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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高月     三国之兵临天下txt下载     三国之兵临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067章 叶城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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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阳郡叶县,这里是汉军和曹军交往最密切之地,距离叶县东北约四十里,便是颍川郡的昆阳县,昆阳县的战略位置原本没有叶县重要,城池不算高大,地势也不够险峻,人口也不多,只是一个普通的农业小县。【阅读网】

    但自从汉军攻占南阳郡,将驻军推移到叶城一线时,昆阳县就变成了曹军防御汉军的最前沿,它的重要性也彰显出来,曹军为此重新修葺城墙,扩大驻军,使昆阳县的驻军达五千人,由大将蔡阳率领。

    而叶县的汉军也有驻军六千余人,由中郎将蔡进统帅,双支蔡军只相距四十里,呈对峙状态。

    昆阳县的主将原本是李典,因为李典是夏侯惇的人,在曹真接管许昌防御后,在重要位置上都换上了自己的人,曹真便以李典曾在叶县被俘虏过为理由,将昆阳县主将换成了乐群。

    在李典担任主将之时,虽然汉曹两军并不友好,猜忌之心很重,稍有风吹草动,两边便剑拔弩张,不过蔡进和李典都是谨慎之人,各自约束士兵,没有发生过冲突。

    乐群是曹军大将乐进之弟,生性狡诈,武艺高强,原本是曹纯部将,曹纯在南阳战死后,由曹真接管虎豹骑,乐群又成为了曹真的部将,他善谄曹真,便渐渐成为曹真的左膀右臂,官任偏将。

    虽然乐群没有李典那样谨慎小心,且颇为阴险狡诈,但他得到曹真的严令,不准和汉军发生冲突,故上任个月来,乐群也能约束手下,没有和汉军发生过冲突。

    不过他却有另一种心思,那就是利用职务敛财,昆阳地处宛颍商道的核心之地,往来商贾多,这便使蔡阳多了一条生财之道。

    自从合肥大战结束后,中原的战事渐渐平息下来,至今已有一年半,经济和商贸也渐渐恢复,往日冷清的商道上也变得热闹起来,不时可以看见大大小小的商队出现在官道上。

    南方的药材、丝绸和茶叶,北方的皮毛、牲畜和手工器具,大多在双方销售不错,加上双方都鼓励贸易,降低商税,南阳一线的商业渐渐变成十分繁盛。

    这天上午,一支由余匹骡组成的商队从叶城走出,向昆阳县而去,这支商队是襄阳蔡家的商号,是蔡氏商行十支商队之一,骡背上满载着江夏出产的上好丝绸。

    蔡家由于长期不肯配合汉国的削田方案,已渐渐被挤出了汉国的权力中心,襄阳守蔡琰年前因身体病弱而退仕,蔡家便再也没有年轻才俊进入官场,目前只有蔡进在军方任职。

    去年家主蔡琰去世后,蔡进也没有能继承父亲的家主之位,而是由族叔蔡林担任了家主,虽然蔡家在官场上失意,但蔡家依然拥有近两千顷土地,还是襄阳第一富族,而且蔡家在襄阳底不错,襄阳官府对蔡家多少有所照顾,所以蔡家虽然被边缘化,但也过得挺滋润,并没有大的危机感。

    新任家主蔡林的生意头脑比较灵活,不再局限于靠土地收成,而是积投身于贸易和产业,在襄阳和樊城有不少酒馆商铺,又在樊城成立了蔡氏商行,做起了跨境贸易,将荆州的货物输往许昌,又从许昌购买货物南下,利润十分丰厚。

    大将蔡进站在城墙上,望着商队走远,他眼中生出一丝忧虑,他为家族的前途担忧,他觉得家主的商利心重,过份看重钱财利益,对蔡家的长远前途考虑少,最典型的一个例就是关闭蔡氏家和蔡氏武馆,蔡林认为家和武馆耗费大,蔡氏弟完全可以去官读书,武馆的土地可以改为商用,每年能节省两千万钱支出。

    还有开设蔡氏商行,建立了十支商队,还准备购船,建立商船队,这一切都让蔡进无语,以陶氏家族的商业之盛,尚要退出商业,建立家业,不惜代价聘请名儒,专注于培养弟,相比之下,蔡家却走了相反的线,这样下去,不出十年蔡家就会彻底没落。

    蔡进不由长长叹了口气,蔡家看不清形势,过分看重家族利益,最终会毁了这个家族,就凭他蔡进一人,也独力难撑。

    骡队一前行,中午时分便过了叶昆桥,这座桥原本叫眼桥,现在成为汉曹界桥,便改名为叶昆桥,过了这座木桥,便进入昆阳县地界。

    商队执事姓王,约五十余岁,是蔡家的老家人,为人十分和善,另外还有十几名与他一同前往许昌的伙计,照顾着余头骡。

    王执事有点担心,他往返许昌和襄阳几次,都还算顺利,但上一次在昆阳县却被收取了高额过费,几乎相当于税钱了,等于一批货物在颍川郡要交两次税,不知这一次又要交多少过费。

    “王老爹不要担心了,反正东家也不在意这点过费,就当买个平安吧!”负责保护安全的杨青见王执事愁眉不展,便笑着劝他道。

    “哎!你说得对,咱们这么多货,才十几个人,万一上有什么闪失,回去没法交代啊!就当是花钱买平安吧!”

    正说着,前方出现了一队骑兵,风驰电掣般奔来,王执事连忙让伙计把骡队赶到一旁让道,骑兵队奔至骡队面前,却停了下来,为是一名二十余岁的年轻将领,正是乐群之乐弈,他本来是来边界巡哨,却遇到了这支商队。

    “你们是哪里商队,要去哪里?”

    王执事连忙上前陪笑道:“我们是襄阳的商队,去许昌卖货。”

    乐弈听他将许都称为许昌,心中有点不高兴,便有心刁难一番,他用马鞭一指,“把货包打开,要检查!”

    王执事连忙从怀中取出一只小钱囊,约一多钱,这是准备进城时行贿守城士兵,现在就要用上了。

    “这点小意思请将军喝杯水酒!”

    乐弈哪里看得上他这点小钱,马鞭一抬,将钱袋打飞出去,铜钱落得满地,乐弈厉声喝道:“立刻开包!”

    王执事无奈,只得让伙计们打开货包,粗麻货包内全是一匹匹上好绸缎,乐弈有点呆住了,他上前轻轻抚摸这些绸缎,光滑的缎面令他爱不释手,他心中贪念顿起,回头给士兵使了个眼色,士兵们顿时明白,少将军看上这批丝绸了。

    他们对敲诈商户早已驾轻就熟,立刻分头去检查货包,商队只有十几名伙计,顾头不顾尾,根本看不过来,这时,一名士兵大喊起来,“将军,这边有违禁兵器!”

    乐弈脸一沉,快步走了过去,只见士兵们从一只货包翻出十几把军弩,王执事跟上前,他也大吃一惊,怎么可能有军弩,他急道:“将军,我们没有带军弩,这些弓弩不是我们的”

    不等他说完,乐弈劈头就是一鞭,“放肆!难道是我栽赃你们吗?”

    他一挥手,“统统带走!”

    士兵们如狼似虎冲上来,架着他们便走,王执事心中已经明白过来,对方是想吞掉这些丝绸,他强忍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拼命挣扎着大喊大叫,“我们是襄阳蔡家的商队,你们不能这样,放开我们!”

    如果是十几年前,蔡瑁还是荆州军师,无论是荆州军还是曹军,都要给蔡家几分面,如今蔡家早已没落,乐弈哪里把蔡家放在心上,他狞笑一声,“原来是蔡进派来的探,随敢反抗,立刻砍了。”

    伙计们都不敢再挣扎,王执事心中已绝望了,就在这时,他的副手杨青忽然挣脱了士兵,飞奔几步,翻身抢上一匹战马,打马便逃,杨青原本是蔡家武馆的教头,武馆被解散后,他便成为商队的护卫,他身手矫健,趁士兵不备,竟然逃脱了。

    “有人抢战马!”士兵们都大喊起来。

    乐弈大怒,带着十几名骑兵疾速追赶,片刻便奔出十几里,前方便是叶昆桥,眼看对方要奔上桥头,乐弈摘下弓箭,抽出一支箭,瞄准了杨青的后背,一箭射出,这支箭又快又狠,正中杨青右肩,杨青浑身剧烈晃动一下,却没有栽下马,一口气冲过了叶昆桥,刚过木桥,他再也支持不住,从马上栽落下地。

    乐弈心中大喜,催马向木桥冲去,十几人过了木桥,只见对方已忍痛爬起,正踉踉跄跄向前奔跑,乐弈大喝一声,“往里逃!”

    他催马追了上去,眼看要追上杨青,就这时,一支鸣镝从他头顶上射过,发出尖利的啸声,吓得他勒住战马,却只见旁边树林内冲出一队汉军巡哨骑兵,约十余人,一起举弩,冷冷地对准他们。

    乐弈见他所追赶之人又跑出二十余步,要追上去恐怕已来不及,他不敢再追,他们此时已经越界,再耽误下去,恐怕对付就要放箭了。

    他连忙举起手,对汉军士兵道:“我们是在抓逃犯!”

    对方却不睬他,为军候冷冷道:“滚回去!”

    乐弈心中大恨,只得调转马头,奔过了叶昆桥,头也不回地向昆阳县奔去。

    这时,杨青已快支撑不住,他奔到汉军斥候面前,低声道:“我是蔡将军家人,快禀报蔡将军”

    话没有说完,便一头栽倒在地,晕死过去。

第1068章 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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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青醒来时,发现自己已躺在一张床榻上,伤口也包扎好了,旁边就坐在大将蔡进,他急忙要挣扎起身,蔡进却按住他,“不要动,当心迸裂了伤口。【】”

    杨青躺下,忍不住哭了起来,“将军,曹军栽赃我们,说我们带违禁兵器,把人和货物都带走了。”

    这种事情蔡进也有所耳闻,没想到蔡家也遭遇到了,他冷冷问道:“你没告诉他们,你们是蔡家的商队吗?”

    “王执事说了,但为军官则说我们是将军派去的探,变得更加凶狠。”

    蔡进心中恼火,连最起码的面都不给,乐群欺人甚,他便对杨青道:“你好好养伤,这件事我来处理。”

    蔡进走了出来,问救回杨青的巡哨军侯道:“对方是什么人?”

    “有弟兄认识那名巡哨军官,是乐群之乐弈。”

    蔡进沉吟片刻,吩咐左右,“去把许先生请来!”

    许先生叫做许召,现任叶县驻军主薄,他的家族是叶县望族,从前和曹军往来比较密切,片刻,许召匆匆赶来,施礼道:“叶将军找属下有事吗?”

    “是这样,我家族的一支商队被乐群之掳走,我觉得这里面有点误会,想烦请许先生去一趟昆阳县,给乐群说一说,请他给我一个面,把人和货物放回来。”

    许召和从前的曹军主将李典关系不错,李典被刘虎俘虏后,他对李典照顾有加,后来合肥战役结束,李典也被放了回去,一直对他心有感激,如果昆阳县主将是李典,那么这对他而言就是小事一桩。

    但现在昆阳县主将换成了乐群,他们从未打过交道,而且据说这个乐群为贪赂,他未必肯给蔡进面,但许召也没有办法,只硬着头皮答应了。

    许召带着两名随从骑马前往昆阳县,离昆阳县还有十里时,旁边树林内忽然冲出一支骑兵,将他们团团包围,为之人正是乐群之乐弈,他和父亲乐群一样狡诈,知道蔡进会派人来交涉,便躲在这里等候,果然抓了个正着。

    “你们是什么人?”乐弈恶狠狠问道。

    许召穿着汉军官军服,他拱手道:“在下叶城汉军主薄许召,奉蔡将军之令,前来见你们乐将军,请带!”

    “哼!我还正要去找蔡进,他派探进入昆阳境内,是什么意思?”

    许召一怔,“阁下是何人?”

    “你休管我是何人,你若要去见主将,我这就带你去。”

    许召见他们一个个杀气腾腾,面色不善,他心中暗忖,‘莫非这就是乐群之?若跟他去,定会被害了性命。’

    他勉强笑道:“我是来给乐将军送信,若你们愿代劳,我就不去了。”

    他取出蔡进的信,递给乐弈,乐弈虽和他父亲一样贪财,但也不鲁莽,他知道不能胡乱杀对方的官员,他的目的就是阻止对方去见父亲。

    他接过信道:“我自会把信给主将,你请回吧!”

    许召拱拱手,调转马头便匆匆忙忙走了,乐弈见他走远,冷笑一声,将信撕得粉碎,一挥手令道:“我们走!”一队骑兵急速向昆阳县奔去。

    许召回到叶县,却没有说实话,他告诉蔡进,他在半被乐弈率军拦截,威胁他的性命,信也被乐弈抢走,他侥幸逃了回来。

    蔡进没想到乐弈竟如此无礼,他心中恼火万分,但他是个谨慎之人,不敢擅自采取行动,便立刻发了一封鸽信给宛城聘,简要向他汇报了此事。

    黄昏时分,蔡进站在城头注视着远方,心中有一丝伤感,这些年他受蔡家连累,升职也受到了影响,像霍峻、向宠等荆州派系将领都升为偏将,他的师父聘更是升为襄宛都督,而他却止步于中郎将,虽说刘璟待他也不薄,还封他为亭侯,但他想再向上走,恐怕就难了。

    根本原因就在于蔡家不识时务,占据了多良田,又目光短浅,以为襄阳官府不敢动他们,当初父亲要求家族只保留五顷土地,其余上缴官府,却遭到家族上下强烈反对,父亲也气得一病不起。

    蔡进至今还记得父亲去世前拉着自己手说的一番话,若能劝服家族,固然是最好,但如果家族不思改过,他可以和蔡家割裂,自立家族,刘璟一定会念旧情,委予他重职。

    本来父亲去世后,应该是由他继承家主之位,不料家族十几名长老却修改了家主继承规则,一致推举明善房的蔡林为家主,很明显就是不让他继承父志,这令蔡进对家族已心灰意冷。

    此时他又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难道自己真要和蔡家割裂,自立家族吗?

    只是因为蔡家在十年前已经分裂过一次,蔡瑁在邺都建立了新蔡氏家族,自立为家主,蔡进不忍心家族再次分裂,所以他一直没有实践父亲的遗言,但此时,他心中忽然涌现出和家族决裂的强烈愿望,蔡进不由慢慢捏紧了拳头。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飞奔而至,大喊道:“将军,都督的急信。”

    蔡进精神一振,这是师父给他回信了,他连忙道:“快把信给我!”

    士兵将一管鸽信递给了蔡进,蔡进展开鸽信,眯眼细看,只见信上只有四个字‘挑起事端!’

    蔡进缓缓点头,他明白师父的意思了

    叶县和昆阳县的边界其实是一条小河,当地人叫做柳水,小河长约五十余里,最后注入淯水,河床不宽,河面最宽处也只有四丈,最窄处不到两丈,叶昆桥便架在这条柳水上。

    柳水最大的一个特点便是河床两边长满了柳树,一到仲春时节,柳絮漫天飞舞,蔚为壮观,但自从曹汉在这里形成对峙之势后,这里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每天都有各自的巡哨士兵在柳水两岸来回巡逻。

    入夜,一支十余人的曹军巡哨队正和往常一样在柳水北岸巡逻,他们不时留意对岸的动静,遇到对岸汉军的巡哨士兵也是每天晚上都会发生之事,骂几句,或者扔几块石头,对曹军士兵而言,也算是一种苦中取乐。

    但今天晚上他们却一直没有遇到对岸的汉军巡哨队,几名士兵忍不住嘟囔起来,“人家都有放假休息,我们却每天都要干苦差。”

    “闭嘴!好好巡逻。”为屯长回头骂了士兵们一句。

    就在这时,四面忽然涌出了无数的黑影,将他们团团包围,曹军巡哨队吓得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什么事?为屯长认出了对方,竟然是汉军士兵,足有两人,举起弓弩对准了他们,他心中一阵发憷,胆战心惊问道:“你们要做什么?”

    为汉军将领一挥手,“将他们统统拿下!”

    一夜之间,曹军五支巡哨队悉数被汉军抓走,此事惊动了曹军主将乐群,他心中大怒,次日一早率领千士兵冲到叶昆桥。

    此时蔡进也早有准备,他已率领数千士兵埋伏在桥南岸的树林内,等着曹军上钩。

    乐群等了片刻,见没有汉军巡哨上前询问,他心中急躁起来,回头对一名牙将令道:“你带五弟兄杀过去,给我抓一支汉军巡哨回来。”

    “遵令!”

    牙将一挥手,率领五手下冲过了叶昆桥,向汉军时常巡逻的官道奔去,但只奔出步,两边树林内传来一声梆响,树林内乱箭齐发,曹军士兵措不及防,顿时被射翻余人,其余士兵被吓得魂飞魄散,掉头便逃,又是一阵乱箭射来,这一次箭矢更多更密,射翻了两余人,连曹军牙将也尚数箭,当场从马上栽落。

    远处的乐群大吃一惊,汉军竟然有埋伏,他急命左右后撤,两千五曹军如退潮一般向后撤退,足足撤出一里,才慢慢停下,进入叶县地界的五曹军只有八十余人逃了回来,还有不少人身上带着箭伤,损失惨重。

    乐群远远望着站在柳水对岸的汉军士兵,气得浑身发抖,汉军明显是用计谋引自己上当,他再也忍无可忍,喝令道:“军列队,杀上去!”

    曹军迅速列队,一队队士兵手执盾牌,缓缓向柳河靠拢,这时,汉军已排出箭阵,一千支军弩对准了缓缓靠近的曹军士兵,但曹军并没有进入弓弩射程,而是在一五十步外和汉军对峙。

    乐群此时已渐渐冷静下来,他不明白汉军为何会突然挑起事端,但汉军这样做必然是有所目的,自己不能冲动,以免落入了汉军的陷阱。

    他派一名士兵上前去大声喝问:“双方各自巡逻,汉军为何要抓我们的巡哨士兵?”

