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铅球客
铅球客
盛田昭夫犹不罢手,边猛烈抽打,边高声嘶吼,“姓尹的,你给老子出来,你不是要救这biao子么,老子抽死她,玩死她……”
不成想,他话方至此处,惊变陡生,薛老三竟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他身侧,右手捏着盛田昭夫粗胖的脖颈,如提小鸡仔一般,凌空将他提起身来,冷笑道,“想死,恐怕没那么容易,你可得好好活着。”
说话间,薛老三猛地松开他脖颈,捏住他右手手腕,猛烈抖动起来,霎时盛田昭夫的身体忽地绵软得没了骨头,如辈抖落一件衣服一般,但听噼里啪啦一声脆响,盛田昭夫发出杀猪似的凄厉惨嚎,转瞬便嚎叫到沙哑了嗓子。
薛老三看也不看他,像扔一块破布一般,将之远远扔了出去,摔在一株樟树上,倒在地上,不住惨嚎,却动也难动。
薛老三又怎会让盛田昭夫这罪魁祸首轻易死去呢?不让他尝尽人间至苦,又怎对得起小妮子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
原来,方才薛老三擒住盛田昭夫,看似极度轻易的一抖,实则已用暗手,瞬间卸掉了盛田昭夫全身两百零六块骨头,那种苦楚,简直不亚于寸鳞之刑。
别看那过程,只一刹那,实则,盛田昭夫由昏死到醒来,不知经历了几番轮回,且薛老三下了痛手,选择性地将盛田昭夫的许多重要关节处的骨骼震得粉碎。
盛田昭夫即便活着,后半辈子也只能躺在床上。用营养液维持生命,便是想坐轮椅。饮食稀粥度日,也是奢望。
却说,从薛老三现身到盛田昭夫遇难,不过数息,场中大部分人甚至没来得及回过神来。
薛老三既然到来,显然已然知晓自处布下重兵,向他合围,弄残盛田昭夫后。他却不奔逃而去,反到振了振衣衫,大步向场中行来,,“我便是焚毁拜鬼破庙,屠掉“千百代”的尹国勤,有谁不服。大可站出来,找我说话。”
话用日语道出,声音不大,却清澈悠扬,如有魔力,字字句句直透众人耳膜。
说来。薛老三此番到来,收拾盛田昭夫是其中一个原因,但却不是最重要的因素,毕竟自从盛田昭夫在他心中挂了号,这位新太阳石油公司的总裁便注定要悲惨地度过下半生了。
促使他此番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最重要因素,正如一刀斩大长老。吟剑阁大师兄,北海派掌门所分析的那样,他如今已然是国术宗师,道心稳固,明心见性,最重然诺,若是虚言,或畏难惧险,此后只怕真如千鹤长老等人所想,道心裂痕,神明崩溃。
是以,此番,这富士山便是龙潭虎穴,妖魔聚集,神仙坐镇,他薛老三也唯有挺身硬闯了。
却说薛老三这一番话豪气干云,夺人心魄,饶是场间众人皆是武道高人,心性坚韧,意志强大,也被薛老三这嚣张出场,冲天霸气震慑地片刻失神。
就在众人失语,群雄黯然的当口,场间忽然响起一道忽轻忽重,忽远忽近,飘飘渺渺的声音。
“好个武道神话,好个天下第一,今日你我一战,势必惊天动地,载入史册,死亦何憾,接我一招!”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竟直直从不远处一株数十米米高的参天古木上跳了下来,来势如电,人在半空中,两只铁一般的膀子猛烈抖动,霎时,他怀中抱着的一枚直径米余,重逾千斤的黝黑铅球,便似被投石车扔将出去,势若千钧地朝薛老三砸来。
铅球先是擒在那人手中,从十数米高空坠下,来势已然绝伦,此刻,再被那人奋起神力,猛烈一掷,这千斤铅球速度之迅疾,力道之猛烈,不啻泰山崩摧。
说来,那人尚未发招,薛老三便知遭遇了生平前所未有的大敌。
遍数薛老三国术生涯,所遭遇的高手,不过韩八极,张卫东,陈太忠位,能排进前三。
此三人可以说已登国术堂奥!
国术三大境界,明劲,暗劲,化劲,绝大多数修习此道者,皆被卡死在明劲一层,终身不得寸进。
进入暗劲层次,已然是凤毛麟角,顾长刀如此武力,不过也在此境。
而能踏入化劲者,无不是机缘,能力,勤修,三大要素合一,方能成就,达此境界者,只能说是万中无一。
而韩八极,张卫东,陈太忠三人,便是此境界者,其中张卫东,陈太忠这等大高手,就曾相互讨论,自以为二人可并列天下第一。
便足见这个层级的高手,是何等自信自负,睥睨天下!
然则,薛老三遭遇这张,陈这等高手合围,却是有如庖丁解牛,游刃有余。
而今次,这道黑影给他薛老三的感觉,却是远胜过韩,张,陈三人的,甚至可以说,此人甚至隐隐高了三人半个境界。
高半个境界,这是何等高的评价,国术一道,本就是一个境界,一个玄妙,须知,而化劲之上,便是“打破虚空,见神不坏”的宗师境界,而薛老三推算那人甚至已然跨出了化劲领域,足见来人是何等恐怖。
薛老三做出此等判断,并非是从那势若千钧的铅球得来,而是自打他薛老三跨入宗师境后,神识之强大,数百米内,就不可能有逃过他窥查的存在。
而这人隐在近前,他薛老三却未从探知。
就凭这一点,此人就值得他薛老三拿出所有精神来对待。
却说,铅球如泰山一般,裹夹着万钧力道,朝薛老三压来,来势快捷到便是薛老三这妖魔般的身手,也来不及闪避。
但见,薛老三暴喝一声,半空中好似起了个霹雳,双腿微屈,双脚若破开豆腐一般,急速没入土内,大腿好似气球急速鼓胀,转瞬竟将宽松肥大的裤腿,胀得破裂开来。
薛老三起个搬拦捶的架子,重重一拳,击在那泰山崖顶的铁球上,咚的一声巨响,满场内所有人都赶忙捂住了耳朵,功夫稍浅者,嘴鼻之间已然溢出血来。
不待搬拦捶招式用来,薛老三左手抱阳,右手负阴,双臂肌肉猛地坟起,双掌狠狠拍在铅球上,一招如封似闭,竟硬生生改变了那势如山峦崩摧的铅球去势,拨弄得那铅球在双掌之间,转动得快看不清影子。
待得铅球转动到极速,薛老三又是一声大吼,背脊处大筋如虬龙一般,猛地伏起,好似要脱背而出,将背后衣衫顶起高高一块。
轰!
虬龙方起即伏,薛老三白皙的双掌再度拍在了铅球上,这恐怖的刺耳声音,立时震得数人昏死过去。
那铅球受了薛老三这沉重一击,猛地一跳,化作一道黑色闪电,朝那人射去。
说时迟,那时快,从薛老三接球御球,再到送球,说来话长,其实,不过一瞬,短暂到,那人方从半空跃下,甚至还来不及站稳身子,铅球便已更加快捷的速度飞奔而来。
“好个武道神话,好个太极架,来得好!”
那人狂喝一声,也是一招搬拦捶,直直朝那铅球轰来,拳方送出,那人便暗叫糟糕,不及拳势用老,慌忙将搬拦捶化作太极架子的如封似闭,想将铅球的撞势化作转势。
可哪里知道,这铅球入得手来,便如山岳一般,如何化转得动,那人只好奋起神力,抵消铅球的击撞之势,立时被那铅球撞得倒飞出去,接连砸断两颗碗口粗细的青松,方才止住势头,将那铅球拍进泥里,定住双脚。
薛老三真得震惊了,自国术大成以来,他几乎逢战必胜,且不管对手如何人多,手持何种器械乃至连发火器,更不管对手如何厉害,皆被他横扫千军,摧枯拉朽一般,尽数灭去。
但因已身为国术宗师的他,无论是体力,耐力,搏击技巧,都远远胜过他的对手,与那些对手相搏,不啻于壮汉欺负婴孩,便是成千上万的婴孩,又拿一个壮汉有什么办法呢?
可以说,平身数百战,他几乎从未使过全力,而今次,只有他知道,方才铅球砸来的境况是如何凶险。
那惊天一击,来势绝伦,力重万斤,便是他那如此鬼魅一般的身手,猝然间,也来不及躲避,也只得仓皇应变,聚起平身之力,才堪堪接下那惊天一击。
可短时间内,调集全身气血,汇集一点,饶是他修炼至铜皮铁骨,铅血霜髓,全身血管宽阔数倍于常人。
可那血液骤然汇集一点,仍旧挤胀得他数处血管,破裂开来,只不过被他强行收束,内腑才不至渗出血来。
却说,那铅球客方接下薛老三反投而来的铅球,场中忽地刺耳之极的尖利惊呼:“神象尊者,您可是神象尊者!”
说话的正是一刀斩千鹤长老,按说,千鹤长老本是武道高人,心智圆熟,神经坚毅,本该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定力,然则,此刻,这位千鹤长老凸目张嘴,似乎见了鬼怪。
此言一出,众武士皆张大眼目,死死锁在那铅球客身上。
第一百一十八章 神象尊者
但见那铅球客双手合十,长啸一声道:“贫僧避居东海二十余载,不成想这世上竟还有人记得贫僧,你是‘破砍刀’的小野鹤吧?”
铅球客此言一出,满场大哗!
亦有那年轻后进,不识得此君,低声询问出声,便有那卖好铅球客之辈,大声介绍起这铅球客生平来。
原来,这铅球客,二十年前,便是岛国武道界的扛鼎人物,因天生神力,自幼被大禅寺的迦叶上人收为关门弟子,修习大金刚神力。
十五岁那年,大禅寺山脚下的,横山动物园开张,从缅甸进口来的象群,忽然发了狂,集体冲向了横山脚下的剡溪,眼见着,就要冲过溪流,踏向对岸的农田,正隐在稻田间,盘膝悟道的铅球客,被惊动了,冲过溪去,反复一招霸王举鼎,将那十余头大象尽数擒住,远远摔了出去。
夕时,铅球客年幼,又自小隐在山门,除了潜心修炼武道,便偶尔诵读经书,于经济世情一路,既无见地,又无经验,只知道向大象乃牲畜,稻田乃农家维持生计之根本。
畜生要践踏农田,他出手相助,乃是附和迦叶禅师常言之“儒以文匡世,侠以武济民”的训诫,既是秉承禅师之训诫,又有何错?
可他哪里知晓那十余头大象皆是动物园花费重金,从海外求购而来,一头大象的价值,几能抵上这一片农田的产出。
铅球客既不通此理,出手极重。那十余头大象皆被他用重手远远摔将出去,或伤。或死,或残。
如此耗费重金,不远万里,采购而来的象群,被一位乡下野小子给毁了,动物园方面如何肯干?
很快,官司便打到了大禅寺。
说来,这大禅寺也是岛国一处颇为著名的神山古刹。其间多有道高僧,勇猛武者,本是一处名胜所在,在岛国该有相当威名。
可老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动物园方面,索赔之重金。大禅寺再是有名,可索赔之金额,即便是拆房子,典地,也难以支付。
铅球客之师,迦叶禅师见自家徒弟为大禅寺惹下如此天大麻烦。无明业火无处倾泻,一怒之下,重伤铅球客,并亲自将之送入监狱。
就这般,铅球客在狱中一待就是二十年。
却说这铅球客自幼父母双亡。在性格养成的最关键时期无人引导,性子难免偏激执拗。入得大禅寺,得益于迦叶禅师悉心教导,性情方稍有转变,却遭遇此等惨事,被最亲爱,敬重之人重伤投狱,铅球客的精神殿堂瞬间垮塌。
如此,铅球客性格彻底走上了极端。
入狱廿载,铅球客时刻铭记这段大恨深仇,以此为砥砺,勤学苦练,参禅悟道,如此心无旁骛,却正合了攀登武道之持中真诚,执傲一。
廿载下来,竟让他练成了超人本领,无双武力。
廿载后,铅球客出狱当晚,便潜入大禅寺,先是暗袭隐杀,仗着高绝武力,灭杀大禅寺二十余武僧,方被发现,随即遭遇围攻。
彼时,大禅寺宗主二话不说,喝令铅球客俯首就擒不从,随即不顾禅林戒杀,竟向数十位武僧下了杀令。
原本以为毫无悬念的一仗,哪里知道一战下来,结果竟是大禅寺数十高手团灭。
谁也没想到,廿载监狱生涯,这铅球客竟然大成了大禅寺无上秘技大金刚神力,此种神通,便是铅球客师傅迦叶尊者也不曾大成。
灭杀大禅寺后,铅球客仰天嘶吼,奋身冲大禅寺数十只修禅功不修武技的幸存者,高声喝问,迦叶尊者身在何方?
