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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高月     三国之兵临天下txt下载     三国之兵临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21章 江夏左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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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璟大吃一惊,纵身跳下船便向山坡上奔去,迎面遇到几个船夫,他抓住其中一人,大吼:“上面怎么样?”

    船夫吓得结结巴巴道:“盗匪.洗劫集市,不得了!”

    刘璟丢开他,从腰间抽出战刀便飞奔而去,片刻冲上山坡,山坡上是一片数亩大的平地,这里便是传统的乡间集市。【全文字阅读】

    平时有十个摊,卖粮卖鱼,卖山果蔬菜,还有从竟陵县来的货郎,在这里卖些针头线脑等日用,顾客也是附近的村民和汉江上往来船只补充粮食。

    由于这一带正好是江夏郡、竟陵郡和襄阳郡的郡交界处,山地众多,所以几十年来一直盗贼横行,匪患不断,刘表入主荆州后,派兵剿匪,一平息了匪患。

    但在年前,这一带又出现了一支盗匪,约千余人,据说是汝南黄巾军一支,领自称江夏左王,平时耕田种田,粮食不足时便打家劫舍,令当地官府为头疼。

    为此黄祖次派兵来围剿,但这支盗匪为狡猾,官兵一来,他们便无影无踪,官兵一走,他们又卷土重来,次剿匪都没有能成功。

    不过荆口镇他们一般不来,因为小镇属于沿江两步内,为锦帆贼甘宁的势力范围。

    不过自从去年秋天甘宁投降刘表后,这种水陆界线便渐渐被打破了,今天正逢小集,来自四里八地的乡民汇集而来,结果一支余人的山匪趁机赶来劫掠。

    由于这一带人口稀少,盗匪大多是本地人,所以一般不杀人,只是抢劫钱粮,若遇到年轻美貌女人,也会抢劫上山。

    刘璟冲上坡顶,只见集市内一片狼藉,赶集的人纷纷趴在地上,惊魂未定,今天正好有一个来卖绸缎的大商人,所以盗匪将他的摊洗劫一空,便扬长而去,连商人也被抓去当了人质,向其家人要钱物。

    刘璟急得四处找寻,大喊:“小包!”

    这时,刘璟忽然感觉有人抱住他的腿,一低头,竟然是船婆,她放声大哭起来,“小娘被他们抓走了!”

    刘璟头脑‘嗡!’地一声,一股热血冲上大脑,牙齿咬得咯咯响,这帮王八蛋,竟敢抓自己的丫鬟。

    就在这时,前面不远处生一阵混乱,有哭喊声传来,只见数十乡民正在痛打一名少年,少年在地上打滚,哭喊连天,头上还裹着黄巾,分明就是一个黄巾小贼。

    刘璟大怒,冲上去一把推开众人,上前揪起少年,恶狠狠道:“你也是黄巾贼!”

    旁边有人骂道:“这个小贼偷鸡未走,打死他!”

    这是一个抓鸡而没有及时撤走的小山贼,被众人抓住,一般都是被乡民打死,这个小山贼看年纪也就是十二岁,身材瘦小,像只猴一般,但眼神非常狡黠机灵,此时他被打得口中流血,哭得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刘璟一把揪起他,将刀压在他脖上,“你们的人把我侍女抓走,抓到哪里去了?”

    锋利的战刀压在脖上,小山贼吓得魂不附体,结结巴巴道:“在。在七乳山!”

    刘璟回头问乡民,“七乳山在哪里?”

    一名老者道:“在南面二十余里,实际上是七座大山,山势险要,听说盗匪老巢就在那一带。”

    这时,徐庶也挤进人群,他听说小包被抓走,顿时急道:“公,我赶回襄阳请兵!”

    刘璟已经冷静下来,心中沉思,估计小包已被抓走上了,山崎岖,骑马也追不上,而这里正好是郡交界处,最近的竟陵县好像也在七十里外,而且这种小县也没什么军队。

    要么回襄阳搬兵,要么去江夏求救,江夏黄祖是不会理睬自己,襄阳军队也不会为一个小丫头出兵,甘宁倒是可以,可惜他在里外,被重重山势阻隔,等搬来救兵,估计小包早就没命了。

    刘璟十分为难,想了半天,只有用钱把小包赎回来,好在他身边带有两两黄金,足以赎人,他对众人喊道:“我出五钱招募一人,有没有人愿意跟我去七乳山要人!”

    五钱在当地可以买两口猪,买五十只鸡,是一笔不小的钱,但众人听说要去七乳山,都纷纷后退,眼中露出畏惧之色,还是小命更值钱。

    刘璟立刻翻倍,“一千钱一人!”

    终于有人动心了,七八名年轻后生举起了手,他们想得很简单,钱要赚,但命也要保,一旦打起来,转身跑就是了。

    七八人还是少了一点,刘璟又问了几遍,还是没有人肯答应,还有人小声嘟囔道:“有这钱,十个小丫鬟都买来了,抓就抓了呗!”

    刘璟望着七八个拿着木棍锄头的年轻后生,心中无奈,他只得带着这几个山民去剿匪了

    在上,刘璟从小山贼的口中了解到一点情况,这次来袭击集市的山贼并不是江夏左王本人,而是他的一名左膀右臂,姓王,叫王泰,原是汝南黄巾贼,这次率领余名手下袭击集市,收获了几十匹绸缎和一些粮食肉禽,当然,还有刘璟那个水灵可人的丫鬟小包。

    上,刘璟对这个小山贼的怒气消了几分,见他颇为机灵,便问他道:“你叫什么名字,小小年纪,为何委身为贼?”

    小山贼若无其事道“我在山上叫五猴,原本有四个瘦都叫猴,我是第五个,以前在竟陵县要饭,听说当山王能吃饱饭,我就跟来了。”

    “哦!你上山几年了?”

    “大概四年了吧!记不得了,反正我是第一批元老。”小山贼笑嘻嘻道。

    刘璟眉头一皱,居然还是元老,他见这少年双手绑缚,一名年轻后生用绳牵着,便道:“替他松绑吧!”

    年轻后生慌忙摆手,“使不得,这小贼狡猾得跟猴一样,放了他就跑掉。”

    “呸!”

    小山贼回头重重呸了一声,“老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吗?既然答应带,自然会把你们带去七乳山。”

    年轻后生狠狠踢了他一脚,骂道:“你这个油滑的小鬼,你几时答应带了?七乳山的我们都知道,要你带什么。”

    小山贼又不甘地骂道:“这位公是仁义之人,从不欺凌弱小,就被你们这帮蠢人把名声搞坏了。”

    刘璟很惊讶地瞥了他一眼,他现这小果然狡猾,听说自己有替他松绑的意思,立刻用话来挤兑自己,若自己真是个书生,说不定就真替他松绑了。

    刘璟用马鞭在他头上敲了一下,笑骂道:“你这个臭小,若你不说这些废话,我说不定真替你松绑了,可惜啊!我不是什么仁义之人,所以你就别做梦了。”

    他又吩咐手下,“将他捆紧一点,若敢逃跑,乱棍打死!”

    小山贼被捆得像猴一样乱叫,眼睛凶狠地盯着刘璟,滴溜溜直转,不知在打什么坏主意。

    众人又走了十几里山,已经看见了七乳山,七个圆形的山峰在崇山峻岭中矗立,就像七个女人的乳胸,故名七乳山。

    徐庶有点担忧,催马上前低声道:“公身份非同一般,不如我上山去和他们谈,公在山下等候,谈好了,他们自然会带着我和小包下山来换赎金,公看怎么样?”

    刘璟没有回答,他远远注视着前方的山道,现了敌情,只见前方来了大群黑衣人,足有数十人,头裹黄巾,身穿短衣,下面穿着犊鼻裤,脚穿草鞋,手执各种兵器,一个个凶神恶煞,正快步向这边走来。

    几名招募的后生也看见了,吓得他们也不要什么报酬,调头就跑,跌跌撞撞,狼狈不堪,小山贼趁机狂奔,“王二爷,我是五猴!”

    徐庶有些惊讶,低声对刘璟道:“璟公,你现异常了吗?”

    刘璟点了点头,他也现了异常,在一群黄巾贼中间有一头小毛驴,骑着小毛驴的人,正是小包,满脸笑容,啃着一只山果,哪有半点被掳走的悲戚。

    小包忽然看见了刘璟,高兴得挥手大喊:“公,我在这里!”

    刘璟心中惊疑,这是生了什么事?难道小包是山贼领失散多年的亲人吗?想想也荒唐。

    这时,几十名黄巾贼一起跪下,“我们不知是恩公,惊扰了恩公,愿受恩公重罚!”

    刘璟心中一动,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小包跑了过来,拉着刘璟的手,高兴得像小山雀似的直蹦,刘璟摸摸她的脑袋,笑道:“没有受委屈吧!”

    “没有呢!他们听说我是璟公的侍女,吓得面如土色,拼命打自己耳光,然后.我就变成了公主。”

    刘璟已经知道这些人是谁了,一定是自己当初放走的五军奴,他心中不由有些恼怒,自己放他们做自由人,可这些家伙贼性不改,又裹上黄巾了。

    他走上前冷冷问道:“你们可是我释放的五军奴?”

    为黄巾贼羞愧万分,磕头道:“小人王泰,蒙公义释,本打算在江夏为民,怎奈上了官府的当,欺我们不识字,竟骗我们为黄祖田庄佃奴,我一怒之下,便带着几十名弟兄来投靠左王,辜负了璟公一番义气。”

    这番解释,让刘璟怒气消释,点点头道:“这样说起来,也不怨你们,不过你们可以来找我,我可以另外安置你们,但重新落草为寇,你们将来怎么办?”

    王泰磕头泣道:“我们是无颜来见璟公,若璟公能怜悯我们,就带我们走吧!我们愿跟随公,为公效命。”

    刘璟叹了口气,虽然他不想收黄巾贼为手下,可是这些人,他又不能不管,只得点点头,“这样吧!你们去给左王说一声,然后来柴桑找我。”

    就在这时,一名黄巾贼将带领数人向这边奔来,他身材为魁梧,相貌堂堂,骑着一匹黑色战马,手执大刀,老远喝道:“二弟,你要弃我而走吗?”

第122章 意外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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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人正是号称江夏左王的山贼头,原是汝南刘辟的部将,因为是襄阳人,刘辟便命他回荆州开辟一处新的根基,怎奈荆州民心思定,不愿上山为匪,混迹了年,才拉出一支千余人的军队,这和他当初向刘辟信誓旦旦保证,一年一万的目标相差甚远。【无弹窗小说网】

    今天他正好山下接应打劫归来的兄弟,却听说兄弟王泰遇到了恩公,他很清楚,王泰的恩公便是刘璟,刘碑侄,令他心中大急,催马追来。

    数十步外,刘璟上下打量这个山贼头,年纪二十五六岁,身材八尺,长得相貌堂堂,手执一柄至少五十斤重的长刀,头戴鹰棱盔,身披铠甲,哪里像个山匪盗贼的模样,分明就是一员大将。

    江夏左王也在打量刘璟,比自己略高那么一点,年轻英武,相貌不凡,一双眼睛仿佛锐利得看透自己的心,他心中暗忖,‘原来这就是荆州赫赫有名的璟公,倒也名副其实。’

    不过此时,江夏左王更关心自己手下的去留,他翻身下马,上前对王泰道:“二弟,你真要弃哥哥而走吗?”

    王泰叹了一口气,把领拉到一边,低声劝他道:“大哥,其实这是一次机会,汝南黄巾已灭,刘辟、龚都都死了,大哥已经奋斗了年,觉得我们还有什么前途希望吗?”

    王泰的话重重击在江夏左王的心坎上,他原本满怀希望来荆州奋斗,可是年过去了,他手下只有千人出头,而且仅这千人他也开始难以养活了,否则他也不会越界跑到江边来劫掠。

    他们也渐渐混不下去了,声名狼藉,日日益窘迫,官兵围剿一次比一次凶狠,很有可能刘表也要出兵来围剿他们了,更重要是汝南黄巾军已亡,他孤掌难鸣,迟早会走向灭亡,那他的前途何在?

    江夏左王叹了口气,“连甘宁都投降官府了,我又何尝想当一辈盗贼,我本想去投靠刘备,毕竟他是从汝南过来,刘辟、龚都都投降了他,但又觉得跟刘备没有前途,心中难以断决。”

    王泰很了解大哥的心思,胸怀大志,却怀才不遇,想效仿甘宁投靠刘表,但又怕刘表不容,把他交给黄祖,他趁机道:“不如大哥和我一起投靠璟公,他是刘碑侄,又是我的恩公,为人仁义宽容,跟着他不愁没有前途。”

    江夏左王也有些动心了,这是刘碑侄,将来必为荆州一镇诸侯,他沉吟半晌道:“就不知他肯不肯收我?”

    “我去替大哥说说!”

    王泰又快步走到刘璟面前,躬身施礼道:“公,我家大哥也是有才能之人,武双全,不愿当一辈盗贼,他愿意跟随公,不知公愿否收录?”

    刘璟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江夏左王,见他满眼期待地望着这边,手中马鞭弯折,显得有点心思忐忑,怎么看他也不像个普通的盗匪,刘璟心中一动,便问道:“这个江夏左王叫什么名字?”

    “他姓廖名化,字元俭,襄阳中卢人。”

    刘璟一怔,随即心中一阵惊喜,原来江夏左王就是廖化,难怪看起来不像普通小贼,颇有几分大将之风,廖化若想投自己,当然求之不得,刘璟立刻道:“只要他是诚心为我效力,我一定会重用他。”

    王泰飞奔而去,不多时,廖化跟着他快步走来,跪在刘璟面前,“山贼廖化,蒙璟公不弃,原为公效犬庐劳!”

    刘璟连忙下马,扶起了廖化,“廖将军是大将之才,沦落为黄巾着实可惜,好在将军幡然醒悟,未为不晚,将军既愿为我刘璟效力,我也绝不会亏待于你!”

    廖化心中又是惭愧,又是欢喜,惭愧是他还嘲笑甘宁投效官府,而他自己最终走上这条,欢喜是他感受到刘璟的诚意,并没有因为自己出身黄巾山贼而轻视,这份尊重令他生出一种重新为人的感慨。

    他也无比诚恳道:“廖化困惑多年,今日得遇明主,如拨云见日,不胜欣喜,廖化当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不知为什么,刘璟忽然想到那句俗语,‘蜀中无大将,廖化当先锋’,其实反过来说,蜀中也不是那么不济,而是证明了廖化会为人处世……

    尽管廖化急切地想跟随刘璟,但刘璟却没有立刻带他同行,廖化是因王泰之劝才投降刘璟,虽然语气很诚恳,但刘璟总觉得有点仓促,他要给廖化一段思考的时间,所以他让廖化去收拾山寨,遣散部众,约好柴桑相见。

    而刘璟则带着王泰等二十几名当初他释放的军奴同行,他们和廖化不同,是死心塌地愿跟随自己,刘璟又雇了一艘大船,两艘船一前一后,向南方行驶而去。

    刘璟站在船头,负手望着江面,越向南走,江面越是宽阔,江面波光浩淼,一群群鸥鹭在江面上盘旋鸣叫,天高云淡,令人份外心旷神怡,心胸也格外开阔。

    这时,徐庶慢慢走到他身旁,注视着江面笑道:“我没有想到这次意外,最后竟然是一个大大的收获。”

    “元直没有责怪我收下黄巾贼为部下?”刘璟瞥了他一眼笑问道。

    徐庶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其实我很佩服曹操一点,无论贵贱,唯才是举,说起来简单,可要做到却是何其之难,从刘荆州就可以看出来,莫说地位卑贱,就算地位尚高的北方士族,他都是拒而不用,更不用说出身低贱之人,璟公无论廖化出身黄巾,毅然收录他,令我更加敬佩公的心胸,公乃荆州异类也!”

    刘璟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自己确实是荆州异类,他头脑里根本没有门第贵贱之分,尽管他在言语习惯都已经融入了这个时代,但他的思想却还保留着一点后世的平等,他没有接受这个时代的教育,自然也没有打上这个时代的烙印。

    尽管刘璟也在努力融入,但他骨里的东西却不会改变,他心中一直有一个愿望,他希望有一天,不是他来适应这个社会,而是这个社会来适应他。

    这时船舱里传来小包的责怪声,“你这样不是煎茶,是煎药了,煎茶一点都不能分心,像你这样一眨眼就没了,公就该渴死了。”

    刘璟和徐庶对望一眼,两人都露出会心的笑意,这是小包在教训侯五了,侯五就是那个五猴,今天才十一岁,和小包一样年纪,从岁起就在街上要饭,上山当盗匪已经年了,刘璟喜欢他的机灵,便收下了他,起名刘正,小名就叫侯五。

    侯五天生机敏,尤其善于察言观色,一上船便拼命讨好小包,替她干活,可惜他不是煎茶的料,两次煎茶都失败,被小包一顿臭骂。

    刘璟慢慢走进船舱,见侯五低着头,垂手而立,一脸沮丧,而小包却双手叉腰,一副凶蛮大姊的模样,正在教训侯五的无用。

    见刘璟进来,小包只得没好气道:“算了,你不是煎茶的料,以后还是我来,公的衣服也不用你叠,你就端茶送水,跑跑腿吧!”

    “侯五,你去跟船家驾船吧!”

    刘璟拍拍他圆溜溜的脑袋笑道:“男汉大丈夫,不要整天女人的事情。”

    “多谢公教诲,我明白了!”

    侯五冲小包吐了一下舌头,扮个鬼脸,一溜烟地跑了,连徐庶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家伙看着少年老成,可骨里还是个孩……

    船只又走了两天,这天上午,桅杆顶上的侯五指着远处大喊:“到了,柴桑城到了!”