    汉军却不理睬,也不回复,反而一支箭从喊话士兵头顶射过,吓得士兵逃了回来,就在这时,曹军身后忽然鼓声大作,只见一支汉军从后面杀来,后面士兵防备不及,顿时一阵大乱。

    蔡进立刻喝令道:“杀上去!”

    千汉军齐声呐喊,一鼓作气冲过了叶昆桥,向曹军杀去,曹军腹背受敌,混乱中各自逃生,乐群见势不妙,拨马向西而逃,曹军大败。

    汉军一追杀,杀得曹军哭爹叫娘,投降士兵不计其数,北撤道已被汉军阻截,乐群无法回城,只得率残兵向西落荒而逃,此时在昆阳守城的乐弈听说汉军大举进攻,父亲已大败,去向不明,他心中慌乱异常,担心自己守不住城池,便放弃了昆阳县,率领守城士兵向北撤离。

    昆阳陷落,汉军占领了颍川郡的第一个县城,昆阳县,南阳局势发生了骤变,许都主将曹真立刻向邺都发八里加急快报,同时向襄城县派兵两万,汉军主将聘也向叶城增兵一万五千人,战争阴云开始笼罩在颍川郡上空,战局一触即发。

第1069章 各执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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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生在南阳的冲突对于曹汉双方而言都属于其严重的事件,尤其在汉军刚刚攻灭交州没有多久之时,发生这样的冲突无疑挑动了双方最敏感的神经。【】

    聘第一时间向刘璟写了报告,刘璟立即中断对巴蜀的巡视,转道赶赴南阳,在半上,他连下两道命令,令在南郡休整的黄忠军队立刻赶赴南阳郡,又令潼关赵云进行备战,随时准备出击。

    而曹操更加紧张,他远远没有准备好和汉军决战,而昆阳却出了事,让他不得不担心汉军要撕毁协议了,现在交州已扫平,难道刘璟已迫不及待了吗?

    曹操忧虑情况危急,他不顾年老体弱,立刻赶赴许都,又命大将徐晃率两万军坐镇洛阳,令张辽率两万军支援许都。

    在南下许都的官道上,一万虎贲骑兵浩浩荡荡列队而行,旌旗如云,声势浩大,曹操的宽大马车在队伍中间,马车内,曹操正和程昱商量这次突来的颍川危机。

    和曹操的紧张不同,程昱不相信刘璟会在这时候发动对中原的战役,毕竟这几年汉军连续作战,又刚刚结束了交州之战,将士都十分疲劳,国力和粮食都不支持刘璟再发动更大规模的战役。

    “魏国不用着急,微臣了解刘璟,从他攻灭江东便可看出,他为了攻打江东,不惜先发动合肥大战,控制住了江淮,才对江东全力进攻,而这次颍川危机,我看不出刘璟有发动中原大战的迹象,据微臣所知,他还在蜀中巡视,所以微臣觉得这是一次偶发**情,一定有什么缘故。”

    程昱的解释让曹操微微松了口气,他沉思片刻又问道:“仲德觉得刘璟会赶来南阳吗?”

    “我觉得很有可能,就像魏公赶去许都一样,如果刘璟也不希望因此事而爆发战争,他一定会赶到南阳,这件事对他同样重要。”

    曹操叹息一声,“我很担心他会利用此事继续向许都施压,造成一种将错就错的局势,可随时对中原出兵。”

    程昱点点头,“魏公的担心也有道理,以刘璟的风格,他会抓住一切机会造势,虽然现在不一定发动战争,但他会造出大战一触即发的紧张局势,为他将来攻打中原做准备,这种情况下,魏公尤其要关注合肥、南阳和潼关个方向的汉军动向,如果刘璟决定进攻中原,这个方向一定会同时发生异动。”

    曹操叹息一声,“早知道有今天,我早就该颁布出丁令,也不至于现在这样被动。”

    程昱沉默片刻,沉声道:“魏公,有句话不知微臣该不该说。”

    “你说就是了,我随我这么多年,我还有什么不信任你。”

    程昱缓缓道:“若论统帅能力,曹真差夏侯元让多,让曹真坐镇中原,绝不是明智之举,微臣担心,会重蹈江东覆辙。”

    程昱说得很含蓄,他其实就是在提醒曹操,曹魏内部派系斗争严重,如果像江东一样过于看重派系,必然会被派系所累。

    曹操默默点了点头,这个矛盾其实他也明白,不过要解决这个矛盾,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办到,这涉及到嗣继承问题,他叹了口气,“仲德的金玉之言,我会好好考虑。”

    就在曹操即将抵达许都之时,刘璟的队伍也抵达了宛城,其实叶城冲突这件事,刘璟也不能说一无所知,否则聘也不敢擅自决定趁机挑起事端。

    刘璟在年初时就对聘有过交代,在交州战役结束后,可以适当挑起和曹军的冲突,具体方案让聘自己决定。

    在刘璟抵达宛城之前,黄忠率领四万驻扎在荆南的军队已经先一步抵达南阳郡,在宛城外扎下大营,连同襄阳和南阳的驻军,一共有六万大军驻扎宛城,另外在叶城前线还有两万汉军,整个南阳郡已聚集了八万军队。

    军营大帐内,聘向刘璟汇报了整件事情的详细经过,刘璟一边听一边沉思,最后问道:“现在蔡家的商队是否已经回来?”

    “启禀殿下,蔡家的商队还没有回来,应该还在乐弈手中,不过卑职担心,乐弈会杀人灭口。”

    “不妨,只要曹操有心查,这种事情他瞒不住。”

    刘璟现在已明白,聘是利用了蔡家商队被曹军绑架一事做章,命蔡进挑起事端,这件事处理得很好,很容易大事化小,但也可以小事化大。

    他见众将都还有一点疑虑,便笑道:“实际上这次冲突是我事先让都督安排,目的是为了试探曹军的应急军队部署,一旦真的中原大战爆发,曹操会怎么调兵遣将?另外,还要建立一种临战状态,战争若爆发,我们可以随时出兵,现在已是五月初,最多半年左右,我们就要发动战争了,所以保持临战状态,有利于我们对中原的进攻。”

    大帐内,黄忠、聘、魏延、向宠、吕蒙、徐盛、蒋钦、朱恒等大将都在默默听着刘璟的解释,尤其原来的江东诸将,他们是第一次跟随汉王参与对曹魏的战争,每个人心中都充满了期待。

    这时,老将黄忠问道:“殿下的意思是说,这一次只是演练、试探,殿下认为曹操会南下吗?”

    “我相信他一定会南下,他的南下不仅是因为他没有做好战争准备,同时也是由于他对曹真并不放心,现在曹魏民力不足,只能利用士兵屯田,一旦我们保持临战状态,曹军也要同样应对,这会打乱他的屯田部署。”

    说到这,刘璟笑了起来,“虽然不会有大的影响,也算聊胜于无。”

    刘璟又向众人望去,他见吕蒙若有所思,便笑问道:“吕将军在想什么?”

    吕蒙躬身道:“卑职觉得,为什么我们不一边打一边谈,将军队突破到淮河北岸,这样给曹操的压力加大,让他不得不对我们让步,卑职的意思是说,借助这次机会,将军队布防突破到淮河北岸。”

    吕蒙刚说完,魏延便在一旁接口道:“吕将军有所不知,我们的战船已经完全控制了淮河,我们随时可以在淮河北岸登陆,其实没有必要在淮北驻兵。”

    “随时在淮河登陆和在淮北驻兵是两回事,后者可以在淮北建立后勤重地,为以后的大战赢得时间。”

    “用战船为后勤不是一回事吗?”

    “那民心呢?淮北人心向背呢?魏将军怎么不考虑了?”

    吕蒙和魏延争论起来,聘忍不住喝道:“在殿下面前,不得无礼!”

    两人惊觉,连忙停止了争论,刘璟摆摆手笑道:“这件事我已有安排,两位将军不要再争论了。”

    众人散了帐,刘璟独自一人负手在中军大帐内注视着中原沙盘,这时,有士兵禀报:“殿下,徐盛将军求见!”

    “请他进来!”

    片刻,徐盛快步走进了大帐,躬身施礼道:“卑职参见殿下!”

    “徐将军有什么事吗?”

    徐盛沉声道:“今天殿下也说了,曹操还没有做好战争准备,那卑职不明白,殿下为什么不利用这个机会,从西面进攻,攻占洛阳或者并州,待曹操求和时,我们就让获得的战果成为既成事实?”

    刘璟轻轻摇头道:“曹操固然没有做好战争准备,事实上,我们也没有做好战争准备,一方面是军粮不足,支撑不了多久,其次是一开战,就会有大量难民涌入关中,又该如何安置他们?这些事情看似简单,实际上处理起来非常棘手,我们必须要有充足的准备。”

    说到这里,刘璟又温和地对徐盛笑道:“向将军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攻打曹魏事关重大,须从容部署,准备充分,要懂得取舍,尽管眼前有很多机会,但也要从长远来考虑,不能急于一时,这一次叶城冲突,我只是向曹操施压,观察他的调兵遣将,同时建立一种临战状态,只要达到这个目的,就可停手,相信经过这一次试探,我对攻打中原会更有把握。”

    徐盛有些羞愧道:“卑职考虑得浅显了。”

    刘璟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作为大将,临战应变,抓住战机,你的建议完全正确,现在曹魏军队集中中原,并州空虚,我完全可以令赵云出兵并州,这是一个良将的建议,只是作为全盘掌控者,我的眼光就不能局限于一城一域,局限于一战得失,有时候我也觉得很可惜,但我必须忍耐,必须克制自己的**,向可理解?”

    徐盛默默点头,他虽然办不到,但他能理解,刘璟又道:“不过适当的施压还是要的,不用过于着急,可以逐步升级,就看谈判的情况如何?”

    徐盛不解,“殿下要谈判什么?”

    刘璟负手淡淡道:“至少曹操要承认,这次冲突是他先挑起,他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

    曹操也抵达了许昌,刚进许昌城门,他顾不得休息,立刻令人将曹真和大将乐群召来见他!”

    曹真和乐群都在城外军营内,听见魏公之令,两人急忙赶来拜见,此时,曹操正和曹植说话,曹植被封为许都留守,但实际上只是一个虚职,许都的军政大权都不在他手中,时隔一年多,曹植终于见到了父亲,泪水扑簌簌落下,声音也哽咽起来,“孩儿不能在父亲身边伺候,是孩儿不孝!”

    曹操最喜欢的便是这个儿,只是因为考虑魏国继承,才不得不狠心冷落儿,此时他心中也颇为酸楚,勉强笑道:“痴儿不必如此,为父身体很好,倒是你一人在许都,为父和你娘亲都很挂念,看起来你的气色还不错,记住,不要再沉溺于酒色了。”

    “孩儿谨遵父亲之令!”

    曹操又叹口气,“以后你会明白,为父完全是为了你好,为了保住你的性命,总有一天,你不会再怨恨父亲。”

    曹植放声大哭,“孩儿明白!真的明白父亲的苦心。”

    曹操爱怜地抚摸他的头发,笑道:“不要再哭了,军师和曹真将军就要来了,不要让他们笑话。”

    曹植抹去泪水,“孩儿遵令!”

    这时,曹操问门口的侍卫,“可是他们到了?”

    “是!曹真将军和军师都在外面等候。”

    “让他们进来吧!”

    曹操又对儿笑道:“你就坐在为父旁边,今天破例让你参与军务。”

第1070章 谁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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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真和程昱一前一后走进了中堂,曹真一眼看见了坐在魏公身旁的曹植,他心中不由一怔,曹植怎么会在这里?但曹真无暇多想,上前跪下施礼,“卑职参见魏公!”

    这时程昱也走了进来,向曹操行一礼,曹操摆摆手笑道:“两位请坐!”

    两人坐下,曹操目光转向了曹真,他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汉军绝不会无缘无故发动进攻,就算是挑衅,也需要一个借口,那么这个借口是什么?

    曹真已大致了解到事情的经过,向曹操禀报道:“启禀魏公,这次汉军挑起事端,主要是汉军找到了一个借口。【阅读网】”

    “什么借口?”曹操又急切地追问道。

    “是因为乐群之乐弈带领一队巡哨士兵在盘查往来商人时,发现一支商队带有违禁兵器,他抓捕这支商队,没想到这支商队是襄阳蔡家的商队,结果惹恼了叶城主将蔡进,他便夜袭曹军巡哨,乐群找他要人时中了埋伏,双方爆发了激战,结果汉军占领了昆阳县。”

    “你说的可是实话?”曹操又问道。

    “这是乐群向卑职禀报,卑职也调查过,应该属实。”

    这时,旁边程昱插口问道:“那支被抓捕的商队有多少人,运送什么货物?有多少货物?”

    “回禀军师,大约十余人,听说是绸缎,头骡运载。”曹真有些不安,他感觉程昱是在怀疑什么,难道乐群对自己还有什么隐瞒吗?

    曹操也感觉到程昱在怀疑什么,便问道:“军师觉得有哪里不妥?”

    程昱笑了笑,“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不合乎常理,或许是我多虑了。”

    “军师不妨说说。”

    “第一个问题是这支商队为什么要带违禁武器,他们明明知道要被查,干嘛还带违禁武器,而且他们只有十余人,我不明白带违禁武器有什么意义?”

    “或许他们觉得上不安全,要保护自己。”

    “如果觉得不安全,就不应该只有十余人,要照顾头骡,我觉得人少了,而且听曹将军说,似乎是事后才知道他们是蔡家商队,但从常理而言,这些人被抓捕时都会喊出他们的身份,我觉得有点奇怪。”

    这时,旁边曹植冷冷哼了一声,“军师,一点也不奇怪,是乐弈想谋人家的货物,货值昂贵,他起了贪念,便用违禁弓弩栽赃对方,这样就把人抓走了,蔡进自然利用这个机会制造事端。”

    曹真大急,“公,你不能这样信口胡说!”

    曹植不睬他,对父亲施礼道:“启禀父亲,孩儿在许都也有耳闻,乐群在昆阳对往来商人收取高额过费,商人对此怨声载道,父亲若想知道我说得是否正确,很简单,把那队商人找来问一问便知,不过我估计他们已被杀人灭口了。”

    曹植深恨曹真取代夏侯惇,监视自己,今天他抓住这个机会,便毫不犹豫地落井下石了,曹真脸色惨白,如果曹植所说是真,恐怕连他也会被拖累了。

    曹操看了一眼程昱,见程昱面带淡笑,他心中有种明悟,恐怕程昱也是这个意思,只是被自己的儿说出来了,曹操沉吟一下,对曹真道:“这件事恐怕有蹊跷,你再去调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不得有半年隐瞒。”

    曹植心中暗叹一声,父亲还是放过了曹真,曹真也如释重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起身道:“卑职这就去调查。”

    曹真匆匆去了,这是程昱才缓缓道:“其实就算是乐群行为不检点,掳掠商人,但也不至于让汉军有理由越境抓巡哨士兵,这两者的性质完全不同,所以明显是汉军挑衅在先,汉军违反了停战协议,魏公应该主动谴责刘璟,不能陷于被动。”

    正商议着,堂下有侍卫禀报:“启禀魏公,汉王派使者来见!”

    曹操和程昱面面相觑,刘璟动作倒快,先下手为强了

    不多时,侍卫将汉王使者请进了前堂,使者正是刘璟的主薄郤正,郤正上前躬身施一礼,“郤正参见魏公!”

    “原来是郤先生,好久没见了,请坐!”

    曹操笑眯眯请郤正坐下,又令侍卫上茶,他问道:“汉王殿下可好?”

    “回禀魏公,汉王殿下很好,曹妃也很好,汉王殿下特地令我送一点礼物给魏公,以示晚辈心意。”

    一名侍卫将一只描金木盒放在桌上,郤正打开盒,里面都是好的虫草,郤正笑着介绍道:“这些冬虫夏草产至青海高原,是羌人进献给汉王殿下,殿下请魏公煎服,以保身体康健。”

    虽然双方处于敌对状态,但刘璟仍不忘翁婿之礼,令曹操也颇感欣慰,他之前也收到女儿的信件,知道刘璟待女儿好,并没有偏见,王妃也宽容,这让曹操去了最担心之事。

    曹操欣然收下虫草,又笑问道:“汉王知道我来许都吗?”

    “汉王殿下说,魏公一定会来。”

    曹操干笑两声,心中却暗忖,‘刘璟竟然猜到老夫要来,说明南阳冲突尚能控制,倒不必过于担心。’

    这时,旁边程昱笑道:“郤先生可是为昆阳冲突之事来许都?”

    “非也!”

    郤正摇摇头,肃然道:“我是为叶城冲突之事来许昌。”

    虽然是同一件事,但发生地不同,性质就不一样,郤正显然在原则上不肯让半步,这时曹操笑了笑道:“昆阳也好,叶城也好,事情已经发生,现在是该如何平息这次冲突,不知汉王殿下有什么建议?”

    曹操只想尽快解决这件事,将大事化小,至于谁是谁非并不重要,只要刘璟条件合理,他也愿意退让一步,毕竟汉军掌握着主动权。

    郤正欠身道:“汉王殿下说,双方签署了停战协议,他也无意破坏来之不易的和平,只希望魏公能答应两个条件,这件事就算了结。”

    这时,程昱忽然发现曹植出奇的安静,如果是从前,曹植一定会跳起来痛斥刘璟无礼,但今天他却始终一言不发,程昱奇怪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曹植,见他神情平淡,但目光中却闪烁着一线希望,程昱若有所悟,曹植看来并不死心。

    曹操也没有动怒,点点头,“郤先生请说下去,哪两个条件?”