入狱廿载,他无时无刻不敢或忘的便是他曾经的尊师,今朝的仇人,迦叶尊者。
铅球客怒喝半晌,也不见迦叶尊者现身,他气愤无极,奋起神力,推倒了大雄宝殿中央的释迦摩尼金身,眼见着巍巍大禅寺,千载古宝刹,便要毁于一旦。
精研大成佛法的千叶禅师,忍不住挺身而出了,直视着铅球客说出一番话来。
不成想,那铅球客听罢,痴愣半晌,忽地仰天狂笑,暴起发难,发了疯一般,转瞬将大禅寺余下的幸存者屠了个干净。
原来,千叶禅师告诉他的结果是迦叶尊者已在三年前逝去,而逝世的原因,是铅球客怎么也没想到的。
日迦叶尊者重伤铅球客,并将之送入监狱后不久,迦叶尊者便蓄发还俗,出了大禅寺。
十七年光阴,出了大禅寺的迦叶尊者,都耗费在码头,仓库之间。
迦叶尊者之所以如此,乃是因为那日铅球客毁掉横山动物园的象群,动物园方面提出的要求蛮横至极,要么让大禅寺如数赔偿损失,要么让那铅球客在监狱里待上一辈子。
迦叶尊者爱徒心切,如何肯让铅球客这当时还只十五岁的孩子就此入狱,一辈子失去自由。
没奈何,他只好重伤铅球客,并主动将之关入大狱,让动物园方面消火,又和动物园方面苦苦哀求,许下二十年间必定如数奉还动物园方面的损失,对方这才松口,那铅球客的终身监禁才改判了监禁二十年。
而这迦叶尊者虽佛法高深,武道绝伦,可于经世济用一途,却是一窍不通,除了一身神力,又哪里去寻来钱的门路,而他又不愿拖累大禅寺,遂蓄发出家,往返于码头,仓库做苦力挣钱。
二十年前,迦叶尊者不过六十有五,于普通人而言,这个年纪,已算暮年,可于迦叶尊者这个级别的武道高手而言,体力,耐力虽不在巅峰,却依旧如当空烈日,威猛绝伦,寿命更是长久。
十七年间,迦叶尊者就靠着这两条膀子,一双粗手,如苦行僧一般,替自家弟子挣钱还债。
迦叶尊者到底非凡人可比,十七年下来,他竟真靠着这一身蛮力,挣下一千余万,偿清了动物园方面的债务。
然则,人力有时穷,十七年,近六千个日夜,不避寒暑,日夜苦熬,迦叶尊者便是再神通惊人,也熬干了血髓,油尽灯枯了。
在迦叶尊者送还动物园方面最后一笔欠款时,竟在园长办公室的座椅上,坐化了。
按理说,铅球客在听完千叶禅师这番讲述后,该当心生愧疚,泣不成声,可哪里知道这铅球客入狱廿载,早已不是二十年前那个仅仅是性格孤僻,稍有偏激的禅林沙弥。
这二十年来,他在天底下最阴暗的监狱过活,入狱之初的怨恨,经过监狱这最阴暗场所二十年的温养生发,性格早已极度偏执,极度扭曲。
的确,在听罢千叶禅师道出因果原由后,他内心深处深深地震撼了,愧疚了,感动了,而伴随着这震撼愧疚感动,竟然衍生出了无边无际的恐惧和遗憾。
遗憾的是,他再也见不到师恩如山,父爱如海的迦叶尊者了。
恐惧的是,在这世上唯一对他真心付出的人,却被他怨恨了二十载。
迦叶尊者为换回他的自由,竟耗得油尽灯枯,生生累死。
而今,他却毁了师尊一生所忠诚挚爱的大禅寺,他心如刀割。
然,他的性格早已走上了极端,换句话说,精神上已然出现了问题,常人犯错,自责,想到的多是道歉,弥补。
至多,也就是逃避,而此人,想到的却是毁灭,遗忘,只有彻底毁灭大禅寺,将之从这个世界上抹去,才能帮助他尽快地、彻底地遗忘掉这大禅寺和大禅寺有关的所有一切,包括那死了都还要折磨自己的迦叶老鬼。
大禅寺被屠,立时就成了当年岛国武道界最为轰动的超级新闻,铅球客自负武道大成,嚣张肆意,根本不加收敛,没过多久,他和大禅寺的林林总总,点点滴滴皆被翻了出来。
岛国人素来尊崇强者,那铅球客做出此等灭绝人性,丧尽天良之恶行,除了被国家机器下令追捕以外,岛国武道界大多是崇敬赞叹,甚至,有好事者根据这铅球客昔年掷象之事,给其上了个尊号名曰:神象尊者!就此在武道界便传开了。
当然,岛国武道界中,也非全是只知强弱,不分善恶之辈。
当时,便有那与大禅寺交好之“吟剑阁等诸多门派为维系派法势力,必明证上下尊卑之道,毕竟,若这等欺师灭祖之惨剧,也不加以惩诫,那今后各门各派谁还敢倾心教导弟子,武道一脉如何传承壮大?
因为从根子上讲,神象尊者此举,不啻于斩断了维系派法存在的道德根基。
是以,大禅寺甫灭,以“吟剑阁”,“一刀斩”为首的两大派阀,联合自诩为正道的武道同仁,展开了针对神象尊者的全面围剿。
于是,一场席卷岛国武道界长达三年的浩劫便开始了,三年间,以吟剑阁,一刀斩为首的正派大道联合,对神象尊者发起了共计二十余次的全面围攻。
最惨烈的一次,神象尊者竟被打落悬崖,侥幸保命,而所谓的正派人士更是死伤惨重。
第一百一十九章 灭杀之心
吟剑阁,一刀斩本是远远超出其他门派的武林巨擘,而就因此事,派中高手、天才被神象尊者袭杀无数,以致于元气大伤。
十数年过去了,还是没缓过气来,反倒被北海派这后起之秀超越。
正因神象尊者有过这番惊天动地,轰轰烈烈的过往,是以此番千鹤长老方道出“神象尊者”四字,满场尽皆哗然,众人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在此刻,遭遇这么个已经失踪多年的辣手无情的杀神。
更有那恩师前辈死于神象尊者之手,此刻,已然暗中紧扣兵器,面现愤恨,随时准备奋起杀人。
却说那卖好之人,方以嗜美之词介绍罢,便听神象尊者仰天狂笑,“贫僧避居深山十余载,想不到这世上还是,阿谀拍马,蝇营狗苟的小人当道,真是天昭大神不佑,武道衰微至此,反叫蛮夷遗民,习得大和神通,成就无上荣耀。”
他性子娟狂,醉心武道,早已视人间规矩,情理法如无物,别人拍他马屁,他反倒指人为阿谀之徒。
“好个和尚,区区岛国,不过弹丸之地,千年以降,皆为亚细亚视作化外蛮夷,禽兽之土,焉敢以正统自居?今天老子就费点手脚,杀你这欺师灭祖的野物,也算替天行道了。”
听了半晌故事的薛老三忽然开口。
说来,趁着神象尊者骤然出场,引动全场注意力的当口,他薛老三若要突围而出。当是轻而易举之事,可薛老三身为国术宗师。自有一番堂堂气概。
且他赴岛之前,曾听顾长刀言说,堂堂神州不知有多少国粹精华,随着国家更迭,政权交替,意识形态的转变而逐渐没落,乃至消亡,反之。这些国粹精华,流传到一衣带水的岛国,却因备受尊崇,而逐渐发扬光大,反超母国。
此前,薛老三还心有怀疑,然这番赴岛。为搭救柳莺儿,数番征战,薛老三总算见识了岛国的武风之盛,武士之多。
当然了,这众多的武士论本领,远无法与他这个国术宗师相比拟。但较之国内那逐渐走向消亡的国术圈,却远有胜之。
作为神州大地国术圈中的一份子,同时,也是国术圈中数百年难得一见的国术宗师,有些责任薛老三必须负起来。有些担子即便无人指摘,薛老三也当义不容辞地挑将起来。
是以。斩断岛国武道崛起的根基,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
而眼前,这百余位武士堪称岛国武道之全部精华所在,只要灭杀此间众人,岛国武道传承势必出现断层,毕竟武道不似其他别的行业,这个行业最讲究敝帚自珍,密室秘传,更有诸如“传子不传女”之古老警讯,这也是许多本该发扬光大的武道秘技,就此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根本原因。
若此间众人尽数消亡,薛老三敢保证,岛国武道众多秘技就此失传。
此外,他薛老三自己也是好武之人,自幼时习武以来,便罕逢敌手,几乎战无不胜,而自踏入国术宗师之境后,他自如登临绝顶,众山皆小。
而方才,这铅球客的惊天一击,展现出了远超他以往对手的实力,作为武痴,薛老三自然见猎心喜,不好好和那神象尊者会上一会,他必定遗憾终生。
“好个武道神话,果真天下第一,不仅本事天下第一,便连这气魄也是天下第一。”神象尊者微笑着赞叹道。
说来他平生除了幼时竟服过迦叶尊者一人外,便再无旁人入得他法眼。
自从入狱以来,他孤身横扫岛国武道界,大有天下无敌的气势。
而今次,这位神象尊者只能在心底默默地写个“服”字。
旁人或许看到二人交了回手,“尹国勤”被震裂了衣裤,神象尊者退后了两步,是个势均力敌的态势。
然,神象尊者这局中之人,最是明白,方才那电光一般的交手,到底是谁占了上风。
须知,方才的交手根本就是他神象尊者卡了先机,占了偷袭的便宜。
本来,以神象尊者这个境界的超级高手而言,是绝不屑于偷袭暗算.
可神象尊者却比谁都清楚,武道神话的恐怖,因为他自己知道自己全力施为到底有多恐怖,可就他自己这般境界,距离武道神话也足足还差了半个境界,可就是这半个境界,也有如天堑,将他神象尊者死死锁在了这人间。
神象尊者清楚,单凭他一己之力,正面对正面,硬碰硬地和武道神话交手,那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而他此番从隐居十余年的荒野小村直奔富士山,为的便是亲自和那武道神话交锋,而神象尊者相信,若在交锋中灭杀武道神话,那道横亘在他迈向武道巅峰之路上的屏障,势必被打破,自此,便踏入那玄而又玄,众妙之门的极境。
成为武道神话,对孜孜以求武道极境之人而言,和何等大的诱惑。
神象尊者哪里还会顾及区区武道尊严,暗算偷袭又算得了什么,他恨不得老天爷降下雷霆,将这武道神话劈死在自己面前,不战而收全功,那才最好。
是以,早在盛田昭夫在这镜湖之畔,大宴宾客的当口,他就选择好了隐匿点,静待时机。
而那惊天一击,是他事先精妙计算过的,数十米高度,千余斤巨球下坠之势本就骇人,半空中他又潜运神力,给这气势无极的巨球,又加了一道强横至极的力量。
这神象尊者二十年前在狱中便修成大金刚神力,此后,又经历灭杀大禅寺,遭遇岛国武道同盟围攻,一系列腥风血雨以后,他自觉不管如何勤修,也再难精进,遂隐身于东海之畔的荒野小村之间,每日借助那海底潜流的自然之威,锤练神力,圆润气机,十数年勤修不缀之下,精纯的大金刚神力几乎已达圆满。
如此,那神象尊者凌空奋起神威,再度加力,使得那沉重铅球快得几乎达到了极速,便是薛老三那如何鬼魅一般的身手也不及闪避,唯有横身硬架。
彼时,见薛老三伸手来架,神象尊者心生喜悦,他自忖便是武道神话,遭遇这惊天一击也必定饮恨当场。
球出他手,那力道,他计算得极是清楚,说是一座山峰集中成一点,倒下来也不为过,绝非人力所能抵抗,便是他这修习大金刚神力至圆满者,遭遇这等情况,也只有束手待毙的份儿。
可哪里知道,对方竟然接了下来,且还将那铅球直直掷了回来。
说来,这神象尊者主修大金刚神力,力量一道,已至巅峰,他是武道大高手,最是清楚刚不可久,孤阴不长的道理,除了勤修大金刚神力外,他唯一精修的便是神州之太极拳法。
此太极拳术,是他花费绝大心力,得来的正宗秘法,于海底苦修无数岁月,早已精熟无比,已趋大成。
先前,铅球砸来,薛老三一招搬拦捶稍阻来势,紧接着一招如封似闭,借力御力,便将铅球的撞势转化成了转势。
但彼时,薛老三使出招来,落在神象尊者眼中,险些没笑出声来。
薛老三那太极架子,简直就是路边公园老太使出的大路货,可偏偏就是这大路货,却接住了那志在必得的一击。
而当薛老三将那铅球送过来时,神象尊者照样也是一式搬拦捶,外加一式如封似闭。
神象尊者效法薛老三,并非是刻意为之,而是武道高手面临危局的最佳选择,当然了,薛老三掷球而来的当口,神象尊者却存了表演的心思。
在他想来,薛老三就是那海外蛮夷,学不到神州中华之正宗太极拳,只学了点野路子,他神象尊者能在武道神话面前,耀武扬威一把,想想都叫人热血沸腾。
于是,薛老三方将那铅球掷来,神象尊者便以使开最正宗太极拳架,屈身蹲胯,出拳轰了过去。
然则,拳头方和铅球接触,神象尊者心头便翻起了滔天大浪。
那铅球,他已然精炼十数年,借助海底潜流,早锻成了无双神力,海底潜流的自然之威,都奈何不得他,便是武道神话,又能如何?
可哪里知晓,拳头方触及铅球,好似摸着了电球,若非他勤修太极已至化境,极速变力,那一下就得撞得骨碎筋断。
饶是变力迅捷,一招如封似闭及时使出,却是再也化力不动,毕竟,人力有时穷,便是凡人练得再好的太极拳,若是泰山倾倒,又如何能借力御力。
原来,彼时,薛老三接住铅球,一招如封似闭,化撞力为转力,那铅球被他拿在手中,又一连数次加力,他双手就好比那抽中陀螺的皮鞭,而那铅球正是陀螺,经过他几鞭抽打,陀螺也就是铅球旋转愈快,
快到他薛老三都快御使不住的时候,方才一个发力,将那铅球的转势又化作撞势,闪电一般朝那神象尊者袭来。
如此恐怖一击,相当于薛老三这国术宗师,数拳合一,神象尊者如何能敌?
第一百二十章 斩杀
却说,对薛老三这国术宗师的恐怖了解得越清楚具体,神象尊者越是将心中的尊严、矜持消磨得干净。
心念一动,他朗声道,“诸君,大家肩并肩上,此僚焚毁神社,屠杀我大和民族武道一脉‘千百代’,乃是我大和民族不共戴天的敌人,此外,这人武道通天,单打独斗,咱们谁也不是对手,唯有并肩合力,才能共赴国难,擒杀此僚。”
他话音方落,满场轰然应和。
众人皆存了必杀薛老三之心,毕竟神社被毁,是所有岛国武士心中之痛,更何况,擒杀薛老三绝对是一桩名利双收的买卖。
方才,众人为薛老三威慑所慑,心中之信念已然动摇,然此刻,消失多年的岛国武道巨擘神象尊者突然出世,并和那尹国勤对拼一击,场面上竟是不输不赢的架势。
如此,众人颓唐的自信,又猛然为之一振。
众人已将薛老三视作邀名逐利,攀登天梯的最佳踏脚石。
不成想,众人呼喝未定,薛老三已然发动。
一招香河渡象,身子像是完成了一次瞬移,相距二十余米,一个眨眼的功夫,薛老三人便到了近前,沉腰弓马,双肩担山,双手握拳,猛地收进腰腹之间,忽地又如雷霆闪电一般冲将出来,直射神象尊者的面门,“老子先拿你开刀!”
