高顺曾经认为他这辈子,绝对会登上老美政府禁止入境的黑名单,却没料到之后出现地转机,让他本人都觉得有点措手不及。除了委员会签发地一份嘉奖通告,居然还有老美民间组织颁发给他的人道主义事业奖金,可见世事无常相当有趣,一切都似乎在向好地方向发展。等到打开几封由委员会转发过来,指名要他签收的几笔人道主义慈善捐款,高顺已经有点哑口无言了,心说这算是银弹攻势,还是对他几年来从事艰苦工作的后续奖励?
看到他错愕的脸色,罗依也好奇的凑过来看,看到国际账户上高达七位数的美金账目,讶然之下同样错愕,任她想像力再怎么丰富,恐怕也绝不会料到,她眼前这位医生同事,已经在一夜之间成为百万富翁而且还是美国富翁。眼睁睁的看着高大医生不假思索,把全部的钱分成几笔,以几个不同的慈善组织名义随手转入瑞士银行的另一个国际红十字会组织的公开募捐账户,罗主任终于表情复杂再次一脸错愕。
要知道,这个男人刚刚放弃一笔巨大的财富,而这笔钱,足够让他逍遥下半辈子不用工作。而高顺的表情仍旧一般的淡然,就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笔钱,也从来没有拥有过这笔钱那么轻松。
全程目睹整个过程的罗依,俏脸呆滞表情复杂,呆了好半天才哀叹一声:“你是个怪人,你跟钱有仇啊?”
高顺无所谓的潇洒耸肩,如果他愿意的话,早在几年前他所能拥有或者掌管的财富,就足够让很多人面热心跳难以自拔。罗主任还在替他觉得可惜的时候,高顺已经信手打开文档选择措词,回复委员会给他颁发的终身成就奖励。
权力之外迟来的荣誉,终于在山姆大叔更换老板的时候到来,作为医生志愿者来说能拥有委员会本部终身成就荣誉的,在委员会历史上高顺是第三个,也是唯一的一个亚洲人。罗依已经有点麻了,虽然这个男人已经足够出色了,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却更加每次都更加离谱,让她觉得相当难以置信。
到高顺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已经是深夜,对面罗依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高顺在小护士的注视下拿出男人的风度,帮忙罗主任盖上一件毯子,小护士相当理解的抿嘴偷笑,而高顺重新坐回电脑前面连线国际上的同行,第一时间接受了外国同行们中国式的春节问候。
男人嘛,既不爱钱又不爱权,当然也就只有这种莫大的荣誉,才能让高大医生觉得意满自得,要知道他高某人,一向是喜欢以德服人的。很明显高顺的外国同行们,对刚刚更换过的美国老板都很期待,甚至有人觉得破除坚冰的时代终于来临,而身为国际志愿者的医生们,也终于可以重新得到西方社会甚至北约联军应有的尊重。
高顺倒是挺不以为然的,一切都还是未知数,作为中国人同时也是一名声誉卓著的国际志愿者,他当然愿意看到更多国际组织之间的理想合作,他的狠他的冷,也都是被人家逼出来的。
皮特医生口气复杂起来:“高,可能我们真的要重返阿富汗了,如果委员会坚持的话,我们没有拒绝的权利。”
高顺口气淡然随手回答:“可能吧。”
在这种事情面前他一向是个懒人,明天的事情从来都懒的去想,如果真能得到应有的待遇和认可,就算是重返阿富汗他也挺无所谓。联系过委员会后确认了那些A1级别的孩子,已经得到妥善安置,这才关上电脑伸个懒腰,信步走到窗户边上,看着窗外无边夜色陷入深沉的思考。
不自觉间闭上眼睛,耳边再次传来炮火的轰鸣,冰冷医疗帐篷里无助而且凄惨的叫声,让他无奈之余不得不承认,在战争面前他真的很无力很渺小,能给出的答案也确实不多。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从容很多,看了一眼熟睡中的罗依,稍一沉吟后推门出去,信步走到走廊尽头没人的地方,仅凭记忆中的印象拨打国际长途。
这个号码已经在他的记忆里沉睡了一整年时间,到现在这个时候也确实应该有所作为了,不管是不是需要他带着医疗队重返阿富汗,他都有必要重建一条救命通道,以此来救助那些A1级别,又或者非A1级别的儿童,妇女,这样一个永恒的话题。第一件事情想到的是,接通电话以后他应该说点什么,对方虽然只不过是一个弹丸小国名义上的领导人,却毕竟是曾经给他颁发过勋章的人,也同时是一个尊重他的人。
第七十八章 重返战区
高顺的真实想法是,此君的政策一向被西方批评者指责为“大帐篷政策”,因为他的政府里大部分实力派人物具有军阀背景。因为哈米德先生本身就是靠着军阀们的支持获得了权力,在他来说与南方游击队指挥官们讨价还价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甚至超过军事打击。这人同时也是典型的温和派也是老油条的政客,跟西方盟国保持紧密联系的同时又跟各大国际组织保持合作关系,做人很圆滑谁都不肯得罪。
经过漫长的等待之后,高顺为自己赢得了半个小时的说话时间,当然能以私人身份跟一国总统聊上半个小时,那绝对是极少数人才能拥有的无上权力。
哈米德先生以这种方式打招呼:“哈,万能的主,亲爱的高,跟我小女儿的婚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高顺终忍不住摇头失笑,当然此君能当上总统也绝不是偶然,他口才若非如此了得,恐怕也说不动多国政府对他的支持和好感,要知道这位老兄当上总统的时候,可是拥有百分之八十五的民意支持率。
高顺相当有风度的回一句玩笑:“如果阁下远在迈阿密的小女儿愿意嫁到中国,我很愿意。”
紧接着外交级别的会谈在一个总统跟一个外科医生之间展开,话题却围绕着一个搁置已久的议案展开,议题的内容是在南北双方中线附近几大城市,设立更多的医疗救助点,这样南方饱受战乱折磨的贫民就可以通过步行,聚集到这些救助点接受医疗救治。就是这么一个议题却因为当地安全局势的恶化被无限期搁置,原因当然更加简单,说白了根本就没人关心,或者说对该项目的主要负责人高顺先生有所不满。
总统先生认真听取了国际红十字会组织国际委员成员的建议,之后用他相当具有煽动性的演讲口才。相当诚恳的表达了谢意:“高,我个人很感谢你地无私和高尚,我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一旦时机成熟我和我的政府,将会毫无保留的支持你的善举。”
高顺除了无奈还是无奈,跟政客打交道他显然欠缺了点耐心。明显无关痛痒的谈话在半小时后结束,高顺无奈地同时也更加清楚,北方政府是暂时指望不上了,他们更关心什么时候能建立一支势力庞大的陆军,又或者美国新老板支援他们建立一支有相当力量的空军。至于高医生为什么死心不改重新提出议案,原因也同样相当简单,如果你有这个机会亲自跑到阿富汗去看一看,相信再冷血的人也不会对那里的惨状无动于衷。
半小时后,高顺收起发呆的眼神。带着些许无奈离开灯光昏暗的走廊尽头,重新走回***通明的外科病房里面,也感受到凄凉之余些许人气。在时隔半年之后高大医生不得不违心的承认。他辛苦数年建立地资本,几乎已经已经被包括他在内的许多人挥霍光了。
病房里有很多别出心裁的创意,终于让高顺意识到这是过年,上一次过年还是在十几年前,早已经淡出他地记忆而且难以追寻。
病床上苏小红心情似乎好了不少,看见高顺的时候还一脸轻松的开玩笑:“高医生可真是够敬业的,大过年的也不换套衣服。”
高顺随手摸摸自己的胡子拉碴的下巴,往自己身上看了几眼然后无所谓的潇洒耸肩,几乎颓废的外形却并不影响他的形象,反倒让他多了点平时没有地成熟男人味。
负责陪护的燕子趁机眉开眼笑的插话:“不懂了吧。人家高医生这叫颓废风,今年流行嘛,有点冷有点酷,必要的时候有点颓。”
一片善意的笑声中高顺终忍不住失笑出声,这都什么乱七八糟地还一套一套的。却不得不承认她形容的很贴切,他高大医生这时候的形象确实是挺颓废的。除了一星期做三个大手术实在是累了,满脑子地事情更是让他无心去修理边幅。护士病人医生善意地调笑几句,高顺欣然接过一副病人递过来的崭新刮胡刀,信步走到洗手间去刮刮胡子。
大镜子面前看到自己这时候地形象也有点发呆。也不得不承认他已经过了逞能耍狠的年龄。就此正式步入而立之年。再次摇头失笑的同时刮掉胡子,同时收拾心情希望让自己显得和气一点。难得对着镜子做了几个表情后终于放弃了,他还是保持着一贯冷酷的脸色比较自然一点。唯一让他觉得恐惧的是,对工作的热情以及对手术台的渴望,甚至大过对张洁的思念之情,突然想起罗依曾经无意之间说过的一句玩笑话,他虽然长情却并非一个专情的人,这辈子绝不会爱上任何人包括他自己。
再走出洗手间的时候高顺已经涣然一新,白大褂仍旧雪白脑子里却是一片宁静,重新变成那个不苟言笑的外科医生,有点冷有点酷,必要的时候不再颓。
大年初二,军区总医院外科办公室。
当警卫来报告有人找的时候,又在窗户外面看到几辆车,高顺就知道免不了又有应酬上门。却没有料到很快有老熟人找上门来,一身西装的李杰一副唏嘘的样子大踏步走了进来,来了个熊抱的同时口气更加唏嘘。
李杰口气里满是感慨:“你可想死我了兄弟,你说走就走一贯的潇洒,可让我们几个这顿好找。”
高顺心叫惭愧也满心激动,有日子没见李杰黑了壮了,早不是当初李总裁手下那个唯唯诺诺的马仔打手,这会明显春风得意腰杆硬朗多了,说起话来也大声了不少。
口气显得相当骄纵:“这就是高医生,我死党,你们几个过来认识一下,以后走大街上别认错人了。”
高顺欣然跟他的手下打几个招呼,寒暄过后请他坐下,然后轻松问道:“你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
李杰一脸坏笑大开玩笑:“受弟妹的委托来监视你的。”
高顺相当尴尬老脸一红,李杰已经干笑一声出言解释:“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知道你高大医生干的都是些大事抽不开身,我出差到这里,也顺便代表他们几位来跟你打个招呼,可别再忘了回家的门。”
高顺眼看着他拿出大包小包的礼物堆在面前,其中李总裁的礼物自然是最重的,张民清的名牌西装还有张洁带给他的精致围巾,都让他心思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再回过头来李杰已经因为公事很快告辞,又让高顺心里一阵挺不是滋味。
半月后,机场。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硬着头皮不去看身后的罗依和秦武,高顺无所谓挥挥手,头也不回的消失在狭长的登机口通道。事情的发展之外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在委员会高层的协调之下,身为国际红十字会组织医疗援助项目的主要负责人,高顺不得已重返战区,去完成一个搁置已久的设置医疗站计划。
此去短则半年长则数年,所有人也没料到他真的说走就走,这时候才认识他的工作,其实真的是高尚之外满腹心酸,一般人绝对无法胜任也不可能胜任。就好像秦上校昨晚所牢骚的那样,这就是所谓的民主政治,说打就打说和就和,简直比小孩子过家家还儿戏呢。
高顺对之一笑置之,民主不民主的还在其次,真到有一天中国人的飞机军舰有发言权了,你也可以拿出儒家那一套观念去要求别人。到目前为止还是要仰人鼻息,国际组织之间的合作也是如此,他高某人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如果不是当地局势缓和风向转变,他也不至于这么快就重回战区,却是别无选择不得不回。
欣然把靠窗的座位,让给一个在年轻妈妈怀里很不安分扭动的好奇宝宝,高顺抄起手来的同时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不舍和依恋。跟张洁和小雯相处短短三天之后,直到这刻眼前还全是张洁幽怨却很坚定的温顺眼神,早在两个人刚交往的时候就料到早晚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才一直拖到今天还没有结婚。
张洁是绝对会等他的,这一点毫无疑问,高顺却有一种亏欠了人家的负罪感觉,深思迷惘中临座的年轻女人和气的女声,把高顺从复杂的思绪里拽到了现实里。
漂亮的空姐相当善意的提醒他:“先生,你的安全带。”
高顺欣然点头的同时把安全带系上,头往后靠的同时感受着飞机起飞时候带来的心动感觉,对他来说人生起起伏伏,总是要有些波澜才算精彩。
第一章 毁誉参半
高顺还是第一次乘坐国内直飞喀布尔的客机,省去转机之苦同时也省去许多麻烦。唯一的麻烦是临座的好奇小宝宝似乎不怎么买账,在飞机起飞后不久就很不给面子的嚎啕大哭,弄的年轻的漂亮妈妈一阵脸红尴尬,联合同样年轻的空姐一阵手忙脚乱之后,终究还是拿他没什么办法。
精力旺盛的好奇宝宝半小时后还在大哭特哭,让高顺无奈之余又不自觉的有点好笑,却并非人人都象他这么好的脾气,已经有人大声表示不满。几句半生不熟的英语国骂不怎么客气的送了过来,让漂亮的空姐和孩子的妈白净的脸蛋变的更红。
高顺转头的同时脸色沉静往后扫了几眼,正在操着英语骂人的年轻人一副很不满的表情而且相当自信,让高顺忍不住操着流利的英语回骂一句“自以为是的蠢货”,这飞机里都是中国人都听的懂汉语,你不满是应该的卖弄英语又是何必,可见这年头心里没数的人也真是随处可见。
漂亮的空姐明显听懂了一长串的英文短语,下意识的多看了高顺几眼以后难掩笑意,却是很温顺的低下头去掩饰自己的笑意。存心卖弄英语的那位听不懂高大医生流利的英文,心虚之下不得不乖乖的闭上嘴巴。
在机舱里相当古怪的气氛里,大部分人对这个冷酷青年的仗义行为大有好感,而对那位不给面子的同胞相当鄙夷。本来嘛,这还没飞出中国边境呢,你也又何必那么急着扮演什么二鬼子货色。
高顺表情不变心里一动,善意的拿出自己的手机然后插上耳机,塞进小宝宝的小耳朵里,果然吵闹的哭声瞬间停下来,小宝宝开始手舞足蹈的破涕为笑。这么奇迹一般的结果再次让所有好心人目瞪口呆。只有身为医生地高顺心里有数,很可能是来到高空压力上的变化,让小宝宝格外脆弱而且敏感的耳膜受到某种程度上的刺激,因为不舒服这才哭的。
孩子的妈如释重负地千恩万谢,一直在旁边表示关注的漂亮空姐也相当感激,甜美的笑脸让高顺联想到一系列跟自己有过交集的出众美女。当空姐的素质当然就不必说了,身高腿长脸蛋甜美,很自然的落到她小巧挺耸的胸前,铭牌上写着的名字更加甜美,人如其名叫做田甜。
空姐被他看到俏脸一红,高顺虽非正人君子,却总知道非礼毋视,转头往窗外看的时候,孩子地妈一边哄孩子一边善意的问:“谢谢你了。先生贵姓?”