    “第一,造成这次冲突是由于乐群之以栽赃的方式强抢汉国商人引发,我们要求放人交货,并赔礼道歉,严惩凶手,并且保证不再发生类似事件;第二个要求是魏国放开一切贸易限制,准许双方商人自由贸易,只有这两个条件,希望魏公能早日回应。”

    饶是曹操冷静,此时也被激怒了,他冷冷道:“如果我不答应,又怎么样?”

    “这个汉王殿下没有告诉微臣,不过我想若魏公不肯合作,那恐怕会有我们双方都不想看到的事件发生,我们也希望不要走到这一步。”

    曹操重重怒哼一声,站起身向里屋走去,曹植连忙起身扶住父亲,程昱望着曹操走远,这时大堂上只剩下他和郤正两人,程昱摇摇头道:“恕我说句不好听的话,汉王的要求有点过分了,虽然曹军在处理商人之事上有不当行为,但汉军却抓捕了曹军巡哨,无疑是将事态升级,我们觉得这次冲突是因为汉军越境抓人引发,而并非商人事件,魏公不想破坏翁婿之情,才希望冷处理此事,为何汉王却要咄咄逼人?”

    郤正针锋相对地反驳道:“程军师避重就轻,怎么如此轻视商人被抓事件?商人也是汉国之民,国以民为本,当他们生命和财富遭遇危险时,作为汉军怎么可能无动于衷,蔡将军的本意是用曹军巡哨换回被掳掠的商人,但乐群却大军压境,还杀过了界河,才导致冲突升级,无论于情于理都是曹军做得过分,程军师怎么能指责汉王?”

    程昱沉默片刻道:“看来我们分歧大,很难再谈了,这样吧!请郤先生带回魏公的建议,这件事我们下不为例,双方保持克制,请汉军退出昆阳县,曹军的遭受的伤亡,我们不再计较。”

    郤正起身拱手行礼,“既然如此,郤正就告辞了。”

    程昱一直将郤正送出大门,这才匆匆走回内堂,内堂里,曹操正等着他,事实上,曹操是借怒离去,让程昱和郤正继续谈,话若说得死,双方都不好下台,所以让代表出面比较合适。

    程昱走进内堂,曹操便问道:“最后如何?”

    程昱摇摇头,“在我的意料之中,双方都不肯让步。”

    曹操沉吟一下道:“其实刘璟的要求也并不过分,第二条我就可以答应他,双方贸易自由,事实上,我倒希望得到对方的精铁和粮食,但第一条,必须双方再商量,尤其要求汉军要退出昆阳县,否则许都的防御压力大。”

    旁边曹植道:“父亲,孩儿觉得不能纵容乐群,他敲诈勒往来商人,他的儿更是明抢暗夺,如果不严惩这样的人,父亲的名声都要被他们糟蹋光了。”

    曹操明白儿的用意,只是想借此机会打击曹真,他不想再生事端,惩处乐群当然要做,但不能是汉军的条件,曹操不提此事,他有些担忧忡忡道:“我不知道刘璟下一步会采取什么应对之策?”

第1071章 危局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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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肥大战结束已近两年,随着人口回流,土地复垦,新合肥城建成,淮河南岸一带渐渐开始恢复了生机,但在军事上,汉曹两军依然隔着淮河对峙,四万汉军部署在寿春一线,以刘虎为主将。【无弹窗小说网】

    而对岸曹军约两万余人,主将原本是曹真,在曹真升为豫州大都督后,淮北主将之职便由于禁出任。

    汉曹双方以淮河为界,淮北属于谯郡,南面属于淮南郡,两年来双方相安无事,尽管汉军有一支由艘战船组成的水军,控制住了淮河,但汉军也从不登陆北岸,时间久了,民众的惊惧之心也渐渐消除,淮河两岸的渡口变得热闹起来,每天都人来人往,更多是往来两地的商贩。

    这天晚上,谯郡义成县和往常一样早早关闭了城门,城上士兵在来回巡逻,由于淮河的防御线长,曹军只有两万余人,不可能处处布防,只能在一些战略要地部署军队防御。

    义成县也属于战略要地,它正好位于涡水的入淮口,涡水连接谯县和淮河,河宽水深,可以行使千石战船,汉军战船能直接从这里杀入中原,所以曹军在这里驻扎了千人,防御这座战略要城。

    时间渐渐到了更时分,夜色更加深沉,这时一支军队悄悄靠近了义成县,这支汉军约八千人,由大将丁奉率领。

    丁奉在被江东灭亡后,也正式投降了汉军,被刘璟封为中郎将,连城亭侯,和另一员江东降将凌统一起,成为大将刘虎的得力干将。

    丁奉是在距离县城约十里外率军渡过淮河,悄悄靠近了义成县,他率军埋伏在距离东城约数步外的一片树林中,等待着城门开启,早在上午时分,他便派出余名精锐士兵扮作乡农进城卖鱼,准备里应外合,夺取义成县。

    由于双方签署了停战协议,近两年来相安无事,而且义成县也远离寿春,位于防御的边缘地带,守军的警惕性并不高,没有进入战备状态,巡视城头的曹军也不足人。

    东城门上的曹军只有二十余人,负责每天开启和关闭城门,更时分,二十名曹军士兵大多都在沉睡之中,城头上只有两名当值的士兵,他们要在卯时一刻准时开启城门。

    这时,从甬道上走来一队曹军士兵,约余人,为是一名牙将,吓得两名正在聊天的士兵连忙站起身,牙将看了看左右,怒斥道:“怎么只有两人,其他人呢?”

    一名士兵胆怯地指了指城楼,牙将怒道:“竟敢半夜睡觉,给我统统绑起来!”

    余士兵冲进了城楼内,将正在熟睡中的曹军统统绑了起来,二十几名曹军士兵跪在地上,双手被反绑,他们茫然不知所措,什么时候有规定不准夜里睡觉?

    牙将重重哼了一声,“天亮后再处置你们!”

    他命人用麻布将二十几名曹军士兵堵住口,全部关在城楼内,这时他们才露出了本来的面目,竟然是汉军改扮,他们开启了城门,并在城头点燃一堆火。

    远处丁奉看见了城头上的信号,心中大喜,立刻喝令道:“杀进城去!”

    八千汉军士兵从树林里冲了出来,在丁奉的率领下,直接冲进了义成县,驻扎在城内的千曹军几乎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成为了汉军的战俘。

    丁奉随即释放余名战俘,令他们回曹军主力驻扎的下蔡县报告消息。

    就在汉军攻占义成县的同时,从合肥过来的数艘千石战船也出现在淮河内,向北岸威压,南岸的汉军进入了战争状态,万汉军全部动员起来。

    汉军异动使对岸的曹军也紧张起来,对面汉军的威胁,于禁也紧急下令全军进入战争状态,与此同时,义成县被汉军攻占,千守军被俘的消息也传到了下蔡,于禁这才意识到情况严重,他立刻发八里加急军报,派人紧急赶赴许都汇报

    并不仅仅是淮河的形势突变,在并州,两万汉军渡过黄河,杀进河东郡,河东郡守军被迫北撤,汉军占领了河东郡,并州的形势也变得危急起来。

    并州和淮北的消息几乎是同时到达许都,这时距离双方第一谈判才仅仅过去十天,形势便发生急变,使曹操的压力剧增。

    大堂内,曹操负手来回踱步,淮北和并州出现的危局使他既恼火又担心,连他也没有想到,曹军的防御竟然如此脆弱,竟然被汉军轻易突破了,他才意识到刘璟引发这次南阳冲突的真正用意,其实就是在试探曹军的防御。

    南阳、寿春、河东线同时出现了危机,这分明就是汉军将来攻曹的预演,一次小小的试探,便使曹军薄弱的防御显露无遗。

    但现在曹操最担心的是,一旦刘璟发现曹军防御薄弱,会不会将试探演变成真正的进攻,曹操心中也有点懊悔,早知道上一次就应该接受刘璟的条件,尽快平息南阳冲突,而不是让冲突升级。

    这时,有侍卫在门口禀报:“魏公,军师求见!”

    曹操对程昱也有一点意见,他相信程昱应该想得到局势会恶化,那么他为什么不提醒自己,不劝说自己尽快平息冲突,作为一个军师,程昱这次做得并不令人满意。

    “请他进来!”

    曹操叹息一声,克制住内心的焦急,又坐回位,很快,程昱匆匆进来,跪下行一礼,“拜见魏公!”

    “仲德,形势不妙啊!汉军在前几天已攻占了河东郡和淮北义成县,汉军艘战船已进入涡水,随时会向谯郡进攻,并州那边也形势危急,据说赵云已经出现在河东郡。”

    曹操将两份紧急军报递给了程昱,眼中的焦虑已经难以掩饰,程昱倒是冷静,这些情况仿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看了看两份军报,对曹操道:“请魏公放心,微臣相信这还是刘璟再向魏公施压,现在他们也没有准备好大举进攻魏国,这应该是一种试探,微臣相信他们会撤军。”

    “可就算撤军,我也必须要答应他们的条件。”

    曹操很无奈,这场冲突引发邺都米价暴涨了倍,民怨沸腾,这令他始料不及,他心中有点懊悔,这件事不该拖得久。

    另一方面,曹操已经令曹真查清了真相,确实是由乐群之强夺蔡家商队引发,乐弈还将人和货物藏在襄城县,曹操震怒,罢免了乐群的官职,并将乐弈收监,现在曹操已经有心答应刘璟的条件,但面上却有点过不去了。

    程昱很清楚曹操的心态,他微微一笑道:“魏公不必担心刘璟那边,他毕竟使魏公之婿,他会维持面上的翁婿之情,不会增加什么条件,不过我觉得汉军的试探对我们未必是坏事,让我们也看到了自己的薄弱,只要接下来的时间内,魏公要加强改进薄弱环节,待战争真正爆发时,才能从容应对。”

    曹操点点头,“仲德说得对,从这一点来看,汉军的试探进攻确实是好事,坦率地说,我也没有想到我们的防御这么薄弱。”

    曹操已经明白程昱为什么不劝说自己了,他也想看一看,曹军的防御究竟如何,程昱看得确实比自己透彻,想到这,曹操又道:“能不能烦请仲德替我走一趟宛城,替我结束这次危急。”

    程昱深施一礼,“愿为魏公分忧!”

    叶城,刘璟抵达这座南阳郡东大门已经两天了,此时刘璟站在北城头上,凝视着远方渐渐落下的夕阳,夕阳如一只巨大的火球,在云层渐渐坠落,万道霞光从云层中透出,将整个大地染了金红之色。

    刘璟已经很久没有注意到夕阳落山了,此时他忽然觉得夕阳竟是如此之壮美,令他心中感慨万千,就在刘璟身后,蔡进默默站立着,他心中却十分慌乱,根本没有注意到夕阳之美,他是被刘璟找来,却不知汉王为何事找他?

    “我第一次来荆州时,在穰山也看到了这样的夕阳。”

    刘璟的声音很低沉,充满了对往事的怀念,“现在我再次看到这样的夕阳,和当年并无两样,可时间却过去了近二十年。”

    “二十年后,殿下看到的夕阳还是一样。”蔡家在身后小心地回答道。

    刘璟点点头,转身笑道:“义夫说得不错,人应该面向未来,而不应该总沉湎于过去。”

    “卑职是无心之言。”

    刘璟便不再提夕阳,又问他道:“现在蔡家如何?”

    蔡进叹了口气,“蔡家越来越沉沦,放弃了家和武馆,热衷于商业,再这些滑下去,不出五年,蔡家将成为荆州第一大商贾,有钱是有钱了,但世家的名声却毁在这一代人的手中。”

    “那义夫有什么打算呢?”刘璟又笑问道。

    “我?”

    蔡进沉思片刻,鼓足勇气道:“我准备在南阳郡另建蔡氏家族,有几房家族支持我,不知殿下是否支持?”

    “这种事怎么能问我。”刘璟笑了笑道:“不过一个人总是要有点理想,如果义夫决定了自己的道,就应该坚持,毕竟人生短,有些事情不能过于犹豫。”

    蔡进默默点头,这件事他已考虑了两年,是该下定决心了

    两天后,刘璟在叶县接见了曹操的全权使者程昱,这一次双方都有了默契,当程昱将被抓捕的蔡家商队及货物归还,并奉上了乐弈的人头,双方和谈的诚意便建立起来。

    程昱完全接受了刘璟之前提出的两个条件,承诺鼓励双方贸易,不再设置任何障碍,与此同时,刘璟也答应撤出所占领的城池,恢复到双方冲突前的界线。

    由此,一次因偶然冲突而引发的曹汉严重对立事件终于得到了解决。

第1072章 再访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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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生在叶县和昆阳县的危机如暴风骤雨杀至,最终却如清风云淡而去,但它所造成的影响却十分深远,它在某种程上开启了汉军对曹魏的战争前奏,使曹汉之间本来就十分脆弱的停战状态变得更加诡异和不稳定。【】

    刘璟并没有从南襄隘道返回关中,而是南下来到了襄阳,此时已是五月中旬,暮春的天气愈加温暖,襄阳城的空气中已经有了一丝初夏的气息。

    但正所谓‘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隆中的春天才仿佛刚刚换上盛装,随处可见一片片的桃红李白,金黄色的油菜花一望无际,隆中到处洋溢着芬芳的气息。

    这天上午,一支余人的骑兵队护卫着汉王刘璟缓缓进入隆中镇,刘璟已有十几年没有来隆中,隆中镇的建筑几乎还是从前一样,只是显得更加破败,镇上的人也少了很多。

    隆中镇的破败倒不是因为战争影响,在赤壁大战之前,隆中镇主要是刘表用来安置南逃的北方士族,大量的北方士族聚集隆中镇,给隆中带来了繁荣。

    曹军南侵时,大量隆中镇的士族逃去了江夏,后来又跟随刘璟入巴蜀,最后这些士族大多在关中定居,不少人在汉国任职,随着士族的离去,尤其是鹿门书院迁到襄阳城后,隆中便没有新的人口补充,便一天天破败了。

    隆中镇的破败冷清让刘璟暗暗摇头,隆中镇已不再是从前的人聚居之地,那么诸葛亮回来后不知会有什么感想。

    过了隆中镇,又向西南方向走两里,拐上一条蜿蜒小,再沿一条小河走数步,前方便出现一堵白色的围墙,那里便是诸葛亮在隆中旧宅了。

    这种府宅占地约亩,被一面白色围墙包围,不过它却没有隆中镇的破败,保养的相当不错,就和当年刘璟所见到府宅完全一样,一对忠心耿耿的老仆妇一直在替诸葛亮看护着家宅。

    刘璟命令士兵在远处等候,他独自一人不慌不忙向诸葛府踱步而来,“你找谁?”头顶上忽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刘璟一抬头,只见前面一株梨树上坐着一名穿着绿罗裙的少女,年约十四五岁,头上戴着用雪白梨花编制的花环,长得十分清秀,容颜里依稀有几分诸葛亮的影。

    刘璟笑了起来,“你是果儿吧!我是你爹爹的老友,来看看他,他在家吗?”

    听说是父亲的老友来访,诸葛果儿顿时有点不好意思,她从树上溜下来,转身向家中奔去,只奔出几步,又停住脚步回头问道:“这位大叔贵姓?“

    刘璟见她率真可爱,顿时有点喜欢上了这个小姑娘,便笑道:“我姓刘,从长安过来。”

    “刘叔父稍等,我去禀报父亲。”

    她跑到门口,正好母亲黄月英挎着一只竹篮出来,拉住她笑道:“傻丫头,急急风风做什么?”

    “阿娘,有个大叔找爹爹,他说是爹爹老友。”

    诸葛果儿一指前方小,黄月英这才看到前方有一人,她一时没有看清是谁,这时刘璟慢慢走近,笑道:“阿嫂还认识我吗?”

    黄月英顿时呆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施礼,“参见殿下!”

    刘璟笑道:“这里没有什么殿下,我是孔明老友,来看看他,他在家吗?”

    “在!在!”

    黄月英连忙吩咐女儿,“你去书房告诉爹爹,就说从前的刘州牧来了。”

    诸葛果虽然调皮,但她为聪明,她早听见母亲叫对方殿下,便猜到了刘璟的身份,吐了一下舌头,一溜烟跑进书房了。

    刘璟望着她的背影笑道:“长得这么大了,有十四岁了吧!”

    黄月英有点不好意思道:“下个月就十四岁,还像个小孩一样调皮,总长不大,让人着急啊!”

    刘璟笑了起来,“这样的孩才让人喜欢。”

    黄月英暗叹一口气,忽然醒悟,怎么让汉王站在外面说话,她连忙道:“殿下快请进屋里坐。”

    刘璟走进了院,正好诸葛亮从屋里出来,虽然诸葛亮在交州不肯投降汉军,但不等于他会对刘璟无礼,毕竟刘璟是汉国之主,他诸葛亮是汉国臣民。

    诸葛亮抱歉躬身施礼,“草民参见汉王殿下!”

    “刚才我对大嫂也说了,现在我是来拜访老友,这里没有汉王,孔明兄不用多礼。”

    “虽这样说,但待客之礼却不可少,殿下请进!”

    诸葛亮请刘璟进了书房,双方分宾客落座,刘璟打量一下书房,见书房布置得十分淡雅,墙角放着一只香炉,萦绕淡淡烟霭,除此外便只有一橱一桌,但地上却铺着厚实的木板,显得十分温暖舒适。

    这时,黄月英端了两杯茶进来,她给刘璟奉上茶笑道:“陶妹现在如何了?”

    一句话提醒了刘璟,他连忙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黄月英,“这是内让我带给大嫂的信件,我险些忘了。”

    诸葛亮坐在一旁淡淡笑了起来,眼中隐隐闪过一丝亮色,黄月英连忙接过信笑道:“你们谈,我不打扰了。”

    她退了下去,房间里只剩下刘璟和诸葛亮两人。

    诸葛亮喝了一口茶,不慌不忙问道:“现在皇叔如何了?”