    柴桑就是后世的九江,在汉高祖六年置县,刘蔽荆州时,它隶属于江夏郡,位于江夏郡东南,是荆州最东面的一座战略要地,由于它其重要的地理位置,使它成为兵家必争之地,江东军每次西进,总是兵指柴桑。

    事实上,柴桑在荆州和江东之间,已经几易其手,但绝大部分时间都在荆州的控制之下。

    在荆州和江东的长期战争中,由于荆州身处四战之地,北部被曹军威胁,南面和交州作战,因此在和江东的战争一直处于守势,一次又一次地面对江东军咄咄逼人的攻势。

    为此,柴桑城池修建得格外高大,城高丈,都是用巨大青石修建而成,宽阔而厚实,在城头可以并驾齐驱辆马车。

    但柴桑城并不大,城墙周长只有十二里,人口一万余人,只能算一座中县。

    目前柴桑县有驻军一千人,军政统一,县令和牙将都是同一人,名叫周凌,也是黄氏家族的女婿,也是柴桑本地人,是柴桑大族周家弟。

    柴桑县除了周家之外,还有两大家族,一个便是江南第一商贾陶氏家族,另一个也是半个商人,朱氏家族,但朱家更多的是土地,柴桑素来有陶家的船,朱家的牛之说。

    这些天,柴桑县内格外热闹,陶家老主人要过七十大寿,遍请柬,江南各郡名流近千余人将汇聚柴桑。

    连刘表也亲自写来贺信,并派次刘琮代替自己前来为陶老爷祝寿,同时也是为了安抚上次陶家在私运兵器一案中的受惊。

    有趣的是,刘表的侄刘璟也来柴桑拜寿,不过他却是以私人身份前来。

    一时间,柴桑城风云际会,龙蛇混杂,一场大戏正徐徐拉开序幕。

第123章 风云聚柴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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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泽,江东水军大营,这里一直是江东军进攻荆州的根据地,是一片碧波万顷的湖泊,紧靠长江,从南面流来的九条大河汇聚于此湖,因此这里在后来又称为九江。【无弹窗小说网】

    彭泽原本只是一个镇,但自从数年前,孙坚跨江击刘表开始,这里便成为了江东军的水军大营重地,彭泽镇也渐渐扩大,如今已有近千户人家,修建一座围城便可升格为县。

    在彭泽镇以东两里外,紧靠大湖有一座占地上千亩的军营,这里便是江东水军大营,可容纳五万余大军,但目前只有军队近两万人,湖面上停泊着数艘战船。

    从战船数量和军队人数,便可看出,现在是江东军的休战期,像去年秋天,江夏张武、陈孙造反,江东军呼应,使彭泽江东大营人数上升到四万人,战船两千余艘,江夏军紧张异常,大战一触即,但荆州军及时扑灭了张武造反,江东军最终没有动攻势。

    所以江夏探会通过探查彭泽湖中船只增减,来判断江东军的动向,这两个月,江东军持续减兵,便意味着江东军进入了休战期。

    位于营地中部的中军大帐内,江都水军副都督鲁肃正和别部司马徐盛商谈下一步的行动,鲁肃年约十岁,临淮郡东城人,长得皮肤微黑,剑眉细目,颌下长须长约一尺,颇有几分美髯公的形象。

    鲁肃加入江东军的时间并不长,只有一年多,被其同乡周瑜推荐给孙权,深得孙权的重用,他主张利用曹军平定河北的良机,攻灭荆州,统一南方,积蓄力量和曹军抗衡,他的方案得到了孙权的支持,在去年九月被任命为彭泽水军校尉、江东水军副都督。

    但在去年秋天,江夏张武、陈孙叛乱,鲁肃立刻厉兵秣马、枕戈待旦,但因为刘表果断派刘备剿灭了张武叛乱,黄祖大军云集柴桑,使鲁肃没有找到可趁之机,加上孙权的母亲病重,江东军最终放弃了进攻江夏的计划。

    而就在半个月前,曹军动新野之战,震撼荆州,这时,孙权来急令,命鲁肃攻克柴桑,以柴桑为根基攻打江夏。

    从这时开始,鲁肃便实行减兵计,不断从彭泽水军大营撤兵东去,使水军大营的战船降低到四余艘,这已经水军战船的限。

    鲁肃轻捋长须笑道:“从探送来的情报来看,我们减兵计已经有了明显效果,黄驻扎柴桑的八千水军已全部北撤夏口,现在柴桑驻军只有六余人。”

    旁边是别部司马徐盛,他稍微年轻,只有二十四五岁,身高八尺二,相貌英武,徐盛也是孙权为喜爱的一名大将,他虽然官职不高,但这次孙权的命令中却特地指派他为攻打柴桑的主将。

    徐盛眉头一皱,“黄祖的水军为何不撤向武昌,而撤往夏口?”

    鲁肃呵呵一笑,“这就是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在一月份时,夏口的驻军只有千人,而武昌的驻军却是一万五千人,再加上柴桑的八千人,黄祖的防御重点明显是放在东面,但就从上个月开始,黄祖便开始逐渐向夏口增兵,现在夏口的兵力已到一万五千人,而武昌兵力只有一万人,徐将军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徐盛沉思片刻问道:“难道黄祖是在防御西面?”

    鲁肃点点头,“准确地说,他是在防御刘表,传闻刘表和黄祖在年前便开始有矛盾,从今年开始,这个矛盾愈演愈烈,恐怕黄祖开始有拥兵自立的趋势。”

    “可是他现在不就是自立吗?”

    “现在他只是半自立,江夏军队被他控制,江夏官员由他推荐,但名义上他还是刘表的臣,刘表为了维持这种隶属关系,每年还要拨大量的钱粮给他。

    现在的问题是,刘表想收回江夏军权,不想让黄祖再这么**下去,黄祖想必也嗅到了味儿,所以才会有重兵屯于夏口。”

    徐盛似乎想到了什么,他低头思考了一会儿,道:“如果是这样,我们就应该坐山观虎斗才对,等他们杀得两败俱伤,我们取渔翁之利,若我们过早进攻江夏,反而会使荆州内斗消失,都督以为呢?”

    鲁肃暗暗赞许,难怪主公特别欣赏徐盛,果然很有战略头脑,此人是独挡一方的将才,主公应该是想让他来镇守柴桑。

    鲁肃笑了笑道:“我已经写信告之主公,要求主公延缓对江夏的进攻,等待江夏内乱,但柴桑一定要先攻下,作为我们攻打江夏的根基,这也是主公定下的大计,我们必须不折不扣执行。”

    徐盛立刻抱拳施礼,“卑职遵命!”

    鲁肃又微微一笑,“听说陶家正在举行寿辰庆典,宾客云集,这个时候其实就是最好的时机。”。

    刘璟的座船缓缓靠近柴桑码头,柴桑城离长江近,最近之处只有步,用弓箭便可射入江中。

    此时柴桑码头似乎格外拥堵,各种准备靠岸的船只已排到数里外,照这个,想靠岸至少还要一个多时辰。

    “这是怎么回事?”

    刘璟不解地问船老大,“柴桑码头一直就这么堵塞吗?”

    船老大也是一头雾水,他连连摇头,“从前可没有这样拥堵,直接就靠码头了,我来柴桑不知多少趟了,今天还是第一回,公稍候,我去问问。”

    “我也去!”

    侯五真像一只小猴,一下蹦到另一艘船上,向前方奔去,他的水性本来就很好,和船员们厮混了两天,几乎要变成一只水猴了。

    “璟公,是不是因为陶府办寿的缘故?”徐庶慢慢走上前道。

    刘璟摇摇头,“我感觉不像,陶府不会这样影响航运,他们家族一向比较低调。”

    他从无数船只的缝隙里隐隐看到了码头一角,只见几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正凶神恶煞地喝令船只停下检查,就算是给陶家祝寿的船只也不例外,这分明就是不给陶家面。

    这时,船老大回来了,连声道:“公,有麻烦了!”

    “怎么回事?”刘璟皱眉问道。

    “听说黄勇率领几士兵在码头上查,每艘船都要查,所以堵住了,也不知道他们在查什么,听说已经连续查天了。”

    “黄勇?”刘璟一怔,他心中立刻涌出一个念头,这不是会查自己吧!

    尽管觉得这个想法有点荒唐,但直觉告诉刘璟,这个黄勇的查很可能和自己有关,这时,远处传来侯五的声音,“公!”

    他却跑到另一艘船上去了,那艘船正向这边驶来,船头上插了一面陶家的双鲤旗,侯五跳上大船,笑嘻嘻道:“公,他们在找你,所以带来了。”

    船头是一名五十余岁的老者,长得白白胖胖,刘璟认识此人,正是樊城陶氏商行的大管事,姓赵,他也认识刘璟,上前笑呵呵抱拳施礼,“奉家主之命特来迎接璟公。”

    他也上了刘璟的大船,又低声道:“这里上岸不便,请去陶家另一处码头。”

    船只荡漾,两艘座船离开了密集的船队,跟着陶家船只向东驶去。

    “黄勇确实就是在针对公,听说黄射在襄阳被公击败,黄祖大雷霆,将黄射狠狠揍了一顿,而其弟黄勇更是暴跳如雷,公开宣扬要杀了公。”

    刘璟冷笑一声,“那黄祖准许他儿杀我吗?”

    赵管事摇摇头,“这个具体不知,不过黄祖也在柴桑,他儿居然在码头公开查公,很显然是得到了其父的默许,当然,黄祖不会承认,他只会说管教不严。”

    刘璟忽然意识到,黄祖和刘表的矛盾已经白热化了,他刘璟是堂堂的州牧之侄,黄祖也敢纵容儿公开捕,可见黄祖根本不把刘表放在眼里,在江夏,黄祖就是土皇帝。

    “那陶家没有和黄祖交涉吗?”

    刘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陶家老人过寿,黄勇却在中间捣乱,不给陶家面,陶家怎能袖手旁观?

    赵管事叹了口气,“怎么不交涉,昨天上午家主还是找黄祖,黄祖派人去让黄勇停下,但黄勇根本不听,他说除非把九娘嫁给他,否则他一定要杀了璟公,黄祖又说,这是儿女感情问题,他干涉不了,哎!分明就是黄祖故意纵容,想给公一个下马威。”

    刘璟的眉头皱成一团,他听陶湛说过,黄勇为了得到她,不择手段,胡作非为,还打伤了陶家的管家,这次显然是黄射向他添油加醋说了什么,所以这个蠢货才会这么疯,居然想杀死自己。

    尽管把一切都归结于黄勇的愚蠢凶暴,但还是让刘璟感到一种不爽,他来柴桑的第一天,竟然是躲避黄勇

    陶家在柴桑有两座专门码头,一座紧靠官码头,已经被黄勇的士兵占领,靠上码头的船只同样要查,另一处在里外,是一处很小的备用码头,一年前已经停用,码头上停满了废旧船只,所以这边显得冷冷清清,只有几个看守码头的人。

    陶家已经做了专门准备,移开了一处泊位,刘璟刚要牵马上岸。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名年轻大将带着两余名士兵向这边疾奔来,赵管事脸色大变,望着远处惊恐喊道:“璟公,黄勇杀来了!”

第124章 谁给谁下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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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璟来这个时代已经有半年了,也经历了不少官场之争,不管是蔡瑁的暗算,还是张允的明斗,他们都多多少少都对他州牧之侄这个身份有所忌惮,不敢做得过份。【阅读网】

    倒不是他刘璟依赖于这个身份,而是这一直是荆州官场的一个底线,就是刘表的权力。

    在这个底线之下,有人可以借曹操之手杀他,有人也可以借用各种比武来教训他,但都没有像今天这个黄勇,公开叫嚣着要杀死自己。

    并且说到做到,提着两支短戟,冲杀而来,完全把刘表的权威和荆州官场的底线碾得粉碎。

    当然,黄祖可以借口他儿鲁莽冲动,为情所困,他自己教无方,但这都无法解释黄勇在柴桑码头查天的事实。

    只能说,黄祖已经知道了自己来江夏的任务了,他为了保护自己的切身利益,不惜让儿出面动手。

    黄勇马快,片刻之间便冲到了几十步外,已经可以看清楚他的模样。

    黄勇年约二十岁,身材并不高,只有七尺五,但两只肩膀长得又宽又阔,头大如斗,披散着头,看上去就像被饥饿折磨得皮包骨的狮一般,头大身小,有点畸形。

    黄勇刚刚听说,陶家管事带着两艘船向东去了,他便立刻猜到这是去陶家旧码头,别的船都没有去,为何就这两艘船去了,难道是刘璟来了?

    复仇怒火在他胸膛内熊熊燃烧,他不顾一切地带兵杀来。

    黄勇当然有为兄长报仇的想法,但更重要是兄长告诉他,陶湛已经喜欢上了刘璟,他亲眼看见他们两人同榻而坐。

    这个消息足以让黄勇疯狂,他早把陶湛当做是自己的女人,任何人休想染指,就算是刘表的儿也不准。

    此时,黄勇就像饥饿的狮一般盯着刘璟,喉咙里不时出野兽般的低鸣,双手紧握铁戟,浑身抖。

    他忽然暴喝一声:“刘璟,给我滚下船来!”

    但刘璟却没有理睬他,而是不屑地冷笑一声。

    他也听说黄勇的武艺远在他兄长黄射之上,是江夏军中出名的猛将,但脾气暴躁,言语不合便动手,下手狠辣,毫不留情,死在他手上之人已不计其数。

    这一点他看得出,黄勇手执两把铁戟,和典韦、甘宁都是一样的武器,每把铁戟至少重十斤

    黄射的武艺,刘璟领教过,比自己要略高一筹,那黄勇的武艺岂不是要比自己高很多?

    虽然知道自己不是此人对手,但刘璟不慌张,他背着手,冷冷地望着几十步外的黄勇。

    刘璟当然不会下船去和黄勇拼斗一场,他可不想死在这个蠢货的手中,但要他落荒而逃,却同样也办不到。

    他只有凭着对时局的判断,赌上一注。

    刘璟怎么也不相信,黄祖会让他儿把自己杀死,那样一来,他和刘表连最起码的表面关系都无法维持,将直接面临战争,另外还有江东军虎视一侧。

    而黄祖和江东有世仇,他又不可能投降江东,黄祖不会愚蠢到这个程,形势尚不明朗,就先把自己置于死地。

    如果黄祖真想把自己杀死,他根本就不需要让儿出面,命手下扮作**,在江面上把自己暗中干掉,那岂不是还撇清了他黄祖的干系。

    但黄祖并没有派人在江面截杀自己,说明他还不想和刘表撕破脸皮,他只是打算让儿教训自己,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那么黄祖怎么及时阻止这个愚蠢的儿呢?他就不怕儿失手杀了自己吗?

    刘璟已经现,就在不远处停泊着一艘大船,刚才还没有看到,现在却不知不觉地出现了,刘璟可以断定,黄祖一定就在这艘船上。

    有了这个现,刘璟性也放开了,他走上前,对大船喊道:“黄守,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所有人的目光向大船望去,连黄勇也愣住了,眼中疑惑起来,难道自己的父亲在这艘船上吗?刘璟又怎么会知道?

    这时船上帘一掀,从里面走出一名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头大如斗,脸似南瓜,正是江夏守黄祖。

    他脸上有些尴尬,没想到刘璟竟然猜到自己在这艘船上,这让他感到很被动,因为这说明了刘璟已经看透自己的心思。

    黄祖确实不想让儿真的杀死刘璟,现在刘被是让侄和他共管江夏,甚至斗争还没有开始,强龙不一定敌得过地头蛇?

    最后谁胜谁负,还为未可知,黄祖最大的心愿就是保持现状,既能得到刘表的钱粮支持,同时又能享受军队自立的实惠,何乐而不为?

    正是这样,黄祖并不想和刘表撕破脸皮,至少不到最后关头他不会这样做。

    他只是想教训一下刘璟,给刘璟一个下马威,但黄祖又担心儿手下无轻重,真的杀了刘璟,那就糟糕了。

    所以黄祖也赶到了陶家旧码头,藏匿在船中,只等儿将刘璟羞辱得差不多了,他再出来制止,却没有想到,刘璟竟一下猜到了他在船上。

    黄祖干笑一声,拱拱手道:“我听说璟公到了,生怕犬无礼,所以特地赶来,让璟公受惊了。”

    刘璟淡淡一笑,“多谢黄守关心,只是我现在无法下船,又手无寸铁和令郎拼杀,你说我该怎么办呢?黄守——”

    黄祖眼睛一瞪,大骂黄勇,“畜生,我一个不留神,你就要给我闯下大祸,还不快给我滚!”

    黄勇心中怒火滔天,却又被父亲斥骂,他恨得牙根都要咬断了,心中的嫉恨让他疯狂得终于失去了狼,他猛地将一支短戟向刘璟狠狠掷去,“你去死吧!”

    刘璟却一动不动,眯眼盯着飞刺而来的短戟,他看得出,黄勇心浮气躁,出手时略偏了一点。

    他冷哼一声,短戟从他耳边飞刺而过,重重地插在桅杆上,引来周围人一片惊呼。

    连黄祖也吓得心都快跳出来,顿时恼羞成怒,儿竟然当众扫他的面,他大吼一声,“逆,给我跪下!”

    黄勇却不理会父亲,恶狠狠盯了一眼刘璟,“小,算你走运!”

    他调转马头飞驰而去,气得黄祖几乎要吐血,刘璟微微一笑,“黄守不必生气,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有时候州牧也为琮公头痛。”

    黄祖叹息一声,“家有逆,人生不幸,若不是我及时赶来,恐怕这蠢货就替我闯下大祸了,我回去非要好好教训他,让他给公赔礼道歉。”

    “黄守严重了,我可以理解令郎心情,年轻人嘛!为情狂很正常,过了这个年纪就好了。”

    黄祖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想替自己开脱,没想到刘璟反而主动为他开脱,并没有指责他纵行凶,更没有要去怒告州牧。

    望着刘璟笑眯眯的模样,黄祖心中一阵紧张,他知道自己遇到劲敌了,原本是想给刘璟一个下马威,可现在看来,反而是刘璟给了自己一个下马威

    陶家大宅位于柴桑城西北角,紧靠通向长江的漕河旁,是一座占地亩的大宅,甚至比县衙都还大两倍,这也是刘表的默许,陶家老爷拥有亭侯的身份,在政治上也可以享受巨宅美眷。

    陶宅不仅占地巨大,同时也是一座城堡式的大宅,四周有护宅河,院墙坚固高大,上面可以行走护宅家丁,紧靠一座吊桥和外界联系,俨如一座城中之城。

    刘表为了拉拢陶家,甚至还给了陶宅一个特殊权力,那就是准许陶家拥有五人的部曲,还可以公开使用弩箭和长兵器。

    实际上,这也是一个惠而不实的特权,豪门拥有私兵部曲早已是公开的秘密,弓弩和长兵器更是在民间泛滥,陶家只是可以合法地拥有部曲和使用违禁武器,没有人可以用这一点来对陶家做章。

    但陶家拥有的私兵部曲却绝不止五人,陶氏商行所拥有的船员、货夫就过一千五人以上,大多是精干的青壮,每年都要接受抵御水贼训练,加上庄园中的佃奴,一旦生战事,陶家至少可以迅动员千人保卫家园,这也是当初陶家要从甘宁手中买五军奴的缘故。

    陶家有的是钱粮,唯一缺的就是人。

    另外陶家在江东还有庞大的产业,不为荆州人所知,以至于陶胜可以成为孙权的坐上嘉宾,这也是刘表对陶家有点不满的缘故,以至于在张允栽赃一案中,刘表表现出了一种比较暧昧的态。

    尽管家业庞大,但陶家在政治上却始终比较势弱,只有一名陶家弟担任了公安县尉,为此,陶家只能以联姻的方式寻求豪门庇护,家主陶胜娶了黄家之女为妻,而陶胜的一个妹妹则嫁给了江东大族陆氏。

    同时陶家每年除了纳税外,还要另外给刘表和江东孙氏大量的钱粮援助,这才使陶家在复杂的南方局势中屹立不倒。

    不过,一些受气和欺辱也难以避免,比如黄勇为了谋取陶湛对陶家的欺辱,打伤了陶家管家,张允为了谋利而栽赃陶家,包括这次黄勇查码头,骚扰陶家的祝寿客人等等,这些都表现出了陶家作为商人的软弱之处,除了忍受,陶家别无他法。

    在陶家后堂,这次寿辰的主角陶老爷正和十几名孙孙女,以及几个重孙们聚集一堂。

    陶老爷名叫陶烈,即将七十岁了,在国时代,七十岁足以是古稀老人,就算有几个,也大多垂垂老暮,而陶老爷却精神矍铄,红光满面,思清晰,保养的非常好。

    他也为喜爱孩,尤其是孙辈和重孙辈,每天有近一半的时间都和他们一起过,在这几十个孙辈重孙辈中,他有几个孩最为喜爱,其中一个便是陶湛,他为自己有这么漂亮的孙女而感到骄傲。

    再过两天便是老爷的七十寿辰,陶烈的心情也开朗,他最关心的,是客人们住得满不满意,吃得好不好,为了这次寿宴,陶家特地将十几家旅舍全部包下,柴桑城的十几座酒馆也全部转为供应陶家。

    “听说黄家次在城外闹事,有这回事吗?”

