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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高月     三国之兵临天下txt下载     三国之兵临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06章 绝妙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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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口,码头前,一名年轻的青衣男执剑而立,身材瘦高而结实,就像一棵千年古藤,带着一种坚硬的柔韧。【全文字阅读】

    他年约二十四五岁,皮肤惨白,目光冷淡而傲慢,他修长而有力的手指握着一把长剑,剑鞘白,青铜剑柄磨得铮亮,仿佛数十年的老剑,他负手而立,冷冷地眺望长江。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数十名士兵簇拥着黄祖和他的长黄射,青衫年轻人看了一眼黄氏父,只微微点了点头。

    “卫公来了多久了?”黄祖满面笑容问道。

    “刚到!”

    青衫年轻人淡淡一笑,又对黄射道:“黄公,我们可以出了吗?”

    黄射点点头,向黄祖抱拳,“父亲,孩儿走了。”

    黄祖有些心事重重,他走上前吩咐儿,“此去襄阳,一定要把消息打探清楚,如果属实,就要想法设法打击他,替为父争取时间。”

    “父亲放心,孩儿心里明白。”

    黄祖又向青衫年轻人抱拳施礼,“卫公,一切就拜托了。”

    “尽力而为!”

    众人上了船,船帆拉起,杨帆,黄祖站在码头望着儿的座船远去,自言自语道:“刘表,你为何要失信欺我?”

    襄阳北城外的官道上,刘璟骑马跟着一辆马车缓缓而行,陶湛坐在马车里,隔着车幔和车外骑马的刘璟轻轻软软地聊天。

    “璟公,我有点不明白,你怎么一定要去望江楼,依照我的性格,他们上次那般不给我面,我就再也不会踏入那家酒馆一步。”

    “我和你相反,望江楼越不给我面,我就偏去,不给我赔礼道歉,他们以后就休想进樊城一步。”

    “我有点懂了,公是在假公济私么?”

    刘璟爽朗地笑了起来,“应该叫公报私仇!”

    车幔是由两层轻纱做成,半透明,车厢里稍暗,这样,陶湛可以看见刘璟的一举一动,但刘璟却看不见陶湛的神情,这使她颇为得意,觉得自己有一种心理上的优势。

    她托着香腮,眼波流动,笑盈盈地注视着车外的刘璟,这家伙长得蛮英俊的,虽然雅之气略缺一点,但英姿雄武,比起那刘琮不知好上多少倍。

    她就不明白,为什么蔡小姐看不上刘璟,却看上了那个身材瘦小,其貌不扬的刘二公。

    这些世家之女也真是可怜?连自己的终身大事也要卷进荆州的权力争斗之中。

    马车缓缓抵达了望江楼酒馆,昨天晚上刘璟特地派一名手下前来订了位,他们刚到酒馆门口,掌柜和两名酒保就从酒馆里冲了出来,身材胖胖的王掌柜亲自牵住刘璟战马缰绳,点头哈腰,满面陪笑道:“我们早就安排好了,就等公前来!”

    望江酒馆是襄阳城名气最大的酒馆,坐在窗前可以眺望汉江美景,因此来这里就餐的权贵络绎不绝,刘璟虽是州牧之侄,在酒馆的客人中其实也不算什么。

    但掌柜却怕他的军职,掌握樊城大门,若刻意刁难酒馆,不准进城,他们进不了樊城购买食材,酒馆就得完蛋。

    这就叫县官不如现管,因此,掌柜对刘璟也就份外热情。

    刘璟微微一笑,“多谢了!”

    他翻身下马,上前开了车门,将胳膊伸了过去,陶湛戴了一顶帷帽,尖顶斗笠四周白纱放下,遮住了俏丽娇媚的容颜。

    她纤纤玉指搭在刘璟手臂上,玉指如葱,十指上鲜红的豆蔻在阳光下格外鲜艳,她稳住身形,慢慢走下马车,一般是丫鬟上前扶她,但今天丫鬟不在身边,刘璟便上前效劳了。

    帽檐纱幔内,陶湛轻轻抿嘴笑着,她还是第一次享受这种待遇,一个身材高大的将军居然亲自用手臂给她扶着下来,虽然略显怪异,但陶湛并不觉得唐突,一切都顺理成章,理所当然,她更觉得刘璟细心体贴。

    陶湛今天穿一身白衣绣花长裙,长裙系在腋下,飘逸地垂在地上,双臂挽着朱红色丝帛,显得她更加丰姿俏丽,其实陶湛不是那种高挑苗条型,她身材中等偏上,略略有些丰满,显得珠圆玉润,仪态优雅,有另一种动人的魅力。

    掌柜亲自领他们上了二楼,还是上次的位,只不过今天刘琮听说不会来,就算来了,掌柜也决定得罪他一番,谁让他不守樊城呢?

    “公请坐,姑娘也请坐,上次多有得罪,今天小店请客,为上次招待不周赔罪。”

    掌柜八面玲珑,会为人处世,他知道该怎么讨好刘璟,挽回上次的得罪。

    刘璟点点头,“你有这个态就好,请客就不必了,上次之事,我不会放在心上。”

    “多谢公宽宏大量,我这就上酒菜。”

    掌柜连忙吩咐酒保安排酒菜,他也不再打扰,知趣地退下了,陶湛摘下了帷帽,其实她不愿意来望江酒馆,根本原因是不想遇见刘琮,上次刘琮的一份请柬使她不得不返回柴桑,令她耿耿于怀,这一次她可不想再被扫兴。

    就在这时,旁边一桌忽然有人喊道:“璟公!”

    刘璟一回头,眼睛一亮,原来是徐庶和崔州平,这倒是巧了,他们也在酒馆,刘璟连忙起身拱手笑道:“两位兄长几时回来的?”

    徐庶上前施礼道:“州平回来几天了,我是昨天刚回来。”

    虽然刘璟也有心思和陶湛单独在一起,不过这是徐庶,如果能和徐庶喝一杯,他更高兴。

    他连忙先给陶湛介绍了两位士,又对两人笑着介绍道:“这位女公是柴桑陶氏之女,是我挚友。”

    陶湛的美貌固然令两人惊叹,不过听说是柴桑陶氏之女,徐庶和崔州平心中都明白了,原来是陶家的女儿。

    尽管陶家富甲天下,不过毕竟还是商人,地位并不高,尤其在荆州一带研究玄的士圈中更不受推崇。

    只是徐庶和崔州平涵养高,脸上绝不会表露半点不屑之意,两人皆深深施一礼,“原来是陶姑娘,失礼了。”

    陶湛也向他们盈盈行一礼,“两位先生皆是才智之士,闻名于荆襄,小女虽身在闺中,亦有耳闻,今日一见,小女生有幸。”

    刘璟见他们也似乎是刚来,便笑道:“两位仁兄把酒桌搬过来,一起喝一杯。”

    徐庶和崔州平对望一眼,人家二人郎才女貌,他们掺合进来算什么,两人连连回绝,但刘璟一定坚持,无奈,两人只得笑道:“璟公盛情,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人命酒保将桌案搬过来,四人围成一圈,谈笑风生,虽然陶湛并不希望他们坐过来,不过只要刘璟谈笑开心,她也不会抵触,她静静坐在一旁,笑而不语。

    “上次璟公说起孔明之事,咱们还要不要实施了?”

    徐庶比较年轻,心中一直惦记着诸葛亮和黄月英之事,刚才他还和崔州平谈起此事,正好碰到了刘璟,徐庶便按耐不住心中的焦急,问了起来。

    上次之事只是刘璟被黄月英的琴声所感,有心帮这个痴情女,但已经个月过去,他的这种见义勇为之心也淡了,如果徐庶不提,他也不会再说那件事。

    既然徐庶问了,刘璟只得想了想,问他们二人,“我就担心乱点鸳鸯,最后不落好,不知他们两人是否有这个缘分?”

    崔州平捋须笑道:“其实我们都知道,女的一方肯定是情义深重,相思成疾,两个月前还病了一场,只是男方有点犹豫。”

    “他犹豫什么?”刘璟不解地问道。

    “这还用问吗?”

    徐庶苦笑一声,“孔明喜欢月英的才,但又嫌人家容貌欠佳,所以心中拿不定主意,他想得月英为知己,但月英却希望他为夫婿。”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陶湛笑问道:“你们说的事情好像很有趣,能让我知道吗?”

    “当然可以!”

    刘璟便将黄月英痴情于诸葛亮,但诸葛亮却徘徊不决之事告诉了陶湛,一般来说,牵线做媒是女人的天性,陶湛也不例外,她的兴趣立刻被引了起来,好奇地问道:“那你们打算怎么帮这位黄姑娘?”

    徐庶心中有了秘密,向来是藏不住,不等刘璟开口,他抢先笑道:“我们打算替孔明向黄家求亲,让黄姑娘达成心愿,用璟公的话来说,就是生米做成熟饭。”

    陶湛白了刘璟一眼,‘生米做成熟饭’,这叫什么话?

    “我觉得你们想法虽好,但有点冒失了,这可是终身大事啊!”

    在陶湛那如白玉般纯洁的心中,金钱、地位,什么都可以没有,但如果没有爱情,那婚姻一定会不幸。

    她见这个男自以为是,想用瞒天过海的办法撮合一对他们自认为是情义深重的情侣。

    她心中着实为他们感到担忧,“可你们想过没有,万一诸葛先生不喜欢黄姑娘,就算他碍于面娶了她,那以后呢?黄姑娘的日会不会幸福,诸葛先生又怎么看待你们。”

    “姑娘多虑了。”

    崔州平笑着解释道:“我们很了解孔明,他亲口说过,很倾慕黄姑娘的才琴艺,只是碍于世俗偏见而迟迟下不了决心,所以我们作为他最好的朋友,有责任替他达成心愿,相信他们成婚后,一定会夫唱妇随,相敬如宾。”

    徐庶也笑道:“我们当然不会乱点鸳鸯,孔明不是凡夫俗,能娶月英是他的幸运,他会感激我们。”

    陶湛见他们一意孤行,心中只得向好的方面想,或许这确实是一桩美事,她又问刘璟,“璟公打算用什么办法求婚?”

    “很简单,崔兄会模仿孔明的笔迹,就让崔兄模仿笔迹写一份求婚书,我们找一媒妁替孔明交给黄府,或者让崔兄亲自上门送求婚书。”

    陶湛秀眉微蹙,“可是长辈怎么办?两家最后决定婚事时,是需要长辈出面。”

    刘璟想到了蒯越,笑道:“这个容易,我来找一个长辈,保证给足黄家面。”

    陶湛心中暗暗叹口气,简直就是胡闹,璟公一向狼,怎么也变得像小孩一样胡作非为。

    她却不知道,刘璟有后知五年的特殊本事,虽然有时候这种先知先觉也不靠谱。

    徐庶凝神思片刻,又提出了新的建议,“其实最好让孔明自己送求婚书,黄老家主会更感于他的诚意,这门婚事就十拿九稳了。”

    “你这是说笑话呢!”

    崔州平对他的建议不屑一顾,“孔明怎么可能自己送信,他若肯痛快地娶月英,还要我们这里想办法做什么?”

    刘璟心中却一动,迅看了一眼陶湛,若有所思,他笑嘻嘻道:“其实只要考虑得巧妙,倒是可以让孔明自己送信。”

    陶湛现自己越来越了解刘璟了,他贼头贼脑一笑,她就知道刘璟在打自己的主意了,一转念,她忽然明白了刘璟的用意,大为娇嗔,“你们要乱点鸳鸯我不管,但这件事休想把我扯进去!”

    襄阳藏馆,这里是荆州最大的藏书之地,占地亩,由十幢巨大的建筑组成,收藏有各种竹简书籍数十万卷,每天从早到晚,来这里修研读的士人络绎不绝。

    次日清晨,诸葛亮和平时一样骑马飞奔而至,他几乎每隔四天,就要来这里借换书卷,早已是藏馆的常客,诸葛亮刚到大门口,便听见后面有人叫他,“孔明兄!”

    诸葛亮一回头,原来是徐庶,他翻身下马,拱手笑道:“元直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天刚到,正准备这两天去拜见仁兄,没想到真是巧,在这里遇到了。”

    “确实是巧,我是来找几本书,元直也是来看书吧!”

    “正是,不如我们找个地方聊聊。”

    诸葛亮欣然笑道:“先去找书,中午我请你喝酒。”

    “那就打打孔明的秋风了。”

    两人大笑,一起走进了藏馆。

    就在距离大门约二十几步外,停着一辆马车,车幔半开,陶湛坐在马车里仔细地观察诸葛亮,她心中已经记住了诸葛亮的容貌举止。

第107章 月下谁人牵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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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里,陶湛已经替刘璟化装得大致不离,刘璟却依然处于一种半陶醉状态,眯着眼,细细味陶湛那细腻柔软的小手在自己脸上抚弄。【无弹窗小说网】

    有时又会睁开眼,欣赏她那洁白如玉的皓腕,还有从衣袖里飘来的阵阵香风。

    陶湛全神贯注,并没有意识到刘璟的登徒心思,在她身旁,还有同样全神贯注的两个小俏丫鬟,小包和阿娇。

    “化装最重要的是脸型和身材,璟公的脸型和那个诸葛孔明差不多,都是驴型脸。”

    “等等!”

    刘璟从陶仔惊醒,不满地打断她的话,“什么叫驴型脸?”

    陶湛抿嘴一笑,“以为你睡着了,所以想试探你一下,原来还醒着,好吧!脸型稍长,这样可以了吧!”

    小包和阿娇都捂嘴吃吃地偷笑,小包和刘璟时间久了,了解他的性格,而阿娇开始挺怕他,可慢慢地,也现了他的和善宽容,心中的胆怯也一点点消失了。

    “然后是身材。”

    陶湛继续说:“璟公的身材和那位孔方兄也差不多,都是蛇型。都是体型较长,所以很容易装扮,你们看,现在怎么样?”

    小包一双荔枝般的圆眼睛凑上来细看,惊呼一声,“呀!公完全变了一个人。”

    阿娇也兴奋得直拍手,“完全不同了。”

    刘璟没好气道:“能不能给我自己看看。”

    陶湛笑着把铜镜递给他,刘璟揽镜自照,只见镜里已完全是另一个人了,有七分像孔明,还有分,他也不知道像谁?

    “这……不是那么像他啊!”

    陶湛在他头上敲了一下,微嗔道:“你以为我是在变法术吗?化装就那么简单,不一起相处几个月,哪里装扮得出来,何况我昨天只远远看了他一眼,等会儿出门时,你再换上儒服,戴上他平时所戴的芙蓉冠,就**不离十了。”

    “那开口说话呢?”刘璟又问道。

    陶湛一下愣住了,“你不是说……不进黄府吗?”

    刘璟苦笑一声,“就怕黄老爷强行拉我进去,那就糟糕了。”

    “那是你们的事,最好糟糕了,省得你们这样乱点鸳鸯。”

    话虽这样说,陶湛还是凭着记忆,把眉眼的几处细节修补了一下,又更像了几分。

    “好了,可以出了。”

    陶湛也换了儒服,头戴章甫冠,长衣博袖,脚穿一双华丽的勾履,手执简册,活脱脱一个年少英俊的读书郎,刘璟心中苦笑,这一看就是女扮男装,可如果她不去,自己的化装出了问题又无法解决,哎!今天也不知会是什么结果。

    两人上了马车,马车向隆中疾驶去,他们和徐庶、崔州平已约好了汇合之地。

    黄承彦的府邸在隆中以北,襄山脚下,一条清澈碧绿的小河绕山而过,依山傍水,风景为秀丽,从南阳迁来的黄氏家族两余户都聚居于此。

    中间一座灰白色的大宅,便是黄承彦的府邸,当然,这里只是黄氏家族的临时住地,他们在南阳的祖宅,要比这里大上几倍。

    黄承彦今年约四十余岁,娶妻蔡氏,生有两女,长女娥英嫁给了蒯良长,次女月英年方十六,待嫁闺中。

    黄承彦一直为了小女月英的婚事愁,尽管月英才修养佳,琴艺更是无双,只可惜容貌不佳,从无人上门求亲,不仅如此,当地乡人还欺负他们是外地人,编出了‘娶妇莫娶黄家女’的土谣,传遍了襄阳,令黄承彦为恼火,却又无可奈何。

    黄承彦其实很了解女儿的心思,前年中秋夜,月英弹琴,孔明吹箫,琴箫合奏,相思便在月英心中种下了根,今年二月社日,他特地邀请诸葛亮来府中小住,不料诸葛亮却以要出门游为理由,婉拒了他的邀请。

    黄月英相思成疾,为此病了一场,黄承彦心中也着实不悦,但他也没有办法,女儿外貌不佳,也难怪人家看不上。

    黄承彦坐在书房内看书,却隐隐听见了叮咚的琴声,琴声悠扬婉转,如诉如泣,令他心中长长叹息,这孩。

    这时,门口有管家禀报,“老家主,颍川徐元直和崔州平求见,说来送一份婚书。”

    ‘婚书?’

    黄承彦一怔,这是要送谁的婚书,他心中忽然有一个念头,不会是替孔明送婚书吧!徐庶和崔州平都是孔明挚友,而这两人都已成婚,自然不是替自己求亲,黄承彦心中热了起来,连忙吩咐道:“快请他们到客堂!”

    黄承彦心中有些激动,如果真是孔明来求亲,那么女儿的相思之病将不治而愈,他手忙脚乱地穿上一件外袍,匆匆向客堂而去。

    客堂上,徐庶和崔州平并排而坐,按照事先商定,他们两人送婚书,刘璟装扮成孔明,在门外等候,这是因为黄承彦认识孔明,虽然容貌装束相似了八分,但声音却不对,一开口就露陷了,所以刘璟不能进宅。

    徐庶和崔州平不时交换眼色,两人心中都有点紧张,一旦被黄承彦识破,得罪人还是小事,更重要是,孔明和黄月英的婚事可就彻底完了。

    这时,黄承彦笑呵呵走进了客堂,“让两位贤侄久等了。”

    徐庶和崔州平起身施礼,“不请自来,打扰世叔。”

    “不客气,两位贤侄请坐。”

    人分宾主落座,旁边管家连忙上前,低声对黄承彦说:“诸葛先生也来了,就在大门外,怎么也不肯进来!”

    黄承彦一怔,有些奇怪地问道:“既然孔明也来了,为何不进来,偏偏站在门口?”

    徐庶和崔州平都笑了起来,崔州平解释道:“孔明兄脸皮薄,请世叔理解他的心情。”

    黄承彦眯眼一笑,“他有什么心情?”

    徐庶取出求婚书,双手呈上,“这是孔明的婚书,欲求月英为妻,按理应该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怎奈孔明父母双亡,叔父也去世了,家中无长辈,只好亲自来求婚,我们作为挚友,也责无旁贷。”

    黄承彦接过婚书看了一遍,高兴得嘴合不拢,孔明终于肯向自己求亲,好事情啊!他呵呵笑道:“这孩,有什么关系,居然还不敢进来。”

    他随即吩咐管家,“请诸葛先生进来!”