高顺当然也有柔情的一面,真心地牵过小宝宝胖忽忽的小手逗弄了几下,才平静回答:“我姓高。”
漂亮的少妇是真的很感激他。饶有性质的继续闲聊:“高先生是做什么的,以前去过阿富汗吗,听说最近可不怎么安全,我还真是挺担心的。”
高顺突然觉得,哄孩子也并非是个苦差事,同时若无其事淡然回答:“我是医生,喀布尔么,还算安全。”
漂亮少妇轻松了点又明显对他的职业相当尊敬,甜笑的同时干脆把手里的孩子抱起来递给他,高顺一呆之下手忙脚乱地接到手里。以一个相当职业的姿势抱在手里,他抱孩子的经验也算丰富,曾经面对染上各种流行病的婴儿,他自问抱的也算很有水准。小宝宝似乎真地跟他很有缘分,眉开眼笑的同时不安分的来磨蹭衣服。高顺哭笑不得的同时心里一软,任他把脸上的鼻涕蹭到身上也不阻拦。
孩子地妈倒是挺过意不去地,这时候空姐再次赶了过来,会心一笑中露出一对甜美的酒涡,主动弯下腰来帮忙高顺。去擦胸口衬衣上弄脏地地方。围绕着小家伙又是一阵忙乱过后。闲聊话题继续展开。
漂亮少妇看样子是真的很担心了,口气之中忧心冲冲:“我们家那位是水电集团的高级技工。人在北部城市昆都市,我都说过他多少次了,何必为了赚钱连命都不要了,唉,希望老天保佑我们一家平安,再有不到半年他就能回国了。高顺哑然失笑很难得劝她一句:“昆都市是北方城市,而且附近驻有大批德军部队,在安全上应该是没问题的。”
可也是没有人比高顺更清楚了,北约联军里德军的声誉一向不错,也可能是德军刻意为了挽回二战期间败坏的声誉吧,所以才表现出相当仁义的一面,也很少见的把军队医院面向阿富汗民众开放,也确实为他们换回了不错的国际声誉。当然上次的交恶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高顺从来也没有否认过,他高大医生从来都是一个毁誉参半的人物,在有些人看来他是圣人,在另一些人看来他是一个无恶不做的混蛋。
漂亮少妇得到安慰以后轻松了不少,善意一笑继续好奇的问:“高先生去阿富汗做什么,也是工作吗?”
高顺无聊之余也乐得有个人陪着聊天,很快善意的回答:“我为国际红十字会工作。”
一句话说出来所有人都挺意外,大部分人还是很善意的投过来敬佩的眼神,那位名叫田甜的小空姐也明显相当意外,不时投过来的眼神里更多了点好奇。一个为国际红十字会工作的医生,当然是一个值得很多人敬佩的人物。
唯独用蹩脚英语骂街的那位满脸不信,口气轻蔑:“真的假的啊,别是国际红十字会里跑腿的吧。”
高顺心里一阵大叫无辜,心说老子招你了惹你了,这年头还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当然他的性格也不愿意去打这种无聊的口水仗,脸色不变也就算了,顺手把手里玩累的孩子递还给孩子的妈,漂亮少妇脸上一红,却还是出于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本能信任,稍微避开一点就解开衣服准备喂奶。
高顺当然很有风度,脱下衣服递给她的同时,自己站起来去趟洗手间,很有绅士风度的做法再次换来所有人的赞许尤其是几个女士,有一种人,很容易在不同的场合成为别人瞩目的焦点,而高大医生无疑就是这一种人。
路过空姐休息室的时候,抬头看见他的空姐们很显然对他大有好感,互相之间小声调笑几句而目标明显是他,以及那位叫做田甜的漂亮小美女。
最终当高顺走出洗手间的时候,漂亮空姐终于大着胆子过来打个招呼:“高医生为国际红十字会工作呀,职位应该不低吧。”
高顺好笑的同时又无奈的低头看着她,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这美女的脸蛋相当滑腻,几乎可以跟那个好奇宝宝有得一拼。当然他还不至于这就心动了,对他来说即将迎接他的将会是繁重的工作无尽的黑暗,哪还有什么心情去跟空姐约会。他的冷淡并不影响对方的热情,毫无疑问他的崇高身份以及无意之间说出来的流利英语,很轻易的引起了漂亮空姐的强烈好奇心。
当然也并不意味着人家想跟他约会,但凡是女人总会有好奇心,多问几句也挺正常。高顺善意之余却表现出生性里冷淡的一面,敷衍几句也就算了。几个空姐明显没有料到,她们一向无往而不利的漂亮攻势会就此失效,愕然之余偷笑的可就更严重了。
似乎真的是面子上下不来了,田甜小姐赌气式的大眼睛一转,伸出小手俏脸微红的直接发问:“那我可以要你的电话吗?”
高顺一阵讶然忍不住再次哭笑不得,似乎他每次想要刻意跟一名女性保持距离的时候,对方总会不依不饶,难道美女的面子问题都是这么严重的吗。
田甜可能也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在同事暧昧的笑意下尴尬的补救:“你不要误会了,我跑这趟航线都好几个月了,飞机一停就是好几天还一直没空出去逛逛,就是觉得你对这里比较熟,所以”
高顺注意到孩子的妈已经喂完奶了,所以也就无视了眼前美女罗嗦的解释,欣然一笑的同时负手而去,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再闭上眼睛的时候,心里已经一片宁静。
十几个小时后,阿富汗名义上的首都,喀布尔国际机场。飞机缓缓滑进跑道,却在地面安全人员的指示下,最后停到一片红地毯前面,即便是机组人员也有点茫然无语,看看地面上一副煞有其事迎接贵宾的气氛,都琢磨着自己的班机上,该不会真的藏有一位大人物吧。
第二章 无尽黑暗
当红地毯出现在旋梯外的时候乘客们都有点蒙,当有人反应过来把目光投向高顺的时候,他已经抱起身边的小宝宝往外面走了。孩子的妈又是一阵脸红只好跟在后面,当高顺出现在机舱出口的时候,下面阿富汗北方政府的警卫部队已经在军官的号令下行持枪礼,那种隆重的气氛让机舱里所有人又是一阵目瞪口呆。
乘客们往外面张望的同时,高顺已经接受了高规格的安全待遇,在阿富汗保镖的簇拥下走上红地毯。
正在通过窗户往外张望的一个空姐惊讶的问:“我没认错的话,跟高先生握手的那个人,应该是阿富汗的外交部长吧。”
美女田甜同样听到一呆,随即脸红过耳意识到她的鲁莽,很可能在高先生面前显得太失礼了。旁边同事很自然的调笑她几句,却仍旧对高顺先生的身份议论纷纷,反正是说什么的都有,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有人拿出手机好奇的拍照留念,都想亲身见证这一幕奇迹一般的神奇景象。
要知道除非是国家元首又或者是领导人,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中国男人,能走上红地毯还让一国外交部长亲自来迎接,在普通人看来绝对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在高顺的提议下几十名中国乘客通通沾了他的光,在机场警卫的带领下通过特别通道接受入境,让乘客们大感意外的同时又很兴奋,都在讨论什么时候。华人里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牛人呢,居然连入境通关这种事情都得卖他面子。要知道平时入境的时候光是排队。搞不好就得排上好几个小时。
当然高顺也不过是喜欢成人之美,在这种事情上对方总要给他一个小小地面子,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举手之劳,有时候高大医生细心起来也真是挺细心的。就好像他在手术台上地表现那么细心。
到高顺一副亲和力十足地形象把小宝宝还给孩子的妈,旁边的阿富汗北方政府外交部长先生,也同时会意的赔笑气氛一片融洽。又把漂亮地少妇看到挺不好意思,高顺干脆帮人帮到底,小声吩咐几句就有人会意,从迎接车队里分出一辆专车,专程把母子两人送到附近的长途车站。
不管是义举也好还是善行也好,不管是常来的还是第一次来的,飞机上几十个中国乘客还是好好的过了一把贵宾的瘾头,啧啧惊叹的同时又与有荣焉。要知道中国人在这地方能得到尊重,那也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估计从八国联军那会直到现在,非著名领导人能享受这号待遇的人也不是没有,却绝对不多。
当然对于高顺来说。见过几个老朋友或者不算朋友的老熟人之后,他要在这里等到医疗队成员都到齐了,怎么也得个一周时间,然后才是漫漫长夜一系列繁重地工作。
这是一座美丽的城市却满眼都是战争的痕迹,大部分人住的都是临时帐篷或者集装箱。坑坑洼洼的公路上大概只有北约部队地悍马车才能顺利通过。甚至连迎接高顺的专车都是带有防炸底盘的,当车队经过一间所谓的医院。高顺让司机停车的同时自己下车,抄起简单地行李提在手里,然后一路顺着坑坑洼洼地公路往医院里走,他的想法是既然来了那就别闲着了。
部长先生也是一位学者形象地阿拉伯男人,一呆之下忘记了阻止他,事实上几乎是所有的军警和保镖都有点愕然,呆呆的站在原地等待部长先生的命令。不难理解中国高在这里为什么会受尊重,绝无半点保留的热忱和务实的作风,让在场的阿富汗男人们同时肃然起敬,这一点,从车队里所有人敬佩而且感动的眼神里,很轻易就可以判断出来。
最终部长先生面对高顺逐渐远去的背影默念几句伊斯兰经文,然后坚决的转身上车,同时命令部下开车走人,他很明白高顺的想法,对于一名志愿援助阿富汗的外科医生来说,医院才是他最应该呆着的地方。唯独最后一辆车上几个阿拉伯摄影记者,如获至宝的抓拍了几张高大医生近乎凄凉的背影,才嘀咕了几句然后上车走人。
很难想像高顺面对的情况何等艰难,这地方之所以还被称做医院,完全是因为附近并没有其他的地方还能叫做医院。要知道这个国家所谓的经济早已经完全崩溃,所有的生活来源除了少数的农作物,就只要依靠世界各国各组织的人道主义援助。包括吃饭医疗全靠国际援助,你可以想像资源是何等的匮乏。
要知道阿富汗全国能称的上医生的人,除了肤色不同的各国自愿者,真的不多,大部分有本事的阿富汗人都已经流亡国外,你就知道哈桑医生的死,在高顺来说到底有多愤怒,站在他的立场上考虑问题,他因此做出任何凌厉的反击都不为过。举个简单的例子就足以说明问题,这地方几乎每天都有妇女,因为难产而死。
高顺小心的跨过走廊上躺着的病人,到了一间还有玻璃的办公室外面,门同时打开走出几个护士,其中一个阿富汗少女看见他的时候先是一呆,很快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扑了过来,抱住高顺的同时潸然泪下,她只抱腰而不敢搂肩膀,不然落到别人眼里可就是枪毙的罪过。
有人因为中国高的归来喜极而泣,高顺心里也不好受,想说话的时候发现自己的鼻子突然一算,吓了一跳赶紧收敛心神,百感交集的把怀里同样高尚的阿富汗本国志愿者扶好站稳。面纱遮脸的少女醒悟过来疯了一样冲进另几间办公室,很快把中国高回来的消息散播出去。
其实高顺在这里工作的时间也不是很长,以前这地方是归总部设在巴黎的无国界医生组织负责,却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连半个人影都看不见。
见到几个医院主要负责人的时候总算问明白了,七月份,因为五名医生无国界组织成员在这家医院西北方向遭到枪杀,该组织已经宣布中止一切援助活动撤出阿富汗,紧接着几个月后,负责接受这里的国际红十字会组织也宣布撤出,这地方也就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高顺脸色沉静终究是没有说话,想的却是为什么在国内没有见过哪怕是零星半点的类似报道,当然对他来说有因必有果,对这里发生的一切联军部队难辞其咎,如果不是联军情报部门近乎无耻的利用几大组织的人道主义援助,甚至无耻的威胁当地居民跟他们合作,以至于几大医疗组织的声誉受到极其恶劣的影响,别人也未必拿他们当成异类那样枪杀。