    陶老爷有点不高兴地问道,这是一个重孙告诉他,黄勇在码头上查客船,弄得人心惶惶,坐在祖父身旁的陶湛顿时脸色变得苍白,她当然知道黄勇是因为自己,在查刘璟,为此她特地安排大管事去接刘璟,也不知有没有接到,她心中有点担忧起来,同时对黄勇生出深深的愤恨。

    陶胜迅瞥了一眼女儿,躬身道:“回禀父亲,确有此事,我们已经连续向黄祖交涉,听说就在刚才,已经撤走了。”

    陶湛心中一愣,难道是刘璟来了吗?所以黄勇才撤走,那刘璟有没有出事?一连串的疑问使她心中愈加焦虑,她就恨不得跑到码头上去,陶湛有些坐立不安,想找个借口离去。

    陶老爷感觉到了孙女的不安,有些奇怪地问道:“九娘,你不舒服吗?”

    “回禀祖父,孙女有点头晕,想回房休息。”

    “嗯!那就去了。”

    陶湛起身给祖父和父亲行一礼,便匆匆去了,望着孙女走远,陶老爷这才对陶胜道:“这次来了不少贵客,不仅州牧的次琮公要来,蒯家、蔡家、庞家都有侄来祝寿,一定要让他们满意而来,满意而归,不要仅仅是当做一次寿辰,要利用这次机会,扩大陶家的影响,明白吗?”

    陶胜躬身施一礼,“孩儿明白,请父亲放心!”

    “我是不想操心啊!可是有些事,就怕你们还不懂。”陶烈低低叹息一声,除非他死了,否则他怎么可能不为家族操心。

第125章 柴桑陶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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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胜是陶烈的长,今年约五十岁,身材中等,笑容和蔼,是一个脾气好的父亲和丈夫,也是一个宽容的家主、孝顺的儿,同时他也精明能干,将陶氏家族的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阅读网】

    无论是家族还是外人,对他无不交口称赞,但陶胜也有一个弱点,那就是性格略有些软弱,正是受他这个性格影响,陶家这些年在遇到欺辱时,大多是忍气吞声、息事宁人。

    尽管如此,他还是靠诚实的人和丰厚贡利赢得了刘表和孙权的肯定,在两大诸侯之间游刃有余。

    不过这些天陶胜的心情不好,他的妻黄氏在五天前意外病倒,而且来势汹汹,会传染人,她的两个丫鬟也跟着病倒了,为了不影响家人,陶胜特地将妻安置在城西的一座比丘庵中,与家人隔绝。

    但今天一早,医匠带来消息是,妻的病没有半点起色,反而更加沉重,让他忧虑万分。

    陶胜和妻共育有两女,另外还有一个妾给他生了个小儿,长女在年前嫁给了世交长沙韩家的长,次女九娘年方十五,待字闺中,不过小女儿的婚事也让陶胜着实感到烦恼。

    大约从去年中秋后,黄祖的次黄勇忽然看中了九娘,几次上门威胁,逼迫陶胜把女儿嫁给她。

    和黄祖联姻,陶胜倒也不反对,在某种程上,这反而是好事,但陶胜不喜欢黄勇的暴戾凶狠,他那种气势汹汹的架势,就俨如要强抢民女一般,打伤了自己的管家,让陶胜为厌恨。

    而且黄祖只肯让儿纳自己女儿为妾,这让陶胜更为不满,不满归不满,陶胜也无可奈何,他只能选择躲避,将女儿藏在深宅内,只是黄勇一次又一次的上门骚扰,令他不胜烦恼,他让女儿去襄阳,多少也有一点躲避的意思。

    就在刚才他听管事说起码头上的士兵已经停止查,黄勇带兵离开了,这让他长长松了口气,只是黄勇为什么会停止骚扰,他也不清楚其中原因。

    “兄长!”

    陶胜刚走到中庭,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叫他,一回头,见他的兄弟陶利,正匆匆向他走来。

    陶利不久前在襄阳遭遇一场灾难,竟被张允诬陷私运兵器,险些引陶家巨大动荡,多亏刘碑侄将这件事解决,此事在陶家也只有几个核心人物知道,连父亲也不敢告诉。

    陶胜很清楚这件事对陶家的影响,虽然这件事结束了,但它所带来的影响却其深远,因为这件事牵动了整个荆州官场的格局。

    张允被贬,蔡家沉寂,意味着刘表荆州对世家的打压开始,也不知道这次权力动荡何时能结束,也不知道陶家会被卷入多深?

    这件事比妻生病还要令陶胜忧心忡忡。

    “二弟什么事?”

    陶利快步走到兄长身边,附耳对他低语几句,陶胜一惊,“此事当真?”

    陶利点点头,“刚才听赵管事说了一点,璟公被黄勇追杀,但黄祖及时出现,挽回了局面,具体情况我也不了解。”

    陶胜眉头一皱,“赵管事在哪里?”

    “就在前院。”

    “让他立刻来见我!”

    陶胜心中急切万分,他要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事,他觉得这里面有很多细节要弄清楚

    “赵福拜见大东主!”

    房间里,赵管事跪下,恭恭敬敬行了一个拜礼。

    “坐下吧!有些事情问问你。”

    陶胜让他坐下,又道:“我想了解码头上生的事情,你把事情经过详细地告诉我,一点也不准遗漏。”

    “是!”

    赵管事随即将码头上生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甚至连是陶湛派他前去迎接刘璟也告诉了家主,没有一点隐瞒。

    陶胜越听越感到惊奇,这件事里面蕴含了多的信息量,他女儿和刘璟是什么关系?刘璟怎么会知道黄祖躲在旁边船上?而且感觉最后是刘璟给了黄祖一个下马威。

    最让陶胜惊讶的是,黄祖竟然躲在一旁,这就说明,真正要对付刘璟之人,是黄祖而不是黄勇,黄祖为什么这样做?

    他看了一眼陶利,眼中满是疑惑,陶利笑了笑,对赵管事道:“你先退下吧!”

    赵管事退下,房间里只剩下陶氏兄弟二人,陶利这才缓缓道:“大哥没现这些天九娘的异常吗?”

    陶胜眉头一皱,思片刻道:“感觉她这几天有点忧心重重,有点心神不安,我一直认为她是为母亲病情担忧。”

    “忧心重重是为母亲担忧,但心神不安却不是,她其实是在等一个人。”

    陶胜这才明白兄弟的意思,“你是说刘璟?”

    陶利缓缓点头,“我在樊城便现了,九娘和刘璟交往密切,恐怕她是对刘璟有点心思了.”

    陶胜半晌没有说话,这怎么可能,刘表的侄,“那刘璟又是什么态?”

    “大哥,张允的案,可刘璟一手替我们扭转的,他不惜得罪张允和蔡瑁,大哥想一想,我们陶家和他有这么深的交情吗?”

    陶胜叹了口气,他能理解,一个年轻人,只有对一个女人爱之弥深之时,才会这样不顾一切地讨好对方,难怪黄勇这么痛恨刘璟,非要置他于死地。

    陶胜心里很烦乱,他们陶家和刘家的门第差异大,这门婚事恐怕陶家高攀不上,至少刘表绝不会答应,刘表那么看重名望之人,怎么可能和商人之女联姻。

    而且他听说,刘璟将娶的妻是蔡瑁之女,难道是想娶他女儿为妾吗?可若是那样,他又不肯答应,自己的宝贝女儿怎能委屈为别人之妾。

    这时,陶胜又想起一事,连忙问道:“那他怎么会知道黄祖藏在附近,而且感觉这件事是黄祖在幕后所为,这里面又隐藏着什么秘密?”

    陶利摇摇头,“说实话,我也一样困惑,不过我感觉刘璟来者不善,黄祖非常忌惮他,或许和荆州的权力斗争有关。”

    陶胜陷入了沉思之中,他似乎隐隐意识到了什么

    陶湛离开内堂,去了一趟大门口,没有看见刘璟他们到来,又返回自己的房间,此时她心中也很乱,一方面她固然为刘璟的到来感到欣喜,但同时她又担心黄勇会伤害到他,那个蠢夫没有任何道理可讲。

    另一方面母亲病倒了,病势沉重,使她没有心情考虑个人问题,更不知道该怎么向父亲和族人们介绍刘璟,当然,刘璟是刘碑侄,是陶家的贵宾,他会受到盛情款待,可陶湛是希望祖父衷心喜爱他,哎!祖父似乎更喜欢书生。

    陶湛在房间里坐立不安,又胡思乱想,或许他的到来只是一种礼貌而已,并非是为了自己,他冷静下来,现他们之间门第悬殊,这时候他又觉得蔡家之女更适合他的功业,男人嘛!总是会以功业为重。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奔跑声,她的贴身侍女阿娇飞奔而来,“姑娘,来了!来了!”

    “什么来了?”

    阿娇气喘吁吁道:“璟公来了,我还见到了小包。”

    陶湛一下站了起来,心中紧张万分,她又问道:“他们看见你了?”

    “小包看见我了,她问你为何不出来?”

    陶湛拍拍胸脯,不管怎么说,刘璟是自己请来的客人,她总要露面去寒暄几句,这样也不显得失礼,她披上一件短衫,双臂绕上丝帛,便快步向陶府大门走去

    陶府大门前张灯结彩,挂满了色彩艳丽的绸缎,大门两边,每株大树上都挂着名贵的宫灯,看起来气势不凡,上次黄府请客,要显得比这个寒酸得多。

    刘璟带着徐庶和十几名手下正站在台阶前等候,他在好奇地打量着这座堡宅,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建筑结构,四面居然有两丈宽的护宅河,看起来河水很深,一座长丈的吊桥成为陶府和外界的唯一通道。

    当然,他现也可以乘船离开陶府,通向漕河,最终驶入长江,形势危急时,陶家完全可以乘船离开陶府,而且就算不离开,陶府的高墙深院易守难攻,至少要数千士兵才能攻破。

    刘璟心中暗忖,将来自己也要建一座这样的雄堡之宅。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随即传来一个中年男的呵呵笑声,“不知璟公到来,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只见大群家丁仆役簇拥着两名中年男出来,其中一人刘璟认识,正是在樊城被抓的陶利,中间一人身材稍胖,皮肤白皙,相当清秀,眉眼之间长得有几分陶湛的影。

    刘璟立刻判断出,此人一定就是陶湛的父亲陶胜了,陶家家主。

    他连忙躬身施礼,“小侄刘璟特来陶府拜寿,来得仓促,未备礼仪,只带了一点薄礼,请家主收下!”

    他回头使个眼色,两名手下抬一只描金木盒上来,里面是刘表给他准备的几样礼物,连他也不知是什么?

    徐庶却微微一怔,他竟不知刘璟准备了礼物,早知道,自己就教教他,陶胜也略略愣了一下,一般上门拜寿只送礼单,具体实物交割是由管家去做,从来没有像刘璟这样把礼物直接抬上来。

    陶胜和陶利对望一眼,两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孩倒是挺有趣,陶胜连忙招呼管家把东西抬进去,笑眯眯道:“公客气了,快请进!”

    就在这时,陶湛却飞奔而至,正好和刘璟面对面,陶湛一下停住了脚步,目光相对,陶湛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心中异常慌乱。

第126章 家有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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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姑娘,好久不见了。【全文字阅读】”

    刘璟笑容满面,在陶胜面前,他也不好意思表现得亲密,拱拱手笑道:“刘璟依约前来,希望没有来晚。”

    徐庶也笑着行一礼,“陶姑娘好!”

    刘璟的从容使陶湛心中安定下来,她很感激刘璟没有冒昧,没有让她父亲面前为难,上一次因为刘璟没有叫她九娘,她生了气,而今天,她却生怕刘璟亲亲热热地叫她一声九娘。

    少女的心就是那么奇怪,不能用常喇,所以被称为海底针,就是难以捉摸的意思。

    她心中安定,便嫣然一笑,盈盈施礼,“欢迎徐大哥和璟公来陶府,更感激你们专程来为我祖父拜寿。”

    她又给父亲和叔父介绍徐庶,“这位是徐公,颍川徐元直,在襄阳颇有才名。”

    陶府是商人,只对官场感兴趣,和荆州士族一般没有什么交集,除了和黄彦直比较熟悉外,其他人陶胜都不怎么接触,所以从未听说过徐庶之名。

    但客气是要的,陶胜拱拱手,说几声久仰,便请他们入内,陶胜陪着刘璟,陶利陪着徐庶,倒把陶湛凉到一边。

    陶湛背着手跟在后面,心情有点沮丧,她费劲心思表现了半天,但父亲和叔父似乎并不认可她的主人地位。

    本该由她来向客人们介绍陶家的大宅,却被父亲和叔父抢先了,陶湛很无奈,只能默默跟在他们后面。

    陶胜丝毫没有意识到女儿的沮丧,在他看来,刘璟是刘碑侄,又是陶家的恩人,他作为家主,当然要亲自招待,他兴致勃勃地给刘璟介绍陶府的情况。

    “那边是东院,主要是客房,这次来拜寿的客人多,东院只能安置一部分,但璟公的宿处陶家早已准备好。”

    “多谢家主安排!”

    陶胜笑了笑,又只指着院中一株参天大树道:“这株老柏树是四十年前徐州陶州牧所植,苍劲青翠,一直是我陶家的护宅之树。”

    刘璟有些好奇地问道:“陶州牧也是出身柴桑陶氏?”

    陶胜捋须呵呵一笑,“倒不是柴桑陶氏,不过都是同宗同族,他们是丹杨一支,我们是柴桑一支。”

    “璟公,这边请!”

    陶胜想带刘璟去见父亲,这时,一名管家匆匆奔来,在陶胜耳边低语几句,陶胜吃了一惊,刘琮和蔡逸的座船已到江边。

    刘琮和刘璟不一样,刘璟只是以私人身份前来,而刘琮却是代陛牧前来拜寿,而且蔡瑁长蔡逸也一同到来。

    陶胜不敢怠慢,连忙歉然对刘璟说:“璟公,我有紧急要事,不能多陪了。”

    刘璟拱拱手笑道:“家主有事,尽管去忙。”

    陶胜又嘱咐陶利几句,这才匆匆离去,这时,徐庶笑道:“我一有点劳乏,想先去休息一下,不知.”

    陶利比兄长更理解侄女的心情,微微一笑,“既然如此,我带徐公去东院休息。”

    他又对陶湛笑道:“九娘,就烦恼你领璟公去见见祖父吧!”

    陶湛脸一红,低声道:“是!九娘遵命。”

    陶利领着徐庶走了,仆役们也各自散去,只剩下陶湛和刘璟两人,见左右无人,陶湛这才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还打算继续叫我陶姑娘吗?”

    刘璟苦笑一下,“还是叫你九娘吧!”

    陶湛只是说说而已,试一试他的态,见他对自己情意依旧,她心中又欢喜起来,抿嘴笑道:“说着玩的,只能单独时叫我九娘,在父亲和祖父面前,还是称陶姑娘庄重一点。”

    刘璟点点头,也低声笑道:“小生遵命!”

    “去!油嘴滑舌。”

    嘴上这样说,其实陶湛心中还是希望他更油嘴滑舌一点,这时,她想起一事,又关心地问道:“那个蠢货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刘璟知道她指的是黄勇,不过刘璟并没有把黄勇放在心上,只是对黄勇和陶湛的关系很关心,他一来柴桑,只要人们提到黄勇,必然会扯出陶家九娘。

    让人感觉陶湛是黄勇的女人,这确实令人心中不舒服,刘璟很想知道,他们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有没有什么婚约在身。

    不过,陶湛称呼黄勇为蠢货,这让刘璟听得很顺耳,他也笑了笑,“他确实是蠢货。”

    叹了口气,陶湛又小声道:“去年中秋,黄祖带着两个儿来陶府,当时我碍不过母亲的意思,当众弹了一曲琴,结果就惹下了祸端。

    那黄勇就像中邪一样,每隔一两个月就来骚扰陶府一次,不仅凶蛮无比,打伤了陶府管家,他还在站在柴桑南城门上大喊大叫,闹满城皆知……”

    说到这里,陶湛眼中露出羞恶之色,“我的名声都被他糟蹋坏了,不仅如此,本来父亲有意把我许给武昌卢家,结果他知道了,便跑到卢家打砸一番,把卢公打成重伤,吓得卢家连夜追回婚书。”

    “这倒不是坏事!”刘璟忍不住笑了起来。

    陶湛忿忿瞪了他一眼,“卢家是清白人家,卢公只是一个弱书生,却被他打断腿,至今躺在榻上,因我而受伤,你还说不是坏事?”

    刘璟没有说话了,可他心中确实觉得不是坏事,陶湛又叹息道:“当然,我对卢公只有歉疚之情,并没有想嫁他之意,我从来就没有见过他,只是听说他上面有四个姊姊,从小在脂粉堆中长大,说实话,这样的男我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

    陶湛眼波流转,瞥了他一眼,笑吟吟道:“这个就不用你管了,反正不是你这样的。”

    两人边说边走,不多时,便来到了后堂,这时,陶湛又想起一事,连忙低声对刘璟道:“下午我想去探望母亲,你能陪我一同去吗?”

    刘璟心中有些奇怪,她母亲不住在家里吗?心中这样想,他还是点点头,“没问题,我一定陪你去。”

    陶湛心中又高兴起来,嫣然笑道:“走吧!我带你去见我的祖父。”

    “晚辈刘璟拜见陶老家主,祝老家主寿比南山,福与天齐!”刘璟恭恭敬敬地向陶老爷行了一个拜礼。

    陶湛在一旁半撒娇地对祖父介绍道:“祖父,这是璟公,在樊城帮了孙女大忙,这次他是特地来给祖父拜寿。”

    陶老爷听得一头雾水,他不知道刘璟之事,更不知道刘璟的身份,不过陶老爷毕竟是久历世事的老江湖,刘璟的姓氏就让他有些敏感,而且他感觉得出,孙女似乎挺喜欢他。

    他见刘璟身材高大魁梧,相貌英武,一表人才,心中便明白了几分,不管刘璟是什么人,既然是孙女请来的客人,那就是自己的贵客。

    老爷呵呵笑道:“公请起!”

    刘璟站起身,又迅瞥了一眼陶湛,见陶湛抿着嘴,眼中带着赞挟意,他心中有些热,这算是陶湛正式把自己介绍给她的家人吗?

    “璟公是哪里人,听口音不像是襄阳人,倒有点像琅琊泰山一带的口音。”

    “回老家主的话,晚辈是山阳郡高平县人。”

    陶烈一怔,随即动容,“莫非公是州牧家人?”

    “州牧是晚辈的大伯。”

    “原来璟公是州牧之侄!”

    陶烈这才恍然,他有点埋怨地看了孙女一眼,仿佛在怪她为什么不早告诉自己,陶湛娇笑道:“祖父不要想得多,璟公此来,和州牧没有关系,他是孙女邀请而来,特地给祖父拜寿,没有别的重任。”

    话虽这样说,可刘璟的身份摆在这里,不能怠慢了,陶烈又连忙问道:“你父亲呢,他不在府上吗?”

