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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高月     三国之兵临天下txt下载     三国之兵临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856章 步步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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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便是南吕梁一带的匪,名叫费农。【全文字阅读】”

    司马懿一怔,随即怒形于色道:“既然是匪,为何不抓捕他?”

    骡夫领队叹了口气道:“前任县尉曾经抓捕盗匪当家,绰号刀不死,并当街处斩了他,结果天后,包括县尉在内,他的家族老少四十七口全部被杀,四十七颗人头悬挂于县城大门上,此时使曹丞相也为之震怒,下令剿匪,但最后不了了之,从此谁也不敢得罪南吕梁的盗匪,他们来贾胡堡是常事,大家只能装作看不见,若惹了他,明天贾胡堡就会被血洗。”

    司马懿半晌才重重哼了一声,“他刚才看我们半晌,莫非他想对我们动手?”

    领队忧心忡忡道:“这正是我担心的,最近传说要和匈奴开战,北上的商人少了很多,他们生意也很萧条,如果来了这么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光大箱就有十口,他们怎么可能不动心,我很担心明天上会出事。”

    司马懿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放心吧!能动得了我们的盗匪,还没有出事了。”

    话虽这么说,可领队是在这一带混饭吃的,如果出事,不管那方获胜,他们都没有好果吃,他本想说不去了,但这话他说不出口,盗匪不好惹,但这群客人也同样不好惹,他心中焦虑之,只求费农只是过而已

    鼠雀岭延绵近里,这里也属于吕梁山的支脉,山脉纵横,山谷众多,很多山谷幽深险峻,终年人迹罕至,还有不少山脉缺口可以横穿吕梁山,到达另一边的西河郡。

    入夜,几名骑马人在崎岖的山道上纵马疾奔,他们对山道的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尽管夜色漆黑,山道坎坷不平,但他们却能纵马疾奔,如履平地,在微弱的月光下,只见为之人年约四十岁,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使他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此人正是匪费农,他们从贾胡堡一疾奔而来。

    他们奔入深山,直接进了一条峡谷,刚到峡谷口,一支鸣镝从他们头顶上射过,费农连忙勒住了缰绳,翻身下马,在原地等候,这时树林走出几名身着盔甲的哨兵,费农连忙躬身对为军官道:“请禀报将军,我们发现了目标。”

    为军官一挥手,几名士兵带着费农向谷内走来,他们来到一棵大的树前,树下站着一人,浓密的树荫遮住了他的脸庞,使他看起来就像一个若隐若现的黑影。

    费农心中一阵发憷,单膝跪下道:“费农参见将军!”

    “你们发现目标了吗?”

    “回禀将军,小人发现了目标,今天黄昏时分,他们住进了贾胡堡,应该明早出发,最迟明天天黑前抵达这里。”

    “很好,不过我对这一带不熟,需要你的人协助,明天把你的手下都带来吧!”

    费农尽管心中不情愿,但他不敢说半个‘不’字,只得抱拳道:“小人遵命!”

    “去吧!明天中午前,我要看到你的人到来。”

    “是!”

    费农起身离去了,半晌,黑影冷冷吩咐道:“通知下面人,今晚好好休息,明天给我拼死卖力!”

    次日天刚亮,司马懿一行便离开了贾胡堡,沿着崎岖的山道继续向北而去,或许是因为走得人多,山道并不难走,有一段还相当平坦,周围树荫浓密,两边怪石林立,不时有枭鸟发出巨大的鸣啼声,清晨的雾气笼罩在山峦之间,使山道上有一种阴森神秘之感。

    山道上没有行人,他们走了近一个时辰,除了他们之外,再也没有看见其他行人,不过这也难怪,他们是贾胡堡第一个出发的队伍,这个时候,对面也不可能出现行人,没有人会在山中过夜。

    司马懿神情颇为凝重,他还在考虑昨晚遇到了盗匪头,临走时,掌柜也提醒过他,假如遇到盗匪,舍财保命才是生存之道,再加上昨晚领队的话,似乎他们今天必然会遭到盗匪袭击。

    尽管司马懿没有把山贼盗匪放在心上,但他一向谨慎,还是不想过于大意,他一招手,将骡夫领队叫了过来,司马懿又问道:“你给我说说,这些山贼有多少人,是什么背景?”

    领队更是一夜未睡好,心中忐忑不安,连忙道:“回使君的话,听说这些山贼原本是河北一带的黄巾贼军,被官兵击溃后,窜入并州,糟蹋了几个县,被官兵围捕,便躲进了吕梁山,从此落草为寇,整个南吕梁都是他们的地盘,大概有一千余人,有个领,昨晚我们看见的费农就是他们的大领。”

    “原来是黄巾贼!”

    司马懿这才明白这支山贼的背景,他又问道:“这一千余人都是黄巾贼吗?”

    “黄巾贼只有余人,其余都是在并州招募的地痞无赖,他们打家劫舍,强抢民女,可谓罪行累累,年前曹丞相曾派于禁率军来剿匪,于将军打仗厉害,杀上山去,一把火烧了他们的寨,救出了很多民女,但这些山贼却逃到西河郡,被匈奴人包庇,剿匪就不了了之,等于将军撤走,他们又席卷而来,又重新修建大寨,为祸四方,比从前更狠。”

    司马懿微微一怔,“这里可以去西河郡吗?”

    “山中有一些峡谷暗道,贯穿吕梁山,可以抵达另一端的西河郡,不过这些谷道很少有人走,我是没走过。”

    不知为什么,司马懿心中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立刻令道:“传令护卫,一不可大意,要避免中埋伏!”

    这次出使原,刘璟事先便和司马懿商定了线,走吕梁山西道是匈奴人的势力范围,他们容易被匈奴人伏击,所以他们决定走东道,那是汉人的聚居区,道平坦,而且直接乘船走汾水,尽管如此,刘璟还是担心他们遇到山贼盗匪,便从鹰击军中挑出一名精锐军士,护卫司马懿出使,这只是防止万一。

    不料汾水航道被阻,他们不得不翻山越岭,走一多里的山,结果真的要遇到山贼盗匪,更让司马懿担心的是,这一带有秘道通往西河郡,使得匈奴人也有可能出现了,当然,这种可能性很小,不过他们不是商队,担负重要的政治任务,如果匈奴人得到消息,一定会拦截他们,这使司马懿的心中略略有些紧张起来。

    他们一谨慎北行,但没有发生任何异常,眼看一天将过去,时间渐渐到了下午,连骡夫领队也松了口气,看来费农还是不敢动手,他催马来到司马懿身边,指着远处一道山梁笑道:“使君看见没有,前面那条有点发白的山梁叫做鱼肚岭,翻过那座山岭便走出山区了,进入了平原,再走十几里便是界休县码头,你们可以租大船直接去原,不会有任何问题。”

    司马懿点点头,抬头打量四周的环境,这一带正好是条峡谷,不过谷地较宽,两边宽约一里,道两边森林茂盛,怪石突兀,再远一点,两边都是悬崖峭壁,峭壁长满密集的藤蔓,不注意的话,很难发现他们竟身处谷道之中。

    司马懿心中忽然感到一种不妙,如果有人要伏击他们,这里就是最好的地方,他立刻大喊道:“前面注意被伏击!”

    话音刚落,一支利箭从树林内强劲向司马懿射来,但略略偏了一点,从司马懿的肩膀擦过,正好射中司马懿身后的领队,骡夫领队一声惨叫,翻身落马。

    突来的变故使护卫士兵大吃一惊,纷纷跳下马,举盾执弩,几名士兵反应快,催马冲到司马懿身边,高举巨盾,将司马懿团团包围,这次护卫司马懿的鹰击军领是一名牙将,名叫何延,荆州襄阳人,他身经战,屡立功绩,八年时间,从一名小兵逐步升为牙将。

    何延经验丰富,立刻发现了偷袭司马懿的敌人,举弩射去,只听一声惨叫,一名黑衣人从一株茂密的大树上摔下,脖上插着一支弩箭,随着黑衣人被射落,树林内鼓声大作,尖声喊叫由远而近,几株参天大树轰然倒下,拦住前方的山道去。

    密集的箭矢从两边呼啸射来,士兵们已经下马,他们乘坐的战马却纷纷中箭,谷地里一片战马嘶鸣,余匹战马倒地惨死,骡夫们经验不足,也纷纷中箭惨死。

    士兵们战马都是上等良马,跟随他们多年,和士兵们亲密无间,此时眼睁睁战马倒毙,令士兵们心如刀割,他们满腔怒火,向树林里放箭还击,他们箭术为高明,只要躲在树上的伏击人稍有露面,便被箭矢抓住。

    片刻间,近五十名黑衣射手中箭跌落,其他伏击弓手吓得纷纷躲在树干后,不敢再露身,伏击的箭矢顿时变得稀疏起来。

    箭矢攻击虽然受阻,但伏击的敌人却由远而近,从两边森林内杀出,全部身着黑衣,足有千余人,为之人长得粗眉鹰眼,一张瘦长的马脸上挂了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疤,正是昨晚在贾胡堡遇到的贼费农,司马懿认出了他,对领何延道:“何将军,他们是这一带的山贼盗匪,要当心!”