这事真要追究起来,还是得布什先生和他的情报头子负责,当然除了拿鞋子砸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当目前为止,他高医生算是第一批重返战区的国际志愿者,人虽然只有一个,却是让医院里近乎绝望的人们看到希望。
看到一长串病人名单的时候,高顺真的要忍不住头疼了,当然其中大部分是男人,阿富汗妇女是很难接受一个男医生的身体检查,真要碰上危重女病人还得躲进地下室才能手术,都快赶上抗日战争时候的地道战了。
当然高顺一向很固执的认为,这绝不应该是任何人,遗忘一个国家的理由。
当然他同样知道在这里工作的危险性,空气里弥漫着各种高抗药性的有机体,根据世界卫生组织最新的通报资料,目前爆发的流行病叫做不动杆菌,没有人知道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感染后会造成脑膜炎败血症以及一系列致命症状。而他唯一的防护措施,就是那副足以遮住大半张脸的医用口罩,在大部分时间里,就连这种厚厚的口罩也是限量供应的,其价值足以媲美一只限量上市的迪斯尼米奇老鼠纪念品。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高顺重新变成那个没什么表情的中国高,而他的助手谢迪法女士,也是当地最著名的女医生之一,同时也是这间医院名义上的院长。根据谢迪法女士的说法,这里已经有长达半年的时间,没有进行过任何大规模的外科手术。一间还算完整的手术室里,高顺在极短的时间里完成角色上的转换,也暂时告别色彩斑斓却麻烦不断的都市生活,一头扎进了无尽的黑暗。半小时后在谢迪法女士黯然的眼神之中,高顺咬牙让自己镇定下来,告诉他自己这个手术必须完成。
可能是因为刚开始的关系让他觉得有一点累,他是觉得挺无所谓,用不到三天时间,他就会重新习惯这里的一切。
第三章 延迟引爆
第二天开始陆续有各国志愿者赶到,一半旧识一半新人,皮特先生终究是难以割舍长岛总医院的优越待遇而没有来,高顺当然也不愿意去勉强,这种事情本来就是自愿的也可以理解。
当然那些新来的西方绅士淑女们,在经过一堂身临其境的震撼教育课之后,都以极大的热情投入到援助工作,也让焦头烂额的高顺轻松了不少。唯一的问题是热情不能代表一切,天才知道热情能支持多久。身为这支医疗队的最高负责人,高顺当然清楚那种心态上的变化,先是因为震撼而怜悯,很快就会被软弱和疲乏所取代,因为他就是这么过来的。
高顺所不知道的是,他的照片已经被好事者发到国内几个知名论坛上,题目就叫做阿富汗机场的中国牛人,也引起轰动了也动用人肉搜索了,却终究是很少见的没有搜到他的身份背景,让许多好事者惊讶的同时更是议论纷纷,最后一致的说法是,这位牛人绝对是外籍华人,绝对不是中国人。
当然高顺并不知情,直到三天后他的第十六名队员也是最后一名传染病学专家终于赶到,才让这里更象是一家医院。委员会的说法是改变计划,医疗队在这里留守三个月,一直等到医生无国界组织的志愿者们重新镇定下来,重新组织起一支像样点的医疗队来接替他们。
也让高顺不得不再次中止他的援助计划,无奈的接受了这一安排,好在这里是北方政府和联军严密控制地区域。也离中心城市只有不到三十公里的路程,最起码在药品和器械保障上还算充足。
新上任地老美指挥官似乎也比他地前任慈悲了不少。派人送来一车抗菌药品的同时。也似乎半公开的承认了他前任所犯下的错误,不再用人道主义援助作为筹码跟当地人讨价还价,也半公开地承认了中国高身份的合法性。
总之经过混乱而且忙碌的一周之后,一切都似乎在象好的方向发展。直到一周之后十公里外再次发生路边炸弹袭击事件,才让医疗队里所有的人重新意识到,局势仍旧是那么糟糕,其实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
高顺自问并不是一个称职的领导者,却很清楚的知道,某武装派别一年一度的所谓春季攻势再次粉墨登场,唯一的问题是新任地指挥官先生在一系列袭击的打击下,到底还能绅士多久,要知道他的前任,可是绅士了半年之后最终才变成一个眼红的屠夫。这地方发生的事情就好比一场猫捉耗子地游戏。至于谁是猫谁才是耗子,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一周之后高顺也终于可以坐到手术台边喝一口热水,同时拖着疲乏的身体进城领取援助物资,同行的包括一位新西兰医生一位加拿大医生,一男一女也是高顺的两个副手。两个人眼看着他自掏腰包雇人雇车,惊讶的同时不得不坐上破旧不堪地运输卡车,跟着三辆卡车组成地车队摇晃在坑坑洼洼的北方公路之上。
四十多岁地善良女医生,很明显是对高顺身上发生的一切相当好奇,闲及无聊的气氛里用很温软的口气轻松的问:“高。你的中文名字叫做鹰吗?呃。这是一个很不错的名字。”
高顺难得心情不错微微一笑,同时拽了拽衣服领子让自己暖和一点。抬头就是群山上惬意的雪景,心里想到的却是如果不是因为战争,这地方本应该是一个旅游滑雪胜地。同样冻到鼻青脸肿的新西兰医生也是老熟人了,对他来说阿拉伯语里面鹰的发音,可是再熟悉不过的一个单词。
新西兰男人口气就潇洒许多:“亲爱的凯特女士,鹰是他的绰号不是他的名字,你是想给他写传记吗?”
凯特医生听到发呆的时候,新西兰男人被卡车一个颠簸闪到了腰,终忍不住骂骂咧咧嘟囔几句:“我恨这该死的天气,这该死的一切。”
高顺同时听到哑然失笑,却是不得不承认这该死的天气,让他多了不少冻伤患者,也不得不赞美一句这该死的天气,阻止了流行传染病的进一步蔓延。一旦数月之后天气转暖,他将不得不面对更严重的考验。这就是阿富汗这就是生活,足以让一个冷血的男人变的更加伟大,或者更加沉沦。
上午十点,喀布尔市中心,物资仓库。
高顺正在签字领取物资的时候被人从身后叫住,入眼是一张如花俏脸还有几张陌生面孔,一身厚厚的羽绒服下面是一张粉嫩的俏脸,一笑起来两个酒涡相当明显,高顺相当意外的讶然看着她,一时记不起来她的名字。
年轻美女却显得相当兴奋,用小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俏丽的问:“不认识了啊,我呀,上次还跟你要过电话来的。”
高顺随手把签过名的单据拍进同行的怀里,然后报以无奈的脸色,人是想起来了是那个空姐,却还是记不起来她的名字。
当然异国他乡能见到自己人,他也很客气的关切一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酒涡美女抿嘴一笑然后指指对面不远处的一幢建筑,高顺醒悟过来那是中国大使馆,建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阿富汗外交部大楼的正对面。如果不是经她提醒高顺还差点忘了,这地方原来还有这么一处建筑。
在国内的时候曾经听说过这地方,还是由赫赫有名的雪什么狼突击队负责保护,还闹出一篇什么所谓的惊险密闻长篇报道,站在高顺的立场上看来倒是挺不以为然的,这种所谓的惊险密闻他倒是见的多了。
当然他的感想不影响酒涡美女兴奋的情绪,同样她身边几个身高腿长的美丽空姐,都对高大医生这一身行头大敢兴趣,由于眼神落到车身上刚刚漆上的红十字标记,啧啧惊叹的同时显得同样兴奋,纷纷表现出对这个赫然出现在阿富汗街头的冷酷中国男人,那种掩饰不住的浓厚兴趣。
高顺不经意间再次成为被围观的火星人,无奈之下看看手表,刚到中午大家都要吃饭,看样子不到晚上是回不去了,搞不好还得在城里过夜。
刚想说话的时候被酒涡美女兴奋的打断了:“我们是来参观大使馆的,大使先生中午邀请我们吃饭,高先生不会不认识咱们大使馆的人吧。”
高顺表现的并不热情,人家请的是空姐关他什么事情,说话的时候一队荷枪实弹的中国士兵往这边簇拥过来,一丝稍显紧张的气氛当中,空姐们很快把目光转到威风凛凛的特种兵身上,还有人拿出手机要求合照。
高顺瞬间被冷落下来,无可奈何的同时终于无所谓的一笑,回身招呼自己的同行找地方吃饭,这地方能吃的餐厅绝对不多,而且价格贵的要死。当然考虑到凯特女士还是第一次来,他这个地主也就很随和的自掏腰包请上一回。
至于那位酒涡空姐很明显是感受到,这个男人骨子里心高气傲的一面,再想招呼他的时候,话到嘴边却终究是哑口无言,招呼也打过了交情也认过了,她实在想不出任何借口再把人留住,只能眼看着高顺一行三个人转身要走。
高顺刚转过身的时候却不得不停下脚步,能让他在这个时候停下来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他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身边同样经验丰富的新西兰同行明显是同样有所警觉,两个当医生的同时把目光投向百十米外一辆歪歪斜斜开过来的卡车。而与此同时,不远处另一条街上阿富汗议会大楼门口,一群军警正簇拥着几个官员模样的人往外面走。
卡车刚刚开始加速的时候高顺已经醒悟过来,百忙之中不忘回身搂住近在咫尺的漂亮空姐,而加拿大男人同时搂住凯特医生,干净利索的就地卧倒。几秒钟后街上响起一阵密集的枪声,惊呼尖叫声中一片混乱,全力戒备中的阿富汗军警明显经验更加丰富,在卡车刚刚启动的时候就已经把简陋的驾驶室打成了筛子,里面的人当然也就活不成了。
酒涡美女本来还在挣扎,听到枪声也不敢动了,尖叫过后本能的捂住耳朵,乖乖听话的躲在男人安全的怀抱里不敢乱动。一阵急促的枪声过后街上重新恢复平静,大部分行人同样很有经验的远离那辆卡车。本来嘛,这种事情每天都在发生,只不过行刺政要的难度相当之大,就好像现在这样,多数无法成功引爆炸弹,毕竟人家也不是吃闲饭的,然而所有的一切,却并不妨碍这些人弹的袭击热情。
几分钟后高顺怀里的美女终于勉强平静下来,冲着抱住自己的男人勉强一笑刚想说话,又被高顺警觉的抱住按倒,就在所有人即将放松下来的时候,一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爆炸终于发生,却是威力有限顶多震碎几扇玻璃。
当然对于第一次见识到炸弹袭击的空姐们来说,足以让她们吓到华容失色浑身发抖,高顺同时无奈的拍拍头发上的灰尘,又善意的拍拍怀里的美女,示意她这次可以站起来了,延迟引爆也不是什么新鲜玩意。
第四章 所谓特权
延迟引爆也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对经验丰富的阿富汗人来说这是最常见不过的把戏,爆炸过后大部分人弯着身体快速通过,却是吓坏了一群没什么经验的漂亮空姐。相比之下那群什么狼的武装警察继续保持警戒四下张望,又让已经站起来的高顺大感无奈。
炸都炸过了还警戒个什么劲,就这水准还不如秦武的特一师呢,这么多人挤成一团也没个战斗队形,这要真有第二次袭击这就是现成的靶子。当然事不关己高顺也懒的去理,只不过是拍拍肩膀上的灰尘显得相当从容,招呼几句自己的同事,本来就在爆炸波及的范围之外大家都很安全。
怀里美女明显是在瑟瑟发抖,死抓着男人的胳膊就是不肯松手,高顺很自然的轻拍她肩膀安慰几句,心里其实想说当空姐的,没什么事情还是在戒备森严的机场里呆着吧,没事上街乱转参观什么大使馆,要说惊吓到了那也是自己找的。又过了几分钟后使馆的警卫也终于清醒过来,保持警戒的同时把几个空姐接了过去,然后组成防守队形快速退进大使馆,然后就此关上大门。
只是觉得临撒手的时候漂亮的空姐相当挣扎,明显不愿意离开男人相当温暖的怀抱,当然高顺也算很善意的在她纤腰上轻轻抱了一下,这才让漂亮空姐惨白的脸色自然了一点,混乱过后无奈的跟着走了。
同行的新西兰医生倒是很不理解了,疑惑的问:“高,你的同胞在做什么,他们为什么这么紧张?”