    “父亲好像有贵客,特地去码头迎接去了,所以就由孙女来接待璟公,祖父,我想带璟公四处走走。”

    若是往常,陶湛说什么都行,但此时,陶烈心中略略有些不快,自己儿糊涂,跑去接什么贵客,难道刘表的侄还不够尊贵吗?他没有答应孙女的要求,吩咐她道:“去把你二叔找来!”

    陶烈又笑眯眯对刘璟一摆手,“璟公请坐!”。

    就在刘璟初到陶府的同一时刻,在柴桑城东的另一幢大宅内,几名身材魁梧的黄祖亲兵将绑缚得结结实实的黄勇带进了一间屋,“放开我,你们这帮混蛋,我要杀了你们!”黄勇拼命挣扎,大吼大叫。

    屋里,黄祖负手站在窗前,脸色阴沉如水,就在刚才,蔡瑁之蔡逸令随从送来一封信,是蔡瑁的亲笔信。

    信中证实了黄祖的猜测,刘表已经开始全面从世家手中夺取军权。

    蔡瑁原本是军师参赞军务,现改为军师参赞政务,一字之差,就剥夺了蔡瑁主管军队粮草辎重的大权,改由治中邓义担任。

    信中还证实,刘表已经决定调黄忠出任长沙郡都尉,率军五千驻守长沙郡下隽县。

    尽管暂时没有刘璟的任命,但蔡瑁还是提醒黄祖,不要轻举妄动,以免被刘表抓住把柄。

    黄祖深以为然,黄忠率五千军驻守下隽县,那里离江夏郡最近,距柴桑只有一天的程,这就是刘表对自己的旁敲侧击。

    刘表夺取世家掌军之权,除了蒯良长蒯孝贞是南郡都尉,掌握五千军权之外,其余掌军权者就是蔡黄两家了,尤其是自己,掌控江夏郡大权,刘表岂会放过自己。

    这个敏感之时,倒真不能轻举妄动,被刘表找到派兵江夏的借口。

    这时,黄勇被亲兵强行带进了房间,黄勇疯般地大吼:“父亲,你让我去杀了那个刘璟!”

    黄祖大怒,冲上前狠狠地给了黄勇一记耳光。

第127章 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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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勇从小到大,都一直被黄祖娇宠,他无论相貌和性格都和黄祖很像,得黄祖欢心,再加上他从小练武勤奋,练出一身高强武艺,更让黄祖另眼相看。【全文字阅读】

    虽然黄勇脾气暴躁,心狠手辣,但黄祖一点也不在意,自己年轻时也是如此,过了这段年龄,到了十岁以后,他就会慢慢懂事,会控制自己。

    所以黄勇疯似的追求陶湛,黄祖也没有过干涉,只要黄勇不娶陶湛为妻,做个侍妾什么的,他就不管。

    但今天,黄祖才第一次后悔了,他不该这么纵容儿,导致他毫无顾忌,不计后果,可能自己的基业就会毁在这个逆手中。

    黄祖见儿瞪得血红,俨如野兽一般的凶光,他又抡起胳膊,再次重重地搧了黄勇一记耳光,咆哮如雷,“你胆敢动他一根毫毛,我就剥了你的皮!”

    黄勇也从未见父亲如此暴怒,心中终于有了一丝胆怯,他的嚣张气焰被打下去了,深深低下了头,一言不。

    黄祖知道以儿的头脑,是无法理解复杂的官场斗争,他也不想给他解释,挥了挥手,命手下将他带走。

    “主公,要把公继续关押吗?”亲兵伯长小声问道。

    黄祖有些心烦意乱,他要马上赶去夏口,督促夏口驻兵,把这个闯祸精放在柴桑他怎么能放心,想了想便道:“把他送去武昌,让他兄长好好看管,就说是我的命令,不准他出门一步!”

    几名亲兵将黄勇带了下去,黄祖又取过蔡瑁的信看了一遍,刘表蓄势待,就不知他下一步对江夏采取什么行动,这一刻,黄祖心急如焚,他要立刻赶去夏口部署

    刘璟在陶府的住处位于东院的西北角,是一个**小院,包括王泰在内的十几名手下都一起住在这间小院里,能享受独院待遇的贵客并不多,除了刘璟外,也就只有代陛牧来贺寿的刘琮了。

    刘琮住的院不远,离刘璟小院只有数十步,吃罢午饭,刘璟小睡了半个时辰,养足了精神,晚上他要开始练武,这几天他在上耽误了,早已心急如焚。

    “公这次准备在陶府呆多久?”徐庶坐在一旁笑眯眯问道。

    刘璟长长伸个懒腰笑道:“我也不知道要呆多久,关键是伯父准我几时返回襄阳?”

    “其实我的意思是说,如果可以的话,公尽量呆久一点,和陶家建立交情。”

    刘璟有些奇怪地看着徐庶,他知道徐庶不是随便开口的人,今天上午,自己和黄勇那样针锋相对,他都一言不,现在他忽然提到陶家,必然是有所指。

    “元直不妨明说。”

    “今天上午我和赵管事谈了一会儿,我才知道陶家实力之雄厚,他或许是说露嘴了,陶家在江东的沿江地界,竟有十余座大仓库,粮食和盐的生意做得大,虽然具体数目不详,但还是让我深感震惊。”

    刘璟点点头,“仅从陶府来看,就觉得他们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户人家,他们很低调,让人无法相信他们竟然是南方第一巨富,富可敌国,这也是他们的聪明和无奈之处。”

    “公,我的意思是,将来有一天,公以江夏为基业,那么陶家如此雄厚的家业,能给公带来什么好处?”

    刘璟负手站在窗前,远远凝视着窗外,半晌没有说话,徐庶又继续道:“陶家非常聪明,将财富分散各地,就算占领了陶府,也拿不到财富,只有让陶府心甘情愿地掏出来,这就是我劝公和陶家建立交情的缘故。”

    刘璟还是没有说话,只是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下午,一辆马车驶出了柴桑北门,继而又调头向西而去,马车两边,除了刘璟的十几名手下外,还有陶府的上名带刀家丁,陶湛已被陶家的重点保护,由于黄勇上午还在柴桑出没,陶家格外小心。

    刘璟骑马跟在陶湛马车旁,一出城,陶湛始终不语,刘璟也感受到了陶湛的情绪变化,她的情绪似乎很低沉,刘璟,没有打扰她,他感觉她的情绪不好似乎和她母亲有关,刘璟在中午时,已经从小包口中得知了详情。

    服侍陶湛母亲的一名丫鬟从老家探亲归来,不久便病倒,随即陶湛母亲和另外两名丫鬟也先后倒下,最早病倒的丫鬟已经死了,而陶家现及时,隔离了陶湛母亲和另外两名丫鬟。

    但这几天正逢陶老爷寿辰,拜寿之人多,陶家怕出事,便将个病人送去城西一座比丘寺隔离,那是陶家供养的比丘佛寺,陶湛母亲也不止一次在佛寺内修行过,

    这一次,也是希望她能得到佛祖保佑的意思。

    一平安,没有遭遇任何骚扰,约行了十几里,前方一片竹林中出现了一座佛寺,佛教在东汉时传入中原,渐渐开始普及,不过在汉末时还没有完全被民众接受,只是被上层社会信奉,一直到南北朝时期,佛教才开始大规模普及。

    陶家也是柴桑为数不多的信佛人家,他们在柴桑一带修建了两座寺院,一座位于城南,供奉僧侣余人。

    另一座位于城西,是一座比丘庵,由余名信佛的女修士在这里修行,但没有出家,也不是长住寺中,只是修行时,来这里暂住一段时间,包括黄祖的母亲有时候也会来这里修行,平时只有几名女信徒看守寺院。

    马车缓缓在寺庙前停了下来,陶湛从马车里出来,低声对刘璟道:“我母亲病倒了,暂时住在这里,有专人照顾。”

    刘璟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他估计是某种传染病,隔离是应该的,但只要隔离有效,住在府内也无妨,搬出府隔离对病人的身心打击很大。

    应该陶家怕传染给客人,所以把她搬出来了,而且刘璟知道,只要不直接接触,及时洗手,其实问题也不大。

    陶湛又小声道:“本来我不答应,但父亲说是母亲的意思,母亲信佛,她希望能得到佛祖保佑,我也就同意了。”

    刘璟心念一转,这倒也不错,在佛寺中养病,信徒的心理上也是一种安慰。

    “走吧!我们进去看看。”

    刘璟陪同陶湛走进了佛寺,来到一座小院前,这里有七八名侍女伺候,他们正好遇到一名医匠出来,陶湛连忙问道:“李先生,我母亲情况怎么样?”

    医匠苦笑着摇摇头,“情况没有恶化,不过我怀疑是伤寒,我已建议令尊尽快去长沙郡请张守,就不知张守有没有时间。”

    长沙郡张守,也就是汉末名医张仲景,他医术高,尤其对治疗伤寒有独到之处,去年秋天出任长沙郡守。

    正是张仲景的努力,使得荆州民间都懂得了一些常识,比如现有传染病要立刻隔离,这就在无形中挽救了很多人的生命。

    刘璟在旁边道:“要不要我去一趟长沙,把张守请来?他应该会给我这个面。”

    “这倒不用了,祖父早年曾在南阳郡为官,和张家的交情很深,只要父亲写封信去,他肯定会赶来。”说到这,陶湛感激地看了刘璟一眼。

    “公请在外面稍候,我去看看母亲就回来。”

    陶湛快步向院里走去,刘璟背着手在院外踱步,片刻,陶湛快步走出,眼睛红红的,小声道:“公,你能不能进来一下,我母亲想见见你。”

    刘璟默默点头,走进了院,跟着陶湛进了房间,房间里光线阴暗,充满了浓浓的药味和刺鼻的石灰味,墙角和地上洒满了石灰,旁边靠墙站着两名侍女,努力忍受着石灰的刺激。

    窗上都刻意罩上了布,在靠窗的床榻上罩着一层薄薄的纱幔,纱幔中躺着一名妇人,脸庞枯瘦,双眼深深凹陷下去,脸色蜡黄,没有一丝血色,,虽然病情严重,但依然看得出她年轻时的秀美。

    陶湛上前两步,在她面前跪下,握住她的手,忍住泪水低声道:“娘,他来了。”

    黄氏看见了刘璟,眼中露出欣慰地笑意,刘璟也走上前,在妇人面前跪下行礼,“阿婶!”

    妇人手哆嗦着伸向他,刘璟犹豫一下,也握住了她的手,妇人拍拍他的手背,又拉过陶湛的手,将他们两人的手紧紧握一起,泪水从她的眼睛涌了出来。

    此时陶湛心中又是羞涩,又是伤心,同时也有几分尴尬,她刚才只是告诉了母亲自己的心思,并没有说刘璟的态怎么样,但母亲却不管这么多,硬把他们的手合在一起。

    陶湛忽然理解了母亲的心,她自知在世不久,只能是自己喜欢人,不管是谁,她都要把自己托付给他,这是一个做母亲的最大心愿,到最后一刻,也不想委屈了自己女儿。

    陶湛悲中从中来,泪水扑簌簌滚落,“娘!”

    妇人又爱怜地摸了摸女儿的脸,她忽然望向刘璟,浑浊的眼睛迸出一种亮光,带着无尽的期盼,刘璟读懂了妇人的目光,他缓缓点了点头,给了她一个郑重的承诺。

    黄氏笑了起来,眼中充满慈爱,刘璟向她行一礼,起身慢慢退出去了。

    走出房间,刘璟长长透了口气,他忽然明白陶湛为什么带他来看望母亲了,就是想让她母亲在离开前,看一看自己。

第128章 暗流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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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佛寺,天色已黄昏,陶湛依旧沉默,只是这种沉默和来时又有一点不一样,伤心和担忧是一样,只是又多了一份尴尬,她不知该怎么面对刘璟。【阅读网】

    她也没有想到母亲会把他们的手合在一起,这分明就是一种托付,把自己的终身托付给他吗?

    他会怎么想,会不会认为是自己的意思,是自己告诉母亲,他也喜欢自己,他会认为自己是自作多情吗?

    好像他答应了母亲,可这种答应会不会是一种同情?或许是不忍伤害母亲?

    难道……他是真心地答应母亲吗?

    陶湛心乱如麻,有好几次她想打开车窗和他打声招呼,随意说两句话,这种尴尬的气氛快要把他淹没了,可是她的手碰到车帘又缩回来了,她始终没有这个勇气。

    “九娘!”

    刘璟的声音从车外传来,他终于打破这种沉寂,陶湛的心怦怦跳了起来,随即又充满担心,‘他是想否认在母亲母亲的承诺吗?’

    “嗯!”

    她低低答应一声,低下了头,尽管坐在马车里,他看不见,但她的脸还是红了。

    “我觉得还是让你母亲搬回家比较好。”

    陶湛一颗心放下,原来是这件事,她的紧张顿时消除了,“父亲说,有很多客人,怕传染给他们。”

    “其实不要直接接触,不会传染,你母亲没有咳嗽,也不会面对面传染,而且今天我们不是还和你母亲握了手吗?还有医匠,他不知接触了多少病人,他为何没事?我认为没有这么严重。”

    “可母亲说过,在佛前,她心中更宁静。”

    “不是!你母亲只是不想牵累你们,不想让你们为她担心,九娘,再好的佛心也比不上亲情。”

    陶湛沉默了,刘璟深深敲打在她的内心深处,‘再好的佛心也比不上亲情。’

    她忽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一种泣血的愧疚,不能!她不能这样把娘一个人孤零零地丢在佛寺里,她一定要把娘接回家。

    陶湛拉开车帘,有些激动道:“璟公,我们回去,帮我把娘接回家。”

    刘璟停了片刻,这才柔声道:“先不急,现在已是黄昏了,明天一早再去说服你父亲,给我一点时间,我做一样东西,然后我们一起去建议。”

    陶湛慢慢冷静下来,是啊!一定要让爹爹同意,否则娘不会跟自己回去,她想了想,又奇怪地问道:“你要做什么东西?”

    刘璟神秘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由于东院客人众多,陶府为了便于管理,开启了一直不用的东门,让客人从东门出入,又开启了东吊桥,同时关闭了东门和主宅后院相联系的几处通道。

    而且很多客人都带了随从,人员复杂,陶府又调两名武装家丁进内宅防护,昼夜巡逻,防护得异常严密。

    刘璟先把陶湛送到正门,陶湛下了马车,对刘璟笑道:“今天真是麻烦你陪我,还好,没遇到那个蠢货。”

    “我想这几天都不会碰到他,至少我在的这几天,他都不会出现。”刘璟很自信地笑道。

    “为何?”

    陶湛不解,一双美目里充满好奇,“他怕你吗?”

    “他不怕我,但他父亲怕我,所以他应该被黄祖关起来了。”

    “哼!看来黄祖并不蠢。”

    陶湛又浅浅一笑,“那我等你一起去找父亲谈。”

    刘璟点点头,转身牵马走了,陶湛一直望着他背影走远,才感激地叹息一声,走进了大门。

    刚走到前院,却见一大群人从中庭走出,正是陶胜送刘琮和蔡逸两人出来。

    刘琮满脸笑容,快步从中门出来,却一眼看见了陶湛,眼睛顿时一亮,“九娘也在这里?”

    陶湛听他居然叫自己小名,心中为不满,她没有理会,冷着脸向另外一扇小门走去。

    陶胜见女儿居然不理睬贵客,脸上有些挂不住,重重哼了一声,“湛儿!”

    陶湛无奈,只得上前向父亲施一礼,“参见父亲!”

    “你下午去哪里了?”

    “回禀父亲,女儿下午去探望母亲了。”

    ‘探望母亲’四个字触动到陶胜心中最柔软一块,他暗暗叹一口气,柔声对她道:“琮公是专门为祖父拜寿而来,蔡公也是,是我们陶府贵客,不可失礼!”

    陶湛默默点头,转身向刘琮和蔡逸行一礼,“欢迎琮公和蔡公来陶家做客。”

    刘琮难得看见陶湛没有和刘璟在一起,笑眯眯邀请道:“刚才我正和令尊谈起柴桑的风景,明天我打算去浔阳江游玩,不知有没有这个面请到九娘同行?”

    陶湛眼看父亲要替自己答应下来,她急道:“明天还要去探望母亲,琮公,我母亲病重,实在无心游玩,请谅解!”

    刘琮的脸上终于有点挂不住,冷了下来,长长‘哦!’了一声,“既然陶姑娘无心,那就算了。”

    “琮公、蔡公,很抱歉,我先告辞了。”

    陶湛转身向小门走去,陶胜也看出了刘琮对自己女儿有意,只是他想到了刘璟,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苦涩地笑了笑。

    刘琮注视着陶湛楚楚动人的身材,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心中暗忖,‘无论如何,他要将陶湛弄到手,如此美娇娘,藏在房中,怎么疼爱她都不为过。’

    这时,一直笑而不言的蔡逸终于开口道:“既然琮公如此有意,九娘的父亲就在身旁,为何不求娶?”

    刘琮再也忍不住,向陶胜跪下,“小侄爱慕九娘已久,愿娶九娘为平妻,恳请世叔成全。”

    平妻只是一种好听的说法,实际上还是妾,并无什么地位保障,除非是丈夫特别疼爱,就像刘备的甘夫人,因为跟随刘备患难已久,所以赢得尊重。

    年轻有姿色或许还能保障一二,一旦年长色衰,就很难再有所谓平妻的地位,这种说法只能骗骗年幼无知的姑娘,如何能骗得过久历世事的陶胜。

    陶胜当然不愿意自己女儿做人的妾,而且二弟也说过,刘璟似乎也很喜欢女儿,更重要是,刘璟对陶家有大恩,陶胜一直心怀感激。

    只是刘琮身份尊贵,陶胜也不能直接拒绝,那会得罪人,他犹豫一下,笑道:“琮公能看上小女,这是她的荣幸,只是最近事务繁多,拙荆又不幸病倒,这件事且容我再考虑考虑,公请起!”

    陶胜将刘琮扶起,又笑着安慰他道:“公放心,我一定会慎重考虑。”

    刘琮心中暗喜,只要陶胜肯考虑,那就有希望了,他是州牧之,地位要远高于刘璟,虽然父母都多少会考虑女儿的情感,但他相信,对于陶胜这种商人,更注重实际利益,何况还有族人,哪个不想和州牧结亲。

    “那就拜托世叔了,小侄先告辞!”

    刘琮行一礼,和蔡逸离开正门,绕道向陶府东门而去。

    “蔡兄,你觉得可能性有多大?”回到自己院,刘琮便急不可耐问道。

    “就看州牧对于陶家有多重要了,不过我相信,就算陶胜犹豫不决,陶家族人也一定支持这门婚事,陶胜是家主,他焉能不考虑族人的心意,琮公就等着好消息吧!”

    刘琮按耐不住内心地喜悦,对身后的十几名随从道:“一人赏你们五钱,出去喝酒玩乐吧!”

    众人大喜,纷纷躬身谢道:“恭喜公了!”