    徐庶和崔州平连忙要制止,黄承彦却摆摆手,“你们不用劝了,我还想和他谈一谈,没有长辈,只能自己操办,这其实也不错。”

    徐庶和崔州平对望一眼,两人心中暗暗叫苦,这下要糟糕了

    后宅的一幢绣楼内,黄月英身着素裙,绾而坐,坐在二楼的露台上焚香弹琴,悠扬的琴声从她手下流畅弹出,俨如行云流水,高山流水,知音何在?琴声中蕴藏着她浓浓的相思。

    黄月英头是偏栗色,并不枯黄,带着一种彩亮,在后世,这种色令女人趋之若鹜,但在国时代,这种色为少见,而皮肤并不白皙,偏黑,也不是晦暗的黑,而是一种健康的黑亮之色。

    不过这个时代的人却看不惯她的栗和黑肤,尤其乡人,对世家总怀着一丝嫉妒,就说她黄黑面,愈传愈广,成为丑女的代言人,平心而论,黄月英其实也并不丑,只是五官平常,没有出彩之处。

    ‘铮!’琴声走了一个调,随即传来一阵急促的上楼声,黄月英秀眉微挑,有些不悦。

    “姑娘!”

    一名侍女飞奔跑来,上气不接下气,但眉宇间却充满了惊喜,“好事啊!”

    “慌慌张张做什么?”

    黄月英埋怨她道:“就算是好事,也不能这么失态,我平时怎么教你的?”

    “姑娘,是诸葛先生来求亲了。”

    “啊!”

    黄月英一下愣住了,她慢慢站起身,又坐下去,心中开始怦怦剧烈跳动起来,他真是来求亲了吗?

    “姑娘,怎么办?”她的侍女急得团团转,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黄月英却平静下来,叮咚的琴声又从她手中流出,这一次她弹的是凤求凰,琴声中不再有幽怨之音,而是暗含情愫,娓娓道来

    黄府之外,刘璟假扮为诸葛亮,背着手在台阶前来回踱步,他心中也焦急,今天天气有点闷热,额头上汗珠流下,令他眉毛有点花了。

    而且他皮肤黑,诸葛亮皮肤白,所以又厚厚傅了一层粉,现在汗水流下,他的脸就像水土严重流失的黄土高原,沟壑纵横,再不走,他就要真的露陷了。

    这时,管家匆匆走出来,躬身施一礼,“诸葛先生,我家老爷请你进去!”

    刘璟一呆,这怎么能进去?他捂着喉咙摆摆手,嘶哑着声音道:“身体有点感恙,不好见人,改天再来拜访黄公。”

    “先生,进去坐坐无妨,老爷想和你说几句话,再喝点茶润润嗓,让先生等在外面,可不是黄家待客之道。”

    管家坚持请他进去,刘璟有点为难了,这怎么办?他不由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马车,陶湛在马车里笑盈盈地望着他,就像在看一出好戏上演。

    刘璟心中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就在这时,只见徐庶和崔州平狂奔而出,同时大喊:“世叔请留步,我们确有急事!”

    他们冲出大门,徐庶一把拉住刘璟便跑,“快走!”

    刘璟似乎也看见了主人的身影,他连忙对管家客气两句,“下次再来拜访!”

    说完,跟着两人匆匆而逃,几乎是跳进了马车,马车起动,刘璟探头向台阶上黄承彦招手,哑着声音喊道:“世叔,小侄拜托了。”

    黄承彦背着手,笑眯眯地望着‘诸葛贤侄’远去,忍不住又捋须笑道:“这孩,脸皮挺薄的。”

    他又回头吩咐管家,“后天我要摆宴请客,很多荆州名流要来,同时定下月娘的婚事,好好准备!”

第108章 鹿门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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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门书院位于隆中鹿门山脚下,四周山清水秀,风景秀丽,鹿门书院依山而建,层层叠叠上去,几乎占据了一半东山麓,鹿门书院是荆州最大的私人府,在荆州仅次于襄阳官,有生徒四余人,生来自天下各地,皆是里挑一的年轻才俊之士。【阅读网】

    鹿门书院是庞家家主庞德公所办,属于庞氏家族的私业,原本是庞家私,但由于庞德公的名望播于天下,加上躲避战乱的北方士族云集荆州,使鹿门书院一举跨过家族的门槛,成为一座闻名天下的私人府。

    像诸葛亮、庞统、徐庶、崔州平、石广元等等年轻名士,以及刘琦、蒯祺、黄射、马良等等官宦弟也在鹿门书院读书,使鹿门书院人才济济,已经成为荆州士族及北方士族汇聚的大本营。

    这天上午,刘璟带着年幼的邓艾来到了鹿门书院,今天也是黄承彦请客的日,刘璟也接到了请柬,不过黄承彦请客是在下午,刘璟便利用上午的时间,把邓艾送到鹿门书院。

    邓艾死了父亲,一直沉浸在悲痛之中,今天因为要拜师,才除去了孝服,但他依然穿着一身细白麻的长袍,连鞋也是白边白底,坐在陶湛的马车里,低下头,始终一句话不说。

    陶湛今天也要参加黄家的宴会,不过她是作为陶家的代表,她祖父曾在南阳为官,和黄承彦有一点交情,黄承彦特地给陶利送一份请柬,却被陶湛要了过来,今天这么有趣的事情,她怎能不参加。

    马车里,陶湛怜爱地望着这个失去父亲的孩,她也有一个小弟弟,和邓艾年岁差不多,邓艾的悲痛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幼弟。

    “你就安心在鹿门书院读书。”

    陶湛柔声安慰他,“读书所需的一切费用,还有你母亲的生活住宿,我都会替你安排好,这些事情你不要操心了,把书读好,就是报答母亲的养育之恩,就是给父亲争了口气,他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

    邓艾心中感动,他擦去眼角泪水,低声道:“多谢阿姊,邓艾一定会刻苦读书,不会让父亲失望。”

    这时,马车停了,陶湛看了看窗外,抿嘴一笑:“我们到了!”

    车门打开,刘璟伸手将邓艾抱下马车,又将胳膊递给陶湛,陶湛嫣然一笑,扶住他胳膊,慢慢走下马车。

    “他怎么样?”刘璟在她耳边低声问道。

    “他很渴望读书,哎!这孩真让人心疼。”

    刘璟知道陶湛才十五岁,便说出这般老祖母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陶湛脸一红,白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没什么!”

    刘璟连忙忍住笑,牵着邓艾的手,向书院大门走去,又细心叮嘱他,“不仅要尊敬师傅,就算是同门长,也要虚心求教,礼不可废。”

    “谢谢叔父,邓艾记住了。”

    旁边陶湛忍不住纠正道:“小艾,你叫他叔父,却叫我阿姊,辈分有点不对吧!”

    邓艾挠挠头,“这是爹爹令我叫的。”

    “那性你也叫我叔父得了。”刘璟笑眯眯对陶湛道。

    “想得美!”

    陶湛瞪了他一眼,想想让邓艾叫自己阿婶,似乎也不适合,只得无可奈何道:“算了,各叫各的。”

    她又想起一事,刚才听邓艾说,不久前刘璟参加了新野之战,居然还负了伤,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她看了一眼刘璟的后脑,隐隐见他帽下,露出一角白色纱麻布,心中不由暗忖‘这件事他干嘛不告诉自己,难道在他心中,自己还是外人,所以不想让自己知道。’

    想到这,陶湛心中略略有些失落,本来兴致很好的心情,被这件事扰乱了。

    人走到鹿门书院前,通报一声,门房事先已知道,便立刻领他们进去,陶湛是女,不便入内,站在大门外等候。

    鹿门书院气势宏伟,建筑群多,沿着山势层层而上,刘璟感觉到邓艾有些紧张,便笑着安慰他,“不要担心,都是读书人,听说庞德公很和蔼,一定会善待于你。”

    邓艾点点头,加快了脚步,走到后院,迎面出来两人,一高一矮,高者身长八尺,皮肤白皙,相貌英武,正是诸葛亮,矮的一人却长得浓眉掀鼻、黑面短髯,容貌有些丑陋,年约二十岁出头。

    刘璟却没想到在这里遇到诸葛亮,连忙拱手笑道:“孔明兄,别来无恙!”

    “原来是璟公。”

    诸葛亮连忙回一礼笑道:“今天怎么会来鹿门书院?”

    “今天是带一个世侄来拜师。”

    诸葛亮这才想起没有给刘璟介绍,拉过男笑着介绍道:“这位是我的挚友,我师尊之侄庞士元。”

    原来这位便是凤雏庞统,刘璟肃然起敬,拱手施礼道:“襄阳刘璟久闻凤雏大名,今天一见,生有幸。”

    “不必客气,我也久闻璟公之名。”

    庞统对刘璟这种官宦弟没有什么兴趣,他拱手回一礼,又拉着邓艾的手柔声道:“你就是邓武之,邓艾吗?”

    邓艾见他相貌虽丑陋,但笑起来却容貌可亲,便点点头,“我就是!”

    “你跟我来吧!师尊在等着你呢。”

    他牵着邓艾的手,对刘璟道:“璟公,那就先带他进去了。”

    “等一等!”

    刘璟叫住庞统,他走到邓艾面前蹲下,替整理一下髻,从腰间取出白龙短剑,递给他,“此剑名为白龙,是我父亲留给我之物,现在我送给你。”

    邓艾接过短剑,默默点头,刘璟抚摸他的头,又注视他眼睛道:“你父亲是顶天立地的英雄,为信义而慷慨赴死,希望你能以他为骄傲,若谁敢辱你父亲,用此剑杀了他。”

    旁边庞统脸色微微一变,脸上露出不悦之色,他牵着邓艾的手,“我们走吧!”

    刘璟站起身,拍拍邓艾的肩膀,笑道:“去吧!”

    庞统显然是不想让刘璟一同进去,他牵着邓艾的手,快步向内院走去,邓艾不断回头望着刘璟,他忽然大喊:“父亲和叔父都是顶天立地的英雄,都是孩儿的骄傲,我不会让你们失望!”

    刘璟向他挥手告别,望着他背影渐渐消失,忍不住叹了口气,但愿邓艾能有所成,像历史上一样,成为一个武双全的大才

    “璟公今天要去参加黄公的家宴吗?”诸葛亮在一旁笑问道。

    刘璟心中一跳,这才猛然想起,诸葛亮才是今天黄家家宴的主角,不过听他的语气,似乎还不知道那件事,刘璟把心思转了回来,试探着问道:“今天孔明兄也要去吧?”

    诸葛亮点点头,“这两天元直和州平都住在我家里,下午和他们一同前往。”

    有这两人左右抵挡,刘璟便放心了,便微微一笑,“我下午也要去。”

    说话间,两人走到书院大门,诸葛亮拱手施礼,“我先回去更衣,下午再见!”

    说完,他两袖一甩,飘然而去,旁边陶湛慢慢走上来,望着诸葛亮的背影,掩口笑道:“我很期待下午看他的表现。”

    “我也是!”

    两人对望一眼,心有灵犀地笑起来,刘璟兴致大好,一指远处的隆中镇,“我们喝一杯酒去。”

    距上一次来隆中已经有几个月了,隆中镇几乎没有任何变化,破旧的店铺,没精打采的酒保,此时已快到中午,几家酒馆里都坐满了两两的士,从襄阳城去黄承彦府上,隆中镇就是必经之。

    “公,我们去那家吧!”

    陶湛指着前面一家用竹搭建而成的酒馆,虽然也有点陈旧,但比起别的酒馆,多了一分青竹的雅趣,刘璟记得这家酒馆叫青竹斋,酒菜一般,不过别的酒家也好不到哪里去。

    “就这家吧!”

    刘璟翻身下马,上前开了车门,但这一次陶湛却不肯扶他胳膊下车了,酒馆里站着大群年轻士,正在争论去哪家酒馆最好。

    忽然间,争论消失,一群人瞪大眼睛向陶湛望来,皆惊叹于她的美貌,陶湛俏脸微红,心中暗暗后悔应该把帷帽带出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陶湛不好意思扶刘璟的胳膊,自己扶住边缘下了马车,歉意地向刘璟笑了笑。

    这时一名酒保迎了出来,“两位贵客,二楼还有比较清静的位,请跟我来!”

    一楼坐满了酒客士,意气风,挥斥方遒,粪土天下各地侯,可当陶湛走进来时,大堂内顿时鸦雀无声。

    所有的眼光都注视着她,她穿一件长裙,洁白如云,肌肤晶莹如脂,细眉如黛,眼含秋波,走袅袅娉娉,俨如仙女下凡一般。

    只是她身旁年轻男魁梧高大,身着军服,手握战刀,带有几分杀气,令很多士心中不由哀叹,‘卿本佳人,奈何委贼?’

    陶湛被众多目光看得很不自在,但有刘璟在她身边,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护卫着她,使她有一种依靠感,心中稍安。

    二楼也两两坐满了客人,靠窗边确实有两个空位,正好是两人位,这时,刘璟的目光却投向角落,角落里站着十几名带刀侍卫,他有些眼熟,座位上的人也看见了他,站起身喊道:“璟弟!”

    此人正是刘琮,他看见了陶湛,眼中蓦地变得炽热起来.

第109章 隆中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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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琮今天也是去参加黄府的家宴,过隆中,在这里休息并喝杯酒,和他一起,还有蔡瑁之蔡逸,两人本打算喝杯酒,休息片刻便走,不料正好遇到了刘璟和陶湛。【】

    与其说刘琮是先看到刘璟,不如说他先看到了陶湛,个月前望江酒馆一见,陶湛的绝世姿容给他留下了其深刻的印象,他立刻便打听到,这个美貌无双的少女是陶胜女儿。

    他随即命人送一份请柬,请陶湛出来一会,不料陶湛却借口家中有事,离开樊城返回柴桑,令刘琮懊悔了好几天,心中一直念念不忘。

    当陶湛走上楼时,刘琮的眼睛顿时一亮,佳人又回来了,白裙如雪,佳人似玉,他的目光都看直了,直到刘璟的出现,才使他回过神来。

    刘琮连忙走上来,笑眯眯道:“璟弟,你怎么在这里?”

    话是问刘璟,目光却瞟向陶湛,不等刘璟回答,刘琮又连忙躬身施礼,“陶姑娘,上次你不辞而别,令我很遗憾啊!”

    从一见到刘琮开始,刘璟便现他的目光不时瞟向陶湛,眼睛里有一种按耐不住的热切,刘璟心中只是有点反感,但不奇怪,一上楼,很多士盯着陶湛,眼睛都要融化了。

    不过刘琮居然认识陶湛,这让刘璟心中一怔,立刻警惕起来,回头问陶湛道:“九娘,你认识我兄长?”

    陶湛心中对刘琮色迷迷的模样厌恶到了点,她生怕刘璟误会,连忙向刘璟身边靠了一下,又对刘璟嫣然笑道:“你忘记了吗?上次在望江酒馆,你也在场,当天我不是回柴桑去了吗?”

    她一直没有告诉刘璟,那次她为什么不辞而别返回柴桑,其实是怕影响他们兄弟的关系,她以为自己的冷淡就会让刘琮心知肚明,由此收手,不料今天刘琮旧事重提,明显不肯罢手,她也性不再隐瞒,含蓄地将真相告诉了刘璟。

    刘璟这才明白陶湛回柴桑的缘故,原来刘琮看上了她,他心中顿时有些恼火起来,刘琮居然敢跟自己抢女人?

    刘璟心中的恼火没有表现在脸上,他淡淡一笑,“琮兄,蔡姑娘呢,怎么不见?”

    “她自己去黄府,和母亲一起去。”

    刘琮脸上表情有些不自然,在说话时,陶湛居然和刘璟靠在一起了,这就等于在暗示自己。

    刘琮心中十分不满,自己可是堂堂的州牧之,她竟然看上了自己堂弟。

    尽管令人丧气,但陶湛的美貌却令刘琮心中不舍放弃,他上前对陶湛深施一礼,“陶姑娘,我昨晚已和父亲说好,令祖七十寿辰,将由我代表父亲前去拜寿,我相信陶家一定能接受我。”

    刘琮的话已经说得很直白了,刘璟的眼睛慢慢眯了起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时,刘琮又对刘璟笑道:“璟弟,陶姑娘,不如一起坐下喝杯水酒,然后再同去黄府。”

    “不必了,我们先走一步。”

    刘璟和陶湛对望一眼,两人转身刚要走,刘琮迅给自己侍卫使个眼色,一名侍卫上前拦住了陶湛。

    “璟公可以走,但这位姑娘必须留下陪”

    他话音未落,刘璟腰间长刀骤然劈出,这一刀正砍在侍卫肩膀上,侍卫惨叫一声,翻滚下楼梯。

    陶湛吓得花容失色,双手捂住口,惊恐地望着躺在楼梯上的受伤侍卫。

    刘璟将刀缓缓收回鞘,回头对刘琮冷冷道:“我们都不是岁小孩了,我奉劝你,有的事情最好不要做,当初我把玄麟剑给你时,就警告过你,你的人我不要,但属于我的,你也休想打主意。”

    刘琮惊得目瞪口呆,后退两步,半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时,后面蔡逸冷笑一声道:“璟公好快的刀,但你的刀再快,又比得过州牧的权力吗?你认为陶家会选择州牧之,还是州牧之侄?”

    刘璟深深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不妨试一试!”

    说完,他拉着陶湛的手腕,转身转身下楼而去

    刘琮走到窗前,阴沉着脸目视刘璟护卫马车而去,眼中闪过一丝恼羞成怒,她竟然一声不吭,这么不给自己面。

    “琮公,女人的心思是很奇怪的。”

    蔡逸慢慢走到刘琮身边,注视着远去的马车淡淡道:“别看她现在对你冷冷淡淡,可一旦你得到她,她就会对你死心塌地了。”

    “可……这个刘璟也不好惹,父亲有时候还偏向他。”刘琮悻悻道。

    蔡逸瞥了他一眼,心中暗忖,‘难怪父亲说刘琮容易控制,果然不错,懦弱而无能,若能支持他登位,确实符合蔡家最大的利益。

    这个刘璟倒不好对付,不过可以利用这个女人,让他兄弟二人翻脸交恶,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手段。’

    想到这,蔡逸冷冷道:“美人江山,唯有强者可居,难道堂堂的荆州未来之主,连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都得不到吗?”

    蔡逸用了一个最简单的激将法,话语不多,也很直白,但恰恰就是这种简单直白,一刀刺中了刘琮的要害。

    ‘美人江山,唯有强者可居!’