    何延冷笑一声道:“尚书放心吧!这些盗匪一个都活不成。”

    他命令二十名手下保护司马懿和其他随从,他则率领其余八十名士兵列队应战,他们已经脱去长袍,露出里面的紧身盔甲,手执巨盾长矛,严阵以待,而护卫司马懿的二十人则分为两队,十人一队,两队背靠背,应对东西两面杀来的山贼。

    八十名精锐的鹰击军士兵同时爆发出一声呐喊,如暴风骤雨般向冲上来的山贼发动了攻势,他们五人为一队,俨如十几把犀利的短剑杀入敌军之中,所过之处,杀得山贼人仰马翻,死尸遍地,一横扫山贼,锐不可挡,不到一刻钟,千余名山贼便死伤过半,而汉军士兵却一人未伤。

    山贼吓得心惊胆寒,纷纷调头要逃,但汉军士兵已经截断了他们的退,使他们无可逃,不少跪地投降者,却被汉军士兵毫不怜惜的捅死,他们不接受任何人投降。

    一场伏击战,眨眼间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山贼哭喊连天,哀嚎遍野,死尸堆满谷地,鲜血在山道上流淌。

    这时,贼费农急红了眼,虽然他还没有按照事先约定将汉军逼进不远处一条更狭窄的山谷,但他已经等不了,他举起号角劲吹,‘呜——*号角声响彻山谷。

    这时司马懿隐隐听见谷道前后两端都传来应和的号角声,他忽然意识到,事情并非那么简单。

第857章 重重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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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一声的号角声此起彼伏,却没有冲进山谷和汉军激战,他们不管山贼死活,似乎在有意纵容汉军将山贼杀光杀绝,此时山谷内的山贼已被汉军杀死大半,其余两余人拼死向两边山谷口奔逃,却遭遇到几队汉军士兵的拦截,最后只有数十人侥幸逃脱,其余千余名山贼都被汉军屠杀殆尽。【】

    这时,牙将何延将山贼领费农生擒活捉,将他拖到司马懿面前,费农吓得浑身发抖,他从未见过如此强悍的军队,仅仅余人,便将他的上千兄弟杀光殆尽,他才意识到自己闯下了大祸,不等司马懿审问他,他便颤抖着声音大喊起来,“是匈奴人,是他们逼我!”

    司马懿眼睛眯了起来,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成为现实,匈奴人果然得到了他们出使原的情报,这件事颇为隐秘,是谁泄露出去,难道是河东的曹军?

    不过此时,司马懿暂时顾不上消息是谁泄露,他要解决眼前的危机,他又问道:“匈奴有多少军队?”

    费农哭丧着脸道:“有五千余人,都是从西河郡那边过来,他们前后都堵住了山谷,本来是想让我们伏击,把你们逼到鬼幽谷去,里面堆满了柴草,他们好像是要放火烧谷。”

    ‘鬼幽谷!’司马懿想起来了,就是他们身后数步外,其实是一条山缝,宽不足两丈,也可以是一条谷中谷,领队说里面深达一里,是堆放死尸之地,晚上会闹鬼,所以叫做鬼幽谷。

    司马懿心中暗暗庆幸,幸亏护卫他的是最精锐的鹰击军,将这群乌合之众的山贼一击而溃,若真被逼到那条鬼谷,他们真要被烧成鬼了。

    “匈奴人为是谁,是那里来的匈奴?”

    “匈奴领我不不知道是谁,我没见到他的模样,不过他认识我,一定是刘豹派人的人,我发誓,绝没有一句假话,求先生饶我一命。”

    司马懿哼了一声,盯着他冷冷道:“你为害一方,恶贯满盈,今天就是你授之日,念你老实交代,我给你一个痛快!”

    “饶命!”

    费农刚喊出一声,何延便一刀捅进了他的后心,一刀毙命。

    这时,远处传来的沉闷的战鼓声,鼓声并不急促,不像是在进攻,但有节奏,何延经验丰富,他脸色微微一变,忧心地对司马懿道:“匈奴先是吹号集结,现在又是有节奏的战鼓声,这是匈奴人要发动阵地战,对我们为不利。”

    司马懿抬头看了看天色,西方已被晚霞映红,阳已经下山了,天色很快就要黑下来,司马懿道:“天要黑了,这对我们有利,大家听我的安排。”

    司马懿又打量一下四周的地形,他们这里谷道宽有一里,两边是数十株粗壮的参天大树,刚才黑衣人便是在这些大树用弓箭伏击他们,司马懿回头对二十几名随从道:“东西都不要管了,你们爬上树去,在树上放冷箭,尽量射敌军军官。”

    这二十几随从除了几名职军官外,其余都是司马懿身边的普通士卒,虽然不能和精锐的鹰击军士兵相比,但射击刺杀都不在话下,众人丢下了大箱,纷纷带着战刀和弩箭爬上树去。

    司马懿又指余口大箱对何延道:“这些大木箱正好可以用来做掩体,速搬到中间去,尸体也堆积起来。”

    何延连忙吩咐士兵照办,他又有些担忧道:“两边森林茂密,我担心匈奴人会用火攻。”

    司马懿冷笑一声道:“我们这里地势开阔,就算用火攻,我们也不怕,倒是他们应该担心我们放火烧谷,暂时不用担心这个问题,时间紧迫,立刻去布置防御工事。”

    何延答应一声,留下两名士兵保护司马懿,便匆匆赶去部署防御,司马懿则在士兵的帮助下,也攀上了一株大树,居高临下观战。

    五千匈奴军队已将将这条长约里的山谷两端堵死,就仿佛瓮中捉鳖一般,势在必得,匈奴人之所以迟迟没有进攻,是希望山贼将汉军使者一行人逼入鬼幽谷,然后放火烧谷,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使者一行人全部歼灭。

    另一方面,就算山贼无法将汉军使者逼入鬼幽谷,也可以利用山贼力量最大程地耗费汉军兵力,但匈奴人却没有料到汉军力量如此强悍,仅仅仅半个时辰便将千余山贼斩杀殆尽。

    此时暮色昏黑,四千匈奴军队已列阵完毕,山谷北面和南面各有两千人,匈奴人领是左贤王刘豹的次刘罗,刘豹妻妾众多,有十几个儿。

    历史上的刘豹在二十几年后又生下一个幼,此人便是赫赫有名的刘渊,他继承父亲并州地盘和军队,趁晋朝八王之乱,率军攻入洛阳,爆发了历史著名的永嘉之乱,刘渊又随即在并州建立了赵国,拉开五胡乱华的序幕。

    此时刘豹才四十余岁,刘渊还没有出世,但历史大船已经偏离航道,刘罗受父亲派遣,率五千人赶来平阳郡拦截汉军使者,刘豹要求他务必杀死汉军使者。

    刘罗虽然才二十岁出头,但经验很丰富,他已得到山贼费农和他的部下被汉军全歼的消息,他心中很震惊,他意识到汉军人数虽然不多,但战斗力强,不能轻视,他便采用了阵地战的策略,命手下军队列成方阵向汉军使者进攻。

    他留一千人作为后备,命令南北两边的军队约四千人,一步步从两端向山谷内深入,刘罗见天色已快黑下来,他不想再拖到明天,必须速战速决,立刻令道:“加快速,突击敌军!”

    战鼓声的节奏陡然加快,匈奴士兵开始奔跑起来,他们手执火把和战刀,向一里外的山谷深处杀去。

    汉军已经在山谷内部署了防御,山贼在北面砍倒的几株大树正好可以作为掩体,而南面则用余口大箱布置成另一道掩体,一名士兵一分为二,南北各有五十人,另外在大树上部署了二十几名弩手,专门射击匈奴军官。

    这时,匈奴人的战鼓声陡然加速,何延知道匈奴军即将杀至,他大喝道:“大丈夫战死沙场,乃人生第一快事,让匈奴人永远牢记今晚!”

    名士兵齐声大吼,军弩纷纷举起,瞄准远处黑压压的人影,鹰击军相当于汉军的特种部队,他们的装备也非同寻常,除了配备最好的战马外,每个士兵的长矛和巨盾都是特制。

    长矛用精钢打造,坚固锐利,不轻易折断,巨盾也是和重盾军一样,可以抵御五十步内的弩箭劲射。

    另外他们的军弩也比普通军弩稍长,弩弦更有弹性,有效杀伤射程比普通军弩多了五十步,一五十步外便可杀伤对方。

    这支护卫司马懿的鹰击军可谓精锐中的精锐,每个士兵都有高强的武力,虽然以一挡有点夸张,但一人对阵十人绝没有问题,何延见敌军已进入一五十步内的杀伤射程,他大喝一声,“射击!”

