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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想见江南     红色风流txt下载     红色风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三十一章 令人战栗的荣耀(感谢总盟独孤)

    这家伙方在椅子上坐了,便抢过了桌上的菜单,翻阅了起来,传说中国宴的经典名菜狮子头,佛跳墙,三宝鸭,赫然在列。

    薛老三研究菜单的当口,会场快速坐满,主持宴会的国光首长,做了简单的致辞,便宣布宴席开始。

    正当一盘盘珍馐美味端上桌时,薛老三忽然没有胃口了。

    薛老三也相信,刹那间,失去胃口的,不在少数。

    一餐饭,薛老三用得极快,当有大首长开始退席的时候,薛老三准时放下了筷子,从侧门退了出去。

    与此同时,和薛老三做出同样动作的还有许多人。

    用罢餐,薛老三哪里也没去,径直去了三号花厅的休息室。

    果然,他人方到,便有人来请。

    跟着来人,又是一番转绕,来到一间雅室,方一定睛,便听薛老三笑道,“早先吃饭,就瞧见您二位了,我是小字辈,不好腾挪,原想着您二位会过来跟我碰个杯,哪里知道一餐饭吃到头,也不见您二位动静儿,原来是在这儿等我呢。”

    雅室内,正是许子干,安在海一左一右,安坐在会客区处的两张单人沙发上。

    他二位非比寻常省委一号,乃是候补政局,自有资格出席这等国宴。

    却说,薛向一言既出,二人皆不答话,薛老三念头一转,立时眉目凛然。

    的确,薛老三意识到问题来了。

    道理很简单。先是方才的国宴上演了一出触目惊心。

    紧接着,这二位候补政局在这紧要时刻,不去进行各式政zhi外交,却安静地在一间雅室内聚齐了。

    这本身就说明了问题。

    “二位首长,召唤我来,肯定有事儿,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是闲散人,下午听官方安排。到紫禁城的各处园林游游转转就过去了。您二位恐怕要参加临时中委会议,时间宝贵,抓紧着吧。”

    薛老三自顾自行到两人包夹处的沙发位置坐了,劈头盖脸道。

    许子干塌塌的扫帚眉一扬。浑浊的眼眸凝出一道精光。射到薛老三脸上。沉声道,“问题有些严重,检阅人选上。上面出了分歧……”

    听罢许子干讲完,薛老三什么事儿也没干,尽顾着抽烟了,一根接一根,转瞬,茶几上的烟灰缸里便多了三只死死按灭的烟蒂。

    问题实在是复杂了,薛老三完全没预料到,全面压力毫无征兆地到来了

    而且,对方的主攻方向,还在自家大伯身上,且落脚点还是如此的精妙,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当然,比之压力,最让薛老三心神难宁的,还是这震撼,深深的震撼。

    他实在没想到历史会在不经意间发生改变,而且改变来得是这样突然,这样猝不及防。

    原来,方才许子干言说的核心问题,便在于大阅兵的检验人选上。

    初始,薛老三以为是检阅指挥官人选才,产生了争执。

    原本,薛老三是瞄准了这个位子的,毕竟能在历史上印下足迹的高光时刻,他赶不上,他却不愿让自家伯父错过了。

    当然,薛老三知晓,严格来说,薛安远是不适合充任指挥官的,这不适合,并非是薛安远职位太低,而是太高,因为历届阅兵指挥官,都是由华北jun区或者京城大军区负责人出任。

    从这个角度上讲,薛安远出任并不合适。

    然,薛老三既然替薛安远绸缪过,自然会全面评估其可能性。

    首先,薛安远的资格完全是够了,或者说超过了;其次,历届的阅兵指挥官也并非一定得出自华北jun区或者京城jun区负责人充任。

    譬如,五三年,陪同一号老帅阅兵的张将军,当时便是在副总参的位子上。

    有了例外,就有了法理依据,且薛老三深信,以薛安远这些年功勋,若真要做个检阅指挥官,上面根本就不会有阻力。

    然,薛老三没想到的是,残酷的现实却和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当许子干吐出“上面有意让安远大哥出任检阅首长”时,薛老三甚至没反应过来,直到安在海跟在后边强调了“是检阅首长”后,他才回过神来。

    这一回过神来,薛老三的脑子便混乱了,整个人就像完全定住了。

    不合理,不可能,绝不可能!

    这是薛老三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的确,在他的记忆里,后世的阅兵,只能是份属国家一号的无上荣光,哪个领袖会轻易将这无上荣光让出。

    除此外,即便是让出,也定然无人敢接呀!

    必定这不是仨瓜俩枣,一袋烟,谁吃都是吃,谁抽都是抽。

    然,紧接着,当许子干说到“有大首长有异议,认为老首长即便不做着检阅首长,也该在其他几名同志中公平择取”时,薛老三的思路才算打开了一些。

    因为大首长的这异议一出,很明显,证明了老首长不检阅队伍的可行性。

    有了这个提示,稍稍回溯下历史,薛老三才知晓自己犯了思维定式的错误。

    他是由后世发生的事实,来推倒当下。

    殊不知,眼下的事,正要从眼下的过往,也就是建国至今的旧事中,寻找理论依据和法理支撑。

    建国至今,举办了十一次大阅兵,伟大领袖几乎就没有检阅过一次。

    之所以说“几乎”,乃是因为唯一的一次检阅,乃是在建国之前,也就是四九年三月份,五大书记进京时,在西郊机场,五大书记一同检阅了华北国防军,领袖身为五大书记之一,参加了检阅。

    而建国以后的阅兵,前五次是一号老帅,中间五次是二号老帅,最后一次是三号老帅。

    三位老帅皆非领袖身份,由此,老首长不作阅兵首长的法理依据便出现了。

    然,另一个时空,老首长可是出任了阅兵首长的,两次时空,缘何出现如此巨大的反差,缘由也只能出现在薛老三这位振翅蝴蝶的身上。

    然,有着两世的见识,尤其是能清晰知晓两个时空共和国重大事件的显著变化,薛老三自能抓住关键,稍稍思索,便能洞悉这个时空,老首长不愿作检阅首长的根源。

    理由无非有二。

    一者,有前番十一次阅兵的旧事在。没有领袖亲任阅兵首长的例子,因为领袖终究是全方位的领袖,不只是一方面的首脑,军事上的事儿,最好还是军人来办。

    二者,便是薛老三完全出于臆断的,在他狭隘的思想境界里,老首长暗里恐怕是以伟大领袖为榜样的,领袖不做的事,不到情非得已,老首长怕也不愿破例。

    然,另一个时空,国势、军情没有如今的局面,老首长自然只有破例。

    而这个时空,整个局面焕然一新,老首长自然有了高隐九重的自信和底气。

    在薛老三分析,无非以下几点因素。

    一者,前世征南战役虽胜,但胜得决不算酣畅淋漓,而今世,征南战役,可谓摧枯拉朽,大涨军威。

    让国防军的威风,世所周知,老首长不需要像另一个时空,在阅兵当日,亲自站出来,以壮场面。

    二者,自家大伯主导国防军战术战法革新以来,我军军事现代化进程较原来的历史上大大加快,国防军战斗力飞速上涨,强大的国防力量给了老首长强大的自信,让老首长无须通过阅兵的方式,来宣誓力量。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原因,这个时空,改开之路,虽也布满荆棘,但较之原来的时空,实在是顺畅多多,其中最重要的一点,便是改开的关键性理论,提前提炼了出来,有了理论作为指导,形成法理依据,改开的道路,自然少了太多波折。

    而处在这个时代,今次大阅兵的核心主题,毫无疑问,只能是为改开的这条未知之路,宣示最强大的武力支援。

    前世,老首长出任阅兵首长,恐怕最多的也还是宣示对改开之路毫不动摇地坚持!

    今世,改开路稳,局面大好,老首长完全用不着以一副背水一战的态度,去对外传达自己的坚持。

    只需安然高卧,隐于幕后,以举重若轻之姿,挟泰山以超北海。

    想透其中关键,薛老三兴奋到了极点。

    充任检阅首长,这可是馅饼,天大的馅饼!

    原本,薛老三替薛安远绸缪的不过是检阅指挥官,不成想,芝麻未捡,西瓜落下。

    只要一想到过去和未来,都是哪些人充任了检阅首长,而薛安远有可能跨入这个行列,薛老三便忍不住从灵魂深处战栗。

    “干了,这个馅饼,咱们吃定了!”

    沉默半晌,薛老三豁然起身。

    “馅饼好吃,就怕里头藏着毒药啊,老三,你认为咱们现在有这个肚子?”

    安在海森冷道。

    这位安大书记一贯是火热性子,今次给薛老三泼冷水,非是他绸缪有多深,而是从骨子里,安在海不认为薛安远有充任检阅首长的可能。

    试想,往届,充任检阅首长的都是谁人,俱是缔造国防军的伟人。

    虽然,时移世易,伟人凋零,新秀渐起,可薛安远还是难以在时下的军界拔得头筹。

    明知不可为而强为,除了徒耗心力,还会给人留下不知进退的恶劣印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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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二章 可能不可能

    “二伯,我知道您的意思,可您别忘了,天予弗取,反受其咎,做什么事儿没风险,便是喝水也可能呛死人,但我没见天下有一个是渴死的。该出手时,就得出手!”薛老三斩钉截铁道。

    “老三,我看你是被一贯的胜利冲昏了头脑,那个位子是谁都可以惦记的?你知道处在那个位子上,一举一动,有多少人关注?安远大哥虽然有些底蕴,可敢跟你安爷爷相比!”

    安在海放出了杀手锏。

    的确,薛安远便再是牛气,军中份量日盛一日,即便是已经超越了那些退隐的军中巨头,但还是不可能和安老爷子相比。

    因为这不单是个影响力的问题,更有知遇之恩的问题。

    安老爷子不但是国防军的缔造重臣,更是薛安远军旅、仕途的最重要恩人。

    昔年,薛安远沉沦五柒干校,若非安老爷子出手相助,薛安远绝无可能那么快恢复自由身。

    虽然整件事,薛老三功劳不小,但安老爷子终究是主要推手。

    且,安老爷子推手的重要性,不仅仅在于帮着薛安远恢复了自由。

    其后,薛安远能够顺利重掌老部队,也是安老爷子使了大力气的结果。

    试想,若无安老爷子出手相帮,薛安远多半和大部分恢复自由的老干部一般,要么直接退休养老,要么给打回地方,到人大政协去发那被憋了十来年的火气。

    绝无可能重新回老部队披甲上马,再执干戈。

    然。老首长麾下可用之心腹战将,难以计数,薛安远只不过是其中之一,征南战役爆发之初,薛安远若非已经是掌握部队的老军头,又怎么可能被老首长选中作了征南的一路副帅。

    若无征南的大放异彩,薛安远后续辉煌的军旅生涯根本无从谈起,更不提作到如今的军方巨擘,实际推动国防军现代化进程的主导人的位置

    俗话说,机会是给准备好了的人的。此言一点无错。

    对薛安远而言。机会是老首长给的,而安老爷子则是帮他准备好自身的那个人。

    有此因果,薛安远便是在再了不起,在安老爷子面前。也得保持最诚挚的礼敬。

    更不提。后台薛安远自立门庭。安在海气得要砸桌子,还是安老爷子大度放行。

    有此数番,安在海自然有大声说“安远大哥可能比过你安爷爷”的底气!

    孰料。薛老三根本不吃他这套,笑着道,“二伯,您这纯是比大小王,要是老爷子肯出来领这个位子,我是再欢喜也没有,也就省了这番你抢我夺,可是老爷子肯出来,早就出来了,还用得着今天中午吃饭,前面两桌基本就空着么?”

    原来,今次的国宴之所以结束得极快,究其根本,还是因为最中间的两桌,基本没首长列席。

    这可是国宴,虽不是明天晚上的正式宴会,但也算是欢迎宴,按照常理,主要首长都是应该列席的。

    当时,薛老三还不明所以,这会儿,总算想明白了,一准是因为临时出了这绝大问题,一众首长在加班开会讨论呢!

    却说,薛老三一番话罢,安在海彻底无言了!

    因为薛老三说得不错,老首长不愿出面,安老爷子若是肯要,那必定手到擒来。

    可偏偏安老爷子是定然不肯要的,安在海比谁都清楚自家父亲的性格。

    实事求是地说,他之所以反对,心里除了从利弊的角度仔细衡量过,也未尝没有艳羡,微嫉的成分。

    毕竟,明天的大阅兵,注定是一场必将载入史册的盛会,而毫无疑问,检阅首长便是明天那万众瞩目的对象。

    薛安远将要超越无数名帅功臣,成为记入史册的那人。

    这等煊赫功名,可不就是他安某人追求了一辈子的么,眼见着被人轻易获得,任谁也难以释怀。

    当然了,今日的安书记早非昔年的安大猛子,城府深沉,见地分明,自不会因嫉生怨恨,毁坏大事。

    若以领袖的指头论,安在海的反对,公心和私心的比重,确是九个指头和一个指头的关系。

    “安大书记,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和老三尽扯这没用的!”