    刘琮喃喃自语,他又想起母亲说的话,刘璟支持大哥,迟早是他争夺荆州之主的障碍,是啊!如果连一个女人都得不到,他还有什么颜面去争夺荆州之主。

    刘琮从骨里看不起刘璟,从第一天见到刘璟时,这种轻视便在他心中生根了,他怎么能让刘璟夺走他看上的女人。

    刘琮的拳头慢慢捏紧了

    马车不多时便离开了隆中小镇,沿着官道继续北行,这里离黄府还有近二十里,最多半个时辰便可抵达,官道两边山势起伏,山林茂密,枝头上上挂满了累累青果,一群群鸟雀从树林里飞出,在官道上盘旋。

    刘璟一沉思不语,荆州已经逐渐形成了两大家族派系,刘琦派和刘琮派,而刘表又将从侄刘磬安排为长沙郡丞,明显是想让刘磬掌控长沙郡,这样,在刘琦派和刘琮派之外,又多了一个刘磬派。

    当然,刘氏宗族派系的形成,现在还只是一个雏形,不过随着时间的展,这种宗族派系格局会越来越明晰,最后变得水火不容。

    但刘璟考虑更多的是自己,刘磬即将成为长沙派,那么自己呢?自己在荆州的势力争夺中,会不会形成刘璟派。

    从目前的情形看来,刘表似乎已经动摇,打算让他**为派,这也许和新野之战有关,改变了刘表的对自己的态。

    今天在酒馆遇到刘琮,他们之间的一场争斗便使刘璟有一种预感,迟早有一天,他会刘琮势不两立,这不仅仅是刘琦和刘琮的对立,也是他和刘琮争夺荆州势力的必然结果

    刘璟心中为焦虑,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迫切希望得到属于自己的地盘。

    马车内陶湛的心情也不好,上一次在望江酒馆,刘琮的出现使她为扫兴,今天,本来兴致勃勃的心情又一次被刘琮扰乱,对刘琮的厌恶固然不用说。

    但此时她心中却有一种莫名的担忧,刘琮说他要去柴桑拜访自己的父亲,她读懂了这话语背后的意思,他是什么意思,既然要娶蔡家之女,为何还要打自己的主意?

    如果换一个人,陶湛都会一脸轻蔑,但刘琮却不一样,他是州牧之,是荆州的半个主人,以他身份去向自己父亲施压,父亲会不会就由此答应。

    这才是陶湛担忧之事,尽管她心中对刘琮充满了愤恨和厌恶,但她又不得不冷静考虑会出现的后果。

    这时,陶湛透过车帘偷偷看了一眼马车外的刘璟,虽然她觉得自己还没有陷入情网,依然保持着一份清醒和狼,但她也不否认对刘璟很有好感,也愿意将这种好感保持下去,甚至还会给他一个机会。

    可是他有没有这个心呢?为什么不想自己直接表白。

    一上,他就这么心事重重的样,难道他是担心伤害手足之情,由此怯步,陶湛很想知道刘璟此时的想法,就像一只猫从她心中走过,她开始有些坐立不安起来,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璟公!”

    陶湛拉开一条车帘缝,小声道:“我很抱歉。”

    刘璟从沉思中惊醒,这才意识到自己冷落陶湛了,他歉然一笑,“刚才想些事情,把你忘记了,要不要我们再找家酒馆休息?”

    “不用了,应该快到黄府了。”

    陶湛迟疑一下,又问道:“是不是我刚才在酒馆引来的麻烦,让你感到很为难?”

    “麻烦?”

    刘璟摇摇头:“你想得多了,没有什么麻烦,我只是在想那个蔡逸说的话。”

    说到这里,刘璟又笑问道:“假如当时我另找座位,陶姑娘是打算和我同坐,还是去应酬琮公?”

    “你觉得呢?”陶湛很认真地注视着他问道。

    刘璟忍不住开了个玩笑,“他可是州牧之,我只是州牧之侄,我觉得陶姑娘说不定会选他。”

    话一出口,刘璟便觉得自己失言了,怎么能这样开玩笑。

    但话已出口,无法再收回,刘璟只得讪讪一笑,“你别生气,我只是开个玩笑。”

    陶湛的俏脸立刻阴沉下来,‘啪!’地将车帘拉上,一股被侮辱的怒火从她心中升起,他把自己当做什么人了?

    半晌,她冷冷道:“我陶湛是商人之女,当然是会趋炎附势,让你失望了。”

第110章 黄府家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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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黄承彦今天置办家宴的目的是为女儿月英定亲,但在某种程上又是一次名士宴,名士宴就相当于后世的豪门夜宴,是一次大型的社交宴会,南阳黄氏在荆襄虽然没有四大世族的人脉和势力,但它的名望却不输于任何一大世家。【】

    以至于蔡瑁之父蔡讽不惜将自己的长女嫁给黄承彦,而黄承彦的长又娶了蒯家之女,使黄家虽在襄阳,却有南阳之名望。

    这次黄承彦请客,出了近张请柬,对于荆州世家大族,黄家的面得给,不得不来;对于避难荆襄的北方士族,这或许是他们入仕荆州的机会,不可放过。

    对于刘表、刘备等上位者,这又是联络名士,增加声望的良机,所以刘表、刘备双双出席;而对于荆州官员,这又是他们建立人脉,拓宽仕途的绝佳机会。

    因此,众人各怀心思,几乎所有接到请籍人都赶来了黄府,使黄府门前车水马龙、宾客盈门,格外地热闹。

    刘璟和陶湛一沉默了七八里,终于来到了黄府,刘璟的前世也是个未谈过恋爱青涩小伙,在情场上比今生的刘璟也高明不到哪里去,他也知道自己惹恼了陶湛,可怎么向她解释,消除她的怒气,却一筹莫展。

    而陶湛看似温柔细腻,但骨里却是一个为刚烈的女。

    陶湛一直在试探他,他是不是和刘琮一样只对自己容貌感兴趣。

    如果是那样,他说不定会为了某种利益,把自己让给刘琮,虽然陶湛也知道刘璟和刘琮不一样,但她希望能得到刘璟明确的答复,偏偏刘璟说的那些玩笑话正是她不愿听到,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其实这就是年轻人的常事,互相有好感,但彼此之间的关系又没有说破,这样就很容易互相猜疑,互相试探,最后闹出一些矛盾,从古至今,皆是如此。

    两人距离黄府还有余步,这里立有一块疏导牌,女眷从侧门入,男宾走正门,马车停下,刘璟也勒住战马,这里就要分手,两人不得开口了。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住,刘璟连忙道:“你先说吧!”

    陶湛见他眼看要分手了,也不向自己道歉,心中又有了气,便冷冷道:“等会儿宴会结束了,我自己会回樊城,不劳璟公大驾!”

    刘璟听她语气冷淡,心中也着实有点不高兴,自己明明只是失言说错一句话,她就气成这样,有必要吗?

    刘璟也冷然道:“那陶姑娘自己保重!”

    他一催马向前门奔去,陶湛咬紧嘴唇望着他远去,眼睛忽然一红,颤声对车夫道:“咱们回去,不参加宴会了。”

    车夫调转马头要走,就在这时,远处驶来了几辆马车,有骑兵左右护卫,马车装饰华丽,身份尊贵,不过看得出是女人的马车,有黄家人迎了上去,“州牧夫人,请走侧门,直接进后宅!”

    马车擦身而过,透过车窗,陶湛看见了坐在马车里的蔡少妤,只见她神情傲慢,目光冷漠,陶湛心中忽然升起个念头,她又改变了主意,吩咐车夫,“我们也从侧门进去。”

    侧门前站着大群丫鬟婆,黄承彦的妻大蔡夫人带着七八名黄家的女眷在门口招呼宾客,其实就是收了请柬,寒暄几句,让丫鬟领进内宅去休息。

    这时,州牧夫人到了,使府门前一下热闹起来,黄承彦的妻正是蔡夫人的大姊,两姐妹见面格外亲热,还有蔡少妤这个侄女,更是亲热无比,千呼万拥,无形中将其他宾客冷落了。

    但其他女眷宾客也纷纷涌上前向蔡夫人问候,唯恐蔡夫人记不住自己。

    黄月英也站在侧门旁,今天她虽然是主角,但在没有正式宣布前,她也要和母亲一起招呼客人。

    只是她不喜欢姨母蔡夫人,也不喜欢表妹蔡少妤,从小到大,她们总是在讥讽自己的相貌,语气十分刻薄,所以黄月英便躲在几名丫鬟后面,不想上前去见礼。

    就在这时,黄月英忽然看见一个白裙少女,长得异常美貌,清丽绝伦,她手中拿着一份请柬,只是独自一人,她远远站着,似乎不屑于像其他女眷一样争先去讨好蔡夫人,嘴角隐隐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

    黄月英一下喜欢上了她,她和自己一样,都是不愿意去讨好蔡夫人,她连忙走上前,笑道:“这位妹妹也是宾客吗?”

    白裙少女正是陶湛,她可不愿意去讨好什么蔡夫人,只远远地站着,等她们都进去,这时,她见一个年轻少女向自己问候,皮肤微黑,头略黄,陶湛心念一动,知道这是谁了。

    她连忙把请柬递给她,盈盈施一礼,笑道:“我是陶家九娘,你可是黄姑娘,我听徐元直和崔州平两位大哥提起过你。”

    黄月英和徐庶、崔州平都是挚友,她听陶湛居然认识这两人,顿时又惊又喜,“这样说起来我们就不是外人了,你是和他们一起来的吗?”

    陶湛犹豫一下,没好气道:“我是跟璟公一起来的,你也认识此人吧!”

    黄月英点点头笑道:“旦日和他有过一面之缘,人不错,开朗知礼,我也挺喜欢他。”

    陶湛听她夸奖刘璟人不错,还挺喜欢他,心中气略略消了一点,又试探道:“黄姑娘和他只有一面之缘,恐怕还不算了解他吧!”

    黄月英摇摇头,“我看人从来不会错,璟公虽是州牧之侄,官宦弟,但豪迈大,待人以诚,比起州牧之又要好得多。”

    黄月英对刘璟的赞扬让陶湛心中有点羞愧,她想起了刘璟对陶家的诸般恩情,又想起和刘璟的第一次见面,那种愤怒尴尬,他应该不是只看中自己的容貌。

    想到这,她心中对刘璟的怒气也就消了七八分,心中暗忖:‘只要他肯主动来找我道歉,我就原谅他。’

    这时大群女眷进了内宅,侧门口已经没什么人,黄月英微微一笑,“你跟我来!”

    她挽着陶湛的手,两人有说有笑,亲密地走进内宅去了

    刘璟从正面进了黄府,宾客多,热闹异常,客人们都皆两两聚在一起聊天,一连走了两个院,刘璟都没有遇到一个认识的人。

    刘璟在一座走廊上找根石条坐下,不知为什么,他忽然想起了陶湛,心中有点后悔,自己是堂堂的男儿,却和一个小女斤斤计较,有失男儿宽宏之心,让她一让又何妨,干嘛跟她赌这个气,等宴会结束,还是要护送她回去。

    “璟公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身后忽然传来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

    刘璟一回头,竟然是关羽,穿一身绿长袍,头戴无翅纱帽,这倒是出乎刘璟的意料,关羽居然在这里,他连忙起身行礼,“关将军怎么来了?”

    新野一战,多亏刘璟的全力相助,才使刘备军免遭全军覆没之灾,刘备军上下都对他十分感激,包括关羽,他从前有些看不起刘璟,总认为刘璟是依凭刘碑侄,其实没有什么本事,对他从来都是爱理不理。

    不过新野一战,刘璟用自己的勇气和信誉改变了关羽对他的偏见。

    关羽微微一笑:“我是陪同兄长前来赴宴,闲得无聊,四处走走。”

    刘璟一怔,应该是赵云来陪同刘备赴宴,怎么变成了关羽,兄长怎么不来?刘璟心中有些奇怪。

    关羽明白刘璟的心思,便解释道:“龙师父得道升天,他连夜赶去常山郡了,所以就由我陪同大哥前来。”

    刘璟心中黯然,玉真人圆寂了,自己却不能赶去送最后一程,枉他教自己一番武艺,自己却没有半点报答,刘璟心中既是歉疚,又是难过,就像一块石头沉甸甸压在他心中。

    关羽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柔声劝道:“当年我师父去世时,我正在涿郡招募兵马平黄巾贼,那时意气风,一心想做一番大事业,也还没有遇到大哥,当时听说师父去世,心中也是很伤心,急着要赶回解良,但最终还是没有回去,其实,一个人你只要把他记在心中,那么就算他去世了,但他却在你心中活着,那么他的泉下之灵也会有知,相反,如果你赶回去见一次,然后心中淡忘,反而不如不回去,记在心中更是一种纪念。”

    刘璟心中很惊讶关羽的心思竟如此细腻,如此明白人性,他一直觉得关羽为孤傲,看不起天下人,但现在他才现,关羽竟藏有一颗如此敏感之心。

    “关将军在遇到皇叔之前,就已是一方诸侯了吗?”刘璟又好奇地问道,他从关羽的言语中似乎现了一点他的秘密。

    关羽呵呵一笑,“哪里谈得上诸侯,当时只是心怀大志,想为民除贼,招募了千余乡勇,但很快就遇到大哥,觉得他才是做事业之人,从此跟随他南征北战。”

    刘璟缓缓点头,他心中一个谜底终于解开了,他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关羽拥有自己的部属,如周仓、关平等人,而张飞却没有,以至于后来形成了荆州集团,关羽几乎成了一个**的势力。

    还有,关羽和诸葛亮关系一直不睦,这绝不是关羽轻视诸葛亮那么简单,这里面其实涉及到了权力利益之争。

    现在刘璟才终于明白,原来关羽本身就是一个小军阀,跟随刘备,和刘备应该有一种约定,所以他才会拥有自己的部属。

    这就像后世成立公司,关羽是带资入股的小股东,而张飞是资深老员工,手中却没有股份,赵云也是一样,但他在公司展到中期才加入,所以地位就不如张飞。

    “关将军有考虑过自己的将来吗?”刘璟又随口笑问道。

    关羽淡淡一笑,“我的命运是和兄长联系在一起,以匡扶汉室为己任,曹贼一天不除,我就一天不甘。”

    两人正说着话,前面不远处忽然有人叫他,“璟公!”

    刘璟一回头,却见是崔州平,他正慌慌张张跑来,跑到刘璟面前跺脚急道:“璟公,我到处找你,事情可糟糕了!”

第111章 刘军侯乱点鸳鸯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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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羽见刘璟有事,便拍拍他的肩膀,又向崔州平点点头,转身走了,刘璟见崔州平满脸焦急,便笑问道:“出什么事了?”

    “孔明已经知道了。【】”

    “这很正常啊!他迟早会知道。”

    崔州平长叹一声,“不是那么简单,刚才我们在前堂遇到了黄公,他说感谢孔明的求婚,今天将正式宣布这件事,孔明当时就脸色大变。”

    刘璟并没有慌乱,沉住气问道:“那黄公知道那天求亲是假的吗?”

    崔州平也冷静下来,“黄公暂时还不知,我们及时把孔明拉走了,不过孔明已知真相,正在怒,要拂袖而走,元直拉着劝他,我们得想想办法。”

    刘璟想了想,对崔州平道:“你也先去拉住他,我去找人想办法,马上就过来。”

    崔州平点点头,“你要快一点,我们在近水阁!”

    崔州平匆匆去了,刘璟沉思片刻,这个结果他事先已想到,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劝服孔明

    黄府贵客堂,主人黄承彦正陪同刘备及蒯越聊天,今天虽是黄家大宴宾客,同时也是黄承彦女儿黄月英订婚的日,诸葛亮已向黄家递了婚书,那么按照当时的约定,今天应该就是双方确定这门婚约。

    其实按照流程,还应双方长辈见一面,诸葛家还应送猪羊等聘礼上门才对,不过黄承彦也知道,诸葛亮已没有长辈,长辈见面一说也就免了,而且黄承彦体谅未来女婿,也不愿收他什么聘礼。

    更重要是黄承彦嫁女心切,恨不得今天新人就拜堂入洞房,所以流程能省则省,今天举办一个盛会订婚,也是为了防止诸葛亮变卦悔婚。

    “玄德有所不知,诸葛孔明才高绝,见识卓著,在荆州享有卧龙之美誉,他常常自比管仲乐毅,是荆州可是一等一的大才,我们就常说,不知谁得到诸葛为辅,可成天下霸业。”

    刘备有些惊讶,管仲提出了尊王攘夷,励精图治,成就了齐桓公霸业,而乐毅辅佐燕昭王,使燕国得以振兴,两人皆是王佐之才,一个小小的襄阳书生,能和他们二人相提并论?

    刘备心中虽感惊异,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心中却想着见一见这位诸葛亮。

    旁边蒯越捋须笑道:“黄公爱婿心切,可以理解。”

    这时,蒯越见门口出现了刘璟,向自己示意,似乎有什么事,他点点头笑道:“你们先聊,我出去片刻。”

    蒯越快步向门口走去,“什么事?”他见刘璟笑得有些心虚,便笑眯眯问道:“是不是闯了什么祸事,让我替你担着?”

    “世叔请过来一下。”

    刘璟把蒯越拉到一边,低声把他们替诸葛亮求亲之事说了一遍。

    蒯越眼睛瞪大了,这简直是胡闹,他埋怨刘璟:“你们这样做,万一闹开了,让黄家主颜面何在?”

    刘璟连忙拱手道:“晚辈也知错了,恳请世叔帮帮忙,替我解决一下这件棘手之事。”

    蒯越无可奈何,只得硬着头皮接下这个烫手之事,毕竟诸葛亮的大姊是蒯祺之妻,他也不希望诸葛亮因此得罪黄承彦。

    “好吧!我去和黄公解释一下,然后你们道歉。”

    刘璟吓一跳,他可不是这个意思,连忙拉住蒯越,“世叔,我是想请你去说服孔明,让他将错就错,接受这门婚事。”

    “荒唐!”蒯越怒道:“婚姻是人生大事,你们却不管别人是否同意,硬要让别人娶妻,这不是害人一辈吗?”

    “世叔息怒,其实我们都知道,孔明是想娶黄姑娘,只是他怕别人笑话他,所以才下不了决心,我只是帮他下定决心,徐元直和崔州平都是他的挚友,怎会不了解他的心,世叔,这是美事,绝非害人。”

    其实蒯越也听侄蒯祺说过孔明和黄月英之事,两人互有情愫,偏偏又碍着世俗的偏见,彼此痛苦。

    他冷静下来,想了想,也觉得这不一定是坏事,沉吟一下,蒯越叹口气,“他人现在在哪里?”

    刘璟大喜,连忙道:“在近水阁!”

    蒯越和诸葛亮有亲,他也不希望诸葛亮因为此事坏了名声,只得应允了,“那好吧!我去劝劝他,能不能成功,不敢保证。”

    “世叔出马,哪能不成功呢!要不然,我怎会来请世叔?”

    蒯越笑着在他头顶上敲了一记,笑骂道:“你这个古怪精灵,好好想想自己的姻缘吧!不要整天替别人操心。”

    “世叔,你说伯父会怎么安置我?”刘璟又小声问道。

    “这事你就别问了,我还是那句老话,你伯父的心中像明镜一样,这次新野大战,你表现优异,他一定会给你一个大大的奖赏,耐心等着就是了。”

    近水阁一间空房里,诸葛亮满脸怒色,斥责两位挚友,“你们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我把你们当做朋友,你却当我是木偶么?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竟然连我的婚姻大事也要替我安排,如果我不愿意,这让月英姑娘怎么见人,你们替她想过吗?”