    遭遇战终于拉开了序幕,支锐利的弩箭分别射向南北,只听一片惨叫声响起,最前排的数十名匈奴士兵纷纷栽倒,汉军士兵迅速拉弦安箭,动作一气呵成,又端弩瞄准射击,这一次他们不需要何延下令,瞄准后随即射出,又立刻张弩装箭。

    至于箭矢有没有射中对方,他们毫不关心,他们用最快的速装箭,匈奴士兵只跑出十步,汉军士兵便已发射了轮箭,近两名匈奴士兵被强劲的弩箭射倒。

    战争渐渐进入白热化,奔跑中的匈奴士兵纷纷被射倒,遍地哀嚎,死尸堆积,但刘罗已经没有后,他不顾士兵死伤,命心腹士兵执刀在后面押阵,有胆敢退回者,一律处斩。

    在刘罗的威逼下,匈奴士兵拼死向前进攻,尽管脚下躺满了累累死尸,但却无法后退,他们也向汉军阵地放箭射击,却毫无效果,匈奴军队距离汉军的阵地越来越近,已不到二十步。

    这时,汉军已停止了射击,名士兵手执巨盾和长矛,列队严阵以待,双方一起奔跑起来,大吼着冲进了对方阵地,双方激烈地撞击在一起,顿时肢体横飞,血雾弥漫,惨叫声、嚎叫声响彻一片。

    汉军依然摆出了五人阵型,五个人为一组,由一名伍长率领,互相配合,杀伐狠辣犀利,他们训练有素,尤其精于夜战,尽管被十几倍自己的匈奴士兵包围,他们依然丝毫不处于下风,和一群群匈奴士兵激烈鏖战。

    大树上的二十名士兵则张弩搭箭,不断瞄准骑在马上的匈奴军队,黑暗中冷箭射出,便有一名军官或者士兵中箭,火把落地熄灭了。

    司马懿也在一株大树上,密切地注视着南北两边的汉军和匈奴军作战,尽管汉军骁勇善战,但毕竟匈奴军人数多,最多两个时辰,汉军就将筋疲力尽,而匈奴人也看出了这一点,他们死死缠住汉军士兵,不给他们喘息之机。

    司马懿心中也不由担忧起来,这样杀下去,他们迟早会全军覆没,必须采取措施,想到这,他低声给护卫他的两名士兵说了几句,两名士兵会意,迅速滑下了大树,弯腰向树林深处跑去。

第858章 援军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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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鹰击军的装备除了盾、弩、矛、刀外,每人还有一袋火油,这和鹰击军主要执行特殊任务有关,当司马懿发现形势开始对汉军不利时,他终于军队在峡谷内纵火,他们人数少,有自保之策,但对于匈奴军队就不一样了,这也是他们突破敌军包围的有效手段。【全文字阅读】

    袋火油都堆积在东面的森林内,两名士兵在森林内奔跑,不断将一袋袋火油喷向四周的大树,山谷内,两支军队已激战了一个多时辰,宽约半里、长不到一里的主战场上已是尸山血海,匈奴军队前后已死伤超过一千八人,而汉军也出现了不小的伤亡,阵亡二十余人,伤十余人,伤兵难以支持久,最后基本上都是战死,而汉军的生力军只剩下六十余人。

    但更要命是汉军的体力快支持不住了,他们之前已经和千余山贼激战了半个时辰,现在再战一个多时辰,而没有半点喘息之机,人人体力透支严重,尽管杀戮依然锐不可当,但他们速已略微变慢,五人队作战也慢慢转成了十人队作战。

    尽管匈奴军队死伤近半,但主将刘罗还是看出了汉军的疲惫,他意识到机会即将到来,他毫不犹豫下令等候在北面谷口的一千备战士兵投入战斗,使匈奴军队的战斗力陡然增强,军队也增加到千人,刘罗厉声大喊道:“围上去,不准后撤!”

    匈奴人的战鼓声在山谷内轰隆隆回响,名手执利刃的士兵在后面督战,十几名逃跑的士兵被他们当场斩杀,在死亡的逼迫之下,在生力军投入的振奋之下,匈奴士兵再次向汉军发动了猛烈的进攻。

    就在这时,山谷两边的森林内忽然冒起滚滚浓烟,夹杂着噼噼啪啪的烈火燃烧声,火势迅猛,这让山谷内的所有士兵都愣住了,忽然几条火舌从森林内喷出,滚滚热浪扑向匈奴士兵,数千匈奴士兵吓得魂不附体,也不管后面是否有士兵督战,调头拼命逃跑。

    在队伍后面的刘罗心中也一阵胆战,调转马头便山谷外逃去,这时,一株熊熊燃烧的大树轰然倒下,砸死十余人,数千士兵顿时乱成一团,拼命推攘,互相践踏,哭喊声、哀求声此起彼伏。

    激烈的战斗突然消失,汉军主将何延擦去额头上的汗,弯下腰大口喘着粗气,他已经有点筋疲力尽,但他心里明白,熊熊的烈火一定是司马尚书的安排,这把大火将他们从最危险中挽救出来。

    这时,司马懿和二十几名随从已从大树上爬下来,对士兵们喊道:“从南面撤离!”

    司马懿看得清楚,大部分匈奴士兵都是从山谷北面逃走,只有数人从南面奔逃,以他们的力量,对付数匈奴人易如反掌,士兵们点点头,扶着伤兵,迅速向南面奔去。

    大火蔓延为迅速,一刻钟后,整个山谷内浓烟滚滚,被冲天的烈火彻底吞没了,汉军士兵奔出山谷后,却没有遇到南撤的匈奴士兵,他们抓住一名受伤的匈奴士兵,才知道数名匈奴士兵都已失去斗志,从南面的一条山谷向西河郡逃走了。

    司马懿看了看天色,此时还是两更时分,夜色昏黑,他沉思片刻,对众人道:“这把火至少要烧两天,匈奴人或许会在对岸等我们,或许他们也等不了,从谷道返回西河郡,我们还是先回贾胡堡休整两天,实在不行,我们就走对岸,越过高壁岭乘船。”

    众人虽然都累得筋疲力尽,但大家都想离开这个危险之地,便纷纷同意司马懿的决定,启程返回贾胡堡。

    刘罗率军从北面逃出谷口,清点人数,只剩下两千人,他带来五千军队,竟损失大半,汉军使者也还没有杀死,他心中又气又恨,这样回去,他无法向父亲交代。

    刘罗看了看天色,天色为阴沉,估计后半夜会下雨,这样,明天山火很可能就会熄灭,他再派人去看看,如果能穿过山谷,他们还是要去追赶汉军使者,反正他们都是步行,速也不快,就算他们躲进贾胡堡,他也要杀进堡中,将敌军斩杀殆尽。

    刘罗毅然下定决心,回头高声令道:“先回营地休息,明天一早再追击敌军。”

    匈奴人的营地在鱼肚岭下面,距离这里只有不到十里的程,士兵们又饥又渴,沿着山道快步向山下走去,不多时,他们远远看见了大营,这时,士兵们再也忍不住,纷纷向一里外的大营奔去,

    可就在这时,斜对面的树林内一声鼓声响,火光大作,只见一支军队从树林里杀出,为一员大将,身材魁梧,手提金背虎牙刀,正是曹操帐下大将于禁,曹操接到密报,匈奴人可能会鼠雀谷一带截杀汉军使者,这让曹操大惊,立刻派于禁率五千军队赶来接应。

    于禁当年曾经来这一带剿匪,对这边地形非常熟悉,他率军一疾奔,也是才刚刚赶到,这时他看到了远处山谷内熊熊大火,他便命军队隐藏在树林内,正好遇到了人困马乏,没有半点提防的匈奴军队。

    于禁率军冲出,大刀一指,“给我杀!”

    五千曹军士兵一声呐喊,从树林内汹涌奔出,杀向正处于混乱中的匈奴军队

    司马懿一行返回贾胡堡,休息到中午时分,这时,旅舍掌柜匆匆找到司马懿,说旅舍外有曹军大将拜访,这让司马懿愣了一下,曹军将领怎么会出现贾胡堡?

    带着心中的疑惑,司马懿快步走出旅舍,只见院里站着几名曹军,为一员大将,司马懿认识,却是于禁,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是于将军!”

    当年,司马懿曾在曹操帐下做主簿,和于禁颇为投缘,于禁给拱手行礼道:“于禁救援来迟,让司马先生受惊了。”

    “于将军请进屋说话。”

    司马懿将于禁请到餐堂,两人坐下,司马懿笑问道:“于将军没有遇到匈奴人吗?”

    于禁点点头,“遇到他们返回营地,匈奴军队疲惫,被我们全歼,不过很可惜,让他们领跑掉了。”

    “哦!这确实有点可惜。”

    司马懿微微叹息一声,他却不知,于禁并没有说实话,曹军确实全歼了匈奴人,也生擒了匈奴人领刘罗,不过于禁将刘罗和被俘的匈奴士兵都放回了西河郡,这是曹操的命令,曹军要保证汉军使者平安抵达原,但另一方面,在战争没有开始之前,曹操也不想过于得罪匈奴人,稍加教训便可。

    司马懿猜不到曹操的心思,但他却想起另一事,又笑问道:“难道山火熄灭了吗?”