    许子干终于看不下去了,喝止了两人的争辩,瞪着薛老三道,“老三,你也尽顾着练嘴,说了半天,没一句有用的,旁的我不问,我就问你,这天大的馅饼,吃不到口,就是失败,没有八成把握,冒不起这个风险,现在,我就问你薛大市长,你到底有什么底气,敢朝那个位子伸爪子,不怕没抢到玩意儿,反燎伤了爪子?”

    薛老三方要接茬儿,咚咚两声,门被敲响了。

    室内三人诧异至极,这会儿谁会敲这个门呢。

    薛老三正待开门,咔嚓一声,门打开了,先探出个人来,正是方才领着薛向入内的勤务员。

    那人正要解释打扰的因由,一身戎装的薛安远步进门来,冲那勤务人员摆摆手,便将门关上了。

    刷的一下是,三人齐齐站起身来,脸上虽未现出惊容,但这个动作将心中的震撼、惊讶彻底展露无疑。

    “大伯,你怎么来了,这时候,您不是应该在里头开会么,难不成散会了?”

    薛老三抢声道。

    薛安远的突然造访,对他产生的震动最大,他简直无法理解。

    “开什么会?哦,是临时政局会议吧?军委刚分派了任务,我刚刚去视察了明天参加检阅队伍的准备情况。”

    说着,薛安远拍拍薛老三这个久未见面的侄子的肩膀,接道,“听说你小子来了,我收工后,才特意赶过来,哈哈,老三你可知道原因?”

    一贯老实的薛安远竟然卖起了关子。

    薛老三原本对薛安远的徒然驾临,就有些云里雾里,这会儿,听他这一卖关子,真是骨头都酥了,彻底迷糊了。

    好在薛安远没有非要他回答,乐呵呵地说道,”我也是偶然听人说,今天参加国宴的上千号人中,除了咱俩,就没有两代同来的,老三,你小子算是给老薛家长老脸了,定远有后啊!”

    薛安远一言既出,薛老三真险些没忍住喷饭,饶了半天,竟弄出个这。

    这算哪门子喜事哟!

    薛老三心中哀叹,实在不理解薛安远这种为家中出了争气晚辈的得意心情,连问道,”大伯,您真没听说点别的,关于检阅首长的事儿?“

    霎时,学老三,许子干,安在海三人齐齐拿眼死死锁在薛安远脸上。

    他们都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薛安远到底是早知道了此事,故作镇定,而是根本就不知晓此事。

    若是不知晓此事,那在听了这惊天消息后,又该是何等反应。

    出乎预料地是,薛安远平静至极,凉开水一般道,”听说了,传得有些神,我怎么可能去做那检阅首长,便是你小子一直撺掇的检阅指挥官我都懒得做。真当在那小车上,一站三四个小时,是好受的。“

    谁也没想到,许子干竟是这般洒脱。

    刹那间,便是安在还亦在心中对薛安远比出了大拇指。

    “若是上边真安排您作检阅首长呢!”

    薛老三盯着薛安远,沉声问道。

    “这怎么可能,你小子尽会瞎想!”

    说着话,薛安远嘴唇有些发干。

    的确,他方才说要不愿意干那检阅指挥官,乃是由衷之言。

    究其根源,那个光彩照人的角色,薛安远也不看在眼里。

    正如老首长不将检阅首长的位子看在眼中的道理一样,薛安远也认为那是京城军区负责人干的活,他这个老长官怎么好越俎代庖。

    而,进门前,许子干,安在还,薛向尽皆问他对出任检阅首长的消息怎么看,薛安远的回答很洒脱。

    之所以洒脱,道理实在太简单,因为薛安远压根儿就不信,这个馅饼会落到自己头上,也不认为自己有资格去触碰这个馅饼。

    薛大将军虽已不凡,但从不自视甚高,在他眼中,那个位子就该是那些赫赫威名的老首长来承担的,他薛安远何德何能,敢作此妄想!

    可当薛向再一次郑重其事问出的时候,薛安远先前的洒脱、轻松,立时一扫而空。

    因为薛安远清楚自家侄子的秉性和稳妥,当这家伙一本正经起来,再不可能的事儿,都有成为现实的可能。

    “老三,你说这话可得准,要是有一点不确定,我劝你还是不要开口,我也懒得听!”

    薛安远沉声说道,说着,便在薛老三身旁,坐了下来。

    他原本打算来看看薛老三,便接着开始工作。

    可现如今,薛老三丢出了惊天炸弹,他哪里还能淡然。

    薛安远方才那句回答,已然暴露了他内心的渴望。

    稀世荣耀,除了老首长这早已超脱的伟大人物,但有可及,谁能免俗。

    许子干,安在海虽然体察,有的也只是理解,而无轻视。

    许子干亦轻轻踢了薛老三一脚,叱道,“都什么时候了,还磨洋工,有话赶紧说,当心老子揍你!”

    “别急嘛,我这不是要全盘想通,要不然说错了,可不又受埋怨!”

    说话,薛老三脸上浮起了那招牌式的微笑。

    没来由,瞧得三位大佬,心头齐齐一振。(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三章 胆大心黑脸皮厚

    但因薛老三这个招牌式的表情,许子干,安在海实在是太熟悉了。

    说来,他们聚集密议的次数,绝不算少了。

    走到今天,遇到的艰难险阻,亦是难以计数,可不管再是困难,只要薛向这个智多星脸上浮起这种表情时,结局就注定了。

    许子干笑道,“好,看来你小子是有谱儿了,那你回答我几个问题试试。第一个,告诉我你的自信来自哪里,用不着细数安远大哥的履历,他的履历,我都能一字不差的背诵出来,换句话说,我就想知道安远大哥凭什么能胜过别人,出任检阅首长的。”

    许子干这个问题,绝对是直指核心。

    因为,即便是老首长不愿出任,军wei班子里,还有大把元老。

    要知道,如今的薛安远虽然显赫,但在军wei班子里的排名,还在一个巴掌之外。

    况且,除去老首长,剩下几位排在薛安远前边的皆是挂了军副牌子的。

    按照旧事,昔年阅兵的一二三号老帅,都是以军副的身份,参加的阅兵。

    不管怎么比,薛安远都掉着一格。

    在如此多的竞争对手面前,薛安远哪里又有胜机?

    薛老三先不搭话,反掏出香烟来散了一圈,瞧见三位长辈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打断,挑得眉峰急跳,方才笑道,“许大主任,如果我现在告诉你,现在那边正开着的会议的主题。不是由谁来出任检阅一号,而是在力劝老首长亲自出任,您信不信?”

    “别废话!”

    “老三,麻溜儿的!”

    “闹腾惯了是吧!”

    不成想薛老三一句话出,倒是引得三人齐齐呵斥出口。

    薛老三俊脸一红,赶紧道,“道理其实很简单,打个比方,许伯伯和安伯伯都是做过省委一号的,若是你们的地头举办一场盛会。不。应该是来了上头的人来视察,如果你们不方便出面接待,你们是会选择副手,也就是包含省长的几位副书记之一。来代为接待呢。还是更愿意选择常务副省长呢。”

    薛向的比方。虽然有些牵强附会。

    但场间三人,何等政治素养,当真是入耳即明。

    的确。这等大事,又涉及朝中诸老,薛老三言语慎重,无可厚非。

    细细品咂薛老三所言,三人真不得不为薛老三那一肚子下水叫好。

    的确,正因为那几位距离老首长的位子更近,老首长怕是愈不会选择那几位出任检阅首长。

    二三号老帅的旧事,怕是谁也不能忘怀。

    反之,那几位皆是明心见性的高超人物,恐怕自也能看透其中玄机。

    即便是老首长钦点他们其中之一,那几位只怕也会忙不迭地避嫌。

    其中,感触最深的当初安在海,因为安老爷子就在那几位的其中之一。

    身为安老爷子的长公子,他自然更能带入安老爷子的角色。

    先前,他质问薛向“难道安远大哥能比得过你安爷爷”,心中实是认定了安老爷子若肯出山,定然没薛安远什么事儿。

    反之,他自也明了安老爷子不会出山的根源,无非还在“功震、明哲”两个成语上。

    由安老爷子推而广之,其他几位老领导的想法,自然就不难揣度了。

    转瞬,三人俱想透了薛向那牵强附会比喻中的意思。

    明白了这个比喻,后边的事情自然就容易得多。

    书记不愿副书记负责接待,副书记自然也不愿常务副省参加接待,毕竟,如今的这个常务副省长势头已是极猛,若不抑制,谁知道届时,常务副省会不会取谁而代之,成为副书记。

    其中道理多有幽暗阴思,不足为人道,但稍有提示,细细品咂,要得出其中答案,实在是不难。

    的确,在现行情况下,那几位能上上不了,自然也不愿薛安远这风头最劲的后起之秀,再攀高峰。

    毕竟,明天的那个位子,太过贵重,简直有点召开天下,封禅泰山的意思。

    若是,薛安远一旦成行,弄不好,这位年纪轻轻的安远将军,就真得能跟大伙儿鼎足而立了。

    从那几位的角度出发,最好的策略,自然不是明着反对薛安远出任,毕竟,若是反对薛安远,就势必要另提举一位来接替。

    可如今军中,除了他们,还有谁能跟薛安远比肩了。

    当年,吴二势头极猛,还稍稍压过薛安远一头,如今,吴二连军w都没入,比之屡立奇功的薛安远,不知差了多少级。

    此外,明着反对,又不利于班子团结。

    那几位反对薛安远出任,是从政治的角度考量,抛却这一层,几位老领导对薛安远主政军中的功绩还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的。

    对这位当年的红小鬼,能取得如斯成绩,也是颇为感慰的。

    再加上,薛安远为人谦逊,极是尊重这些老领导。

    是以,薛安远虽然锋芒毕露,但并不招老领导们厌恶。

    从这个角度讲,老领导们也不会太过触及薛安远的脸面。

    因此,明着反对薛安远,是几位深谋远虑的老领导,不会也不可能做的。

    如此,唯一的策略,便是劝说老首长三思而行是,务必由老首长出山鼎任。

    的确,这是最好的法门。

    老首长倘是出任,那是四海升平,天下咸服。

    大家各任各职,彼此平心静气。

    与此同时,也顾及了薛安远的脸面。

    念头到此,许子干,安在海,薛安远三人,俱认可了薛老三方才的论断——“此刻,正开着的会议,讨论的一定不是由谁出任,而是规劝老首长三思而行,亲任检阅首长,安定大局。”

    想通此节,安在海顾不得赞叹薛老三那超乎想象的才思,站起身来,踱了几步,忽然,猛地俯下身子,将宽额打脸,抵在薛老三眼前,“老三,别憋着闷屁了,说吧,你小子说老首长到底会如何决断!”

    事已至此,安在海已经不愿意费脑筋了,在薛老三这个鬼灵精面前,他安大书记从来都没觉得自己的脑筋够用过。

    既然动脑无益,还不如威逼薛老三快些吐出结果,是正经。

    反正,事后总是证明,这货又说对了。

    薛老三道,“二伯,您坐下,晃得我眼晕,其实,到底很简单,不用我说,人家许主任就明白!”

    薛老三话音放落,铛的一下,脑袋上挨了一下。

    原来,许主任重重赏了薛老三一个板栗。

    也怪薛老三太过得意忘形,嘴上不带个把门的。

    任谁听了“不用我说,许主任就明白”,恐怕都会生出火气,这就好比说,你还不明白么,村头的二傻子都听明白了。

    敢如此轻贱许主任,他薛老三能不吃苦头么?

    “打得好!小混蛋就是该打!架上梯子就敢上房揭瓦的货!”

    罕见地,安在海对老冤家许子干的干法,表示了赞同。

    的确,按照薛老三方才的腌臜话,他安某人还不如许子干这村头的二傻子呢。

    “老三,你也是太不成体统,别闹了,赶紧说,我在这儿待不了几分钟了!”