高顺一阵尴尬只好随口糊弄过去:“可能他们是在进行安全演习。”
相比之下高大医生的若无其事,使馆警卫的紧张兮兮,早就形成鲜明地对比,格外让人觉得啼笑皆非。高顺再看看使馆上空悬挂的大旗再次无奈的摇头。这使馆建哪不好非得建在阿国政府大楼正对面,联军司令部和阿外交部隔壁,真要被人误炸了那也是自己找的。
新西兰医生问起话来显得更疑惑了:“高,他们难道不认识你吗?”
高顺可就更尴尬了,自己的同胞没准把他当成日本人或者韩国人,又或者外籍华人了,总之是没当成自己人,倒也是挺所谓的轻一摇头。护着同样受到惊吓的加拿大女医生走人,路过爆炸现场的时候一片狼籍,爆炸威力有限明显很不专业,如果真是塔利班做地绝对不会这么业余,要炸飞一幢大楼除非使用高爆炸药,象这种土制炸弹很难伤的到任何重重严密保护下的目标。
因为是发生在使馆和政府办公区的爆炸也算很轰动了,不远处有几台带着各国标志的摄像机正在拍摄爆炸现场,很清楚能看见有男有女的外国解说员正在唾沫横飞,明显是在描述爆炸现场的情况。相对来说这种新闻还是很有卖点的。发到国内总会为各大电视台赚回一定的收视率吧。
很快有消防车和大批军警赶到,灭火地同时开始清场,大部分记者和摄像机被客气的请到警戒线之外。倒是高顺和几个同事拿出的特别证件比较管用,现场不确定有没有伤者需要抢救,几个医生也就留在***里成为特权。当然也有摄像机敏感地捕捉到他们的身影,也不过是晃了几下就继续拍摄他们所谓珍贵的镜头。
火势不大很快就扑灭了,一个军警朝这边挥手的时候,高顺会意赶了过去,踢开驾驶室的门发现里面的人早就被烧焦了,一条腿和一只胳膊也早就不知道炸飞到哪里去了,奇迹的是这个人理论上居然还活着,当然也只是理论上而已。高顺眼神一黯无奈摇头。然后收回去试他呼吸的手指,旁边军警很熟练端起美制步枪一梭子扫下去,从某种意义上解除了这个人正在承受的巨大痛苦。
当然高顺也不是存心去卖弄他的黑色幽默,这个人全身都是弹孔而且已经烧到九分熟了,绝无半点活下来地可能。早就解除他的痛苦也算是做了善事。隐约听见远处一片惊呼声和吵闹声,似乎有人对这种做法很不满意,当然高顺和旁边的阿富汗军警对此无动于衷,人道主义可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
似乎听见有人操着英语在惊叫:“天啊那个人还活着,他需要的是一辆救护车。”
旁边有阿富汗军警无所谓的解释:“这里没有救护车他就是医生”
高顺也并不介意成为多国记者高倍镜头下地所谓屠夫。他能做的都是他应该做的。而阿富汗军警们也表现出应付此里事件的高效率。半小时之内就有人来收尸拖车清理现场,几十分钟后这里重新恢复往日的平静。只不过是路面上多了零星半点地血迹,还有就是变地更加坑坑洼洼。
跟军警头子打过招呼后,高顺三个人很低调的离开现场,爆炸除了炸死了袭击者本人,纯业余地手法并没有引起更大的麻烦,看来只是个别极端主义者自杀性质的袭击,现场也同时解除封锁重归平静。
三个人刚刚路过街角的时候却被人拦下了,几个操着英文的华人躲在一辆汽车后面,抗着摄像机的同时很客气的招呼他:“这位先生,外面现在安全了吗你可以停下来聊几句吗?”
高顺和新西兰同行看看这几位头上煞有其事的墨绿色钢盔,对视一眼强忍住好笑的情绪,身为记者怕死可以理解,却是未免太搞笑了一点。心说这几位该不会是传说中的战地记者吧,其实真的很想告诉他们,这地方其实是整个阿富汗最安全的街道,也不是经常发生这种事情,这地方离真正的战地其实还远着呢。
当然让高顺停下脚步的唯一原因,还是因为他们的华人身份,再看看摄影机上的台标也很陌生,貌似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这么一家电视台。高顺原本以为他们是香港人,却被对方女主持人送过来的一串英文给弄的皱起眉头。
女记者长的挺漂亮口气却显难听:“先生你应该是日本人吧,看你身上的标志应该是国际红十字会里的日本医生?”
高顺脸色一沉很自然的冷声反驳:“我是中国人。”
一句话说完再懒的理她,领着两个副手就此扬长而去,心里其实冷笑一声,国际红十字会里的日本人,你只指武田治平那个野心家嘛,要找只能去阴曹地府了。对方三个人明显听到哑口无言,明显是被异国他乡突然听到的几句字正腔圆的汉语,一时之间给弄傻了。眼看着高顺一米八十的挺拔身材已经走出去好远了,漂亮的女主持人才醒悟过来,不顾“危险”从汽车后面一溜小跑追了过来。
嘴里同样用别扭的汉语招呼他:“先生你应该是大陆人吧,我们是台湾某电视台的,你可以接受我们的采访吗?”
高顺顿时恍然大悟,就说这口音听着起鸡皮疙瘩,搞了半天是海那边的,总归大家都是中国人而且还是台湾同胞,除了口气上有点烦人,总要考虑到面子问题还是停了一停,回过头来无奈的看着她。
女主持人稍显狼狈的推了推头上的钢盔,还真是挺敬业,娇喘细细的同时还不忘提问:“先生您真是大陆人吧,请问您刚才我们拍到的事情是真实的吗,您是医生吗,您是阿富汗军政府的雇员嘛?”
一连串问题问出来,高顺其实很反感大陆人这个称呼,再说你眼睛又没瞎人又不象傻瓜,是不是真相你自己难道不会去分辨。他高某人的面子也就给到这里为止了,装完了物资还要回医院工作,也懒的回答这么没营养的问题,一路加快脚步往仓库的方向走人。
漂亮的女主持人也没料到他会这么不给面子,手忙脚乱指挥追上来的摄像机,追着高顺三个人的背影又拍了一阵,最终还是没有拿出狗仔队的精神再追过来。只不过很明显的事情,高顺的身份和作为,已经成功的引起了这些人的好奇心。
下午五点,三车物资终于清点完毕,其中包括最急需的一次用手术器械和麻醉药品,还有一批帮助病人度过寒冬的保暖帐篷,睡袋。五点三十分满载物资的车队缓缓离开阿富汗首都喀布尔,顺着城里拥挤的主要街道,一小时后才驶上更加颠簸的城外公路。
大约在十分钟后,负责警戒的几个阿富汗男人发来消息:有一辆大马力的越野车一直在尾随车队,看情况好像是电视台的记者。
第五章 深刻背景
高顺通过反光镜,很轻易的看到了那辆正在尾随车队的越野车,看到车上的电视台标志之后,终忍不住心里暗骂一句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天知道阿富汗一年要发生多少起绑架事件,天知道那些阿富汗绑匪们看到三个手无寸铁的新闻记者,大脑会充血到什么程度。
在这地方当记者你就得低调,只有白痴才会大晚上的开车辆新闻采访车,在这种荒郊野外招摇过市,记者为什么容易遭到绑架,相当简单的一个问题,因为电视台有钱啊,绑记者值钱还能拿到美金,最不济还能赚辆好车再把摄影机卖了,没准这几个傻子身上还带着几千块美金,可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这么好绑的肉票傻子才不绑呢。
同车的新西兰医生有点看不下去了,相当善意的提醒高顺:“高,让他们这么跟着也不是办法,搞不好会牵连我们也成为绑匪的目标。”
高顺看看自己车上精心配备的伪装网,真是想哭的心都有了,为了安全起见整个车队都没有开灯,却被身后这几个白痴大开的前灯,完全暴露目标而且显得相当愚蠢。一阵火大命令停车,身后越野采访车也同时停了下来,高顺也是真气到发昏,随手从车厢暗格里抽出把AK步枪,卡擦一拉枪栓然后大步走了过去,用枪逼着对方下车。
连同漂亮的台湾女记者在内,三个战地菜鸟记者被脸色阴沉的高大医生气势所迫,乖乖听话的高举双手然后下车,在几个阿富汗雇佣兵的催促下站成一排。高顺又是一阵无名火起,倒转枪口用上枪托,把高档越野车闪亮的真空灯管逐一砸碎,到公路上重新一片漆黑才安心了不少。
三个记者吓到脸色刷白牙关发抖的时候。居然还知道保持沉默不敢抬头看他,可能也是接受过基本的反恐训练,知道这个时候要避免跟恐怖分子四目相对。高顺一阵好气又好笑,都说台湾狗仔队挺疯狂了,真见到了还真是名不虚传,到了战地还是这么疯狂,为了点收视率连命都不愿意要了。
这时候天早就黑下来了,高顺勉强耐着性子把枪塞回车厢。同时冷声问道:“知道回去地路怎么走吗。”
三个人里面最胆大的反倒是那个女记者,不敢抬头乖乖的回答:“知道,车上有卫星导航。”
高顺刚想命令他们回去的时候,远处负责警戒的阿富汗民兵已经警觉的发过来灯光信号,高顺哑口无言的同时也真是有点后悔,真的不应该赶夜路,早知道这就被人盯上了,真应该留在城里过夜等明天再走。这些绑匪不属于任何派别,多数是散兵游勇搞单干地。真折腾起来却是相当麻烦。这个时候让他们回去,无疑是把小羊羔送进大老虎嘴里,那绝对是有去无回的。如果不是看在大家都是中国人的份上。高顺真想把他们仍在这里任他们自生自灭。
犹豫半秒钟后高顺也终于放弃了,脸色难看冷哼一声:“上车!跟着走!”
女记者一看他口气没那么硬了,胆子重新大了起来,口气也更加温软了:“先生,我可以跟你坐同一辆车吗?”
高顺也是真佩服了,听到哑口无言的时候,身边的新西兰同行一脸好笑的帮他解围,很有绅士风度的站起来把漂亮的女记者拉进车厢,同时善意的跟她解释,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医生。至于爆脾气地中国高嘛,还请记者小姐不要见怪。要说这女记者适应能力也是挺强的,很快冷静下来用上纽约式英文,跟新西兰帅哥聊到一起,间中还送过来几个媚笑生怕冷落了别人。
说实话高顺是觉得。她说英语的时候,比她满嘴地台湾国语动听多了,当然高顺也并不十分讨厌记者采访,世界上越多的人看到相关的报道,也就有越多的人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从而才可能引起更广泛的关注和慈善援助。如果不是因为这么个最主要的原因。以高顺的性格恐怕早就翻脸了。
当然这几个战地菜鸟也并非都是傻瓜,漂亮女记者很快从周围不同寻常的气氛里。注意到远处几公里外,有几辆前灯大开的光点正在高速追过来,就算是再白痴地人也知道了,在这么空旷的野外开灯,该是多么愚蠢的一件事情,远在几公里外就已经告诉人家了,来劫我吧。漂亮的台湾女记者一脸惊慌之下,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也意识到她地大陆同胞为什么会火大了。
惊慌之余居然还不忘低头道歉:“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高顺很不领情的舔舔干裂的嘴唇,却是相当冷静不动声色,不但没有再去拿枪反倒从车窗里打个手势,第三辆卡车上跳下几个阿富汗民兵熟练的开始设置简易路障,同时有人打开电台联络当地联军巡逻队呼叫支援。十分钟后,身后不远处响起稀稀拉拉的枪声,高顺当然明白这是他地人,正在做警告性质地射击。
驾驶室里女记者却已经很兴奋了,赫然从她的背包里掏出个望远镜来,高顺再次哭笑不得,连骂她地心情都没有了,居然还是带夜视功能的军用品,也不知道这位傻呼呼的台湾女同胞从哪里弄来的。记者小姐很快又拿出一只先进的战地用录音笔,用她唇齿不清的台湾国语展开所谓的现场报道。
“各位观众这是记者米奇从阿富汗为您发回的战地报道,记者是在距喀布尔城外二十公里的公路上为您报道那我们可以听到很清楚的枪声,根据与记者同车的新西兰籍国际救援医生”
高顺随她折腾的同时,面无表情从上衣口袋里拿出块黑巧克力,然后咬进嘴里闭上眼睛,专心的体会那种苦中带甜的感觉。脑子里想的确是台湾同胞还真是挺会起名字,姓米就叫米奇姓菜就叫菜头,叫着倒是挺顺口的,当然那种同一种文化下的些许差异倒是挺有趣的,凭良心讲,他高大医生倒是并不反感这种所谓的差异。
枪声刚刚平息下来就有一架联军部队的直升机赶到,在车队上空盘旋了一阵又装模作样发射了几枚火箭弹,这回女记者就更兴奋了,挥手示意让自己的同事把这壮观的场面都拍下来。她的同事也大着胆子真的拍了,当然空旷的山野里幽静的夜色下,火箭弹爆炸的场景确实挺壮观的,当然也不过是敷衍了事,吓唬人的。
当然高顺面对身边台湾女同胞的异常兴奋,只是觉得有点好笑,这还没上战场就兴奋成这样了,真要是遇上残酷的城市巷战那还不得吓尿裤子。直升机敷衍式的盘旋一阵也就走了,同样把分乘几辆汽车的绑匪们给吓跑了,也让高顺少了些许烦恼。这年头绑匪也好海盗也好,也都知道知难而退。
深沉的夜色里,没开大灯的车队几乎是在公路上爬行,兴奋过后的女记者也再次把注意力转到这支车队的领袖高大医生身上。
可能是刚才喊的太用力了,让台湾女记者说话有点沙哑:“先生,您真是大陆人啊?”