    “后半夜下了雨,山火也熄灭了,虽然山谷中很灼热,不过不影响通行,只是满地的尸体,令人触目惊心,我留下军队清理,我则率部分军士赶来贾胡堡,恭请司马先生启程去原,我们会沿途保护先生一行的安全。”

    司马懿欣然笑道:“有于将军护卫,我相信不会再出任何意外。”

    司马懿随即命令手下简单收拾行李,一行人离开了贾胡堡,在曹军的护卫下,再次向北启程,向原方向而去,这一次他们一顺利,再没有遇到任何伏击。

    天后,司马懿一行抵达了原,曹操命令陈群接待他们,将一行人安置在贵宾馆,陈群随即带着司马懿前去面见曹操。

    当年司马懿在安陆郡战败,被当时的江夏军所擒,最后投降了刘璟,司马懿身怀六甲的妻也由此被曹丕囚禁,在产下一后不幸病故,司马懿也由此和曹丕结下了深仇。

    尽管这已是八年前的往事,尽管司马懿又早已娶妻生,但这段八年前的仇恨司马懿却从未忘记,不过他此时身负重任,并不会因为个人私仇而影响双方的抗匈合作,司马懿在军辕正堂拜见了曹操,曹操对自己当年的主簿也颇为客气,又让陈群、辛毗和贾逵作陪,双方按宾主之礼落座。

    曹操又仔细打量一番司马懿,见他已四十余岁,和当年相比,更加稳重从容,谈吐不凡,举手投足之间,已俨如是一副宰相的风,曹操不由捋须感慨道:“虽然我与汉王作战多年,可谓水火势不相容,但也不得不承认汉王用人之明,当初他任命仲达为军师,后来又出任五相之一,我还说汉王用人过于草率,但现在看来,确实是我错了,汉王有仲达这等贤能之人辅佐,难怪他能一步步走到今天。”

    司马懿见作陪的几名谋士都脸露尴尬之色,便笑道:“汉王殿下常对我说,若论用人,天下诸侯无人能与丞相比肩,丞相能用人之长,避其之短,汉王就承认自己不如丞相,我不过是庸碌之辈,承蒙汉王信任,委以重用,唯有勤勉自律,兢兢业业做事吗,丞相如此高看,司马懿愧不敢当!”

    曹操呵呵一笑,“司马尚书过谦了。”

    两人寒暄几句,话题便转到正事上,司马懿叹息一声道:“这次我奉汉王之令出使原,肩负两大重任,一是送汉王的娉礼给丞相,其次便是具体谈一谈双方合作抗匈的细节,怎奈半上遭遇匈奴人伏击,娉礼被毁,我都不知该怎么向汉王殿下交代了。”

    曹操点点头,“我已听了于将军的禀报,匈奴人胆大妄为,竟敢半伏击先生,着实令人恼恨,不过也说明匈奴人畏惧我们双方联手,至于娉礼之事,请先生不必自责,汉王的心意送到便可,我就当已经收下了汉王的娉礼。”

    解决了娉礼的烦恼,司马懿一颗心落下,他的心思便转到了双方合作之事上来,他取出刘璟的亲笔信,呈给曹操笑道:“多谢丞相宽容,这是我家汉王给丞相的亲笔信,特地委托我与丞相具体谈一谈双方合作抗匈之事。”

    曹操接过信打开看了一遍,他微微笑道:“我很愿意与先生细谈,不知我们从哪里谈起?”

    司马懿沉吟一下笑道:“不如就从高奴围城谈起吧!”

第859章 久攻不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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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匈奴人围攻高奴已有四十余天,一共进行次攻城,皆以失败告终,这天清晨,匈奴大营中的号角声此起彼伏,这是大举进攻的前兆。【全文字阅读】

    城头上,四千余汉军士兵密集地站在墙头,默默注视着城外匈奴大军,每个士兵眼中都流露出坚毅之色,尽管遭遇了次攻城考验,但城内士兵却越战越勇,没有丝毫颓势。

    张任目光里带着一丝嘲讽地望着城外匈奴大军,在昨天晚上,他派五十名士兵偷偷下城,在城外步暗中做了手脚,不料今天匈奴人便大规模攻城,他很期待令人激动的一幕发生。

    城外的十万匈奴大军已经全部渡过了区水,数里外,一队队士兵列队待战,刀枪如林,大旗如云,延绵十余里,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圈,他们将高奴城团团围住。

    ‘咚!咚!咚!’直径足有一丈的皮鼓敲响了,声音震天动地,这是进攻的命令,两万匈奴大军抬着巨大的攻城梯,向北城墙进攻。

    四面城墙中,东西南面地形都十分险要,只有北城墙地势稍缓,可以用攻城梯进攻。

    在匈奴大军在离城墙还有一里半,鼓声突然变得密集,两万匈奴大军呐喊着向城墙汹涌冲去,城墙上守军紧张而又期待地注视着匈奴军,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事发生。

    正面城头上的四十架中型投石机开始吱吱嘎嘎绞动粗,长长的抛射杆向后弯曲,蓄积的势能达了致。

    城外是一片荒草,齐人膝盖,匈奴大军汹涌冲来,冲在最前面的数千人忽然一片哀嚎,纷纷倒地,他们踩了撒在草丛的铁蒺藜,这种铁蒺藜上有四根一寸长的尖刺,撒在地上,总有一根尖刺朝上,铁蒺藜在剧毒中熬炼过,一旦刺中,轻则伤残,重则致命。

    除了铁蒺藜,还有无数陷马洞,洞中倒插着一根寸长的剧毒铁刺,不少匈奴士兵踩进洞中,长长的尖刺刺穿了脚背,进攻匈奴军措不及防,千余人倒下嚎叫哭喊,哀鸿遍野,更恐怖是腿开始变黑肿胀,疼痛难忍,不少人打滚嚎叫片刻后,便毒性攻心而亡。

    “斩断他们的腿!”

    攻城主将梅离发现不妙,立刻高声叫喊,一条条血淋淋的大腿被斩断,受伤的匈奴士兵纷纷被拖回,在这时,天空传来一种奇异的声音,仿佛是鸽群在天空盘旋时的响声。

    匈奴士兵们纷纷抬头向天空望去,只见天空出现一颗颗黑点,向他们头顶上呼啸着飞来,越来越近,匈奴军中陡然爆发出一片惊恐的喊叫,那竟是一块块巨石,他们抱头四散奔逃。

    一块斤重的巨石轰然砸下,翻滚着向人群撞去,惨叫声一片,血浆四溅,被砸中几人顿成肉泥,巨石一连撞翻了十数人,轻则重伤,重者横尸,近两块巨石在人群中翻滚,匈奴军死伤惨重,紧接着,第二波巨石群又呼啸而至。

    呼厨泉站在南岸的石堡上观战,虽然相隔里,但在晴朗的天气下,他依然得很清楚。

    汉军的投石机反击他并不在意,但很多士兵被自己斩断腿,这却让他感疑惑不解,旁边刘去卑有经验,他沉思一下道:“应该是士兵们踩了毒蒺藜之累,中了毒,才会这样。”

    呼厨泉恍然,确实是如此,他又问道:“如果是这样,该怎么破解?”

    “很容易,用我们冬天压草的草碾在前面开,毒蒺藜会被粘走。”

    呼厨泉点点头,随即令道:“传令收兵!”

    钟声响起,两万匈奴军队如潮水般地退下,战场上留下了一地的尸体

    中午时分,‘咚!咚!咚!’巨大的战鼓再次敲响,低沉的号角声响彻大地,这一次,刘去卑亲率万匈奴军出战了,他们俨如潮水般涌来,手执盾牌,扛着数架数丈高的登城梯,一个个奋勇争先,喊杀声震天。

    在最前面是一只只硕大的草碾,其实是汉人的轱辘,长约两丈,外面包裹一层羊皮,一般用来碾压干草,但此时投入战场,却是对付毒蒺藜的有效手段,一只只毒蒺藜被草碾粘起来带走,连掩盖陷马坑的草皮也被拔起,露出一个个土坑。

    匈奴军在进攻鼓声中奔跑,后面则有刘去卑的千余心腹侍卫军压阵,万军队杀气腾腾,向城池掩杀而去,这时,呼厨泉又派两万大军加入进攻队伍中,变成了五万大军进攻高奴城,数架攻城梯、巢车、投石机混杂在大军中,五万大军密集如蚁群,浩浩荡荡,铺满了高奴城外的旷野。

    这一次匈奴军变聪明了,他们用草碾开,趟出几十条安全的进攻线,使匈奴大军躲过地上的暗杀,但他们却躲不过头顶的巨石阵,数块巨石呼啸着从天而降,在匈奴人群中翻滚,血肉横飞,惨叫声响彻原野,一辆巢车被巨石集中,巢车在空中开花,巨木乱飞,尸体腾空,巢车轰然散架,又一架体格庞大的攻城梯被击中,梯砸断,攻城梯巨大的身栽倒,趴在地上再也无法动弹。