    薛安远赶紧中断小插曲,连声催促。

    这会儿,这位百战沙场的老将军,满脸涨红,眼睛亮得吓人。

    是的,他的热血有些沸腾,心中一片火烧。

    将军百战,血染征袍,数十载的枪林弹雨生涯,不可否认,薛安远曾抱着必死之心,血荐轩辕,争取国家独立和民族解放。

    然,当初所追求的,已然得到了实现,祖国金瓯无缺,民族获得独立,难免的,薛安远会想到身前令名,身后哀荣。

    这无关个人品格是否高尚,更无关一个党员的个人情怀在,这是隐在心底,符合人类行为心理的正常反应。

    薛向赶忙道,“其实,结果早就注定了,老首长何等伟人,性格坚韧,深谋远虑,他既然做出了决定,就断无更改的可能,我敢断定几位老领导的劝说,不可能让老首长收回成命。大伯,现在的关键就看您了。”

    “看我?”

    薛安远瞪圆了眼睛。

    薛老三点头道,“是的,我敢打赌,您今次被派到郊外去视察阅兵工作,就是老首长为这次会议特意布局,毕竟,您若在场,场面势必尴尬。我想会议一结束,您就该收到通知,接受谈话。”

    “谈话的内容,您应该也猜到了,是的,就是询问您的个人意愿,毕竟,老领导们劝说无效,最后的一招,自然只有放在您的人品上,谁上您一贯谦逊,不争不抢,在他们想来,今次的荣耀巨大,且突如其来,您猝不及防,自然是又是婉拒推辞,只要您一推辞,他们在老首长那里也好说了。”

    “所以,您今次要做的就七个字,胆大心黑脸皮厚!”

    “不对,五个字……”

    薛老三还待解释,铛的一下,脑袋上又挨了一记。

    这次出手的正是薛安远!

    谁叫薛老三说到兴奋处,完全就忘乎所以了呢。

    薛老三捂头抱怨道,“不带你们这样的啊,要是再这样,下次再开会,我就只带眼睛和耳朵过来就是了!”(未完待续。。)

最后的哀求,只差二十票

其实我也知道,该给我的票,领导们都给了。

    哎,心中的执念啊,我能做的,也只有不断的更新了。

    最后六个小时了,一步之遥,难道要成天堑!(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四章 奇谋

    薛老三的话糙,道理却是不糙!

    事到如今,老首长肯定不会收回成命。

    若老首长不收回成命,那几位能做的,也只能是让薛安远请辞。

    而要让薛安远请辞,自不可能蛮霸霸的言语,毕竟,如今的薛安远已经不是当年的红小鬼,而是赫赫有名的薛大将军。

    几位老领导又是明显有些站不住道理,言辞之间,自会温润。

    且以薛安远以往的脾性,几位老领导怕是料定这个听话的老实人,肯定是奉钧令而行,如此一来,危机就算化解了。

    只要薛安远坚辞,老首长只能顺天景命,众望所归。

    是以,薛老三此刻所授之“胆大”、“脸皮厚”,诚乃对症成药。

    “安远大哥,老三说得不错,这个时候,还是得有些大丈夫决断!”

    出乎意料,竟是安在海最先响应薛老三。

    诚然,方才这位安大书记对薛安远登上那万众瞩目之位,心中有些不爽。

    然,这不爽,抛却个人微嫉,更多的还是认为这个想法,有些痴人说梦,大逆不道。

    当薛老三证明了,薛安远实在是对那万人瞩目的位置触手可及之际,安在海考虑的自然更多的是团体的利益,自要鼎力支持。

    身为已渐成熟的政z家,安在海自然清楚薛安远明日登台的意义所在。

    孰料,许子干却摆起了手。“现在说决断,怕是还言之过早,老三,你有没有想过,安远大哥若登上去后,会面临怎样的局面,先前我就说了,这是大馅饼没错,可里头也裹着剧毒!”

    许子干话音放落,薛安远和安在海的脸色便迅速沉了下去。

    许子干话虽没说明。但场间都是明白人。皆一点即亮。

    如今,薛安远已经掌握了登台的主动权,可兵家行事,从来都是未虑胜先虑败。善后的事。总是要考虑在前。

    现在要担心的便是。薛安远登台之后,会引发怎样的连锁反应。

    许子干的担忧也正在于此。

    如今,薛安远的势头实在是太盛了。盛到已经不得不需要自污来消除他人余虑了。

    前次提出大裁军,便是这自污的手段之一。

    明天若是再登上那万众瞩目的高台,势必呈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势。

    盛极而衰,急转而下,怕就不是区区两个无关紧要的成语了。

    不说别的,他薛安远不肯响应老领导们的意见,逆势而为,难免颠覆在几位老领导心中的形象,后续,所遭遇的压力势必如山如天。

    这些都是必须要仔仔细细加以考虑的。

    “老三,你怎么看?”

    军略是薛安远的专业,政略则非他所长,遇到这等难题,他自问无解,但好在有个天下有数聪明的侄子,遇到这等麻烦事儿,自然丢给他来解决。

    薛安远也相信自家侄子,考虑问题,不可能好只想头,不想尾。

    且许子干提出问题的当口,他瞧得分明,薛老三脸上并未现出忧虑,反倒流露出了微笑,显然这个侄子,成竹在胸。

    果然,薛老三接口道,“许伯伯考虑得极有道理,但眼下之势,不是我们应要逆流而上,而是形势使然,还是那句话,天予弗取,反受其咎!其实,眼下的事情,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伯伯您考虑没有,这次要是退让了,还有什么不能让的呢,谦逊可以,但万不可过度,一旦过度,那别人就不会理解成谦虚,而只会解读成软弱了。”

    “老三,你这是好勇斗狠,我需要的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若是因为一次面子光,就将自己置身危险之中,漩涡之下,那这面子不要也罢!”

    许子干对薛老三的回答很不满意。

    许主任是成熟的政治家,历经沉浮,饱受沧桑,行事最是稳妥。

    的确,对薛安远登台,他乐见其成,但若无完全考虑,这个台不登也罢。

    毕竟,冒巨大风险,只为风光一刻,这是小儿之为。

    “许伯伯,您先别急,您的意思我明白,风险自然会有,但我保证,这风险还没酝酿发酵,就会一扫而空,至于,具体是怎么回事儿,恕我卖个关子,今儿,您三位也恕我放肆一回,不要动问究竟。我想这些年几位伯伯对我也有充分的了解,没有十全把握,我断不会如此弄险。三天,不出三天,所有一切必将烟消云散。”

    薛老三话音落定,场间几人面面相觑,久久无声。

    谁也不曾想到弄到最后,薛老三竟然卖起了天大的关子。

    然,这回没有人动辄赐以爆炒板栗了,气氛陡然沉重了起来。

    的确,薛老三说得不错,场间三人对他很了解,也相信到了极点。

    也正是因为相信到了极点,所以,三人才对薛老三卖这天大的关子,生出了不安。

    因为,往日便是再大的事儿,薛老三也没弄过玄虚,都是摊开了,讲明了,让大伙儿做到心中有数。

    然,今次,薛老三一反常态,就足以说明整件事到底险恶到了何等程度。

    安在海还待再问,忽地,薛安远一挥手,“就交给老三办了,反正这副家业也是给你打的,你愿意折腾就折腾去吧,折腾没了,你小子将来可别怨我!”

    薛安远一锤定音!

    的确,他现在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是薛向笃定的事,那还有什么信不过呢。

    若是老三是寻常毛头小子,那他大可不必理会,可老三分明就是薛家千里驹,军中诸葛亮,薛家今日的一切,几乎尽是老三运筹帷幄得来。

    这小子今次郑重其事,索要信任。

    薛安远身为伯父,怎会吝惜!

    “行了,就让老三折腾吧,相信你小子不会让我失望,反正一直以来,你的戏法儿,我都瞧得玄乎楞的,这次定然又是莫名其妙,我就等着看好戏就是!”

    许子干随即表态。

    “你们呀,就惯吧,早早晚晚啊,这小子得让你们惯坏喽!”

    说着,安在海甩了甩脑袋,好似甩去那满心的烦恼,“罢了,老子也惯他一回!”

    “哈哈,二伯,您这话可有些撑场面呢,向来不就是您最惯着我么?”

    薛老三乐呵呵地拍着安在海肩膀,像拍着小兄弟。

    “行了,你们就没大没小的闹吧,我这会儿得过去了,弄不好那边正找我呢。”

    说话儿,薛安远便站起身来,迈步欲行。

    “大伯,等等,您现在可走不得!”

    薛老三及时叫住了薛安远。

    “怎么,你小子又有什么说道,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早早晚晚的事儿,躲得过的?”

    薛安远不解道。

    “我还是对您的脸皮厚度不放心,我说话难听,您多担待,和您那几位老领导比起来,您还是小学生呢,我怕您真见了那几位,被人家一扇呼,便又绷不住了,所以啊,这个面还是不见的好,反正他们开会也不带您,又没规定您该去哪儿,您还是爱去哪儿去哪儿,等会一开完,径直去红梅厅找老首长聊天去,到哪儿了,也就安全了!”

    的确,薛老三先前虽然出了胆大,心黑,脸皮厚的主意。

    但细细一想,要是换作是他自己,那绝对是没问题,没准儿上嘴皮子一碰下嘴皮子,滔滔不绝的马屁词儿一出,哄得一众老人能转怒为喜。

    可是薛安远,实在是够呛。

    毕竟要个老实人,陡然变换面目,实在是太困难了。

    没准儿,几位老领导一见面,手一拉,座一挨,立时便把“当年”两字掷出口来,回忆回忆烈火青春,再拉拉家常,说说往事,薛老三对薛安远能绷住面皮,没有半点信心。

    索性,他就因人制宜,帮薛安远出了个呆板主意,这位老实大伯,干脆就不给那几位见面的机会。

    反正躲过今儿,明天就底定了。

    再者,只需先见了老首长,将大事敲定,那几位便是要使用法力,也没了插手的空间。

    更妙的是,如此一来,大家也用不着伤和气,至少是明面上的关系维系住了。

    果然,薛老三话音放落,薛安远略显僵硬的面皮陡然一松,笑道,“你小子,有这好主意,非憋着不说,诚心让老子看不是!”

    说罢,扭头便走,没走几步,忽又定住脚,调转头来,“说吧,还有什么点子,趁着能说,一并说了,要不然,这两三天在,咱爷俩不说碰面,就是想通话都难。”

    薛老三挠挠头,念头急转,忽地,又笑了,“您还别说,还真又想到一条注意事项!那就是您老千万要对自己本身,做出精准的定位啊!您这位检阅,就是军方负责人,对,就是以国防部一号的身份,检阅国防军,不是领袖检阅军队,这点一定要弄准了。”

    “这不是废话么,我能拎不清?”

    薛安远怒道,说话儿便要伸手。

    不知怎地,今天,薛老三特别有招人动手的**。

    许子干及时插言,“安远大哥,老三这句话,可不是废话,您这次若真能登台,肯定引起中外侧目,不知多少人心生龃龉,一丝一毫的查漏也出不得,咱们还是计划周详得好。说吧,老三,你小子这根水晶肠子,肯定又凝出了驴粪蛋子,赶紧着倒吧。”(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五章 脑袋里没电板?

    “您老几位,我看啊,以后是真不能一起愉快地玩耍了,整个一过河拆桥的拆迁专家,哪有这么埋汰人的……”

    薛老三方要继续说下去,场间三位已然捂嘴的捂嘴,捧腹的捧腹,便是素来冷峻的许子干,也笑得咳个不停。

    的确,即便是场面的气氛始终凝重,薛老三不经意脱口而出的那句后世的著名网络用语,还是杀伤力极大。

    就在这时,咚咚两声,门被敲响了。

    薛老三三两步窜上前去,开门一看,竟是戚如生。

    戚如生冲他点点头,转头冲薛安远道,“首长,那边散会了,您看?”

    薛老三道,“老戚,你先往牡丹厅去,旁的别管!”

    他一语落定,戚如生掉头就走,根本不等薛安远确认命令。

    “高,这招就叫声东击西,小戚这往牡丹厅一去,那边恐怕就落了心,稍后安远大哥再去梅花厅,那就轻松多了!”

    安在海击节赞赏,心中却是赞叹不停,什么时候,这薛老三的大脑就比别人转得快,这种水晶猴子不得志,谁得志?

    “行了,老三,你赶紧说吧,我马上得去梅花厅了,如生那边拖不了多久。”

    说着话,薛安远不住摩挲着拳头,颇有几分踌躇满志的摸样。

    薛老三也不废话,径直道,“是这样的,您和老首长表态时,一定要坚决。并主动就检阅方式,提出看法。首先,检阅道了承天门前时,您千万记得朝承天门楼老首长方向敬礼。最后,也是最重要一点,您一定要和阅兵单位协调清楚,在称呼上,最好行规蹈矩,比照旧事来,总之。在彼此称呼上。一定要注意避嫌!”

    “当然了,我这里也只能临时想出这两条,但,我这里有个总纲。您千万记好。那就是不管怎样。您始终秉持一点。怎么低调怎么来,怎么谦恭怎么办!相信这是您的拿手好戏!”