估计高顺要是再不回答,她会一直在这个问题山纠缠不休,被打断睡眠的高顺明显相当不满,眼睛也不肯睁开随口敷衍一句,言外之意你说的没错,老子确实是大陆人,米奇小姐有什么指教。
美女战地记者从新西兰医生那里求证过后,表情终于变的复杂起来,不得不承认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已经她的人文背景,注定难以让她接受这个事实,当然高顺的冷淡也让她不敢再罗嗦,只敢去拉着新西兰绅士问东问西。
从新西兰男人的嘴里她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却更加让她挺不是滋味的,对她来说一个中国籍的外科医生,领导着一支十八人组成的国际人道主义医疗队,那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毫无疑问高大医生的权威和领袖的身份,触动了她身为台湾人敏感的一面。
数小时后,即将天亮的时候车队终于赶回医院,高顺正在指挥搬运物资的时候,有人提醒他往那边看,眉头微皱的时候看到了三个台湾记者正在抗着摄像机大拍特拍,而其中一个男的明显是早有准备,当着所有人的面拿出一面青天白日旗,披在身上然后兴致勃勃的站到医院大门口留影存证。
所有人都在等着中国高再次勃然大怒,要知道这可是一件很敏感的事情,高顺却只是视若不见,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保持着一贯的冷淡,只顾的低头去重新清点物资。在高顺看来他是医生而这里是医院,跟政治无关也跟派别无关。
第六章 一种享受
大部分人都在等着中国高勃然大怒,许久之后却并没有等来预料中的火爆场面。高顺只不过是看了几眼就这么算了,并没有对那面突然出现的青天白日旗过多指责。大部分人相当意外的同时又会意的互相使个眼色,当然怎么想是别人的自由,高顺也没有闲心去过多的横加指责。
三个台湾记者在医院外面拍了半天,进入医院里面的时候同样是被那种微妙的气氛所震惊了,事实上几乎所有第一次来这里的人,总会被这么一间拥挤不堪有如菜市场一样的贫民医院所震惊,很难想到在人类文明发展到今天,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贫困的角落。
最终的结果是三个战地菜鸟被激发起骨子里的人性,采访之余又商量了几句,转回车里把随身携带的御寒衣物和食品通通搬了下来,此外还有几个高级睡袋和一些随身携带的美金,如果不是因为天气太冷,看样子那位台湾美女还打算把自己的羽绒服也脱下来。不管是出于演戏还是真实的感情,总归是换来了些许尊敬。
当然更另他们震惊的是,一个他们嘴里的大陆男人赫然是这里的最高长官,负责指挥搬运物资的同时不时沉声发出指令,而医院里包括十几个外国医生和阿富汗本地人,都对他的指令言听计从,尤其医院房顶悬挂的红十字大旗,更是代表了这个男人崇高而且尊贵的身份。
高顺百忙当中也无心去管他们,再回过头来看看这几位正在拽着几个外国同行进行访问,也就心知肚明心里有数了。以他的背景身份来说,即使接受了采访恐怕拿回台湾电视台也未必肯播,原因更加简单,教育北京文化背景不同。当然以他地性格来说也未必肯接受采访,露脸的事情还是让别人做吧,转了个弯也就进了手术室,对他来说除了吃饭睡觉,大部分时间还是在手术室里度过的。
也就不难理解,他这一身高明的医术是怎么来的,大量的临床经验外加一大群国际专家的意见交流。要知道有份来这里的各国医生们,可无一不是医术高明的各科室专家。随便挑出一个来都称的上是大大地人才。
日出日落,临近黄昏的时候当高顺一身疲乏地出现在手术室门口,已经累到腿软脚软的三个记者才意识到,这位高先生可是从昨天到现在一直没有睡觉,他们三个光是闲逛一天就已经累到不成样子,更别提这个人还在手术室里做了一整天的外科手术。
这时候刚好有护士愁眉不展的过来报告:“高,我们的床位早就满了,这个病人实在没地方安排了。”
高顺看看刚刚接受过手术还在熟睡中的病人。无奈的用英文回答一句:“先送到我的卧室去吧。”
护士知道他地性格也不敢罗嗦,只好一边提着输液瓶子一边安排把人推走。这一切落到不远处三个记者眼里,当中的台湾美女终于被那种无私的精神感动,眼睛湿润的同时振奋起精神,快走几步赶了过来。
别扭的台湾国语在高顺听来顺耳了不少:“高先生,我们可以给你做个专访吗?”
高顺也稍微有点意外,看样子如果他想出名的话,搞不好还真就出名到海峡对岸去了。当然他并无半点接受采访的意思。两天一夜没有睡觉,这时候又累又疲脑袋昏沉沉的,只想喝杯热水然后睡觉。
如果是那些知道高顺习惯地人看到这一幕,就应该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喜欢喝热水了,一杯热水一碗热饭,再加上一个睡觉的地方,在这么一间医院里几乎是难得的享受,在缺乏取暖设备的手术室外面。这么一杯热水还可以起到暖手的作用。有很多时间高顺本人都成天迷迷糊糊的,要知道在这么繁重的工作压力之下,除了坚持也没有别的办法,长此以往也就成为习惯。
最终是漂亮地女记者脑袋机灵起来,大眼睛转转想出个办法:“这里实在是太冷了。去车上谈吧。我们的车上有暖气。”
高顺近乎痛苦的在心里呻吟几声,搓了搓自己冻僵的手指。自问很难拒绝这么一个诱人的提议。要知道医院仅有地取暖设施都集中在手术室和病房里,这对又累又乏地高顺来说不亚于享受一次海边度假。所以十分钟后,宽大的越野采访车里,高顺惬意地捧着一杯热水喝上几口,而对方识趣的把车里的暖气开大,让这里暂时成为一个与世隔绝的小天地。
很可能胡子拉碴的高顺很有一种沧桑的感觉,让女记者问起话来软弱了不少:“高先生是哪里人,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毕竟是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高顺很快用字正腔圆的汉语回答:“广州人,来这里的原因,你知道。”
女记者坦率一笑话题很快敏锐起来:“我们知道中国大陆一向很少参与这类国际合作,那么高先生的真实身份该如何解读?”
高顺很明显听出话里话外的敌意,脸色沉静下来坦然回答:“我是医生。”
心里想的却是,如果你一心想把话题带到这么敏感的领域,那就别怪老子不给面子翻脸不认人了,脸色沉静无所谓的补充一句:“你是记者,不是吗?”
漂亮的女记者似乎是招架不住他的凌厉眼神,稍微有点心虚的清了清嗓子,然后带着少许慌乱下意识的解释:“这椅子是可以放下的,我们看到你刚刚把卧室让给病人了,那你就在车上睡一会吧。”
高顺听到心里好笑,哑然失笑的同时又搓了搓手,然后端着自己的水杯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再次一头扎进冰冷的医院走廊。对他来说热炕头睡习惯了也是一种麻烦,还是简易的睡袋比较适合他。留下车上几个台湾记者被吹进来的冷空气弄的缩了缩脖子,同时对这个大陆男人冷血的一面感到哑口无言。
车上三个人呆了半天,摄影师才忍不住嘟囔了一句:“米奇,这片子拍了也没用,一个大陆人,上面的长官是不会播的。”
漂亮的女记者茫然失神的应了一声,似乎对这里正在发生的一切感到相当的茫然。而高顺已经拖着简易睡袋,随便找了一间废弃的房间躺了下去,房间没有玻璃四处漏风,刚回来几天高顺似乎觉得有点思觉失调,嗅觉听觉都有点适应不了这里的天气,迷糊过去的同时却在安慰自己,过几天就习惯了。
第二天一早又是一条生龙活虎的好汉,活动了几下筋骨虚踢几脚,感受着关节活动过来以后走出房间,重新变成那个不苟言笑的中国高。当天下午终于收到一个坏消息,有两个外国同行难以适应医院里恶劣的条件病倒了,问题是医院里早就人满为患没有床位,高顺无奈之下和助手商量了一下,打算派车把他们送到近百公里外的喀布尔城里,在那里他们可以得到休息和救治。然后是回国还是继续留下来,纯凭他们自己决定,不过根据高顺的想法,这两位能留下来的可能性不大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适应这么恶劣的环境。
高顺看着高烧不止的英国女医生无奈苦笑,这还不到一星期就减员两人,天知道三个月时间他要怎么坚持下去。要知道阿富汗北方的冬天,可不是那么容易过的。更麻烦的是他现在没有车,唯一的一辆好车正在开足马力带动医院里的发电机。三个台湾记者这时候表现出他们仁慈的一面,商量一会自报奋勇的把他们的车拿出来,说是愿意把人捎回城里。
高顺也就欣然同意了,到分手的时候很有礼貌的说了声谢谢,而漂亮的女记者也深有感触,相当善意的跟他握了个手。当然对于他们来说这不过是一次探险又或者叫做奇异之旅,而对包括医疗队在内的很多人来说,生活在无边的黑暗中继续。
把人送走以后,中午十一点刚刚走出手术室的高顺组织了一次会议,整个医疗队成员都到齐了。极高效率的会议很快得出结论,我们需要更多的电力,更多的取暖设备,更多的床位和更多的人。
高顺焦头烂额摸摸脑袋,却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远在数千里外的女友,爱女,以及跟他有过各种交集的数位美女。随即被他从脑袋里狠狠的抹去,静下心来准备给委员会打个报告,让总部筹备更多的援助物资。
第七章 高顺爆走
高顺也是不得不筹备更多的物资,因为他很清楚一件事情,用不着多久更多接到消息的阿富汗贫民会陆续涌进医院,在其他人赶到之前,他只好又当爹又当妈,什么事情都得一把抓。
简短的报告刚刚写完,就收到一天当中的第二个坏消息。刚刚离开医院两个小时的三个记者和两个医生,几分钟前刚刚在公路上被人绑架。而接到消息赶到现场的联军巡逻队除了放上几枪毫无其他发现,草草收兵显然对此没有任何办法。
高顺一呆的同时脸色阴沉下来,时隔一年之后,局势仍旧这么糟糕并无半点改善,唯一的改变是,绑匪胆子似乎比以前又大了。即便是他也真的没有料到,这些绑匪居然真的敢在大白天劫持人质,还是在受到警告之后居然还如此胆大包天。放下手里的工作,同时不得不面对另一次突发事件。
联想到车里一男一女两位西方医生,阿富汗当地的护士已经跪下来开始念经文了,而医疗队里其他的人心情明显糟糕起来。
甚至有人赌气性质的出言不逊:“要知道我们可是来帮助他们的,这些愚蠢的阿富汗疯子,他们难道任何一点怜悯之心吗?”