    接二连的巨石砸进人群中,凄厉的惨叫声不断传来,巨大的恐惧使匈奴军士气下降,又有不少匈奴兵调头要跑,刘去卑早有准备,千侍卫军执刀在后面压阵,近名逃出大阵的匈奴士兵被砍翻在地。

    匈奴军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向前冲锋,随着匈奴大军向前推进,双方的弓箭战爆发了,四千汉军在城墙垛口两边向下放箭,高奴城城墙上有射箭口,可以用城垛为掩护。

    而蜂弩则在后面以仰角射箭,匈奴军则以人数密集而占优势,双方箭如密雨,在天空织成一片黑色的箭网,匈奴伤亡惨重,而汉军也出现了伤亡,不断有人惨叫着中箭。

    在密集的箭雨中,匈奴大军开始渡过护城河向城墙靠近,很出乎匈奴人意料,护城河竟然没有水,只是一条深两丈,宽两丈五的大型壕沟,但护城河内有没有水,对匈奴大军已经没有意义,他们搭上长达丈的木板,使护城河失去了防御作用。

    几十架大型攻城梯搭上城头,士兵们密集如蚂蚁般向上攀爬,喊杀声震天。

    这时架巢车轰隆隆开了,匈奴人的巢车是由数匈奴工匠临时制作,他们师从于汉人工匠,但做得比中原军队的巢车更加粗笨,行动缓慢,每一辆巢车都要用数十头牛拖拽。

    第一辆巢车一步步攻向城墙,上满满载着八十名匈奴士兵,人人手执长矛和盾牌,下面还跟着两余人,一齐向上射箭。

    巢车慢慢靠近城墙,离城墙不足五十步了,张任盯着巢车靠近,回头大吼道:“石炮准备!”

    汉军的十架石炮开始发挥威力,石炮实际上是一种超大型的床弩,石炮体长一丈,弓臂长一丈五,用牛筋或者麻绳做弓弦,安置在专门修建的炮台之上,由十名士兵操纵,用绞盘上弦。

    石炮发射一种打磨光滑的石弹,重约五六十斤,射程可达七十步,有专门的士兵负责测距瞄准,主要是用来对付巢车。

    “来了!来了!”

    一名屯长指着慢慢靠近的巢车大吼:“给老上弦瞄准!”

    八名士兵推动长长的绞盘杆,巨大的弓弦被吱吱嘎嘎拉开了,扣在弦钩上,一名士兵将一颗石弹喂进了射槽,屯长同时也是瞄准手,他趴在弓弩上,紧盯着望山,大喊:“向东偏半刻!”

    石炮后面的地上画有刻,士兵们抬起石炮向东移动半刻。

    “好!”屯长大喊一声。

    他从石炮上一跃跳下,又盯着巢车了片刻,大吼一声,“发射!”

    两名士兵猛地拔出弦钩,只听‘咔!’一声巨响,一颗石弹从射槽内强劲飞出,向五十步外的巢车呼啸着射去。

    ‘轰!’地一声巨响,巢车被石弹击中,一根柱梁断裂,巢车剧烈晃动一下,却没有散架,又继续向前行动。

    “他娘的,再来!”

    屯长大骂一声,十名士兵再次上弦喂弹,方向却不用调整,又是一颗石弹强劲射出,再次击中了巢车,连续两次中弹,一条绑缚在巢车主梁上的皮带终于松开,巢车瞬间倾斜坍塌,八十名士兵惨叫着摔了下去。

    下面的士兵欢呼起来,赞扬石炮的威力,那名屯长挠挠后脑勺,笑骂道:“他娘的,老不信干不垮它!”

    尽管匈奴人的巢车被汉军石炮一一击垮,没有发挥威力,但匈奴人的攻城却给汉军造成了巨大的威胁。

    匈奴人用长木板架过两丈宽的护城河,充作桥梁,近五万匈奴大军奔涌而至,没有试探进攻,直接发动了猛烈的强攻。

    城头上汉军箭如急雨,密集地射向匈奴士兵,没有盾牌遮挡,大片匈奴军被射倒,不过匈奴军队密集,他们虽然没有投石机,箭矢的威力也不足,攻城梯却十分犀利。

    数架城梯搭城头,铁钩钩住墙垛,一万余匈奴先锋开始向上攀登进攻,大石和木头如冰雹铺天盖地砸下,一串串的敌军被砸中,惨叫着从空中翻滚落地,但又不断有新的敌军登城冲击。

    城下,数万匈奴军开始用箭反击,掩护登城,箭密集如网,向城上守军射去,城上守军开始出现伤亡,上千人被箭射中,汉军被压在女墙后,抬不起头来,只能用盾牌掩护,从射击孔内放箭。

    这时,东城出现了险情,第一批匈奴军冲上城头,开始与汉军士兵恶战,越来越多的匈奴军冲上城头,东城情况万分危急。

    吴兰大吼一声,挥动狼牙棒疾冲进敌群,他舞动六十斤的狼牙棒左右抽打,武艺高强,力大无比,打得匈奴军士兵血肉横飞,脑浆迸裂,匈奴军被他的勇猛震慑,纷纷后退,吴兰身后的数汉军一拥而上,奋勇杀敌,最终将冲上城头的几名匈奴军全部杀死。

    攻城战打得异常惨烈,箭矢横飞,尸体堆积,双方都投入重兵,密集的箭矢划过天空,射上城头,匈奴军攻上城头,又被赶下去,几番恶战,高奴城始终屹立,没有被匈奴人攻破。

第860章 李令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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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渐渐来临,夜色昏黑,激战了一天的匈奴人终于撤军,望着匈奴军队如潮水般撤去,城头上的汉军士兵顿时一片欢腾,张任却脸色严峻,眼中露出忧虑之色,这一次的攻城战的惨烈超过了他的想象,尽管匈奴人付出了近万人的伤亡,但守军也同样损失近一千五人,这对只有五千守军的他们,无论如何是一个难以承受的代价。【】

    如果再进行两次这样的攻城,高奴城将被攻破,张任的心中不由暗暗叹息一声,这时,吴兰走他身边低声道:“卑职有一种直觉,以后匈奴人不会再有今天这样的大战了。”

    “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直觉?”张任注视着他问道。

    “很简单,他们承受不起,他们的目标是关中,是长安,是要击溃汉军主力,而不是我们这座城。”

    张任点点头,“你得对,他们拼命攻打我们,只是想给汉军施加压力,逼主力出兵救援,他们若想攻下我们,至少还得再付出一万军队的代价,为攻下一个高奴县,竟然付出两万人的代价,任何一个稍有头脑的主帅都不会做出这种愚蠢的决定。”

    吴兰低声笑道:“既然匈奴人的目的是为了给汉军施加压力,我们不如多放几只信鹰,让匈奴以为达了目的,至少不会再继续攻城,我想他们会见我们的信鹰腾空而起。”

    张任也笑了起来,“这个办法不错,满足一下他们的虚荣心。”

    匈奴王帐内,数十名匈奴大将都低下头,默默承受着呼厨泉暴风骤雨般的斥骂,“一帮饭桶,无能的大将,千夫长、万骑长,狗屁!你们不配,连一座的县城都攻不下,还损失了一万军队,这是匈奴大军吗?传出去都会让人笑话,还自诩草原雄鹰,你们哪有雄鹰的模样?我你们都是野鸡!”

    呼厨泉气得暴跳如雷,挥舞着拳头,恶狠狠地盯着数十名大将,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他负手来回疾走,满腔的愤怒让他胸膛几乎爆炸,他无法忍受这样的耻辱,五万大军竟然攻不下一座只有几千人守卫的城池,还损失了近一万军队。

    匈奴大将们也被激怒了,纷纷大吼,“让我们明天再攻城,若攻不下了,愿把人头献给单于!”

    “明天!还想让我再损失一万人吗?我出十万大兵南,难道下是为了攻下一座的县城?”呼厨泉大吼道。

    大将们被吼得哑口无言,又纷纷羞愧地低下头,呼厨泉一挥手,“给我统统出去,滚!”

    大将们纷纷退出王帐,王帐只剩下呼厨泉和刘去卑两人,呼厨泉长长吐了口闷气,对刘去卑恨恨道:“我打了一辈的仗,还没有像今天这样窝囊。”

    刘去卑叹了口气道:“其实并不是我们的军队不够犀利,也不是士兵们不卖力,关键是我们不善于攻城,我今天得很清楚,很多士兵都有恐高的现象,在梯上站不稳,和汉军士兵稍为拼杀,自己从梯上摔下来,所以损失很惨重,这像比方人不习惯乘舟一样,我们应该事先训练,让士兵们习惯于登高,可惜我们没有想这一点,否则结果也不会像今天这么惨重。”

    呼厨泉半响才长长叹息道:“或许你得对,不过不会再有下次了,我不可能为了一座的县城付出损失两万人代价,希望今天的攻城能给汉军足够的压力,让刘璟率主力尽快来援助高奴县,现在已是九月中旬,如果再过一个月还不出来,我只能撤军了。”

    在这时,一名士兵飞奔至大帐门口禀报道:“启禀单于,我们的哨兵发现城头连续放了只信鹰,向南去了。”

    呼厨泉顿时大喜过望,这一定是高奴承受不住巨大的攻城压力了,向关中求援,他站起身对刘去卑笑道:“来今天这一战,也并非没有效果!”