    原来,方才薛安远玩笑式地问询薛老三还有无需要交代。本是调侃这个总有主意的侄子。

    哪里知晓薛老三脑筋开动,念头闪现道后世的阅兵,猛然想到称呼上的问题,这才生发出了这些话。

    因为另一个时空的今次阅兵,是第一次由最高首长出面,当时设计的称呼,就极有领袖范儿,且八四的阅兵称呼,遂为后世模板。

    然,薛安远今次阅兵乃是超拔,非是领袖,于此,为避免历史惯性,称呼上的细节,薛老三自然得提醒薛安远注意。

    今次窃不世之功,自当万分小心。

    在薛老三看来,今次的薛安远,乃至整个薛系,就好比那修炼到一定程度的修真者,在渡劫,渡那绝世天劫。

    若是成功渡过,那薛系底的根基彻底稳固,再也不虞底蕴之忧。

    ……………………

    随着薛老三最后的交代结束,薛安远立即闪身出门,许子干拍拍薛向肩膀,便也辞了出去。

    余下安在海,却是莫名其妙掰过薛老三的肩膀,狠狠在他脑袋上,翻来覆去,拣寻半晌,嘟囔一句“没接电板”,随即,飘然远去。

    留下薛老三痴楞半晌,才明白方才那位安大书记在整蛊什么,心念到处,头皮气血紧收,刷的一下,根根劲挺的墨发,宛若受了磁铁吸引的银针,根根竖直站立。

    薛老三轻轻晃了晃头发,头发便呈现出完美的偏分,气血骤放,竖起的头发,便伏倒下来。

    被安在海扰乱的头发,立时恢复了正常!

    薛老三抬手看了看表,时间已近两点半,按照饭前的日程安排。

    午宴结束,各位礼宾有一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下午三点,安排在颐和园观赏园林。

    薛老三原不打算凑这个热闹,可接待办策划周密,今次到来的礼宾,在明天的国庆观礼没结束以前,是进来了,就别想出去了。

    至于晚上歇息的房间,薛老三至今不知在何处,显然,是接待办为了对付那些老资格,故意留藏的一手。

    要不然,一安排房间,后边的活动肯定办不下去了,毕竟,能来这儿的,有几个没赏过紫禁城各处的景致。

    所以,接待办就来了这一手,薛老三也无处可去,只好随大流,总不能赖在这礼堂内,稍后被勤务人员发现了,给请了出去。

    他时间赶得瞧,到地头时,礼宾车已经发动了。

    见得他来,领队撇撇嘴,终究没有废话。

    薛老三自知理亏,也不和他一般见识,也没工夫和他一般见识。

    原来,他到场时,一众满身那个年代热忱的老同志们,正自娱自乐,在唱红色歌曲助兴。

    薛老三上得车来,立时被老同志们揪住了,要他表演一个。

    薛老三哪有表演天赋,自是连连推辞。

    然,此间就他一个小同志,真正是势单力孤,如何敌得过众人。

    无奈之下,只好赶鸭子上架,登台献艺。

    别的歌曲,他也不会,好在还记得在顽主圈子流传得最广的一曲《红星照我去战斗》,当即便演唱了起来。

    这一开口,薛老三便发现,味道不对。

    歌出他喉,竟是声色纯澈,音量极高,声域极广。

    念头一转,薛老三便回过味儿来。

    原来,如今的他,早非往昔,国术通神,劲流周身,法御万物,对身体的掌控已然妙到毫巅。

    只凭着对歌曲原唱的模仿,喉舌便自动达到完美的配合,如此,歌声出口,自是声振林木,响遏行云,展现了超高的演唱技巧。

    歌声落定,行进的礼宾车里,顿时,掌声如雷,叫好声不断,接着,“再来一个”的喊声此起彼伏。

    薛老三也乐得和这群共和国的老英雄,老功臣们亲近,左右无事,能使这些可敬的老头老太太们欢乐,他又何惜一展歌喉。

    当下,薛老三便开启了红色歌曲演唱会模式。

    他会的歌儿不多,几首熟悉的唱完了,便打算歇菜。

    不曾想,众人兴致正高,哪里肯应,薛老三言说不会,人家立马现场教学。

    薛老三何等学习能力,自是一学即会,一场演唱会又得以继续。

    车到地头,一场演唱会才算落下帷幕。

    薛老三没想到的是,他这次的倾情演唱,倒是彻底地博得了一众老英雄,老功臣们的最大好感。.

    而这些老英雄,老功臣们,虽然爵位不彰,官位不显,但圈子极广,对薛老三赞不绝口的评价,一番传播,到让薛老三在老人圈子里的评价好了不少。

    原本,在老人的圈子里,薛家小子聪明绝顶,那是众所周知的。

    除此印象外,手段狠辣,性情乖张,嚣张跋扈,也在某些人的暗中推动下,传播得很开。

    然,今次薛老三这尊老敬老的“演唱会”一举办,在老英雄们,老功臣们无意识地传播之下,倒是最大程度地帮着薛老三挽救了名声。

    这倒是薛老三始料未及的。

    却说,到得地头,薛老三头一个下了车,跟领队招呼一声,借着尿遁,便自去了。

    颐和园,薛老三自是来过,地头极熟,下了车,便直奔万寿山后山去了,

    穿过森森古木,华美长廊,沿着后湖,缓缓而行,慢慢而游,当是时,后湖如镜,碧波万顷,天风拂过万木,林涛阵阵,树声成海。

    瞧见左右无人,薛老三便从兜里拽出烟盒,抽出一根点燃叼了,继续沿湖而行。

    因着国庆接待,这颐和园便早早实行了管制,便是对口的单位接待也终止了,今次只开放给礼宾玩赏。

    是以,广大优美的园林,此刻极是静谧。

    薛老三一路行来,几乎没见人影儿,穿过极具异域风情的藏式古庙,薛老三终于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仿无锡寄畅园而建的谐趣园。

    这谐趣园内景致极盛,最是精巧细腻,号为万园之园。

    前番,薛老三来过一次,但甚是匆匆,今朝得便,自然想玩赏个够。

    孰料,天不遂人愿,他方踏进园来,便听见了人声,似有三五人在园中闲话。

    薛老三独有骚情,赏景极有忌讳,这最忌的便是热闹。

    彼处热闹,薛老三自不愿凑上前去,便移步折返,另觅他地。

    哪里知晓方挪开脚步,便有久违却熟悉的声音响起,“三弟,这边,这边……”

    薛老三循声看去,心中立时暗叫起了晦气。

    原来,时剑飞正在一处仙人松下,对着他挥舞着手臂。

    薛老三是真不愿过去,当然,倒非是他怕了这位时主任。

    而是他实在不愿意顶着面具,跟这位时主任打交道,尤其是在他准备排遣忧思,聊寄情怀的当口。

    这感觉,真跟刚要和美女就寝,就有恶客临门差不多。

    “时主任啊,你忙你忙,我左右无事,四处转转,不耽误你工作。”

    薛老三搪塞一句,便待迈步。

    若说这世上,他最不愿面对的几人,这时剑飞便位居其一。

    虽然,相比起江朝天,这位时衙内在薛老三心中的份量,稍轻。

    可面对江衙内,至少薛老三还可以轻松写意,可对上这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带着面具做人的时主任,他真像踩了狗屎,恶心得不行。(未完待续。。)

五体投地感谢兼求保底

第十啊!

    真的是第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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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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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月得了太多的票,真的太多了,完全没有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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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之,我好好写书,努力回馈报答最亲爱的你!

    你们呢,嘿嘿,知道我要什么了吧。

    棺材里伸手——我死要月票!

    最后,五体投地,拜谢众亲!(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六章 交锋

    因为相比江朝天,显然,时剑飞有许多薛老三必须顾及的地方。

    对江朝天,薛老三从儿时就公开得罪过,两人算是早戳破了面皮。

    及至成人,虽然多有往来,只不过多是基于同僚上的客气。

    反倒因为双方之间,用不着顾及面皮,在那位江衙内面前,薛老三是轻松写意,挥洒自如。

    而因为薛安远长子,也就是在那十年死去的大哥薛破虏的关系,薛老三和时剑飞有种无法立时割舍的渊源。

    原来,那十年的最初一两年,时剑飞这些大院子弟闹腾最热,成立了所为联动,来统一领导大院子弟行动。

    而薛破虏正是时剑飞麾下一员大将,彼时,薛老三年纪尚幼,也曾跟着薛破虏到处凑热闹。

    其中,薛老三手中的红楼梦和柴窑瓷器,便是因为当初薛老三跟着薛破虏破si旧时,和另一个小伙伴负责看守焚烧时,遭遇大雨,遗漏下来的。

    而魂穿之后的薛老三,搜寻回忆,侦知这段记忆,重新挖掘,才又复得的。

    从这层渊源上讲,对时剑飞,薛老三是有必要保持一定程度上的尊敬的。

    因为,至少在明面上,时剑飞从未作出过有损于他薛老三的事儿。

    即便是双方明里,暗里碰撞过几次,但明面上的遮羞布,时剑飞维持得极好。

    是以,薛老三倒是不好扯破这层布了。

    因为。彼此尽管不再是顽主的身份。

    但各自时下在京城的主要人际关系,和人脉圈子,也都是从昔日顽主圈子衍生出来的。

    薛老三若是完全不给时剑飞面子,那在曾经的圈子里,只怕为落下闲话。

    毕竟那是个传承有序,极讲根脚的所在,薛老三也不能越矩行事。

    除非是时剑飞不讲道义,先跟他薛老三过不去。

    那他薛老三大可随意施为,放手反击。

    可偏偏时剑飞似乎极看重两人之间这根本不存在的关系,处处弄得薛老三难受。

    这不。这家伙这会儿竟好意思叫着“三弟”。听得薛老三真是恨不得能把出生以来吃的第一口奶水都给吐了出来。

    却说,薛老三招呼过后,又听时剑飞呼唤,他本待不理。哪里知晓。这家伙竟追上前来。薛老三只好止步。

    “老三,你这是干嘛,瞧见我就绕道走。这是摆明了对我有意见啊,来来来,你说说,老哥是怎么得罪你了,只要你说出来,老哥一定改!”

    时剑飞身着一袭呢子大衣,肤色白皙,身材中等,架着一副金丝眼镜儿,往那里一站,整个人气质高贵,卓尔不凡。

    薛老三道,“时主任……”

    “三弟,看来你是真不待见你剑飞大哥啊,我怎么就成了时主任!”

    时剑飞故作不悦道。

    薛老三恨不能一拳轰死这伪君子,嘴上却只得笑着道,“时主任,如今咱们都以身许国,身在仕途,我认为私人感情还是少讲些得好,咱们是自己人,怎么称呼,感情都在,可外人不明白啊,弄不好会以为咱们拉帮结派。免为人诟病,窃以为咱们还是公事公办,用上官称最好!”

    “这点,我和朝天兄也讨论过,毕竟,咱们这个圈子太是广博,论情分,都扯得上关系,若是都以私情相称,未免有骇物议,所以,我跟朝天兄就说了,还是官称来得踏实,酒话说,只要交情有,喝啥都是酒,这句话,我和时主任共勉!”

    “好好,老三啊,不,薛市长啊,咱们以后就公事公办,私事也公办!”

    时剑飞笑着道。

    虽然他自以为隐藏得极好,其实,以薛老三的感知能力,能清晰得窥察到,这会儿,这位时主任的气血已然翻腾地不成样子。

    的确,时大主任的确愤怒已极。

    说来,这位时大主任,出身贵胄,年少便登高位,自然便有了骄傲和高傲的本钱。

    今次,他以“三弟”称呼薛老三,确实存了要借助那段渊源拘靡薛老三的心思。

    只要薛老三一声“剑飞大哥”出口,那他时某人就可以堂而皇之以大哥的身份,拿捏薛老三了。

    奈何薛老三根本不给他这机会。

    这下子,时衙内就接受不了了。

    一方面,他自认为这称呼上的弯弯绕,乃是他的一计。

    另一方面,他时某人自视极高,在他看来,他肯以兄弟称呼薛老三,薛老三必定乐意接受。

    哪里知晓,等来的确实拒绝。

    非但如此,该死的薛老三还大言煌煌,愣是说出一番道理,倒好似他时某人公私不分,乱套近乎。

    “时主任,我没别的事儿,你也知道,我这回过来就是参加国庆观礼,现如今,是闲杂人等一个,你有接待任务,你去忙吧,我这边不用劳你辛苦,有需要,我招呼你。”

    薛老三若真存心气起谁来,那绝对有将人气死的可能。

    就拿此刻来说,时剑飞时大主任已然有了爆血管的冲动。

    听听薛老三的话,简直就是红果果的炫耀自己国庆礼宾的身份,更要时剑飞难以接受的是,这家伙在炫耀的同时,却不忘点出他时剑飞的接待人员的身份。

    如果要翻译薛老三的话,那就是“小二,你下去吧,大爷我这儿不需要你伺候了,有事儿我叫你!”