    “他已到长安,出任汉国尉,只是在交州身体不好,现在府中慢慢调养,等他身体好转,我打算让皇叔主管宗庙祭祀,关、张两位将军分别去了青海和河西,他们对那边很有兴趣。”

    “皇叔是该好好调养身体了,他确实很不适应交州的气候。”

    诸葛亮轻轻叹息一声,话题一转,又笑着问道:“我前两天接到岳父的信件,说南阳那边和曹军起了冲突,不知现在局势如何?”

    刘璟听出了诸葛亮言外之意,他并没有在南阳不问世事,还是很关注天下局势,说明他并没有对仕途心冷,还在等待复出的机会。

    实际上,刘璟心里也明白,诸葛亮不肯在交州投降,是因为他心中的傲气使他放不下这个面,当年他拒绝了自己,最后却被迫投降自己,换任何一个人都难以接受这个结果。

    所以诸葛亮才返回了隆中,在这种情况下,就需要自己礼贤下士,放下身段来再请他出山,也是给足诸葛亮的面,这种人情世故,刘璟早已驾轻就熟。

    刘璟喝了一口茶,笑道:“南阳危局已经结束,我和曹操达成两个共识,一是曹操严惩强掳商人的凶手,表明了歉意,其次便是双方承诺,扩大两国贸易,准许贸易自由,不得设立人为障碍,只能说这次危局,双方都各有利弊吧!”

    “哦!不知曹操利在哪里?”诸葛亮笑问道。

    “至少他知道了自己防御的薄弱和不足,他下来一定会加强防御,补足薄弱点,这对他当然有好处。”

    “那殿下利又在哪里?”

    “我的利嘛!至少让我看到了曹军表面强大,而里面却空虚,也让我掌握了战略主动,我想这是最大的收获。”

    诸葛亮点点头,“原来如此!”

    刘璟又试探着问他道:“孔明兄认为我的利在哪里?”

    “其实我觉得殿下的利在两个条件中的第二个条件,殿下费了那么多心机,不就是为了和曹操达成第二个条件吗?”

    诸葛亮和刘璟对望一眼,一起大笑起来。

    这时,黄月英端着茶壶进来,给两人茶碗里添了热水,黄月英又对丈夫笑道:“陶妹在信中邀请我们去长安做客,这是第次了,我总觉得有点盛情难却,夫君的意思呢?”

    黄月英也是一个为聪颖的女,她知道刘璟为何而来,刘璟以堂堂汉王身份,居然能亲至隆中恭请丈夫出山,丝毫不计往日前嫌,这种诚意,这种心胸,让他们夫妇何等荣耀,这是一个明君所为,黄月英不希望丈夫为所谓面再拒绝刘璟的诚意。

    更重要是,丈夫年纪尚不到四十,就这样以失败收场,孤老偏乡,她知道这不是丈夫的追求,也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希望丈夫能抓住这次能得以施展才华机会,不要再一错再错。

    诸葛亮明白妻的暗示,笑了笑道:“找个合适的时间吧!”

    黄月英明白丈夫已经让步了,她心中暗喜,向刘璟施一礼,缓缓退了下去。

    时机已经成熟了,刘璟便将话题转到此行的正事上,他沉思片刻道:“去年我攻灭江东后,特地将汉国五相扩大为七相,由张昭出任一相,至今还是六相,还有一相我打算留给交州或者钟繇,我想利用钟繇来拉拢曹魏的士族,但钟繇被曹操挽留住了,如果先生不嫌汉国贫弱,不嫌刘璟愚钝,请先生接受汉国的第七相。”

    说完,刘璟将一方相印放在桌上,目光期待地望着诸葛亮。

第1073章 再度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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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葛亮却沉吟不语,刘璟又道:“当年刘璟诚意不足,待先生无礼,才使刘璟和先生失之交臂,今天刘璟以最大的诚意请先生再出山,助刘璟复兴大汉,望先生应允。【】”

    良久,诸葛亮叹了口气,缓缓道:“我此生最大的志向就是复兴大汉,重振大汉社稷,所以全力辅佐刘皇叔,怎奈天意不在皇叔,非孔明人力所能挽回,殿下的诚意孔明焉能不知,焉能不感激,只要殿下答应我两个条件,孔明愿再出山,鞠躬尽瘁辅佐殿下。”

    刘璟大喜,“请先生明言!”

    “第一是恳请殿下将襄阳郡迁至隆中,隆中衰败令孔明无比痛心,只希望在我暮年,我重回隆中之时,能听见隆中琅琅的读书声。”

    刘璟点点头,“我也深有体会,当年我在隆中武,随处可见鸿儒谈笑,看见年轻士族意气风发,今天却见到破败的隆中,着实令人痛心,我会安排,在隆中建立荆州州,再修建一条宽敞的官道连接襄阳城。”

    诸葛亮大喜,起身施礼,“多谢殿下考虑周到。”

    刘璟摆手笑道:“先生请坐,刘璟愿洗耳再听。”

    诸葛亮坐下又道:“我的第二个条件就是希望殿下能恩待皇叔及他的后人,皇叔年事已高,雄心不再,请殿下看在孔明的面上,让皇叔平安终老,让他的孙也能延绵后嗣。”

    刘璟沉吟一下道:“我不妨给先生明言,我之所以封刘皇叔为尉,主要是考虑利用他的名声招揽中原士族,但不会让他再掌实权,我已吸取马超的教训,最多让他主管宗庙和礼祭,至于他的后人,我会给他们爵位和财富,让他们做个富家翁,坦率地说,刘禅还真让我没有什么担忧。”

    诸葛亮明白刘璟的意思,刘禅资质平庸,确实让人失望,但刘璟已经向他表明了态,不会放弃原则底线,诸葛亮也不指望刘备现在还有能什么作为,只要能让刘备安老,他心中也就不再遗憾。

    但刘璟的诚意却让他十分感动,诸葛亮起身跪拜道:“孔明何德何能,竟让殿下屈身下访,殿下若不嫌,孔明愿效犬庐劳。”……

    刘璟亲赴隆中之行最终没有令他失望,诸葛亮顺应大势,抛弃成见和前嫌,加入了刘璟的复汉集团,刘璟遂加封诸葛亮为尚书仆射、军师,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成为汉国第七相。

    半个月后,诸葛亮亮带着全家在一队汉军的护卫下,抵达了长安,刘璟为此特地在未央宫麒麟殿举行官大宴,为诸葛亮接风洗尘,同时也是为交州并入汉国举行了庆典。

    此时时间已经到了六月,天气也慢慢热了起来,随着汉魏两国达成经商自由协议后,魏国境内的各处关卡悉数撤去,商人们的积性被渐渐激发出来,蒲津关和潼关的官道上,到处是络绎不绝的商队,骡、毛驴、马匹,驮负着大大小小的货包和商人们兴奋期待的脸庞。

    汉国的毛皮、茶叶、木材、纸张、药材、绸缎和各种日用器具源源不断运往并州和中原,而魏国的铜器、牲畜、农具、食盐、布匹、上好石炭则运往汉国,但这只是表面上的货物清单,但私下里,汉国的生铁、粮食和魏国的兵器、铠甲、人口则是一些大商人谋取暴利的商。

    泥沙俱下,合法和不合法的贸易都在两国日益繁盛的商业中流动着,曹操为了获得汉国的生铁和粮食,而刘璟则是为了更深远的目的。

    长安咸阳副城,这里是长安的座副城之一,原来的咸阳城早已在战争中被摧毁,后来又重建县城,

    随着关中和长安的迅速发展,咸阳也已有了七八万人口,主要是匠人聚居地,城内营生以手工业为主,木器、铁器、酿酒、织布、造纸、制陶等等,城内到处可以听见叮叮当当的敲击声和机杼声。

    除了民营手工作坊外,一些大型的官方工坊也位于咸阳城内,比如军器监的弩坊、甲坊,光禄寺的酒坊以及少府寺的铸钱工坊等都在这座新建的副城内。

    这天上午,汉王刘璟在户部尚书蒋琬以及新任少府寺卿马良的陪同下来到了咸阳城铸钱工坊,汉国的钱目前有两种,一种就是原来的江夏钱,只是现在改名为新汉钱,另一种则是金钱,也就是用黄金铸成的五铢钱,一钱可当一汉钱。

    而从前通行的赤金在汉国已经被禁止流通,大额贸易可以使用官制金锭,有十两锭和五两锭两种,金锭并不是法定货币,只是一种财宝,不过汉国也默许了它在市场上的流通。

    为了禁止私造铜钱,汉国制定了最严厉的惩罚手段,一旦查获私造铜钱或者金锭,将满门抄斩,这个规定不仅仅限于汉国,包括整个天下,已经十户人家因造私钱而被公开满门处斩。

    汉国的铜钱因为成色足,含铜量高,早已经成为了天下的通行货币,而金钱更是抢手,市场上很难看见踪影,基本上都被普通人家储存起来,作为战乱时的硬通货。

    铸钱工坊占地大,足有上千亩,有一多座铸钱炉,近两千名铸钱匠在这里劳作,但汉国的铸钱工坊不止长安这一座,在成都和武昌还各有一座,另外准备在江东也修建一座工坊,每年汉国的铸钱量达到两亿钱,另外还有一千万枚金钱和万金锭。

    尽管如此,还是满足不了日益增大的货币需求,很多地方依旧是以物易物。

    尤其在汉曹两军发生了南阳冲突事件后,曹操为平息事端而被迫答应刘璟提出的商人自由贸易的条件,很明显,双方的商人贸易将走向更大的繁荣,在这种情况下,货币的重要性就显而易见了。

    当务之急,就是要增大铸钱量,这也是当前很迫切的要求,在短短半个月内,刘璟已经是第二次来视察位于咸阳的铸钱工坊了。

    众人来到原料库,原料库用巨石砌成,和储钱库在一起,一共有二十座巨大的仓库,被士兵严密把守,士兵们推开了一扇铁门,少府丞张晋请众人进库,仓库内整齐地码放着数千块铜锭,每块铜锭都重斤以上。

    张晋对刘璟等人介绍道:“启禀殿下,上次殿下视察后,从荆州又运来大批铜料和金锭,目前我们的原料充足,所有工匠分为班,日夜不停地铸造钱币和金锭,争取今年内铸钱量达到四亿钱,金锭达一千万锭。”

    目前汉国的铜、金等原料主要来自四郡,江夏郡、豫章郡、丹阳郡和犍为郡,汉国在这四郡有十几座矿山,采矿、冶炼、运输已经形成了一套完整的体系,规模也不断扩大,有力支撑着汉国的繁荣。

    刘璟点点头,又回头道:“上次我吩咐的事情完成了吗?”

    “已经完成,殿下这边请!”

    张晋把众人请进了一间宽敞的屋里,这里原来是一座仓库,但现在已经改为了陈列室,陈列着目前天下所有的钱币和汉国历年铸造的钱币。

    张晋请众人坐下,他取来一只木匣,木匣里是汉魏两国的钱币,都已经被横截剖开。

    “殿下请看!”

    张晋将两枚五铢钱放在刘璟面前,“一枚是我们的新汉钱,一枚是魏钱。”

    刘璟回头问马良道:“这是最新的魏钱吗?”

    马良点点头,“按照殿下的吩咐,我们每个月都会从邺都采样来进行专门的研究,这枚魏钱正是上个月魏国新铸铜钱,配方已经有了变化。”

    刘璟将两枚铜钱托在手中细看,两枚铜钱的横截面都是澄黄色,相差不大了,说明魏国也采用了汉国的含铜比例,将含铜量提高到了九成。

    刘璟点点头笑道:“看来曹丕也意识到他们的钱出现了问题,不得不采用和我们一样的含铜量了。”

    蒋琬在一旁道:“微臣派人去邺都调查过,从前的汉钱和董卓钱都已经不见踪影,赤金由于我们禁止流通,邺都也渐渐不用了,市场上主要是我们的新汉钱和魏钱,以我们的新汉钱为主,魏钱只占了两成,一枚新汉钱在黑市上可兑换枚魏钱,而官方依旧是一兑一,结果引发了严重的挤兑,现在官方已经停止兑换了。”

    刘璟又问道:“那金钱和金锭呢?”

    “回禀殿下,前年魏国也效仿我们铸造金钱和金锭,但去年便停止了,微臣估计是他们黄金库存不足,去年初魏国粮价暴涨,魏国曾用黄金向我们购买了不少粮食。”

    准许魏国用黄金购买粮食是刘进下达的命令,无论如何,刘璟要将铸造金钱掌握在自己手中,这时,张晋有些忧心忡忡道:“现在魏钱的含铜量和我们一样了,会不会冲击新汉钱在魏国的地位?”

    马良摇摇头笑道:“冰冻尺,非一日之寒,魏国铸造了大量的劣钱,早已名声毁坏,不是一天两天能挽回名声,而且以前的魏钱怎么办?所以就算他们提高了含铜量,也改变不了汉优魏劣的局面。”

    刘璟又补充道:“现在汉国已不认魏钱,我们成立了官方商队,将铸造的金钱和金锭投入魏国,换回大量物资,势必会造成魏国物资短缺,魏国迟早会注意到这个严重问题,魏国要么停止贸易,要么只能跟着我们铸造新汉钱,反过来购买我们的物资,我相信他们会选择后者,这样下去,魏钱很快就会消失,我们的钱币就先统一了天下。”

    这时,张晋又将另一枚钱递给刘璟,“殿下请看这枚钱!”

    刘璟接过这枚钱,顿时愣住了。

第1074章 货币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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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璟手中的铜钱是一枚他们铸造的汉钱,不过这枚汉钱的颜色偏灰暗,没有平常汉国五铢钱那种黄铜色,从表面就能很容易辨别出来,说明这枚假钱含铜量严重不足。【全文字阅读】

    “这是我们在邺都发现的仿造汉钱,殿下请看这枚切开的五铢钱。”

    张晋将另一枚剖开的同样假钱递给刘璟,刘璟接过细看,只见横截面略带一点灰白色,竟然和魏国从前的铜钱一样,刘璟心中若有所悟。

    张晋在一旁解释道:“我们已经验过,含铜量和从前的魏钱一样,含铜量只有六成五,我们就怀疑,这是魏国官方铸造的假钱,为的是破坏汉钱的声誉。”

    刘璟把假钱递给了马良和蒋琬,沉思片刻道:“看来曹丕已经意识到魏国要被汉钱占领了,所以才用这种不光彩的手段来抹黑汉钱,不过他无法改变假钱的成色,从表面上可以分辨出来,我们必须要让魏国人都知道,如果分辨真钱和假钱,另外要加大金钱和金锭的铸造,从魏国换取各种重要物资。”

    这时张晋小心翼翼请示道:“殿下,我们是否可以以牙还牙,铸造更加低劣的魏钱”

    “不必!”

    不能张晋说完,刘璟便摆摆手道:“本来魏钱名声就不好,再抹黑意义也不大,更重要是会浪费我们的铸钱能力,我们不必理睬,一旦假钱被识别,曹丕也会停止,他只能铸造真正的新汉钱来对抗,那样一来,魏钱就会渐渐消失,这就为我们统一天下打下基础。”

    张晋默默点头,他已经明白汉王的意图了,汉钱是一方面,关键是金钱和金锭,汉国的金钱和金锭进入魏国后,绝大部分都会被收藏,而不用担心再流通回来,除非魏国也同样铸造金钱和金锭,但魏国官府手中已经没有多少黄金,而汉国在这些年的征战中积累了大量黄金,远远不是魏国所能比拟。

    用金钱和金钱换取大量魏国重要物资,实际上就是变相加快了汉国战备,同时削弱魏国战备,等曹魏意识到这一点时,便很难再扭转变动局面了。

    至于刘璟默许生铁和粮食走私,不过是个饵,使曹魏难以下决心断绝和汉国的贸易。

    想到这,张晋深施一礼,“微臣明白了,会加快金钱和金锭的铸造。”

    邺都,自从汉魏两国放开贸易,准许商人自由经商后,随着两国间商业渐渐兴盛起来,邺都也随之繁荣,来自魏国和汉国的货物大多在邺都中转,然后再运去最终之地。

    这便使得冷清数年的邺都忽然间变得繁荣起来,物资充足,很多关门已久的店铺和酒馆又重新开门营业,不过明眼人都知道,各种物资不会从天而降,邺都的繁荣意味着魏国各郡更加赤贫,这种虚假的繁荣支撑不了多久。

    不过对于曹操而言,他更需要生铁和粮食,尽管这两种物被汉国官方控制,严禁销往魏国,但一些有门的大商人还是从汉国搞到了不少生铁和粮食,高价转卖给魏**方。

    魏国出卖各种物资获得的汉钱大多用于购买生铁和粮食,尽管曹操也知道这是饮鸩止渴,但对生铁和粮食的渴望,使他也暂时顾不得多。

    不过曹操还有另一种想法,他们也可以铸造汉钱去长安购买物资,但这样一来,魏钱就会受到严重冲击,所以曹操一时举棋不定,恰好此时,刘璟派人送来一封正式书,要求曹操严厉打击魏国境内铸造假汉钱的行为。

    铜雀宫内,曹丕向父亲汇报了急需的库存报告,曹操坐在位上,慢慢翻看库存物资情况,眉头慢慢皱了起来,曹操把报告合上,问道:“黄金库存怎么如此之少?”

    “回禀父亲,去年初用黄金向汉国购粮平抑粮价,消耗了不少,去年和今年两次赏赐军队,又用去数万两,所以现在库存已不足两万两。”

    曹操半晌没有说话,这时曹丕又道:“好在黄铜有足够库存,我们可以用来铸造汉钱,用来购买粮食和生铁。”

    “都用来铸造汉钱,我们自己的钱怎么办?”曹操有些不高兴道。

    “父亲,其实损失并不大,只要我们有足够的铜料,另外赤金也可以熔解铸钱,我们完全可以铸造无限量的汉钱,用来购买汉国物资。”

    曹操叹了口气,“利益上或许没有损失,但民众接受了汉钱,其实就是接受了汉国,刘璟无形之中已经统一了天下,这笔帐又该怎么算呢?”