当然也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对于战火中长大的几代阿富汗人来说,对他们来说唯一能解决问题的办法似乎只有暴力,其中包括绑票以后索要赎金。高顺也稍微有点后悔,也是他太大意了。以他的能力来说本可以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
烦乱之中一阵火大,冷脸走出医院上了一辆汽车,抽出步枪放在座位上地同时,发动汽车一路连蹦带跳往医院外面冲了出去。就象之前几年面临的状况,他本来不愿意用暴力去解决类似问题,却总有不开眼的蠢货一再激起他的愤怒,让他不得不放弃所谓的仁慈。
眼看着汽车几个颠簸之后开了出去,还有几个新来的医生吓了一跳,很担心的询问身边的同样:“高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当然几个常来的医生却似乎毫不担心,反倒饶有兴致的大开玩笑:“我地上帝。高又生气了,要知道他上次生气还是在一年以前。”
几个新来的医生愕然对视一眼。口气仍旧相当谨慎:“马里奥医生,我们还是通知委员会,跟就近地联军部队求援吧。”
马里奥医生听的一呆,随即口气再次轻松起来,无所谓的一口拒绝:“鹰已经出面了,不再需要那些聒噪的乌鸦。”
大部分人是听到一阵茫然,明显听不懂这是出自哪国的谚语,当然结果如何。在中国高没有回来之前谁也说不好。马里奥医生看看高顺的汽车相当火暴的拐进另一条岔路,这才回头建议自己的同事继续工作。
至于盛怒之下地高顺几乎要失去理智了,左手把住方向盘右手抓起枪上了子弹,然后横在没有玻璃的车窗外面,破旧的小卡车一路上蹿下跳,几乎是疯狂的在颠簸的公路上狂飙一个多小时,然后也不减速开上狭窄的山路,一路冲进离出事地点最近的一个村庄。拉上手刹车的同时脸色阴沉。就坐在驾驶位置上也懒地动。半分钟后一群荷枪实弹的阿富汗男人把车包围,看见他的时候很快有人高举单手,示意自己的部下把枪收起来。
几分钟后一个胡子花白的阿富汗老头被请了出来,看见高顺的时候难掩满脸的惊喜,再次上演伊斯兰世界的隆重礼节。高顺心里一软也冷静多了,同样把枪收起来下了车,一身黑衣打扮让他显得更加冷酷,却是接受了对方地好意。以伊斯兰礼节跟对方行了个大礼。不远处有一群光脚小孩睁大眼睛好奇的往这边打量,随即疯疯癫癫的蹦跳着跑开,就好像已经冻出疮疤的脚根本就不属于他们。
接下来的场景在半小时内发生,在临时搭建地帐篷里挤满了人,高顺跟他们沟通过后。很快有个面带黑纱地中年女人几里咕噜说了起来。高顺露出注意倾听的表情,点头过后重新站了起来。然后硬起心肠开车走人。唯一地改变是出村的时候,车上已经多了三个彪悍的武装分子,同时迎着寒风,在颠簸的车厢里兴奋的挥舞手里的步枪。看那一副疯疯癫癫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包括高顺在的这些人,才是如假包换的劫匪呢。
十分钟后村外一条路上,高顺警觉的停车下车,蹲下来仔细看了几眼雪地上的车辙痕迹,米其林轮胎在这地方可是高档货,毫无疑问他追对路了,又跟车上三个阿富汗男人交流几句,重新跳上车去,顺着车辙痕迹继续猛追。唯一的问题是他这辆破车,开的再快也不过八十几迈,跟大马力四驱越野车一比,真不知道得追到哪年哪月。
却丝毫不影响高顺的热情,紧接着又路过一个稍微大点的村子,再出来的时候身后又多了辆车,虽然同样破烂车上却是怪叫声一片,也不知道是哪个兴奋的混蛋头脑一阵发热,居然兴奋的朝天上扫了一梭子子弹,当然这时候也没人管他,总之高大医生这会已经隐约变身成强盗头子,所过之处鸡飞狗跳更没有半点安宁。
到下午五点天色黑下来的时候,刚好路过一处联军军营,从军旗上判断应该是欧洲不知道那个小国的驻防部队。即便是军营装备精良的一整连士兵也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大跳,如临大敌的全力戒备。
狭长的公路上足足有十几辆破烂的汽车正在高速开进,有小汽车有大卡车,为数不多的几辆大卡车上更是满载表情兴奋的阿富汗武装人员,哨兵目瞪口呆把望远镜递给指挥官,指挥官从高倍望远镜里,同样看到哑口无言,却很职业的把注意力集中到头车上,一个身穿黑衣却表情冷酷的亚洲男人身上。
很快有人紧张兮兮的跑过来问怎么办,指挥官收起望远镜之后吞了口唾沫,最终也只能哑口无言的看着十几辆汽车发疯一样冲过公路上的检查站,而检查站里的士兵连滚带爬相当狼狈,却终究是没敢开枪。
这倒也是废话,高顺身后跟着也得有一个加强连,傻子才敢开枪惹火他们。
最终哨兵从一辆卡车上的标志判断出来,警觉的问:“上尉,这些人是逊尼派民兵,要不要呼叫空军支援。”
上尉犹豫了几秒钟以后强自镇定:“算了,他们只是路过。”
至于高顺也是头脑发热才硬闯检查站,自己身后这些人怎么也是阿富汗政府军正式编制之内的武装力量,虽然五花八门什么派的都有,更有一部分纯粹是种地的农民,却还不至于引发联军部队更大的反应。闯关之后一路又追了几个小时,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才算追到目的地,一处臭名卓著的贼窝也是相对发达一点的城镇。
高顺看到停在路边的高档越野车再次无名火气,伸手吹了个口哨一马当先跳下车,身后一票乌合之众乱哄哄的跟着跳下车,拉枪栓的上子弹的,最醒目的是几个哥们手里明晃晃的火箭炮大口径的重机枪,甚至还有涂着中文字样的单兵反坦克导弹。乱哄哄的闹成一团真比鬼子进村还热闹呢,不远处的警察局有人探头探脑往外张望了几眼,被其中一个哥们毫不客气端起机枪一串子弹扫了过去,警察局很快大门紧闭没动静了。
高顺火大之下也没有阻止,这地方警匪一窝早就**透了,枪上肩膀一马当先,领着足有半个连的阿富汗男人大步冲进最近的一幢房子,挨家挨户砸门搜查,砸到第三家的时候终于有人怕了,告诉他们绑票的那几位,住在大街另一头最大的房子里,一共有十几个人都是惯犯。
高顺脸色阴沉领着人直冲过去,门口放哨的一位老兄看见这么多人腿上一软,刚刚高举双手的时候已经被盛怒中的高顺直冲过去一枪托砸晕,大队人马破门而入,各种口径的自动步枪火箭筒,黑压压一片指着正在喝酒作乐的十几个绑匪。有人打破窗户的同时,几把大口径机枪伸了进来,让绑匪们慌乱之中不敢再动,很聪明的高举双手表示愿意投降。
很快有人找到另一个房间里五名人质,看看五个人里两个女性虽然不免慌乱之中受到惊吓,衣衫却还算完整,高顺心里大定的同时再次无名火起,当着所有人的面连打带踹,打到手软的时候才发现,整个房间里除了自己人,十几个绑匪都被他打到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虽然没有致命的伤势却是受到皮肉之苦。
第八章 强盗作风
高顺揉揉酸痛的手骨还有点不解气,再补上两脚才算了事。要知道在这种贼窝里要想别人怕你,就得拿出点雷厉风行的手段出来。看看两个重病的同事没什么大碍,这才悻悻的带人走了。他当然也有他的苦衷,打几下可以却不愿意闹出人命,不然难保不会落人口实,被有心之人四处宣扬麻烦就大了。
冷眼使个眼色,一个身份高一点的民兵领袖上前严厉训斥一番,告诉他们犯了一个愚蠢的错误,在这里没有人敢绑架中国高的人,再有这么一次绝不轻饶。当然十几个绑匪已经躺在地上只有哼哼的份,也不知道到底听没听的清楚。高顺近有的一点耐心也终于消失殆尽,紧接着把这些人用绳子捆成一串送到警察局,警察同样目瞪口呆,当然高顺也不过是警告他们一下,至于该怎么处理也只能随便他们,最可能的结果是不了了之,当然没有人会蠢到自断财路。
眼看着几个阿富汗警察装模做样的把人收押起来,高顺看看手表已经是大晚上了,这一路追下来等于是暴走,几乎从喀布尔城外追到了北方边境,在往北可就是别国的地盘了,再回去还有近千公里的路程,看来今天晚上是走不成了。稍一沉吟然后安排重病中的两个同事去城里唯一的一间诊所挂个点滴,诊所里只有一个医生一个护士,虽然被眼前场面吓了一跳。听到战地之鹰地大名之后却只有欢喜,很轻易的收留了高烧中的重病人。
高顺本身就是医生当然很清楚病情,受了点风寒再加上水土不服,本来是静养一段时间就可以痊愈,唯独一路颠簸又受到惊吓,恐怕是没有大半个月很难恢复健康了。随口安慰几句然后出了诊所,大门外一群乌合之众都在拿眼看他,而高顺眼神却落到那三个台湾记者身上。
这三位也真是够可怜的,本来是一片好心来战地采访的。却是一天下来又惊又怕,这会面对大批荷枪实弹的武装分子更是有口难言。只能乖乖躲在人群里不敢说话,看上去又冷又饿的样子惨兮兮的。尤其那女孩浑身脏兮兮的小脸刷白,看高顺地表情就好像在面对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要知道高大医生刚刚痛殴地,可是一群全副武装的绑匪,比绑匪还凶的人那是干什么的,那就只能是强盗。
女孩看看高顺冷淡的表情,终于忍不住开口求饶了:“高先生您放过我们吧。我们台湾的电视台制作费有限都是很穷的,不象大陆地电视台那么有钱。”
高顺听的一呆一阵啼笑皆非,再一想人家也是一片好心,脸色稍微随和一点安排他们坐回自己的车上休息,明早再把他们送回喀布尔城。几个台湾记者看看他的表情不象有假,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几乎瘫软在地上。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更加让他们惊讶,几个阿富汗警察高举双手走了过来,点头哈腰的样子象是在恭维某人,紧接着大批人跟着几个警察进了附近的几处房子,除了留下几个哨兵也就没动静了。估计是警察主动讨好帮忙安顿好住处了。三个人看到这里脑袋已经有点不够用了,都在琢磨这人到底是干嘛的啊,黑白两道通吃也太厉害了吧。
当然他们也不敢多问,乖乖躲进车里去吧。半小时后高顺一个人从房间里出来,提着一桶汽油还有几袋面包,敲敲车窗的时候三个人又吓了一跳,手忙脚乱把车窗打开,下车帮忙把油加满。同时又感激的接过面包。高顺看看他们狼狈地吃相一阵摇头,这也是没事找事的,好好的台北不呆非跑这里采访,这回知道危险了吧。到高顺又送过来几杯热牛奶的时候,三个人才感激的说了声谢谢。很明显这三位是睡不着了。看样子是打算在车里坐上一夜。
高顺心里好笑的同时善意的劝了一句:“下次别来了。”
三个人异口同声乖乖的点头:“肯定不来了。”
高顺终于露出欣然微笑。美女被他笑脸弄地自然了点,终于心有余悸的感慨一句:“刚被绑架的时候我还以为死定了。甚至想到那些韩国日本人质被斩首的画面,吓死我了。”
高顺再次微笑的同时也不愿意再吓唬她,事实上如果她地老板付不出赎金地话,斩首很可能是一种比较痛快的死法。这些人有很多种方法让她生不如死,比方说卖到印度或者巴基斯坦做女仆。
美女心惊之余很快愤慨起来:“美国报纸天天都在宣传,联军已经完全控制住这里地局势,可为什么还有这么多绑架的事情发生?”
高顺对此付之一笑,心说你还真是挺天真的,这话问的多新鲜啊,如果宣传管用还要警察干嘛。
美女很显然也意识到自己的愚蠢,稍显尴尬的主动示好:“高先生要不要上车,我们可以把上午的专访做完,我认为这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高顺却没有她这么好的耐心,轻松摇头然后扬长而去,该拍的也都拍了该看的也都看了,不该经历的也都经历了,在他来说实在没什么好罗嗦的。
美女呆呆的看着他背影终忍不住娇呼出声:“高先生,我一定请示长官做一个专题报道,尽我所能筹集善款。”
高顺轻松挥手的同时进了房间,暴怒之后是深深的疲惫,却被他用冷酷的外表很好的掩饰住了。第二天一早,当地的警察甚至煞有其事的准备了一个欢送仪式,让三个疲惫不堪的台湾记者大为惊奇的同时,又见识到这片土地上神奇的一面。
再次路过检查站的时候没有闯关,高顺反而客气的跟比利时军官聊上几句,亮出证件的同时交涉一番,最后比利时连长很仁慈的答应了他的要求,答应派一队士兵送他们回喀布尔,到分别的时候台湾记者终于说软话了。
美女用她的台湾国语,自以为幽默的表达意见:“我现在并不觉得,投共是一件很难堪的事情。”
高顺花了好大力气才理解到投共两个字的涵义,却对她的冷笑话并不感冒,可能真的是文化背景不同笑点也不同,他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好笑。不过还是敷衍了事哈哈一笑,领着他的强盗队伍狂飚走了。这些民兵肯帮忙再正常不过了,他们的妻儿老小又或者亲戚长辈,大都受过中国高的恩惠或者正在享受他的医疗服务,就是让他们再干点出格的事情恐怕也无所谓。
一周后,关于医疗队的报道居然真的上电视了,却是在海峡另一边的民营电视台,报道因为其真实性引发不小的轰动,还有人煞有其事的把女记者米奇捧上了天,封为新一代的战地女神。高顺看见这则报道还是因为米奇小姐寄过来的录象带,并且跟他郑重道歉,因为某些原因有关他的部分无法播出,只能剪掉。
高顺倒是挺无所谓的,看过之后也就是笑笑,剪就剪吧他宁愿落得清闲。唯独这位女记者似乎死性不改,话里话外似乎还想再回战地出一把风头,高顺眉头微皱的同时也懒的理她,希望她下次仍旧有这么好的运气。
半月后,喀布尔城。
高顺进城的唯一理由,是来迎接他的第二批人手,十六人队伍正常轮替,他这个负责人却不得不继续工作。
临分手的时候互道珍重,马里奥医生同样形象不佳,胡子拉碴的拍拍高顺肩膀:“高,委员会应该派人来接替你的,你太累了。”
高顺舔舔干裂的嘴唇无奈苦笑,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躺到城里的酒店里大睡一觉,现在看来这唯一的愿望也不太可能实现了。为什么中国高可以稳坐十二人国际委员会里核心成员的位置,在这个时候就显得一目了然。别人坚持一个月就可以走了,他这个负责人却不得不一呆就是至少大半年,试问谁有这个资格跟他争夺权力。
况且这个位置也不是谁都能做的,高顺有时候倒宁愿被人争走。到中午仍旧有人没到,高顺不得不守在机场等候。人群中再次有人跟他打招呼,酒涡美女跟她的漂亮同事们一脸惊奇的看着形象颓废的高顺,满脸都是惊喜的表情。
这回高顺想起了她的名字,人如其名叫做田甜,确实长的挺甜的,标准的东方甜姐儿制服美女。
第九章 轻易放纵
空姐田甜用很惊奇的眼神看着高顺,惊奇的打招呼:“高先生真的是你,你在机场等人呀?”