自打和薛老三对拼一击,那神象尊者心中提起的警戒。已然升到了最高。
薛老三方有动作,他便反应多来,只未料到,这薛老三的身手竟是如此之快,一招三皇炮捶,来势竟是超乎想象的迅猛,皇炮冲天,威临大地。
仓促之间,神象尊者聚力不及,勉强出拳。对接一击。四只拳头撞在一处,砰的一声闷响,薛老三只肩头晃了晃,那神象尊者便如断了线的纸鸢。飞出七八米。撞断了一棵碗口粗细的水杉。再抬头时,嘴角已然见了血迹。
薛老三既已下杀心,自不会留手。他那一拳,使了十成十的力道,意在一招格毙神象尊者这心腹大患,再沉下心来,收拾余下的小喽喽。
不成想,这神象尊者神力惊人,于武道一途也的确到了巅峰之境,距离他薛老三不过一线之隔,换句话说,这神象尊者简直就是两三年前的薛老三,或许,论武道修为,还在两三年前的薛老三之上。
薛老三一击击飞了神象尊者,双拳却不收回,化拳为爪,精准地抓住了两名北海派杰出人物的脖子,咔嚓一声脆响,便扭断了二人的脖颈,这二人皆是北海派一等一的高手,在薛老三的手里却连惨叫也不得呼出,便失了性命。
薛老三重下杀手,骇得四面八方围攻而来的众武士手脚俱是一滞,便是这一滞,又让薛老三抓住空子,拳打脚踢,转瞬格毙了五人。
如此凶残的杀戮,不但没吓到众武士,反倒激起了岛国武士凶狠好斗的基因,满场俱是哇哇怪叫之声,不要性命地朝薛老三围攻而来。
霎时间,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各式凶狠拼命的招数,皆对着薛老三,如暴风骤雨一般使将出来。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说得便是这殴斗之时,以一敌众必然吃亏的道理,毕竟,双手去,别人四手来,硬遮硬打,无论如何招架不住。
然则,薛老三已然超出了普通武道高手的范畴,肉身横练,体力惊人,对武道的理解更是远远胜过了眼前这一众武士。
最为不可思议的是,国术到了他这个境界,竟有诸如“劲流周身,法欲万物”的玄妙本领。
和他对攻,不用兵器反比用兵器占便宜,面对铺天盖地的围攻,他毅然不惧,注意力完全凝聚在那十数把朝他周身要害飞来的冷兵器上。
国术一道,修的虽是人身,但真正有恐怖威力的还是这些冷兵器,君子性非异也,而善假于物也。
同样的人,同样的力道,拳头,巴掌打在人身,远远不如冷兵器造成的伤害性大。
薛老三虽是国术宗师,修炼的铜皮铁骨,铅血霜髓,但仍旧是**凡胎,那冷兵器被武道高手持在手中,威力倍增,一招一式,削金断玉,乃寻常事尔。
薛老三如何敢托大,受那刀斧之侵。
拼着周身,一连挨了十几下重拳重脚,薛老三双手如舞,十指激颤,挨个儿在那递来的兵刃上轻轻一触,那兵刃便似一根破了皮的高压电线,电得兵刃的主人虎口巨震,霍然脱手。
与此同时,那十数兵刃,被这高压电一触,仿佛获得了灵性。
一堆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或劈、或砍、或扫、或射,转瞬便如铁扫帚一般,将那密密麻麻围攻在薛老三周遭的众武士,扫倒七零八落,现一片巨大的豁口来。
这恐怖一击,又是十数人直接丢掉性命,数人重伤倒地,生死不知,受伤者更是难以计数。
当然,薛老三亦不好受,毕竟,此刻围攻的众人,俱是岛国武道界精英,俱是超于寻常人十数倍的存在。
方才,他虽未被兵刃、器械打击,但那无数猛拳狠脚,击在要害处,便是块精铁,怕是也得不成了模样。
然他之身体虽不是精铁,但也差相仿佛,对亏修得无上借力化力的法门,才将大部分力道尽数化去。
饶是如此,薛老三也品尝到了许久未曾品尝到的剧痛,五脏都被震得挪了位。
吃了这般大亏,薛老三肝火大动,弃守全攻,使开身法,如鬼魅一般,朝人群最密集处奔去。
他左手持着一柄抢夺而来的大关刀,右手握着一把巨型开山锤,虽不曾修习刀法和锤技,然,天下武功无坚不破,唯快不破,他这一刀一锤,无招无式,却迅猛绝伦,当者无不披靡,转瞬,又有十数人丧于他手。
薛老三浑身染血,杀气腾腾,整个人恍如地狱里走出的妖魔,狰狞恐怖,邪恶无比。
都说猛鬼怕恶人,在薛老三这最凶猛,可怖的猛鬼面前,什么恶人都得胆寒,面对最冷血残忍的杀害,岛国一众武士,无比旺盛的血勇之气,消退地飞快,。
转瞬,众武士的包围圈不知不觉便散了个巨大的口子,再无一人敢前进一步。
此刻,无人遁逃,不过是强要颜面,毕竟当此之时,岛国武道界上层人士毕集,若在此时遁逃,即便逃得性命,今后又如何做人?
好武之人的尊严面子,有时候比生命还要重要!
薛老三却管不得这帮武士如何思想,他存的便是斩尽杀绝的念头。
众武士不进,他自己进,一个八步赶蝉,轻身一跃,便到了以千鹤长老,小野大师兄,流川掌门三人成品字形摆出的防御阵前。
此刻,一众岛国武士被薛老三杀得胆战心惊,魂飞魄散,强忍着一口气,才没逃走。
然,人皆有自保之心,此刻虽不便遁逃,退散的当口,众武士皆寻那武道强者身侧靠拢,毕竟,避在这等人身侧,安全性自是最大。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
千鹤长老,小野大师兄,流川掌门,这三位岛国武道界扛鼎人物的周遭,人头却是越聚越多,此前还不甚显眼,在这薛老三又一阵乱杀之后,三人的身体就好像吸铁石,吸附了众多的武士,成了最醒目的标的物。
而三人也自寻聚集,也是心中胆颤,出于团结自保的心理,才做出此般合阵防御的举动。
实在是那妖魔的手段太过恐怖吓人,简直超出了他们这些武道高人的想象,这人用的还是武技吗?怕是神仙妖法也不过如此。
却说三人防御阵堪堪形成,薛老三便托着沉重厚实的大黄刀,双脚一顿,人便跃起三米有余,半空中,拧腰奋臂,一招力劈华山,那大关刀裹挟着千万斤力道,直直朝防御阵中央的千鹤长老劈来,
早在薛老三动作的当口,千鹤长老等人便心生京兆,暗自握了手中的兵器,潜运气劲,静待薛老三杀来。
待见薛老三凌空击来,三人奋起全身力量,各自使出自己的看家秘技,神鹰枪,秋水刀,吟龙剑,三把传承多年的神兵利器,以一往无前的凌厉杀意,分击薛老三咽喉、下阴、膻中穴三处要害。
哪里知晓三人招数方出,薛老三大关刀后发先至,那迅猛的几乎无法以言语形容的刀势,带起一阵刚烈的刀风,刮得三人眉发劲舞,手中攻势齐齐一滞,便是这稍稍一滞,只听霍地一声响,好似钢刀剁断了猪骨。
众人定睛看时,千鹤长老竟被薛老三从天灵盖处,一刀劈作了两半,鲜血飙射,内脏狂涌,好似屠宰场新开了张,那血腥恐怖的场面,晃得正持械攻来的小野大师兄,流川掌门,几乎要捂鼻掩目。
然强者对攻,分心乃大忌,薛老三何等手段,二人这稍稍一愣,不过眨眼的功夫,却被薛老三抓住机会,下劈的大关刀,猛地便是一个横斩,竟将小野大师兄,流川掌门,连人带兵器,斩作两半。(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 狡计
屠罢三人,薛老三如疯虎入羊群,大关刀舞得风雨不透,以他的身体为中心,好似启动了一部巨型搅拌机,周边的钢铁、人肉,皆在他这搅拌机极速工作之下,被搅得稀碎。
众武士不是没想过武道神话的恐怖,可是再恐怖,也不过是按照武技范畴内去推理,揣度武道神话的能力。
可今次和薛老三一交手,这帮武士才知晓自己错了,简直错得离谱。
这哪里还是凡人的本事,简直就是妖魔,神仙,真正的神话传说。
的确,修习武道能增强耐力,体力,速度等各项生命体征,可那都是寻常能理解的存在,可谁能理解武道修习到一定程度后,竟会强大到薛老三那个程度,简直就是人形兵器。
面对这等人形兵器的围剿,别说反抗,便是连反抗心思,也被薛老三那惊世骇俗的杀招,磨灭了个干净。
最后二三十人,彻底被薛老三那神鬼一般的杀戮,给惊散了魂魄。
待见薛老三鬼魅般扑来,竟是连抵抗也忘了。
薛老三既存心灭杀,心中更无半点怜悯,他不觉鬼子祭拜战犯有什么不对,自然饿不会忘了鬼子在中华大地上干的事儿,一言蔽之,弱肉强食,当年小鬼子对我神州苗裔犯下杀戮滔天,今日也就别怪他薛某人辣手无情。
薛老三毫不犹豫的便将大关刀劈了下去,刀及半空。忽地,他心神猛地一振,浑身三千六百亿汗毛全部张开,连一头浓密的黑发,都齐齐立了起来。
不见不闻,绝险而避,一羽不能落,绳蝇不能加,先天警兆陡生,薛老三竟感觉到一倒前所未有的杀机。朝自己袭来。
霍地一声。他奋起全身力道,及时变力,大关刀化作一道流星,向西北天空疾驰而去。身子蜷缩一团。快得几乎以人眼看不清的速度。一闪就到了二十米开外。
他身子还未定住,但天轰的一声巨响,他原来所站位置不远处的上空。发生了一道剧烈的爆炸,但见一道耀眼的亮光过后,以爆炸点为圆心,方圆二十米内,再无活物,不仅那三十余岛国武士,被炸了个尸骨无存,周遭花草树木尽皆催折。
便是薛老三遁出二十余米,逃过了爆炸的杀伤范围,依旧被那强劲的冲击波,带得身子一歪。
歪倒霎那,薛老三暗暗咬牙,“还是他娘的低估了小鬼子的阴险!”
原来,从爆炸的威力,薛老三已然辨出了这是特种榴弹炮爆炸,这种炮弹堪比小型导弹,爆炸威力强,半径大,绝对是屠城灭国的绝大杀器。
若非薛老三国术通神,感悟自生,在炮弹出膛霎那,预兆到不好,及时抛飞了大关刀,直击呼啸而来的榴弹,半空中击炸了榴弹,以致于榴弹未到落点,便发生了爆炸,控制了爆炸半径,否则,便是薛老三真是精钢一般的身子,也得崩出豁口来。
而这榴弹炮自何而来,答案是唯一的,必是出自军方,且对方布局极是阴险,想他薛老三的感知能力惊人,此前,既未捕捉到杀机,也未窥查到埋伏,显然对方是早知此间之事,随后包围上来的。
一发榴弹炮炸响,预视着军方的到来,局面彻底崩坏!
自卫队战士论及个人搏杀能力,自是远逊一众岛国武士,可手中持了犀利火器,外加超强的纪律性和团队精神,薛老三便是武道神话,国术宗师,陷于重围,只怕也是输面居多。
毕竟,人力有时穷,除非他这国术宗师,再进一步,破碎虚空而去,否则,拳脚怎能敌得过枪炮,武技怎能敌得过科学?
更何况,他薛老三国术修习到这种程度,前面似乎已然无路。
却说,薛老三正暗暗惊诧眼前的危局,危机毫无预兆地降临了。
他被那炮弹罡风刮得身子稍稍歪倒,神魂未定之际,胸前像是被巨人拎着大锤,狠狠锤了一击,垂得他远远飞了出去,直飞出数丈。
薛老三伸手在一棵老松上一抹,复又站稳了身子,转身一记铁山靠,将两道如影随形攻来的黑影,靠得飞了出去,这才站住了身子,俯察内伤,胸骨位置已然现出丝丝裂缝,腹脏虽未出血,那是被他暗施妙术,锁住血脉。
实则,方才那重重一击,几乎是他生平对敌以来,所受之最大伤害。
其中险恶,甚至不足以用言语形容,若非他跨入宗师之境已然日久,铜皮铁骨,五脏坚实,这重得能开碑断石的一击,定能要了他性命去。
“小小岛国,竟是武道荟萃,高手辈出,想不到,真想不到!”
薛老三拂了拂身上的尘土,盯着神象尊者左侧的枯瘦矮小的老者赞叹道。
只一击,薛老三便估测出了出手之人的本领,他薛老三的身体,就是真有巨汉拿巨锤锤砸胸口,也定然安然无恙,而来者只是一掌,便叫他受了如此伤害,其人本领,简直就是生平未遇。
可以说,这枯瘦矮小的老者,论修为,只差他薛老三一线,半只脚已然踏进了国术宗师的门槛,强过那神象尊者不止一筹。
“武道荟萃?几分钟前,可以这样说,现在,看看这满地伏尸,尊驾不觉是讽刺么?”
枯瘦老者锁眉沉声道,“尊驾既然武道通神,当知冤有仇,债有主,盛田昭夫既已殒命,尊驾缘何狂造杀孽!”
“苦金刚,和这魔头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你我还是趁着顺手,扑杀此僚,证道神话是极!”
神象尊者长啸出声,手中不住盘着不知何时取出、固定在铅球一端的沉铜锁链,双目满满,竟是杀气。
方才,他受了薛老三一击,身受重创之余,亦是魂摇胆落,甚至在薛老三屠杀千鹤长老等人之际,调息血气之余,已存了逃亡之心。
直到榴弹空爆,苦金刚陡然现身,神象尊者整个精气神皆为之一变。
昔年,吟剑阁,一刀斩因他屠杀大禅寺之事,纠集岛国正道同盟,围剿他神象尊者,反被他神象尊者袭杀的丢盔弃甲,元气大伤,后来,他神象尊者之所以避居东海边的小渔村,潜心修炼。
便是因为,这苦金刚忽然出世,插手了他和正道盟的争斗,将他击成重伤。
其时,苦金刚已然七十余岁。
今次,神象尊者再度出世,原以为苦金刚已然过世,即便尚存活于世,境界不得突破,也势必衰衰朽矣,寻一孤村,僵卧待亡,苟延残喘罢了。
哪里知晓,苦金刚甫一出场,便将那妖魔般的武道神话重创,此等手段,简直惊世骇俗。
内有苦金刚加入战团,外有军方合围,这武道神话便是座铁山,今次也得被融化了。
屠得武道神话,证己大道,不正是他神象尊者毕生所求么?
所求在望,云胡不喜!
“住口,你这欺师灭祖之辈,有何面目立于世间!”
苦金刚沉喝一声,神象尊者毛发竟被他这暴喝之声,鼓荡开来。
“尊驾若有悔恨之心,老朽做主,散开外间包围,放尊驾自去,毕竟,冤冤相报何时能了,人死不能复生,老朽也不愿再造杀孽,尊驾只需立下一誓,终身不踏我天照神土即可!”
苦金刚虽未着僧衣,持禅杖,踏芒鞋,却是慈悲外溢,宝相庄严。
薛老三定定半晌,却不言语,眉目紧锁,似在沉思。
反观神象尊者,见苦金刚竟是如此许诺,心下骂翻了苦金刚这只知修炼、不通人情的老顽固。
这世上竟还有如此迂腐之辈,相信什么誓言,。
他欲要出言相劝,却见苦金刚直眉怒目,朝他逼来。
“尊驾速速决定,十息之数后,我方再不留手!”
苦金刚断然喝道。
“我何时要你留手了,老子生平还没挨过这么狠的巴掌,你个糟老头子打了一巴掌,想就这么算了,除非你自捆两耳光!”
薛老三悠哉道。
“区区两耳光算得什么,只要尊驾起誓,老朽自断一臂,又有何妨。”
苦金刚依旧一副悲天悯人的慈悲相。
他话音方落,薛老三忽地哈哈大笑起来,“雕虫小技,也敢来钓我,受死吧!”