    诸葛亮背着手在房间里疾走,越想越气,“还有那个刘璟,我和他素昧平生,他凭什么管我的事,你们也糊涂,竟然让他来参与此事。”

    徐庶和崔州平面面相觑,他们感觉诸葛亮的语气已经松了,他居然替黄月英考虑,那说明他心中还是有黄月英,现在只是面上过不去,只要把他面劝服,那这件事十有**就成了。

    “这件事我们一定会正式向你道歉,但现在你一定要考虑一下黄姑娘的感受,她对你一片痴情,现在她有了希望,你却要亲手斩断她的希望,孔明,你于心何忍?”

    诸葛亮脸一板,“这是你们惹的祸,你们自己去处理,与我何干?

    他袖一甩,转身就走,徐庶和崔州平慌忙拉住他,“孔明,你千万不能走!”

    就在这是,门外传来一声咳嗽,蒯越走了进来,“出了什么事,为何这般吵闹?”

    人立刻安静下来,一起躬身施礼,“参见蒯公!”

    这时,徐庶目光一瞥,现刘璟就在站在诸葛亮身后的窗外,向他招手示意,让他离开,徐庶悄悄拉了一下崔州平,两人慢慢退了下去。

    房间只剩蒯越和诸葛亮两人,蒯越一摆手,“我们坐下说话吧!”

    诸葛亮的大姊嫁给了蒯祺,说起来,蒯越确实是他的长辈,而且蒯越又是荆州第号人物,诸葛亮必须要给他这个面。

    他和蒯越坐了下来,蒯越看了他一眼,这才温和地说:“其实和黄家结这门亲对你是利无一害。”

    房间外的走廊上,刘璟和徐庶、崔州平人焦虑不安,就不知道蒯越能不能说服诸葛亮。

    徐庶叹了口气,“这件事若成了,我得出去躲一躲,要不然真不好意思对面孔明。”

    “那就跟我回博陵吧!”

    崔州平笑了笑,“正好我二祖父下月要过八十寿辰,元直不如和我一起回去?”

    徐庶摇摇头,“眼看河北大战即将爆,这时候跟你回博陵,恐怕凶多吉少,我不去。”

    “不去博陵,就跟我去柴桑吧!”刘璟在一旁笑道。

    “去柴桑做什么?”

    “陶姑娘的祖父也是过寿辰,特地邀请我去做客,元直兄不妨与我同去,”

    徐庶想到刘璟和陶湛的关系,不由微微一笑,“若璟公不嫌我碍眼,可以去柴桑一游。”

    这时,门开了,蒯越和诸葛亮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蒯越满脸笑容,诸葛亮却阴沉着脸,带着一种无奈的表情,

    蒯越呵呵一笑,“我和孔明去见黄公,你们几位自己忙去吧!没你们的事情了。”

    刘璟人大喜,这就是意味着蒯越说服了诸葛亮,这门婚事成了,人连忙上前恭喜孔明娶佳妇。

    诸葛亮虽然最后被蒯越劝服,表示愿意将错就错,迎娶黄月英,但心中却为不舒服,拉不下这个面,对他们人始终不睬,板着脸,跟着蒯越向贵客堂而去。

    尽管诸葛亮态冷漠,但人却毫不在意,不管怎么说,只要诸葛亮肯娶黄月英,就算诸葛亮拿刀追杀他们也无妨,人喜笑颜开,又约好时间喝酒庆贺,这才各自散去

    时间渐渐到了下午,在内院休息的女眷也陆续来到前堂,黄家宅院里更加热闹异常。

    在梅园靠山墙的一座亭里,刘琮闷闷不乐地饮酒,在他身旁,除了蔡瑁之蔡逸外,还有一名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公,此人正是黄祖长黄射,昨天刚抵达襄阳。

    在他身后不远处,站在一名年轻的青衫男,手执长剑,目光冷淡,身体异常干瘦,就像一棵成精的千年古藤,他始终跟在黄射数步外。

    黄祖有两个儿,长黄射在荆州也名气很大,不仅才较高,武艺也不错,堪称武双全。

    次黄勇武艺高强,和其父黄祖一样脾气暴躁,而且凶狠残暴,很难与人相处,而黄射却阴险狡诈,颇有计谋。

    当年名士祢衡和黄射关系交好,却因为得罪了黄祖而被处死,天下一片哗然,黄氏父成为千夫所骂。

    正是因为这件事,黄射已经两年没有来襄阳,这一次是受其父黄祖所派来襄阳公干,黄承彦看在同是黄氏家族的份上,给黄射送了一份请柬。

    黄射手摇一把羽扇,正和蔡逸下棋,他瞥了一眼刘琮,微微一笑问道:“琮公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

第112章 正是良辰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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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逸放下一颗棋,笑眯眯说:“心怀佳人,忧思难遣。【全文字阅读】”

    “哦?”黄射好奇地问道:“不知是哪位佳人被琮公看上,竟使琮公如此魂不守舍?”

    “你应该认识,那佳人的母亲,还是你们江夏黄氏。”

    黄射略一凝神,脸上忽然露出惊讶的表情,“难道是陶家九娘?”

    刘琮一愣,顿时跳了过来:“正是她,兄认识?”

    黄射呵呵大笑,一竖拇指,“琮兄果然是好眼力,竟然看中了我们江夏第一美女,那可是不知多少年轻才俊为之相思的佳人。”

    刘琮拉长了脸,“莫非你也有兴趣?”

    “我是有妻室之人,怎么会有兴趣,不过我兄弟或许会和你打一架。”

    “什么意思,陶九娘已经许配给你兄弟黄勇了?”刘琮紧张地问道。

    黄射摇摇头,“许配倒没有,因为我父亲不想让他娶商人之女,不过我兄弟却看上了她,非她莫娶,所以他和父亲为此事闹得很僵。”

    刘琮脸上变幻莫测,他没有想到此事竟涉及到了黄家,黄祖次黄勇也看上了陶湛,不过,这也可以理解,那么一个美貌绝伦的娇娘,谁不想收她入房。

    “那黄兄意思是说,她已名花有主,我刘琮不得染指她,是吧!”

    “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

    黄射摇了摇羽扇解释道:“如果她喜欢琮公,愿意跟琮公,那我会去劝说兄弟放手,当然,如果她选择了我兄弟,那么我也爱莫能助了。”

    这时,旁边蔡逸却淡淡道:“你们两位都别争了,还是想法一起对付另一人吧!那才是你们真正的威胁。”

    黄射一愣,“蔡兄这是什么意思?”

    “你问他!”蔡逸一指刘琮。

    黄射不解地望向刘琮,此时刘琮就像泄气的皮球,变得没精打采,半晌才道:“陶家九娘,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

    “谁?”

    黄射脸色阴沉下来,陶湛号称江夏第一美女,又是陶胜之女,经常抛头露面,所有见过她的年轻人都为魂不守舍,黄射弟弟黄勇也是在去年中秋一眼看上了陶湛,顿时惊为天人,誓非她莫娶。

    黄勇好勇斗狠,他听说武昌名士卢展向为儿求娶陶湛,婚书已经送去,黄勇立刻带人去冲击卢家,将卢展的儿卢珣打成重伤,吓得卢展第二天便去陶家要回了婚书。

    正是这件事之后,江夏再没有人敢向陶家求婚,陶湛已经被江夏民众视为黄勇的女人。

    不过黄祖却不准黄勇娶陶湛,为此黄勇和父亲闹得很僵,不过就在最近,父亲松口了,同意儿可以娶陶湛为妾。

    但如果是娶妾,连黄射也动了心思,这么美貌的女人,他怎么不想纳进自己房中?

    只是黄射为人阴险,城府深,他从不表露在脸上,只是把此事放在心中,等待机会。

    听说陶湛已经喜欢上别人,黄射心中顿时恼火起来,他不露声色问道:“能否告诉我,此人是谁?”

    这时,蔡逸一指院门口,“不就是此人吗?”

    黄射回头向院门口望去,只见院门口站着一个英武高大的年轻军官,长得相貌堂堂,黄射却不认识,眯眼问道:“他是何人?”

    蔡逸冷笑一声,“你应该对他很熟悉才对,你堂弟不就死在他的手上吗?”

    “原来是他!”

    黄射顿时醒悟,恶狠狠地盯着走远的刘璟,拳头慢慢捏紧了

    刘璟有些无聊赖,信步而走,虽然随处可见两两人群,但绝大部人他都不认识,就算遇到几个认识的荆州官员,他也提不起兴致和他们聊天。

    他心中总浮现出一个美丽的倩影,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眼看很多女眷都从内院出来,她应该也出来了吧!

    刘璟心中叹了口气,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被一个女弄得心神不宁,他们之间有了小小的误会,刘璟便急于找到陶湛,和她澄清误会。

    他尤其担心她一气之下返回樊城,从这里去樊城,要经过一片山区,上不是很平,她一个孤身女,再加上一个年迈的车夫,没有自己保护怎么行。

    想到这里,他心中更加忧虑,表面上是在随意而走,可实际上,他是在每个院到处寻找,所有年轻女人他都要仔细看一看。

    “贤侄!”

    这时,身后忽然有人叫他,刘璟一回头,竟然是刘备,旁边跟着关羽。

    刘璟连忙施礼,“参见皇叔!”

    刘备笑眯眯道:“刚才听云长说,见到了你,我就在到处寻找,让我好找,贤侄怎么独自在这里?”

    “回禀皇叔,我在等一个朋友。”

    刘备拍了拍刘璟的肩膀,见四周无人,低声道:“贤侄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心中对你的感激,这次新野之战若不是你力劝州牧,我可能就死在曹军之手了。”

    刘璟心中有些奇怪,自己劝刘碑事很隐秘,刘备怎么会知道?是谁泄的秘密,不可能是蔡瑁,也不可能是蒯越,这件事泄露了刘表借刀杀人的企图,他们二人绝不会泄露。

    ‘难道是’

    刘璟忽然想到了李圭,当时他也在场,不过最后刘璟觉得应该是刘琦泄露,很可能蒯越把这件事告诉了刘琦,然后刘琦又告诉了刘备,如果是这样,那现在刘琦和刘备又是什么关系?

    刘备仿佛明白刘璟的心思,又笑道:“这件事你就不要再多想,我不会说出去,但我要让你明白我心中的感激,如果将来贤侄有需要我刘备帮忙之处,尽管开口,我会尽全力相助。”

    “多谢皇叔好意,其实皇叔准许龙兄和关平来救我,这份人情我就已经欠下了。”

    刘璟心中有数,如果那天晚上刘备不答应的话,赵云和关平绝对不会在自己最危险的时刻出现。

    应该说他确实欠了刘备一份人情,不管刘备是出于什么考虑。

    还有关羽,他准许关平出击,这其实也是一份人情,而且是真正的人情。

    想到这,刘璟感激地向关羽望去,关羽却淡淡一笑,目光瞥向他处。

    “贤侄见识高远,不知贤侄有什么建议给我?”刘备目光诚恳地注视着刘璟。

    刘璟沉思片刻道:“其实我建议皇叔应该多和伯父往来,很多事情都是因误会而生,北方有曹操大军虎视,双方应该精诚团结,共抗曹军。”

    “你说得不错,很多事情确实因误会而生,另外,我想劝州牧趁机攻取南阳郡,你觉得州牧同意的可能性有多大?”刘备又试探着问道。

    刘璟虽然年轻,但他居然能说服刘表出兵援助自己,而且能看透曹操的战略企图,这份眼光令人不敢小视,刘备觉得刘璟似乎很了解刘表的心思。

    刘璟似笑非笑道:“这件事我不好说,不过皇叔可以去和长兄琦公谈一谈,他应该比我更清楚。”

    “我明白了,多谢璟公,就不打扰璟公等朋友了。”

    刘备笑得有些尴尬,他知道刘璟猜透了他和刘琦的关系,也不再多问,便笑着拱拱手,告辞而去。

    刘璟望着他走远,摇了摇头,历史刘备并没有去攻打宛城,应该是他的这种想法被刘表回绝了,自己就没有必要再参与此事。

    打完新野战役后,刘璟就有一种明悟,刘表即将起要用自己了,在这种情况下,他要尽量少地和刘备接触,以免在最后关头节外生枝。

    他已经很清楚刘表的心思,刘表最忌讳之人,先便是刘备,其次才是手握军权的蔡、黄两家,否则他会不会那样惩处张允。

    这时,刘璟见一群女眷从一扇月门走出,手中各执花枝,他心中一动,快步向月门而去

    “九娘,这里是海棠园,一共有八十一株海棠树,在晚春时,我最喜欢来这里赏花。”

    黄月英和陶湛肩并着肩,在一片姹紫嫣红的海棠花中慢慢踱步,欣赏满园海棠花盛开的美景。

    黄月英望着满地飘零的海棠花瓣,不由叹息一声,“可惜你还是来晚了几天,要是你早来几天,那时花开正艳,简直美不胜收,满目是娇嫩的花苞。”

    “我也很喜欢现在的海棠呀!”

    陶湛背着手,抿嘴笑道:“花瓣飘零,碾落成泥,更有一种凄婉的暮春之美。”

    “你才多大年纪,就这么老气横秋,刚才弹琴也是一样,充满了寒秋之意,我来问问你,你是不是要嫁给一个你不喜欢的郎君,所以你才心怀悲戚?”黄月英笑着问她道。

    “没有的事,我的那位郎君还不知在何方呢?”说到这里,陶湛脸却微微一红,脑海里浮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

    她心中暗忖,“不知这家伙现在在做什么?”

    这时,一名丫鬟跑来,向黄月英招手,“姑娘!”

    “什么事?”

    “老爷和夫人让你过去一下,有重要事情要和你说。”

    黄月英心中怦怦跳了起来,她知道十之**和自己的婚事有关,连忙对陶湛道:“九娘,我呆会儿再来找你。”

    “你去吧!旁边没人鸹噪,我一个人正好自在赏花。”

    黄月英顾不上和她开玩笑,匆匆走了,海棠花下只剩下陶湛一人,她背着手在花枝间行走,不时低下头,细细闻花中余香。

    她绕了一个弯,走到另一株海棠前,花开茂盛,低低垂地,遮住了她的身,这时,一个身着军服的年轻男从旁边小走来,东张西望找人。

    陶湛拨开花枝走出,却正好和他面对面地遇到了。

第113章 人比海棠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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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面对面地看了半晌,陶湛粉脸一寒,想不理睬他,却见他一脸尴尬,又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脸上寒霜尽去。【全文字阅读】

    她白了刘璟一眼,“这里是女眷之地,你来做什么?”

    刘璟见她笑了,心中顿时一块大石落地,他挠挠头,“我是担心你走了,所以到处找你。”

    “你这话有病语,第一,若是担心我走了,就不应在这里找我,而应该去外面找;第二,我走了,你又担心什么?”陶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从这里去汉水码头,还有十几里山,都是荒郊野外,我怎么能让你孤身上。”

    陶湛听他言语真诚,确实是关心自己,心中涌起一种甜蜜之意,她却依然背着手,娇嗔道:“我记得某个人说,我一心要去应酬权贵,难道这话是我记错了吗?”

    “唉!就算是我说错话了,对不起。”

    陶湛本想再抓他的字眼,‘就算’是什么意思,不过一转念,觉得他诚意不错,便决定给他一点面。

    “算了!看在某个人还有点良心的份上,我就不和他计较了。”

    陶湛眼波流转,又瞥了他一眼,抿嘴笑问道:“那件事是不是成功了?”

    刘璟拍拍额头,庆幸地说:“差点失败,幸亏我把蒯公找来,才劝服了孔明,看得出他也喜欢黄姑娘,只是他放不下面,对我们很恼火。”

    “当然恼火了,哪有这样替人家求亲的。”

    陶湛眼中又露出调皮之意,掩口笑道:“改天我也要装扮成你,去向蔡家求婚,你不是说,蔡军师想把他侄女许配给你吗?说不定你们真是天生一对,怎么样,刘军侯愿意吗?”

    刘璟心情好了,也跟着开起玩笑,“你可装扮不了我,身材差得远,再说,我若去见了蔡家侄女,某个人又要大雷霆”

    “你想得美,你以为我会生气吗?别做梦了,本姑娘看上人还没有出现呢!”

    陶湛洋洋得意,美眸中充满了欢愉之色,刚才的悲戚早已一扫而空,她又瞥了一眼刘璟,笑问道:“我倒想起一件事,我后天回柴桑,你不是答应了我叔父,去参加我祖父寿辰吗?是跟我一起走呢,还是一个人去。”

    “去肯定会去,但还不知道能否和你一起走。”

    沉吟一下,刘璟又道:“我想请徐庶一同去,你觉得方便吗?”

    “当然欢迎。”

    两人并肩在海棠花中慢慢走着,都不再说话,用心体会着‘此时无声胜有声’的美好。

    刘璟摘了一枝还带着几朵花苞的海棠递给陶湛,笑道:“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陶湛接过花枝,细心味着这两句诗,竟是如此贴切,如此的意境深远,她心中惊讶,低声问:“这是你写的?”

    刘璟笑了笑,没有说话,他怎么能写出这样的诗句。

    两人在海棠转了几圈,这时,前院传来了悠扬的钟声,这是通知客人入席,海棠园的其他赏花人纷纷向前院走去。

    “咱们也去吧!”

    陶湛柔声道:“你中午就没有吃饭,估计早饿坏了。”

    有佳人在侧,刘璟还真不觉得饿,陶湛一提醒,刘璟顿时感觉饥饿难忍,额头都冒出了冷汗。

    “你这一提醒,我现自己都快饿得走不动了。”

    陶湛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那你还想着去找我,就怕你走到半,自己倒先饿死了。”

    刘璟迟疑一下,“你若还想赏花,我再陪你一会儿。”

    陶湛莞尔一笑,“真是个傻瓜,走吧!”

    陶湛拉了他一下,两人离开海棠园,快步向主堂走去

    秦汉的建筑大多宏伟宽阔,气势磅礴,就连名门世家的正堂也宽大通敞,颇有气势。

    黄家正堂占地足有七八亩,由主堂和两个侧堂组成,主堂可以容纳人用餐,两个侧堂也各能容纳人,今天的宾客连同家眷共五余人,恰恰坐满了堂。

    正堂主要是荆州高官和世家名门,而侧堂则是荆州名士以及高官女,另外一些低层官员也坐在侧堂。

    正堂的座位很讲究,每个人是什么级地位,坐什么位,都有严格的规矩,座位上放有名牌,客人需要一一对号入座。

    今天黄家请客属于家宴,家宴和官宴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家宴是一张双人坐榻,夫妻二人同坐。

    而官宴一般是官员坐一边,家眷则集中坐另一边,相对而言,家宴就随意得多。

    除了正堂的座位有严格规矩外,两边侧堂就没有规矩,可以随意入座,这也是因为难以区分他们地位,性就由客人自由组合而坐。

    刘璟和陶湛进了左侧堂,侧堂内已坐了大半客人,众人窃窃私语,使堂内一片喧杂声。

    “璟公、陶姑娘,这边!”