    众人争先恐后跑去问书佐领取赏钱,刘琮眯着眼,仿佛看见了他和陶湛入洞房时的情形

    长江之上,一队船只离开了柴桑,向武昌城方向驶去,在最后一艘大船上,黄勇眯着眼,不时望向血红色的夕阳,眼中不断闪烁着杀机。

    他双手后缚,双脚也被绳捆绑,旁边坐着两名看守他的士兵,两人都是黄祖亲兵,也不敢过于得罪黄勇。

    “这是主公的命令,我们也是奉命而行,二公再忍耐一晚,明早船就到武昌了,我们一定会放你。”

    两人不停解释,黄勇只是冷笑不语,过了片刻,他忽然道:“你帮我的肩膀捏一下,我的血脉不通,快不行了。”

    一名亲兵连忙上前给他捏肩膀,就在这时,黄勇双手脱绳而出,闪电般勒住亲兵脖,‘喀嚓!’一声,亲兵脖被扭断。

    黄勇抽出他腰间长刀,反手一刀刺去,另一名士兵措手不及,被一刀刺穿了心脏,出一声长长的惨叫声。

    惨叫声惊动了同船的其他数十名士兵,他们纷纷从前船奔来,这时,黄勇已经割断了脚上的绳,将刀咬在口中,纵身一跃,跳进了茫茫的长江之中,

    天刚擦黑,刘璟便准备牵马出门了,他的一名手下现柴桑南城有一座占地广校场,可以让他练习骑射。

    “公!”

    这时,小包从院里奔出来问道:“那个东西需要缝制多少层?”

    刘璟想了想,笑道:“二十层左右,今晚可以缝制好吗?”

    “加紧一点可以,还有王大头去买手衣了,但我没见过有皮做的手衣。”

    王大头就是王泰,手衣就是今天的手套,秦汉时很流行,在马王堆汉墓中也有出土,皮手套自然有它的用场。

    刘璟翻身上马,回头笑道:“我给他说了,他若搞不到皮手衣,就别回来!”

    “驾!”他双腿一夹战马,催马向陶府外奔去。

第129章 飞来横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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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夜空中的云片渐渐增多,乌云密布,月亮也随之消失了,夜晚变得更加昏暗。【全文字阅读】

    陶府东门出了吊桥后,是一条东西向的大街,铺有石板,在街对面有一片茂密的树林,白天郁郁葱葱,分外养眼,但到晚上就显得有些阴森恐怖。

    此时,在树林边的一株大树后,黄勇冷冷地注视着陶府东大门,手中战刀重重在大树划着一个又一个的刘字。

    他已经彻底失去了狼,心中只有无尽的仇恨,他不会考虑什么江夏的未来,荆州的大局,父亲殚精竭虑和他没有关系。

    他心中只有一个女人,自古以来,让男人为之狂的,十之**都是为了女人,一个女人可以让正常人变成魔鬼,更何况黄勇本身就带有几分魔鬼的气质。

    这时,一辆马车辚辚驶来,护宅河的吊桥开始缓缓放下,黄勇眼睛眯了起来,机会来了。

    就在马车开始转弯,等待护宅河吊桥放下的瞬间,黄勇从树林内飞奔而出,异常敏捷地钻进了马车底部,马车又启动了,和守门人交涉几句,便驶进了陶府东院

    陶府内堂,老爷陶烈的书房里,一对红烛闪动着柔和的火光,使房间里格外明亮。

    陶烈穿了一身宽大的紫红色寿袍,脸色慈爱的笑容消失,变成格外凝重,眼中甚至还有几分怒气。

    “这样天大的事情,为何现在才告诉我?”

    陶烈今天才知道张允对陶家下手之事,还是他主动问起,否则这件事他根本就不会知道,让他怎么能不生气。

    对面站着长陶胜和次陶利,两人都一脸尴尬,半晌,陶胜苦笑道:“我们并不想隐瞒父亲,正好遇到了父亲寿辰,准备等父亲寿辰结束后再告诉父亲。”

    “哼!”陶烈冷笑一声,“你们根本就没有那个打算,或许觉得我老了,不中用了,是不是?”

    “孩儿不敢!”陶胜低下了头。

    陶烈又冷冷道:“听说今天刘琮向你提出,想娶九娘?”

    这才是陶烈找两个儿来的原因,他听管家说起这件事,但两个儿居然不及时禀报他,他便怀疑,他们到底有多少事隐瞒着自己。

    “是!他是提出了这件事。”

    陶胜现父亲还是和从前一样精明,这些事情休想瞒过他,他心中叹息一声,看来什么都隐瞒不住了。

    “那你答应了吗?”陶烈目光炯炯地盯着长。

    “孩儿没有答应!”

    “那你拒绝了?”

    “也没有拒绝,孩儿只是说要考虑考虑。”

    “你为什么不拒绝?”陶烈的声音陡然间变成严厉起来。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陶利道:“父亲,兄长是不想直接得罪琮公,他只是想拖一拖,用一种委婉的方式让琮公明白,陶府不同意。”

    “是吗?我以为你的是动心了,真想和刘表结亲呢!”陶烈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

    其实陶胜之所以没有当场拒绝,心中多少也有一点想法,正如他对刘琮所言,‘能和州牧联姻,是陶家的荣幸,就算是平妻,又有多少人家想而不得。

    父亲这句话刺中了他的心思,他的脸红了起来,半晌才道:“孩儿只是说考虑,等拖上几天不提此事,琮公自然就会明白,陶府无意联姻,这总比直接拒绝要给他一点面。”

    陶烈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点点头道:“我只是想提醒你,我们陶家身处孙刘两家之间,要非常小心,不能走错一步,多送钱粮给刘表,孙权不会说什么,他也不会知道,可一旦和刘表联姻,孙权就不会饶过我们陶家了,那时我们在江东的庞大产业危矣!甚至我们柴桑陶家都会由此灭族,孙权宁可杀了我们,也不会留下我们资敌,你明白吗?”

    陶胜惊出一身冷汗,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多亏父亲深谋,老姜弥辣,看到了这个关键问题。

    他心中惭愧万分,低下头道:“孩儿欠考虑了,应该当即拒绝。”

    “拖一拖也没有问题,只要我们态坚决,也要讲一讲策略,不过必须在刘琮离开前让他死心,否则刘表派人来求亲,就麻烦了。”

    “孩儿明白!”

    陶烈又对两个儿道:“还有就是张允之事,这件事我有一种感觉,并没有结束,以刘表高傲的性格,也不会同时让儿和侄同时来陶家,他完全可以让侄代表他给陶家拜寿,面也足够了,为何还要再派儿来,这中间缘由你们想到了吗?”

    陶氏兄弟对望一眼,一起躬身道:“请父亲明示!”

    陶烈凝神想了片刻,才淡淡道:“我感觉刘璟来柴桑是另有所谋,并不是来拜寿这么简单。”

    东院里颇为热闹,此时距离陶家寿辰还有两天,大部分宾客都已到达,整个东院里住了四五人,人员众多,鱼龙混杂,尽管陶家希望各个宾客约束随从,但依旧喧哗声不绝。

    进了东院,黄勇便不再有任何顾忌,大摇大摆向西北角走去,他知道西北角有几处独院,是贵客居住之地,作为刘倍,一定会有贵宾待遇。

    很快他便来到一座小院前,前方有几个随从牵马出来,黄勇一闪身,躲进一处丈许高的灌木丛内。

    “你们说,陶家会不会答应公的要求,把陶家九娘许配给琮公?”

    “我觉得肯定没有问题,州牧之求婚,这是何等荣耀,就算高官人家也没这福气,何况是陶家这种商人,肯定会答应。”

    “不过,那陶家小九娘长得真的美貌,那肌肤雪白,我都看呆了,就是略略胖了一点。”

    “你懂个屁!那叫丰满,那样的美人你还嫌她胖,公真的有福气了,这样的美人若嫁给我,我宁愿减十年寿。”

    “被做梦了,走吧!今晚去青楼找个小娘,一样美气。”

    几个人翻身上马,催马走了,灌木丛后,黄勇捏紧了刀柄,瞳孔收缩成一线,心中杀机迸,原来刘琮也在打九娘的主意,似乎还求婚了。

    刘表的两个侄都不是好东西,全部杀掉,一个不留。

    这时,一名侍者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向这边,忽然,黑暗中伸出一只手臂,一把将他拖进了灌木丛。

    “刘璟住在哪里?”

    “璟公就在前面,挂有灯笼的院就是。”

    一声闷叫,黄勇扭断了他的脖,片刻,他换了一身侍者的衣服出来,将刀藏在身后,快步向挂有灯笼的小院走去。

    黄勇并不是愚蠢之人,在智商上并不弱,他懂得化妆为侍者,懂得利用马车潜入东院,而不是疯狂杀进来。

    但他的情商几乎为零,为了自己喜欢的女人,他可以不顾一切,甚至连他父亲的大局基业也不管,更不管对方是谁,莫说是刘倍,就算是亲王,他也一样照杀不误。

    这是一种典型的性格缺陷,就像一头野兽,有野兽的狡猾,却没有人类的狼。

    黄勇走到小院前,刻意站在暗处,让里面的人看不清自己的模样,他敲了敲门,片刻,门开了,刘璟手下见是一名侍者,便问道:“有什么事?”

    “我是陶家仆从,家主请璟公去内院一叙。”

    “很抱歉,我家公好像出去练武了,可能要很晚才能回来。”

    黄勇心中万分失望,他忍住心中的杀机,又问道:“家主有急事,他去哪里了,我们去找他。”

    “听说是去校场练武。”

    这时,一辆马车从远处疾奔而至,旁边跟着几名骑马随从,车轮辚辚声响,车上挂一盏橘红色灯笼,左右摇晃,灯光中有一个黑色的‘刘’字。

    “这是璟公回来了吗?”黄勇有些紧张地问道。

    手下摇摇头,“我家公骑马,不坐车,这应该是琮公。”

    “刘琮?”

    “正是!”

    黄勇手中刀骤然捏紧,眼中迸射出骇人的杀机。

    手下感受到了他的杀机,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现他紧握刀柄,手下吓了一跳,‘咣当!’一声把门关上。

    黄勇转身向刘琮走去,越走越快,手中紧握长刀,这时刘琮已从马车里下来,还带了一个如花似玉的歌姬。

    “你们去置办酒菜!”刘琮吩咐手下。

    这时,黄勇已向他飞奔而来,远处刘璟的手下看出了黄勇的企图,大喊:“琮公,有刺客!”

    刘琮一回头,见一名大汉向自己扑来,吓得他猛地将女人一拉,挡住了黄勇,一声尖利的惨叫,歌姬被黄勇一刀杀死。

    刘琮吓得魂飞魄散,转身便逃,四名侍卫从左右扑来,黄勇狠辣异常,刀光翻飞,四名侍卫皆被他一刀斩断咽喉,蜷缩死在地上。

    这时刘琮已跑出七八步,黄勇像一头野狼,猛扑而上,一脚将他踢翻在地,又抓住他的头,猛地向后一甩,狠狠地几脚踢在刘琮身上,踢得他哭喊连天。

    刘琮连滚带爬向回奔跑,跑出几步,又重重摔倒,他只得拼命向后爬,很快他身体顶住了车轮,身眼中充满了恐惧,嘴唇哆嗦着,死亡的恐惧令他浑身颤抖。

    “我是州牧之,求求你不要杀我!”

    黄勇紧握长刀,狞笑着一步步走向刘琮,这个王八蛋仗着他是刘碑,要抢自己的女人,当真是活腻了。

    就在这时,蔡逸已从院中奔出,在灯笼的微光中,他认出了黄勇,急得大喊一声,“黄公手下留情,那是琮公,杀不得!”

    黄勇也认出了蔡逸,他浑身一震,慢慢清醒过来,是的,杀了刘碑,父亲恐怕要剥自己的皮。

    可是自己就这么算了吗?他已经向陶家求婚,以他父亲的权势,陶家能不答应吗?

    黄勇想象着刘琮和陶湛进洞房的情形,他再一次暴怒起来,脑海里跳出一个恶毒的念头,不杀他,让他生不如死。

    他用刀尖抬起刘琮的下颌,狞笑着低声道:“你不是想抢我女人吧!我让你抢得到,但你用不成。”

    他猛地一脚向刘琮裆部踢去,刘琮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身蜷缩成一团,黄勇回头一指刘琮,对周围跑来看热闹的人大喊:“谁敢抢我黄勇的女人,就是这个下场。”

    周围人见他凶恶无比,吓得纷纷躲开,在刘琮的一声声惨叫声中,黄勇转身扬长而去,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

    陶府内乱作一团,在两里外的一座校场内,刘璟骑马奔驰,马蹄声如雷,他张弓搭箭,猛地一扭身,一支狼牙箭闪电般射出,直射五十步外亮着香头的木板人。

    他也不看是否射中,调转马头再次疾奔,右手从肩后抽出一支箭,拉弓似月,箭如流星,远远听见‘砰!’的一声,这一箭正中木板。

    他已经射了二十箭,他现了自己的另一个进步,那就是两支箭之间间隔的时间明显缩短。

    按照后世的时间,最开始要两分钟射一箭,后来减少到一分半钟,他已经几天没有练习,力量完全恢复,今天射出二十箭,竟只用了二十余分钟,平均一分钟多一点。

    而且双臂并不酸疼,这种现象就是一种停顿后的提高,他在前世有过类似的经验,这让刘璟暗暗惊喜,这样的话,两支箭两个时辰就能射完了。

    就在这时,远处出现了一个黑影,慢慢向他走来,走到二十步外,又停住了脚步,像野兽一般冷酷地盯着他。

    刘璟放回弓箭,执枪在手,挺直了腰板,他知道是谁来了。

第130章 陶家的礼物

    、、、、、、、、、、

    “刘璟,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向我下毒誓,绝不再接触九娘,我便饶你一命!”

    黄勇嘴角露出残酷的笑意,有时候羞辱一个男人,比杀了他更有意思。【无弹窗小说网】

    刘璟冷冷一笑,“她是我的女人,我倒奉劝你一句,离她远一点,否则我屠你黄氏满门!”

    一句‘她是我的女人’顿时令黄勇暴怒起来,在江夏,还没有谁敢这样对他说话。

    黄勇大吼一声,一跃而起,凭空跳起一丈高,战刀向刘璟迎面劈来,快如闪电,黄勇号称江夏第一悍将,尽管双戟不在手中,但手中刀依旧刮起了一片凌厉的刀风,战刀直劈刘璟。

    “来得好!”

    刘璟大喝一声,也不跟他讲什么规矩,长枪一摆,枪尖闪电般刺出,封住了黄勇的四处要害。

    ‘当!’的一声巨响,刀锋劈在枪杆上,迸出火花,尽管只是一把普通战刀,但刀锋上的巨大力量,还是劈开了刘璟的长枪。

    黄勇一声狞笑,身体在空中扭转,一双腿向刘璟横扫而去,他没有骑马,也没有带双戟,一把战刀远远不能和刘璟的长枪抗衡,看似居于下风,但实际他还有一个秘密武器.

    他的秘密武器可不是什么暗器,而是他的双脚,黄勇在腿上下过苦功,双脚练得俨如生铁铸成,力大凶狠,又灵巧异常,只要劈开刘璟的长枪,他的双脚就能绞住刘璟的脖,将刘璟脖瞬间绞断。

    就在黄勇的双脚勾住刘璟肩膀的刹那,刘璟却早有防备,冷冷一笑,他手中已抽出战刀,这就等着这一刻。

    只见一道寒光沿着黄勇的腿缝向他下阴劈去,这一招正是刘璟练得无比娴熟的凤点头,鸟朝凤枪中最凌厉的攻招,刀势看似慢,但中间却突然加,就在黄勇双腿搭在自己肩头的同一时刻,他一刀狠狠地劈在黄勇的下阴上。

    鲜血喷出,黄勇双腿的力量顿时消失了,‘啊!’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黄勇从空中跌落,他的下体被刘璟一刀劈裂,倒在地上拼命打滚哀嚎。

    刘璟催马上前,黄勇忍着剧痛哀求,“公,求你饶我一命!”

    刘璟只冷冷看了他一眼,手起一枪刺穿了他的胸膛,黄勇惨叫一声,当即气绝身亡。

    就在这时,王泰飞奔而至,远远大喊道:“公,陶府出事了!”

    他猛地停住脚步,吃惊地望着地上的黄勇,他怎么也想不到,黄勇竟然死在刘璟手中。

    刘璟淡淡一笑,“替我把他的尸体处理了,暂时不可外扬。”

    “卑职明白,但他的级要留下吗?”王泰又问道。

    “可以!”

    刘璟赶回陶府时,陶府东院已乱作一团,数名陶府家丁手提灯笼,将东院照为白昼一般,尸体已被移走,刘琮也被搬进内院治疗,东院客人议论纷纷,都不知黄勇为何对刘琮下狠手。

    黄勇临走时放言,敢和他抢女人者,一样的下场,那么这个女人是谁?外来宾客一头雾水,但柴桑当地人都个个知晓,不就是陶家之女陶湛吗?

    堂堂的州牧之,竟为一个女人遭此重创,人人都为之扼腕叹息,这是何苦呢?

    刘璟来到了自己的小院前,他已经从手下口中得知了具体生之事,他现在更关心的是陶湛的安危,黄勇在找到自己之前,有没有潜入陶府去找陶湛?

    “公!”

    徐庶迎了上来,“你都知道情况了吧?”

    刘璟点点头,关切地问道:“弟兄们都回来了吗?”

    “大家都回来了,我们的人没事,听说琮公那边死了五个人,哎!竟然黄祖之所为,节外生枝,这次恐怕会打乱州牧的计划了。”

    徐庶叹了口气,他又把刘璟拉到一边,低声道:“这件事公要立刻收集证据”

    不等徐庶说完,陶政在几名家人的陪同下,快步走来,向刘璟躬身施礼,“请璟公去一趟内院,我父亲有请!”

    刘璟也想去看看刘琮,不管怎么样,毕竟是他的堂兄,他点点头,又对徐庶道:“等我回来再继续谈!”

    刘璟跟着陶政快步向内院走去,走过中庭,陶政见左右无人,低声道:“琮公伤势很重,黄勇一脚踢在他下体上,就是故意所为。”

    “医匠怎么说?”

    陶政叹了口气,“医匠说,若能救活这一命,琮公恐怕也是废人了。”

    刘璟淡淡一笑,真是巧了,黄勇废了刘琮,自己又一刀劈碎黄勇的下阴,刘豹道儿成为废人,他会怎么对付黄祖?黄祖又会怎样暴跳如雷。

    不过,刘璟暂时不想把黄勇已被自己所杀之事告诉陶家,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陶兄知道黄勇的下落吗?”

    “暂时不知,他伤了州牧之,必然会亡命而逃,现在应该离开了柴桑才对。”

    “呵呵!最好亡命天涯,过七八年后再回来。”

    两人来了内宅,走进一间院,院里除了几名重要的陶氏族人外,刘璟还意外地看见了陶湛,她没有悲伤,而是充满了忧虑,不过见她平安无事,刘璟也放心了。

    见刘璟进来,陶湛一颗心放下,先迎了上来,“公,那贼人没找到你吧!”

    刘璟摇摇头,“我在校场练箭,没有遇到他。”

    此时,陶湛也顾不得父兄在场,心中的关心流露无遗,“我听说那贼先是去找你,你不在,便迁怒于琮公,我一直担心你出事。”

    刘璟心中涌起一股暖意,虽然陶湛平时对他迎迎拒拒,但在关键时刻,便感到了她的关心,刘璟笑了笑,“遇到也不怕,他未必是我的对手。”

    这时,医匠从房间里出来,众人一起围了上去,焦急地问道:“怎么样?”

    医匠叹了口气,“命是保住了,只是”

    他看了一眼陶湛,有女人在场,有些话不好说,陶胜立刻令道:“湛儿,你回房去!”