话未落,足下一点,人便朝苦金刚射了过来。
“贼子敢尔!”
苦金刚喝斥一声,不避不摇,直直迎上前来,心中却是泛苦。
原来,他方才故作悲天悯人之状,要平息纷争,似乎只要薛向肯立下誓言,两边罢手,便能前怨不纠,不过是要动摇薛向敢战的决心!
武者对敌,必胜之决心一旦崩溃,必然不战先败,就如同先前那数十武士一般,尽管身怀超乎常人之能,却如绵羊一般,任由薛老三宰杀。
苦金刚开出看似合理的条件,且作出悲天悯人的模样,无非是要薛老三知难而退,动摇信心。
当然了,若是寻常境况,苦金刚也不会多此一举,毕竟武道神话心智坚韧,圆融,如何肯被只言片语所动摇。
然今次却是特殊,强敌在侧,大军包围,便是武道神话也未必没有陨落之忧惧。(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潜能
是以,便是有一丝希望,苦金刚便愿意做百倍努力。
只有他这一只脚踏入神话之境的人,才知晓武道神话,到底是何种恐怖的存在。
今次,盛田昭夫组织武道同盟,合围“尹国勤”,苦金刚何尝不是早就到了。
一如神象尊者,他亦是胎息宁神,伏藏暗处,躲避武道神话的感知探察,静待时机。
他清楚要灭杀武道神话,唯有那霎那机会,且他求道之心,早就超越了人性。
如今他已年过八旬,虽然较之十年前,武道一再突破,体力,耐力,战斗力,皆处在生平最高峰,可岁月无情,生命就如沙漏,无时无刻不在消逝,于他而言,余者已然寥寥,再不突破,生命就得湮灭。
因此,什么正义,什么家国,根本不在他眼中,薛老三屠杀岛国经济名人盛田昭夫,他不曾出手,岛国武道界菁华,被薛老三屠戮一空,他不曾眨下眉毛。
直到榴弹炮打响,薛老三所有精、气、神、力都在应对完那惊天爆炸,衰弱到一个极值后,苦金刚才猝然出手,聚起龙吟虎啸之力,一双手掌,狠狠拍在薛老三胸膛。
在苦金刚想来,他这一掌已然是巅峰之力,便是生铁也得拍断,巨石也当粉碎,武道神话便真是神话,在这一掌之下,也必无幸免。
哪里知晓,这一掌下去后,他和神象尊者还随即如影随形扑将上去,想趁势再给其致命打击。哪里知道,那“尹国勤”受了如此重创,不断及时停住了溃势,还忙乱之中,一记铁山靠,便抵消了二人所有的攻势。
如此局面,苦金刚如何还能对即将上演的大战,有着必胜的信心。
信心一不足,苦金刚自然想到了狡计惑敌,消磨“尹国勤”的敢战之心。
方才。薛老三闻他提议后。故作沉思的当口,苦金刚还以为薛老三中了自家诡计,心中暗喜,哪里知晓竟是这般局面。
既然无从狡计。那就只有硬拼。
却说。薛老三一招香河渡象。横空越过二十余米,直直扑到了苦金刚近前,借着这跳跃之势。薛老三左手虎爪,右手鹤啄,身体如大鸟一般展开。
右手鹤啄,直击苦金刚太阳穴,左手虎爪,直击神象尊者砸来的铅球。
这是薛老三精修形意秘法的上三形,唤作“虎鹤双形”,鹤啄犀利,虎爪凶猛,双形连击,避无可避,乃是形意拳中极了不得的秘技绝招。
薛老三虽是分击两人,这一招虎鹤双形,却也使得他威势绝伦。
但听铛铛两声巨响,鹤啄准准地击在了苦金刚的右手掌间处,原来这势在必得的一击,苦金刚避无可避,唯有横掌太阳穴上,以掌代之。
那犀利的鹤啄,夹着开山劈石的力道,啄在苦金刚掌上,发出金石交鸣之声,却不见半点破损,更无血液流出,好似啄在了铜皮铁鼓上。
左手虎爪直击神象尊者砸来的势若小山的千斤巨球,掌球相接,好似锤鼓相触,一声巨响后,掌球霍然分开,那铅球竟比来时更凶猛的势头倒飞了出去,直朝神象尊者的头颅砸来。
先前掌球相触的地方,已然现出道深深的掌印,好似手掌方才接触的不是铅球,而是棉花套。
却说,薛老三一招击出,两大强者皆被击出十余米开外。
然,所费却是无功!
他这一击,旨在“防神象尊者,杀苦金刚”!
实在是那枯瘦老者给他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若是公平决胜,他或许还愿意给苦金刚一个考较武技,验证武道的机会。
可周遭军队密布,他六感稍稍探出,便能清楚地窥查到,四周密布的丛林里,已有数十支枪口对准了他,如此险境,他如何敢托大。
原想使出秘手,一招格毙苦金刚,哪里知道如此凌厉的一击,却似击在了精石之上,不,那老头的身体简直比精石还要坚硬。
薛老三自忖,便是他这般已修得铜皮铁骨,千血双髓的国术宗师,挨了他那般一击,也必定五脏震动,血管破裂。
然而,这苦金刚却好似没事人一般,那沉重一击,只在他身上留下浅浅一道白印,横练功夫到达此种境界,薛老三这国术宗师也忍不住咂舌惊眉。
薛老三正暗自惊叹苦金刚横练功夫的当口,苦金刚却也边老恨薛老三手重,边拼命运气调息。
原来,薛老三那凌厉一啄,已然激得苦金刚五脏几乎挪了位,气血奔涌,好似江河决堤,看似外表无常,内府已有多处器官渗出血来,只不过被苦金刚妙运神通,暗自缩拿,如不然,鲜血非得立时喷涌出来不可。
却说,这沉重一击,彻底击碎了苦金刚的侥幸之心,境界的差距终究不是人数可以填补的,哪怕只是半个境界的差距。
忽地,他大喝一声,双手奋力猛地捶打起自己的胸膛,口中呼喝怪叫,身振林木,响遏清风。
每呼喝一声,身子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胀大一分,十数声呼喝后,苦金刚那干瘦的老者形象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庞然大物,身高超过了两米,浑身遍布着可怕的隆起的肌肉,肤色也由原来的暗无光泽化作了油亮欲燃,身上的武士服也片片胀碎,被苦金刚一把扯了下去,只留一条洁白的遮裆裤束在腰间。
苦金刚这一变身,神象尊者的眉头差点惊得飞了出去,原来,苦金刚这一招,数十年前神象尊者曾亲身经历过,这是苦金刚的压箱绝技,唤作“金刚变”。
数十年前,神象尊者为祸岛国武道界,便是苦金刚挺身而出,和苦金刚大战一场,最后以“金刚变”惊天一击,彻底降伏神象尊者。
这“金刚变”,顾名思义,神技使出,不仅身体坚若金刚,体貌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力大无穷,坚不可摧。
数十年前,神象尊者对阵苦金刚之时,苦金刚一招“金刚变”使出,虽也体貌大变,但绝不至今日这般恐怖。
两番变身相较,此时变身后的苦金刚,较之数十年前,几乎长大了近一圈,真正成为了头顶天、脚踏地的小巨人。
神象尊者清楚,苦金刚修炼的金钟罩铁布衫愈到坚深处,身体愈是干枯。
然则,这干枯并非是营养不良导致的枯萎、颓靡,而是气血内敛,血肉紧缩而致,若是上秤,苦金刚那瘦瘦小小宛如孩子的身子,绝对有两个成年壮汉的份量。
此刻,苦金刚使出“金刚变”,看似违反自然规律,身体扩张,实则是将内敛的气血、能量在刹那释放,膨胀身体,激发潜能,倍增力量。
而见苦金刚使出这等神通,神象尊者凛然之余,心下也是猛地一跳,知道拼命的时候到了。
忽地,他一拍腰间,两枚长而细的银亮坚针从腰间飞了出来,被他顺手抄入掌中,狠狠朝胸前的膻中穴、鸠尾穴刺来,扑哧两声,那长约三寸的银针,竟深深没进肉去,只留厘米长短的针尾露在空气中,微微震颤。
“啊啊啊……”
神象尊者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嚎,转瞬,双目尽赤,嘴角溢血,如疯似魔地拼命摇摆着脑袋,左手甩动着粗大的锁链,暴喝一声,将那巨大的铅球,扯地转了起来。
“噗噗噗”的声音,好似直升机发动了螺旋桨。
苦金刚亦是沉喝一声,奋腿赤足,发力朝薛老三撞来。
咚咚砰砰,巨大的身体踩踏在草皮上,却似发了地震,地动山摇。
苦金刚巨大的双足,猛地蹬在地上,地面立时陷出两个深及半米的坑陷,他那庞大的身子却如电光一般朝薛老三威压过来。
薛老三霍然出掌,凌空两记掌风,准而又准地劈在了苦金刚庞大的身体上。
薛老三国术大神,这劈空掌便是隔出一丈远,劈在寻常人身上,也定然是身毁人亡的下场。
见识了苦金刚横练功夫的强大,薛老三远远不指望这劈空掌能伤得了他,劈出这两掌,也不过是想滞缓苦金刚奔袭而来的速度,哪里知晓这苦金刚压箱底的绝技“金刚变”使出后,潜力瞬间激发,整个人强大得无以复加,硬吃了他两击劈空掌,却好似被蚊子叮了两口一般,毫无窒碍,准而又准地将他薛老三扑倒在地。
薛老三猛地一击魁星踢斗,硬掀起苦金刚沉重的身子,坚硬的膝盖,撞在苦金刚下颚处,,撞得他满口白牙四散飙落,趁势脱开了他的怀抱,上冲出来。
哪里知道,苦金刚只是卖个破绽给他,拼着硬受薛老三一击膝撞,待得薛老三冲天而起,苦金刚那庞大的身子竟如毒蛇一般,如影随形跟了来,两条如蟒蛇似毒龙一般的膀子锢住了薛老三精瘦的身子。
苦金刚双臂收紧刹那,催动浑身气血,朝两条膀子涌来,交锋了这几下,他已然试出了薛老三这武道神话的深浅,知晓对方是何等神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中弹
此刻,苦金刚拼着硬受薛老三这武道神话全力一击,好容易将这武道神话重新锢入怀中,就好似蟒蛇缠住了巨象,如何敢有丝毫懈怠。
双臂收紧刹那,他又拼着硬受了薛老三一击崩拳,一击膝撞,那惨烈的两击,几乎要炸开他血肉来。
剧痛挣得苦金刚险些咬断舌头,直拼命调集全身潜能朝两条已被气血挤胀的宛若蟒蛇的手臂上涌来,一双巨足更是如老树扎根一般,深深陷入了泥土里。
饶是如此,他双臂也有渐渐坚持不住之势,忽地他爆喝一声,喉间迸出一道龙吟虎啸。
就在这时,神象尊者急舞着巨球,隔着七八米,竟凌空跳起,朝薛老三头颅砸来,眼见着那沉重坚硬的铅球便要和薛老三的头颅来个亲密接触。
忽地,薛老三的头颅竟在苦金刚怀中消失了。
原来,危急关头,薛老三一招形意秘手“乌龟晒背,王八听雷”,脖子猛地缩进了胸腔之中,脑袋生生地下落了数寸,直直躲进了苦金刚的怀抱,
如此,神象尊者那凌厉绝伦、泰山压顶般的一击要砸他薛老三,势必先砸中苦金刚。
哪里知晓薛老三一招王八听雷还未使尽,苦金刚那紧箍的膀子忽地消失了,仓促间,失了遮挡,薛老三不及聚力硬抗,潜运神功,硬是生生地将身子从原地挪开了一米有余。
他方转开了身子,轰的一声巨响。神象尊者那沉重的铅球,便好似导弹一般砸落在地,这惊天动地的一击,简直要砸碎了大地,毁天灭地的力量,带得沉重的铅球像是砸在豆腐山上,一击过后,那铅球整个身子都陷进了地里。
却说,薛老三使出生平所学,方躲开那必杀一击。心中竟又是猛地一凛。背脊上的汗毛还未及竖起,但听“砰砰砰”,无数道沉闷而密集的炒豆声响起。
响声未落,一颗颗远大过寻常子弹的超远距离狙击枪弹便从眼前飙射而过。
乌龟晒背。王八听雷。仙鹤渡水。狸猫藏身,短短半息工夫,薛老三身法便连变四次。只见一道道虚影晃过,身形快得几乎见不到影子,一招招,一式式妙到毫巅的形意妙手使出,规避着铺天盖地的子弹。
“噗噗噗噗”,这是子弹咬进肉里的声音。
不错,薛老三中弹了!
他这号称武技凌驾于火器之上的国术宗师,拥有不见不闻,绝险而避的预兆能力的惊世大能,今次,终于中弹了。
密集的咬肉声传来,已然遁到远处的苦金刚一边喘息,咳血,一边嘴角泛笑,心中得意已极。
在他的精心布置之下,武道史上传说中不可战胜的武道神话,终于也走到了陨落的边缘。
原来,薛老三此番中弹,便是苦金刚精心设计安排下的结果,可以说,此番苦金刚要灭杀他薛老三,用心之深简直不可想象。
此番军队来袭,虽事出有因,但苦金刚两番出手,都和军方攻击配合地妙到毫巅,便是苦金刚动用世俗力量,潜心勾连军方的结果。
细细回溯,前番薛老三方避过榴弹炮的威力,隐在暗处的苦金刚霍然现身,一招灭天掌便狠狠印在了薛老三的胸口,将之击飞去十余米,令薛老三受了前所未有的内腑之创。
苦金刚原想,薛老三受了此等重创,武力定然大打折扣,集合他与神象尊者之力,二人围攻,必能将之灭杀。
哪里知晓,他那足以开精钢断巨石的一掌,印在薛老三胸前,不过是让薛老三内腑血管破裂,却未伤及内脏,随后和神象尊者的围攻,也无功而返。
这猝然的偷袭,除了激起薛老三心中的愤恨,又如何能降低薛老三的杀伤力。
果然,薛老三甫一出手,一招虎鹤双形,打得他五脏皆移,内府震动,险些要了他的性命。
遭此一劫,苦金刚遂熄了堂堂之阵以武灭敌的心思,随即开始着手准备第二套方案,便是此番他调配潜能,不惜一切代价,以身束缚薛老三刹那,为薛老三中弹创造了机遇。
而他锢住薛老三最后关头的龙吟虎啸,便是事先约好的暗号,果然,他松开薛老三的关头,薛老三躲开神象尊者倾力一击之后,狙击子弹织成了弹网便朝薛老三罩了过来。
可以说,普天之下,能设计武道神话者,只此一人!