    有人在叫他们,刘璟回头,见是徐庶和崔州平,两人坐在东面最后一排,旁边还有一张空位。

    刘璟带着陶湛欣然走过去,“两位兄长怎么坐在这里?”

    徐庶微微一笑,“坐在后面清静自在,位不多,只能麻烦两位同坐了。”

    刘璟见旁边正好有一只双人坐榻,便笑着坐了下来,看一眼陶湛,暗示她也坐下,陶湛俏脸微红,目光迅向两边望去,见确实没有单独座位,就算有空位,旁边也是其他男,她当然不会去坐。

    陶湛又见不少座位都是男女同坐,这才扭捏着勉强在刘璟身边坐下。

    可刚坐下便现不对,绝大部分男女同坐者好像都是夫妻,哪有他们这样坐在一起的,陶湛脸上大窘,急忙要起身,却被刘璟一把拉住她手腕,使她无法起身。

    陶湛心中羞恼,他怎能这样横蛮无礼,强迫自己和他坐在一起,她手一翻,长长的指甲刺进他手背肉中去,刘璟吃痛,却强作笑脸和徐庶说话,“今天庞士元要不要过来?”

    “应该来了吧!刚才还见他,好像和其兄山民在一起。”

    过了半晌,陶湛才慢慢松开指甲,狠狠瞪了他一眼,不过,她也没有再起身离开,好像别人都没有把他们坐在一起放在眼中,她脸上的窘迫自然就消失了。

    想了想,还是觉得面有点放不下,又小声对他道:“我先给你说啊!等会儿月英可能会让我和她同坐,我就不坐这里了。”

    刘璟轻轻抚摸着被指甲刺得生疼的手背笑道:“人家今天是大日,当然要和孔明坐在一起。”

    “不可能,订了婚的人,怎么能再坐在一起。”

    一边说,陶湛的俏眼儿落在了刘璟的手背上,见他手背上有一个又红又深的指甲印,心中也不由暗暗后悔,要是被人看了去,不就知道是自己干的吗?会不会乱说什么。

    就在这时,陶湛忽然看见了不远处的黄射,他眯着眼,冷冷地盯着自己,陶湛心中顿时紧张起来,怎么在这里遇见他。

    “璟公,要不我们去右侧堂吧!”

    刘璟一怔,他顺着陶湛目光望去,也见了黄射,他不认识黄射,但见此人目光阴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陶湛,刘璟心中顿时恼火起来。

    “这人是谁?”

    “他就是黄祖之黄射。”

    原来是他,刘璟想起自己杀死了黄祖之侄,这时,他又记得一事,好像小包说过,陶湛的母亲就是黄祖的妹妹。

    “他是你表兄?”

    陶湛摇摇头,“我母亲只是黄家的偏房庶女,和他们隔了几代,连曾祖父都不一样。”

    停一下,陶湛又小声道:“这个黄射的兄弟叫做黄勇,非常凶狠霸道,整天上门来找我,我不见他,他就赖在陶家不走,还打伤了我们管家,父亲又不敢得罪,只好把我送去江东的姑姑家躲避,璟公,好像你二兄也在,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刘璟也看见了,在黄射身后的位,正是刘琮和蔡少妤,刘琮也在盯这边,眼睛里却充满炽热和贪婪。

    刘璟冷笑一声,“我们就坐这里,不换!”

    这时,一声云板响起,一队队侍女端着酒菜果浆鱼贯而出,在大堂中间的空地上,几名身姿妙曼的舞姬正偏偏起舞,乐声阵阵,这些侍女、舞姬以及乐师都是黄家从樊城请来,连酒菜也是几大酒馆负责置办,准备得十分丰盛。

    有了刘璟的态坚决,陶湛也略略安心,不再理睬黄射和刘琮,这时她若有所感,一回头,只见蔡少妤端着一杯果浆出现在自己面前,脸上带着一丝酸溜溜的笑容,但笑容又有一种掩饰不住的鄙视。

    “陶姑娘,好久不见了。”

    蔡少妤又迅瞥了一眼刘璟,心中暗暗恼恨,他看不上自己,原来是喜欢上了这个女。

    她也承认陶湛长得美貌,可是此人是商人之女,能和自己相比吗?给自己提鞋都不配,真是令她感到羞耻。

    但刘璟却慢慢喝酒,眼皮都不抬一下,似乎根本没有感觉到蔡少妤的到来。

    陶湛却不能像刘璟那样冷傲,她端起杯起身,盈盈笑道:“上一次见面,还是新年时,在望江酒馆。”

    蔡少妤虚伪地笑道:“陶姑娘好记忆,在这里我找不到说话的人,真是闷得慌,陶姑娘能不能坐到我那里去,陪我说说话。”

    不等陶湛开口,刘璟冷笑一声道:“天下居然有这么愚蠢的女人,被人卖了,还替别人数钱。”

    蔡少妤脸色一变,“刘璟,你在说什么?”

    陶湛连忙打圆场:“璟公不是在说姑娘,很抱歉,我身体略有不适,就不过去了,改天再陪姑娘聊天。”

    蔡少妤碰了一硬一软两根钉,脸上挂不住,她不敢得罪刘璟,便将一腔怒火泄到陶湛身上,沉下脸道:“是啊!有人本来就身份低贱,不配和我交往,我也真是贱,居然屈尊来请商人之女同坐,传出去一定会被人笑死。”

    陶湛脸上蓦地胀得通红,咬紧嘴唇,眼中充满了被羞辱的愤怒,她深深吸一口气,克制住了自己的愤怒,平静地说:“蔡姑娘,你侮辱我也够了,我不想再和你多说什么,你走吧!”

    蔡少妤偷偷看了一眼刘璟,见他还是不理不睬,仿佛什么都不知道,她心中怒火更胜,恶狠狠地瞪着陶湛,“我就偏不走,就要侮辱你,怎么样?”

    这时,刘璟蓦地扭过头,冷酷地盯着蔡少妤。

    “滚!”

第114章 下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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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少妤的脸色刷地变得惨白,刘璟竟然叫她滚,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的眼泪顿时涌了出来,她将酒杯向地上一摔,转身就走。【阅读网】

    ‘咣当!’一声巨响。

    侧堂内顿时鸦雀无声,无数双眼睛向这边望来,很多人都认识刘璟和蔡少妤,又见刘璟身边坐着一个美貌清丽的少女。

    侧堂内顿时窃窃私语声大作,两女争一男,这是最令人感兴趣之事。

    刘表准备让其侄迎娶蔡瑁之女的传闻,早在去年便传遍了荆州官场,尽管再生波折,传闻这门婚事又取消了,但刘璟和蔡少妤之间存在着某种关系,这是公认的事实。

    现在蔡少妤摔杯而走,而刘璟身边不知何时又坐了一个美貌少女,这中间的因果关系,几乎所有人都自作聪明地猜到了,一定是情海生波,只是这个美貌少女是谁,很多人都不认识。

    不过也有人认识,都不由低呼起来,‘陶家之女,江夏第一美女。’

    “原来璟公不愿娶蔡家之女,是看中了她。”

    “这个璟公有点傻了,商人之女怎能和蔡家之女相比,年轻人啊!贪恋美色,头脑冲动。”

    各种议论声不绝于耳,陶湛脸胀得通红,一方面固然是因为蔡少妤对她的羞辱,令她气愤难平,而另一方面有这么多人议论她,又生这种事,不就把她和刘璟的关系坐实了吗?

    虽然陶湛并不反感大家把她和刘璟视为一对情侣,但毕竟他们的关系还没有捅破那张纸,而且女孩脸皮薄,总是不喜欢自己成为舆论的中心。

    陶湛坐立不安,只恨不得起身就离去。

    “你干嘛要理睬她!”

    陶湛低声埋怨刘璟,“你没见我已经拒绝了她吗?你就当她没教养,说疯话,让她自觉没趣,就走了,偏偏你还要招惹她,你看看,多讨厌的事情。”

    刘璟慢慢悠悠地喝酒,只要陶湛不是一怒而走就行了,其余之事他毫不在意,陶湛见他不吭声,也拿他没有办法。

    这次她倒不能一气而走,虽然惹出的事情让她有点恼羞,但刘璟怒斥蔡少妤却是为了她,她怎会不知,陶湛心中只有暗暗感激。

    这时,黄月英却从后门悄悄走来,她在后面一下按住陶湛的肩膀,低声笑道:“你让我好找。”

    陶湛吓了一跳,回头见是黄月英,她心中顿时又惊又喜,连忙牵住她的手,“你怎么过来了?”

    “过来找你呗!怕没人招呼你。”

    黄月英又看了一眼刘璟,意味深长地‘哦——’一声,眨眨眼笑道:“我知道了,看来我是没必要来。”

    “不!不!我和你去房间里坐坐,这里人多,我不习惯。”

    陶湛正又窘又羞之时,黄月英的及时出现,简直就是她的救命稻草,她拉着黄月英的手不放,又回头对刘璟,“我和月英姐去说说话,等会儿就回来”

    说完她便后悔了,自己这样说,他还以为自己一定要坐在他身旁似的,自己可没这个意思,这里的空位多得是,心中虽这样想,陶湛却没有说出来,算了,就当给他给面吧!

    “嗯!”

    刘璟点了点头,拖长了声调,“去吧!”

    陶湛见他这个语气就像丈夫答应妻一样,绷着脸,有种高高在上的态,她的脸更红了,就恨不得再狠狠掐他一下,自己给他个面,他还当真了。

    黄月英眼中笑意更浓,居然还说‘等会儿就回来’,这小两口什么时候这般情意绵绵了,其实黄月英心中也欢喜得快要炸开,就在刚才,当着几个长辈的面,正式将她和诸葛亮的婚事定下来了。

    一年的相思忧愁一扫而空,她急于找人诉说心中的喜悦,但她没有朋友,只有今天刚刚认识、一见如故的陶湛,她便找了过来。

    黄月英见徐庶和崔州平一起向自己竖起拇指,表示祝贺,她的脸更红了,便拉住陶湛的手,两人快步向后门走去。

    只听黄月英低声开了个玩笑,“我把你拖走,他居然没生气?”

    “你这死丫头,再胡说!”

    陶湛掐了她一下,两人有说有笑地走了。

    女主角离场,大堂内又渐渐安静下来,这时,刘璟性和徐、崔二人坐在一起,徐庶笑道:“我现在在考虑,要不要跟你一起去柴桑?”

    崔州平在一旁开玩笑道:“我刚才还跟元直说,让他马上从舞姬中挑一人为妾,然后带去柴桑,这样就不用看你们二人卿卿我我的难受了。”

    刘璟也点头笑道:“这是个好办法,我来出钱,老崔做媒,今晚就让元直兄入洞房。”

    “你们两个坏家伙,心思龌蹉!”

    人开了会儿玩笑,刘璟又问徐庶,“元直兄的妻不在襄阳吗?”

    “在老家,还有儿。”

    徐庶叹了口气,“这次新年回乡,准备把他们都一起带来,怎奈条件不允许,又担心曹军过两年进攻荆州,所以决定暂时不带来,过两年我还是准备回家乡务农。”

    刘璟点点头,他有些话想对徐庶说,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徐兄,这次陶姑娘先回柴桑,我过几天再走,到时我们正好可以一起。”

    “你不跟她同?”

    刘璟摇摇头,“我还在箭,至少要五天后才能走,她后天和叔父一同回去。”

    刘璟想到五天后要向黄忠交差,他心中叹息一声,现在他白天只能练一箭,夜里再练一箭,虽然每天都很刻苦,但刘璟知道,黄忠是希望他更刻苦,最好每天能射箭,只是自己还办不到

    蔡少妤铩羽而归,触怒了另外人,刘琮见刘璟和陶湛比翼而坐,心中嫉妒若狂,在他和蔡逸的力怂恿下,蔡少妤万般不情愿地跑去邀请陶湛与她同坐,结果却被刘璟骂了回去。

    这是她第二次受刘璟之辱,令她羞恶难当,她铁青着脸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刘琮刚要说话,蔡少妤便恶狠狠道:“你让去请她同坐,是什么意思?我是堂堂的蔡氏嫡女,她是什么,一个商人的女儿,你不觉得让我去邀请她是在侮辱我吗?”

    蔡少妤不敢再惹刘璟,她把所有的怒气都作在陶湛身上,在她看来,刘璟这般羞辱她,完全就是因为陶湛。

    那个臭女人,自以为长有几分姿色,就敢和自己相提并论,自己是蔡家家主的嫡女,她一个商人之女,算什么?

    “你若再敢作践我,我告诉你会怎样,我去找琦公去,至少他不会让我做有辱身份之事。”

    刘琮吓得连忙好言安抚她,此时他也顾不上陶湛,信誓旦旦向蔡少妤保证,再不会让她去做为难之事,蔡少妤这才稍稍平息怒火。

    这时,蔡逸向黄射使了一个眼色,两人走出大堂,他们的父亲结为同盟,作为蔡黄两家的长,两人在一起自然不会谈论风花雪月。

    事实上,他们两人就是荆州次官场的重要人物,黄射出任武昌县尉,蔡逸是荆州实权人物别驾刘先的书佐,两人将来皆前途无量。

    “这次张允被贬,你听说了吧!”

    黄射点点头,“听说了,临走时父亲专门对我说起此事。”

    “世叔怎么说?”蔡逸感兴趣地问道。

    “父亲说,有点诡异,不过是敲诈一个商人而已,按常规最多警告一番,这次居然贬为县尉,父亲认为这其实是在警告荆州世家。”

    蔡逸叹息一声,“我父亲也这样认为,其实就是针对我蔡家,州牧的手段,狠辣着呢!”

    两人走了几步,黄射话题一转,“最近听到一个消息,刘璟有可能要来江夏,你知道吗?”

    “这倒没有听说,不过”

    蔡逸眉头微微一皱,“如果他去江夏,我不觉得奇怪。”

    “你是说刘磬去了长沙。”

    蔡逸点点头,“最近州牧开始重视家族掌权,听说连刘琦也准备外派为南郡守,长江郡有了刘磬,江夏怎能无人,让刘璟去江夏的可能性确实很大。”

    黄射半响没有说话,这次父亲派他来襄阳,实际上就是探听这个消息,他们在江夏得到一个消息,刘表已经任命吴巨之吴庆为樊城军侯,准备接任刘璟的军职,但刘璟的新职务却没有公布。

    黄氏父就很担心,刘表将把刘璟派到江夏任职,而且听说新野之战后,蒯越曾经向刘表推荐刘璟去江夏,可能他们的推断正确,刘璟将来江夏牵制黄氏家族。

    在荆州各大世家中,从来没有哪个世家像黄家控制江夏这样深,这本来是黄祖和刘碑间达成的默契,但现在默契要打破了,这让黄氏父忧虑万分。

    “蔡兄听说过卫璞吗?”

    “你是说剑客卫璞?”

    蔡逸当然听说过,零陵人,是荆州第一剑客卫重之,年轻轻轻便名动江东,在荆州也为有名,蔡逸眉头一皱,“为什么提到他?”

    “这次我把他带来了。”

    蔡逸一怔,他回头看了一眼不远的年轻青衫男,“他就是卫璞?”

    “正是他,目前是我贴身护卫,不过我父亲这次是让他来对付刘璟。”

    蔡逸吃惊地望着黄射,“黄公,你不会是想”

    “不!不!不!你误会了,不是想暗算刘璟,黄家不会冒这种风险。”

    黄射沉吟一下道:“父亲的意思,让我找一个机会,让卫璞在公开场合击败刘璟,再加以宣扬,狠狠打击他的声望,这样就算他去江夏,至少一年内,他就得夹着尾巴不敢嚣张。”

    蔡逸明白了,这个办法不错,打击名望一向都是最有效的手段,刘表把祢衡送去江夏,结果黄祖杀了祢衡,使黄氏父被天下人不齿,名望丧失殆尽。

    同样,如果让卫璞用一种几近羞辱的方式击败刘璟,那么在江夏,也不会有人会瞧得起刘璟,在军中也不会有威望,看来黄祖真是用心良苦啊!

    想到这,蔡逸阴阴一笑,“今天不就是最好的机会吗?”

第115章 出人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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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射走到刘琮身旁,对他低语几句,刘琮眼睛一亮,深深看了一眼站在大堂门口的青衣男,目光又投向刘璟。【阅读网】

    这时陶湛已经回来了,正和刘璟及徐庶等人说着什么。

    刘琮冷冷哼了一声,“有佳人在旁,谅他无颜拒绝,父亲那边我去说。”

    刘琮起身向正堂而去,黄射和蔡逸交换一个眼色,一起向刘璟走去。

    黄月英要测码八字面相,被父亲派人叫去,陶湛只得又回到自己座位上,此时,她和刘璟正在劝说徐庶去柴桑。

    刘璟邀请徐庶同去柴桑,徐庶答应同去只是说说而已,毕竟刘璟不是陶家的女婿,他的邀请没有什么意义,没有得到陶家的邀请,徐庶怎么可能贸然前往。

    “元直大哥,我代表陶家正式邀请你前去做客,我是后天和叔父返回柴桑,坐一艘两千石的楼船,有几十个空船舱,各方面条件都很好,完全可以同行,后天一起走吧!”

    徐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既然陶姑娘盛情邀请,那我就上门打扰了,不过我还是想和璟公同行,上也方便说话。”

    “那就遗憾了,本来还想向元直大哥求教问。”

    陶湛又嫣然一笑,“那我们就一言为定,希望在柴桑能见到元直大哥。”

    “呵呵!既然答应了,就一定来。”

    陶湛又和刘璟坐回位,刘璟低声笑道:“居然还是楼船,那么好的条件,为何不邀请我?”

    陶湛白了他一眼,娇嗔道:“你不是要箭法,晚几天才能走吗?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你就不能再等我两天?”

    “想得美!”

    陶湛不屑撇撇嘴,“商人一向是准时守信,说好天后走,就一定会按时出,你可没有这么大的面,让我再等你天。”

    说到这,陶湛又迅瞥了他一眼,见他表情有点不自然,知道自己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大了,又小声问道:“生气了?”

    “没事!我的心胸很宽阔,这点小事不会放在心上。”

    陶湛‘嗤!’地掩口一笑,眼波流转,白了他一眼说:“你呀!是个榆木脑袋,你对陶家有这么大的恩,难道等你两天都不行吗?就算我不愿意,但我二叔肯定也会答应,只是家乡有风俗,老人在过大寿前第七天,必须全家人齐聚,替老人守夜祈福,这叫寿前七,所以最迟天后就走,再晚就来不及了,你以为我真不愿意等你吗?”