    堂堂时主任哪里受得了这个。

    可偏偏薛老三言辞间毫无漏洞,他时剑飞身为那位办公室的副主任,此次正是接待办的主要负责人之一。

    他薛老三的话,在明面上可是半点问题也无。

    转瞬,时剑飞一张白脸便被染得绿油油的。

    眼见着薛老三便要挪步,时剑飞狠狠咽了两口唾沫,笑道,“我不忙,都有人招待,难道咱们弟兄,不对,按你的话说,该是同志,对,难得咱们同志聚在一处,左右闲着无事,我介绍几个朋友,你认识认识,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薛老三笑着道,“时主任,用不着,在我看来,这真朋友,一个就够,假朋友,是个嫌多,我有你这一个真朋友就够了,别的什么人,我还真没兴趣认识。”

    “噗嗤!”

    一个没忍住,时剑飞终于喷了。

    他是真没见过薛老三这号的,他娘的,阴损的词儿,人家是张口就有,而且是怎么阴损怎么来去,气死人不偿命。

    “飞哥,这人是谁啊,同事?”

    两人正纠缠间,身后有人说话了。

    薛老三回头看去,四个年轻人站在了身后,正是先前和时剑飞闲聊的几人。

    彼时,薛老三没认真去看,这会儿,一扫眼,却是吃了一惊。

    四个年轻人,竟然有两个穿的直筒牛仔裤,裤口开得极大,正是这年月流行的喇叭裤。

    其中一个钉着耳钉,隐在几乎披肩的头发里,晃荡着脑袋时,那银色的耳钉依旧显眼。

    唯一正常的是站在最前面的高个儿,一身宝蓝色的西服,也极是扎眼。

    说来,这四人的装扮,也没什么问题,这个年月,大都市的年轻人可是几乎将个性自由解放挂在口头当歌唱的。

    朦胧诗横扫天下,流行音乐卷起青春风暴,引进的各式热播电影,电视,总能最快的掀起新的流行浪潮。

    这种喇叭裤,耳钉男,在寻常的乡镇,县城,或许还是罕见,但在祖国首都这流行风暴的中心,便是yan打也不曾将这些流行元素剿灭干净。

    更何况,yan打的寒风吹到现在,早早就走到了尽头,前些时候,工体甚至已经有了流行歌手登台举办演唱会,演唱会上的奇装怪服甚至引起了上层老人们的争论。

    最后的结论,还是歌照唱,舞照跳。

    是以,这年月,这种在后世土到掉渣的喇叭裤、蝙蝠衫,却是流行至极。

    因此,四位年轻人身上有此着装,原也算不得什么怪事,你薛老三缘何少见多怪,还要吃惊了。

    原来,根源不在服装不对,而在于穿衣的场合不对。

    此处可是颐和园,今日颐和园乃是禁区,只供参加国庆观礼的礼宾之用,而到来的礼宾毫无疑问,着装上都得符合规范,几乎皆着毛式中山装。

    就拿薛老三来说,便是此等装扮。

    退一万步讲,即便不是中山装,也绝不至出现喇叭裤,耳钉这种奇葩物件儿。

    却说,薛老三正愣神间,时剑飞已然开口了,“来得正好,我给你们几位介绍介绍,这位是薛向,别看着年纪和咱们差不多,人家如今已是德江市副市长,副厅级干部,最了不得的,这位薛市长还是国庆观礼礼宾,能在明天登上承天门楼的。”

    果然,时剑飞话音方落,四人脸上齐齐现出惊容。

    然,很快,这惊容便齐齐被不屑代替。

    西装青年最先开口,说话前,从他鼻尖深处飙出一道冷哼,“副厅级,爬得挺快呢,哎,剑飞,说实话,我挺不理解你和这位薛市长的,放着大好日子不过,非要去做着劳什子官,这不是浪费青春么,要我说,如今的时代不一样了,未来注定是商人的天下。我问问你们,你们一个月工资多少?”(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七章 奇葩朵朵

    “不用说,我也知道,不超过五百块吧。可你们知道我给我手下的副经理开多少,已经到了八百,这还不算年终分红。我在鹏程的那个商城,随便一间门面,就够你们赚一辈子。”

    “做官?劳心劳力啊!不过也好,至少面上风光,比如这承天门楼,我就登不上去,不过,不是我焦某人自夸,若是我肯踏入仕途,如今少说也得是个厅官了,绝不让你二位专美,可惜啊,我这人就是受不得拘束,更不愿依仗父荫,说来这也不好,自己赤手空拳打天下,总是没你们来得舒坦哦,不过,至少咱心理踏实,对不对!”

    “伟哥说得极是,在外人看来,咱们就是混社会的,高不成,低不就,其实,咱们是看破了虚名,随兴生活,其实,若真想出仕为官,谁能比谁差了,可真做了官又了如何,没那个心情,也只能是倦政,索性,咱们就不像有些人,明明没这个能力,还偏要往前凑乎,咱们就坦坦荡荡避位让贤了。”

    耳钉男接茬道,说罢,还拿眼睛挑衅似的,看向薛老三。

    薛老三岂是好惹的,正要打发这群二百五。

    让他浑身冷战的事情发生了。

    挨他最近战栗的喇叭裤,忽然出声了,他人生得矮小,形貌更是不佳,偏生声音极是洪亮,话出口来,肢体动作更是丰富至极,“啊,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他寻找光明!啊。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看吧,在那镀金的天空中,飘满了死者弯曲的道理……”

    薛老三从未想过会遇到这种奇葩,更恶心的是这家伙竟然还吟诵他这个“首创者”的诗篇,听得他浑身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便连他那强大的国术神通,也抑制不住。

    不说是他,便是时剑飞在这家伙呓语般吟唱的时候。也是明显一震。一股尿意充涨着膀胱。

    好在,这诗歌男也只在吟诵诗歌会肆意,一首赵真开的“我不相信”吟罢,他人猛地恢复了正常。双眸清澈。面上现出浓浓的不屑。“生活啊生活,有人活得像泥巴,有人活得像烈火。看你们的表情,是以为癫狂,岂料我在笑你们俗套,有道是,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打住打住,诗圣,你还是歇会儿吧,稍后还有活动呢。”

    终于耳钉男受不了了,出声喝止。

    “好吧,最后两句,容我念完,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你们呐,都是看不穿,功名利禄,有这诗酒潇洒自在?”

    说着诗歌男摇摇脑袋,径直朝不远处的一株桃树行去,边走还边摇晃着脑袋,到得树下,便摘下一朵桃花,放在鼻尖轻嗅,真好似寄情山水,境界高远的非著名诗人。

    薛老三绝倒,遇到这种二愣子,他真连火气也被腻歪得没了。

    可薛老三没了火气,有的是人挑他腹中生火。

    另一个喇叭裤,晃荡晃荡肩膀朝他近前两步,眼睛明显在他脸上扫了扫,“你跟安远同志可不像!我家有张安远同志的照片,那时他还在229师干警卫员,当时我爷爷来拜访倪参谋长,一起合影时,他在最边上,浓眉方脸,不像你,生得秀气!”

    薛老三眉峰一跳,没有说话,含笑静待局面发展。

    其实,早在时剑飞一而再再而三,忍辱含垢也要留下他时,他就知道这位时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可当时,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冒出这么四朵奇葩。

    他甚至不用开动脑筋,思忖这几位的来路,便能猜出个大概。

    首先,京城没这四头货,肯定是时剑飞借助那个交际圈子红星茶馆网罗来的。

    但看这四位在时剑飞面前,不卑不亢,各有主张,便也能猜到这几位肯定是大有来头的。

    再到这会儿,这高个儿喇叭裤张口就摆出老照片,话里话外,已然将他家祖上架到薛安远肩膀上来了,显摆的意思不言自明。

    的确,现如今,这几位的根脚,肯定都远远不如薛家。

    可在衙内圈子里,祖上的辉煌,便是论资排辈的根脚。

    在人家心里,你薛家人现在的确风光,可那不过是小人得志,在过往,就连薛安远也不得不是自家老爷子照片里的一个边沿人物,老薛家在别人面前牛,敢在老子面前牛么?

    这帮人就好似当年的曾经风光的八旗破落户,越是落败,就越要维系尊严。

    用他们的话说,老子就是在街上要饭,某某混得牛翻天的见着了,也得管老子叫声主子,并叩头请安。

    因为,能让他们维系尊严的,也只有当年祖上的荣光。

    且,薛老三在京城的威风,这几位外来户也只是听说,根本不曾得见,没见过自然就不会畏惧。

    在他们心里,薛老三偌大威名,恐怕是山中无他们这些老虎,才致使薛老三这猴子称了霸王。

    这不,时剑飞三两句一挑逗,这几位便嗷嗷叫地往薛老三身上扑。

    正是因为如今和过去失衡,梦想没照进现实,自然只有踩薛老三这种大衙内来平衡心理。

    却说,时剑飞瞧见薛老三面色不对,心中升起快慰,嘴上笑着道,“云二哥,现在可称不得安远同志,得叫安远首长,听说这次阅兵,也是安远首长出任阅兵首长呢。对了,我还没对薛市长道声恭喜呢。”

    说着,一转头冲薛向道,“恭喜恭喜啊,你薛市长现在可是旭日东升,霞光万丈了,以后可得多多提携老哥啊,哦,不对,是时某!”

    薛老三没待接茬儿,场中便放出惊天大笑,好似爆发了天大的笑话一般。

    除了在花下装叉正浓的诗歌男,皱了皱眉毛,似乎不满这边的喧闹打断了他的幽思,喇叭裤,耳钉男,西装男尽皆笑得前仰后合,不可一世。

    时剑飞盯着薛老三的俊脸,心中快慰至极,待得众人笑够,他又故作不解道,“喂喂,笑什么,笑什么,有什么很可笑的事么?”

    其实,他心中亦是爽翻了天。

    的确,薛安远出任那啥的消息,时剑飞自也听到了。

    在他想来在,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神鬼夜话。

    那是个什么位子,简直就是必定成神的伟大人物,才能登临,怎么可能让薛安远这军头武夫,俗子莽汉登上去。

    在他看来,这便是绝大的笑话,是薛家人的笑话。

    既然是笑话,自然要拿出来和大家一起分享。

    就在众人乐不可支的当口,西边的梧桐路上,一道人影疾奔而来,边快速奔行,边略带喘息地喊道,“时……主任,时主……任,有重要……文件……”

    时剑飞吃了一惊,慌忙迎上前去,瞪眼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你慌成这样。”

    原来,这人正是时剑飞委派在办公室那边等消息的。

    今天虽是个忙碌的大日子,但时剑飞这种不上不下的非负责的中层干部,却正是忙里偷闲的大好时机。

    时剑飞更是借着这个机会,来扩充红星茶馆的影响力。

    这不,眼前这四位便是他使动无上法力,硬生生挪移进来的。

    而今日下午,国光首长那边一直在开会,他得了空闲,干脆就吩咐了贴心下属在那边静候消息。

    他自己则道颐和园这边,陪同喇叭裤几人畅游佳园,指点江山,培植感情。

    不成想,那边还真来了紧急消息。

    却说,不待那报信之人回话,时剑飞便扯过了文件,翻了开来,文件刚刚展开,第一页眉头的那一排硕大红色,便如利剑尖刀对着时剑飞的眉心射来。

    顿时,他只觉天旋地转,有些稳控不了身子。

    亏得那报信之人隔得极近,赶紧伸出手来,一把将之抓住,时剑飞才没委顿下去。

    震惊,实在是太震惊了,便是青天白日见着妖魔鬼怪,也断不会让时剑飞惊诧到这般程度。

    原来,那份文件正是国光同志要求下发的关于政务院各单位尽全力配合好明天的阅兵工作,并就准备工作再做最后的检阅。

    当然,这些自不会是时剑飞关注的重点。

    重点是,眉头那配合某某首长做好阅兵工作中某某的名姓!

    这人正是他方才从心底认可没有资格,不可能选任的薛老三的大伯薛安远。

    是的,时剑飞没有薛老三那玲珑心思,无论如何想不透这其中的变化是怎么发生的。

    这诡异到极点的局面是怎样出现的。

    在他的认知里,上面有无数的大首长,论资历,威望,人脉,都远远胜过了死对头薛老三的伯父,可为什么偏偏最后,却是这最不可能之人登上了高台。

    难道连老天都要帮着这可恶的家伙,来对付自己么?