    刘去卑心中却暗暗苦笑,他没有想呼厨泉竟如此固执,一心指望汉军主力会来援助高奴县,现在已经深秋时节,难道汉军不知道匈奴军在第一场雪来临之前一定要撤军吗?汉军主力已经坚持现在了,为什么还要来援助?

    尽管心中鄙夷呼厨泉的固执,但刘去卑还是应和道:“单于得没错,城内汉军确实承受不住压力了,开始向关中求援,另外,我的幕僚李先生倒是有一个策略,可以增加汉军的危机,逼他们出来决战。”

    呼厨泉知道李令足智多谋,上次攻破区水防御是他的建议,他立刻令侍卫道:“去把李先生请来!”

    不多时,李令匆匆赶来,躬身向呼厨泉施礼,“参见单于!”

    “李先生不必客气,刚才右贤王先生有向汉军施压的良策,能否教我?”

    李令了一眼刘去卑,刘去卑向他点点头,意思是让他尽管直言,李令这才不慌不忙道:“其实卑职觉得,汉军主力迟迟不肯北上,除了他们是以南方军队为主,不善于骑兵战外,还有一个原因是高奴县对他们影响不大,尽管张任是重要将领,但他们认为高奴的战略地位不重要,失去它,对汉军没有大影响。”

    “你是高奴县的位置不重要?”呼厨泉愕然,他是因为高奴县的战略地位其重要,才出重兵包围。

    李令摇了摇头,“我不是高奴县的位置不重要,它的战略位置当然很重要,汉军也心知肚明,不过我们没有把它的重要性显示出来,虽然我们还没有占领高奴县,但是否要夺取高奴县已经不是问题,城内只有几千汉军,只要他们敢出城,我们千骑兵可以全歼他们,所以单于需要改变思,视同我们已经占领了高奴县,不要在意是否夺取县城。”

    呼厨泉终于听懂了李令的意思,他不由点了点头,自己确实在意是否夺取县城,其实汉军只能龟缩在城内,不敢出战,从夺取县城的角来,已经没有意义了,

    “那依照先生的意思,我们怎么样才能显示出高奴县的重要呢?”

    李令走地图前,指向地图上的高奴县道:“高奴之所以重要,在于它扼住了洛川道。”

    李令又指向下面的洛水,“如果我们以高奴县为后勤重地,一支军队顺着洛水河谷南下,便可以直接进入左冯翊郡,也是进入了关中,尤其了冬天,河水结冰,进入关中更加便利,请单于想一想,在这种巨大的威胁下,刘璟还可能对高奴县无动于衷吗?”

    呼厨泉负手来回踱步,沉思良久,他终于恍然大悟,上前向李令施礼道:“李先生之策,果然是金玉良言,我受教了!”

    关中自古是帝王龙兴之域,关键在于关中沃野千里,四周群山环绕,易守难攻,北方是黄土高原,高原南北边缘被巨大的横山和沙漠环绕,可谓天然巨险,尤其横山对关中的战略地位犹如燕山山脉对于河北。

    横山是六盘山和北山的统称,关中得横山则足以制西北游牧骑兵,而游牧势力得横山则足以对中原王朝形成大的战略攻势,如北宋对西夏年之战,均以横山争夺为核心,西夏有横山则持进攻优势,北宋经年之战夺回横山而西夏面临绝境。

    塞外-横山-关中之间有条通道,自西向东为清水河-泾河和马莲河流域及延州道,皆为交通之要道,于是,在宋代分别沿此线设为泾原、环庆、鄜延个行政区,也即每一负责一交通线的攻防。

    但在汉朝,除了这条道外,还有一条为敏感的咽喉要道——秦直道。

    李令所高奴县地位之重要,指的是洛川道和秦直道,从这两条要道都可以杀入关中。

    高奴之于关内,如长安之于关中,高奴为黄土高原南北之冲要,四周山峦环绕,屏蔽关中并襟带黄河,所谓”密迩雄边,控临秦晋”而为形胜要地。

    高奴陷落,则可南侵辅,如建瓴下矣,大凡国势衰弱,军政败坏之机会,任何隙都可为敌方所利用,所以在高奴举事则有”涓涓细流,将成江河”之势,遂成明末农民起义发源地和近代革命之圣地。

    此时高奴县被匈奴大军重重包围,除了据守城池外,军事优势已经被匈奴夺取,李令认为高奴县的汉军已不足为虑,只需派几千骑兵盯住县城,匈奴大军便可以高奴为基地,从洛川道杀入关中。

    事实上,刘去卑久居关内,知道关中的弱点,他早有此意,他派斥候去马岭河道和洛川道探察,是为了改变匈奴人的策略计划。

    呼厨泉在经历了攻城的惨重损失后,终于接受了李令的建议,实际上也是刘去卑的计划,放弃围攻高奴,直接南下关中,匈奴人的南下策略开始有了巨大的变化。

第861章 斥候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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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洛水河谷被一层浓浓的秋雾笼罩,雾气如牛乳般在河面和森林内流淌,此时已是九月中旬,河水进入了枯水期,河水很浅,大片河床裸露,河床上铺满了圆滑的鹅卵石,四周为安静,一群肥鹿在低头在河边饮水。【阅读网】

    就在这时,一支利箭‘嗖!’地从森林里射出,正中一头肥鹿,受伤的鹿哀鸣一声,倒在河床上,鹿群受惊,纷纷向河对岸的森林奔去,只见从森林内奔出两名汉军士兵,均手执弓箭,其中一人看见了倒在河床上的肥鹿,顿时高兴得跳起来,奔上前指着鹿得意洋洋道:“怎么样,打赌输了吧!还敢说我射不中。”

    另一名士兵却不以为然,“侥幸而已,你那箭法我还不知道,今天不过走了狗屎运罢了。”

    “输了就输了,杏花楼的一顿酒菜,休想赖掉!”

    “不过一顿酒菜而已,至于如此计较吗?看你得意的小样,令人不齿。”

    “你休想赖账!”

    “走吧!走吧!回去再说,别让屯长等急了。”

    士兵扛起鹿便走,射中鹿的士兵跟在后面,一絮絮叨叨,两人很快便消失在河边。

    这是一支二十人的汉军巡哨队,奉主将魏延之令,在洛水河谷北面一带巡逻,为的屯长名叫张新,就是关中本地,对这一带的地形为熟悉。

    此时,巡哨骑兵们正在森林里收拾行装,准备出发去巡逻,张新看了一圈手下,眉头一皱问道:“杨利和贺老六还有回来吗?”

    “来了!来了!”

    远处传来贺老六的喊声,只见两人一前一后奔来,贺老六肩头还扛着一头鹿,张新脸一沉,为不满道:“我是让你们二人去猎鹿吗?”

    两人吓得低下头,半晌贺老六道:“我们已经巡视过了,河边没有马蹄印,要回来时,正好遇到一群鹿,杨利一定要射,我拦他不住。”

    “胡说!明明是你说要射鹿。”

    “好了!”张新怒喝一声,打断了两人的争论,他狠狠瞪了两人一眼,厉声道:“这一次先警告你们,下一次胆敢违令擅自所为,我就按违反军纪论处!”

    两人皆不敢说话,张新又喝令道:“上马出发!”

    众人纷纷上马,调转马头沿着森林小道向北驰去

    关中北部地区高原隆起,午岭横亘,山势向西延续,最后与六盘山融为一体,起伏的高山对关中地区形成了天然的北方屏障,其中马岭河与洛水纵穿北山,形成两大南北通道,也就是著名的马岭河道和延州道。

    延州道在东汉时期叫做洛水道或者洛川道,是高奴南下关中的战略要道,汉军也深为重视这两条要道,为此修建军堡,各部署一万重兵,并由重要将领率军守卫,马岭河道的主将是老将严颜,而洛川道的主将是大将魏延。

    这支二十人的巡哨小队正是魏延所派出五十支巡哨队的其中一支,归属于斥候营,魏延在参加完雍县军政议事返回后,立刻加强了河谷的巡哨,贾诩在议事中特别提出,一旦匈奴军对高奴久攻不下,可能就会改变策略,从马岭河道或者洛川道南下,其中从洛川道南下的可能性最大,给魏延施加了压力。

    洛川河谷长约近两里,最宽处十余里,最窄处也有四五里,两边是起伏的高原和山脉,河谷内布满茂密的森林,沿着河边有一条比较平坦的官道,这便是商人们俗称的洛川商道。

    汉军斥候骑兵一向北奔驰,中午时分,他们抵达了白龙峪,这一段是洛川河谷的最狭窄处,前面便是雕阴县,历来是军事重镇,但雕阴县城基本上处于半废弃状态,大半城墙都已坍塌,汉军正准备重修雕阴县时,匈奴大军便大举南下,重修雕阴县的计划只得向后推移。

    “屯长,休息一会儿吧!”