    刘璟听她解释得清楚,心中释然,又笑道:“我不是说了吗?我的心胸很宽广,这点小事不会放在心上。”

    “去!你心胸若宽广,今天就不会惹我生气了。”

    两人正低声说笑,这时,黄射和蔡逸含笑走了过来,刘璟老远看见,他脸一沉,站起身,“两位找我有事吗?”

    蔡逸笑眯眯道:“我给璟公介绍一下,这位是江夏黄,黄守长公,其实陶姑娘应该和黄公很熟。”

    陶湛淡淡道:“谈不上熟,认识而已,黄公,难道不是吗?”

    “是!是!”

    黄射也满脸笑容道:“去年中秋,我和兄弟去贵府做客,有幸认识九娘,我兄弟至今对姑娘念念不忘,已经形容消瘦。”

    刘璟见二人说话都含沙射影,尤其黄射看陶湛时,想尽量掩饰,但目光里的一种热切还是掩饰不住,这是只有男人才能读懂的目光。

    “两位还有什么事吗?没有什么事,就请吧!”刘璟毫不掩饰自己对他们的厌恶,直接下了驱逐令。

    黄射向青衣人卫璞一招手,卫璞慢慢走了上来,黄射这才用一种为恭敬语气道:“这是我的一个下属,剑术很高,久闻璟公剑术高妙,击败了蔡进,所以特来向公求教。”

    卫璞躬身施礼,“请璟公赐教!"

    刘璟看了卫璞一眼,笑道:“这么好的气氛,却要比剑,是不是煞风景了。”

    “这就是璟公有所不知了。”

    旁边蔡逸又补充道:“大宴之时,比剑助兴,这一直都是高雅之事,去年旦日大宴,州牧还亲自下场,和我父亲较量了一回,或者比诗,或者妙手章,或者金壶投箭,年年如此,怎么到了公这里,就变成了煞风景?当然,公觉得技不如人,明说就是了,我们不会勉强。”

    陶湛脸色一变,冷冷道:“公不必理睬,不要受他们的激将之法。”

    刘璟其实早在中午的遇到刘琮和蔡逸时,他便在考虑如何利用今晚的宴会赢得刘表的最后信任。

    没想到机会竟从天而降,如此,他怎能不答应,他故作为难一番,最后满脸无奈道:“既然黄公如此诚恳,我若拒绝,就岂不是显得我刘璟胆小无用,在佳人面前颜面何存,好吧!我接受了。”

    黄射大喜,“好!我们稍微准备一下,就在正堂前空地上比剑。”

    他转身回自己位了,蔡逸深深看了他一眼,得意一笑,也转身而去,陶湛顿时急了,“你怎么能答应?他们明显就是有备而来,这个青衣人还不知是哪里请来的高手,你这样答应,不正中他们下怀吗?在这么多人面前败了,可是会影响你的名誉。”

    刘璟微微一笑,“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旁边徐庶也笑呵呵道:“陶姑娘不用担心,刘璟可是深得暗渡陈仓之妙,他应该有把握。”

    饶是陶湛聪颖无比,但此时她心急如焚,也一时没有想到刘璟的用意,她秀眉微蹙,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刘璟迅瞥了一眼徐庶,也笑嘻嘻说,“天机不可泄露,马上你就知道了。”

    刘表坐在主堂正中的主席位上,面对着两边众人,旁边是妻蔡夫人,另一边则是主人黄承彦,以及他的妻蔡氏,还有就是刘备。

    黄承彦已经当众宣布了诸葛亮和女儿黄月英订婚的消息,使主堂内格外热闹,黄月英能嫁出去本来就是一个轰动性的消息,偏偏嫁的是采风流,貌上佳的诸葛孔明,正好应了前段时间的流言,使客人们格外兴奋,一直在议论此事。

    宴会已经进行了近一个时辰,天色已昏暗,宴会也渐渐到了尾声,这时,刘琮走到父亲身边,对他低声说了几句,刘表一怔,黄射的下属要和璟儿比剑,他心中略略有些不快。

    旁边蔡夫人问道:“琮儿,什么事?”

    刘琮连忙上前施礼,“回禀母亲,黄射一名手下敬仰璟弟剑术高明,愿和他比剑助兴。”

    对于蔡夫人而言,凡一切不利于刘璟的事情她都支持,她立刻笑道:“将军,这倒是一件趣事,既然年轻人有这种雅兴,不应该反对他们吧!我觉得如果将军拒绝,反而显得璟儿无能,应该让他自己决定。”

    刘表心中冷笑一声,他当然知道黄射这个时候提出和刘璟比剑是什么用意,这必然是黄祖的意思,便不露声色问道:“你璟弟是什么态?”

    “孩儿听说他已经欣然答应了。”

    刘表沉思片刻,他倒真想看看刘璟怎么应对此事。

    刘表点了点头,“好吧!我答应了,把他们叫到主堂来,就在主堂内比剑。”

    就在刘琮向刘表请示的同时,在一边,管家匆匆走到黄承彦面前,对他低语几句,黄承彦一怔,“他要这个做什么?”

    “具体璟公没说,只请老家主帮个忙。”

    黄承彦沉思片刻,尽管不知道刘璟的意图,但他还是答应了,“我记得小库房里好像有不错的,你带他去库房,让自己挑选。”

    “遵命!”管家匆匆而去。

    黄承彦思不得其解,刘璟要这个东西做什么?

    刘璟要和黄射手下比武的消息很快传遍了黄府堂,左右两边侧堂的客人纷纷跑到主堂,主堂两边挤满了客人,所有人都神情期盼,这精彩一幕的到来。

    汉朝热血尚武,几年来,宴会比武从来都是最吸引人的压轴大戏,这和约战比武又有不同,这是一种即兴比武,兴之所来,朋友之间拔剑而斗,旁观宾客鼓掌喝彩,这种场景在汉墓的彩绘砖画中比比皆是。

    不多时,刘璟快步走来,他不用剑,用的是环横刀,在一片万众瞩目的眼光中,刘璟平静而立,等待着大战地到来,他并不慌张,当初在武昌杀死黄逸后,他特地调查过黄祖家族的老底,对他们的情况了如指掌。

    王威说过,黄祖的次黄勇倒是一个厉害角色,不过头脑简单,脾气为暴躁,和他父亲的暴躁有一比,却没有得到他父亲的狡猾。

    至于黄射,号称武双全,但武艺比起他兄弟黄勇,却又差得远。

    当青衣人卫璞出现在主堂上时,顿时响起一片窃窃私语声,荆州人提起他的父亲卫重,几乎人人皆知,那是荆州有名的剑客。

    正因为父亲卫重在荆州名气响,所以卫璞十六岁出道时,便一直在江东活动,在江东闯下了名气,提起剑公卫璞,江东六郡几乎个个知晓。

    其实荆州很多人也听说过卫璞之名,只是没见过他本人,所以当他出现在主堂上时,几乎没有一个人认识,这就是赫赫有名的剑公卫璞,黄射当然也不会揭开他的真实身份,只是对众人说,这是他的手下。

    陶湛找到了黄月英,和她坐在一起,她心中紧张异常,其实她心中比谁都清楚,黄射要对付刘璟,根本原因是为了她。

    黄射的弟弟黄勇粗鲁无智,在柴桑城头誓要娶她,闹得江夏郡沸沸扬扬,但她却知道,黄射也在打她的主意,只是他要阴险得多。

    就在两个月前,黄射买通了她的一名侍女,准备在她去寺院烧香还愿时劫持她,不料侍女露陷,供出了黄射的企图,她才知道了黄射的心思。

    她心中忧虑之,万一刘璟不幸落败,她怎么交代此事?

    黄月英感受到了陶湛的紧张,她身竟在微微抖,黄月英握住她的手,笑着安慰道:“放心吧!我父亲很夸赞璟公,说他有勇有谋,冷静狼,他既然答应,必然有他的缘故。”

    陶湛想到徐庶的话,不由低低叹息一声,但愿是这样。

    这时,青衣人站在数十步外,和刘璟相对而立,执剑抱拳,“璟公请了。”

    这时,只听刘璟冷冷的声音在大堂上回荡。

    “黄射公,你我约好比剑,你不愿比也就算了,为何派一个家奴来和我刘璟比剑,我乃堂堂的州牧之侄,难道还没有资格和你一个守之比剑吗?你莫要欺人甚!”……

    汉朝有很多剑法大师,如张仲、曲成侯、王君、崔琰等等,都是以剑法而名动天下,其余各州各郡都有剑法高明者,本书中的卫重就是一名南方著名剑手】

第116章 挖坑自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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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堂上,数双眼睛一齐向黄射望去,每个人的眼睛都充满了惊讶和不满,显然他们认同刘璟的指责。【阅读网】

    黄射万万没有想到刘璟竟然会拿自己开刀,他有点手足无措地站起身,连忙大声解释,“璟公,我想你一定误会了。”

    “我没有误会!”

    刘璟的声音依然冰冷,“我怎么会答应和你的卑官比剑,这不是侮辱我自己的身份吗?黄公,是你不敢跟我比剑,所以找一个替罪羊。”

    刘璟慢慢坐下,淡淡道:“黄公,我不会做自损身份之事,要么你上,要么你就公开承认自己的怯弱和无耻吧!”

    卫璞听他公然蔑视自己,左一个家奴,右一个卑官,气得浑身抖,他不管黄祖不准他泄露身份的要求,森然道:“璟公,你知道我是谁吗?在下卫璞,卫重之,能否有资格和你比剑?”

    大堂内顿时一片哗然,卫重剑术名动荆襄,众人万万没有想到,这个青衣男竟然是卫重之,而且很多人也知道卫璞之名,在江东闯出了自己的名声。

    刘表不由冷冷哼了一声,这就是说明黄祖是刻意安排,他知道自己要派璟儿去江夏,便开始用各种手段来阻挠了,比剑损名也是一种很卑劣的手段,但刘表不露声色,他想看刘璟怎么处理此事。

    刘璟早知道这个青衣人身份非同寻常,不会是一个家将卑官,从他对黄射的态不卑不亢,便可看出他是一个**之人,只是他要让黄射挖坑自埋,他怎会和这个卫璞比剑。

    刘璟站起身微微笑道:“原来是剑术名家之,失敬了,你既然提出要和我比剑,我可以奉陪,但不是今天,今天是黄射公提出要和我比剑,很抱歉,他比你早提出半个时辰,我也答应了,卫公,请下去吧!”

    卫璞此时已经完全忘记了他的职责,心中沉浸在和刘璟比武的期待中,他注视着刘璟,一字一句问道:“那我们的比剑订在何时?”

    “一年半后,建安八年秋天,我和蔡进公也是定在那时比剑,你能否接受?”

    卫璞缓缓点头,“好!到时我一定会来找你。”

    他转身对黄射施礼道:“黄公,今天就爱莫能助了,我们后会有期!”

    说完,他转身大步向大堂外走去,身影如孤鹤,片刻便消失在朦胧的夜色之中。

    刘璟望着他走远,又笑眯眯地对黄射一拱手,“黄公,请吧!”

    形势急转,所有人的目光都向黄射望去,连陶湛也长长松了口气,一双美眸绽放异彩,注视着刘璟,她终于明白徐庶所说的暗陈仓的妙计,原来如此。

    她心中颇为赞赏,这家伙还是蛮聪明的,抓住了黄射的漏洞,不过黄射的武艺也很高强,他会不会是黄射的对手呢?

    想到这,陶湛心中又有点担忧起来,黄月英一直在偷偷注视陶湛,见她一会儿紧咬嘴唇,脸色苍白,一会儿脸色红,眼中明亮光,心中不由暗暗好笑,这比她自己上阵还要紧张,这个小妮看来对某人已经

    不过黄月英也有点担心,刘表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的侄娶陶氏之女为妻,哎!只能看他们的缘分了。

    大堂上,黄射的脸色也是一阵白一阵红,卫璞的离去将他推入一个为尴尬的境地,一方面卫璞自暴身份揭穿了他们的企图,恐怕刘表已生疑心,另一方面卫璞不管自己扬长而去,使他进退两难。

    这时,蔡逸在一旁低声道:“刘璟武的时间并不长,以兄之武,应该能战胜他。”

    这句话俨如给黄射打了一针强心剂,他一直在考虑用一种悬殊的实力来狠狠羞辱刘璟,损害他的名声,却忘记了自己其实也不弱。

    是啊!刘璟是去年秋天才开始武,最多也就半年,而自己练武已有十年,连蔡进也不是自己的对手,如此他又何惧刘璟?

    黄射深深吸了口气,站起身走到场内,他随身也带有长剑,将长剑高高举起,“璟公,恭敬不如从命,我黄射愿与你一战!”

    大堂之上,人群开始兴奋起来,这才是他们所期望看到的结果,刘璟和一个身材卑微之人比剑,远远不如两位公之间的决战,黄射号称武双全,在荆襄享有盛誉,而刘璟是后起之秀,一战击败蔡进,声名鹊起,这确实令人期盼。

    不过很多人都明白,刘璟和蔡进的比剑只是少年之战,远远不能和成年人相比,刘璟不过十七岁,刚刚成年,怎么能和长他近十岁,正当盛年的黄射比剑,很多人都不看好刘璟。

    今天黄忠没有来,大将中只有聘在场,蔡进慢慢走到师父身旁,忧心道:“师父,璟公和黄射比武,恐怕有点失策。”

    聘见他一脸担忧,心中有些奇怪,自己徒儿几时开始关心刘璟了,他笑了笑问道:“哪里失策了?”

    蔡进忧心忡忡道:“他如果败在卫重之的手上,大家都会认为理所当然,对他名声损害不大,但败在黄射手下,就会给人一种州牧不如黄祖的感觉,对他名声损害大,他的武艺我知道,真不是黄射的对手。”

    襄樊人几乎都不知道刘璟在新野一战中的表现,聘却很清楚,刘璟可以抵敌于禁五个回合,黄射也不过如此,他们两人应该在伯仲之间,黄射经验稍多,而刘璟却胜在冷静和急智,这将是一场势均力敌之战。

    “你不用想得多,看结果就是了。”

    聘也同样期盼这场比武,他的立场很鲜明,支持刘璟获胜,不仅是他和黄祖关系不和,更重要是他喜欢刘璟,一场新野之战加深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比武的中间人是蔡瑁,他自告奋勇担任这个仲裁者的角色,尽管他心中是偏向黄射,但刘表在场,他不敢表现出半点偏向黄射的倾向。

    事实上,蔡瑁主动担任这个仲裁者,还有更深的目的,他刚刚得到长蔡逸的汇报,立刻明白了藏在这次比武幕后的意图,那就是刘表和黄祖的江夏暗斗。

    黄祖的意图很明显,就是为了在公开场合扫尽刘璟的颜面,削弱刘璟对江夏的影响力,说不定刘表还会因此放弃刘璟的江夏任命。

    但刘表不知道吗?尤其卫璞的身份暴露,黄祖意图彰显,刘表却依然不露声色,由此可以看出刘表铲除黄祖的决心。

    在这种情况下,蔡瑁不想让刘表以为今天之事也和自己有关,他要撇清这个嫌疑。

    “两位公,宴会比武以助兴为重,并非你死我活的战场,规矩大家都明白,但我还要再次强调,不准伤人。”

    蔡瑁又提高了声音,“两位手执都是实战兵器,这不符合宴会比武的规矩,所以必须换兵器。”

    黄承彦点点头笑道:“军师所言,我深为赞同,我有两柄铁木长剑,就是专为宴会比武准备,不知是否可用?”

    “可以使用,请黄家主上剑。”

    片刻,两名家人各捧一柄木剑上前,呈给蔡瑁,蔡瑁拾剑舞两下,正是标准的宴会比武木剑,他又对刘表躬身道:“启禀主公,是否准备他们换剑?”

    刘表捋须暗忖,这个蔡瑁倒是很机灵,看出了自己的心思,急于表现,他便点点头,“准许换剑!”

    木剑交给了两名比剑者,刘璟将战刀交给徐庶,接过了木剑,木剑长五尺,用铁木削成,重约二十斤,通身呈乌黑色,木质纹为细密,由于普通铁剑大多只重十斤出头,所以这把二十斤重的木剑,显然就是双手剑。

    刘璟又想起了玉真给他说过的话,天下武皆源于一脉,所谓各种兵器不过是运用力量的习惯不同,那么这柄双手木剑,既可以视为剑,也可以视为刀,甚至是枪、是棍。

    面对黄射,他不想再用风雷变这一招,其实风雷变只是鸟朝凤枪中的第式‘凤点头’一招演化而来,凤点头也就是当初赵云一枪刺飞高览半只耳朵的那一招式,凌厉无比。

    而风雷变只是它的一招简版,因为当时刘璟力量不足,对落凤功法领会不深,所以玉真人将‘凤点头’一招简单化,只能说是鸟朝凤枪的入门级招式。

    经过数月苦练,刘璟已经掌握了招鸟朝凤枪,一招便是凤点头,也就是迎面一枪,其次是凤回头,其实也就是回马枪,还有一招是金翅扫,相当于刀法中的拦腰斩,在枪法中属于攻守兼备的招数。

    当然,尽管他掌握了这招,但和赵云的同样招比起来,还是相差甚远,主要是力量和深的差别。

    刘璟双手挥剑,轻轻劈出一剑,风中响起‘呜——’一声共鸣,一种信心渐渐充溢他的内心,这时,他忽然看见陶湛,见她一双美目中充满了对自己的关心,他深深注视着她,嘴角露出了微微的一笑。

    这个笑容让陶湛的心怦怦跳了起来,眼中慌乱,低下了头,同时又涌起一种说不出的骄傲,在无数注视他的目光中,他找到了自己。

    这时,传来一声云板轻响,蔡瑁大喝一声:“开始!”

第117章 剑法如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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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堂上的两人同时有了动作,巧的是两人全是守势,黄射木剑横于前额,这时防御劈头砍下的经典招式,挑开劈来之剑,顺势长剑劈出,可以说攻守兼备。【阅读网】

    就像刘璟不甚了解黄射的习惯,黄射也同样不了解刘璟,他经验丰富,深知料敌而后战的重要,所以他横剑而立,等待刘璟的进攻。

    刘璟经历于禁一战,早已吸取了深刻的教训,对强于自己者,他绝不会再出动出击。

    但和黄射不同的是,刘璟却是触剑于地,就仿佛拄一支拐杖,如笃定泰山一般,屹然不动,这让不少人愕然,这似乎不是什么招式。

    但高明者却一眼看出,第一招亮出,两人立刻见了高下,黄射经验丰富,攻守兼备,暗藏杀机。

    而刘璟却神闲气定,仿佛置身事外,明显黄射在料敌智慧上输一筹,要知道这可是二十斤重的木剑,横举额前,须双膀较力,但又能坚持几时?

    这不是刘璟在偷懒,而是他料定黄射会用守势,所以一开始就决定和他对峙,所以剑放在地上,不费丝毫力气,可以无限制的持久。

    那么最终肯定是黄射出击,因为他不可能像刘璟一样,把剑放下,众目睽睽之下,他丢不起这个脸。

    这一点,连蔡进都看出来了,低声赞道:“好聪明!”