    霎时,时剑飞恨不得指着天空,破口而骂。

    却说,时剑飞的这番震动,旁边薛老三,喇叭裤等人看在眼里。

    这会儿,见他如此模样,任谁也知道出了大情况。

    是以,几人便尽数围拢过去。

    “时主任,是身体不舒服么,还是听了什么大号的消息,让您兴奋成这样,莫不是正如您方才恭喜我的,我大伯真成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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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八章 搓圆捏扁

    薛老三满脸惊喜,倒非全是装出来。

    的确,他料定自己所谋,必能助自家大伯登台。

    但事关重大,就好比一人购彩,虽然确准已然中得巨奖。

    然,这巨钞不到手中,心中终究是不安稳的。

    薛老三便是这种心情。

    此刻,但看时剑飞那震撼欲绝的表情,薛老三自然知晓大事底定。

    “剑飞,到底怎么了,有什么高兴事儿,说出来,大伙儿乐呵乐呵!”

    西装男催促道,眼神儿却不住朝龙剑飞手中的文件剽去。

    其实,此辈方才吹嘘商人如何高光,官员如何清贫,不过是种“身不能至,心向往之”的酸话。

    彼辈极类《血色浪漫》中**十年代的黎援朝,依靠老辈人的关系,做些舒服的生意,以此赚取可观的利润。

    彼辈嘴上淡薄权力,可身在商海,如何不知道权力对商业的主宰能力。

    这会儿,时剑飞震惊莫名,西装男自然猜到定是有了不得大事发生了。

    作为一个精明的商人,政z上有了重大变动,他怎能不提高警惕呢

    因为政z上的变动,尤其是高层,任何一个文件,都有可能创造耀眼的商机。

    “没什么,我还有工作,就先走了,哥儿几个,对不住啊,改日我定当摆酒赔罪,小周,待会儿,你送这几位朋友从北门出去,机灵点儿。”

    说话儿。时剑飞便待离去。

    其实文件下达,也没他时主任什么事儿,至多,派来报信的小周,将这文件下发下去就是,用不着他时主任离开。

    然,此时此刻,时主任的心情真是恶劣到了极点,他真想找个地方大灌一通,然后。再买他百十个瓷杯瓷碗。狠狠摔砸一通。

    太可气了,凭什么啥好事都是他薛老三的,地球都得围他转,他是太阳啊!

    这一刻。时主任只想离开。

    “时主任。就这么走了啊。这也太仓促了,不再留会儿?”

    薛老三微笑地道。

    “有任务!”

    时剑飞甚至不想多说一个字。

    薛老三点头道,“哦。那时主任自便,用不着小周,我会负责帮你把这几位精神不怎么健康的颓废青年弄出去的。”

    时剑飞猛地顿住脚,回过头来,“薛市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与此同时,喇叭裤,耳钉男,西装男尽皆变色,呵斥出声。

    “小兔崽子,骂谁呢,老子混起来的时候,还不知道你在哪儿呢!”

    “现在的年轻人太没有礼貌呢,还知不知道尊重前辈,混账!”

    “安远同志倒是好家教,交出你这么个东西,回头我会亲自给安远同志打电话,看看他怎么说!”

    怒不可遏,真正的怒不可遏。

    这几位的确身份不凡,随便一位的祖上,在艰难岁月都远较薛安远为高。

    而这也是这几位自恃甚高,俯瞰薛老三的资本。

    在他们几位看来,都是同样的身份,比的自然就是老辈人的辉煌。

    薛老三还敢不尊重i自己不成!

    可如今,薛老三非但是不尊敬,简直要以下犯上,大逆不道!

    这怎能不叫人抓狂。

    “不知死活的东西!”

    一语道罢,薛老三转身便走,“时主任,你看着办吧,这些人要走,我不拦着,但只能从这后湖中游过去,要不然,今儿怕是走不成了!我只能请接待办的负责人过来看看了。国庆期间,礼宾云集,颐和园既成安防重地,是怎么让这几位不男不女,精神混乱的蠢货混进来的。说好的,一分钟哦,时主任,咱们是兄弟,我才帮你担这天大干系,要是换作别人,我肯定直接通报了事儿,你快些办吧,我这儿记着时呢!”

    说着话,薛老三已经行到了十数米开外。

    哐!

    时剑飞头上好似狠狠挨了一下在,砸得他头昏眼花,肝胆俱裂。

    他怎么也没想到薛老三会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来上这么一手。

    的确,在时剑飞看来,薛安远既然已经以黑马飞天之姿,登上了那个高台,薛老三已然趾高气扬,成功逆袭打脸。

    出了口恶气,就该让他时某人妥妥当当走人。

    那曾想到哪位薛衙内竟是得理不让人,纠缠不休。

    更让他惊恐的是,薛老三怎么就想到从这几人造访颐和园上发难。

    毕竟,寻常时间,颐和园就是开放景点,只不过游资甚高,却是张三来的,李四来的,王二麻子也来的。

    喇叭裤几人自然也来的。

    即便,今天有些特殊情况,这颐和园说穿了也就是个景点,他时某人也不过是利用手中的权力,放几个人进来,刷一刷优越感。

    这真没多大的事儿,至少,一直以来,时某人都没意识到这个事儿有多大。

    也正因此,他方才才会叫住薛老三。

    可现如今,被薛老三这样一拿捏。

    问题的性质,陡然全变了。

    你时某人是偶弄小权,放玩伴进来。

    可薛衙内偏要往大了闹,真弄到上面,这最小的事儿,也成了绝大的事儿了。

    到时候,上面就是不想办他时某人,那也难了。

    毕竟,眼下可是共和国最重要的日子,你时剑飞身为中枢干员,竟然在这紧要关头,还玩忽职守,假公济私,两罪并罚。

    弄不好他时剑飞就得玩完儿了。

    小小事件,竟引出如此严重后果,怎能让时剑飞不胆战心惊,汗流浃背。

    惊恐到了极处,时剑飞又深恨起了眼前几人。

    原本,他请四人来时,这四人着装并无如此怪异,直到他在颐和园门外接到这四人时,才发现其中三位都变了装束。

    他问原由,那位诗人回答得飘逸又诗意,“来这皇家园林,贵重所在,只有个性的服装,前卫才能和这古老交响迸发,形成一种独特的气质!”

    彼时,时剑飞懒得跟他一般见识,习惯性地圆滑地比出大拇指,说了一句“精辟”!

    时下看来,哪里是精辟,简直就是丧门星。

    如无这几人瞎胡闹的抽风似地装十三,薛老三怎么可能问都不问,一眼就看出了这三位的野路子身份。

    若是不瞧出这个,这会儿,薛老三拿什么拿捏他时某人。

    时剑飞心念电转的当口,薛老三又前行了几步,嘴上的数字已然数到了十三。

    与此同时,西装男几人也惊呆了。

    他们不知道薛老三到底在啰嗦什么。

    他们来此,可就是来游玩儿的,又能有什么后果,还他妈大言不惭让自己爬回去。

    一时间,众人骂声又起。

    “闭嘴!”

    时剑飞一声暴喝,止住了纷乱场面,忽地转头,冲身后的小周冷道,“呼叫第三小队,叫他们马上过来,顺便带上缆绳。”

    他话音放落,小周便在一个信号发射器上,急速按了几下。

    二十秒不到,一队六七名全身黑衣,冷峻异常的彪形壮汉很快赶到,领队那人手上正托着长长缆绳。

    不及那领导的口喊报告,时剑飞伸手朝西装男四人一指,“把这几人串起来,丢进湖里,拖着走,跟着前面那位同志!”

    时剑飞身份贵重,经营部委多年,以他那圆滑手腕,自然阴结下大把人脉。

    虽然他所下的命令模糊,无理,但领队却是二话不说便应了,一挥手,一群如狼似虎的猛汉,立时便将已然惊呆的西服男四人用缆绳栓了,噗通一下,丢进了湖里。

    四人猝不及防,甚至来不及喝骂便下了水,下水刹那,薛老三刚好数到“六十”。

    那几人方入水,薛老三便又折步返回,在湖中被拖行的西装男几人,自然又半道上被拖了回来。

    薛老三赶上前去,夺过那领队手中的缆绳,三两把便将四人扯上岸来。

    上得岸来,西装男四人已然成了落汤鸡。

    且方才拖行,虽然将几人头部露在外面,这几位还是呛了不少水,咳嗽个不停。

    忽地,薛老三唉声叹息,作悲天悯人状,冲时剑飞埋怨道,“剑飞大哥,你这是干什么,我不过开个玩笑,你怎么还就当真了,再怎么说,这几位兄弟的长辈,都和咱们的长辈都是一个战壕里的同志,香火之情不可忘啊,我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一个玩笑,你竟然来真的,难不成你把老弟我真当了那无情无义,翻脸不认自己兄弟的人,我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你看看,多朴实的好兄弟啊,被你折腾得的,明儿人家回老家,该怎么说着咱们京城的兄弟,看把人家演的。”

    说罢,薛老三又替几人解了绳子,没口子的道歉,不,是没口子的帮时剑飞道歉。

    他这七上八下一折腾,好人全是他的,坏人全市时某人干的。

    时剑飞被他左右搓揉,半点主动权都拿不住,本打算事后好好和这几个地方上的大衙内道歉,把污水都往薛老三身上泼,重新维系关系网。

    可被薛老三这么一折腾,倒成了他时剑飞里外不是人了。

    时剑飞怎么也想不明白好好一出大戏,怎么会唱成这样,一阵急火攻心,胸口一紧,双眼翻败,脚下一软,整个人竟朝湖里跌去。

    霎时,惊天动静儿的“救人”声如广播一般,响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九章 阅

    今天的日头必定极好,尽管现在天上还漆黑一片,但那较之往日炽热几分的晨曦,还是让薛老三那对晨曦敏锐到了极点的眼皮,给感知到了。

    果然,一抬表,睡醒的时间较昨天早了三分钟。

    垫了垫枕头,用脚拉开了窗帘,窗外仍旧漆黑一片,至少在常人眼中正是如此。

    然,在能感受到晨曦的薛大怪胎眼中,外面的景致已然能看得明晰了。

    扫了几眼,甚觉无趣,在薛老三看来,这越是高大上的地方,景致就越是呆板。

    一方池塘就是一方池塘,池水要尽量清,沿岸的垂柳要尽量长,最无趣的是,这岸边的柳树,池间的荷叶,似乎都要排出等差数列来。

    如此中规中矩,便再是华美,也失去了景致本该有的传递给人的亲切、自然,宁静,闲适的神髓。

    按说,往日这个时间,薛老三早就起身晨练去了。

    可今次入宿的京东宾馆,实在是一等一的紧要所在,薛老三自不能像平素那般,早早地披衣起身,爱去哪儿去哪儿,只好困居此处。

    外面景致呆板,薛老三没兴趣观赏,只好翻个身子,沉凝心神,看能不能再睡个回笼觉。

    不曾想,他刚屏息静气,镇定神魂,突突突,泥丸宫又是一阵猛跳。

    “该死,又来了!”

    暗骂一声,薛老三猛地坐起身来。

    原来,早些时候。薛老三也有此等症状,也就是每到晨曦十分,薛老三整个身体酒会气血翻腾,泥丸宫震动如雷。

    也正因此,彼时,薛老三才总是早早从家中出发,来到德江市委大院家属区的瘦湖边上,走上个把小时拳脚。

    原本,坚持了几日,这种震动泥丸的迹象业已减弱乃至消失。可不曾想。今日又爆发了。

    且来势凶猛,好似泥丸宫都要被这剧烈的震动,震得塌陷开来一般。

    刷的一下,薛老三跳下床来。立时拉开架子。原地走起拳来。龙马像,狮王像,寿者像……

    一通他新自悟的观妙神拳。如是往复,打了足足两个钟头,方才停顿下来。

    立定身子,看着满室的龟裂,和浑身水洗过一般的身子,薛老三暗自嗟呀。

    他判定自己身体是出了问题了,要不然以他这副精钢锻造的身子,铁水浇筑的脏腑,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他想不通究竟,但隐隐感觉这具身体,似乎要发生一些不好的变坏。

    纠结,真是纠结!