    陶湛不敢违抗父亲的命令,又看了一眼刘璟,这才转身离去,这时,医匠才叹息道:“下体伤势严重,估计以后就废了。”

    在场的陶府中人都变了脸色,对男人来说,下体废了,就叫生不如死,这可是州牧之啊!在陶府出事,他们怎么向刘表交代?

    每个人的心情都变得十分沉重,这时,闻讯赶来的县令周凌道:“柴桑的医匠不甚高明,必须立刻把琮公送武昌县,船只已经准备好,我会派五军护卫。”

    周凌的态很明确,决不能让刘琮死在柴桑,他可不想承担这个责任,他又看了一眼陶家众人,“你们认为呢?”

    众人皆默默点头,众人都无计可施,周凌当机立断:“就这么定了,立刻把人送走!”

    这时,陶胜上前对刘璟道:“烦请公了,我父亲有重要事情找你。”

    刘璟本想去看一看刘琮,但一转念,又不想去了,便跟着陶胜向另一间院走去。

    “家主,有黄勇下落吗?”刘璟笑了笑又问道。

    陶胜点了点头,“我已得到了消息,黄勇不久前劫持一艘船离开了柴桑,去向不明。”

    停一下,陶胜又道:“或许他只是去了对岸,短暂藏匿,等风头稍平还会回来,我总觉得他不会甘心,璟公最好尽快离开柴桑。”

    刘璟心中冷笑一声,陶胜这在哄谁呢?

    两人走进一座院,陶胜来到一间屋前,恭恭敬敬道:“父亲,璟公来了。”

    “进来吧!”

    屋里传来陶烈的声音,显得有些苍老,和上午温和的口气完全不同,刘璟由此感受到了陶家遭受的巨大压力,尽管陶家富可敌国,但这不是用钱能摆平的事情。

    他和陶胜走进了房间,房间里没有点灯,一团黑漆,暗黑中,隐隐可见一人靠窗而坐。

    “父亲为何不点灯?”陶胜有些惊疑地问道。

    “璟公来了没有?”依然是陶烈的声音,显得很疲惫苍老。

    “晚辈在!”

    陶烈叹息一声,“你们坐下吧!”

    陶胜和刘璟坐下,陶烈半晌没有说话,陶胜忍不住把医匠的话转述给父亲,又过了好一会儿,陶烈才长叹,“这让陶家怎么向州牧交代?”

    刘璟在旁边道:“这是黄祖之所为,虽然是生在陶府,但事实上和陶府没有关系,我愿向家伯说明情况,相信家伯不会怪罪陶家。”

    “多谢璟公好意,只是……”

    陶烈又叹息一声,“不管怎么说,琮公是为了参加我的寿礼,又是在陶府受伤,陶家岂能置身事外,这件事,我们已经做好了承担责任的准备。”

    房间里又沉默了,这时,陶胜起身道:“孩儿在门外等候。”

    陶胜出门去了,房间里只剩下陶烈和刘璟两人,这时,陶烈缓缓道:“璟公,有些话我们想开诚布公谈一谈。”

    “刘璟愿和老家主推心置腹!”

    房间里的灯点亮了,一团昏黄的灯光在陶烈身边燃起,房间里的黑影被驱逐到了墙角,陶烈脸上的笑容变得慈祥起来,不再像刚才那般沉重。

    “璟公此行应该和黄祖有关吧!”

    刘璟心中一怔,他没想到陶烈竟然问这件事,他这才明白,陶烈让儿出去,就是为了便于交谈一些重要之事,给自己去掉谈话的障碍。

    这有点让刘璟难办,刚才他还说推心置腹,现在又不肯明言,为人就有点言而无信了。

    沉吟片刻,刘璟笑问道:“老家主为何这样说?”

    陶烈何等老辣,他看出了刘璟的为难,他是要自己说,他来回答是或者不是。

    陶烈笑道:“我只是从一些小事上推断,陶家每年要帮荆州军采办五万石粮食,这五万石粮食其中一半是要直接运给江夏军,但就从今年开始,州牧令我们粮食全部运去襄阳,不再分给江夏,我就在想,是不是州牧和黄祖有了什么隔阂,当然,我只是猜测而已。”

    刘璟点点头,“家伯的意思,是让我长驻江夏。”

    陶烈老眼眯了起来,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刘表让侄来江夏,就是为了夺黄祖之权,看来刘表和黄祖的矛盾已经公开。

    那么刘琮出事,会不会成为一场战争的导火线,陶烈忧心忡忡,陶家真的是卷进了荆州的权力斗争,这可不妙啊!

    沉思良久,陶烈又笑了起来,“陶家有一件不错的兵器,想赠送给公,请公笑纳。”

    刘璟感觉眼前这个老人似乎要对自己说什么事,但话到嘴边,他又咽回去了,刘璟心中也有点不舒服起来,既然说开诚布公,为何又吞吞吐吐。

    他也不再多问,起身施礼道:“那就多谢老家主了。”

    陶烈笑了笑,呼唤一声儿,“胜儿!”

    陶胜出现在门口,陶烈吩咐他道:“你带璟公去看看兵器吧!”

    “是!”

    陶胜欠身,“公请跟我来。”

    虽然陶胜贵为陶氏家主,掌管陶家庞大的生意和巨额财富,但在父亲面前,陶胜恭敬得像一名管家。

    刘璟跟随陶胜来到一座不远处的房间前,这里是陶家地下库房的的入口,陶家地下库房建在地下两丈处,用大青石砌成,格外地坚固。

    却不算隐蔽,很容易就能找到这里,一名管家点燃了油灯,只见仓库并不大,方圆约四丈,放着几排铁架,堆满了几十只木箱。

    让刘璟意外的是,他没有看见什么金银珠宝,铁架却堆满了刀剑和弓矢,还有不少盔甲,原来这是一座兵器库。

    “这里是陶家一处小库房,主要存放兵甲。”

    陶胜笑道:“陶家并不收集兵器,所以也没有什么名贵的刀剑,不过一般商人家中都会放一两件大兵器,越重越好,作为旺金之器,陶家也有几件,其中一件兵器也是机缘巧合所得,算得上是名器,一直存放在这里,是陶家的金气之物。”

    “既然是陶家的旺金之器,我拿走了,不妥当吧!”

    “这个无妨,公拿走了,我们再添一件就是了,商人对兵器不在乎名贵,只看重数量和重量。”

    他们走到角落里,这里果然堆放着十几件大兵器,刀枪矛戟各有数件,一根根又粗又长,看起来为笨重。

    这时,刘璟现地上放着一只长长的木盒,长约丈,一看便知是兵器盒。

    “就是这个,里面的一件兵器是从徐州得来,族叔陶谦在徐州做过州牧,陶家在那里颇有人缘,这件兵器便是陶家用两千两黄金买来。”

    ‘两千两黄金!’

    刘璟听得有些咋舌,不知什么兵器能值这个价钱,这会是什么兵器?

    “当时我也觉得贵了,但家父说,此兵器天下独一无二,可买下来镇宅,结果便买下来,一直存放了几年。”

    陶胜神秘一笑,和管家一起打开了兵器盖,里面竟是一支长约两丈的戟,而且是双面月牙戟。

    长戟一般是单面月牙,少有双面,双面月牙戟还有另一个称呼,那就是方天画戟。

    刘璟愣住了,竟然是方天画戟,方天画戟刘璟也见过,刘表的仪仗侍卫中,就有手执方天画戟的侍卫,但都很粗笨,远远没有这支方天画戟般精巧细长。

    难道这是吕布的画戟?

    查到一些资料,吕布并不止一支长戟,应该有支,交替使用,但也有说法,吕布实际上是用矛,并非长戟。】

第131章 婉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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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璟慢慢将长戟竖起,出乎他意料,这支长戟外表精细,估计也就重五六十斤,但入手却十分沉重,至少重**十斤。【全文字阅读】

    而传说中吕布的方天画戟是一二十斤,而这支双面月牙戟却只有斤,或许不是吕布那根,可如果不是吕布的方天画戟,又怎么能值两千两黄金。

    而且这支戟一看便不是凡,用最上等的镔铁打造,钢制细密,这使得长杆较细,却又能保持沉重,双月牙和戟身浑然一体,绝不是普通月牙戟那种熔接拼凑,而是用专门的模浇铸而成。

    整个长戟呈青红色,无论戟尖还是月牙刃都锋利异常,刘璟确实再没有见过比这支长戟更好的兵器,甚至甘宁的双戟也远远不如。

    “公感觉如何?”

    刘璟点点头,叹息道:“确实是长戟,前所未见!”

    陶胜笑眯眯道:“这支方天画戟长两丈一尺,重八十一斤,原是温侯吕布的兵器,所以又叫温侯斩将戟。”

    “怎么会是吕布的兵器?”

    在刘璟印象中,既然赤兔马归了曹操,那吕布的方天画戟也应该被曹操所得,怎么可能流传出来,莫非这是西贝货?

    陶胜笑道解释道:“这确实是吕布的画戟,或许公有所不知,吕布的画戟有两支,皆是同一名匠打造而成,叫做阴阳双戟,这支是阴戟,当年虎牢关大战,吕温侯就是用这支,到徐州后,吕布便将它收藏,改用阳戟,重九十二斤,比这支长一尺,现在曹操手中。”

    刘璟沉吟一下,又问道:“那家主怎么知道它是吕布真戟,而不是仿制?”

    “既然公一定要知道,那我就明说,这是戟其实是从东城守陈登之陈肃手上所购,陈登和我父亲有旧,去年他不幸病逝,父亲去奔丧,他儿不敢留吕布之戟,加之又急需钱,便将它卖给了我父亲,以我们两家的交情,这支戟绝不会有假。

    而且事后我们也找到了打造这支长戟的名匠的后人,他证实这支戟是他父亲打造,当时一共打造两支。”

    说到这里,陶胜眼睛里充满了笑意,“怎么样,收下吧!”

    刘璟轻轻抚摸这支长戟,不管它是不是吕布之戟,都是一件世间罕见的兵器,代表了这个时代最高的铸造水平。

    可惜它重八十一斤,比自己四十斤的长枪还重一倍,他暂时用不了这支兵器,不过以后说不定可以使用。

    既然是吕布的画戟,陶家又诚心相赠,刘璟怎能不要?他脸上也绽开笑容,放下画戟,躬身施礼,“多谢家主美意,刘璟收下了。”

    刘璟原以为得到方天画戟,就可以扛着回自己的院,却没有想到,陶胜又将他拉回了陶烈的院。

    他这才明白,原来赠送兵器只是一个插曲,陶烈的话并没有讲完。

    刘璟心中有些疑惑,难道陶家赠送兵器还有什么目的不成?

    房间里灯光更加明亮,陶烈换了一件衣服,笑容也比刚才更加亲切,“那支长戟,公还喜欢吧!”

    “非常喜欢,多谢老家主赐戟。”

    “哎!应该的,公大恩于陶氏,陶家内心感激不尽,一支长戟远远不能和公对陶家的大恩相提并论,但这只是陶家的一点心意。”

    “家主客气了。”

    不知为什么,刘璟心中总有不安,自己帮助陶家是为了陶湛,陶利不可能不知道,陶家为何丝毫不提陶湛之事?

    正想着,陶烈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笑道:“公和我家九娘很熟吧!”

    刘璟的心怦地一跳,终于来了,这是陶烈在试探自己了,刘璟毫不犹豫欠身道:“刘璟爱慕九娘已久,愿娶九娘为妻,恳求老家主成全!”

    陶烈脸上的笑容变成慈祥起来,还是年轻人啊!为了感情不顾一切,一点不考虑对自己前途的影响。

    不过陶烈已经知道刘璟在张允一案中对陶家的帮助,他个人对刘璟的印象也很好,更重要是,他看得出九娘也很喜欢他,否则不会带他来见自己,就凭这一点,陶烈也愿意刘璟成为自己的孙女婿。

    只是他有多顾虑,有些话他必须要开诚布公和刘璟谈一谈。

    “璟公,从感情上说,我个人很愿意把九娘许配给你,但你的身份特殊,很多事情我又不得不考虑,先是州牧是否同意?恕我直言,州牧肯定不会同意你娶陶家之女为妻,他是希望你娶蔡家之女。”

    刘璟默默无语,他当然很清楚,刘表绝对不会答应自己娶陶家之女为妻,就算是刘虎娶陶家之女,他也不会答应,更何况自己。

    “这一点我考虑过,在婚姻之事,我不会向伯父低头,我还是要自己做主,或许他会很不高兴,但最终他会接受事实。”

    “好吧!就算你能说服州牧,那你考虑陶家的命运吗?”

    刘璟一愣,他没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陶烈叹息道:“若是陶家和刘州牧联姻,不仅黄祖不会容我们,而且孙权也不会放过我们,所以今天傍晚琮公求娶九娘为妾,我是坚决不同意,原因就在于此。”

    半晌,刘璟迟疑着问道:“我理解陶家的难处,但我不明白老家主的意思,老家主是在拒绝我的求婚吗?”

    陶烈摇了摇头,“我很明确拒绝了琮公求亲,但你和九娘心心相印,让我如何能拒绝,可是要答应你,陶家又会有灭顶之灾,璟公,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刘璟感觉陶家其实是在委婉地拒绝自己,可是他怎么甘心放弃陶湛,低头想了片刻,道:“这件事可以缓一缓。”

    陶烈心中叹了口气,他就是在委婉地拒绝刘璟,就是告诉他,陶家不可能把陶湛嫁给他,但刘璟却不肯放弃,这让陶烈心中很为难。

    不过他也喜欢刘璟,如果刘璟不时刘碑侄,他会毫不犹豫答应,可刘璟偏偏是刘碑侄,刘璟虽好,但为了家族着想,还是只能放弃了,陶烈觉得必须再提醒一下刘璟。

    “公大恩于陶家,就凭这份恩情,我也应报答公,成全你和九娘,但陶家确实有难处,除非荆州和江东和解,否则陶家既不能和江东联姻,也不能和荆州结缘,望公理解。”

    刘璟沉默了,他这时才明白陶家把方天画戟给自己的用意,就是用方天画戟来报答自己,至于陶湛,他就别想了,陶家就是这个意思。

    刘璟的脸色变得为难看,他起身道:“我明白了,既然陶家不肯嫁女,那我也不会像黄勇一样强求,不过,方天画戟我不要,无功不受禄,多谢老家主好意,刘璟告辞!”

    说完,他转身便走,陶烈急了,连声喊道:“璟公,请等一下!”

    刘璟停住脚步,头也不回地冷冷道:“老家主还有什么事吗?”

    陶烈心中叹息一声,这个璟公陶家一样得罪不起,他只得用一种恳求的语气道:“璟公,请相信我,陶家对公的感激是真诚的,只恳求公给陶家两年时间。”

    “此话怎讲?”刘璟慢慢转过身,注视陶烈问道。

    “我可以向你保证,两年之内,陶家不会接受任何人对九娘的求婚,请给陶家两年时间,让我们解决危机,两年后,陶家一定会给公一样说法。”

    “那就这样吧!”

    刘璟缓缓点头,“两年后,我再向陶家求亲!”

    他离开房间扬长而去,院里传来刘璟的声音,“方天画戟就作为陶家的嫁妆吧!”

    陶烈有些目瞪口呆,他算是见识到这个刘璟强硬的一面了。

    这时,陶胜慢慢走了进来,“父亲,怎么样?”

    陶烈摇摇头,“也没有说死,两年后再说吧!或许那时形势会生变化。”

    “可如果两年后,形势没有变化,或者变成更糟,该怎么办?”陶胜担忧地问道。

    陶烈苦笑一声,“我也不知道,到时再说吧!”

    父二人沉默片刻,陶胜又问道:“那还要把湛儿送去江东吗?”

    “当然!”

    陶烈脸一沉,“她是这次事件的根源,如果刘表硬要她嫁给刘琮,掩盖刘琮受伤真相,那我们陶家该怎么办?再说,留她在柴桑,万一她自作主张跟了刘璟,那时陶家怎么向江东解释?”

    陶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还是父亲考虑问题深远,有这个可能。

    “孩儿这就去安排船只,今晚连夜就出。”

    陶烈对儿的果断还算满意,他又提醒道:“另外,刘璟向陶家求亲之事,决不能告诉她。”

    刘璟闷闷不乐回到自己院,心情着实不好,他一直以为刘表是他和陶湛婚姻的最大障碍,却没想到,陶家才是最大的障碍。

    当然,他也理解陶家的苦衷,陶家十几年游走于孙权和刘毙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一步不敢走错,如果和任何一方联姻,都可能会给陶家带来杀身灭门之祸。

    但理解归理解,不管是陶家的委婉拒绝,还是最后的让步,都令他心中不爽。

    “璟公,出什么事了吗?”徐庶现他的异常,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大事,就是二公之事,可能要成废人了,我不知该怎么向伯父交代?”

    刘璟也不想把他求亲失败之事告诉徐庶,毕竟这是他的私事。

    徐庶沉吟一下,“刚才我还有话没有对公说完。”

    “还有什么事,你接着说。”

    徐庶担忧道:“我担心蔡逸会隐瞒真相,包庇黄家。”

    “你是说…………”刘璟有点明白徐庶的意思了。

    徐庶点了点头,“蔡逸一定会暗示州牧,或者授意琮公,诬陷是你派人冒充黄勇,对琮公下了毒手,假如蔡夫人在旁边挑拨几句,事情就很难说清楚了。”

    “果然如此!”

    刘璟吸了一口冷气,以蔡黄两家的关系,绝对有这个可能,而且可能性大。

    这时,徐庶又微微叹息道:“关键是要掌握证据,如果能抓住黄勇,把他送到襄阳去,蔡家的诬陷自然迎刃而解,而且可以反戈蔡家一击。”

    这时,刘璟也笑了起来,“元直可知道,黄勇的人头就在我手中?”

    “什么?”徐庶蓦地瞪大了眼睛。

第132章 事态严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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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处房间里,陶湛和父亲的争执陷入了僵局。【无弹窗小说网】

    “我不走!”

    陶湛态异常果断,“我也不赞成这种逃避的办法,父亲认为我走了,刘表就会放过陶家吗?那时陶家会遭到怎样的责难,怎样的压力,父亲考虑过吗?”

    陶胜半晌叹了口气,对女儿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该来的总归要来,但无论如何,我不能把自己的女儿推入虎口,我不能把你嫁给刘琮,他已成为了废人,你明白吗?”

    陶湛的脸微微有点红,‘废人’两个字的含义她虽然明白,但不是她该知道,她咬了一下嘴唇,“父亲为何不请璟公帮忙呢?他对前后生的事情最了解,又是州牧之侄,如果他肯帮助陶家,向州牧解释清楚,我想陶家能够避开这一难。”

    “而且”

    不等父亲开口,陶湛又道:“我也觉得或许也没有那么严重,刘表不会把我们陶家放在眼中。”

    “他是不会把陶家放在眼中,但陶家钱粮对他却很重要。”

    “父亲,你和璟公再谈一谈吧!”

    陶胜缓缓摇头,刘璟提出了求婚,但父亲已经婉拒了他,他怎么可能再帮助陶家?