    一名什长笑着建议道:“找一个山洞,把鹿烤了,大家饱餐一顿。”

    张新点点头,向四周张望一圈,他指着前面一处山崖对贺老六和杨利道:“我记得前方山崖处有一座山洞,你们去看一看,作为上午擅自射鹿的惩罚!”

    两人不敢抗令,只得下了马,徒步向山崖方向奔去,其余汉军则在一条小溪前坐下喝水休息。

    杨利一抱怨,“明明是我们射到的鹿,有本事就别吃,还要惩罚我们,简直欺人甚。”

    “行了,你就别啰嗦了。”贺老六嫌杨利唠叨得厌烦,呵斥他道。

    “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上午你是怎么说话,栽赃给我。”杨利想起上午之事,愈加忿怒。

    但就在这时,贺老六忽然捂住他的嘴,指着前方山洞,神色紧张道:“你快看,那是怎么回事?”

    汉军斥候在一条清澈的小溪前休息,众人嚼着干粮,喝着冰凉的溪水,他们不时伸长脖向西面望去,期待贺老六和杨利两人回来,如果他俩找到山洞,就意味着他们可以生火烤鹿肉,他们已连续在外奔波了近十天,几乎每顿都是干粮和清水,他们对焦黄喷香的鹿肉充满期盼。

    就在这时,远处树林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士兵们纷纷站起身,只见贺老六搀扶着杨利奔了过来,杨利浑身是血,几乎处于半昏迷状态,屯长张新吃了一惊,急上前扶住杨利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在山洞前遇到了匈奴士兵,杨老弟被藏在树上的一名暗哨放了冷箭。”

    张新的脸色愈发凝重起来,这里竟然出现了匈奴士兵,他又问道:“有多少人?”

    “究竟有多少我也不知,但我大概看到十几个。”

    张新心中迅速转过念头,这应该是一队匈奴人的巡哨,五十人或者人左右,既然他们发现了杨利和贺老六,就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张新当即令道:“大家上马,准备战斗!”

    众人纷纷上马,贺老六担心地指着杨利问道:“他怎么办?”

    张新看了看杨利的伤势,左肩中了一箭,不过已经用了止血胶,血止住了,张新便道:“他死不了,老六,你带他先回宜云堡!”

    宜云堡位于八十里外,是汉军新筑的一座烽燧兼军堡,驻扎有士兵,贺老六点点头,将杨利扛上马,他也翻身上马,催马向南奔去。

    张新一直望着他们远去,这才上了马,带着其余弟兄向东北方向奔去,绕一个大圈,慢慢靠近了山崖。

    汉军对周周的环境比较熟悉,他们来到一处高地,一名士兵爬上一株参天大树,在二十余丈高的大树上,方圆数里内的情况一览无余。

    片刻,士兵从树上爬下来,低声道:“屯长,我看见他们了,就在我们南面步外,大约五十人,他们似乎也在寻什么?”

    张新心念急转,如果是只有五十人的话,倒可以一战,他们现在有十八人,用伏击的办法,至少能干掉二十人,他立刻将众人招上前,对他们道:“对方有五十人,我们干不干?”

    众人都露出兴奋之色,但一名什长略有些担心道:“就怕他们也是这样想,反而把我们吃掉了。”

    “这个应该不会,我们地形比他们熟,而且我们知彼,他们却不了解我们,我们可以用计策伏击,更重要是我们可以从战俘口中得到情报。”

    众人点了点头,都一致同意动手,张新笑道:“我估计他们在寻贺老六和杨利,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设下一个陷阱。”

    汉军所遇到的这支军队是匈奴前锋派出的探,一共五十人,他们的任务是探查汉军的防御情况,就在刚才,匈奴士兵在山洞内休息时,遭遇到了两名汉军士兵,藏在树上的暗哨射伤一人。

    这两名汉军士兵对匈奴人为重要,从他们口中便可得知汉军的部署情况,匈奴人下定决心要找到这两名汉军士兵,不过匈奴探也很小心,如果他们遇到的不只两名士兵,而是大队汉军,他们将遭遇灭顶之灾。

    五十人分为队,小心翼翼地在森林内向南,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两名汉军士兵没有骑马,而是徒步奔跑,应该不会远,可能就躲在附近。

    就在这时,一名匈奴士兵忽然看到了两名汉军士兵,一人浑身是血,被另一人搀扶着向西北方向奔逃,匈奴士兵惊喜地指着两人背影大喊起来,“在那里!”

    匈奴士兵顿时兴奋起来,争先恐后向两名汉军追去,他们都骑着马,速很快,且马术娴熟,在森林中疾速奔跑,很快便渐渐追上了两名汉军士兵,但没有人放箭,他们要活捉这两人。

    匈奴士兵越追越近,几名匈奴士兵已经取出绳套,在寻找机会将名汉军士兵套翻,他们刚刚奔上一条被树叶铺满的小道,忽然,奔在最前面的五六匹战马同时失蹄,跌进了一潭泥坑。

    这是多年形成的一片沼泽,长余丈,宽二十丈,沼泽上铺满了树叶,为隐秘,被往来的商人称为‘陷龙潭’,这样的陷龙潭在洛川道上共有四处,这里是比较大的一处,必须有熟悉地形的向导领,一般商人不熟悉商道,很容易陷进去,这处泥潭四周原本插有警示牌,但此时牌却没有了。

    五六名骑兵摔进泥潭中,很快便沉没不见,上面只有一串泥泡,但后面的匈奴骑兵奔跑快,一时停不战马,又连续冲进去数人,只顷刻间,这片泥潭便吞没了十名匈奴士兵,连惨叫声都没有,便消失了。

    后面的骑兵吓得惊慌失措,纷纷勒住战马,惊恐地望着士兵们被吞没,在草原上,这种泥潭也有不少,尤其在河边沼泽中为常见,他们都知道这种泥潭的厉害,谁也不敢上前去营救。

    就在这时,两名树林忽然射出密集的箭矢,直取惊魂未定的匈奴骑兵,四十名匈奴骑兵正挤堆在一起,探头查看前方的泥潭,谁也没有想到两边会有伏击,霎时间,小道上响起一片惨叫声,匈奴士兵纷纷落马,连他们领,一名夫长也被张新一箭射穿脖,翻身落马。

    这时,匈奴骑兵一阵大乱,纷纷掉头要逃,在他们归途上也射来支冷箭,将迎面的两名匈奴士兵射翻落地,就是这支冷箭使匈奴骑兵停住了战马,迟迟不敢突围。

    匈奴士兵的短短迟疑瞬间,给树林内埋伏的汉军赢得了宝贵的上弦时间,就在匈奴士兵忽然意识到后面是泥潭,只有前方一条出,汉军的第二轮弩箭射出了,十八支箭却是射向战马,又有七八匹战马惨嘶倒地,将马上骑兵抛出。

    其余近二十名骑兵终于反应过来,拼命打马疾奔,逃出了汉军伏击圈,沿着小道向北面疾奔而去,这时,十八名汉军斥候从面纵马冲出,长矛刺向倒地要逃跑的匈奴士兵,数声惨叫,几名匈奴士兵被刺穿了后心,当场惨死。

    张新大喊道:“留两名活口!”

    两名跪地投降的匈奴士兵也由此保住一命,但汉军斥候并不敢过多停留,他们简单收拾一下战场,带着十几匹缴获的战马,从另一条小向南奔去。

第862章 战争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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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汉王刘璟正在关中北部宜禄县的长武军城,泾水从西而来,在宜禄县和北面奔流而来的马岭河交汇,水量陡然增加,河面也变宽阔,河面上可以行使千石大船,使宜禄县成为重要的交通枢纽。【全文字阅读】

    而在军事上,宜禄县同时又是西北萧关道和北方马岭河道的交汇点,战略地位其重要,而长武城便是修建在两条入关中道交汇处的制高点上,同时扼断了两条入关中的要道,是一座富战略意义的军事重镇。

    汉军为了防御匈奴大军从马岭河道南下,在一连串的军事要塞中部署一万兵力,其中长武城内就有千驻兵,此时,刘璟在老将严颜的陪同下视察这座刚刚修筑完成的坚城,长武城是半年前开始修筑,位于午岭的一条支脉上,山脚下便是北方进入关中的官道,紧靠着泾水。

    而两条大河从北方和西方奔流而来,就在山脚不远处相汇,只要守住了长武城,也就守住了进入关中的要道。

    严颜将刘璟领到城边的一排投石机前,笑道:“殿下请看这二十架投石机,虽然都不大,但可以将斤重的火油桶投上官道,再用火箭点燃,也就封锁了南下官道,除非是冬天,敌军直接走河面,我们无可奈何,不过我听说北方游牧民族还没有冬天进攻关中的先例。”

    “如果这次他们就是冬天进攻关中呢?”刘璟淡淡问道。

    “如果是这样,我们的防御重点就不是长武城,而在南面的漆县,那边也是一处防御要塞,我们可以利用郑国渠的防御工事,拦截从北方杀来的匈奴骑兵,同时在长武城切断匈奴人的后勤补给线。”

    “郑国渠有防御工事?”刘璟不解地问道,他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

    “回禀殿下,郑国渠西起泾水,东到洛水,在泾水两岸修建了七八座小城堡,我们又在城堡之间修建了石墙,到时只要在冰面上砌起一道冰墙,便可成为防御匈奴骑兵的最后一道防线。”

    尽管严颜介绍得很详细,但刘璟还是觉得不可靠,几段小小的石墙怎么可能挡得住十万匈奴大军的冲击,不过这并不是严颜的问题,而是关中本身的地形弱点导致,可供依凭的有利地形少,必须要修建大规模的防御堡垒,但修建完整的大型防御体系,至少要五到十年的时间,现在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飞奔跑来禀报道:“启禀汉王殿下,魏将军有紧急情况禀报。”

    刘璟一怔,魏延居然有紧急情报,难道匈奴人是从洛川道过来吗?不过细想有可能,从高奴南下,最方便的还是洛川道,刘璟立刻对严颜道:“老将军继续加强防御,我要立刻赶往洛川道。”

    严颜躬身道:“微臣遵令,微臣还有建议,殿下可以沿着郑国渠去洛川道,比去长安绕要进两天。”

    刘璟点了点头,吩咐左右侍卫,“立刻准备南下!”