但因独有苦金刚一人一只脚踏进了国术宗师、武道神话的门槛,唯独他领略了国术宗师、武道神话才具有的那不见不闻,绝险而避的惊人的神妙本领。
试想,一个既有无双武力,又有惊人意志力的对手如何能被打败呢?
无双武力还好说,当此之时,当此之世,已不是以力逞强的时代。
天下至强,也非是无坚不摧,唯快不破,而是火器为王,科学无敌。
唯独武道神话那惊人的预兆能力几乎是难解的难题,试想你这头杀机方动,人家那里便有了感应,有了防范。
武道神话又非普通人,在这世上,攻击能力怕是难以盖过科学造就的恐怖威力,然其若一心规避,除非是原子弹这种具有超大半径覆盖率的灭世型武器。
否则,这武道神话便是杀不死!
独有苦金刚这等几乎触摸到那扇预知能力大门的人才知晓,武道神话的这种预知能力,是需要时间和精力的,且只有在危险发生刹那,才能感知,而绝未到传说中修真者的未卜先知的能力。
说来这种预知能力在寻常人中也曾有过,譬如,暖水瓶破了,茶壶把突然断裂,便意识着至亲之人遭灾遇难,此种预兆事件于民间在所多有。
只不过国术宗师、武道神话将这种预知能力化为常态了。
既然苦金刚触碰到了预知能力的大门,从中窥出破绽,才设计了这两番针对薛老三的致命杀招。
第一次,薛老三方避过榴弹炮爆炸威力,彼时,薛老三全部精、气、神、力,皆放在预知榴弹炮来袭、应对榴弹炮上,那一瞬间薛老三便像一根拉满的劲弓,威力张到最大,而在避过榴弹炮刹那,整张弓完全松弛下来,而这张弓再想二度拉满,就不可能在瞬间完成。
苦金刚便选在此时,悍然出手,猛烈一击,击得薛老三内腑受创。
第二次便是此刻,苦金刚拼着身受重伤,也要锢住薛老三,让神象尊者发动全力一击,为的并不是奢望神象尊者这一击奏效,就此灭杀掉薛老三这武道神话,为的无非是一如前番袭击那样,让薛老三这只劲弓拉满再松懈。
就在松懈的当口,为场外那数十把狙击步枪创造攻击机会。
他苦金刚低了薛老三半个境界,而这半个境界,便像是横亘在凡人和神仙之间的屏障,他苦金刚奋起神力,也未能重创薛老三这武道神话。
然,他苦金刚不行,就让火器和科技来表演。
果然,他这番图谋,并未落空。
这会儿,乱枪齐发,薛老三精气神力,尽皆在躲避神象尊者那惊天一击中,消耗了个干净,根本没有预知到火器会在霎那发射,仓促之间,他不过奋起余勇,霎那变招,奈何他终究不是下凡天神,弹网罩来,依旧身重五弹。
那“噗噗”咬肉声,听在苦金刚耳中,不啻仙乐纶音。
狙击步枪的威力,他很清楚,都是大口径,穿透性超强的子弹,寻常人中弹,必定是留下可怖的贯穿伤,即便是未中要害,若不及时救治,也必然因失血过多而亡。
方才的声响,他听得很清楚,足足五下,也就是说,那武道神话身上足足中了五发狙击枪弹。
一发狙击弹,苦金刚还不认为对于武道神话这等存在,会造成何等致命的伤害,然五发狙击弹入体,便是块精钢,只怕也得崩缺了。
苦金刚扶着青松,止住咳嗽,又不知从何处取来一个红瓶儿,倒出一把药丸,抬手就送入口去,一抹嘴,这才定睛朝烟尘滚滚的中心——“尹国勤”所在位置瞧去。
这一瞧,苦金刚险些惊掉了下巴,那“尹国勤”竟然直直站立当场,周身上下,无有半点血迹,最诡异的是,五发子弹的的确确,咬进了他的肉里。
较寻常子弹大过一倍的弹径的狙击枪弹,在那“尹国勤”左右双肩,右侧腹下,左侧大腿肌,右侧肱二头肌,留下了可怕的创口。
吊诡的是,具有强大穿透力的狙击子弹竟没有穿透他的身体,反倒像镶嵌珠宝一般,嵌在了他的肉里,不见半点鲜血,甚至连快泛红的肉片也无。
就在苦金刚愣神的当口,薛老三攸地动了,整个人如一道轻烟,朝近前的神象尊者袭来。
那神象尊者不避不摇,猛地奋臂,右手一抖,那粗大锁链便扯得陷进地里的铅球猛地腾起,朝薛老三砸去。
神象尊者此招,原想以攻代守,哪里想到,薛老三来势如迅雷,毫无征兆,便到了眼前,去势已是不及,他赶忙一个霸王举鼎,将那铅球高高举在头顶,硬架薛老三这一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 弹珠
却说,神象尊者挥动铅球霎那,苦金刚大脚顿地,凌空一招“寂灭轮回”,直击薛老三太阳穴。
在他想来,方才的乱枪即使未击毙这“尹国勤”,然五弹加身,这武道神话又不是神仙,只怕也遭了重创,攻击力必然大打折扣,趁此之时,与神象尊者合力而击,未必不能击溃这武道神话。
哪成想,苦金刚念头未落,人还在半空中摆着凌厉的攻势,忽地一道血雾,如利箭一般浇来,惊得他突兀间,以为那武道神话又发了何等阴险邪恶的秘法,慌忙止住去势,半空里跌落下来,一个驴打滚儿仓惶避过。
待神魂方定,身手在脸上一抹,除了大捧的污血,竟还有乳白,淡黄,腥黄各式颜色,夹作一团,定睛看去,神象尊者已然没了踪影,连着那大铅球也消失不见,先前,神象尊者,站立的位置处,只余下一滩污杂血水,和一个形状不规则的铁饼。
原来,薛老三吃了五粒枪子,遭遇生平所未有之巨创,心火被撩拨得极旺。
方才的危局,简直是他生平所未见,三十多发子弹,毫无预兆地同时在他周身狭窄的空间布满,稍有应对不慎,便是身死道消的局面。
即便他使出无上身法,尽量蜷缩身体,躲闪子弹,可仓促之间,除非他身怀孙猴子的隐身术,否则,就不可能逃过此厄。
他也只能尽量地躲开要害部位,硬受这五粒实在规避不得的子弹。那五粒狙击枪弹,射在他身体上,看似透体而入,像是镶嵌在他身体表面,但那只是表面现象。
薛老三即便是国术宗师,肉身强大,但也远未到能硬抗火炮枪弹的肉身成圣的境界,他也只能鼓胀血脉,紧缩肌肉,挤压骨骼。让那狙击枪弹不至于破体而入。洞穿腑脏,造成毁灭性伤害。
可火器终究是火器,强大的冲击力,岂是人体所能抵挡。五粒狙击枪弹。在火药爆炸的喷发之下。射入薛老三体内,虽被薛老三硬凭神功挤压在表面,但那可怕的冲击力。仍旧震得薛老三各处创口骨骼崩碎,筋脉断裂。
吃了如此大亏,反倒激发了薛老三的凶性,他强运神力,抽调气血,一颗心脏简直好似满负荷运行的超大功率水泵,调集了薛老三浑身气血,向各处筋络狂涌而去。
发了狂得薛老三无疑是这世上最恐怖的怪兽,强大的气血,简直要蒸发周围的空气,穿林而过的薄薄金阳下,映在他整个人脸上,紫气腾腾,周身烟雾蒙蒙,好似要霞举飞升,白日成仙。
却说那神象尊者见薛老三如电光侵来,来势惊人,知这一击必然石破天惊,他不攻只守,运起浑身力道,横起铅球,抵架在头顶之上,希图抵御薛老三这致命一击。
哪里知道发了狂的薛老三已将气血催动到了极点,不招不架,就是一下,一式刚猛绝伦的“翻天印”,直直冲着铅球砸了下来。
这一式翻天印,薛老三简直使出了十二成的本领,浑身气血收缩于一点,猛然炸开,其中威力,就好似广成仙人托拿起泰山,重重砸下。
但听轰隆一声巨响,那被神象尊者托举而起的铅球,在薛老三强大的力量之下,瞬间化圆为方,被压缩成了一块铁饼。
而那强大的力量余势不绝,挤压的铁饼砸在神象尊者的头顶上,那威力就好似挖掘机的翻斗,直直对着人的脑袋碾压下去,神象尊者立时被压成一滩碎肉。
神像尊者这恐怖血腥的死法,简直彻底击溃了苦金刚最后一道心理防线,他爬起身来,便欲正逃,就在这时,密集的狙击步枪的开火之声再度响起。
丛林里的伏军再度开火了,苦金刚一边使开身法,蜷了身子,低头闷行,一边冲远处高声呼喝,他不住要求丛林内的伏军确定好目标,不要胡乱开枪。
那成想,这边的举动早被后山的指挥部用科技手段,看了个一清二楚,薛老三恐怖的杀伤力,已然彻底地震撼了整个指挥部,指挥部参谋人员一致认为当下,便是擒拿薛老三这等恐怖魔头的大好时机,恐怕也是唯一时机。
试想,拥有此等恐怖本领的人物,又怎会二度落入重围?
当次之时,若不用大军合围,无差别攻击,灭杀掉这恐怖魔头,而若让这魔头突出重围去,势必给整个岛国带来无与伦比的巨大灾难。
指挥部持论一致,命令迅速传达到了攻击前线,此刻隐藏在丛林里的伏军,接到命令,哪里还顾得上苦金刚这位猪队友,立时无数把狙击枪,冲锋枪齐齐开火,无数条火链如毒龙般在林间穿梭,暴射。
苦金刚一边极力躲避,一边愤骂出声,一个急火攻心,临时倒忘了身后的绝大恐怖。
其实,他忘与不忘,此刻都难防御已然发了狂的薛老三,他三步并作两步,瞬间追了上来,贴着苦金刚靠了,双手锁着苦金刚两只手腕,双足好似瞬间失去了骨头,爬蛇般缠在了苦金刚左右脚踝处。
如此,苦金刚竟如一件衣服一般被他穿在了身上。
薛老三之所以会立时灭杀苦金刚这致使自家身受重伤的罪魁祸首,便是要在这枪林弹雨之中,给自己提供一件避弹衣。
当此之时,周遭丛林里的伏军几乎全速开火,狭小的场地已然被弹雨密布,便是薛老三身法再是精妙,神功再是无敌,也不能在螺丝壳里做成道场。
试想此刻,还有什么比苦金刚这金钟罩铁布衫这两大横练功夫练至龙吟虎啸之境的更适合作避弹衣呢?
果然,薛老三背负了苦金刚,蜷身神行,只着力避开前方弹雨,身后的空当就让了出去,这一路神行,竟是未中一弹。
而身后的苦金刚却被作了最先进的防弹衣,也的确在尽全力履行着防弹衣的职责,但听噗噗无数声闷响,各式子弹在他身体凿出无数个孔洞。
说来,苦金刚明知必死,本也无意替薛老三作这人肉防弹衣,不如拼个同归于尽。
然他横练功夫已修至化境,遭遇外力攻击时,神功不运自转。
此刻,那弹雨射入身来,苦金刚便是不想抵御,但已修炼至绝顶的横练神功却条件反射一般,发挥起了作用,抵抗那飙射而来的狙击枪弹。
说来,苦金刚也真将这金钟罩铁布衫这等横练神功,练到了旷世绝俗的境界。
短短数十息工夫,他身中三十余弹,一时间竟也不毙命,眼见着薛老三披着苦金刚这人肉防弹衣,便要突出包围圈去。
忽的,薛老三心头又是猛地一震,浑身汗毛无风自抖,霍地一下,薛老三将那苦金刚作了破布麻袋一般,猛地冲天空的西南方向掷了过去,紧接着一招香河渡下,穿了十余米,身子突然倒地,便猛地旋转起来,好似高速运转的陀螺一般。
却说他身子刚倒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原来又一颗榴弹炮袭来,恰好落在被他投掷出去的苦金刚身上,二者相遇,榴弹炮立时爆炸,已然奄奄一息的苦金刚顿时被炸了个灰飞烟灭。
而薛老三横倒在地,急速地旋转着身子,为的并不是避开那强大的冲击在他脸蛋都变了形的榴弹气浪,而是为了避开那如影随形的一众王牌狙击手的疯狂而又精准的点射。
后山的指挥部简直被薛老三这一连串的神魔手段,震惊地快要说不出话来了,他们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单个的生命体竟能以一己之力对抗钢铁风暴。
但见薛老三用那超乎想象的方式再次避过了榴弹炮,指挥部立时不顾一切地下达了冲击命令,就在薛老三翻倒刹那,隐藏在丛林里的数十位狙击手和数百名特战精英,全部从掩体中冲了出来,运动着朝他围合而来。
眼见这合围之势将成,薛老三在劫难逃!
噗,
薛老三避开十几粒射在要害处的子弹,肩头又中了一枪,他不怒反笑,从怀间摸出个巴掌大小的瓷猪来,温情地凝视着瓷猪,漠然道:“莺儿,这回真得靠你救命,回头我还你一个。”
说话间,他右侧大腿肌又中了一弹,就在这时,薛老三握着瓷猪的右手,突然合拢,刹那间,瓷猪破碎,猪肚内那无数颗五颜六色、圆润如玉、豌豆大小的弹珠,失了束缚,散入在空中,便要跌落下来。
薛老三另一只大手,轻挥琵琶,五指皆颤,看不见的气浪卷地那数百粒弹珠无一下落,但见他指尖轻拢,如弹水珠一般,急速地将那弹珠弹了出去。
不过数息功夫,三十余弹珠便被他挨个弹了出去!