    可这件事他又不能告诉女儿,陶胜苦笑一声,含蓄而委婉地说道:“湛儿,要知道这是你祖父的决定,他深谋远虑,考虑得比我们周全,他不仅仅是不愿你嫁给刘琮那个废人,而是坚决不同意陶刘联姻,那样会给陶家在江东的买卖带来毁灭性的打击,希望你能明白这中间的厉害关系。”

    陶湛的脸色刷地变得惨白,她低下头不语,陶胜以为女儿被说服了,又继续劝道:“你负责陶家的账务稽核,应该懂得陶家面临的处境,我们是夹在江东和荆州之间,稍有偏颇就会遭来江东和荆州的质疑和不满。

    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们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一直没有出事,完全是依靠对刘表和孙权的重金输送。

    但这一次,刘琮却在陶家出了大事,能不能躲过这一劫,还是个问题,在这种情况下,你就不要再给家族添乱,听祖父的话,暂时去江东避难。”

    陶湛冰雪聪明,她已经隐隐明白了什么,为什么自己提的璟公,父亲就回避,为什么祖父再强调刘陶之间不能联姻,难道祖父就仅指刘琮吗?

    特有的女性直觉告诉她,一定生了她所不知道的事情,和刘璟有关,但祖父和父亲却向自己隐瞒了。

    “父亲,你告诉我实话!”

    陶湛紧咬嘴唇,几乎要咬出血,“为何不请璟公帮忙,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陶胜被女儿追问得无言以对,他心中忽然恼火起来,父亲的话就是命令,哪有这般和父亲讨价还价的道理?

    “你不要再多问了!”

    陶胜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总之你必须走,我给你半个时辰收拾东西,半个时辰后,你必须离开陶家!”

    “女儿走了,陶家怎么办?我坚决不走!”陶湛站起身,毫不让步地顶撞父亲。

    陶胜大怒,回头厉声喝道:“来人!”

    从门外走进管家婆和几名健妇,一起施礼,“请老爷吩咐!”

    陶胜指着女儿令道:“把她给我带走,控制起来,不准她和任何人接触!”

    管家婆和几名健妇犹豫一下,还是上前抓住了陶湛,奋力向外拖去,陶湛心中焦急万分,对父亲大喊:“父亲,不能送走我!请让我去和璟公谈一谈,这是解决陶家危机的唯一途径。”

    这时候,陶胜哪里还听得进女儿的意见,更不可能让她和刘璟见面,他不耐烦地摆摆手,“拖出去!”

    陶湛被管家婆和几个健妇强行拖了出去,陶胜心中烦躁,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当然知道,事情并不是女儿一走就可以解决,相反,事态会变得更严重。

    刘琮孙根被毁,刘表怎么可能放过陶家,想到这一点,陶胜便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惊惧,他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个前所未遇的家族危机。

    想到后果之严重,陶胜心中不由更加烦躁,走到窗前,一把推开窗户,一股新鲜的夜风迎面扑来,带着江水的湿润和腥气,陶胜的头脑顿时清醒了几分。

    其实他也隐隐感觉到女儿的建议有几分道理,刘璟或许真是解开这件危机的唯一钥匙,只是父亲坚决的态让他无法再劝说父亲改变决定。

    “就把她送走吧!”

    陶胜低低叹了口气,心中充满烦躁和无奈,在家族大难即将到来之时,他已经根本没有心思准备后天的寿宴。

    “家主!”

    门外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听声音也是一个中年人,陶胜当然知道是谁来了,他点点头,“进来吧!”

    从门外走进两个中年男,为之人身材高瘦,脸色苍白,就像脸皮绷得紧,使他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就仿佛戴了一只假面具。

    此人名叫陶群,是陶胜的堂弟,也是陶氏家族中的重要人物。

    后面一人长一张大众脸,谁都觉得他面熟,他叫陶邈,也是陶胜堂弟,这两人都是家族堂的成员。

    家族堂一共七人,陶家的重要事务都要经过家族堂审议,像陶胜和兄弟陶利,也是家族堂成员。

    陶胜见这两人脸色不善,心中顿时有一种不妙的感觉,他连忙笑道:“两位贤弟有事吗?”

    陶群冷冷道:“听说琮公出了事,下体受了重伤,我们想向家主确认一下,消息是否属实?”

    陶胜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后面的陶邈又补充道:“那家主认为这是小事一桩吗?”

    陶胜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沉吟一下道:“这不是小事,是一件天大之事。”

    两人对望一眼,陶群冷笑一声,“既然家主也认为是天大之事,那为何要让九娘离开,难道她可以置身事外吗?”

    陶胜半晌说不出一句话,在这件事情上,他确实藏有私心。他不愿自己女儿嫁给一个废人为妾。

    半晌,他冷冷道:“这是老家主的决定,你们和我说没有用。”

    陶府西院的小河最终流入护宅河,通往漕河,最后流入长江,在小河旁有一座亭,四面有窗,叫做候船亭,顾名思义,就是陶家休息等候上船之处。

    此时,陶湛就被关在亭中,虽然没有被束缚手脚,但房间四周却站着八名身材强壮如男人般的健妇,双手叉胸,目光仿佛鹰一般阴鹜。

    陶湛心急如焚,她当然也知道家族将面临大的危机,自己一走了之,那家族该怎么办?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请刘璟帮忙向刘表解释真相,只有他才能说服刘表,可除了自己外,刘璟还会给谁面?

    当然,她也不想麻烦刘璟,陶家已经欠刘璟多,她不愿刘璟认为她是为了某种目的才和他接触,至少她心中喜欢刘璟是没有任何功利。

    但她毕竟姓陶,她不愿看到自己挚爱的祖父和父亲被军队抓走,这个时候,她已经顾不上心中的感情,她只是希望刘璟能帮助自己,除了他,她已找不到任何可以依靠和信任的人。

    这时一艘船停靠在亭旁,管家婆出现在门口,手中拎了一个大包袱,“九姑娘请出吧!”

    几名健妇不管她是否愿意,上前准备硬来,陶湛怒斥一声,“我自己会走!”

    几名健妇停住脚步,依旧包围着她,挑着灯笼,不给她一丝逃跑的机会,陶湛冷着脸,走出了亭,她忽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女管家,顾大娘,是看着她从小长大,对她好。

    她正远远向这边望着,仿佛不明白生了什么事?

    陶湛心念一动,调头便跑,几名健妇早有准备,一把抓住她,强行向小船拖去。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陶湛奋力挣扎,大声叫喊。

    远处顾大娘眼中露出惊恐之色,转身便慌慌张张跑了

    已经快一更时分了,东院的大部分客人都已入睡,渐渐忘记了黄勇所带来的麻烦,整个东院只有几扇窗户还亮着灯光。

    刘璟的房间无疑是其中一扇还透出光亮的窗户,他坐在桌上细细打量着他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一件明,一副口罩,用近二十层细纱布细细密密缝制而成。

    桌上还有一双用兽皮缝制的手套,这在寒冷的北方已有,不过稍加修改,将五个手指分离出来,便于做事。

    带上口罩,无疑可以避免空气中病毒的传播,而带上手套也可以避免直接接触被病毒污染过的脏物。

    这是为了明天将陶湛母亲接回来而准备,有了口罩和手套,相信陶胜也愿意妻回府,走完最后一段人生之。

    还有陶湛,尽管自己和她祖父约好,两年后,陶家再考虑自己和她的婚事,尽管时间有些漫长,不过刘璟相信,以陶烈的身份,他绝不会言而无信。

    两年啊!不知她知道后会怎么想?

    刘璟也没有想到,今晚会生这么多事情,千头万绪,令他心绪难宁。

    这时,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紧接着是小包惊讶的声音,“阿娇,你怎么来了,是来找我吗?”

    “我来找你家公,有急事要告诉他。”阿娇气喘吁吁道。

    刘璟心中一怔,顿时涌起一种不妙的念头,出什么事了吗?

    他快步走到院里问道:“出了什么事?”

    阿娇上前行一礼,掩饰不住语气中的紧张,“公,我家姑娘被陶府强行送走了。”

    刘璟大吃一惊,急问道:“什么时候,送去哪里了?”

    “就在刚才,约一盏茶前,顾大娘说,几名健妇硬拉着她上了船,船已离开陶府,不知去向”

    不等阿娇的话说完,刘璟便飞奔去了马厩,他此时心中乱成一团,陶湛竟然要被家族送走,这是为什么?

    尽管刘璟恨不得冲去内宅,抓住陶烈问个清楚,但此时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要追上陶湛,不准她离去。

    烈马如风一般冲出院,刘璟快马加鞭,奔出了陶家东院,沿着漕河向城门飞驰去。

第133章 良辰美景中的杀机

    夜色笼罩着黑沉沉的江面,黑亮的波光映照出一只只江船的轮廓,大多数船只都靠着江畔停泊,用绳子系在江边的树干或者木桩上,船只随着波浪起伏。

    夜幕下,一支由百余艘快船组成的船队正沿着江畔缓缓而行,这支船队和平时的货船没有什么区别。

    甚至船头上还插着商船的旗标,首船的桅杆上挂着一串双鲤灯笼,这是陶家商行的标志,就俨如一支运送货物的陶家商船队。

    只是深夜行驶,船队略略显得有些诡异,可如果再细看,便会发现一种掩饰不住的杀气,隐隐可以看见长矛弓矢等武器。

    在第一艘大船上,站着一名年轻军官,年约二十三四岁,身高八尺,头戴缨盔,身披铁甲,手执一杆亮银枪,长一张国字方脸,相貌英武,目光炯炯有神。

    他便是东吴大将徐盛,奉主公孙权和都督鲁肃之命,率三千军队前来夺取柴桑。

    徐盛的情报做得很细,他知道今天中午,黄祖刚率五千水军离开了柴桑,此时柴桑只有五百守军。

    只要夺取了柴桑城,他只须率一千人,便可利用柴桑的城高墙厚守住城池,从而使柴桑成为江东军夺取江夏的跳板。

    柴桑对主公的荆州布局有着极其深远的影响,可以说,它是最关键的一颗棋子。

    徐盛身上感到了沉甸甸的责任。

    这时,岸边奔来一名探子,伏在岸边低声喊道:“徐将军,刚才水门开了,一艘陶家的船驶出,城门也开了,出来一名骑马的男子。”

    徐盛凝视着不远处的柴桑城,离柴桑漕河还有一里,他又看了看夜色,现在三更不到,水城门和城门居然同时开启,看来情报并没有错。

    今晚当值的守将叫做卓兆,情报说此人极贪贿赂,既然他肯开城门放人,那么贿赂就一定行得通。

    徐盛回头令道:“在漕河口停船,按照原计划行动!”

    船队更加放慢了速度,缓缓驶向漕河,而另外五艘船则装扮成商船,加快速度向漕河驶去,为首船头站着一名中年男子,长得矮矮胖胖,精明能干,担负着诈开水门的重任。

    他手中紧紧攥着一锭十两重的黄金,目光紧张地注视着越来越近的水门。

    陶湛乘坐的小船在即将驶入长江前,缓缓靠岸停下了,前面停靠着一艘大船,陶湛需要在这里换乘这艘千石大船。

    岸上站在四五名船员,他们将一块长长的船板搭上小船,船板很窄,容不下两人并行,四名健妇前后各两人,将陶湛夹在中间,沿着船板慢慢向岸上走去。

    就第一个健妇刚要踏上驳岸之时,岸上忽然出现一个骑马的黑影,速度极快,手中长枪左右击打,四五名船员被他打翻在地。

    战马疾冲而上,手中长枪猛地一扫,只听连续两声惊恐的大叫,走在前面的两名健妇先后重重摔落水中。

    骑马之人翻身跳下马,伸手递给陶湛,“把手给我!”

    陶湛先是一惊,本能得后退一步,可当她听出了这个声音,她心中顿时惊喜交集,毫不犹豫向前奔跑两步,伸出了手,两只手在空中紧紧握住。

    刘璟将她拉上岸,“跟我走!”他低声道。

    陶湛重重点头,短短的一句话,一个眼色,两人便已心心相印。

    刘璟伸手揽住了陶湛的腰,奋力将她凌空抱起,轻轻放在战马上,他随即翻身上马,双臂环抱住她,手握缰绳,双腿一夹战马,的卢马疾奔而去,片刻消失在黑暗之中。

    刘璟抢走陶湛只在兔起鹘落之间,等陶家两艘船上的人反应过来,刘璟已经带着陶湛在黑暗中消失了,陶家人顿时一阵混乱,有人大喊:“九姑娘被抢走了,快回去禀报家主!”

    小船立刻调头向城内驶去。

    江边,刘璟放慢了马速,战马缓缓而行,陶湛依偎在刘璟宽阔的胸膛上,芳心怦怦乱跳,心慌意乱,可心中又有一种久盼的期待,此时她无法将他推开,也不想推开他,唯有羞涩地垂下螓首。

    刘璟也低下头,用脸庞轻轻触摸她的发鬓,感受着耳鬓厮磨的**,两人谁也不说话,用心和心交流,两颗互相爱慕的心终于碰撞在一起。

    陶湛目光望着地面,眼睛像宝石一般明亮,随即双眸又蒙上一层淡淡的轻雾,她的心已经迷醉了,渴望着这一刻永远地停滞下去。

    这时,刘璟终于忍不住在她珠圆玉润的耳垂上轻轻一吻,陶湛浑身猛地一颤,她慢慢回过头,眼中带着一丝娇嗔,幽怨地注视着他,仿佛在埋怨他的大胆。

    刘璟并没有退却,反而慢慢靠拢,在她白腻如瓷的额头上按下了滚热的唇印,陶湛心中一软,慢慢闭上眼睛,她已经迷醉了,浑身娇软,靠在他的臂膀上。

    刘璟亲吻她的额头,亲吻她小巧的鼻尖,当他滚热双唇渐渐要移到她的丰润的双唇时,陶湛却伸出小手封住了他的狼唇,双眸睁开,向他轻轻摇了摇头。

    刘璟知道她脸皮薄,让自己亲吻她的脸已是极限,想亲吻她的唇似乎已不太可能了。

    而且三国时代,能婚前共骑一马,相依相偎,还能亲吻娇颜,这已经是惊世骇俗,他和陶湛能做到这一步,已是无数有情人中的幸运者,他该心满意足。

    更重要是,陶湛准许自己亲吻她的脸,就已经说明自己赢得了她的芳心,这让刘璟怎么能不心花怒放。

    他心中欢喜得要炸开,连忙将她扶坐起来,小声道:“我紧追急赶,唯恐你走掉,上天垂青于我,终于让我追上了你。”

    陶湛见刘璟知礼,没有再强吻自己,她心中欢喜,嫣然一笑,“没有我给顾大娘的暗示,你能知道我要走吗?是不是阿娇告诉你,我被强行带走?”

    “是!你有一个忠心耿耿的小丫鬟。”

    “哎!早知道就认命走了,也免得被某人趁机轻薄半天。”

    陶湛又白了他一眼,眼波娇媚,刘璟的心怦然而动。

    “我绝不让你走,就算你去了东吴,我也一定会把你追回来!”

    陶湛笑了起来,笑容如桃花般艳丽,“嗯!相信你是个言出必行男子汉,看在你肯来追赶我的份上,所以才给你一点点奖赏。”

    说到这里,陶湛脸上变得滚热,让他亲吻自己,怎么能是奖赏,难道自己是个轻贱的女人吗?这分明就是托付终身,不知这个笨家伙懂不懂?

    她低下头,又小声问刘璟道:“我问你,你向我祖父说了什么没有?”

    “你是指哪方面,我们可谈了很多。”刘璟眼中带着一丝调侃的笑意。

    陶湛轻轻咬一下嘴唇,“你不错就算了。”

    刘璟连忙收起玩笑之心,诚恳地说道:“是的,我已向你祖父求婚,只是他说你年纪还小,让我再耐心等两年,他一定会给我一个说法。”

    虽然刘璟没有完全说实话,没有把陶烈婉拒自己的真实原因告诉她,但陶湛何等冰雪聪明,她立刻听出了问题。

    自己母亲也是十四岁嫁给父亲,两个姑姑都是十五岁出嫁,祖父从来就不说她们年纪小,到自己这里,却用年纪小做借口,不知是祖父欺骗了他,还是他没有告诉自己实话。

    陶湛心中顿时蒙上一层阴影,半晌,她幽幽一叹,目光充满了无限怅惋,他能等自己两年吗?

    刘璟看懂了她的眼神,在她耳边低声道:“我向你发誓……”

    刘璟话没有说完,陶湛柔软的小手又再次堵住了他嘴,一双明亮眼睛注视着他,仿佛在探究他的内心世界,“我不要你发誓,璟公子,我只想知道,你是认真的吗?真想娶一个商人之女为妻?”

    “我是认真的,非常认真。”

    “你不后悔?”陶湛凝视着他,明亮的目光中充满了感动和期待。

    刘璟坚定地摇摇头,“不!我绝不后悔。”

    “那么……我相信你,璟公子,我也愿意嫁给你。”陶湛的双颊胀得通红,但她还是勇敢地说出了自己的心愿。

    “我不能让你走,你离去,会让我的心变枯萎,不!我不能让你走。”

    刘璟调转了马头,沿着小路向柴桑城门而去,“现在我先送你回去,我要和你父亲再好好谈一谈,让他把你留下来。”

    陶湛却没有说话,父亲把自己送走,是为了避免自己卷进刘琮受伤的案子中去,而她却希望刘璟来拦截自己,至少能让自己明白他的心。

    陶湛也希望,刘璟看在自己的面上和父亲好好谈一谈,只要双方坦诚布公,应该能找到一个解决眼下陶家危机的办法。

    自从上次张允案,刘璟以极大的魄力,在一天之内替陶家翻案后,陶湛就对刘璟有一种莫名的信任,她觉得刘璟一定能替陶家解除危机。

    刘璟调转马头向城门方向而去,可他刚催马走了几步,却意外地发现一支船队停泊在漕河口,刚才这里还没有任何船只。

    “奇怪,怎么是陶家的船队?”陶湛注视着船桅上的双鲤灯笼,疑惑地自言自语。

    “有什么反常之处吗?”刘璟不解地问道。

    “后天是祖父的七十寿辰,陶家早有命令,在距祖父寿辰七天内,陶家所有商行商船停止贸易,这里怎么还有一支货船,吃水还这么深,运了不少东西。”

    “或许他们不知这个命令。”刘璟笑着解释。

    “不可能!”

    陶湛摇了摇头,“这不是命令,是规矩,已经十年了,陶氏商行谁人不知,不知这是哪里的陶氏商行,我有点怀疑这是冒充。”

    “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刘璟催马缓缓上前,在离河边还有三十步时,草丛中忽然站起数名黑影,几把军弩对准了他们。

    刘璟大吃一惊,将陶湛按在马背上,抽刀挥出,“叮当!”一声,两支箭被他击飞,另一支箭从陶湛头顶掠过。

    后面又有几名黑影执矛杀上,呼喝声不绝,迅速形成一个半包围状态,其中最近一人举矛向陶湛迎面刺来,矛尖离她咽喉不足半尺,吓得陶湛大声尖叫。

    刘璟猛地调转马头,挥刀劈去,“当!”的一声巨响,战刀劈开了这支长矛,他双腿一夹,战马迅速启动,瞬间奔出了十几步。

    不等对方追来,战马越奔越快,很快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第134章 夜袭

    、、、、、、、、、、

    “启禀将军,是一男一女,合骑一马,女的似乎没有什么武艺,但男的却身手不错,手执战刀,抵挡了我们两次攻击,更重要是他的马非常敏捷,快,若不是他们马快,我们一定能杀了他们。【】”

    “哼!不说自己没本事,倒夸赞别人马快。”

    徐盛冷哼一声,脸色铁青,狠狠地盯着巡哨屯长,他们居然被人现,最后还被对方跑掉了,这口气令他怎么也咽不下。

    “你们平时吃的都是猪食吗?”