    曹丕当然也知道这个严重后果,但他比较现实,汉钱在魏国境内越来越流行,相反,魏钱受到越来越大的排斥,再铸造魏钱,他们只会损失更大。

    曹丕很无奈道:“孩儿也不想这样,上个月开始按照汉钱的比例铸造魏钱,可投入市场后依旧无人问津,孩儿又造了劣汉钱,但和真汉钱差别大,也没有什么效果,现在要么眼睁睁看着汉国购买我们的物资,要么我们也造汉钱,购买对方的物资,实在没有办法了,除非父亲再次断掉和汉国的贸易。”

    曹操摇了摇头,“断掉贸易会引发更大的冲突,再说我也需要从汉国购买生铁和粮食,如果实在没有办法,那只能铸造汉钱,尽可能地减少损失。”

    “是!孩儿明白。”

    停一下曹操又道:“我接到刘璟正式书函,要求我们严厉打击魏境内铸造假汉钱的行为,你怎么看这件事?”

    曹丕想了想道:“态上,我们当然要明确支持打击假钱,但我们也不能过于认真,孩儿的意思是说,明堵暗放。”

    曹操点点头,“就是这个意思,不要主动,若对方找到我们,态不妨积一点,堵住对方的口,另外,暂停魏钱,军队急需战备物资,我们要全力以赴铸造汉钱。”

    在一番权衡之下,曹操也只能面对现实,这时,他忽然有点理解当初孙权的无奈了

    邺都靠近西门的一家酒馆也终于开门营业了,这家酒馆有个很俗的名字,聚财酒馆,在邺都萧条时期,它在关门数月后以低价转让了。

    现在这家酒馆的新东主正是李孚,曹军查汉国探的行动最终不了了之,但为了慎重起见,李孚又换了一家酒馆作为他的联络点。

    这家酒馆占地五亩,紧靠城门不远,是个很理想的情报地点,李孚买下这座酒馆后,他性自己也住进了这座酒馆。

    酒馆二楼的大堂内,数十名酒客在喝酒聊天,笑声和聊天的声音充满了大堂,这些人大多是商人,酒馆靠近西城门,不仅可以喝酒吃饭,还提供住宿,这便成为商人们理想的驻足之地。

    在靠窗的一张桌前,李孚正独自一人自斟自饮,虽然他好色贪杯,但他同样原则性强,绝不会把女人带到汉军的情报点内。

    这时,一名瘦高的男从一楼奔跑上,他的脚步声很重,立刻把二楼酒客们的目光吸引过去,男直接来到李孚面前,焦急道:“李爷,你帮我看看这钱是真是假?”

    这种话题对商人们最有吸引力,大堂内的数十名商人都被吸引过来,围在李孚身边,李孚拾起桌上的一枚金钱,眯眼细看一番,对周围笑道:“各位一起来辨别一下,看看它的真假?”

    他将金钱高高举起,几名商人凑上前细看,一名胖商人道:“我感觉不像是真的,颜色不对。”

    众人纷纷赞同胖商人的话,李孚点点头,“大家说得不错!”

    他又对瘦男道:“你再仔细看看,汉国金钱都是纯黄金,颜色应该都是一样金黄,不应该有色差,但你这枚金钱赤色和黄色交错,颜色斑驳,明显不对,里面至少含了一半的赤金。”

    瘦男几乎要哭了出来,“李爷,那怎么办,我收了一多枚这样的假金钱。”

    周围商人一片叹息,都对他生出同情,不过同情中又有几分蔑视,现在除了买卖违禁外,市场上根本没有人用金钱和金锭付帐,都会被收藏起来,市场上出现的金钱必须要仔细辨别,像这样明显有色差的金钱谁敢收,这人居然收了一多枚,确实有点傻气。

    李孚摇摇头,“龙七,我给你说过几次了,做生意要谨慎,不要贪便宜,可你就不听。”

    “李爷,我知道错了,你帮帮我吧!”

    李孚笑了笑道:“我给你指条吧!去汉国的鸿胪馆举报,如果你提供的线能让鸿胪馆查出造假人,或许鸿胪馆会补偿你的损失。”

    众商人纷纷道:“确实只能这样了,否则这笔钱只能烂在手上。”

    瘦男无奈,只得行一礼,匆匆去了,李孚又对众人笑道:“大家得把辨别真假金钱的方法传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假金钱无处可去,就自然消失了,大家说是不是?”

    “李爷说得不错,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众人纷纷答应,回到了自己坐位上。

    这时,一名酒保匆匆上去,对李孚低语几句,李孚点点头,端起酒杯酒壶,起身上了楼,他刚走进楼自己的房间,外面便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进来!”李孚放下耳杯,这应该是王掌柜带消息来了。

    门开了,王掌柜从外面快步走进来,又随手关上门,上前笑道:“李爷,已经得到消息了。”

    李孚精神一振,这是天前他得到了一个长安的紧急命令,要求他尽快查清魏国每年的铸钱量,这当然也属于魏国的机密,不过知道这个机密的人却不少。

    王掌柜将一份情报递给他,李孚打开看了看,随即问道:“是从哪里得到?”

    是用两黄金从司金中郎将马循那里得到,通过他的妻弟做成了这笔交易,李孚心中有点肉疼这笔黄金,居然花了两黄金,便宜这混蛋了,不过此人一定要再利用起来。

    李孚又问道:“上次那个要卖兵器的家伙,背景查清了吗?”

    “查清楚了,此人原是曹军中的仓曹,前年合肥之战中被革职,现在专门倒卖各种军用物资,很有门道。”

    “那他现在有消息吗?”

    “此人前天还来找过我们,他愿意再让一点价,就看李爷什么时候方便。”

    李孚想了想道:“那就下午去吧!我要亲眼看看货。”

第1075章 虾道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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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邺都北城紧靠漳水,在建安十二年,曹军为了备战荆州,在漳水以北修筑了玄武池,形成一面波光千顷的巨湖,专门用于训练水军。【阅读网】

    但随着曹军南征屡屡受挫,曹军最终放弃了南征的计划,这面玄武池也逐渐被曹军遗弃,变成了一片芦苇丛生的湖荡。

    玄武池东岸有数座仓库,从前是曹军水军的军事物资仓库,但现在也悉数废弃,不少建筑成为鼠狐野狗之窝,但也有一些精明的商人用低价买进,成为囤积货物的仓库。

    下午,十几名骑庐人来到了这片荒凉巨大的仓库群内,李孚带着几名手下也在其中,他现在的身份是一名在汉国有后台黑市商人。

    而另外一名五十余岁的中年男正是另一个主角,他姓金,大家都叫他金爷,他的真名反而没有被人提及了。

    此人原本是曹军中的仓曹从事,是曹洪的亲戚,在曹军中混了二十余年,军中人脉广,在邺都开了一家粮铺,但在合肥大战中有贪污粮食的嫌疑而被张辽革职。

    他性返回邺都,一心经营粮铺,不料去年粮食被官府严控,他的粮食生意做不下去,便开始经营一些黑市货物,利用军方的人脉搞到不少禁,私下卖给来历不明的商人,以谋取暴利。

    最近汉曹双方都放开了贸易,泥沙俱下,黑市交易也开始兴盛起来,金爷也仿佛遇到了春天,变得格外活跃,他最近搞到一批违禁货物,急着要出手,便通过中间人联系到了李孚,希望和李孚做这笔交易。

    “李爷,我向你保证,都是真正的军,不是那种战场上捡到的破烂货,若你诚心要,能全部把货吃下,价钱上我会适当让点利,李爷觉得如何?”

    金爷很豪爽,嗓门也大,李孚微微笑道:“看了货再说吧!”

    “也对,眼见为实。”

    他们走近了一座大仓库,仓库前站了几名伙计,见东主带人来,他们连忙开启了仓库大门。

    “李爷请!”

    李孚点点头,跟随他走进了仓库内,仓库外面显得很破旧,不过里面似乎有堵墙隔断,墙上还有一扇小门,门上有铁链锁着。

    金爷上前开了锁,推开小门,这里面便是他的秘密仓库,只见仓库占地颇大,里面堆满了大大小小的木箱和草袋,金爷指着墙角数十只大木箱笑道:“如果李爷想要火油,我这里也有,不过价格没得谈,一共七十桶火油,一口价,每桶五两黄金。”

    李孚心中暗暗吃惊,他知道曹军对火油看管严,这人居然也搞得到,看来此人确实有点本事,金爷并不想卖给他火油,他们走到另一个角落,这里堆放了上千只草袋,有长有短,正是曹军装兵器的标准草袋。

    “都在这里了,长矛十杆一捆,一共有两千一支,战刀千把,军弩一千五架,每架军弩配十支弩箭,都是从没有使用过的上等货。”

    李孚弯腰翻了翻,果然都是簇新的军队长矛和战刀,他又拾起一架军弩,标准的两石臂张弩,做工精湛,用料考究,看得出是出自军匠之手,李孚见一只草袋中装了五架军弩,他心中一动,一架架翻看,果然编号都连在一起。

    李孚顿时明白,这些兵器要么是少府寺武库监守自盗,要么就是从军营搞来,不过武库的可能性不大,邺都管理还是比较严格,李孚也听说过,有不少曹军军营虚报兵员数量,以套取军粮,估计这些兵器也是因为虚报兵员而多领,被大将倒卖出来。

    这让李孚暗暗叹息,曹操拼命走私生铁粮食,而下面却有漏洞,辛辛苦苦打制的兵器不断流失。

    “怎么样,货物还满意吧!”金爷对自己的货物非常自信。

    李孚沉吟一下笑道:“这些货物我全部要了,价格也不用让,不过我有两个条件。”

    金爷大喜,居然不让价,那最好不过了,他急忙道:“李爷请说!”

    “第一,我想和爷建一个长期买卖关系,爷有多少货,我就吃多少,价格好商量,全部用汉国金锭付款。”

    “第二呢?”金爷又不露声色问道,他知道第一个条件如此优惠,那第二个条件必然不好办。

    “第二条条件就是交货地址,坦率说,这些军我运不出去,我希望把交货地点以后都放在淮河北岸,怎么样?”

    其实金爷已隐隐猜到,这个李爷买这些军,要么是送去草原,要么是送去汉国,现在对方提出交货地点在淮河,果然是汉国。

    其实汉国倒无妨,若是卖给鲜卑人,他可就为难了,他也不想把这些兵器卖给异族,金爷便爽朗地笑了起来,“如果是走并州,我还真办不到,淮河那边我有人脉,就按李爷的要求来办。”

    “那这批货物也送过去。”

    “没有问题,我走水,随时可以出发。”

    李孚大喜,举起手掌道:“那我们就一言为定!”

    两人重重一击掌,这笔交易就算做成了,这时,金爷又忍不住问道:“李爷是那边人?”

    “大家都是生意人,有人想买军资,我有利可图,当然不会放过这种赚钱机会。”

    李孚呵呵一笑,“就比如这些军货是从哪里搞来,我绝不会问爷一样。”

    两人对望一眼,都心照不宣地大笑起来

    汉国在邺都的鸿胪馆相当于后世的大使馆,李孚的情报组织是暗,鸿胪馆则便是明,是汉国设在邺都的官方代表,同时,魏国在长安也有一座鸿胪馆,代表魏国长驻汉国。

    汉国鸿胪馆距离曹丕的副丞相府不远,是一座占地约二十亩的大宅,里面有一多名汉国官员和军士,而鸿胪馆主使则是汉国鸿胪寺少卿郑离,他是一名十余岁,精明能干的年轻官员。

    郑离出身荥阳郑氏,是大儒郑玄的从孙,在襄阳科举中考中第九名,历任县丞、县令,又任长沙郡丞,去年秋天升任鸿胪寺少卿,今年年初汉国在邺都设立鸿胪馆,郑离便出任鸿胪使,长驻邺都。

    下午,郑离接见了一名来投诉假钱的小商人,商人姓赵,他说是聚财酒馆的李爷建议他来这里投诉,郑离便明白过来,这是李孚让此人过来。

    郑离让商人坐下,商人把一堆假金钱倒在桌上,哀求道:“这里有一二十枚金钱,相当于一万两千钱,我是小本生意,亏不起啊!恳求郑公帮我讨回公道。”

    郑离点点头,“我会尽力而为!”

    这时,一名官员快步走进大堂,向郑离施一礼,此人叫张平,是少府寺的官员,来邺都没有多久,就是专门应对假钱。

    在邺都,假五铢钱倒是见了不少,但假金钱却是第一次出现,张平表情严肃,他坐下拾起一枚假金钱细看,很快便摇了摇头,郑离问道:“如何?”

    “启禀使君,这些金钱做工比较粗劣,明显是私人作坊所为,一般而言,金钱很难造假,容易发生色差,不过如果用八成黄金和两成黄铜混合,一般人确实不容易看出,但量大了则很难拿出这么多黄金,量少了又无利可图,所以目前为止还没有见到假金钱和金锭。”

    郑离点点头,又问这名商人道:“这些金钱是哪里得来?”

    商人有点难以启口,最后才无奈道:“我是从黑市上换来,一般金钱兑价是一比一十铜钱,而我换的这些金钱,只要一比一一十铜钱,我贪图便宜,所以就上当了。”

    “好吧!这些假金钱暂时放在我这里,我会继续追查,如果你能协助我们查到源头作坊,我们不但会弥补你的损失,同时还会重赏你五金钱。”

    男人精神一振,急道:“我一定会全力协助!”

    郑离又问了他几句,便将他打发走了,旁边张平问道:“这里毕竟是曹魏的地盘,我们出面抓捕不妥吧!”

    郑离想了想道:“殿下曾有命令,如果发现有人造假钱,可让曹军出面解决,看来我得去拜访一下曹丕了。”

    从汉国鸿胪馆到曹丕的副丞相府相隔只有半里,步行片刻便可走到,目前汉朝在邺都依然存在,但早已名存实亡,尽管邺都的官署大多集中在邺宫,但权力中心早已转移到曹丕的副丞相府,这里也是原来曹操的丞相府,曹操搬去铜雀宫后,这里便成为长曹丕的府邸。

    副丞相府占地近五亩,前面部分是魏国的官署,而后面才是曹丕的居所,曹丕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自己府中渡过。

    下午,曹丕正在官房内批阅牒,这时有侍卫在门外禀报,“启禀世,汉国鸿胪使郑离有要事求见!”

    曹丕连忙放下笔道:“请他进来!”

    曹丕对汉国鸿胪使非常重视,一般郑离到来,都会带来重要消息,他不敢怠慢,片刻,郑离快步走进官房,躬身施礼道:“参见世!”

    “郑少卿免礼,请坐!”

    郑离坐下,有侍女给他们上了茶,郑离无心喝茶,对曹丕拱手道:“前几日汉王殿下给魏公送来信函,要求魏国全力助我们打击假钱,不知贵方是什么态?”

    曹丕呵呵一笑,“这还用问吗?我们也同样对铸造假钱的行为深恶痛绝,我们态很鲜明,绝不容许假钱在魏国泛滥,出现一件就严打一件,绝不会姑息,请郑少卿转告汉王殿下,我们会全力配合汉国打击铸造假钱。”

    “多谢世支持,目前我们已发现在邺都出现了假金钱,还望贵方能信守承诺。”

    说着,郑离将一枚假金钱递给了曹丕,曹丕接过看了片刻,点点头道:“我们当然会信守承诺,只要你们能提供明确线,我们一定会严厉打击。”

    “那就一言为定,两天之内,我们会提供明确线。”

    两天后,一支五人的曹军突袭了位于邺都南市内的钱币黑市,抓捕了数十名进行黑市交易的商贩,曹军随即又南城外摧毁了一家铸造假金钱的小作坊,抓捕十余人,曹操随即下令将抓捕之人全部斩杀,将他们人头示众,震慑制造假钱的商人。

    而与此同时,魏国也放弃了铸造魏钱,开始大规模铸造新汉钱,曹汉两国的货币战,渐渐转化为贸易战,互相在对方大量购买物资,开始了积备战。

第1076章 平添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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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夏天来临,天气又渐渐热了起来,盼望了一年的汉王家眷们终于等到了去庄园避暑的日,从去年开始,刘璟的妻儿们都纷纷喜欢上了夏天去庄园避暑的生活。【无弹窗小说网】

    虽然他们已经搬进了未央宫居住,但久居宫中的困乏依然使他们十分向往去山庄内假避暑。

    众人开始收拾行装,不过和去年相比,他们今年的行装要简单很多,甚至只需每人带一个箱笼便可,只用带一些随身物。

    今天陶湛有一个客人,正是诸葛亮的妻黄月英,黄月英这已是第四次来未央宫和陶湛聚会了,诸葛亮也有了官宅,是一座占地十亩的大宅,住着诸葛亮一家人和数十名仆妇,不过女儿诸葛果却很喜欢未央宫的瑶池,在女儿的央求之下,黄月英只得带女儿来未央宫拜访陶湛。

    尽管陶湛贵为王妃,当她的朋友却不多,只有少数人,黄月英便是其中之一,陶湛所住的凤凰台内,陶湛正好黄月英闲聊着家常。

    “再过天,我们一家就要去田庄避暑了,要不然你们也一起去吧!我会很欢迎。”

    陶湛很诚恳地邀请黄月英一家去田庄避暑,黄月英犹豫一下道:“我是没有问题,但这要和果儿父亲商量一下,得征得他的同意才行。”

    陶湛笑道:“我听殿下说,孔明先生非常忙碌,可能过几天他要去荆州和江东巡视,若是去江东的话,至少要两个月才能回来,反正你们母人在家中也无事,正好和我们去山庄假。”

    黄月英也有点动心了,如果丈夫要出去公干两个月,他们在家中确实无聊,出去走走也是好事,她便笑道:“这样吧!我尽力说服他,他的脾气其实也很大,若不得他同意,他回来后肯定会生气。”

    陶湛点点头,“如果决定了就告诉我一声,反正那边有很多空房间,东西也不用准备,只带一些日常洗换的衣服便可。”

    两人又闲聊片刻,这时,远处传来一名女侍卫的喊声,“珠姑娘,果姑娘,那边水深不安全,别过去!”