劲流周身,法御万物,这国术宗师,武道神话的另一大神通,瞬间发动,威力惊天。
那小小弹珠不过数克轻重,却被薛老三用数吨的爆发力转瞬弹了出去,这弹珠飞奔的气势不亚于火炮出膛,转瞬便有三十余位侍卫队员,眉心中弹,倒地而亡。(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 树洞
更吊诡的是,那三十余弹珠,穿颅而过,气势犹急,又朝着下一位自卫队员袭去。
刹那间,满场尽是飞舞的弹珠,简直构成了一道强大的玻璃风暴。
说来,修习国术修的是身体,命性,但修炼到了一定程度后,身强体阔,命霸性绝,此刻强大的就不只是身体,更强大的是操控万物的本领。
有道是君子性非异,而善假于物也,正谓此也。
薛老三如此运使弹珠,不过是当初在云锦时,抢夺蔡京手枪,面对呼啸而来的云锦暴民,数枪出手,便营造出枪林弹雨的翻版。
却说此刻,薛老三三十余弹珠弹出,冲出掩体包围而来的七十余位精锐狙击手,尽数毙命。
薛老三看也不看他制造出的满地浮尸,人间炼狱,弯腰抄起一把狙击步枪,捡起数条弹带,随手在肩头挂了。
三两步错身避开两道机枪扫射,闪身便窜进了丛林之中,冲出包围圈,入得丛林,有了遮掩,薛老三便好似猛虎归山,蛟龙如海,真个到了他大显神通,广施威能的时候了。
有了丛林遮蔽,而以他的身法速度,寻常人又去哪里寻他的踪迹,而偏生他又神识强大,六感精妙,虽然闭目,方圆三里之内,一草一木,一花一叶,蝇动蚊飞,皆逃不过他的感知。
是以,那些在丛林里或运动或潜伏的自卫队员,在他眼里便是活生生的靶子。
而以他薛老三的超出凡人理解能力范畴的枪法。这场上千军队合围他薛老三的重大军事行动,却演变成了他薛老三的个人射击表演。
短短十余分钟,便有三百余位自卫队员倒在了他的枪下,后山指挥部内受命于川岛速浪大将,负责指挥此次围剿焚毁神社之暴恐头目尹国勤行动的大雄健二少将,赤红着眼珠,瞪着一台庞大显示仪器上那消失的一片红亮之色,脑袋简直快要爆炸开来。
原来这台仪器,正好关联的是各攻击队员的生命体征,此仪器是美**事科技研究所的最新研究成果。
岛国这美国的铁杆军事盟友加小弟。也是靠着军部在国会撒泼打滚。才靠外交交换,从美国引进的唯一一台先进作战体征仪。
而这台仪器,军部轻易不肯使用,也就是此次围剿岛国全民公敌尹国勤。川岛速浪才借此机会将之拨给了大雄健二。不曾想大雄健二初次使用这仪器。便出现了这等惊爆眼球的结果。
按照仪器上显示,短短十余分钟,他大雄健二麾下千余名在美受训的精锐特战队员便损失了三分之一的数目。且这数据正在以及其恐怖的数字上升着。
若非大雄健二派出了指挥部之精锐小分队前去探查,他简直怀疑这所谓美国先进仪器是不是根本就是个样子货,或者说是那专长敌人志气灭自家威风的倒霉货。
就这么着,大雄健二直愣愣地盯着仪器上的显示屏幕,足足有五分钟整个人竟好似痴傻了一般,而就是这五分钟,屏幕上便又有百余道红点消失。
“够了,够了……”
忽的,大雄健二竟玩命拍打起了显示屏幕,疯狂咆哮出声。
“撤退,马上撤退,把所有的队伍都撤退回来,我们不是和敌人作战,是在和魔鬼作战,凡人怎么能战胜魔鬼呢?”
大雄健二正咆哮得满室生风。
忽地,这咆哮声戛然而止,一枚狙击枪弹准而又准地射中了大雄健二的眉心处,穿透力惊人的狙击枪弹,竟在大雄健二的头颅中爆炸开来,霎时间,大雄健二的头颅便像被捶碎的西瓜,四分五裂,崩碎开来,
大雄健二头颅爆炸的刹那,后山对岸的山梁上,薛老三正用打得发烫的狙击枪管点燃一根香烟,抽得喷香。
大雄健二怎么也想不到他将指挥部设在后山,距离那围剿之地足足隔了一座山梁,两边相距足有三千余米,而这三千余米,已然超出了狙击步枪这狙击之王的最大射程,便是死,他心中也存着最后一个疑惑,那魔头到底是怎样在隔着一座山梁用子弹将他大雄健二杀掉的呢?
原来,于常人而言,要成此事是绝不可能,但于薛老三来说,却甚是容易。
他用神识定位了大雄健二的存在后,他并不用狙击步枪对准大雄健二,而是将枪管斜指天空,在扣动扳机刹那,猛地将枪管下甩,子弹出膛刹那,已然被他催加了一道极强的劲力,子弹去势之急,射速之快,射程之远,自然远胜原来的狙击步枪。
屠掉大雄健二这合围部队的指挥官,老三无意对剩下的自卫队员赶尽杀绝,毕竟此类不是那帮岛国武士。
说到底,这些自卫队员不过是奉命行事,而论其本领,不过是寻常人稍加训练就能达到,而非那帮岛国武道精英,他们的存在,则足以倒转中华神州相对于岛国蛮夷的武学胜势,这是薛老三绝不允许的。
细细算来,他此番赴险富士山,所谓的两件事皆已达成,其一,给盛田昭夫这位绑架柳莺儿的罪魁祸首“略施薄惩”;其二,灭杀一众岛国精英,彻底摧折岛国武道崛起之势。
至于干掉神像尊者、苦金刚以及大雄健二不过是顺手为之罢了。
此件事了,薛老三扔了狙击步枪,卸下仅剩的一条弹带,吸一口烟,长啸一声,纵身向崖下跃去。
……
富士山阴,直接沧海,一处矮崖边,花树丛生,百草丰茂,山崖极低,距离海平面不过十余米,这矮小山崖在苍苍茫茫,名胜遍布,峻峰叠起的富士山,绝数不上显眼,便是登临崖岸,俯察海景,吟啸天风,这矮小的无名矮崖,也绝不会成为备选之一。
这日傍晚,无名矮崖西侧的群山万壑之间,忽地,一只大鸟飞临,那大鸟动作迅捷,寻常人三两个呼吸的功夫,那大鸟就飞出百余米,奇怪的是,那大鸟似乎不愿展翅翱翔,飞临天际,只喜欢挨着山峦,如一柄巨大的镰刀对着这群山万壑,切割而来。
四五分钟后,那大鸟已然越过山壑,一个跳跃,竟在这无名矮崖上落定。
此刻,再定睛一看,那飞跃群山万壑的,哪里是什么大鸟,分明就是一个人,一个硬瘦英挺的青年,不是薛老三又是何人。
当然,薛老三可不是飞跃而来,而是踩着林间巨木,不断跳跃,要是他真有飞天的本领,哪里还会挨着山峦飞,早就鹤啸九天了。
到得矮崖上,薛老三几个跳跃,顺崖而下,落到了一块海礁上,到了山崖与海面相接的位置。
但见他伸手在一处断裂衍生出的石峰处,解开一条用老藤缠编的绳索,顺着绳索一拖,山崖和海面狭缝深处,竟被他拖出一根粗大的浮木。
那浮木似是新成,外面的树皮,还泛着青色,浮木极是粗大,足有数人合抱粗细,数丈长短。
薛老三拖着那浮木到得身前,蹲下身来,伸手在那浮木上一抓,浮木的上半部分便整块儿拆裂开来。
浮木方一破开,里面便现出奇妙来,一个美艳不可逼视的女郎,正安安稳稳躺在浮木之中,闭目而眠,正睡得深沉。
定睛看去,不是柳莺儿又是何人。
原来,薛老三将柳莺儿从原心宅救出来后,便直接进了这富士山。
彼时,他“有约”于盛田昭夫,要去“赴约”,自不便带小妮子同行。
然原心宅突围后,盛田昭夫手下的狗腿子,势必不会放手,定然满世界搜拿小妮子。
是以,薛老三便想了稳妥办法,伐了一株巨木,掏空腹心,在内置上柔软、干燥的香草,便替小妮子做好个安稳舒适的临时住所。
事前,为避免小妮子惊恐,他根本不与小妮子招呼,忽施暗手,将小妮子弄得昏沉睡去。
待其入睡后,方将她在树洞中放了,又扛了这“树屋”,寻了这处不起眼的矮崖,在海面与山崖的夹角处放了,为怕骤起风浪,将巨木卷入大海,薛老三又编织了粗壮结实的绳藤,将那巨木固定在石峰上。
如此,小妮子的安生之所,彻底告成,世上恐怕再也没有比这更安稳,隐秘的所在了。
放下心中大石,没了窒碍,薛老三才慨然赴会。
却说,薛老三灭尽英雄,屠尽寇仇,再度折返,小妮子仍旧安安稳稳地在里面睡着。
海风清俊,海水如绵,风吹水腰,这安全结实的树洞,便好似温暖柔软的摇篮,听着细细涛声,左摇右晃之间,人本就极易安眠,更兼小妮子被盛田昭夫劫持,数日间虽然镇定自若,可也一刻不曾安眠。
彼时,被薛老三弄得昏沉过去,再躺进这么个舒适,安全的所在,紧绷的神经一松,整个人立时沉沉睡去。
此刻距离薛老三离开,不过才过去两个钟头左右,温柔乡里的柳总裁,正睡得酣甜,梦里正和情郎会于月湖花海,享受着那无边浪漫呢。(未完待续。。)
请个假
在动荡,快稳定了,大约两天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使馆(抱歉,迟更了)
见得小妮子熟睡,薛老三也不扰她,正要轻轻将她抱了,攸的一下,小妮子睁开眼来,明亮的星眸不见任何表情,拉着薛老三的膀子,坐起身来,伸手便来扯薛老三的衣服。
薛老三举手抓住他皓腕,微微摇头,“没事儿的,我不是好生生站在你面前么?”
小妮子紧咬着嘴唇,手上用力,挣脱薛老三的大手,解开了他那件并不怎么合身的迷彩上衣,露出内里的早已染成血色的白衬衣来,最恐怖的是,上身那几处被狙击枪弹击中的地方。
虽然薛老三已经潜用内力挤掉了弹丸,但先前杀掉神象尊者,躲避榴弹炮时,全力调动血气之际,那弹孔处的经脉撑大,立时鲜血外涌,将创口处胀得不成模样,此刻虽然血气收紧,创口不在涌血,但还是留下了一个个触目惊心的弹眼。
瞬间,小妮子晶亮的眸子中,便腾起了雾气,薛老三笑笑,正欲朝她俏脸捧来,小妮子呜呜哭出声来。
“没事儿,看着可怖,其实都是别人的血,不会是今日才看清自家男人竟是个杀人如麻的魔鬼,害怕得掉眼泪了吧。”
薛老三微微笑着,伸手替她拂拭眼泪。
小妮子心中凄婉已极,哪里听得进他这蹩脚的笑话,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落个不停。
其实,薛老三哪里知道,在小妮子心目中,他就是近乎无所不能的天神。
从最初的相遇。到帮着小妮子解除那悲惨的婚约,再到秦唐大地震的绝地拯救、生死与共……
近十载行来,薛老三给了她无数的惊喜,感动。
他就是她的守护天使,强大无比,无能无边。
然而,今天,这守护天使为了她,拼到几乎体无完肤,血染白衣。满身弹孔。惨不忍睹。
“行了,这点儿伤对你男人来说,不过是皮肉小伤,走吧。我先送你回家!”
薛老三轻轻一拍她肩膀。便将她抱了起来。
“你去哪儿!”
小妮子止住啼哭。噎着嗓子问,说话间,死死勾住薛老三脖颈。力到处,指甲深深陷进了皮肉里,显然,薛老三那一个“先”字泄露太多。
“我能去哪儿,送你回家嘛。”
“我不要,别想骗我,薛老三,不许丢下我,更不准弄睡我……”
“我”字方出口来,柳莺儿便又昏睡了过去,薛老三松开按在她玉枕穴处的拇指,小心将她抱了,便又一纵身,踩着那林海松涛,鸿飞杳杳。
出得富士山,薛老三抱着小妮子跳上一辆拖拉建材的卡车,行了半个钟头,便进了市区。
时下,正是下午,天朗气清,阳光普照,往日的这种天气,又逢休沐,本该是普通岛国人郊游,购物的大好时节,可今日的岛国,几乎全国戒严了,尤其是发生了骇人听闻暴恐事件岛国首都东京城,大街小巷武装人员遍布,永远熙熙攘攘的东京街道,也为之一阔。
按理说,薛老三本可以抱了小妮子隐在这富士山中,静待天黑,可他今次出来,可是大招招商的旗号,不过请了五天的假期。
如今已过去三天,返程再耗去一天多,他时间实是有限得很,哪里耽误得起。
所以,这点风险还是得冒。
当然了,说是风险,可对他这国术宗师来说,钢筋水泥构建的城市,本身就是巨大的掩体,更不提还有这密集的人群,便是如丛林般的遮掩。
即便是大街空旷,武装遍布,他抱了柳莺儿踏入,也是闲庭信步,转瞬,就越过层层阻碍,行出数十里,来到一处极具特色的美式建筑前。
雪白的小洋楼前,星条旗随风而舞,头戴贝雷帽的岗位手持冲锋枪,端正地立在岗亭位置。
薛老三绕过岗亭,到得后院,潜伏暗纵,便入得院来,一路腾挪闪跃,小心规避着各式探头,捏晕几个门禁,来到一间奢华的办公室,小心地将柳莺儿在办公室后奢华的大班椅靠了,轻轻在她唇间一吻,便跃出窗去。
他人方出窗,整个白色建筑内警铃大作,密集地踢踏脚步,如急雨飙落。
砰地一下,一位身着肥大西装的中年胖子,推开了奢华办公室大门,蓝汪汪的眼睛似要喷火,一边喘着粗气,迈步疾走,一边对身后的随员用纯正的纽约腔高声怒骂,“蠢猪,都是蠢猪,堂堂美利坚大使馆竟被入侵了,这是宣战,对美利坚合众国的……”
蓝眼胖子正骂得起劲,喷火的眼珠子猛地对着坐位方向凝住了。
就在这时,他的一众随员也发现了办公桌后宽大座椅上那位明艳逼人的女郎,齐刷刷将捏在手中的各式火器,朝那女郎指去。
“别开枪!”
蓝眼胖子大吼一声,声未落,肥胖的身子先扑了过去,似乎想用字迹的身体去堵那枪眼。
他这一连串的动作惊呆了一众随员,谁都不明白大使大人今次唱得是哪一出,不待众人醒过神来,蓝眼胖子又大声呼喝起来,“出去,出去,都滚出去……”
他这声呼喝暴如急雨,不仅将一众随员喝得抱头鼠窜,狼狈地退了出去,也吵醒了正舒服地躺靠在厚实大班椅上安睡的柳莺儿。
“啊,您醒了,柳总裁!”
蓝眼胖子慌忙蹿到近前。
见这蓝眼胖子,柳莺儿稍稍慌神,抬眼瞟了瞟四周陈设,立时明了了一切,心中恨恨骂了句“狠心贼”,脸上已然恢复了镇定,落落大方地站起身来,笑道,“韦德斯先生,你好啊,很高兴再度见面。”说话儿,便伸出手去。
原来,这蓝眼胖子不是别人,正是美国驻日大使。
早两年,柳莺儿在一次鸡尾酒会上,和这位韦德斯先生有过一面之缘。
却说,见柳莺儿伸过手来,韦德斯如被踩了尾巴的猫儿,猛地跳了起来,慌忙将手伸了过来,小心在柳莺儿玉手背上搭了搭,便松了开来,谨慎地招呼起了客气话。
一面之缘,柳莺儿记得韦德斯,不过是因为这位蓝眼胖子的超级体型。
而韦德斯记得柳莺儿,实在是因为不记得不行,谁让这位柳总裁在美国的上流商界、社交界,实在是太过闪耀逼人了呢。
他韦德斯如今虽然贵为驻外大使,可是在柳总裁这种托拉斯老板面前,实在是提不起心气,人家柳总裁可是动辄能联络众多国会议员的存在。
而且,美国是重商国家,金钱可比大陆更能直接的反映权力,最了不得的是,这位柳总裁的美艳风姿,实在是社交场的最强大利器,人天**美,美到一定程度,就是威能绝大的武器。
政界,商界又从来都是雄性动物的天下,偶然闯入柳总裁这么一位优美动人的同类,谁不愿意亲近?