高顺下意识的报以微笑,轻一点头却是不得不高举手里的牌子,试图从熙熙攘攘的人流里找到自己的同事。所有人看到这个牌子的时候都难免带着点敬意,下面一行小字也未必看的清楚,只不过是牌子上大大的红十字标记相当明显,让举牌子的中国男人,在此刻看起来就好像一个孤独的战士。
结果却让高顺有点失望,看起来他的外国同行们,应该不是坐这几班飞机来的。几个漂亮的空姐几乎同时默立当场,同时被那种微妙的气氛所打动。很可能是这个与众不同的男人,他身上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印证了,什么才叫做真正的男人。
田甜很快反应过来然后甜甜一笑露出两个小酒涡,拖着自己的行李赶过来帮忙:“呵呵高先生我帮你吧,两个人目标还明显一点。”
高顺稍有点意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却难以拒绝她的好意,眼看着一大群空姐用暧昧的眼神看着他们两个人并肩站到一起,难免有人往歪处想,当然这又不是别人可以控制的事情,她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来接机的人群逐渐散了,离下一班飞机赶到还得有段时间,高顺看看身边站姿笔直的美女,稍一犹豫然后信步走到长椅上坐下。
漂亮地空姐稍显局促。却终究是不以为意的坐了过来,身边一阵香风四溢,几乎让高顺本能的有了男人的冲动。要知道如果是一个精力旺盛的男人,在一间贫瘠而且冰冷的阿富汗医院里一忙就是一个多月,当你重新面对美女香怀冰肌玉骨的时候,那绝对是一种及至的享受。
漂亮的空姐明显感受到他表情上地变化,清丽的脸蛋一红却并紧双腿甜甜一笑,口气再次显得很惊奇:“高先生你瘦了,跟上次一比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你地工作应该很累人吧?”
高顺就是铁石心肠恐怕也融化了,面对美女软语温存终于露出些许苦笑:“确实很累。”
田甜也没料到他会这么说。抿嘴偷笑的同时对这个男人有一种深深的怜悯,如果连这么一个冷血的男人都觉得累了,那工作的繁重程度可想而知。其实她也未必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论年纪这个男人比她大了五岁不只,论身份论财力比这个男人出众的多了去了,就算是论长相比他帅的也是一抓一大把。
如果真地要说这个男人有什么特别之处的话,可能就是他的冷他的酷。那种骨子里的冷傲之气让人无法逼视。
美女空姐沉吟片刻,终于再次露出两个甜美的小酒涡主动提议:“反正我今天也没什么事情,我就陪你在这等吧。呵呵你要等谁啊,朋友还是同事,很重要吗?”
高顺也乐得有个美女陪着聊天,欣然点头的同时应付一句:“同事。”
美女也逐渐适应了他话说简短的说话作风,未语先笑总是显得相当轻柔:“如果时间允许的话,我也真想到高先生工作的地方看一看呢。”
高顺也不过是礼貌性地客气几句糊弄过去,聊来聊去不过是些没什么营养的闲聊,却让高顺整个人心情轻松了不少。不可否认在一个男人极度疲乏的时候,有美女相陪就是最好的放松办法。
半小时后高顺终于等到了他的外国同行,一个内科专家两个助产师都是女性,也是当地最急需的妇科专家。三位都是熟人,看见高顺的时候毫不吝啬的送上西式礼节热情地香吻,让高医生尴尬的同时又忍不住心里欢喜。整个过程中田甜都很礼貌很温顺的站在旁边,笑意盈盈看着他们同事之间深刻的感情。也因此换来三位外国女士良好的印象,都跟她善意地打个招呼聊上几句。
把人送走以后高顺就轻松多了。摸着自己地胡子茬重新坐回椅子上,来往不时有人注意到他身边放着的大牌子,更多敬意地眼神,甚至让漂亮的空姐都觉得挺光荣的。高顺想到的却是委员会的最新通报,交涉之后医生无国界组织勉强同意重返阿富汗。据说正在精心组织几支医疗队。争取在两个月之内赶到这里接替他的工作。高顺带着少许疲乏轻轻闭上眼睛,宁愿时间就此停滞。也让他可以喘一口气。
很难想像,看起来年纪不大的漂亮空姐,居然真的陪他在这里坐了一整天,直到晚上有人来接替高顺的时候,才揉着酸痛的腰骨站了起来。
高顺心叫惭愧,一天里第一次主动发出邀请:“我请你吃饭吧。”
田甜轻松一笑口气俏皮起来:“好啊,打算请我吃什么呢,呀,都这么晚了哪还有吃饭的地方。”
高顺无所谓笑笑难得露出一副轻松的样子,又点着少许神秘领着她走人,堂堂高大医生如果连个饭都吃不上,那不是太荒唐了吗。
半小时后,市中心一家中餐厅。
吃到心满意足的空姐满意的拍拍小肚子,然后俏皮的夸奖一句:“挺神通广大的呢,很就没吃到这么正宗的麻辣锅了。”
高顺同样吃到满头热汗,却是回头对老板招呼一声:“曾叔别忙活了,吃饱了。”
一个广东口音的老男人很快露出理解的笑意:“吃饱了就住下,今天晚上哪都别去了,你高医生难得来上一回,曾叔可得招待周到。”
高顺心里一暖也就答应下来,再回头看看笑意盈盈的空姐,犹豫半秒钟还是随口问她:“你不需要回去报道吗?”
空姐无所谓的呵呵一笑:“已经跟公司打过电话请假了,大不了罚款呗。”
高顺也是第一次领教到这年头年轻女孩子随性的一面,摇头失笑的同时又不愿意多说,其实他也想过其中的问题所在,他高某人所表现出来的冷血也好冷傲也好,都成功的激起了这个漂亮空姐某方面的兴趣。
要说空姐都是挺随便的他也未必肯信,却是有一种美女最喜欢征服冷酷的男人,毫无疑问他身份崇高却又背景神秘的高大医生,已经成功的引发了漂亮空姐身为女性的好奇心,甚至征服欲。几乎可以想像的到,这位漂亮空姐的男朋友,通常应该是一换一箩筐绝无半点留恋。
当然他却无半点额外的想法,洗个热水澡的时间曾叔理解的送来了新刮胡刀,让疲乏的高顺可以暂时洗去一个月来的疲累,要知道在医院里就连洗个热水澡,都是一件相当奢侈的事情。这家中餐厅的老板曾叔是香港人,高顺曾经巧合之下帮他解决过一些纠纷,从此人家就把他当成恩人一样供着了,这会连自己的住处都让出来给他住,还相当体贴的给他创造了某些暧昧的空间。
耳朵里传来外面曾叔的体贴笑声:“姑娘我走了,晚安。”
然后是美女空姐甜甜的回答:“曾叔再见,谢谢你的晚餐,很好吃。”
身在浴室的高顺心叫不妙,怕是他的某些举动让人误会了,现在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言外之意代表着什么就连白痴都知道了。却是不愿意关上热水,一阵虚弱的感觉让他呻吟出声,双手扶墙任凭滚烫的开水浇在身上。田甜推门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眼前男人笔直挺拔的身体让她眼前一亮,尤其刚刚刮过胡子的形象虽然不算是帅,却无处不散发出男人的硬朗。
在高顺哑口无言的注视下,衣衫完整的空姐再次甜甜一笑,用一个相当优雅的姿势脱掉空姐制服,露出一身山峦起伏美不胜收的优美体态。脱到裤袜的时候稍一犹豫,纤美女体上最后的屏障离体而去,身无寸缕缠了过来。
高顺心里大叫救命的同时脑子里嗡的一下炸了,尤其当四肢缠紧的时候两个人同时发出舒适的呻吟,怀里一阵软玉温香又有热水浇着,让高顺体温瞬间升高难以自制,正勉励控制的时候怀里美女已经踮起脚尖,顽皮的小舌头主动伸过来暗中挑逗,让高顺最后一丝理智宣告崩溃。
漂亮的空姐明显不是什么保守女子,妩媚一笑同时身体扶低,让高顺身体一僵的同时迷乱起来,一个月来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到相拥床上的时候田甜俏脸一红,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个安全套来,接下来自然是迷乱的一夜却很充实。
在这种时候高顺的原则显得如此脆弱,这倒也正常,尤其联想到说不定什么时候一枚路边炸弹,就足以让他死的糊里糊涂不明不白,再加上一个月来淤积的工作压力,正是这种今天不知道还没有明天的心态,让他很轻易的放纵起来。
第十章 最后武士
一夜春风让高顺重新体会到香软的女体,温存的滋味,刺激的感觉大大缓解了一个月来累积的疲乏,也因此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转醒。再醒来的时候虽然不免腰杆酸痛,精神上确实相当惬意满足。要说女人就是缓解压力的灵丹妙药,对任何男人来说这都是难以抗拒的一种诱惑。
身边漂亮的空姐玉体横陈,做出海棠春睡的样子显得春意盎然,纤腰隆臀白皙的皮肤,把青春的魅力发挥到淋漓尽致。也让好一段时间没沾过女人的高顺忍不住再次**勃发,稍显迷乱再次压上她滑腻的身体。娇哼声中田甜悠悠转醒,感受到男人健壮挺拔的体格之后被激发起少女春情,娇吟声中再次放开自己,用滑腻的美腿纠缠上男人的粗腰,房间里也因此再次香艳暧昧起来。
到云收雨歇的时候田甜欣然亲他一口,然后媚笑一声夸奖一句:“真厉害,比一些中看不中用的男人强多了。”
高顺难免失笑出声调笑一句:“田小姐莫非试过很多不同的男人。”
漂亮的空姐脸上一红趁机撒娇:“说什么鬼话呢,要不是看你一个人怪可怜的,鬼才陪你来吃饭呢。”
高顺当然不会计较她的过去又或者生活方式,就好像他从来不排斥逢场作戏,分别在于他是不是需要。他自问不是什么圣人君子,一个人远在异国他乡还要过着苦行僧式的生活,当然如果女朋友在身边那又是另一回事。
香艳的纠缠当中漂亮地空姐有点依恋的。俏脸帖上他健壮的胸口然后呢喃:“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你坏死了,那天被你抱过之后就一走了之,还从来没见过你这么狠心的人。”
高顺心叫惭愧同时明白。这美女对他地兴趣多半是因为心存感激,早在那天爆炸现场强抱她的时候。早晚也就避不开这一天了。
田甜看到他无所谓地反应之后下意识娇嗔起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随便啊,告诉你,我空窗半年没有谈过男朋友也没有跟男人上过床,都是你。坏死了!”