    陶湛和黄月英都吓一跳,两人连忙走到露台,扶着栏杆向下方望去,下面便是占地数千亩瑶池,湖面波光荡漾,只见诸葛果和刘珠两人站在离岸边不远的水中,赤脚拉起长裙,在她们前面有一艘小船,她们似乎是想淌水过去拉住小船。

    岸上两名女侍卫正焦急的挥手大喊,黄月英脸一沉,喊道:“果儿,上岸去!”

    诸葛果听见了母亲的声音,一回头,见母亲和王妃站在楼上,母亲面沉如水,面待愠怒,吓得她吐吐舌头,连忙走上岸,她上了岸,刘珠也自然跟了上去。

    黄月英摇摇头道:“这孩被她父亲宠坏了,十四岁了,还像野丫头一样,整天爬树玩水。”

    陶湛微微一笑,“果儿不读书吗?”

    “读书也读,只是她静不下心来,非要被我押着,我一走开,她就会偷偷溜掉,她弟弟瞻儿却肯读书,一坐就是一天,专心致致,这个死丫头能有她弟弟一半的耐心就好了。”

    “不过汉王却很喜欢她,赞她率真质朴。”

    黄月英苦笑一声道:“除了她爹爹宠着她外,恐怕也只能汉王夸她了,谁见了她都头痛,她外祖父每次来都要教训她,我真担心谁家肯娶她。”

    “女大自然出嫁,不用担心了,其实尚香也很喜欢她,说果儿很像她小时候,若果儿再喜欢刀剑,她们就更对上眼了。”

    “果儿好像不在意刀剑,她最喜欢小动物,以前在交州时,她不知养了多少兔、猎犬之类,后来离开交州时没有带走,她还大哭一场。”

    女人们说起孩,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又聊了片刻,黄月英便起身告辞,陶湛也不留她,笑道:“回去记着和孔明先生说说避暑之事。”

    “放心吧!我不会忘记。”

    两人走出凤凰台,马车已经备好,这时诸葛果奔跑过来,拉着母亲手央求道:“娘,让我再玩会儿吧!”

    “不行!”

    黄月英沉下脸训斥女儿道:“看看你,浑身是水,你再这样调皮,下次我就不带你来了,快上车!”

    诸葛果无奈,只得向陶湛行一礼,撅着嘴上了马车,陶湛笑道:“好好听母亲的话,下次陶姨带你去山庄。”

    诸葛果眼睛一亮,她听刘珠说了,他们一家很快要去山庄避暑,那边还可以骑马,令她心中羡慕万分,没想到王妃也想带自己去,她立刻抱住母亲胳膊央求道:“娘,陶姨都答应了,我们也去吧!”

    黄月英对这个女儿也很无奈,只得道:“这几天把你欠的功课都做完,娘就带你去。”

    诸葛果心花怒放,欠的功课虽多,但她可以让弟弟帮忙做一部分,天肯定来得及,她撒娇地将头枕在母亲肩头,“还是娘最疼我!”

    陶湛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丫鬟确实可爱,难怪丈夫喜欢她……

    入夜,陶湛在内书房中对刘璟说起了白天之事,“我打算请月英一起去山庄避暑,你觉得如何?”

    刘璟放下书笑道:“这是个好建议,正好可以让诸葛瞻儿和致儿一起读书,有个伴,致儿也不会那么寂寞了。”

    “他们俩倒是都喜欢读书,正好可以玩到一起去,就连尚香也有伴了。”

    “你是说果儿吗?”刘璟笑问道。

    陶湛点点头,“那小丫头很对尚香的脾气,月英说她不喜欢刀剑,但尚香告诉我,果儿也有几把剑,只是月英不知道罢了。”

    刘璟笑了笑又道:“果儿虽然现在有点调皮,但长大后就会渐渐静,关键是她心地纯真,性格活泼,我很喜欢,我觉得她和我们致儿倒是很互补。”

    陶湛愕然,她有点听出丈夫的弦外之音,“夫君的意思是说,让她和致儿?”

    “这只是我的一个念头罢了,关键还是要看他们的缘分,不过现在他们都还小,暂时不用考虑这么多。”

    陶湛的心有点乱了,她当然也考虑过儿的终身大事,她其实有点喜欢费祎的女儿,不过费祎的女儿才八岁,所以她暂时也不考虑这件事,没想到丈夫却看中了诸葛果儿,果儿不是不可以,是有她可爱的一面,自己和月英交情也好,如果两家能联姻,当然是好事,只是

    “夫君,果儿可是比致儿大一岁。”

    刘璟微微一笑,“我当然知道,大一岁其实也并没有关系,关键是他们自己,你和月英多给他们创造相处的机会,看他们自己的缘分吧!”

    陶湛没有再坚持,毕竟她儿将来可能会君临天下,不会只有一妻,她所喜欢的费家女儿将来也同样可以嫁给儿,这倒没有关系。

    丈夫今晚随口说的一句话,却给陶湛平添了几分心事

    陶湛有了心事,她一般都会放在心上,不会轻易表露出来,但今天却有点例外,这种事情她第一次遇到,事关儿未来的婚姻,她心中就像有一只虫在爬动,令她坐立不安。

    陶湛回到自己的寝宫坐了片刻,便对侍女令道:“去二夫人那里!”

    孙尚香住在未央宫的清凉阁,和凤凰台一样,也是一组建筑群,一座数丈高的阁楼伸入瑶池之中,阁内凉风习习,夏天格外清凉,故名清凉阁。

    孙尚香并不是住在清凉阁内,而是住在另一幢临湖的平宅里,距离陶湛的凤凰台并不远,入夜,孙尚香正在陪同儿刘陇写字,刘陇今年已经四岁,长得虎头虎脑,身体健壮,颇有几分父亲刘璟的影。

    或许是受母亲的影响,刘陇也喜欢刀剑,在一岁抓周之时,他便抓了一把小木剑,虽然刘陇从小便表现出好武的天性,但孙尚香却希望儿武双全,岁开始认字,今年四岁,便在母亲的教育下提笔写字了。

    这时,一名侍女走上来,小声道:“夫人,王妃来了。”

    孙尚香点点头,“我知道了!”

    她爱怜地摸摸小家伙的后脑勺笑道:“好好写字,娘过会儿再来。”

    “嗯!”

    小家伙用手抓着笔,认认真真地写一个‘之’字,母亲告诉他,写字也是练武的一种,让他兴趣大增,不过此时他已满手满脸都是墨汁。

    孙尚香走到外屋,正好陶湛走了进来,孙尚香笑道:“大姐怎么来了?”

    陶湛叹口气,“心中有事,想找人说说话。”

    她探头看了看正在屋里写字的刘陇,笑道:“没有打扰你吧!”

    “没事的,乳娘在照顾她,大姐这边请!”

    孙尚香将陶湛请进自己的起居房,两人坐了下来,孙尚香又吩咐侍女上茶,陶湛笑了笑问道:“你觉得诸葛果儿如何?”

    孙尚香笑了起来,“那个小丫头和我小时候很像,不过没有我小时候有魄力,我像她那么大时,就挎弓带刀来荆州闯荡了,结果把那家伙修理一顿。”

    陶湛会心地笑了起来,她知道孙尚香说的是刘璟,她摇摇头道:“我只是问你,你觉得果儿这丫头怎么样?”

    孙尚香想了想道:“很单纯,没有心机,现在看起来不错,但不知将来会怎样。”

    她有点奇怪,又问道:“大姐怎么会问起她?”

    陶湛叹了口气,“刚才和将军说起她,将军说,打算将来让致儿娶她。”

    孙尚香愣住了,很快她又哑然失笑,“看来我们都要变成老婆了,居然要当婆婆了。”

    “你别这样开玩笑,我心里很烦乱,说真的,你觉得果儿合适吗?”

    孙尚香也不再玩笑,想了想道:“她父亲是相国,母亲也是名门之后,你和交往多年,两家应该也是门当户对,不过我觉得现在谈婚论嫁似乎早了一点,毕竟两人心智都不成熟,至少要再过四五年早考虑。”

    孙尚香的这番话说到了陶湛的心坎上,陶湛点点头,“你说得不错,现在确实早了一点,坦率地说,想到现在的果儿成为我儿媳妇,我心中总是不舒服。”

    “大姐是觉得她……。”

    陶湛点了点头,“虽然将军说她纯真可爱,可是我更喜欢静一点的姑娘,希望她能有所改变吧!”

    陶湛在丈夫面前不好明说,但在孙尚香面前,她却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她不喜欢果儿那种性格的姑娘,朋友的女儿没有问题,但如果成为自己的儿媳妇,她心中就有点不舒服了。

    孙尚香很了解陶湛的为难,便安慰她道:“毕竟现在还是说一说,要真变成现实还需要好几年的时间,俗话说女大十八变,当年我的任侠好武,我行我素,现在我又变成什么样,大姐难道没有感觉吗?”

    陶湛只得无奈地笑了笑,或许孙尚香说得对,自己应该再等几年再考虑此事。

第1077章 备战先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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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安二十四年,从春天到夏天,再到秋天,长安城商业繁荣,城内居民安居乐业,酒馆爆满,旅舍内商人往来不息,一派安宁祥和的气氛。【无弹窗小说网】

    入秋后,繁华热闹的长安城内却多了几分肃杀之气,军队在城门口的盘查明显严格起来,几乎每一辆进城的马车都要严格查,严禁商人携带违禁兵器进城,很多经验丰富的商人都不免有了几分担忧,这是大战来临前的先兆。

    这天中午,一支商队缓缓靠近长安城,这是一支由数头骡组成的大商队,满载着各种货物,仅伙计就有五十余人,商队的领是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男,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目光锐利,国字脸庞透出军人般坚毅。

    此时商队距离长安东城门还有一里,官道两边已经变得十分热闹,各种店铺林立,往来商人络绎不绝,给两边的酒馆和茶棚带来了生意。

    “过来休息吃饭吧!”

    远处一座茶棚的掌柜热情地向这支商队招手,一名伙计奔上来,对商队为的中年男笑道:“现在进城有很多规矩,不如先到小店坐坐,我给大家说说。”

    中年男略一沉吟,便点点头,回头令道:“去茶棚休息!”

    众人纷纷向茶棚走去,茶棚内顿时热闹起来,几名伙计将骡和货物领到后面饮水喂料,众人要了饭食,喝水聊天,茶棚里热闹异常。

    这时,茶棚掌柜走上前笑道:“这位商君,长安城有了规定,进城商队都要开包盘查,严禁携带除了短刀和剑以外的各种兵器,若发现长矛或者军弩则会当场抓捕,而且超过十人以上的商队必须到官府备案,像你们这样的大商队估计会很麻烦,要么分开走,要么去西市,我劝各位最好不要进城。”

    说到这,掌柜指着他们携带的鹰和鸽道:“像各位携带了鹰和鸽,若被巡哨士兵看见,会被立刻抓捕,很危险!”

    两名商队伙计连忙起身将鹰笼拿到后面去了,这时,中年男眉头一皱,“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规定?”

    “有一阵了,听说邺都那边盘查更严格,你们应该也知道吧!”

    中年男点点头,“你说得不错,邺都那边已经不准商队进城了。”

    掌柜叹了口气,“估计长安也快了,很多商人都说,这是大战前的先兆,哎!战争到来,小店的生意就要受影响了。”

    他拱拱手,转身去了,旁边两名副手上前低声道:“将军,我们怎么办?”

    这支商队并非普通商队,而是一队曹军斥候改扮,他们是来加强长安城内的斥候力量,没想到却不能进城了,为这名中年男姓韩,是一名曹军校尉,他沉思片刻,对两名副手道:“先看看城内的情况再说。”

    他招手叫来一名得力手下,嘱咐他道:“你先去龙门酒馆,和我们人联系上。”

    手下答应,牵过一匹骡,骑上骡向城内奔去,众手下依旧在吃饭聊天,十分热闹,但为的韩校尉却陷入沉思之中。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手下返回了茶棚,神情十分紧张,他低声对韩校尉说了几句,韩校尉脸色大变,立刻喝令道:“快起来,马上离开!”

    众手下纷纷起身,十几人奔跑到后面去取骡和货物,可就在这时,城池方向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快,声如闷雷,只见数骑兵疾奔而至,不等曹军斥候离去,数骑兵便团团将茶棚包围,举弩对准了众伙计,众人目瞪口呆,皆慢慢举起手。

    这时,一名汉军大将催马上前,用长枪指着曹军韩校尉,冷冷道:“你们还以为天衣无缝吗?实话告诉你们,你们休想进长安一步。”

    韩校尉脸色为难看,他想不到自己是哪里暴露了身份,他忽然若有所悟,回头向掌柜望去,掌柜却不见了踪影。

    汉军大将喝令一声,“将他们全部带走!”

    几名曹军斥候想反抗,韩校尉却喝住了他们,众曹军斥候垂头丧气地被汉军骑兵押走了,这时,掌柜从房间内慢慢走出,望着骑兵将曹军斥候抓走,不由冷笑一声,吩咐茶棚伙计道:“收拾一下,继续招揽客人。”

    长安东城门附近的大街小巷早已布满了数千汉军士兵,千余名汉军士兵将龙门酒馆团团包围,自从魏国御史中丞杨添被处死后,曹军全面整顿汉国的情报组织,所有探都被撤回邺都,重新换了一批探,而且改变了情报点。

    曹军对情报组织的大调整,使汉军失去了曹军探的线,但汉曹两军的暗战依然在继续,汉军在半个月前加强了城门处的盘查,但这只是一个钓鱼手段,真正的汉军探却部署在东西两座城门之外。

    一大半的茶棚酒馆都部署了汉军探,严密监视往来的商人或者旅客,所以当韩校尉率领的曹军斥候商队刚抵达东门,便被汉军探盯住了,茶棚掌柜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韩校尉派人进城和城内情报点联系,无疑就暴露了城内的情报点。

    龙门酒馆被包围也就在情喇中了,这时,为大将王平一声令下,余汉军士兵冲进了酒馆,不多时,便将掌柜和十几名酒保抓来出来,其余汉军士兵在酒馆内全面查。

    这时,一名军侯奔出来禀报道:“启禀将军,弟兄们在地窖里发现了兵器盔甲。”

    数十名汉军士兵将一捆捆长矛和军弩搬了出来,还有数十副汉军士兵盔甲,酒馆掌柜脸色惨白,吓得浑身发抖,他知道自己要大难临头了。

    一个时辰后,汉军在长安城、咸阳县和杜县全面查,连续端掉曹军个情报点,抓捕了近名曹军探,将曹军设在长安的情报组织破坏殆尽。

    但汉军对长安城内曹军情报组织的清网行动只是汉军备战的一部分,在潼关、蒲津关、宛城、寿春,乃至江东,十余万汉军开始陆续集结

    寿春,一场秋雨不期而至,大地上笼罩着白色雾霭,远处树林变成灰黑色,树叶落尽,几只乌鸦在树林上空盘旋,天地间一片苍凉萧瑟。

    宽阔的、满是泥浆的官道上,排满了从淮南郡和庐江郡各县过来的车队,遮着油布的粮车、装有麦杆和干草的大车、辎重车,还有巨大的辎重货船,摇摇摆摆地、吱吱嘎嘎地向前移动。

    天空中细雨飘飞,正是江淮多雨的深秋季节,刚刚收割的田畦和边的水沟都积满了雨水。远方的密林显出模糊的轮廓。

    各县的辎重队踏着泥泞、冒着细雨,伴着吆喝和诅咒,杂着皮鞭的劈啪声和车轴的吱嘎向北挺进,声势浩大,有如海潮。

    不时可以看到官道两旁,躺着奄奄一息的牲口或牲口尸体,还偶尔有一辆轮朝天的大车。

    有时一队骑兵冲入这股人流于是士兵们就不断地叫喊、诅咒,马也立起身不停地嘶叫,一辆满载粮草的大车,就会滚下斜坡,车上的人也跟着滚下去。

    前面,车辆的洪流中间,士兵排成长长的队列,踩着粘滑的泥泞艰难地行进。人流中夹杂着运载刀枪、弓弩等轻武器的马车,押运兵就趴在车蓬,不断地有人跑出队伍,钻进田野,蹲下去。

    再前面是高级将领的队伍,大队亲兵拥自己的将军,不时还可以看见几辆马车,里面坐的是官和谋士。

    队伍一会走过一片密林,因争夺休息地方而骚乱起来,一会儿又展开队列,跨过小河,接着便有新的马车满载粮食、干草和各种兵器从两边涌入,偶然还有一小队斥候骑兵抢到这个队列的最前面。

    再往前面是一个废弃的镇,当初合肥大战后的惨景依旧历历在目,瓦砾和烧焦的木头堆中一堵残破的山墙摇摇欲坠;破碎的油灯,变形的窗户上扯着一张破布在风中扑腾。还有一个掉队的伤兵,绑着肮脏的纱布蹲在一辆瘫倒的大车上,眼神阴郁而忧伤。

    与官道平行的二里外便是濡须水,数千民夫正艰难地拉着一队数千石大船,发出低沉地、有节奏地、震人心魄的号。大船上装载着各种重型攻城器和一箱箱打磨好的石弹,尚未组装云梯、巢车、楼车,船舷两边还摆着一排巨大的地听,船上还有可怕的一桶桶火油,都被重兵护卫着。

    这支队伍是远道而来的荆州军,约有五万余人,主将是老将黄忠,他们的目的地是两里外的寿春,行军十分缓慢,队伍已走了整整十天。

    “老将军,前面就是寿春城了!”一名士兵指远方一座高大的城池喊道。

    黄忠眯眼看了片刻,点了点头,汉王殿下应该已经到寿春了。

第1078章 远到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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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璟是在天前抵达寿春,和刘璟一起前来江淮视察的,还有军师诸葛亮和兵部尚书司马懿,此时汉军和曹军打的都是明谋,汉军已经形成了寿春、南阳、潼关、蒲津关四大进攻点,这里面又有无数的进攻支点,比如广陵、安陆、高奴等等郡县,都可以向曹魏发动进攻。【全文字阅读】

    曹军也动员了近十万大军,部署在各个战略要地,从军事实力上说,双方相差无几,但从国力上对比,无论是粮食储备,还是可动用人口,以及人心背向等等,明显是汉国占了上风。

    不过,无论是经济实力占上风,还是战略部署占据主动,刘璟都不敢大意,依然动用全部财力物力来应对这场不知会延续多久的大战。

    但结果却很明显,赢得这场大战的一方,将赢得整个天下,也正是因为这样,刘璟重视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可能取胜的线势他都不会放过。

    刘璟带领众人登上一艘停泊在淮河南岸的大船,十余艘战船缓缓启动,向淮河北岸靠拢,刘璟和十几名将领以及军师诸葛亮、兵部尚书司马懿等人站在船舷边,远远注视着淮河北岸的动静,远处出现一座县城的身影,灰黑色的城墙和几座高高的哨塔。

    “殿下,那里便是下蔡县!”