于此,忽忽数年,这位柳总裁已然是美国上流社会了不得的人物。
韦德斯犹记得那次酒会,这位柳总裁出场时的动静儿,可是小洛克菲勒先生和加州州长左右护驾,全场几乎皆以能和柳总裁共舞一曲为荣,然无一成功,便是副总统先生亲自相邀,也铩羽而归。
今次,这位柳总裁无声无息出现在自己办公室,他心惊之余,亦是头大无比。
联系最近两天自己收到本土发来的严令,他脑子里瞬间理清了其中关窍,细细品咂,暗自叫苦。
柳莺儿何等样人,韦德斯眉眼稍动,她便知悉究竟,道,“韦德斯先生,相信我失踪的消息,您这里一定收到了吧,既然我来到您这儿,就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当然了,也是为了省却一部分麻烦,这下,您该明白了吧。”
柳莺儿说的虽然隐晦,韦德斯却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柳莺儿失踪的消息,是高度机密,被美联邦调擦局严密封锁,又因为时间尚短,盛世这边都还未收到消息,只不过三天没联系上柳总裁,底下各部门有些纷乱。
但再是机密,别的大使不可能知晓,但韦德斯这位驻日大使,必定与闻。
原来,三天前柳宅的那场突袭,还是被美国联邦调查局破译了,毕竟,美国有着这个星球最庞大的情报系统,查清是哪个组织做下的答案或许还有困难,但要查清人是从哪个国家来的,自然不是难事。
自打锁定了是岛国来人后,联系西伯利亚的油田之争,线索很快就明了了。
若是别的国家,美国早就喊打喊杀了,可偏偏是岛国,这个美国在亚洲最重要的心腹小弟。
柳氏虽大,可不过是一介商人,且还不是美国人,柳宅遇袭如此大案,一旦挑破,美国想不和岛国翻脸都不行。
而如今的国家大势而言,美国又是万分不能也不愿和岛国翻脸的。
是以,如此大案,才被瞒压到如今。
三天前,韦德斯就接到了国内的通报,要他密切关注岛国这边的动向,上面甚至把应对方案告诉了他。
其一,警告岛国人,爪子再敢伸长,就给剁掉。
其二,不必展开营救工作,默默无闻就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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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安全锁匙
显然,这个指示,一言蔽之,便是袖手旁观。
柳总裁再富有,盛世再有影响力,不过是个人和私人企业,还不足以影响到邦交的份儿上。
当然了,前提是,柳总裁被岛国劫持之事,不能闹开,闹大。
可如今,这柳总裁都神出鬼没地坐到自家办公椅上了,韦德斯难不成还能将人偷偷暗杀了,装作没这回事儿?
显然不能,他还没蠢到这个份儿上。
这位柳总裁能瞒过使馆内外的重重警卫,坐到这里,就证明了人家的力量。
更不提,此刻柳总裁坐到了对面,韦德斯已然一万分确信了焚毁靖国神社的人,就是盛世的人干的。
念头到此,他可没半点侦破惊世大案的冲动,有的只是深深的震撼。
别人不知道靖国神社当日的情况,他可是一清二楚,甚至弄到了当日“尹国勤”突袭的视频,韦德斯吓傻了还是次要的,消息传回联邦调查局,那边已然将这“尹国勤”列为超危险人物,险些被划入了超人的行列。
这样的人,隐在暗处,怕是刺杀总统,抹灭领袖,不过弹指挥间。
韦德斯甚至揣测那位超危险人物就在左近盯着自己,只待自己稍有动作,就取了自己性命去。
好在他没想着要对这位柳总裁做些什么,人都到这儿了,他总不能真去做那杀人灭口的脏活。
他担心的是这位柳总裁恢复自由后,将被岛国劫持。而后又通过美国大使馆获救的消息捅出去。
届时,美国政府不和岛国翻脸都不行了,连柳总裁这等人物都敢打上门来绑架,美利坚举国豪商谁有安全感?
这帮足以影响国会的豪商们,一旦发怒,保准能捅破天,连总统都得服软。
而韦德斯驻节岛国,很清楚美国的外交策略,如今关节,对日反目。绝对是外交上的失败。也是他这位大使该竭力避免的。
是以,柳莺儿的突然出现,他没有惊破大案的欢喜,只有头疼。
然则。柳莺儿何等样人。转瞬窥破关键。直言她此来,就是为了不把事情弄大,如此算是给韦德斯吃了颗定心丸。
得了柳莺儿承诺。韦德斯面目一改,立时高声怒斥起了岛国人的卑鄙、肮脏、下流、龌龊,话里话外便是询问柳总裁到底有何种要求,他完全可以代为出面,私下里替她柳总裁讨回公道。
一言蔽之,只要柳总裁承诺不将事情闹大,尽管狮子大开口。
说来,一想到柳宅大案,韦德斯也是怒火万丈,岛国人胆大包天,竟敢在美国本土干下这等龌龊事,如今倒好,反倒要他这个驻日大使替岛国鬼子干下的烂事,擦屁股,不让岛国鬼子出出血,他还真不痛快。
“谢谢韦德斯先生的好意,我看就这样吧,一场交锋,谁吃亏了谁心里清楚,胜利者就没必要苛责失败者吧。”
柳总裁风轻云淡地道。
韦德斯嘴上连连应诺,心中稍稍一转,便也回过味儿来,暗赞这个柳总裁果然是名不虚传,果然是好手段。
的确,柳宅遇袭,柳总裁被劫,是岛国鬼子利欲熏心,卑鄙在前,可你柳总裁事后,干出这偌大阵仗,竟把人家靖国神社都毁了,前后相比,到底谁吃了天大的亏,不问可知。
虽然柳氏报复有理,可到底涉事太大,甚至被国际定义为恐怖袭击,亦不为过。
然一旦定义成恐怖袭击,且牵扯出柳氏,让盛世顶着个恐怖组织的帽子,以后的生意还如何去做。
是以,柳莺儿不追究,实则是避风头。
岛国人不敢把绑架她柳总裁的事儿说出去,同样,即便知晓了 那“尹国勤”是来搭救他柳总裁的,只怕也没法儿说出去。
美国人即便是知道内幕,只怕也唯有守口如瓶,不敢为了她柳总裁和岛国翻脸,同样也别想指摘他盛世是恐怖组织。
最妙绝的是,“尹国勤”如此一闹,只怕她柳总裁今后就是半个保镖不带,行走在外,亦是安全无比。
要说柳莺儿还真是冰雪聪明,薛老三计较之事,全让她算准了。
薛老三之所以此刻,将之送到美国使馆,除了方便柳莺儿轻松离开岛国外,便是存了为盛世善后,为柳莺儿加一把安全锁匙的缘故。
先说这为盛世善后,毕竟焚烧神社,屠灭岛国武道界,他薛老三简直就是罪恶滔天,杀人如麻,说是杀人魔头亦不为过,当然了,薛老三对杀人魔头这个代号,没什么感觉,遍数地球五千年,何处英雄不杀人,更何况屠的还是鬼子精英,他毫无挂碍。
然则,烧杀得痛快了,盛世的将来也不能不顾及,毕竟,即使他化身“尹国勤”,已成这个世界“不可考”之人,但熟悉内情者,稍稍推理,便能将这“尹国勤”和盛世联系起来。
显然,盛世这堂堂正正的商业巨头,是绝不适合同“尹国勤”相关联的。
唯一的化解的方法,便是沟通,和解。
有这位美国大使做中间人,且双方各有把柄,更妙绝的是,外人无丝毫证据证明柳总裁和“尹国勤”认识,“尹国勤”便是为救柳总裁来的,有的也只是逻辑推理。
是以,薛老三料定柳莺儿能妥善处理好盛世的形象危机。
再者,便是为柳莺儿加一把安全锁匙。
薛老三相信他这般烧杀一通,收到情报者,小心脏恐怕都得震颤半晌,以后谁再想对盛世下手,都得掂量一二。
当然,薛老三认为目前来看,这把安全锁匙并不牢固,他有必要去再加固加固。
念头到此,薛老三攸地闪身,便从大使办公室窗外最高的一颗阔叶木稍上,跳了开去。
…………………………
明月,乌云,惊鸟,深山园林,神秘,幽静。
此处地标,几乎不曾存在于任何民用或军用地图,甚至整座山林都 不曾在世人眼前出现过,此处正是三井财阀的总部,三井直系继承人寄居地。
主堂的一间地下室内,灯火昏暗,陈设简单,年方四十,继承三井家业近十载的三井信之助,跪坐于正堂当间,盯着一份情报,双目凝聚,面色铁青,直直凝视了十多分钟,沉声道,“诸君有什么看法?”
沙哑的嗓子,仿佛夜枭站在冰凉的断碑上啼叫,恭恭敬敬跪在三井身后的十数位西装中年们,沉伏的脑袋越发伏低了,便连呼吸声也收敛了,场中寂寂,甚至能听到隔着沉重混凝土墙传到的蝉吟声。
谁又能想到,此间如小鸡崽雌伏的一众西装中年,随便走出一位,便是足以在岛国某个行业呼风唤雨,顶天立地的绝顶人物呢。
“呵呵……”
三井信之助轻声发笑,如夜枭桀桀,“真得没人肯说!”声音缓慢,冰冷。
场中的气氛似乎被寒冰封住了一般,场中众人皆熟悉三井信之助的性情,知晓这是社长大人暴怒的前兆。
可眼下的境况,谁又敢开口,开口了又能说什么。
的确,在岛国,几乎就没有三井财阀解决不了难题,可那指的是处理人世间的矛盾,面对是人,即便是天皇陛下,其实,也不过是人。
可今次,要面对的,谁敢说他是凡人,那人的本领,简直已经超出了凡人理解的范畴,就是妖魔,恐怕也没有那么强大的灭杀能力。
如此神魔,还隐在暗处,三井社长都束手无策了,谁又有能力面对。
三井社长再是暴怒,怕是也没那神魔可怕吧。
就在众人头颅低伏,准备迎接三井社长的暴怒时,嘀嘀两声,密室的密码锁竟然开启了。
瞬间,所有的人都抬起头来,据他们所知,这密码锁可是只有三井社长能开启,而且从来就没有在三井社长召开高层秘密会议的当口,敢有人开门而入。
“八嘎,信长,说不出开我密室的理由来,你就滚去黑山参禅吧!”
三井信之助勃然大怒,对着开门而入的青年,便喝骂开了。
三井信之助喝骂的当口,室内的一众西装青年,尽皆恭恭敬敬冲来人鞠躬问好。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三井信之助的嫡亲弟弟三井信长。
三井信长来势匆匆,丝毫不理会三井信之助的喝骂,更不理会一众西装中年的问好,进门便行到三井信之助身侧,从怀间掏出一张明黄色的丝绸来,对着丝绸念出一段文字来。
还未念罢,三井信之助便跳起身来,嘶声吼道,“不可能,不可能,这是乱命,乱命,父亲和长老会绝对不会出此乱命,来人,来人,把三井信长给我抓起来!”
“哥哥,你难道还不觉悟么?如果没有父亲的秘匙,我怎么可能打开密会室的大门,你为家族带来了灭顶之灾,难道还妄想逃避责任么?”
三井信长凝视着三井信之助,慢悠悠道,“忘了告诉你,三个小时前,川岛大将在官邸被人取走了头颅,你不会认为父亲和长老会,只是免除你社长之位这么简单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 无子
三井信长凝视着三井信之助,慢悠悠道,“忘了告诉你,三个小时前,川岛大将在官邸被人取走了头颅,你不会认为父亲和长老会,只是免除你社长之位这么简单吧?”
说着,三井信长拍拍手,立时,两名身着白色斗篷、浑身遮得风雨不透的高个男子,大步而入。
“执法者!”场内响起了惊呼声。
“三井信长,你疯了么,别忘了,我是三井家族的合法继承人,就算我不是三井财阀的社长了,我还是三井高天的嫡长子!”
三井信之助大声吼叫,执掌天下的气度瞬间崩溃,声音中带着震颤,因为来的是执法者,长老会的执法者,他彻底信了三井信长的话,他的社长被免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崩坏到这种局面,就因为批准了盛田昭夫这只已经升天的猪头对盛世这头美丽绵羊下手,竟会造成如此灾难性后果,执掌天下的三井信之助为此丢掉了性命。
三井信之助没有挣扎,甚至停止了咆哮,盘膝坐在当庭,任由两名执法者走到近前,一人按住他的肩膀,一人抱住他的脑袋,快速用力,像拔起一颗白菜一般,一旋钮,一摘取,三井信之助的头颅便和身子分了家。
至死,三井信之助的眼睛都是圆睁着的。
三井信长对两位执法者道,“把我亲爱哥哥的脑袋,拿去鹰愁崖。放在最高的位置。”
说着,心中却在对三井信之助默道,“亲爱的哥哥,现在你该不会狂妄的自认为是这个星球最强大的存在了吧!人家没来找你,同样轻易地杀死了你,没办法,撞上了神魔,天照大神恐怕都得退避三舍!”
…………………………
“小河湾湾向南流,流到香江去看一看,东方之珠我的爱人。你的风采是否浪漫依然……”
歌声悠扬。香江婉转,柳总裁位于平顶山半山别墅的观景阳台上,薛老三斜倚栏杆,跟着舒缓的cd。哼唱着罗大佑的刚发行不久的这首《东方之珠》。
前世的薛老三很喜欢这首音乐。但并未听出音乐的深刻涵义和其中韵味儿。然身出这个时代,他才算明白当时的港人为何如此狂热地喜欢这首歌曲。
时值老首长提出了“一国双制”,以及《华英协定》的签署。港岛就像七十年代初,美国和宝岛断交时的宝岛那般,开始了大规模的移民潮,此刻的港民心中存在着忧虑和彷徨。
罗大佑的这首《东方之珠》恰如其分地将这种淡淡的忧虑,绵绵如絮的牵挂忧虑表达的淋漓尽致。
此刻,身在港岛,明月高悬,瞭望着静静的香江,对这首歌曲,薛老三犹有感触。
“该吃药了!”