    徐盛怒斥道:“十五名巡哨,有弩箭有长矛,还被对方逃掉,你还有脸来见我!”

    伯长半跪在甲板上,满面羞惭道:“卑职无能,愿接受将军惩处!”

    “我现在惩处你还有什么用?”

    徐盛背着手在甲板上来回踱步,心中担忧之,攻击失败,被对方逃掉,可能他们会由此暴露,当然,他希望对方只是受惊吓,什么都不说。

    但徐盛心里也明白,对方能从十人的夹攻中逃脱,这就说明他们绝不是普通人,估计很难瞒住了。

    徐盛缓缓走到船头,焦虑地向水门方向望去,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传来,那边会不会出什么意外了?

    一口气奔出一里地,刘璟才长长出一口气,从惊心动魄的围杀中恢复过来,就这么短短的一瞬间,他已两次从死亡边缘逃出来,让他着实出了一身冷汗。

    “公那是什么?”陶湛声音颤抖,惊魂未定。

    “我也不知道,应该是一支军队。”

    弩箭、长矛、半包围伏击,经验告诉刘璟,这必然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他回头又向远处漕河口的船队望去,他心中同样充满了疑虑,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不可能是荆州军,难道是江夏黄祖的军队?也不可能,江夏军不会伪装成陶氏商行,这里本来就是他们的地盘。

    这时,一个大胆的念头跳入刘璟的脑海,难道是江东军?越想越有这个可能,一余艘船,可以躲藏二千人,而柴桑的守军并没有多少。

    想到这,刘璟霍地扭头向水城门望去。

    他看见了五艘大船正准备进城,但刘璟并没有向水门奔去,而是一调马头,直接奔向城门。

    “公,出什么事了?”陶湛能感受到刘璟的紧张。

    “你先随我进城,然后你骑我的马回陶府,告诉你父亲,我们遭遇到了江东军。”

    “江东军!”陶湛低低惊呼一声,在她祖父即将过寿辰之际,江东军居然杀来了。

    刘璟没有再解释,催马奔至城下,大喊道:“我是璟公,刚才出城,请让我入城。”

    他心中比谁都清楚,一旦警报出,不仅江东军无法入城,他刘璟也同样进不了城。

    城上十几名守军都认识他和陶湛,城门开启了一条缝,刘璟纵马奔进了柴桑城

    南方的很多城池都有水陆城门,也就是城门旁边还有一座稍小的水门,供船只进出,这样的水陆城门在今天的苏州盘门依然保留。

    水门前后有两道铁栅,在水门洞中有一条狭小的通道通往城头,一般通道口会站着一人,收税后放船入城。

    船只通过第二道铁栅门后,便进入了瓮城,瓮城的另一端还有一座铁栅门,必须要出了瓮城,才算正式进入城内。

    此时水城门的铁栅早已关闭,铁栅前停着四五艘大船,为船头站着一名矮矮胖胖的中年商人,正高声向城头上方喊话。

    “将军请帮帮忙,明天五更,这批货物一定要交给东家,要不我一个月就白辛苦了,请将军帮帮忙吧!”

    商人在苦苦哀求,城头上的当值守将名叫卓兆,是一名屯长,他已经到了,正眯着眼打量城下的船只和商人。

    他倒不是对船只有什么怀疑,而是在估算,他放这一批货入城,可以捞多少钱?

    “你也应该知道,夜里放人入城,我要承担很大的风险。”卓兆说得很慢,一字一句地提醒城下商人,

    “我知道,我愿意给将军补偿。”

    “既然你也懂规矩,那好吧!按照一艘船二两黄金算,你这五艘船,就收你十两黄金。”

    商人立刻将黄金高高举起,“将军,黄金我已准备好了。”

    卓兆见他懂规矩,这样就好办了,他一挥手,“开启外水栅!”

    随着一声吱嘎嘎的声响,外水栅缓缓开启,卓兆立刻转身沿着通道下去了。

    城门洞内并不宽阔,只能刚刚容下一艘五石的船只,卓兆已经站在一人宽的石道前等候了,收了黄金,船只入城,几年来一直如此,他早已习惯。

    但他今天做梦也想不到,几年来所信奉的‘马无夜草不肥’最终将成为他送命的根源。

    船只慢慢靠上前,中年商人笑眯眯地将一锭黄金双手奉上,卓兆接过黄金,只轻轻一掂,便心中了然,他呵呵一笑,转身吩咐城上士兵,“开闸!”

    这是要开启第二道栅门,商人的眼睛里已经闪烁着一丝得意的亮色,只要进了瓮城,区区五守军也拦不住他们了。

    就在这时,城头上传来一声大喊:“不可放他们入城,他们是江东军!”

    这一声大喊如奇峰突起,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卓兆也听见了,心中一愣,怎么会是江东军。

    但商人反应比他更快,藏在袖中的一把匕闪电般刺出,卓兆看见了刺来的匕,想躲闪已来不及,雪亮的匕‘噗!’地刺进了他的胸膛。

    卓兆惨叫一声,倒地而死,惨叫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数十名江东士兵从船舱里冲出,中年商人大吼一声,踏着卓兆的尸体,挥刀顺着甬道向城头冲去。

    这时城头上的士兵也反应过来,当当地敲响了警钟,满城惊响。

    两里外的漕河口,余艘江东船只也清晰地听见了城头传来的警钟声,徐盛脸色大变,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生了,一定是那对逃脱的男女报了警,使他们功亏一篑。

    徐盛恨得心如滴血,但再恨也没有用了,他狠狠一跺脚,大声喝令道:“所有船只杀上去,务必抢夺水门。”

    他们没有携带攻城武器,那么水城门就成了江东军争夺的关键,一二十余艘伪装成商船的战船一起杀出,他们撕去了伪装,鼓声如雷,喊杀声震天,千军队手举火把,挥舞战刀,将漕河水面映照如白昼。

    水城门处的争夺已呈白热化,当值屯长已死,刘璟毅然接过指挥权,指挥着七十几名士兵和江东军激战。

    由于第二道铁栅门没有打开,双方的争夺便集中上城通道之上。

    水城们狭窄的通道内挤满了数十名江东士兵,通道只有一人宽,二十余步长,所幸的是,并非直接通向城头,而有一个转折弯,正是这个转折弯成为了江东军士兵的噩梦。

    窄道内死尸堆积,惨叫声此起彼伏,为的矮胖商人也倒在血泊之中,身上中了箭。

    短短的二十几步甬道,几乎成了死亡通道,十几名荆州军手执弓箭守住通道口,不断向里面放箭,同时也不断有箭矢从里面射出。

    另外七八人手执长矛,守在出口,一旦有手执盾牌的敌军露面,他们便毫不犹豫从四面戮杀。

    洞口,一名士兵躲闪不及,被一支冷箭射中脸庞,血光四溅,他惨叫一声,仰面摔倒。

    这时一名身材魁梧的敌将从洞口一跃跳出,他手执盾牌和大刀,用盾牌挡住了从两边刺来的长矛,大刀劈砍而过,一名士兵被斩断头颅,尸体栽倒。

    此人勇猛异常,左劈右砍,又一连杀死名荆州士兵,在他的掩护下,甬道内的江东士兵开始过向外奔涌,又冲出两人。

    形势万分危急,刘璟大喊一声,挥枪扑上,一连两枪,将两名冲出的江东士兵跳翻。

    敌将大怒,挥刀向刘璟劈去,刘璟的长枪同时刺出,就在长刀离他的头顶还有一尺时,他的长枪已刺穿了敌将的咽喉。

    大刀当啷落地,刘璟双臂较力,长枪一摆,将敌将尸体挑入甬道,正好砸翻了两名即将奔出的江东士兵。

    形势骤转,惊魂稍定的荆州士兵一拥而上,用弓弩和长矛一连杀死了七八名敌军士兵,迫使江东军又退回甬道的另一面。

    “璟公!”

    几名士兵奔来,他们挑着十几筐干草和树枝,刘璟当即命道:“把它们点燃倒进甬道。”

    片刻,干草和树枝被点燃,士兵们推进了通道,通道内顿时浓烟滚滚,刺鼻的烟雾弥漫,江东士兵被呛得无法忍受,纷纷从甬道内奔逃而走。

    刘璟忽然心中一动,他想到了一招对付江东军的妙计。

    “张伯长,你负责守住甬道口,就用烟熏火燎,或者用巨石直接堵死甬道,我下城去看看!”

    刘璟转身向城下飞奔而去。

    瓮城内的水门处也同样生着激战,十余名荆州军士兵手执弩箭向水栅后的城洞放箭,而城洞内也不断有箭矢疾射而出,荆州军士兵不时惨叫倒地,已有十名士兵被流矢射中,倒在血泊里。

    水道内一艘大船堵死了城门洞,大船两边同样死尸漂浮,十几名水性好的江东士兵用盾牌顶住铁栅栏,形成了一道盾牌墙。

    而水中不断传来一声声闷响,这是有士兵在水中用巨斧砍砸铁栅栏。

    “璟公,形势有些不利。”

    为伯长忧心忡忡道:“好像已经砍断了一根铁条,这样下去,最多一刻钟,根铁条砍断,他们就能钻过来,我们用箭射进水中也没有用。”

    “找几个水性好的弟兄潜下去,用长矛刺杀砍砸之人。”

    一句话提醒了伯长,他立刻命令名水性好的士兵手执长矛潜入河底,去刺杀砍砸铁栅栏的敌军。

    刘璟又大声对士兵们喊道:“用火箭射船!”

    这无疑是一个绝妙的办法,几十支火箭从盾牌墙上方射入城洞。

    很快,大船被点燃了,火势迅蔓延,城门洞内浓烟滚滚,火光熊熊,船上士兵无处可逃,纷纷跳水逃命,连水面上也是一片火光,哭喊声响成一片。

    这时,数名守军终于赶到,他们奔上城头,一起向城下放箭,在密集的火矢和箭雨之下,又有几艘船被点燃。

    城东最高处的烽燧也点燃了,夜晚,柱火光熊熊燃烧,向远方的武昌县求援。

    江东军的进攻节奏被打乱,徐盛见偷袭无望,不由长叹一声,不得不下令向后撤退,随着江东军的撤退,被他们骗开的第一道铁栅门也轰然落下。

第135章 出人出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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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桑县有驻军一千人,军政统一,县令和牙将都是同一人,名叫周凌,他是黄氏家族的女婿,也是柴桑本地人,是柴桑第一大族周家弟。【】

    但这次刘琮受伤,周凌临时调派五军队护送刘琮赴武昌医治,使得城中守军只剩下五人,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柴桑遭遇了江东军的进攻。

    周凌脸色阴晴不定,怔怔地望着远处的江东军船队,很显然,江东军没有放弃攻打柴桑,只是暂时后撤,在准备下一次的进攻。

    这时,刘璟缓缓走到他身边,沉声道:“估计江东军会在凌晨时动第二次进攻。”

    “公说得不错,他们今突是偷袭,准备并不充分,既然偷袭无望,他们就会重新部署,这需要一点时间,我们也要抓紧时间加强防御。”

    说到这,周凌感激地对刘璟道:“多亏璟公及时现江东军的阴谋,否则柴桑已经不保。”

    刘璟笑了笑,“这是应该的,柴桑城破,对谁都没好处。”

    周凌想到自己只有五人,忍不住忧心忡忡道:“璟公临危不乱,指挥得当,恳请璟公继续留下协助我指挥防御,说实话,我一个人压力大了。”

    “我没有问题,只是柴桑的兵力确实不足,周县令有没有想过什么应对之法?”

    周凌看了一眼东城的烽火,叹了口气道:“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向武昌求救,烽燧点燃,一个时辰后能传到武昌,那么最少两天,援军必然会赶来,关键是我能不能守住两天,我们只有五人,唉!”

    刘璟沉思片刻道:“求援肯定需要,不仅是武昌,我也可以写一封信,命手下送去阳新县,请甘宁率军来援助,另外,柴桑几大家族都有家兵,训练有素,可以动员家兵来参与防御,至少有一千余人了。”

    “向甘宁求救当然可行,只是柴桑世家的家丁”

    周凌显得很为难,他知道柴桑几大的世家都是两边倒,尤其是陶家,和江东更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让他们派家丁参与防御,恐怕不现实。

    刘璟明白他的担忧,当机立断道:“无妨,我去和陶家谈!”

    刘璟匆匆来到了陶府,刚进大门,却迎面遇到陶湛,陶湛一直在担心刘璟的情况,她已经托管家去打听了,自己却又坐立不安,所以跑到门口等管家消息,不料正好遇到刘璟回来。

    她顿时长长松了口气,拍拍胸脯,上下打量他一下,笑盈盈道:“正在担心你出什么事呢!还好,没有断胳膊少腿。”

    刘璟感受到了她对自己的关心,心中一股暖意涌来,挠挠头笑着问她,“你回来没有被父亲为难吧?”

    陶湛掩口低低声笑道:“没有呢!府中乱成一团,父亲还顾不上我,说不定他还不知道我又回来了。“

    “那你父亲在哪里?我想找他商量借用陶府家丁之事。”

    走了几步,刘璟又回头问:“你觉得有多大可能?”

    陶湛低头想了想,摇摇头,“父亲就在中庭,你可以去和他谈一谈,不过我感觉可能性不大。”

    刘璟点点头,快步向中庭走去,陶湛望着他背影走远,心中却在盘算,怎么助刘璟一臂之力

    果然不出周凌的担忧,陶胜听了刘璟派家丁助战的请求,半天没有说话,他的府上确实有四余家丁,个个武艺高强,训练有素,但陶家从来不参与孙、刘两家之争。

    原因自然是人人皆知,现在刘璟要求他出家兵参与城池防御,着实让陶胜感到为难,如果被江东知道自己派兵防御,那么陶家将来在江东怎么立足?

    可是有些话他又不得不说,“璟公对陶家的大恩,陶家铭记于心,公的请求,陶家自然要全力满足,只是陶家也有苦衷,璟公应该也了解一二,除了派家丁以外,陶家愿全力支持守城。”

    陶胜的言外之意就是说,陶家愿出钱出粮,就是不能出人。

    刘璟半晌没有吭声,他心中着实有点不高兴,现在已经什么时候了,陶家还在考虑两头靠。

    刘璟淡淡道:“既然陶家为难,那我就不勉强了,至于其他支持,暂时还不需要。”

    刘璟话音刚落,院里传来陶烈洪钟般的声音,“谁说陶家不愿出人!”

    在两盏灯笼的引导下,陶烈快步走进房间,后面跟着陶湛,陶湛既然已经把心给了刘璟,她自然一心一意替刘璟考虑,她知道父亲十之**不会答应,只有找祖父来才能改变父亲的决定。

    陶胜见父亲进屋,吓得连忙站起身,却又看见女儿跟在后面,眼中更是惊讶,她不是已经离开柴桑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陶胜心中乱成一团,千头万绪的事情堆在他眼前,他也暂时顾不上女儿。

    “父亲怎么亲自来了?”

    陶烈对他冷冷哼了一声,对刘璟抱拳道:“璟公亲自上门来协商,这个面陶家一定会给,璟公请坐!“

    刘璟感激地瞥了陶湛一眼,陶老爷在关键时候赶来,必然是她的通风报信,正好陶湛也向他望来,眼睛里充满了调皮和得意。

    几人坐下,陶烈叹息道:“若不是九娘告诉我,我还不知道江东军进攻柴桑了,看来我真是一个坐吃等死的老朽了。”

    陶胜听出父亲语气中的不满,连忙解释道:“孩儿也是刚刚得知,只是现在还不到五更,不敢去惊扰父亲休息。”

    陶烈没有睬他,又对刘璟道:“我也不隐瞒璟公,当年我与刘景升及孙台都达成过默契,无论两家怎么交兵,陶家都保持中立,假如我给了荆州五万石粮食,那也必须给江东五万石,所以这么多年,陶家一直能在夹缝中生存下来。”

    刘璟点点头,“我理解陶家的难处,所以我也不强求。”

    “不!不!”

    陶烈连忙摆手,“我刚才说了,璟公的面,陶家不能不给,人一定会借给公,只是要变一个方式。”

    不仅刘璟愣住了,连陶胜也不理解父亲的意思,怎么变一个方式法?

    陶烈微微一笑,“公可在柴桑城内竖旗募兵,所有钱粮陶家来出,不仅如此,我会安排陶家家丁以募兵方式加入璟公的队伍,这样就是他们的个人所为,和陶家无关。”

    刘璟这才恍然,暗暗佩服陶烈,姜还是老的辣

    刘璟和陶湛离开了房间,房间里只剩下陶烈和陶胜父二人,陶胜这才忧心忡忡道:“父亲虽然用变通的方法出家兵助刘璟,恐怕此事还是瞒不过江东。”

    陶烈冷冷道:“我当然知道瞒不过江东,但瞒不过又怎样,孙权就会因此打击陶家吗?除非他每年的钱粮不想要了,你觉得他会为这点小事和陶家撕破脸皮吗?”

    陶胜低头不语,他已经明白父亲的意思了,孙权自会权衡利弊,只要陶家不公开助荆州军,孙权也会睁一眼闭一眼,装作不知这件事。

    陶胜叹了口气,“还是父亲思虑深远,孩儿远远不如。”

    陶烈看了他一眼,这才语重心长道:“我是刚刚才想通一件事,这次刘表派刘璟来江夏的真正目的,恐怕就是要和黄祖争夺江夏控制权,一旦刘璟成功,那么他将成为江夏之主。”

    陶胜沉吟一下道:“父亲,孩儿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孩儿觉得,或许刘璟能帮助陶家解决刘琮受伤的危机。”

    陶烈沉思良久,最终点了点头,“如果一定要选择,我宁可把赌注压在刘璟身上,说实话,我一点也信不过黄祖。”

    刘璟从中庭出来,转脚又去了东院,找到了徐庶和十几名手下,尽管天还没有亮,但东院的几乎每一扇窗前都点燃了灯,江东军夜袭柴桑的消息早已传遍东院,使东院内弥漫着一种不安的骚动。

    “公,情况怎么样?”一进院门,徐庶便急着问道。

    “我们去房间里说话。”

    刘璟快步向房间走去,又把王泰也一并找来,刘璟坐下,喝了一口茶,对两人道:“江东军的偷袭失败,暂时后撤,估计天亮后会继续攻城,这一次我不想置身事外。”

    徐庶点点头,“柴桑是江夏门户,若柴桑城破,江夏形势危矣!公既然受州牧重托,当然不能置身事外,如果有可能,我建议公把指挥权抓到手上。”

    说到这里,徐庶微微笑了起来,“公不觉得这其实是一次机会吗?”

    刘璟若有所思,徐庶总是能在纷乱的局势中,看清问题实质,从而能准确地切在关键之处。

    这时,王泰在旁边道:“公,那我能做什么?”

    刘璟收回思绪,对王泰笑道:“你可以替我做两件事,我会写一封信,你立刻让侯五送去阳新县,交给甘宁,其次,我打算在柴桑城竖旗招兵,所需钱粮都由陶家出,你带上弟兄们替我招募私兵曲部。”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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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兵临天下介绍:
一个穿越千年的灵魂,一名卑微的少年,一辆神秘的牛车,命运交织,演绎出一段金戈铁马的传奇。波澜壮阔的三国新争霸史由此拉开了序幕。三国之兵临天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兵临天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兵临天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