    淮南都督刘虎在一旁向刘璟介绍道:“目前曹军在淮北部署了四万军队,主要驻防在下蔡县和义成县,上一次我们偷袭义成县后,曹军便加强了对义成县的防御,不仅加高加宽城墙,还驻兵提高到一万人,另外在涡水河口拉起了拦江铁。”

    刘璟点点头,对诸葛亮道:“军师觉得呢?”

    诸葛亮微微一笑,“拦江铁并没有什么意义,一艘小船便可破解,我若是曹操,倒要加强对谯郡的防御,不知那边防御如何?”

    旁边刘虎连忙问丁奉道:“可有谯郡那边消息?”

    丁奉躬身应道:“启禀殿下,谯郡有驻军万人,由大将牛金统帅。”

    牛金是曹仁副将,也算是一个猛将。但刘璟更重视大将张辽,他问司马懿道:“张辽和徐晃在哪里驻军?”

    司马懿想了想道:“徐晃依然驻军洛阳,约万军队,张辽的驻兵点未定,但他不是曹系大将,曹仁和曹真不会让他驻防豫州、青州和徐州,并州属于夏侯一系,可能性也不大,微臣考虑他驻兵点很可能就是邺都,或者是备用后援军。”

    刘璟比较认同司马懿的观点,曹军派系林立,各自地盘固定,张辽、徐晃属于曹操嫡系,曹操不可能不知道张辽的能力,过早把他放出来反而对整体防御不利,最有可能是作为援军,哪里出现危机,张辽就会被派到那里。

    这时,一名侍卫快步走上前,对司马懿低语几句,司马懿点点头,随即对刘璟道:“殿下,人已经到了。”

    “好吧!我们先回去,明天再继续视察。”

    船队又缓缓调头,向寿春方向驶去

    寿春城郡衙内,李孚带着金爷坐在一间侧堂之上,看得出金爷显得很紧张,坐立不安,不停地喝茶,他已经没有了平时的豪爽。

    他和李孚已经有了近半年的交易,赚取了大量黄金,当然,他们的交易也使得曹军兵器流失十分严重,他自己犯下了滔天大罪,若没曹操知晓,株连九族之罪都还是轻的,只是他已沉沦其中,无法自拔了。

    交易了半年,金爷也知道了李孚的身份,不是什么商人,而是汉军在曹魏的情报头,双方利益纠葛深,李孚也不怕他举报。

    李孚曾经算了一笔帐,开放贸易后,曹军从汉国私下买走了无数生铁,不过汉国也从曹魏搞到了大量兵器,算起来,曹军买到的生铁远远无比弥补兵器流失。

    当然,曹军也买走了十万石粮食,但十万石粮食对于两国数十万大军的耗费,实在是不值一提。

    李孚得到司马懿的命令,特地将金爷带到了寿春,据说汉王很看重此人,专门要接见他,李孚见金爷很紧张,便笑道:“爷不必这么紧张,汉王殿下一向礼贤下士,这次是汉王殿下点名要见爷,这是好事啊!”

    金爷怎么可能不紧张,汉王是何许人?将来会成为天,而他现在只是一介小民,这中间差距大了。

    当然,金爷也明白,汉王要见自己,必然是要交给自己更重要的任务,就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完成?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侍卫低声提醒他们,“殿下来了!”

    李孚站起身,金爷也慌忙站了起来,他紧张得双股一阵阵战栗,这时,从外面快步走进来人,为之人是一名年轻的军官,尚不到十岁,他头上的金盔代表了他的身份,正是汉王刘璟。

    李孚慌忙上前行礼,“卑职参见殿下。”

    刘璟笑着扶起他,“李司马,我们很久没见了,大概有年了吧!”

    “年零两个月,上次见殿下是卑职进京述职。”

    “李司马辛苦了。”

    刘璟安抚李孚两句,目光落在了金爷身上,李孚连忙拉过金爷介绍道:“这位就是我在报告中说的金爷。”

    金爷吓得扑通跪倒在地,磕头道:“小人金熲叩见汉王殿下!”

    刘璟虽然对此人人颇为不齿,不过他会发挥很大作用,刘璟就在意他的人了,他温和地笑了笑,把金爷扶了起来,“大家都叫你金爷,我也叫你爷吧!”

    “小民不敢,从前大家叫我金,殿下也叫我金便可,实在不敢在殿下面前称爷。”

    刘璟又给他们介绍道:,“这位是司马尚书,这位是诸葛亮军师,我想你们都应该听说。”

    李孚当然知道,司马懿是他的顶头上司,诸葛亮原是交州军师,现在也是他们的相国,他连忙上前见礼,司马懿和诸葛亮和两人寒暄一番,众人分别落座。

    刘璟命人上了茶,又对李孚和金爷笑道:“也多亏两位,汉军得到了很多兵器,加强了我们的备战。”

    李孚欠身道:“这是卑职份内之事。”

    李璟一笑,对金爷道:“爷更是功不可没!”

    “为殿下效力,这是小人的荣幸。”

    “你有功于汉国,我当然不会忘记,希望爷继续努力,争取将来封关内侯,光耀孙。”

    金爷不缺钱,但他没有地位,现在只是一介庶民,现在汉王居然说他将来可以封关内侯,激动得他声音都结巴了,又跪下道:“金愿为殿下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刘璟见他颇为知趣,比较满意他的态,他笑了笑道:“封侯当然不是那么容易,需要付出一定代价,当然,只要爷有心,就一定能办到。”

    金爷点了点头,“小民明白!”

    “李司马说爷是豪爽性,果然名不虚传,具体怎么做,就由司马尚书和两位详细谈,我就先走一步了。”

    刘璟接见他只是表个态,具体怎么做,他不会参与,他便和诸葛亮起身离开了侧堂,走到外面,诸葛亮低声笑道:“殿下是想利用他在曹军的人脉?”

    刘璟淡淡一笑道:“这么神通广大之人,仅仅让他倒卖兵器,也未免可惜了。”

    走了几步,刘璟又想起一事,对诸葛亮道:“今天已是十月下旬,军师要赶去上郡,要尽快动身了。”

    诸葛亮点点头,“微臣下午就出发!”

    房间里只剩下司马懿和金爷以及李孚人,金爷紧张的情绪也稍微平息了一点,他连忙先对司马懿表态道:“只要小人能办到,小人一定竭尽全力,绝不推迟。”

    司马懿笑了笑问的:“其实我最感兴趣的,是爷怎么会有这么广的人脉,爷能不能透露一二?”

    金爷叹了口气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奇怪,曹洪是我妹夫,早在建安六年,曹仁暗中倒卖黄巾军战俘为奴,就是由我替他操纵,当时我还和汉军的甘将军有过交易,据说和殿下也有点关系,后来这件事被揭发,我被曹洪保下,又跟了曹仁,跟了他十五年,大大小小的曹军将领我认识上人,都和我有交情,前年合肥大战,我给张辽送粮,被张辽发现粮食短缺,按军规我应是死罪,但张辽看在曹仁的面上,将我重打五十军规,并革职逐出军营,我才做了现在的营生。”

    司马懿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么金爷搞来的兵器,就是从曹仁手中搞到?”

    “不!不!”

    金爷连忙摆手,“曹仁是个正直的人,若他知道此事,非把我斩不可,只能说一部分兵器来源是他的军队,还有豫州曹真和青州曹休的军队,曹彰那边也有一点,但不多。”

    司马懿笑了笑又问道:“不知谯郡的牛金,爷是否和他有关系?”

    “和牛金没有直接关系,不过他手下部将张礼是我的一个货源之一。”

    司马懿的笑容更加灿烂了,“我有一个想法,能不能请爷替我们联系上这个张礼。”

    金爷有点明白司马懿的意思了,他稍稍犹豫了一下,司马懿又笑道:“如果办成这一点,爷的关内侯就到手一半了。”

    金爷想到要封关内侯,他心中一热,慨然道:“司马尚书尽管吩咐,小人一定竭尽全力而为!”

第1079章 布下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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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谯郡对于曹军而言有着特殊的意义,不仅因为谯郡是曹操的故乡,是整个曹氏家族的家庙所在,更重要是,谯郡的战略位置其重要,是进入中原的大门,攻破谯郡,整个中原腹地就出现在眼前。【】

    在整个曹军的防御体系中,中原地区由豫州都督曹真和徐州都督曹仁负责防御,双方以陈留县为界,陈留县以东由曹仁统管,而陈留县以西则由曹真负责。

    为了防御中原,曹军可谓下了血本,仅徐州地区就部署了十万大军,其中谯郡和徐州各万人,淮北地区则部署了四万人,另外在许昌部署了五万大军,在洛阳一线部署了万军队,整个中原地区就部署了十八万大军,将中原的防御打造如铁桶一般。

    而谯郡正是曹仁的防御范畴,目前镇守谯郡的曹军主将是曹仁的左膀右臂,大将牛金,牛金跟随曹仁多年,作战勇猛,深得曹仁信赖,曹仁便将这次防御谯郡的任务交给了他。

    谯郡的守军约万人,分别扼守住了谯郡境内的处战略通道,蕲县、城父县和谯县,其中蕲县、城父县各有驻兵七千人,而谯县则有驻兵一万四千人,处战略要地呈字形分布,互相呼应,互为犄角。

    这天上午,一支从汝南郡方向过来的商队渐渐靠近了城父县,商队不大,只有余匹骡,满载布匹,伙计有十余人,管事和副管事各一人,管事约五十余岁,身材高大,脸膛红亮,说话中气十足,他正是从寿春迂回北上的金爷,旁边副管事便是李孚。

    这是刘璟交给他们的任务,更关系到金爷将来的地位,他能否封爵就在此一举了,虽然心中十分紧张,但金爷十分要面,只要不是在汉王面前,他就会表现得若无其事,很好地掩饰住自己的情绪,始终大声说笑,控制着整个商队的气氛。

    和他恰恰相反,李孚则始终保持着沉默,他寡言少语,不说话,很容易让人以为他是金爷的随从,但事实上,他才这次行动的决策者。

    “李爷,不用担心,我们要找的人和我合作多年了,双方都知根知底,我知道他的弱点在哪里?”

    金爷的劝慰只是让李孚微微点了点头,“事关重大,我需要谨慎。”

    “当然要谨慎,我已考虑好了方案,我会先试探他。”

    商队一行渐渐靠近了城父县,城门口盘查十分严格,所有进城之人都是身,商队则必须开包检查,李孚正要和金爷商议一下,金爷却咧嘴笑了笑,催马上前。

    “爷又来了,发大财了吧!”

    守城的士兵似乎都认识他,纷纷和他打招呼,金爷撇撇嘴道:“这年头还能发财,能混口饭吃就不错。”

    虽然这样说,他却毫不隐晦地将一袋钱扔给为的屯长,“你们的酒钱,老规矩了。”

    屯长顿时眉开眼笑,喝令士兵道:“让爷进城!”

    士兵们纷纷让开一条,金爷一挥手,带领商队大摇大摆走进了城内,李孚却远远听见屯长在呵斥其他商人,“狗屁,你以为老谁的钱都会收吗?把货包打开!”

    李孚顿时对金爷有了信心,看来他和这里的人交情确实不一般。

    众人在旅舍住下,金爷随即带着李孚前往军营,上低声对李孚道:“这个张礼最早是徐州一带的盗匪,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后来加入青州军,青州军被曹军击溃后,他便摇身变为曹军将领,此人胆大心黑,为贪婪,上次李爷在仓库看到的火油就是他私下卖给我,他的部曲其实只有两千五人,他却上报了千五人,贪了一千人的兵甲粮食。”

    “他做得这么明显,曹仁不管吗?”

    “曹仁或许有所耳闻,但牛金肯定知道内情,不管这种事情大家只看结果,只要打仗时张礼肯卖命,一般都会睁只眼闭只眼。”

    “他打仗卖命吗?”

    金爷嘿嘿一笑:“他绰号叫拼命张郎,你说他卖命吗?他很清楚,他若不肯卖命,他的好日就到头了。”

    两人边走边说,很快便来到了城内的军营,守门将士认识金爷,立刻奔进营内禀报,片刻,一名四十岁左右的曹军将领大笑着迎了出去,“今天一早听见喜鹊叫嚷,我便知道有好事了,果然是爷上门了。”

    两人笑着紧紧拥抱一下,金爷拉过李孚介绍道:“这是我的财主,我特地介绍给将军认识认识,我们都叫他李爷,爽快之人。”

    张礼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他听懂金爷的言外之意,这是李爷就是收货人,也就是说自己的黄金都是这位李爷支付。

    “李爷哪里人?”张礼笑眯眯问道。

    “在下河间郡高阳人。”

    “哦!我祖籍是安平郡人,就在河间郡隔壁啊!”

    “那么巧,那就更不是外人了。”

    张礼热情异常,将李孚和金爷请进了军营,张礼官任校尉,有自己的部曲,都是跟随他多年的青州军,当然也是曹军,除了直属的千五人外,另外还有千五人是临时分配给他的军队。

    所有军队都驻扎在县城内,军营规模大,占据了县城内的成地盘,由两千顶大帐组成,其中一半是粮食和军用物资。

    曹军军粮是按照军队人数定额配给,军械因为训练有损耗,数量不足时再向上申请,一般情况下都会批准,所以就有了倒卖军械的漏洞。

    其实曹军的规定很严,比如领新的兵器时,要以旧换新,破损的兵器交上去,才会有新兵器发下来,但执行时却不严格,只是派人来看一看,破损兵器也不收走,很多时候,下来查看之人往往几次看的都是同一批破损兵器,只要下面招待好,一般也不会揭穿。

    下面曹军将领便由此有了滚滚财源,金爷便是这种交易掮客,受下面军队将领欢迎。

    张礼把两人请进大帐坐下,坦率地笑道:“爷这次来得早了一点,若再晚一点我就会有一批弓弩,约支。”

    金爷指了指李孚,“这次李爷有笔生意想和将军谈一谈,若做得成,至少有一千两黄金的进帐。”

    张礼精神一振,笑道:“李爷尽管明言,我们这里没有什么忌讳。”

    李孚见他身为曹军将领,却毫不掩饰自己的贪婪,心中也不由暗暗警惕,这种人见利忘义,必须要当心了。“

    李孚笑道:“有人想买一批火油,大约需要桶,每桶开价两黄金,事情做成,买油人会另外付我一两酬金,不再油价内,也就是说,九两黄金全部归将军,如何?”

    这个价格很不错,一般都是二两黄金一桶,现在居然开价两,但张礼脸上还是露出为难之色,“不瞒李爷说,这件事有点难,火油是曹军最重要的物资,上次我卖给爷五十桶,最后没法交代,只能烧了一座仓库来掩盖,这一次就有难了,而且我们军营一共只有千桶火油,大都督每月都会派人来视察军营,火油数量是必须要清点,若少了桶,我怎么交代?”李孚笑道:“将军要不要知道于禁手下的姚武是怎么做的吗?”

    张礼一怔,姚武是于禁的心腹,驻防义成县,难道他也干这种事情?

    李孚明白他的心思,点点头道:“我从姚武那里也买到了桶火油。”

    张礼抱拳道:“愿闻其详!”

    “姚武从六桶火油中各抽一半,凑成了桶火油,然后将水注入油桶中,油上水下,就算抽查也查不出来。”

    张礼这才恍然,这确实是个好办法,不过桶火油数量较大,他需要慎重一点,他又问道:“不知是谁打算买火油,李爷能否见告?”

    “我也不瞒将军,是长江水贼黑旗军。”

    张礼这才恍然,原来是黑旗军,他知道这支水贼盘踞在长沙郡洞庭湖一带,领绰号混江龙王,如果是他们想要就对了,因为汉军不缺火油,一般也不需要。

    他沉吟一下问道:“不知什么时候要货?”

    “半个月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可以吗?”

    张礼听说半个月后,他顿时稍稍松了口气,十天后徐州赵司马要来军营视察,肯定会清点火油,半个月正好清查结束。

    “那好,我们就一言为定!”