    就在他纠结万分之际,轻轻两声,房门被敲响了,“薛向同志,该用早餐了,还有一个钟头,就得准备登楼了。”

    薛老三应了一声,便冲进里面的卫生间,拎开了淋浴龙头。

    五分钟后,薛老三出现在了用餐大厅,八点十分,礼宾车便出发了,八点二十五分,薛老三隐在人潮中,步入了承天门楼下的大会场。

    入场没多久,薛老三方找好自己的位置,忽地,场间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薛老三知晓,定时诸位首长们到来了。

    紧接着,那边的当家首长们已经开始挨个儿和全国各界代表,各国来宾握手问好。

    原本,薛老三就最怕这种场面,他甚至想干脆使用本领,躲避开来。

    可此间众目睽睽,无遮无拦,又庄重肃穆,他便是想躲,也躲避不开,只得硬着头皮,原地杵了。

    没多久,排头的老首长便移动到了他的身前,瞧见薛老三,老首长似乎很愕然,愣了愣神,才反应过来,握着他的手笑道,“哪儿热闹哪儿有你,还真是个孙猴子!”

    的确,老首长根本就没想到回来,这会儿,瞧见他,才想起来早些年这家伙在大地震中,的确立下殊荣,有这个资格。

    想到这儿,老首长心中又浮起薛老三过往的桩桩件件,感概道,“做出了贡献,就给你荣誉,你小子可不要翘尾巴!”

    平素薛老三舌绽莲花,死人都能说话,可今次一张嘴却似生了锈,半天言语不出一句,无他,纯系场面太大,还竟是高大上的绝顶人物,众目睽睽,他想得都是如何能措辞得体,不闹笑话,哪里还有半分机智。

    “首长,我是礼宾!”

    憋了半天,薛老三竟憋出了这么一句。

    言外之意,倒是直白,我是来观礼的,是客人,您多少得给我留下面子,哪有这个时候,主人家打趣客人的。

    “忘咯,忘咯,你是礼宾,是贵客,倒是我怠慢了,好,既然来了,就吃好,玩好,莫客气!”

    老首长哈哈笑道。

    他老人家行事肆意汪洋,即便是这大场面,老人家也是该乐就乐。

    好在老人家笑过之后,便又朝下一位去了。

    饶是如此,这边的显眼动静儿还是落在了众人眼中。

    待看清薛向容貌,不知多少人心中暗暗艳羡薛家的圣眷。

    好在也就老首长特立高标,后边的首长或有和薛向言语两句的,倒是流转得极快。

    薛老三机械式地握着手,脸上始终挂着微笑,忽地,又一只大手握住了他,一张熟悉却陌生的老脸映入他眼帘时,薛老三脸上的笑容忽然凝注了。

    许久不见,眼前的这张挂满愁苦的脸,又衰老了不少,虽然经过造型师处理过,那越发清瘦的脸庞,以及怎么也遮掩不住的深刻皱纹,还是昭示着眼前这人的衰弱。

    “好好干,别辜负了国士无双!”

    说着,那人便从薛向身边抹了过去。

    薛老三心中震动极大,直到登上城楼的楼梯道,阳光照来,欢呼如海,才将他唤醒过来。

    薛老三这才意识到,激动人心的一刻即将到来,他正在参与着历史。

    今天的承天门楼和广场,五彩缤纷,格外壮丽,阳光普照,观礼台和广场上,人山人海,广场的上空几乎要成了红旗和彩球的海洋。

    九点四十分是,一众首长终于率领着全国人界代表和各国来宾,在雷鸣般的掌声中,登上了承天门城楼。

    薛老三从侧楼垛口望了下去,见到的是他这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一幕,人,满眼的人,四面八方,密密麻麻,他头一次见到这一眼望不到头的人群。

    薛老三正震撼得不行,京城市市长的声音通过四面八方的扩音器,响了起来,“庆祝共和国成立三十五周年大会开始!”

    薛老三抬起手表,正是十点整。

    终于,国庆庆典,在雄壮的《义勇军进行曲》国歌声和二十八响礼炮声中拉开大幕。

    礼炮的回声还在广场上空激荡,薛老三便瞧见了一辆红旗牌黑色敞篷阅兵车启动,驶出承天门,越过银水桥,向着广场进发。

    敞篷车上赫然立着的正是薛安远雄壮的身躯,军服尤为显眼。

    新换的大檐帽、肩章尤为显眼,帽徽由原来的全红五星换成了带麦穗齿轮的“八一”红星样式,领章上的原两面“红旗”镶上了黄边、缀上了银星,三颗将星闪耀夺目。

    阅兵车方驶上广场,京城军区负责人覃将军乘检阅车迎上前去,报告道,“受阅部队准备完毕,请检阅!”

    军乐队奏起阅兵进行曲,检阅车缓缓地向东驰去,驶过一列列等待检阅的部队。

    时年六十五岁的薛安远精神奕奕,目光坚毅,在阅兵总指挥覃将军的引导下阅兵,检阅这支自“八一”起义后历经战火洗礼、经历各种磨难又重新迈开大步前进的英勇军队。

    伴着雄壮的“进行曲”旋律,首先检阅由陆、海、空三军组成的仪仗队,尔后依次检阅各方队。

    “共和国万岁!执政党万岁!共和国人民万岁!”

    “万岁!万岁!万万岁!”

    薛安远气壮山河的呐喊和受阅官兵的响亮回答,汇成一股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大声浪,响彻十里长街,显示着整个民族无比坚定的信心和不可战胜的力量。

    在检阅过程中,薛安远频频挥手向将士们致意,将士们向统帅行注目礼。

    军乐声声,战旗猎猎。受阅方阵像山一样挺拔、海一样壮阔。摄像机镜头转动,照相机快门频响,流动的画面凝结成永恒的历史瞬间。

    看着眼前这气壮山河,雄浑慷慨的一幕,薛老三忽然泪流满面。

    同样,眼前的这激荡一幕,同时映入了全国人民群众的眼中。

    ………………

    辽东省,一号大礼堂,宽广的会场,几乎坐无缺席。

    省委一号陈道林,省府一号冯京率领着省委主要领导,各机关干部,正通过主席台前新搭的宽大无比的银幕,正在收看承天门广场上发生的一幕。

    当京城市市长宣布庆典开始,敞篷阅兵车从银水桥开过时,预设的摄像机给了车上的薛安远一个近景特写。

    待瞧见车上那人时,满场顿时发出巨大的呼吸声。

    陈道林,冯京更是面面相觑,后者更是激动得站了起来。

    同样的一幕,还发生在许许多多的地方。

    明珠的胡黎明,铁进,耿福林正聚在一处吃火锅,当镜头上出现薛安远的面目时,胡黎明更是激动得直接一脚将火锅踹翻了。(未完待续。。)

    ps:  这一章耗了我五个小时啊,太难了。激动人心的一幕,还不值得您投票?

第三百四十章 反响

    说来,收看大阅兵已然成了时下的一个政治任务,非但官场中人,人人不漏,便是各大工厂,医院,学校也停工的停工,停课的停课,一道共聚这神圣而庄严的时刻。

    上午九点半,宝丰一中学生礼堂内,全校一千多名师生共聚一堂,一道收看今年的国庆大阅兵。

    当薛安远乘坐着阅兵车,驶出银水桥,一个近景正好切到薛安远脸上,小家伙蹭地一下跳起身来,脱口叫道,“咿呀,这是我大伯!”

    叫罢,才猛地警觉此间不是自家堂屋,赶忙坐了下来,小心思却嘀咕个不停,“大伯也真是的,这么好玩儿的事儿,怎么也不捎上人家。”

    转瞬,小心思便徜徉开了,幻想着自己要是站在大伯身边,不,站在车盖上,小皮鞋,迷彩服,肩扛自动步枪,该是多威风,尤其是,还能出现在电视上,让好多同学看到。

    想想,小家伙的小脸儿就胀得发红。

    小家伙陷入了狂想,浑然不知道她方才那句叫喊,带给了场间师生多大的震撼。

    她小人儿自己生在高门,不怎么明白自己家庭所处的高度,楞将许多事都作了等闲。

    浑然不曾想到越是普通家庭的孩子,越是懂得对权力的敬畏。

    寻常街道办的干部便能让这些孩子,最直观地体察权力,那能登上电视,坐上漂亮小汽车,对着如山似海的国防军叔叔。挥手致意,风光检阅的人物,又该是何等了不得呢。

    “那个谁,让薛适同学坐到最前面来,隔这么远,让孩子怎么看得到。”

    平素不苟言笑的方脸张校长,脸上盛满了慈爱,微笑着冲小家伙所在方向招手。

    浑然不顾小家伙所在的三年一班,已然处在最好的位置了。

    旁边的李老师方要动作,小家伙冲他摆摆手。“不用了。我坐在这里看得很清楚呢!”

    小人儿倒是有自己的行为逻辑。

    李老师无奈,苦了脸朝张校长望去,张校长冲他摆摆手,忽然搬着椅子。朝小家伙这边走了过来。在小家伙左近坐了下来。末了,还亲切地道,“果然。这里也挺清楚呢!”

    说着,便要来和小家伙聊天。

    薛适小朋友最最受不了这个,却又推脱不得,一时间,一张小脸皱成了棉花,边上的张校长浑然不觉,依旧不厌其烦地表达着自己的关怀。

    的确,也无怪张校长势利眼,任谁听说自己学校有薛安远那个级数的家长,只怕膝盖骨都不怎么能直起来。

    ……………………

    德江一号礼堂,同样是济济一堂,四大班子领导,以及副处级以上市委直属机关干部,皆比集于此。

    相对别的行政单位来说,德江的干部显然更有收看的必要和冲动,因为有身边的人,也就是那位薛市长届时有可能出现在镜头上。

    这种情绪倒也正常,就好比列位听说了自己邻居家的孩子参加了超级女声,只怕再不愿意看这些选秀节目,也得关注一二。

    九点十分,中视的镜头就切换到了承天门广场,每当镜头切到承天门城楼时,所有人的眼睛都会不由自主地在城楼上扫描。

    奈何,薛市长在德江虽然不凡,但在那个城楼上,实在是微不足道的存在。

    近景镜头几乎全在那一众大佬脸上,远景镜头兼顾的也是那一堆有名的老人。

    薛向何人也?摄影单位实在不知!

    兼之,薛老三来此是来见证历史的,并未想着要如何露脸,他故意隐在城楼的一处跺角位置,看着底下的人山人海,旷世喧闹。

    德江一众干部想要在电视上看见他,实在是难如登天。

    眼见着摄像机刚要扫到他所在的跺角,薛安远乘坐敞篷红旗小车,已然驶上了银水桥,霎时,一个近景镜头切换在了薛安远脸上,紧接着,便有播音员诵读着薛安远的简历,介绍着这位并不经常出现在中视画面上的国之干城。

    却说,那旁白一出,最前排的市委常委所在位置,便沸腾了。

    市委书记曹力甚至惊得站起身来, 谢明高忽地奋力鼓起了巴掌的……

    的确,事到如今,薛向的背景,在常委一级,基本都很清楚了,但大家也仅知道薛向家的那位是军方了不得的大员,防卫部一号,政局,身份显赫。

    然,再显赫,也只是军方要员,对很多人而言,这种显赫并不直观,这种震撼并不浸入骨髓。

    可此刻,薛部长,不,薛市长的大伯竟然在这种场合出现了,出现在了大家的眼前,出现在了万众瞩目的大场面,一挥手三军震撼,一声出万人呼应,这是天神下凡了么?

    如此高光时刻、千载难逢局面,谢明高等聪明人自然不会轻易放过,稍稍一传播,场面立时沸腾起来。

    刷的一下,几乎所有人都在刹那站起身来,掌声几乎要掀翻了屋顶。

    之所以说几乎,是因为场中还有一位没有起身,那便是邱衙内。

    邱跃进死死盯着银幕,满眼通红,一双手隐在长条桌底,指甲刮得几乎快要折断。

    此刻,邱衙内心中简直要沸反盈天,“幸进之辈,何至于斯,薛老三,这是你逼我的!”