    聘捋须一笑,“两军作战,谁也不是长胜将军,失误肯定难免,但作为一个良将,在现自己错误时,要立刻改正,以免一错再错,这个黄射虽在料敌上略输一筹,但如果他也能放下剑,或者立刻改为攻势,也不失为一个合格将领,如果执迷不悟,那么他在战场上不会有前途。”

    蔡进默默点头,他也不是聪明者,师父的话他牢牢记住了。

    但黄射并没有像聘说得那样知错即改,他确实知道自己判断失误,疏忽于重剑这个细节,对方不进攻,他只能一直横剑于额前,他的手臂不久就会酸麻难支。

    像刘璟一样把剑放下,黄射是万万做不到,这个面他丢不起,但要他主动进攻,他却又有些犹豫,他不知刘璟的底细,自己一剑冲杀上去,双方就变成了一明一暗,他在明处,刘璟在暗处,他可是要吃大亏。

    时间就在黄射的犹豫之间一点点过去,已经一刻钟了,双方还是一动不动,大堂内开始响起一片窃窃私语声,这样是不是僵持到天明?

    刘璟手臂清闲,没有任何压力,他就像一个看热闹的闲人,笑盈盈地注视着二十余步外的黄射,这时黄射的额头已经见汗,长剑开始微微颤抖,他两臂酸麻,已经快支持不住。

    聘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知错而不改,何以为大将?”

    这时,就听黄射大喝一声,高举木剑,如携风带雨一般向刘璟疾冲而来,气势凶猛,引来大堂上一片惊呼,连刘表也一下坐直了身体。

    刘豹道黄射武双全,此时他也看出黄射气势夺人,至少在剑法上浸淫十年以上,而侄儿刘璟只练武半年,他真抵挡得住黄射这一剑吗?

    他主要是想看侄儿是怎么应对,所以才同意他们比武,到目前为止,璟儿表现可圈可点,没有令他失望,但此时刘表也由衷担忧起来,侄儿敌不过黄射怎么办?

    陶湛惊呼一声,一只手死死抓着黄月英的手腕,另一只手放在胸前,双目睁大,紧张得心都快要跳出来,当她看见黄射迎头一剑向刘璟劈去,她害怕得闭上了眼睛。

    刘璟也终于动了,从黄射出击的一刹那起,他的目光就紧紧盯着黄射的一举一动,黄射步伐敏捷,快,来势凶猛,确实有本事,但从他双臂支撑木剑只有一刻钟便开始抖,说明他的力量也并不强大。

    这时黄射大吼一声,迎头一剑劈来,剑身在空中划过一片乌黑色,霎时间到了刘璟的头顶,刘璟向左前方快走一步,闪开了这一剑。

    按照正常的剑势,黄射这一剑应该是劈在地上,出重重撞击声,不料黄射却一声狞笑,手腕一翻,剑势竟然斜劈而去,直劈刘璟的右臂。

    这也是黄射的狡猾和高明之处,他的剑法很高,却摆出一个流剑手的劈砍架势,这种迎头猛烈劈下的后果便是木剑重重劈在地砖上,双手震痛。

    几乎所有迎战的剑手,都会闪开这一剑,使他剑势落空,然后反击,但黄射却能在中途改变力量方向,诱引对方闪身后,他随即会一剑斩断对方的手臂。

    今天虽然是使用木剑,但沉重的木剑一样会击碎刘璟的臂骨,甚至斩断他的手臂。

    大堂内再次一片惊呼,连聘也沉不住气,霍地站起身,他也没有想到黄射竟然能中途改变剑势方向,刘璟闪身躲开这一剑,显然是中了计。

    但意外却在这时生了,黄射一剑砍在刘璟的右臂上,刘璟的手臂传来一声金属闷响,并没有骨裂声。

    而刘璟回马一剑,剑势不快不慢,却异常准确,重重地斩在黄射的小腿上,黄射闷哼一声,单膝跪倒在地。

    很快,小腿被斩中所引的剧烈痉挛疼痛使他已顾不上形象,浑身缩成一团,木剑丢在一边,满头大汗,脸都疼得变形了,嘶声大叫起来.

    大堂内鸦雀无声,只有黄射的痛苦大叫声,格外刺耳,几名随从连忙将黄射抬下去医治。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刘璟用的是一种两败俱伤的战术,拼着自己手臂中一剑,但同时也劈中了黄射,只是黄射倒地,但刘璟却似乎毫不损,这是为什么?

    每个人的眼中都充满了疑惑,只有黄承彦心里明白,心中暗暗赞赏,‘这个臭小,果然有头脑。’

    刘璟淡淡一笑,慢慢解开长袍,答案立刻解开了,宽大长袍里面竟穿了一件紧身锁甲,连两边手臂也遮得严严实实。

    众人顿时明白过来,大堂内响起一片喝彩声和鼓掌声,这场比剑中蕴藏的计谋令所有人都大开眼界,这完全就是一种兵法的胜利。

    连蔡瑁也不得不高声宣布,“比剑,刘璟胜,黄射败!”

    喝彩声再次响彻大堂,陶湛欢喜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绝美的双眸中俨如宝石一般明亮,心中爱意交集,有他在,自己又何惧黄氏兄弟,刘璟给了她一种强大的依靠感。

    黄月英轻轻叹息一声,她忽然有点羡慕陶湛,能拥有这么一个勇武善谋的情郎,她觉得有必要让孔明也去练练剑,毕竟在战乱时代,一个男人只有拥有强大的武力,才能保护自己的妻儿。

    刘表沉思不语,他心中有点奇怪,璟儿怎么会穿一身锁甲来赴宴?旁边黄承彦低声笑道:“刚才在比武准备之时,璟公找到我的管家,借了一副锁甲,估计那时他就想到了破黄射之策。”

    刘表这才恍然,原来如此,他捋须欣然点了点头,看来把璟儿派去江夏,确实是明智之举。

    如果说刘碑前还有些犹豫,担心侄儿不是黄祖的对手,迟迟下不了决心,但今晚一战,他终于明白,只有璟儿才能对付黄祖,收回江夏军队的控制权,这一刻刘表下定了决心

    群星渐渐隐没在淡淡的轻烟薄萎中,月亮尚未满盈,寒光闪闪,清辉四泻,月光如淡蓝色的流水,流遍天空,跌落在连绵起伏的山林之上,使山峦仿佛抹上了一层银色的亮粉,官道和两边的山林也变得格外清晰。

    一辆马车在隆中北部的丘陵山谷中不紧不慢地奔跑,刘璟骑马护卫在马车一旁,他不时警惕地向两边山林望去,他担心黄射会恼羞成怒,派人伏击他们。

    黄府的客人几乎都是走南面回襄阳,而走北道回樊城的人,就只有他们两人。

    陶湛坐在车内,双手托着下巴,透过轻纱车帘默默注视着马车外的刘璟,刘璟高大而英武的体格使她格外着迷,还在她是小女孩时就有过这么一个梦想,将来有一个英武高大的男护卫在她身边,在月光下陪她散步,一直向没有尽头的远处走去。

    随着她慢慢长大,这个梦想也就淡了,却没有想到,在她十五岁这一年,这个梦想却成了真。

    陶湛没有说话,静静体会着这种静谧月夜中独有的美妙滋味,她还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全身心所感到的骚动的情绪,这种如痴如醉的快乐,这种内心深处的激动。

    但是他似乎还不理解自己的这种感受,或许他也尝到了这种滋味,只是他在用另一种方式表示,那就是全身心地保护她。

    只是,少女的矜持还是使陶湛不愿拉开眼前这幅薄薄的纱帘,她心中还是有一种莫名的害怕,她害怕一旦拉开这幅纱帘,她就会失去他。

    她也说不清这种担心是什么,或许是她不愿过早面对,这种担心就像藏在她内心深处的一团迷雾,使她的甜蜜中总带有一丝淡淡的忧愁。

    马车很快从隆中渡口过了汉水,向樊城驶去,不多时,马车终于停到了陶记商行的门口,分手的时刻终于来临。

    “璟公,你会来柴桑吗?”陶湛小声地问他。

    “当然会来,我答应了,肯定不会失信,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刘璟满脸笑意。

    “万一你师父要你练箭,不准你来怎么办?”

    “原来你是担心这个。”

    刘璟笑着安慰她,“他会给我布置任务,然后约定时间,到时检验我的成绩,至于我去外地,他倒不会干涉。”

    陶湛嫣然一笑,眼中又恢复了一贯的调皮笑意,“那说好了,如果你胆敢不来,我就断了你的药,让你到时后悔莫及。”

    “既然这样威胁我,我怎敢不来?”

    刘璟微微一笑,策马退了几步,“九娘,那我就先回去了,今晚还有两箭的任务等我呢!”

    “既然这么可怜,本姑娘就放你一马,去吧!撒欢跑。”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掩口‘嗤!’的一笑,刘璟心情大好,调转马头向军营奔去,远远听他喊声传来,“九娘,一顺风!”

    陶湛望着他走远,低低声道:“希望能和你在柴桑相见。”

    说完,她眼中涌起了无尽的柔情。

第118章 第一次箭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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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情之酒虽然甘甜,却不宜沉醉其中,刘璟催马返回军营,很快,他的整个身心便投入到艰苦地练箭之中。【无弹窗小说网】

    从黄忠第一天教他到现在已经是第五天了,虽然每天两箭听似不多,对于步弓的大弓软弦来说,两箭确实不算什么。

    但这是骑射,每一箭都要在奔跑中射出,在没有高桥马鞍和马镫的情况下,主要靠双腿夹马,需要大的裆力,对身体平衡要求高,所以每一箭射出都要耗费很大的体力。

    而且骑弓要比步弓小,势力大,张弓便要射出,很需要臂力,普通骑兵一连射十箭,双臂就酸麻难耐,对于大将来说,一口气射二十箭,两臂就要脱力了,所以一个时辰最多也就射出五十箭到六十箭左右,平均两分钟射一箭。

    但随着力量和技巧的不断增加,他的弓箭强会增加,射箭效率也会提高,现在他已经有所提高,刚开始一个时辰只能射五十支箭,现在已逐步增加到六十支,主要是控马技巧得到了提高。

    平时刘璟练箭,白天安排一五十箭,夜晚安排五十箭,主要是想同时练夜箭,时间还算比较从容,但今天去了隆中,耗去了一个白天,他只能在晚上补白天的缺失。

    一夜要射二箭,还要去泅水练刀,如此强大的训练量,刘璟叹息一声,今天晚上他不要想睡觉了。

    六十步外的草人上插着一支忽明忽暗的香,需要很好的眼力才能看见,今天月色不错,也能隐隐看见草人的轮廓,刘璟纵马疾奔,他已经控制住了身体平衡,一支箭上弦,六十步外,他猛地拉弓如满月,一支狼牙箭闪电般射出,直扑六十步外的草人。

    有没有射中,并不重要,刘璟又抽出一支箭上弦,纵马奔跑几步,他却意外地现,香头火没了,草人靶上方一片漆黑。

    他心中奇怪,难道香火被风吹熄灭了?

    他催马上前,这才现,刚才那一箭,恰好把香火头一箭射灭,虽然只是瞎猫碰见死耗,但刘璟还是大喜,传说中的一箭射灭香头火,终于在他手中成为了现实……

    次日一早,刘虎领着刚刚从游缴所调来的屯长李俊,快步来到刘璟的房门前,老远便看见魏延站在门口踌躇徘徊,刘虎大喜,“老魏,你几时回来的?”

    新野之战后,刘表封赏有功将士,刘璟特地向刘表要了两座小宅,都是两亩地大小,位于樊城,其中一座给了邓武的妻儿,另一座便给了魏延,所以魏延特地请假十天,回老家义阳把自己的老母和妻女接来。

    魏延笑了笑,“今天清晨刚回来,安置了老母妻女,就赶来销假。”

    刘虎见房门还关着,不由小声问道:“还没起来吗?”

    魏延摇摇头,“听说军侯天快亮时才睡下,练了一夜的武。”

    刘虎吐了一下舌头,懊恼自责道:“他娘的,要是我有这份毅力就好了,昨晚我睡得像猪一样。”

    魏延看了一眼刘虎身后的李俊,笑问道:“这位是。”

    刘虎连忙介绍,“这是从前游缴所的李金曹,刚刚调来我们这里,出任屯长。”

    魏延也知道游缴所可是号称荆州第一肥缺,此人竟然放弃了金曹职务,跑来当樊城看门人,简直让人不可思议,这需要多大的勇气。

    魏延不由肃然起敬,拱手道:“魏延佩服李金曹的勇气。”

    李俊苦笑一声,他做什么职务可是身不由己,只得叹息一声,“游缴所不是人呆的地方,这两个月已经连死两任督曹,再做下去,小命就没有了,还是跟着刘军侯舒畅,而且还有前途。”

    魏延点点头,“看来这个李金曹也是个明白人。”

    这时,门开了,刘璟一脸疲惫,两眼通红,嘶哑着声音道:“你们进来吧!”

    昨晚刘璟一直练到天蒙蒙亮,才终于完成两箭的任务,他两臂脱力,已精疲力尽,刘璟坐了下来,闭上眼睛,让思绪慢慢恢复,这时一名士兵端了一杯浓茶进来。

    刘璟喝了一口茶,稍微清醒一点,这才笑道:“白天不练箭,晚上抱佛脚,这种办法可真是害死人,到后来弓都拉不动了。”

    “军侯没必要这么刻苦吧!”

    魏延笑道:“练箭和练武一样,都是靠长期积累,当年我练骑射时,一天射一箭,两箭多了一点。”

    刘璟忍不住恨恨道:“黄老邪可不会这样想,他还暗示我,一天最少也要两箭,如果两五十箭效果会更好,你们听听,一天两五十箭,我怀疑他就是在变着法要我的命。”

    众人听刘璟称呼黄忠为黄老邪,都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刘璟又对李俊笑道:“我已经看到军曹调令了,欢迎李屯长的到来!”

    李俊单膝跪下,“愿为军侯效力。”

    刘璟知道李俊是个为精明能干之人,尤其交友广,多,他的到来对自己将是一个很大帮助,这让他感到十分欣慰,只是刘璟做梦也想不到李俊的真实身份。

    数日后,按照十天前的约定,刘璟一早来到南军营,准备接受黄忠的第一次验收考试。

    在校场中间竖起了一只草人草马,戴着铁盔,身着皮甲,手执一根长矛,活脱脱就是一个曹军骑兵的形象,在草骑兵五十步外,用石灰划出了一条白线,刘璟必须在白线外,高奔跑中一箭射中‘曹军骑兵’。

    黄忠取出一只牛角号,仰天劲吹,‘呜——’低沉的号角声响彻校场,只见校场一角战马奔涌,尘土飞扬,冲出一支人的骑兵队,他们手执盾牌长矛,五十人为一队,在‘曹军骑兵’周围奔跑,制造障碍,刘璟必须在乱军抓住机会,一箭射中目标。

    这时,黄忠再次大喊:“准备吧!十鼓声内完成。”

    他亲自操鼓槌,猛烈击鼓,只听‘咚!咚!咚!’的战鼓声轰然响起,必须在十声鼓内一箭射出。

    有乱军骚扰,有时间限制,而且必须一击而中,给刘璟带来了巨大的压力,他深深吸一口气,策马奔出,双腿控马,左手执弓,右手从后背箭壶中抽出一支箭,动作异常娴熟。

    从这短短的二十余步奔跑,黄忠便暗暗点头,刘璟的控马能力比上一次明显进步,上一次还有点不稳,而这一次异常稳定,平衡掌握得非常好,这才短短的十天时间,这孩不愧是练武奇才,这让黄忠大感欣慰。

    五天前,黄府大宴,刘璟在宴会上出尽风头,力败黄射,名声早已传遍荆襄,黄忠因为当值,没有参与族兄家宴,但他第二天便知道了详细经过,只是黄忠并不高兴,他只关心刘璟有没有每天按时完成他布置的二支箭的任务,显然刘璟没有时间射箭,令他为恼火。

    直到前天他才听说,刘璟在回来后练了一夜的武,他才怒气稍平,今天考试,他就是刻意增加难,目的是要教训一下这小的嚣张。

    黄忠奋力击鼓,鼓声如雷,‘咚!咚!咚!’已经二十下了,黄忠目光锐利地盯着刘璟,见他并没有出箭的打算,而骑兵奔跑得令人眼花乱花,校场上尘土飞扬,视线变得迷糊起来。

    黄忠眯起眼睛,手上加大力量,‘咚——咚——咚!’已经第二十八声了。

    “咚——”第二十九声。

    就在这时,刘璟骤然动,拉弓如月,箭去似流星,一支狼牙箭从迷雾般的尘土中穿过,从一队队奔跑的骑兵空档中穿过,直射草骑兵。

    “咚——”第十声。

    黄忠停止了敲鼓,骑兵们也随即停下,数双眼睛一起转头向草骑兵望去,只见一支狼牙箭稳稳地插在草骑兵的前胸上,校场上顿时响起一片鼓掌声,连刘璟都有一点腼腆地得意起来。

    黄忠轻捋白须,微微笑了起来,射中草骑兵并不稀奇,但刘璟心中竟然也在数着鼓声,这就叫谋定而后动,难能可贵,孺可教也!……

    校场上,黄忠和刘璟并肩慢慢走着,“这十天练箭你有什么收获?”黄忠微微笑道。

    刘璟沉吟一下道:“我最大的收获,其实不是能一箭射中目标,而是控马能力大大提高,这对我马上拼杀也大有好处。”

    “你说得不错,为什么说骑射是一个大将的基础,原因就在这里,只有骑射能力很强者,才能驾驭战马搏击。”

    “晚辈下一步该怎么练箭?”刘璟又问道。

    黄忠笑了笑,“和现在一样,每天两箭,不过下一次要在七十步外射箭。”

    “黄公,下一次能不能在一个月后收验,我明天要出去柴桑,参加陶家老爷的寿辰,州牧也特地准假,可能要半个月后才能回来。”

    其实黄忠只是担心刘璟偷懒,但今天的结果让他很满意,他也就放了心,刘璟是一个有自制力的人,无须自己担忧。

    黄忠捋须笑道:“一个月时间长了,二十天吧!二十天后收验,七十步外射箭,必须箭都要射中目标,明白了吗?”

第119章 叔侄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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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璟依然住在他的临河小宅之中,在这里住了几个月,他已经渐渐习惯并喜欢上了这座不大的小宅,这是他的宅,也是他的家。【无弹窗小说网】

    刘璟也并不是每天都会回来,有时候当值,他就会住在军营内,还有些特殊情况,比如昨晚射箭,他就是直接睡在军营里。

    房间内灯光通明,光线柔和,刘璟坐在自己的书房里挑灯看书,这时,小包端了一杯热茶走进房间,小嘴微微撅起,似乎有点不高兴。

    “公喝茶!”