高顺看着她少女娇态很自然的心里一荡。差点就忍不住再跟她来上一个回合,只是记挂着外面的情况才勉强爬起来,暂时放下一切拿出男人的风度,温柔地帮忙她穿衣服又扶着她下床。空窗半年地漂亮空姐明显一头扎进她自己编织的浪漫世界里,娇声撒娇让高顺抱她出去,高顺心里一横也就认了,满足她的要求手下使劲,惊呼声中把她抱出房门,换来外面曾叔一家人暧昧的笑意。
半小时后。机场。
田甜终究是女孩子脸比较嫩,深情一吻后定下归期,说是下次再飞回来估计得半个月之后了,到时候再见面希望高顺有时间来陪她。高顺倒也不愿意掩饰自己的心动,稍一犹豫也就答应了。这一切却被机场出口几个外国医生看到了。在他们看来这当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随口调笑几句也就轻轻揭过。在外国人看来单身万岁,一个男人在没结婚之前再怎么荒唐都不算过分。
当晚接到最后一批三个人然后赶回医院。把所有人安顿好的时候,高顺突然发现自己精力充沛毫无睡意,兴起之下换下一个身体不好的同事去值夜班,却是没有料到跟那个漂亮的空姐荒唐一夜,居然还会有这么好地治疗功效,让他整个人重新精力旺盛起来,这倒是从来没有想过的一件事情。
一个月之后天气转暖,高顺的医院里压力骤然增加,也因此错过了跟空姐田甜的香艳约会,当然以他的性格来说绝不肯因为这种事情耽误工作。说实话要不是对方主动在他洗澡地时候闯进浴室,他也不会这么随便。他地想法是一昔情缘就此了断,相信漂亮的空姐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
天气转暖也让高顺熬过了艰难地严冬,站在医院外面晒着仍旧不怎么炙热的大太阳,让他几乎感动的想要哭出声来。另一个好消息是医生无国界组织的医疗队将在这几天赶到喀布尔城,接替他的工作同时带来更多的防疫药物。天暖了,又到了各种不知名的流行病横行的时候。
而高顺同时接到了阿国北方联盟的邀请,邀请他出席一年一度的国际组织合作会议,时间在三天后地点在百公里外的喀布尔城,出席的组织包括清楚地雷组织联军指挥部,各国使馆以及人道主义援助机构,当然也包括他的这支十六人医疗队。
高顺本来是打算借口工作繁忙就此推托过去,却被其他的外国同行知道以后劝了几句:“高,你必须去,只靠我们十几个人什么都做不成,我们需要跟其他人合作。”
高顺无奈之下只好尊重这么民主的决定,况且之后即将展开的设置医疗点计划,确实需要其他人的帮忙,他虽然冷傲却总不至于狂妄,只靠十几个人就想完成这么庞大的工程,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就说还有一些具备A级身份的孩子,也确实需要跟各国大使馆沟通一下,能通过大使馆解决问题就可以免除很多繁杂的手续。
不得不承认在这件事情上西方国家做的很好,只要确实拥有哪怕是八分之一的该国国籍,该国政府通常会承担责任,由政府买单担负起这些战争孤儿成年之前的费用,并且积极的联系一些慈善家庭来领养这些孩子。
有一句说一句,身为国际红十字会组织在阿富汗当地的主要负责人之一,高顺还是很感谢这些国家的福利政策,经过他手转入其他国家的孩子,怕是怎么也得有好几百个,据他所知这些孩子都过的相当不错。
三天后准备进城参加会议的时候,下一批四个孤儿被人送了过来,希望中国高能把帮助他们争取一个A级身份。医生们看过资料之后同时一阵默然,根据他们的看法希望不大,四个孤儿里面有三个,甚至连基本的出生证明都没有,只凭几份证人的证词显得格外苍白。山姆大叔也绝对没有想像中的那么仁慈,会去浪费纳税人的金钱抚养三个,不知道曾祖母还是曾外祖父曾经是美国人的阿富汗孤儿。
高顺有点痛苦的摸摸额头,随手拿过第四个孩子的资料,上面注明了亚洲血统,总之光从长相上来看确实具有中国人的特点,黄皮肤黑眼睛显得格外显眼。唯独麻烦的是,她的父亲可能是马来西亚人新加坡人又或者香港人中国人,资料上写的只有这么多也确实搞不清楚。
也确实为难了那些深入贫民区寻找这些孩子的志愿者,哪怕是有一丝希望他们也会争取,千方百计的设法让这些孩子脱离战争的苦海,从此过上安宁的生活。对于高顺和他的同行们来说,也确实没有权力去放弃所谓的希望。
焦头烂额中的高顺很快淡定下来做出决定,让四个孩子吃上一顿饱饭换上改过的新衣服,然后带着他们的资料进喀布尔城。多年以来他也早就习惯了这种做法,不管是绝望还是希望都需要争取。
麦瑞博士曾经说过他的问题,在于某种程度上的深深负疚感,至于为什么会产生这种负罪感由此可见一斑。如果争取不成,高顺也只能硬起心肠把他们送回水深火热的贫民区,尽量不去预测他们接下来的遭遇,是死于烈性传染病还是死于战场。而那种强烈的负罪感足以让一个冷血的男人,变成一个软弱不敢面对现实的懦夫。
进城之后高顺站在冷清的使馆区也是政府办公区,身后跟着四个步履蹒跚的孤儿,唯一跟来的女护士负责照顾他们。也让他笔直宽厚的背影显得格外凄凉,甚至看起来有一丝悲壮的味道。
高顺回头看了一眼四个表情天真的孩子,硬着头皮收起毫无用处的同情心,不得不耐着性子去跟各国大使馆的工作人员打交道。一直交涉到晚上当然不会有任何结果,高顺也是相当无奈,明显是不现实的事情他却不得不勉力为之。此刻的高顺就好像一个古老民族最后的武士,明知必死却还是高举长矛催动战马,一头扎进刀枪林立的森严壁垒。
到四个孩子都饿到哭出来的时候,高顺不得不带着他们,再次拜访知恩图报的曾叔一家,总要先添饱肚子再做打算。
第十一章 用意如何
香港人发挥了他的好客精神,招待完大餐还担心的问:“打算怎么办,实在不行就留在我这里吧,能帮一个算一个吧。”
高顺却是由衷的苦笑有口难言,现在是四个将来是四十个四百个,只要有战争这种事情就会层出不穷,一家中餐厅的小老板又能收留多少。沉吟片刻却是不肯认命,一向的固执而又相当自信。
第二天一早暂时把他们留在这里,一个人跑去阿政府办公大楼开会,冗长的会议中间很自然的低头打起瞌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善意的推他一把,告诉他会已经开完了该走人了,明天记得出席盛大的签字仪式。至于签的什么字人家没说高顺也懒的问,毫不掩饰自己在这种事情上的冷漠态度。
在办公大楼门口整理一下烦乱的思绪,刚停下脚步站了一会,落魄的打扮就换来了过往不少西装革履人士的鄙视。换下白大褂以后,他这会一身黑衣穿的就好像一个下等保镖,尤其上衣一个破洞更加明显,跟周围节日一般的盛大气氛格格不入。要知道多数人穿的西装笔挺,各种肤色的人种当中,他一个黄皮肤的中国人更是显得寒酸了不少。高顺当然是挺无所谓,若无其事抬头要走的时候被人叫住。
一位老兄明显是真把他当成保镖了,用居高临下的态度吩咐一声:“嗨,哥们,帮忙把采访器材搬进去吧。”
高顺听口音就知道这是个美国人。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身强体壮的美国人已经自以为幽默的,把手里重重地黑色箱子塞进他手里,周围瞬间爆出一阵并不太友好的取笑声音。很明显这些人。是把他高大医生当成阿富汗政府雇佣的下等保镖那样对待。高顺再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一沉已经多了个箱子,应该是摄像机之类地电子设备。
高顺这几天心气本来就不怎么顺。冷脸看看眼前几位美国大汉还有一个白种美女主持人,一边肆无忌惮的取笑他,一边正在从车厢里往下搬运大批地器材,车身上CNN的标志代表了一切。搞了半天是一向自诩正义的美国大电视台。难怪会有这么气势凌人的一面。心里警觉往不远处看看,另一辆车上还是那三个台湾记者,漂亮地女主持人同时看到他地时候一脸惊喜,正在快步往这边走。
身前美国壮汉仍旧在表现他美国式的幽默,随口招呼他:“嗨,哥们,帮忙拿进去吧我会给小费的。”
通常高顺心情不好的时候,他的做法也很简单,当着几个美国壮汉和漂亮女主持人的面。很快换上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把手举高,把手里沉甸甸的箱子举了起来,举到一定高度的时候欣然松手,黑色箱子咣当一声落到坚硬地路面上,箱子里面传来一声闷响和玻璃破碎的声音。估计已经摔成破铜烂铁了。
台湾女记者讶然停下脚步。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高顺,面前CNN电视台的一群美国人也蒙了。纷纷站直身体看着一身黑衣的黄皮肤所谓阿富汗保镖,同时被这位老兄地不配合做法吓了一跳。
先前说话地那个美国壮汉最先反应过来,一呆之后勃然大怒挥舞起拳头:“你这个蠢货,你知道你刚刚搞砸了什么你这个手脚不干净的黄种蠢货!”
身为肇始者地高顺同样无名火起,轻易躲开拳头然后狠狠的抬腿,一记膝撞顶在对方身为男性的要害部位,一声惨叫过后对方凄惨的往前扑倒,而高顺相当善意的扶着他肩膀,然后慢慢的把他放倒地上。
台湾美女记者明显也是吓了一跳忍不住娇呼一声捂住小嘴,料不到两个人真的会打起来,要说高顺一米八十的身高也不算矮了,不过对方一个美国壮汉比他还高出一头也壮了一大圈,却是没料到轻松一记抬腿就这么被放倒了,这对于所有人来说,都不得不说是一个令人觉得惊奇的结果。
所有人哑口无言的时候,明处暗处大批阿富汗军警簇拥过来包围现场,看到地上躺的那位同样哑口无言,而肇事者正在无所谓的整理衣服领子,没有任何想要逃走的迹象。军警们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个级别不低的军警头子及时赶到,看到现场状况也是一呆,看到高顺的时候就更茫然了,要知道高顺也是这里的常客常来常往,本地高级官员里面不认识战地之鹰的,还真就不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好莱坞电影看多了,美国男人们在军警们有所动作之前包围了过来,一边扶起地上的同胞一边大声斥骂,让身高一米八十的中国男人显得势力相当淡薄。而这个表情冷酷的中国男人却是脸上相当平静不见半点害怕,无所谓的挺直腰杆站的笔直。吵闹当中人越聚越多,其中大批来自世界各国的媒体记者占了多数,其中不乏好事的趁乱打开摄影机,想把这有趣的一幕拍摄下来。
军警头子也挺为难,一边是他的美国老板另一边是大名鼎鼎的战地之鹰,美国人他当然不敢得罪,问题是战地之鹰那就更不敢得罪了,传言中这位老兄脾气可不怎么好。据说是刚刚闯了几百公里外阿富汗最大的贼窝,还把十几个绑匪打成了肿猪头至今下不了床,唯一的原因是因为那些不开眼的绑匪,愚蠢的绑架了他的人。
一看军警不管美国壮汉们可就大胆多了,使个眼色施展拳击技术,在现场无数媒体记者惊呼声中,高大医生把好勇斗狠的优良传统拿了出来,躲过一记力道不足的摆拳之后狠踹一脚,在对方失去重心摔个鼻青脸肿的时候做势虚踢,吓的其他人慌忙后退。
现场口哨声四起很多人起哄,把原本庄严肃穆的阿富汗北方政府办公大楼前面,闹成了熙熙攘攘的菜市场。口哨声中军警头子终于反应过来,挥手招呼手下介入其中,把冲突双方隔离到安全的距离。高顺很所谓退后几步,同时听到身后有外国人眉开眼笑的夸奖他几句,还隐约听到“中国功夫”几个含糊不清的汉语。
要说地位么还是有一点的,跟CNN的记者一比,高顺无疑就是这里的地头蛇,随手跟军警头子打个招呼然后走人,阿富汗军警深知战地之鹰的威名之盛,恐怕他们是绝对惹不起的,以他的背景来说恐怕是总统先生也得给他面子,也不敢抓人任他扬长而去。
这么意外的结果再次引起现场一片哗然,摆明了这个黄皮肤男人身份不同一般,要知道美国人在阿富汗挨打了,还是在政府办公大楼前面,这事说严重也挺严重的,一时议论纷纷起哄声四起。当然高顺的做法是直接无视他们,打就打了也没什么重要的,也不介意是不是落下个恶棍的名声,联军军官他都照样敢威胁,还别说是几个小小的记者。
要说句吹牛点的话,就是把这几位拉到荒山里面就地枪毙,也未必有人敢拿他怎么样,还别说是打上几拳踹上两脚,已经算是很客气的了。心知肚明身后有人跟着,加快脚步想要把人甩开,拐到另一条街上的时候无奈的停下脚步,耳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果然是那三个台湾记者气喘吁吁追了上来。
高顺无奈回转身看着她,漂亮的台湾美女一边扶着墙大喘气,一边忍不住抿嘴娇笑:“高先生身手倒是不错,咳少林寺啊?”
高顺也忍不住有点好笑,无所谓的潇洒耸肩做出无奈的表情,刚想说话的时候心里一阵警觉,几辆车冲到他的面前堵住去路,一大群西装革履的美国男人冲下车的时候同时拔枪,也不知道被多少把枪指着脑袋,高顺很识趣也很无奈的高举双手,就此投降。
早晚也要跟FBI的人打交道,打人那会他就已经早有打算,虽然没研究过孙子兵法,却总是懂一点老祖宗琢磨人的玩意。
没有金刚钻也不敢揽这瓷器活,对方如果想他死也用不着闹的这么轰轰烈烈,多半会派个枪手暗中行事,既然敢在大街上抓人,那么用意也就很值得琢磨了。多半是趁机把他请过去打个商量顺便谈一谈,只不过请人的方式极端了一点,也挺符合老美情报部门的一贯作风。三个台湾记者再次被吓傻了,看见他举手的同时跟着把手举了起来,又被一群持枪壮汉一起拽上车强行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