    ……………………

    盛大的观礼,终于在万众瞩目之下,落下了帷幕。

    薛老三没有急着返回德江,他有太多的事儿,需要布置。

    当然,德江方面的情况,他都通过电话一一掌握。

    如今德江方面,好似平稳了许多,邱跃进,黄思文似乎彻底偃旗息鼓,那位曹大书记似乎也有些心灰意冷,安排了大的方向,便回省委去了。

    似乎他的主要身份,又变作了省委秘书长。

    是以,德江的局面,便又回到了薛老三曾经的预设轨道,在谢明高等人的努力下,云锦影城上马工作,正有条不紊地展开着。

    国庆节后的第三日,薛老三帮着小晚,小意姐弟准备了一餐丰盛的早餐,便驾着一辆偏三轮挨个儿将姐弟两人送归了学校。

    返程途中,因无急事,薛老三信马由缰,便逛荡起京城的街市来了。

    不得不说,改开的春风,最大的在这座古都体现了出来。

    以往,街市的门帘虽然繁盛,但远远不到大街小巷皆被各式摊贩占领的程度,最刺眼的还是大大小小的公司招牌。

    什么环球,什么国际,什么世界,怎么显得份儿大,这招牌就怎么挂。

    好似一瞬间,整个四九城就被世界五百强占领了一般。

    游游逛逛,不知觉间,竟逛到了熟悉的猫耳胡同,那是柳婴儿曾经的住地。

    如今柳总裁已然成了商界巨擘,但老柳家依旧未曾搬离。

    一者,是因为在柳老爷子眼中,柳莺儿的钱来路不正,柳家妈妈也以为柳荫儿是在外面傍了大款,脸上无光,心中埋怨柳莺儿,不愿去享那享不起的福。

    二者,故土难离,老柳家在四九城住了几辈子,亲朋故旧,尽数在此,柳老汉和柳妈妈年纪也大了,平素赶个集市,都还得呼朋唤伴,要让他们去港岛那资本主义的狼窝,那是打死也不行。

    是以,老柳家的根还扎在此处。

    想着确有许久未见柳妈妈了,小妮子跟了自己,也平白背负了不白之冤,薛老三心中惭愧,调转车头到左近了买了些水果,方又折了回来。

    他方踏进院来,便瞧见一道窈窕秀丽的影子,正在晾着新洗的被单。

    修长的**裹着紧绷的弹力长裤,宽大的蝙蝠衫将腰臀包裹了个团圆,饶是着衣如此宽松,也遮掩不住那惊世妖娆和绝世诱惑。

    薛老三喜上眉梢,一个箭步趟上前来,脑袋故意低过床单,到得床单背面,再慢慢腾腾从床单后探出头来。

    “啊!”

    “呀!”

    两道惊呼,表达的情感缺失层次分明,一声惊讶,一声欢喜。

    话已至此,这窈窕秀丽的身影已然明了,不错,正是那位倾国倾城的柳总裁。

    瞧见薛向突至,柳总裁欣喜万分,然,偶遇柳总裁,薛老三何尝不是兴奋至极。

    两人还来不及言语,柳妈妈便从里间赶了出来,瞧见薛向,柳妈妈又是欢喜,又是尴尬。

    欢喜的是,薛向这年轻人,到现在还是如此讲礼,即便是自家闺女做了那丑事,这小伙子还是痴心不改,每年春节都少不了一份重礼。

    尴尬的是,自家这丢脸的闺女,完全不是个人,这么好的小伙子不要,非要去干那下贱的事儿,这会儿见了薛向,她真有些无地自容。

    见了柳妈妈,薛老三自少不得问好一番,没奈何,也只好装作许久未和柳总裁联系,压根儿不知晓他的近况,不得已,当着柳妈妈的面儿,问了不少近来可好的废话。

    反倒是见惯风浪,叱咤商海的柳总裁,在自家妈妈和情郎面前,完全腾挪不开手脚。

    薛向问一句,她答一句,且所答也尽是“嗯”、“啊”之类。

    看得柳妈妈火起,只一个劲儿地拿手戳她脑门儿,骂他没礼数,弄得薛老三也尴尬得不行,平白受了柳总裁悄悄递来的不少白眼。(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一章 阴天

    三人各有所恃皆不自在,薛老三交代完场面,立时告辞。

    在柳妈妈的斥责声中,柳总裁正好被赶出来相送。

    方到门外,薛老三便一把抱住柳总裁,搁进挎斗,轰隆一下,踩响油门,人还未上车,车子已然飞驰了出去。

    狂飙突进,黑发乱舞,楼房,屋宇,街市,树木,所有的景象都在眼前飞速后退,渐渐地,视线开阔起来,小道,河流,山坡,绿地,依依现在眼前。

    初始,柳莺儿还嗔怪着埋怨几句,可车速飙飞,带动疾风灌入嘴来,话音尽被狂风吹散。

    待得后来,柳总裁忽然安静了,渐渐地,双眼迷离起来,记忆随着这不断飘后的景观飞快地复苏。

    她仿佛又回到了八年前的那个夜晚,苍天怒吼,大地崩塌,巨大的震颤,好似整个世界都要粉碎。

    绝死的境地,也是眼前的这个男人,驾着这般一辆三轮,硬生生从死神手中,将自己救了回来。

    她原以为这些年的狂风巨浪和无边繁华,早已让自己不会再轻易地为谁而感动,可眼前的这个男人每一次出现,自己的心都会莫名的急速震颤。

    也许真跟他朝夕相处,自己定然也不得长命,始终心跳得太过,怎能持久。

    这样劳燕分飞,聚散偶然,时时惊喜,永远牵挂,未必不是最好。

    反正,他的心停止了跳动。我的心也肯定不再跳动。

    刺溜,一声急刹车,打断了柳莺儿的遐思。

    薛老三抱着柳莺儿便下了车,二话不说,便不轻不重地在柳总裁翘臀上印了几记,“叫你不来见我,叫你跟我玩儿神秘,胆子可是越来越大……”

    柳总裁先是被薛老三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吓得不行,待瞧见左右皆是绿坡。四下无人。方才放下心来,可这一放心,臀尖心上那如电流涌动的麻痒,如潮汹涌。

    瞬间。柳总裁嘴上的嗔怪便化作了婉转娇啼。

    薛老三原也未曾猥xie之意。然。柳总裁这声声娇吟入得耳来,立时便成了这世上最猛烈的chun药。

    血气刚猛的薛老三哪里受得了这个,抱起柳总裁便朝左边的树林钻去。

    柳总裁更是久旷之shen。被薛老三这上下侵袭,惹得浑身火热,见入得密林,最后的警惕便也松懈了。

    如是二人阴阳交泰,琴瑟和鸣,竟在这绿草幽幽,竹茂林修之野地,来了一场经典野战。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反正柳总裁最后连衣服也是薛老三帮着穿上的,尔后,直直在薛老三怀里趴了半晌,才有力气言语。

    原来,柳总裁今次亦是受邀来参加国庆观礼的,毕竟,以盛世如今在大陆的投资,和柳总裁头上那越来越金光闪闪的爱国港商的身份,自然有此资格。

    只不过,虽是受邀,但其身份到底不同,薛老三在承天门城楼观礼,柳总裁在下面的礼台观礼。

    是以,薛老三不曾知晓柳总裁到来,柳总裁可是知晓他薛市长到了。

    原本,柳总裁也正打算陪完柳妈妈,今儿个上午,便来寻他。

    不曾想,二人缘分深厚,薛老三误打误撞,竟先寻了过来。

    一阵激情四射后,薛老三和小妮子相拥而卧,都尽量避开公事,谈的皆是那段青葱岁月的美丽往事。

    一阵温柔缱绻,不知觉间,日头已然偏西,眼见着夜幕将临,薛老三抬手看表,心中估摸着自家大伯那边该有动静儿了,便和小妮子交代几句,扶她上车,一路油门轰鸣,将她送回了猫耳胡同。

    将将七点,薛老三赶入家来。

    方入门来,一道雄壮敦实的身影便从堂屋赶了出来,“老三,你小子可回来了,都这会儿了,还跑哪儿野去了。”

    薛老三定睛一看,笑了,“洪大师长,今儿是吹的那阵风,竟把您给吹来了。”

    来人正是洪映,薛安远老下属的公子,自入伍以来,便是在薛安远的栽培下,一步步走上更高的领导岗位。

    当年,秦唐大地震,正是这位洪师长出动力量,帮着薛老三成功挽狂澜于即倒,扶大厦于将倾,及时疏散了全市市民。

    因着这番功劳,洪映彻底摆脱了地方部队的樊笼,重新回归a军,掌握兵权。

    如今,薛安远早就龙飞九天,洪映附于尾翼,自也升腾。

    当年的洪师长,如今虽然还是师长,却又地方守备部队的师长,胜任了装甲部队的市长,今次换装授衔,洪大师长可是挂上了将星一颗,其年龄也不过四十二三,可谓整个共和国最年轻的少将之一。

    洪映没心思和薛向打趣,沉了脸道,“老三,事情怕是不妙哩,这回,老爷子怕是真成了出头的椽子!”

    洪映话音方落,门口传来了汽车的喇叭声,没多会儿,一袭军大衣的薛安远跨进门来,面上写满了疲惫。

    瞧见洪映,老爷子先开腔了,“怎么,经冬的蛤蟆,听见春雷,就趴不住窝了?不就是个换个位置么,换就换呗,我薛安远又不指着谁做些什么!”

    “洪映哥调哪儿去了?”

    薛老三问道。

    “边疆省,当b集团军副政委,扯他娘的淡,就我这能吓哭孩子的凶相,是做政委的料,亏他们想的出来。当老子傻,调老子是假,对老爷子含沙射影是真,不就是变着法儿的说,老爷子在京畿附近有多少老部下,若有啥意思,就啥不可测,嘿,这政治真不是咱玩得起的。”

    洪映牢骚满腹,借着薛老三询问的当口,竟是一倾而尽。

    “大伯,看您这一年的晦气,想必是动的不止洪大师长,单线不成片嘛,既然人家要点,肯定得点出一片。我猜既然那几位出手,肯定不会像愣头青,搞什么线性进攻,肯定是多点开花,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再针对下您主导的科研所,特战队也是顺理成章,查查经费,问问进度,都是简单至极的手段……”

    薛老三何等心思,洪映这话头一露,再看薛安远那阴郁的表情,他便将全盘究竟,猜了个通透。

    “知道了还不赶紧想辙,都这当口了,炫个屁!”

    薛安远边朝屋里走,边呵斥道,“把老子架上火盆的是你小子,当初也是你小子信誓旦旦跟我说,早有后招,现在我问你,后招在哪里,赶紧着吐吧。”

    的确,形势确实不妙,薛安远面对的压力远超薛向估算。

    毕竟,前天薛安远吃到的肥肉实在是太大了,大得原本许多中立态度的老人,都对他起了不好的看法,国有重将,福兮?祸兮?

    这是所有老成之辈都必须仔细加以考量的。

    薛老三道,“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这不是预料中的压力么,既然是预料中的,就没必要挂心,眼前的事儿,如果比作战争,那就该适应战争的铁的法则,咱们才高光了一把,就不能不让别人心生嫉妒,使些手段,也是在所难免的。”

    “洪映哥调就调呗,装甲师师长调到集团军担任副政委,这是升了么,好事儿,怕什么。军工所,科研经费,这些要查查也是应该,有调查才有清白嘛,您二位把心放肚子里,一切打击都有个界限,没谁敢越过这个界限,毕竟,这次的馅饼又不是咱们要的,是天上自己掉下来的,老首长砸的,出了问题,老首长能不兜底?”

    “得,您二位继续发愁,新闻联播到了,我可没工夫陪了。”

    说着薛老三自顾自扭开了电视机,盘腿在沙发上坐了,末了,端起茶水灌了一口,又抓过果盘的瓜子儿,转瞬,就嗑得瓜子皮儿满天飞。

    他这般悠闲写意,真看得薛安远一通火大,恨不得冲上前去,照着这小子的屁股猛踹几脚。

    的确,薛政局有些上当的感觉,早几天,这小子说得胸有成竹,他也给予了这小子最大的信任,哪里知晓这小子如今尽是这般态度。

    照他方才的话理解,他那日所说的办法,就是没有办法,事情出了就出了,别人的棒子挥来了,就挥来了,有道是,人家有狼牙棒,我有天灵盖。

    把头捂在沙堆里,撅着屁股让人家踹就是!

    这是他娘的什么招数!

    薛安远正待发怒,戚如生从外面奔了几句,薛老三隐隐听见召开jun委常务会议,薛安远脸色一肃,狠狠瞪了薛老三一眼,招呼上洪映,便行了出去。

    薛老三依旧颠颠儿看着新闻联播,似乎真拿薛安远眼前的危机,是丝毫办法也无。

    收看完电视,他洗刷毕,便挨个儿和小妮子,苏美人,小家伙通了电话,收线的当口,已然是近十点。

    一觉好睡,许是昨日和小妮子癫狂一番,气血平稳得紧,今日一早,泥丸宫根本无有反应。

    薛老三也没在意,翻起身来,穿上衣服,看看外面的天气,阴沉沉,说不定有语,忽得,他又打开衣柜,从里间拿出把雨伞来,入手颠了颠份量,甚是满意。

    ………………

    果然,到了上午,天气依旧阴沉,浓浓的墨云在西天遮连起了一条黑线,邱跃进站在衰草枯黄的山岗上,极目远眺。(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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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万里,我主沉浮! 不用怀疑,你打开本书,就打开了一个传奇! (本书已录入精品频道,均订破五千,高订破万,更新稳定,请放心收藏,阅读)红色风流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红色风流,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红色风流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