    她带着委屈的声音把茶放在桌上,刘璟放下书,看了看她,见她眼睛红红的,似乎还哭过,不由笑了起来,“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

    小包低下头,刘璟喝了一口茶,又看了她一眼,“是被娘揍了?”

    “我娘才不会打我!”小包声音很小,像蚊哼一般,嘟囔了一句。

    “那是为什么?”

    刘璟想一想,忽然有些明白了,笑道:“你是想和我一起去柴桑?”

    小包不吭声了,低头绞着手指,刘璟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的心思竟也如此细腻,想跟自己去柴桑,却又不吭声,非要出谜语让自己猜。

    “要跟我去柴桑也可以,我先说好,我可不照顾你。”

    “不要公照顾,阿娇会照顾我,我们约好一起去游柴桑湖,她还答应教我编草篮。”

    阿娇就是陶湛的贴身小侍女,前些天她和小包耳鬓厮磨,整天腻在一起,早已成为挚友,刘璟原以为小包是舍不得自己,现在才明白,原来这小丫头是想去找朋友玩,压根就没把自己放在心上。

    他不由又好气又好笑,想再逗逗她,可见她的眼睛闪烁着期待的亮光,感觉自己若稍稍拒绝,就俨如一盆冰水泼进点燃的火盆中,这小丫头恐怕就会香消玉损了。

    想想又不忍心,刘璟便不再逗她,点了点头,“那好吧!去收拾一下东西,明天一早出,我们坐船去。”

    “谢谢公!”

    小包笑逐颜开,高兴得蹦起来,一溜烟地向外跑去,眨眼不见了踪影。

    刘璟见她像只小耗一样跑得飞快,就生怕自己反悔,不由摇摇头,这小丫头被自己宠坏了,不过又想到她才十一岁,周岁不过十岁,心中释然,这明明就是个孩嘛!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刘璟的耳朵一下竖起,这会是谁?

    不多时,蒙叔去开门了,却传来他惊恐而颤抖的声音,“老。主人!”

    ‘老主人?’

    刘璟心念一动,他忽然知道是谁来了,是伯父刘表,他快步走进院,院进来大群侍卫,簇拥着一人,正是荆州之主刘表。

    刘璟怎么也想不到刘表会亲自来自己蜗居,他慌忙上前跪下行礼,“侄儿刘璟,拜见伯父!”

    刘表笑呵呵把他扶起,“不用多礼了,我是特地来瞧瞧你,老虎呢?”

    “回禀伯父,今晚虎兄当值。”

    刘表点点头,又打量一下这座小宅,笑眯眯道:“房虽然不大,还有点陈旧,不过收拾得很干净,听说这是蒯异送你的宅,他倒是挺有心嘛!”

    “回禀伯父,上次蔡公也想送侄儿一栋大宅,但被侄儿婉拒了。”

    “呵呵!蔡军师的宅,可不是那么好拿。”

    刘璟将伯父请进自己书房,又让小包上茶,刘表坐下,看了看屋角堆的书简,他随手拾起一卷,竟然是庄。秋水,刘表不由笑道:“你居然喜欢老庄的章?”

    “侄儿也谈不上喜欢,无事消遣。”

    刘表点点头,“我听黄公说,你练武很努力,也正想告诉你,不仅要练武,也要,武兼备才是帅才之道,徒练武艺,无非是一大将耳!你明白吗?”

    “侄儿明白,旦有时间,侄儿就会挑灯夜读,孙十篇、孙膑和尉缭,这些兵书韬略黄公都要求侄儿精读,不敢懈怠。”

    “黄公也说你是一个自制力很强的人,其实我也看出来了,几天前在黄府比武,我就现你很有谋略,黄射武艺其实比你强,你却能一剑胜之,这就是典型的谋算在先,以弱胜强,说实话,这比你靠武艺战胜他,还要令我欣慰。”

    刘璟默默点头,没有说话,他心里明白,伯父今晚来找自己,必有深意。

    刘表沉吟一下,又笑道:“昨晚蔡军师找到我,他说愿意把其弟蔡玬之女许配给你,那女孩儿我见过,人相貌都不错,你会考虑吗?”

    刘璟毫不犹豫道:“若是做妾,我可以纳之。”

    ‘做妾!’

    刘表呵呵笑了起来,“蔡玬可是章陵郡守,蔡讽的次,那女孩儿是他的嫡长女,你居然要纳她做妾,恐怕蔡玬第一件事就要悬梁自尽了。”

    “那还有什么可谈呢?”刘璟冷笑一声道。

    刘表脸上笑容消失,也淡淡一笑道:“事实上,我已经替你回绝了,除非是蔡少妤,蔡家的任何女儿我都不会考虑。”

    刘璟还是保持沉默,刘表这句话让他心中有些不舒服,想娶谁为妻,是自己的事情,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刘表眼睛一挑,目光锐利地看了他一眼,他昨晚听次说,最近刘璟和陶家之女关系密切,这让刘表心里很不高兴,陶家虽说是富可敌国,但毕竟是商人,他刘表的侄怎能娶商人之女为妻,想都别想。

    但刘表很了解自己的侄,知道他脾气倔硬,自己如果强行阻挠,反而会适得其反,他便有了思虑。

    不过今天刘表前来,可是不是谈婚姻之事,他话题一转,问道:“你知道那天在黄府,我为何准你和黄射比武?”

    刘璟沉吟不语,刘表又笑道:“今天是我来找你,就是想和你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你有什么话,尽管直说。”

    其实刘璟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很显然,黄射的武艺比自己高,刘表应该也知道,那他为何还准许黄射和自己比武,如果自己处理不当,败在黄射手上,不仅自己名誉受损,而且也丢刘表的脸。

    既然如此,刘表为何还准自己比武,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刘表想对黄祖下手了。

    沉思良久,刘璟才缓缓道:“我想应该和张允被贬是同一个原因。”

    张允是因为和蔡瑁走得近,才被刘表所忌,贬为校尉,刘璟的理解是刘表要对世家下手了,应该是蔡家。

    沉吟一下,刘表又笑道:“我们出去走走吧!”

    刘健璟家门口便是一条小河,小河两岸种满垂柳,此时已是暮春,柳絮绽放,空中飘满朵朵白絮,虽然是夜间,但柳絮依旧漫天飞舞。

    不过刘表伯侄似乎并不在意这些柳絮,他们二人沿着小河慢慢踱步,二十几步外,五十名侍卫远远跟着,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我贬黜张允,其实也并不完全是打击蔡家,坦率地说,蔡家现在对我依旧是利大于弊,还远不到打击他们的时候。”

    “那侄儿真的不懂了。”

    “其实很简单,是因为我担心张允有了野心。”

    刘表轻轻叹了口气,“游缴所事件后,张允的母亲天天跑来给儿求情,因为她是我亲妹,所以有些话她就没有了忌惮,她甚至说外甥也可以继承我的基业,她若只说一次也就罢了,可她连续说了次,我就怀疑这是不是张允的想法。”

    刘璟很沉默,但刘表的每一句都让他感到暗暗心惊,原来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刘表冷笑一声,又继续道:“后来我便试探他,准他恢复曲部,如果他老老实实,我也就罢了,可是几天后,荆州武库就生了失窃事件,几千把弓弩和战刀被盗,仓库管事又不明不白死在狱中,这件事让我很警惕,到底是谁干的?”

    “伯父认为是张允干的?”刘璟隐隐有些明白过来。

    刘表点点头,“开始我以为是一些官场蛀虫所为,偷盗军械牟利,但陶家事情生后,我才意外地现,栽赃陶家的那些弓弩,正是武库中失窃的兵器,弩机上面有编号,这时我才明白,原来是张允所为,哼!他当然不会是偷去私卖,应该是用来武装他的私人曲部。”

    说到这,刘表停住脚步,注视着刘璟道:“他竟然要招募五千私兵,你说他其意何在?”

    “或者这只是一种潮流,天下豪强并起,谁不募几上千的家兵,听说蔡家不是也有几千部曲私兵吗?”

    刘表点点头,“你并不一味迎合我,有自己的想法,这很好。”

    停一下,刘表又叹息道:“其实若不是他母亲反复说外甥也可以继承我基业,我也不会这样处置他,竟然敢偷盗武库兵器,下一步就要窃我江山了!”

    刘璟心中却不赞成刘表的推断,他暗暗思忖:‘只能说明刘表疑心重,连自己外甥都信不过,若张允真有野心,他对甘宁就不会是那种态了。’

    不过张允被贬,总是一件令人快慰之事,刘璟并不替张允感到可惜,有时候,刘表的疑心也并不是坏事。

    “好吧!我们再说黄射之事。”

    刘表又将话题转了回来,这才是他今天找刘璟的真正目的,他脸色阴沉,冷冷道:“从两年前开始,我就已经调不动江夏的军队了。”

第120章 徐庶温酒话首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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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天刚亮,一艘大船便缓缓离开了樊城码头,沿着汉水向东南方向驶去。【全文字阅读】

    这是一艘五石的座船,五名船夫,上下两层,还有专门的骡马舱,最适合一家人或几个朋友包船出行,在长江和汉江上,这种船只也是最为常见。

    刘璟和徐庶站在船头,江风猎猎,吹拂着他们的衣袂和头巾,刘璟已经除去军服,身着青色长袍,腰束锦带,头裹白色头巾,一副书生的打扮,看起来倒也有几分玉树临风之感。

    徐庶则穿一件半旧的白色儒袍,头戴游冠,手执一把羽扇,气质儒雅而清朗,上次黄府家宴,黄射就拿一把羽扇,今天徐庶也拿一把羽扇。

    这便颠覆了刘璟的一个思维,原来羽扇并不是诸葛亮的专利,这个时代,大凡士人,基本上都是羽扇纶巾,算是一种潮流。

    “璟公,此去江夏,州牧有没有给你布置什么任务?”徐庶摇着羽扇微微笑道。

    徐庶当然是智者,在黄府比武时,他便现了一些端倪,黄射被击中倒地时,刘表脸上非但没有震惊或者焦急,竟有一丝冷冷的笑意,尽管这种冷笑只是一瞬而过,而还是被徐庶敏锐地捕捉到了。

    他忽然意识到,刘表和黄祖的关系,也并不是传说中的那么密切,牢不可破,他们之间也存在着一种尔虞我诈的暗斗。

    尤其这次刘璟去柴桑陶家参加寿辰,请假二十天,刘表竟毫不犹豫地同意了,恐怕这里面隐藏着刘表的一种心机。

    刘璟点了点头,“当然有任务,伯父让我此行细看江夏。”

    如果说刘璟这次邀请徐庶去柴桑,仅仅是出于一番好意,那真的是有点自欺欺人了,徐庶是何许人,刘璟能不知道吗?

    在国演义中智谋高绝,不亚于诸葛亮,只可惜被曹操抓住了弱点,才华无法实施,成为国中最大的遗憾。

    在历史上,徐庶也是因为母亲被俘,不得不去曹营效力,但因为他曾追随刘备的缘故,终身不得重用,郁郁而终,也算是国中的悲情人物,刘璟见到徐庶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决定不让历史悲情重演。

    此时荆州人才济济,北方名士汇聚襄阳,却被本土士族排斥,大多不得重用,只因刘表有粮米接济,才留在荆州。

    徐庶也是一样,从他衣着打扮来看,他确实混得不如意,甚至可以说穷困潦倒。

    但士人自有清高处,徐庶再穷困潦倒,也不至于因为陶湛的邀请,就去给陶家老爷拜寿。

    毕竟陶家是商人,和陶家之女聊聊天,交为友人还可以,但要让他出面去陶家拜寿,被其他士知道,他是要被耻笑。

    徐庶也自有他的想法,实际上,若不是刘璟邀请他,徐庶万万不会去柴桑,他宁可和崔州平去博陵,连魏延都看得出刘璟是一只将一鸣惊人的天凤,难道徐庶会看不出吗?

    徐庶最初考虑投靠刘表长刘琦,成为刘琦的幕僚,但刘琦和刘表一样,只是表面上重视北方士族。

    他骨里还是倚重荆州大族,交往这么几年,从未替任何一个北方士族安排职务,令徐庶也对他失望了。

    正是在荆州的冷遇,崔州平和石广元都已决定返回北方寻找机会,而徐庶却因机缘巧合,成了刘璟的朋友,徐庶便有了对自己前途的考虑。

    徐庶又微微笑道:“人人都说州牧和黄祖交情深厚,可以共天下,可事实上,州牧最忌惮之人,恐怕不是蔡家,而是这个黄祖。”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双方便已心知肚明了,刘璟拱手笑道:“愿和元直兄温酒详谈,恳请赐教!”

    徐庶摇了摇羽扇,眯眼笑了起来

    船舱里,小包哼着小调,像一只筑巢的小麻雀,正忙碌地收叠刘璟的衣服,这时,刘璟和徐庶走了进来,刘璟笑道:“小包,给我和徐公温一壶酒,再要几盘小茶来!”

    “好!”

    小包清脆地答应一声,像只小鸟般地飞走了,刘璟和徐庶靠窗而坐,面对小桌,汉水的波光浩淼尽收眼底,令人心胸开阔。

    刘璟给徐庶和自己各倒了一杯凉茶,微微叹息道:“其实上次我在武昌县杀了黄逸,我便感觉伯父和黄祖的关系有点微妙,似乎并不是想象中的和睦,直到昨天晚上,伯父忽然来找我,我才知道伯父对黄祖的怨念。”

    徐庶犹豫了一下,“公,这话告诉我合适吗?”

    刘璟一笑,“我和元直兄肝胆相照,共谋孔明姻缘,现在又坐在同一艘船上,怎么不合适?”

    刘璟这番话说得风趣幽默,徐庶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心中的一点点疑虑一扫而空,他起身深深施一礼,“公以诚相待,元直愿洗耳恭听。”

    这时,小包拎一只食盒进来,将一壶酒和几样小菜放在桌上,笑嘻嘻道:“一只风鸡,一盘酱羊肉,一条烩鱼,还有几样蔬菜,公肯定不够,我再去做几张羊肉馅饼。”

    “够了!够了!”

    刘璟摆摆手笑道:“你再去给我们煎一壶茶,晚上我请徐先生教你认字。”

    小包欢欢喜喜答应一声,跑出去了,徐庶望着她背影笑道:“这个小包倒也挺可爱。”

    刘璟摇摇头笑道:“你可不知道她的小心思,一大早我和她开玩笑,说她若不听话,半就把她送回樊城,所以她一心要表现自己有用。”

    徐庶指着刘璟笑道:“你呀!这不是欺负小孩吗?”

    “没事,逗逗她玩,一上也很开心。”

    两人喝了一杯酒,话题又转回正题,刘璟沉吟一下道:“伯父告诉我,江夏军已俨然成为黄祖的私军,年来,数次调江夏军来襄阳,黄祖总是以各种理由推却。

    而且江夏水军中的十八名牙将都是黄祖心腹,借口和江东军作战有功,将他们一一提拔上高位,伯父的意思,是让我去夺回江夏的军权,甚至杀了黄祖,也在所不惜。”

    徐庶这两日也考虑过黄祖之事,他举杯微微笑道:“其实黄祖的弊端就在于世家占郡职,黄氏家族是江夏第一大族,黄祖的族人、门生以及私兵、家奴,加在一起何止万人,振臂一呼,江夏响应,在加上黄祖身为江夏守,掌控江夏官场多年,使黄家势力得以无限制地膨胀,一般而言,这种世家掌控郡职最为朝廷所忌,十几年前的豪强割据无不是根源于此。”

    刘璟眉头一皱,“既然后果严重,州牧为何还要这样重用黄祖,以致形成今天尾大不掉的困局?”

    “这里面有个原因,第一便是州牧和黄祖私交甚笃,当年州牧平定荆州得到了黄祖的全力支持,包括现在州牧要坐稳荆州,也需要黄氏家族的支持。

    和其他荆州世家一样,州牧和黄家已形成了利益一体,尤其曹操虎视南方,江东蛇窥荆州,所以无论是投桃报李,还是稳定荆州,州牧都不敢对黄家和世家轻举妄动。

    第二是特殊原因,孙坚便是死在黄祖的手上,所以江东和黄祖有世仇,任何一人都可能投降江东,惟独黄祖不会,所以州牧便决定让黄祖守江夏,而江夏又是江东军西进荆州的门户,唯有黄祖守江夏才能让州牧放心。

    第,黄祖以世家来守江夏,一呼万应,江夏人无不拼死效命,江东军屡攻江夏不下,也是这个原因,这也算是世家占郡职的唯一优势,偏偏被州牧看上了,黄祖为了保护自己家族在江夏的利益,当然会拼死抵抗江东军。

    只是凡事有利有弊,只是现在看来,已经是弊大于利,黄祖已经快成为一方割据诸侯,所以州牧最后才会忍无可忍。”

    徐庶一番话分析得十分透彻,令刘璟暗暗赞叹,不愧是高明之人,竟把江夏的利益格局完全看透了,刘璟沉思片刻,又问道:“那我该如何夺取江夏之军,完成伯父交给的任务?”

    徐庶拾起羽扇摇了摇笑道:“冰冻尺,非一日之寒,黄祖在江夏经营已久,势力深,公初到江夏,力量薄弱,切不可急进,当徐徐图之,先站稳脚跟,与黄祖虚而委蛇,逐步瓦解,待时机成熟,一击可破之。”

    刘璟点了点头,起身施礼,“元直兄教诲,可谓金玉良言,刘璟受教了。”

    坐船一南下,这天中午,船只抵达了荆城镇,这是进入江夏的第一个集镇,需要在这里补充粮食和蔬菜,大船缓缓靠岸。

    “公,我和船婆去买点果蔬!”码头上,小包远远地向大船挥手喊道,

    刘璟负手站在船头,笑道:“去吧!别贪玩误了船。”

    刘璟远远望着小丫头跟着做饭的船婆一蹦一跳地上了山坡,手中还摘了把野花,与其说她去买果蔬,不如说她想去逛逛。

    在船上憋了两天,小丫头早没有了初上船的兴致,天天数手指头,算着什么时候才能到柴桑。

    “这一带可不安全!”

    徐庶慢慢走上前,眺望远处一面高约丈的悬崖,悬崖如刀削,后面是连绵起伏的群山,有些担忧道:“这一带民风彪悍,盗匪多,小包可要小心一点。”

    不等刘璟回答,旁边船老大笑道:“徐公说得不错,这一带是有一股盗匪,为头号称江夏左王,听说也是襄阳人,武艺很厉害,聚集上千人,黄祖几次派人剿匪都失败,不过公放心吧!他们一般不会来江边,靠江两步内,都是锦帆贼的地盘,他们山水不犯江水,就在上面的集市上买点东西,只要不出市集,一般没事。”

    话音刚落,山坡上便传来一阵轻微的骚乱,只听有人大喊,“江夏左王来了!”

    紧接着,十几卖鱼的船夫挑着担没命地从山坡上飞奔而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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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兵临天下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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