柳莺儿身披薄纱,诱惑至极的身子从薛老三身后贴了过来,两只皓腕映着淡淡月华凝若霜雪,交叠着从薛老三脖颈处伸了过来,一只手掌托着两粒药丸,另一只端着杯依云水。
听见“药”字,薛老三眉头猛地蹙了蹙,哼着的音乐立时中断,身子都有些颤抖了,前日遭遇榴弹炮来炸,都不会让他有这般震撼。
紧触的身子,让柳莺儿敏锐地捕捉到了身前男人的担忧,此刻,眼前这个男人不再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守护神,而是是受了重伤害的孩子,需要保护。
柳莺儿紧紧箍着薛老三,恨不能挤进他身体里去,用身体的热量温暖着身体。
“没事儿,拿来我吃吧,不就是药么,还能比子弹更难消化。”
薛老三拍了拍柳莺儿的玉手,伸手要来拿药,却被小妮子躲了开来。
“别把我当讳疾忌医的庸人!”
薛老三大手一翻,指头轻轻在柳莺儿手腕上一弹,霎时,一股刺激如电流般在小妮子手腕流动,刷的一下,合拢的手掌便松开了,薛老三摘过两粒药丸送进嘴来,伸手取过水杯,仰头便喝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不强求,随他去吧,许是上天注定,我薛老三这辈子无子呢,只是连累你了。”
薛老三是昨日上午,返回港岛的,一到港岛,就被柳总裁的专驾接了去,休息片刻,说了会儿体己话,医疗组的专家队伍便上门了。
见了一大群穿白大褂的,再看小妮子那哀婉的眼神,薛老三又能说什么呢,只有老老实实配合。
一翻体检下来,动用了十七八钟仪器,检测结果反应他薛老三的身体好得不像话,各项指标正常得不得了,尤其是身体的杂质如婴儿般稀少,精液也比常人浓厚,可邪门儿的是,俱是死精。
寻常人而言,也不是没有死精的,可那死精之中,多多少少有些**,可薛老三的精液中,一群老专家化验坏了一堆仪器,愣是没找出一条活着的小蝌蚪。
如此结局,一众专家前所未见,自也无从医治,照例说了些安慰的话,开了些聊尽人事的药,便自告退。
“没有就没有吧,我可不喜欢小孩子,又哭又闹,还得端屎把尿伺候十几年,我可受不了。”
小妮子笑着道。
薛老三心中凄然,有些话到喉间,看到小妮子那凄绝的容颜,却是无论如何,也吐不出口来。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把我扔给了韦德斯那大胖子后,你去干什么去了呢?”
小妮子适时地偏转话题。
薛老三知她心意,自也不愿她沉浸苦闷,接茬道,“没干什么,去找了川岛速浪和三井财阀的一帮老头子,玩了出西游记里的剧目!”
“不会是脚踢炼丹炉,棒打凌霄殿吧?”
柳莺儿笑道。
薛老三道,“哪里哟,那也太没技术含量了,书上不有一集说,唐僧师徒四人到了一个举国仇佛的国度,害得唐僧被抓,孙猴子一怒之下,不是悄悄把国王、王后,还有一众王公大臣的脑袋给剃了秃瓢,我也这么干了一回。”
话至此处,三井信之助的死因便明了了,薛老三无意去满世界搜寻躲在龟巢深处的三井社长,他直接寻到了三井智叟院,将在里面避居的三井社长他爹和一干老头儿,趁着午休的当口,给剃了个阴阳头,并在枕边留书一封。
一干吓傻的老头儿立时如奉纶旨,还没过夜,就依照留书上的吩咐,取了三井信之助的脑袋,放置于鹰愁崖上。
至于,川岛速浪则是被他亲自于万军之中摘走了脑袋,只是这摘人头颅的事儿,太过血腥恐怖,他如何好对柳莺儿言语,便只说了“剃头”的故事。
“咯咯咯……”
小妮子本想故作笑语,助薛老三冲淡愁绪,哪里知道薛老三所做之事实在太过促狭,一想到一群老头儿一觉睡醒后,发现自己脑袋成了一边有发一边无发的阴阳头,她便觉乐得不行。
一场大笑冲淡了悲戚,两人笑闹一阵,小妮子便道,“明天怎么安排,是在港岛玩儿,还是去咱们的私人岛屿,照我说,还是去咱们的私人岛屿吧,这几年,我又拾掇了几次,快成一座皇家园林了,我走了不少地方,还真没发现比咱们那个小岛更美的地儿了。”
“哪有时间,明天还得坐你的私人飞机赶空呢,忘了你老公早就是公家人呢!”
薛老三苦笑道。
“什么我的私人飞机,那可是咱们的薛柳号,你要坐自己吩咐去,我才不稀得帮你啰嗦!”
嗔罢,媚眼一转,勾着薛老三脖子道,“要不,我直接让飞机飞到你家门口去,放心,咱们的薛柳号在大陆备过案,不在航空管制之内,保管能飞过去,我的薛大市长,成么?”
薛老三背脊生寒,懦懦道,“这,这就不用了吧,我是公务人员,还是低调,低调得好!”
他哪里不知道小妮子剑指何方,他生平最担心的便是两头胭脂虎撞到一处。
“不去也行,那你和我约好的,八月份陪我环游世界,还做不做数?”
说话儿,柳总裁如一条美女蛇,不知何时,竟盘在了薛老三腰间,一张美人脸笑颜如花,晶亮的星眸射着寒光,似乎只待薛老三道个“不”字,她便要将缠住的猎物一口吞了。
“来来,怎么不来,我也正想松快松快呢!”
情势不对,薛老三便是英雄,也唯有低头,硬抗指定是没好下场的,唯有使计韬晦!
毕竟,如今都七月五号了,这个月才请的假,下个月再想出来去环游世界,组织保管敢彻底让他薛某人闲散下来。
“对了,让你联系的有志于旅游投资的商人,联系了没?”
薛老三赶忙偏转话题。
柳莺儿横他一眼,“你的事儿,我什么时候不放在心上了,早安排好了。”
“不会是咱们盛世的人吧?”
薛老三学乖了,总算学会用“咱们”了。
他此来港岛,虽是专为救柳莺儿而来,却是打着“招商引资”的旗号。
此番回去,务必要给周道虔和市委常委会以交代,此刻,行将归蜀,招商的事儿自然得落到实处。(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为难
“就那么不待见我?”
小妮子气苦道。
“不是不待见,其实,在我看来,您柳总裁一直是做大生意的,我们德江哪有值得您操心的生意,您吃大鱼大肉的,德江的那点小鱼小虾,就留给别人吃吧……”
不要钱的高帽,薛老三成堆地往小妮子头上砸落。
“行行,我才懒得管你了!”
说话儿,一旋身子,柳总裁踏着袅娜的猫步,进门去了。
薛老三还待观赏下美丽的维多利亚港湾,一只枕头横空飞来,砸在头上,便听房内传来娇叱,“都几点了,你明儿不是要走了么?”
话未说尽,余意已到。
薛老三淫笑几声,张牙舞爪地朝门内扑去,没多会儿,室内的沉重的呼吸和婉转的娇啼,便凑出一曲和谐的乐章。
……………………
进入七月,天气流火,天上毒辣的太阳似乎把人身上的衣服都烤化了,人们的穿着是越来越简短,方过下午,正是一天中太阳威力最强大的时候,烤得整个大地寂寂无声,连躲在荫凉里的肥蝉都没了嘶鸣的力气,到处静静悄悄。
诗家言:蝉噪林愈静。
这静悄的环境中,一切响动皆愈发分明。
德江市一中教务处办公室正发生着的一桩争端,并不是如何疾烈的吵闹,却短时间内传遍整个校园,集聚了不少的围观者。
说来,时下正值暑假,校园内既无学生。也无多少教师,然这一吵闹。仍旧围满了人群。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吵闹的两位主体之一。实在是太过引人眼目,虽穿着朴素,却真如画上走下来的人物一般。
“铁主任,请你注意你的态度,我现在还不是贵校的教师,你无权对我呼呼喝喝,换句话说,就算我是贵校的教师,也有独立的人格和尊严。并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
苏美人简直要气疯了,今天,她到市一中,不过是办理个入职手续,哪里知晓,这姓铁的教务主任是前刁难、后阻碍,从进门开始,就没给过好脸色,好容易走完流程。临到分课。
她苏美人志向所在的英文课,莫名其妙成了历史课,她苏美人专研哲学,虽说对历史也多有涉猎。可作为教育从业者,她更清楚时下国内的基础教育,恐怕还是英文教师更具稀缺性。
再者。她此来德江,一是陪陪薛向。二是想完成造人任务,并非想要扎根德江。所以,她来德江一中做教师,不过是在打发空余时间之余,支持下地方教育。
可地方上缺的不是照本宣科的历史老头,缺的是她这种接受过新式教育的新派教师,英语则是她认为最能提高学生接受新事物能力的科目。
她原以为凭着她简历上那一连串显赫头衔,一中的校领导见了,不说是摆出求贤若渴的姿态,至少得刮目相看吧。
哪成想这姓铁的泼妇,从头到尾都是蛮不讲理,竟看也不看简历,就直接将之扫进了柜台底下,如犯了更年期的悍妇呼呼喝喝,没完没了。
苏美人再是好脾气,这下也甭不住了,更何况,最近一连几天,只要出门,几乎事事不顺,不是这个找茬儿,便是那位犯贱,把她的火星子撩拨得旺盛至极。
今次,又遭遇姓铁的泼妇无理取闹,她的火气一下子就迸发了。
不成想,她火气旺,姓铁的火气更旺。
“人格?尊严?胡扯瞎扯什么玩意儿,我是领导,你是下属,我说什么,你听什么,学校安排你上什么课,你就上什么课,你挑什么肥,拣什么瘦,看你穿的这身衣服,妖里妖气的,学生见了你这样子,能上进去课,那才有鬼了,看看,你看看,你身后的那些毛孩子,哪个眼神儿是正常的……”
铁主任此话真可谓刻薄至极,寻常男孩哪有不暗恋成熟女性,尤其是美丽教师的。
但这种暗恋,纯系禁忌,说穿了,也不过是青春期萌动,再是正常不过,但也绝不能被随意宣诸口外。
此刻,这位铁主任为了在言辞上争锋过苏美人,连这等污水都朝苏美人泼来了。
这不,铁主任此言一出,不止苏美人气得一张玉脸像是点燃的火焰,围观七八个半大小子争先恐后跑了个没影儿,一个赛一个地挂着红脸。
“你胡说,我大嫂长得就是好看,谁不愿意看好看的人呀,难不成还要强迫大家盯着你看么,反正我是不乐意的!”
小家伙抱着小白,终于脆生生地开腔了。
铁主任年过四旬,五短身材,偏又肥胖,又剪了这个时代最老气的篦头短发,整个人实不堪看,仗着平素泼悍和手中权力,谁也不会在外貌上取笑于她。
今次,小家伙为苏美人出头,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周遭的人再适时发出些哄笑,刷的一下,铁主任的愤怒值就蹿到了顶峰。
“哪里来得小王八蛋,有娘养没娘教的东西……”
铁主任看着是教务处主任,可实际上不过是靠着当年的“唯成分论”,由公社推荐上的高中,肄业后,先在农村小学任教,后来因裙带关系,才坐上了宝丰一中,也就是德江市一中教务主任的位置。
究其根本,不过份属寻常村妇之流,剖其本性,更在那悍女泼妇之列。
此刻,小家伙戳中她面皮,恼羞成怒之下,铁主任哪里还顾及此间是教学育人的象牙塔,更不顾及场外围站的十数教职工,张口就倾泻出大粪来了。
“啪!”
铁主任话未及半,苏美人竟重重一巴掌抽在她那圆乎乎的肉脸上,一声脆响传出,连带着荡起一圈肥肉波浪。
细说来,苏美人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古典淑女,游学欧美,积极参与体育运动,风格既秉承中华妇女的传统,又浸淫了国外的开放、直爽、敢作敢为。
铁主任辱及她还好说,可连对小家伙都口不择言,满口喷粪,她要是再不法亮出颜色,往后不知道薛老三该怎么看她呢。
却说,苏美人一巴掌抽出,满场震撼,铁主任捂着胖脸怔怔许久,才回过神儿来,念头方转醒,“呜啊”一声,发出惊天动地的嘶吼,便张牙舞爪地朝苏美人扑来。
她方待动作,一道白影电光一般从她伸张出来的胳膊上掠过,紧接着,铁主任便发出一道撕心裂肺的惨呼,白光过处,她那圆得看不清关节的手腕,被划开一道长约三寸,血肉外翻的口子,鲜血瞬间染得满手都是。
出手,不,出爪的自然是小白。
薛老三临行前,交代过小家伙,带着小白,守卫好苏美人,防卫的本是邱跃进这居心不良之辈,此刻苏美人遇袭,小家伙哪有不出手的。
小白乃是掌中白虎,本是异物,昔年在明珠时,对阵守山犬,尚且不落下风,及至今日,已迈过幼虎期,筋骨大成,势如闪电,劲赛猛虎,若非小家伙再三示意,小白不过拿晶莹剔透的爪子,在铁主任手腕处搭了搭,若是劲到实处,整条手腕早就被它轻轻松松给卸下来了。
“呲呲,赵杰,王华子,你们他妈的都……是死人啊,还愣着……干什么,呲呲,抓起来,抓起来,把这贱毛抓起来,打死打死……”
铁主任边死死捂着手腕,边抽着冷气嘶喊周遭围观的教职工们出手相帮。
在市一中,铁主任积威甚久,一声嘶吼,倒也有三五个上赶着拍马的男女,挤出人群,朝小家伙涌来。
“我先警告你们,别靠近噢,我家小白可不好惹,受了伤,可别哭鼻子,更不许怨我!”
小家伙指着围来几人,一板一眼说道,说完,又敲敲小白脑袋,嗔怪道,“不是交代几遍了么,轻轻搭一下就好,看你把人家弄得血呼啦的,罚你晚上不许吃肉,前面这几个人再敢上前,把它们腿肚子挠一下,不许太重噢!”
小家伙方唧唧歪歪地交代完毕,几双大手已经朝小白抓来。
就在这时,小白脱手而出,在五人腿空之间,划过一道白光,眼睛一眨,便又钻入小家伙怀里,雪白的小脑袋昂起来,冲着小家伙吐吐粉红小舌头,伸出爪子还冲底下那五位已然躺倒在地,哀号不止的男女比划下晶莹如玉的小爪子,似在说,“我可没使力气,是他们太不中用!”
小小白猫,竟是如此悍勇,转瞬就放倒五位成年男女,围观众人再也无人敢动,便是先前不住喝骂张牙的铁主任,也彻底偃旗息鼓,捧着血呼啦的手腕,不住呲气。
场面弄成这样,苏美人也失了心气,瞪了小家伙一眼,拉着她小手,便要离去。
就在这时,围观的人群突然分开了,一个秃顶中年挥开众人,急急行了进来,人未定,声先出,“吵吵,吵吵什么吵吵,这里是教育单位,不是菜市场,都吵吵……”
来人正是市一中校长朱大勇,他喊了一半,才发现地上躺了不少人,鲜血淋漓,场面极是壮观。(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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