    李孚和金爷离开了军营,半上,李孚感概道:“大战眼看要来临了,这个张礼居然还敢私卖军用物资,确实令人大开眼界。”

    金爷呵呵一笑,“李爷说笑话了,你久在邺都,那些曹魏大臣还见得少吗?又有几个忠心耿耿,恐怕连陈群、华歆这些人都未必可靠,更不用说张礼这种盗贼出身的人,对他们而言,人生只有八个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其他都是假的。”

    “这倒也是,曹操也才不相信手下大将,全部让曹氏和夏侯氏来领军。”

    “就是这个道理,所以我对张礼此人很了解,知道他会答应,不过要慢慢来,慢慢引他上套。”

    李孚点了点头,金爷说得有道理,此事确实不能急。

第1080章 有所隐瞒

    、、、、、、、、、、

    副丞相府内,曹丕神情严肃地听着御史中丞周元的禀报,长安的情报点出了事,几处情报点被汉军一网打尽,一半以上的探被抓,就连他们刚派去长安的数十名探也被汉军悉数抓捕。【】

    这个消息令曹丕十分担忧,他不知该怎么向父亲交代,刚刚让周元主管情报没有多久,就发生了这种事情,肯定会让父亲震怒,尤其两国正在紧张备战之时,长安的情报就显得非常重要。

    当然,曹丕也知道,这件事不能怪周元,只能怪长安探不够隐秘,被汉军发现了,但他能对父亲这样说吗?

    无奈,曹丕只得对周元道:“现在当务之急是再建情报点,没有被抓的探要全部召回来,防止他们中有人已被汉军策反,再派新的探前往长安,这件事要抓紧,今天就要确定好人选。”

    周元默默点头,又问道:“微臣要怎么向魏公禀报呢?”

    “这件事就由我来禀报,责任我来承担,你只管把后续事情做好,其他事情就别管了。”

    周元心中感激,躬身道:“多谢世对微臣的关照,微臣一定会竭尽全力,把后续事情办妥。”

    “去吧!”

    周元行一礼,慢慢退下去了,房间里只剩下曹丕一人,曹丕负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着实有点心烦意乱,这两个月汉军开始大举备战,他也得到父亲的备战命令,遂下发命令给各郡,要求各郡准备物资。

    但今天得到的各郡物资清单却让他暗吃一惊,各种物资的数量比他事先的估计足足少了一半,他这才意识到在近半年的放开贸易中他们吃了大亏,大量物资被汉国用金钱和金锭买走,虽然邺都市场繁荣,但地方上却日益凋零。

    这个问题是他的责任,他发现得晚了,他正愁无法向父亲禀报此事,偏偏长安情报点被一网打尽的消息又随即传来,可谓祸不单行,他简直不敢去面对父亲。

    曹丕左右为难,他知道现在局势很关键,父亲那边也同样十分紧张,如果隐瞒不说,恐怕会造成后患,但如果说了,又同样会让父亲震怒,

    踌躇良久,曹丕决定要向父亲汇报,但在关键环节上要有隐瞒,不能让父亲对自己能力失望,想到这,曹丕立刻下令道:“备马车,去铜雀宫!”

    曹丕上了马车,马车加快速向北城外的铜雀宫驶去。

    曹丕进了铜雀宫,在父亲官房前,却意外地遇到了兄弟曹彰,他似乎也在等父亲的接见,曹彰和弟曹植一样,也曾力争世之位,但他在邺都没有什么支持,很快便败下阵,退出了世之争,不过曹彰却得到了父亲在军事上的信任,让他统帅五万幽州军,防御北方边境。

    在过去的两年里,曹丕基本上不和兄弟有什么纠葛,也不往来,曹丕并不想在此时遇见曹彰,但既然躲无可躲,他只得上前勉强笑道:“二弟什么时候回邺都的,我竟然不知道?”

    曹彰瞥了他一眼,冷冷道:“兄长在忙碌调查建安七案,哪有时间想到我?”

    曹彰话中带刺,这让曹丕忽然醒悟,曹彰和夏侯家族交情深厚,自己调走了夏侯惇,曹彰焉能会对自己有好脸色,曹丕只得干笑一声,“二弟真会说笑话。”

    曹彰将头扭过去,不再理会他,曹丕暗暗恼火,也沉下脸不再说话,两兄弟之间显得有些尴尬,这时,一名侍卫从里面走出,躬身施礼道:“魏公请世和彰公进屋!”

    曹彰重重哼了一声,快步走进了父亲书房,曹丕却故意放慢速,慢慢悠悠得地走进房间,果然,父亲已经和二弟谈了起来,曹丕向父亲行一礼,站在一旁。

    曹操之所以把次召回邺都,是打算将五万幽州军撤回中原防御,但他又有点不放心边疆,便问道:“鲜卑那边情况如何?”

    曹彰躬身道:“回禀父亲,鲜卑从年初开始和匈奴交战,双方互有胜负,匈奴略占下风,上个月孩儿得到消息,鲜卑已在积备战,准备明年春天和匈奴决战。”

    现在已近十一月,草原已经下了初雪,这个时候草原游牧民族当然不会入侵中原,曹操也是考虑明年开春,一旦将曹彰的幽州军调回中原,幽州空虚,鲜卑会不会趁机入侵,这让曹操左右为难。

    他沉吟片刻又问道:“你的情报可靠吗?明年春天鲜卑会和匈奴大战。”

    曹彰明白父亲的意思,躬身道:“启禀父亲,情报应该可靠,是南归的毛皮商人告诉孩儿,而且孩儿可以肯定鲜卑人不会乘虚进攻中原。”

    曹操心念一转,忽然明白过来,笑道:“我真是糊涂了,鲜卑人若入侵中原,谁来保卫他的家园,看来在匈奴人没有灭亡之前,鲜卑人是暂时不会南下。”

    曹操一颗心放心,随即对儿道:“现在局势危急,我们和汉军的决战即将爆发,我们兵力不足,我想把幽州军调回邺都,你没有意见吧!”

    “孩儿谨遵父亲之令!”

    曹操对次的态很满意,也点点头,目光又转向曹丕,笑问道:“丕儿这边有什么事?”

    这时曹彰躬身道:“如果父亲没有别的事,孩儿先告退了。”

    “你去吧!先休息两天再回幽州调兵。”

    曹彰慢慢退下去,曹操见兄弟二人居然没有打招呼,他心中着实有点不高兴,问道:“你们兄弟二人吵架了吗?”

    “孩儿和二弟没有吵架,只是好久不见,彼此有点生疏了。”

    “这样可不行,兄弟之间要精诚团结,假如我去世,曹魏就要靠你们兄弟人支撑了,我已决定让你弟回邺都,主管魏国礼乐,你不要再为难他了。”

    曹丕心中一跳,父亲居然要让弟回邺都,还让主管礼乐,虽然这只是虚职,但它却是一个信号,父亲又开始准备启用弟了,还有二弟,他的五万军队驻扎邺都,让谁来统帅,这是个大问题,否则二弟会很轻易地发动政变。

    曹丕愈加紧张,却忘记了父亲在等他回答正事,曹操见他走神,又问道:“你有什么急事要向为父禀报?”

    曹丕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躬身道:“启禀父亲,孩儿得到消息,汉军正在长安全面清查我们的探,我担心探有人已背叛,会再次发生杨恭事件,所以孩儿建议,将长安探全部撤回,换一批新人。”

    曹操眉头轻皱,“可如果换新人,他们又得重新开始,在这个紧要关头,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曹丕不敢说实话,只得硬着头皮道:“启禀父亲,如果长安探被汉军控制,发回来假消息,恐怕会令我们更加损失惨重,正是紧要关头,孩儿才觉得有必要换新人,换新的情报点。”

    曹操觉得儿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便点点头道:“既然你觉得没问题,就去安排吧!这种事情不用再向我禀报了。”

    曹丕心中暗喜,连忙答应了,这时曹操又问道:“我上次要求各郡准备物资备战,现在进展如何了?”

    曹丕刚刚放下的心顿时又悬了起来,他心中十分紧张,按照自己事先想好的对策道:“各地正在汇总报告,尚没有到孩儿这里,只是孩儿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曹操不解地问道。

    “孩儿担心各地会隐瞒真实情况,少报物资数量,因为在合肥之战中,孩儿就发现一半以上地方官府少报府库粮食,都留有余地,最后让我们很被动,孩儿担心这次也是一样。”

    曹操知道儿说得是实话这确实有可能,他沉思片刻道:“这样吧!派出五支御史中丞到各地巡查,督促各郡真实盘查物资,这件事十分重要,绝不能含糊。”

    曹丕心中暗叹一声,虽然眼前这一关过去了,但物资不足的事实迟早会爆出来,他真不知到时该怎么面对父亲的斥责了。

    曹丕心事重重离开了铜雀宫,此时曹操的心思却在中原防御之上,他背着手慢慢走到沙盘前,久久注视着沙盘。

    今天一早他得到于禁的快报,刘进出现在寿春,这让曹操有点困惑,刘璟视察各地战备是很正常之事,但他并没有去南阳宛城视察,而是直接来到了寿春,这里面意味着什么,难道刘璟决定从寿春进行突破吗?

    仔细想想,确实有这个可能,寿春北面紧靠淮河,东北是徐州,西北是谯郡,正好出于一个可攻可守的战略位置,而且汉军水军强大,完全可以走涡水北上谯郡,只要攻占谯郡,整个中原腹地便无险可守。

    更重要是,他在徐州、谯郡一线部署了十万大军,一旦这十万大军战败,曹魏的整个战局将陷入全线被动。

    曹操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巩固住谯郡和淮北的防御,绝不能让汉军从这里突破。

第1081章 诸葛首战

    、、、、、、、、、、

    进入十一月后,黄河开始结冰,一直到十一月中旬,黄河冰面才完全冻结实,可以在冰面上行走,每年的这个时候,渡黄河便成为易事,时常有零星的商人牵着满载货物的毛驴或者骡从冰面上走过。【】

    但今年高奴县的黄河冰面上却看不见商人的踪影,战争的阴云笼罩在这片土地上,汉军向高奴县增兵五千人,加强了盘查,而黄河对岸的西河郡也有数千曹军,他们主要镇守在离石县。

    这天下午,一支由五千骑兵组成的队伍缓缓抵达了高奴县,骑兵由大将马岱统帅,在军队中间,军师诸葛亮坐在一辆马车上,手执一柄羽扇,饶有兴致地打量四周的景色,这是他第一次来上郡,壮丽的山河令他大饱眼福。

    距离高奴县还有数里,一队骑兵疾奔而至,为将领便是上郡都尉张翼,他率五千士兵镇守高奴县一带。

    “末将参见军师!”张翼抱拳施礼道。

    “多谢张将军远道来迎,我之前交代之事可已办妥?”

    “回禀军师,已全部办妥。”

    诸葛亮点点头,轻摇羽扇道:“先去高奴县再说!”

    众人加快速向高奴县方向而去,此时,高奴县外已扎下大营,骑兵们纷纷入驻,中军大帐内,马岱、张翼等大将站在一部沙盘前,诸葛亮正仔细地查看沙盘上离石县。

    离石县是西河郡郡治,也是并州西部穿越吕梁山的一处重要隘口,战略地位其重要,号称并州西大门,拿下离石县,军队便可从这里穿过吕梁山,直接杀向原。

    张翼在一旁介绍道:“卑职派出的斥候已调查清楚,可以从王家渡直接过黄河冰面,正好位于离石西北约二十里处,那边山高林密,可以藏数万大军。”

    “离石县城防御如何?”诸葛亮又问道。

    “离石县城城高丈八尺,曹军在去年重建,城池高大宽厚,城内有五千驻兵,为大将叫孔秀,副将蒋延,都是原来夏侯渊的部将。”

    “这两人性格如何?”诸葛亮又不露声色问道。

    “回禀军师,孔秀为人狡诈阴险,蒋延则脾气暴躁,两人性格恰恰相反。”

    这时,旁边马岱道:“军师,我们这里有重型投石机,可直接用投石机砸毁城门,又何必费心机?”

    诸葛亮轻摇羽扇笑道:“上兵伐谋,打打杀杀又岂是我诸葛亮的行事?”

    他低声对两人嘱咐几句,两人皆点点头,“军师果然高明!”

    曹军在并州的防御重点是河东郡,大将张郃率两万军驻扎在河东郡,和黄河对岸的蒲津关数万汉军对峙,另外并州主将夏侯尚则率万军坐镇原城。

    而原西面的离石县并不是曹军的防御重点,不过由于离石县战略地位重要,夏侯尚又派大将孔秀和蒋延率五千军队驻守离石县。

    这天上午,蒋延和平常一样在城头来回巡哨,他对防御离石县并没有多的兴趣,离石县远离主战场,很难有立功的机会,这让蒋延心中颇为郁闷。

    这时,一名士兵指远处大喊道:“将军,他们又来了!”

    只见十几名汉军斥候出现在西城外,他们站在距离城池约两步的一处山岗上,手拿炭笔在绘画着什么?蒋延早就对这支汉军斥候队忍无可忍,半个月以来,一直县城附近活动,绘制地形,探查山川,今天更过分,竟然站在弓弩射程之外绘制城池,这实在是一种为严重的挑衅。

    蒋延大怒,喝令左右道:“点骑兵,跟我杀出去,宰了这帮兔崽!”

    蒋延脾气暴躁,几名牙将劝不住他,急去向主将孔秀禀报,离石县城门开启,蒋延率领骑兵向十几名汉军斥候追来,汉军斥候掉头便逃,蒋延率军在后面紧追不舍。

    一直追出十余里,绕过了一座大山,十几名汉军斥候却不见了踪影,蒋延见四周山势陡峭,两边树林茂密,正是一个伏击的最佳场所,他顿时醒悟,“我中计了!”

    “快快后撤!”

    他喊声刚落,只听一声锣响,伏兵四起,数千骑兵将他们团团包围,这时,士兵们推出一部轮车,诸葛亮便坐在车上,手执羽扇笑道:“吾乃汉军师诸葛亮是也,蒋延还不早降?”

    蒋延走投无,只得翻身下马跪地道:“蒋延愿投降汉军!”

    诸葛亮令左右扶起蒋延,微微笑道:“既然蒋将军愿投降汉国,何不助我们拿下离石县?”

    蒋延慨然道:“蒙军师不杀之恩,我愿劝说孔将军投降汉国!”

    诸葛亮命人放蒋延回去,旁边张翼道:“此人投降易,必是反复小人,军师要当心他们使诈!”

    诸葛亮轻摇羽扇道:“我焉能不知,不怕他们投降,就怕他们不动。”……

    蒋延返回离石县,对孔秀道:“吾假意投降汉军,诸葛亮让我来劝说兄长投降,兄长可有良策?”

    孔秀沉思片刻道:“擒贼先擒王,我们可将计就计,一举擒获诸葛亮及汉军大将,我们可立下大功!”

    他附耳对蒋延低语几句,蒋延点点头,“小弟这就去安排!”

    次日一早,蒋延再次来到黄河边的汉军大军,见到了诸葛亮,他跪下禀报道:“启禀军师,我家将军愿意投降汉军,共扶汉室!”

    诸葛亮大喜,“若孔将军肯降,我必向汉王殿下禀报,及你们大功!”

    两人又商量了投降细节,蒋延这才告辞而去,在蒋延刚走,诸葛亮便命人找来张翼,对他嘱咐了几句,张翼领命而去。

    中午时分,离石县主将孔秀赤着上身,率领数千士兵在城门前列队,各种兵器堆满了城门外的空地,

    但在县城的瓮城两边,孔秀却布下了一千精锐的弓弩手,等待汉军军师和主将入城。

    孔秀心中十分紧张,他毕竟是孤注一掷,如果失败,可能就是他丧命之时,可一旦成功,他将成为曹军的第一功臣。

    这时,有士兵指着远处大喊道:“将军,他们来了!”

    远处缓缓出现一支万余人的军队,正向离石县开来,孔秀回头大喊:“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妄动!”

    很快,汉军抵达两步外,这是最关键的时刻,一旦汉军再向前迫进,曹军将立刻撤回城内,孔秀大喊:“离石主将孔秀,愿归降汉军!”

    大将蒋延飞奔上前,对诸葛亮躬身道:“我家将军诚意投降,请军师受降!”

    按照一般礼仪,曹军伏地归降,作为汉军主将,诸葛亮应该上前去将他扶起,好好安抚几句,而这时就是孔秀发动反击的机会。

    诸葛亮却冷冷一笑,“蒋将军,我好像听见城内有什么异响?”

    蒋延一惊,凝神细听,果然听见城内喊杀声震天,他一下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诸葛亮喝令道:“给我拿下!”

    两边士兵一拥而上,将蒋延按倒在地,蒋延大喊无罪,诸葛亮斥道:“汝雕虫小技,也敢骗我,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蒋延面如死灰,浑身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与此同时,孔秀等人也听见了城内的喊杀声,他们面面相觑,都回头向城头望去。

    一名士兵从城内疾奔而至,大喊道:“将军,汉军从南城入城了!”

    孔秀吓得心都快停止跳动,他们的埋伏都在北城,其余城门根本没有守军,却被汉军偷袭了,就在这时,远处步外的汉军忽然爆发出震天的喊杀声,一支骑兵掩杀而来,曹军士兵大乱,城门处,无数曹军士兵正向外逃跑,曹军士兵回不了城,只得四处逃散。

    孔秀翻身上马,打马向东面疾奔而去,跑出没有多久,一支骑兵迎面上来,为大将正是马岱,马岱大喝一声,“拿命来!”

    一刀向他横劈而至,刀势凌厉,孔秀措不及防,被一刀劈飞了人头,曹军大乱,四散奔跑,但四周去都被汉军堵死,曹军士兵无处可逃,纷纷跪地投降。

    汉军占领了离石县,诸葛亮下令将蒋延处斩,军队随即控制了吕梁山要道,消息传到了原,夏侯尚大惊,急派人赶往邺都禀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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