    刘璟在千余骑兵的护卫下,沿着郑国渠旁的支道一向东疾奔,次日清晨众人抵达了池阳县,在一条宽敞的官道前,刘璟勒住了战马。

    他神色严峻地打量这条北去的官道,一圈圈地勒住战马打转,新任侍卫副统领韦晋觉得有些奇怪,上前问道:“殿下在看什么?”

    刘璟马鞭指着这条官道说:“你既然是关中人,知道这条道的名字吗?”

    韦晋略微一怔,他看了看这条官道,顿时醒悟,“殿下,这是秦直道!”

    刘璟点点头,“不错,这条道便是著名的秦直道,从南面的甘泉山出发,一直北达河套,近一千五里,一条笔直的大道,更重要是,它还北经高奴县。”

    韦晋眉头一皱道:“殿下的意思说,匈奴人会沿着秦直道南下?”

    “你觉得不可能吗?”

    韦晋摇了摇头,“毕竟过去了四年,这条直道虽然在关中保持完好,但在北方会怎么样?而且一北去关隘甚多,象雕令关、沮源关、午亭、老爷岭等等都是主要的十字交叉口,修建了险关要隘,控制着北山周围的交通支线,匈奴人想从秦直道南下,几乎不可能。”

    “你说得不错,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应该加强秦直道的关隘防御,让秦直道成为控制洛川道和马岭河道的重要咽喉,不管匈奴人是从马岭河道杀来,还是从洛川道南下,秦直道的防御军队都可以左右增援。”

    说到这,刘璟向直道两边看了看,却没有看见一个行人,这时,韦晋明白刘璟的意思,指着南面道:“两里外有个驿站,卑职去把驿丞找来。”

    刘璟点点头,韦晋立刻带领两名随从向南奔去,一刻钟后,韦晋带着一名四十余岁的男疾奔而至,男神情有些紧张,他奔至刘璟面前,翻身下马下跪道:“直道南驿驿丞裘仁拜见汉王殿下!”

    “裘驿丞免礼!”

    驿丞裘仁站起身,忐忑不安地垂手而立,刘璟问他道:“你在驿站做了多久?”

    “回禀殿下,卑职二十岁进入驿站,至今已有二十年。”

    “二十年,时间不短了,那么你对直道的况一定很熟悉,是这样吗?”

    “卑职对直道了如指掌。”

    刘璟笑了笑道:“我现在需要一个很了解直道的向导,你就暂时跟在我身边一段时间吧!”

    裘仁心中激动,连忙躬身施礼道:“卑职愿为殿下效犬庐劳!”

    刘璟指着北面问道:“如果向北走一段,还有没有去洛川道?”

    “回禀殿下,直道和洛川道在雕阴县以北原本是一条道,从雕阴县开始分道,从这里向北一直到雕阴县都有山通往洛川道,最宽的一条道是前面的老爷岭,老爷岭关内有一条官道直通洛川道,是军队支援洛川道而专门修建。”

    刘璟大喜,对众人笑道:“我们先走一段直道,然后转去洛川道。”

    他催马疾行,众人跟着他,沿着宽阔平坦的秦直道一向北奔驰,半个时辰后,众人抵达一处关隘,这里便是老爷岭,关隘修在险要处,正好扼断了秦直道,这里叫平胡关,是秦直道进入关中的最后一道关隘,由五名士兵守卫,隶属于老将严颜管辖,关隘守将是一名军侯,名叫蒋宁。

    听说汉王殿下驾到,他连忙赶来见礼,刘璟问他道:“直道前方可有敌情?”

    “回禀殿下,前方午亭关、沮源关、雕令关都有烽燧,一旦匈奴大军在直道上出现,沿途关隘立刻举火,微臣也会举火通知长安,到目前为止,前方都很安静,说明直道上没有匈奴骑兵出现。”

    刘璟沉吟一下问道:“雕令关离雕阴县有多远?”

    “大约十里!”

    “那如果雕阴县有匈奴大军出现,雕令关会知道吗?”

    蒋宁有些为难,半晌摇摇头道:“雕阴县已废弃,雕令关基本上和县城没有联系,如果匈奴人聚集雕阴县,卑职认为雕令关守军不会知道。”

    刘璟没有再多说什么,随即吩咐他道:“加强警戒,尤其要留意匈奴人从洛川道杀来。”

    刘璟率军从老爷岭转道向东北,一疾奔,次日中午便赶到了粟邑县的汉军大营,大营位于县城北面的高地上,数里外是巍巍群山,这里虽然不是洛川道的起点,却是一个险要位置,汉军在一处山谷口修建了上原军城,作为洛川道防御的重要城堡。

    刘璟一行人赶到大营前,魏延早得禀报,在大营外迎接汉王殿下到来,“微臣参见汉王殿下!”魏延深施一礼道。

    刘璟翻身下马问道:“军师到了吗?”

    “回禀殿下,两位军师都已到达,现在大帐等候。”

    刘璟在接到魏延派人报信的同时,又用飞鸽传信通知长安的贾诩和法正赶往洛川道,刘璟却没有想到,两人来得这么快,这时魏延还想再禀报,刘璟却摆了摆手,“去大帐再说!”

    魏延连忙领着刘璟进了大营,一直来到主帐,却见贾诩和法正站在地图前商议着什么,刘璟笑着走了进来,“两位军师怎么会比我先到?”

    贾诩回头笑呵呵道:“其实我们也正要前来粟邑县,接到殿下鸽信,便一疾奔,也是半个时辰前才到。”

    刘璟又问道法正,“通知长安出兵了吗?”

    法正点点头,“刘虎将军已率万赶来洛川道,现在应该在半,最迟晚上就能赶到大营。”

    刘璟这才一颗心放下,回头问魏延道:“现在情况如何?”

    “回禀殿下,最新情报是匈奴五万大军抵达雕阴县,其中一支五千人的先锋延着洛川道南下,目前被宜云堡挡住,他们久攻不下,伤亡惨重。”

    刘璟眉头一皱,“我记得上次在雍县,你告诉我,宜云堡只有士兵,士兵能阻挡住五千人进攻吗?”

    魏延连忙道:“启禀殿下,当时是只有人守卫,但卑职派出的一支斥候遭遇到匈奴前探,他们抓住了两名战俘,从战俘口中,卑职得到匈奴前锋南下的消息,便立刻向宜云堡增兵两千,正好匈奴前锋杀至,援兵及时赶到,守住了宜云堡。”

    刘璟感觉魏延眼中有异,又追问道:“真的守住了吗?”

    魏延心中忐忑,只得硬着头皮禀报细节,“启禀殿下,宜云堡两次失守,两次又夺回,守军伤亡近七成,才终于守住了宜云堡。”

    刘璟狠狠瞪了他一眼,居然想隐瞒住自己,不过现在刘璟无暇无暇顾及魏延的小心思,他沉思片刻,又回头问贾诩道:“军师怎么看?”

第863章 匈奴奇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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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诩缓缓道:“我在想为什么匈奴军主力屯兵雕阴县,迟迟不肯南下?如果五万大军直接南下洛川道,一座小小的宜云堡是阻挡不了匈奴大军的铁蹄,他们在等什么?”

    一句话提醒了刘璟,他猛然想起在老爷岭和守将的谈话,便快步走到地图前,凝视地图良久,刘璟指着雕阴县西南方向的雕令关道:“难道匈奴人的五千先锋只是一个幌,他们真正目的是要进攻直道,然后从直道大举南下。【阅读网】”

    贾诩点了点头,“我也怀疑这一点,虽然直道上关隘众多,但直道和洛川道之间有不少通道,匈奴人完全可以从洛川道绕到直道关隘的后方,这样一来,直道上的关隘也就形同虚设了。”

    “那为什么从前没有这种先例?”

    法正在一旁疑惑地问道:“史记中有记载,汉帝年,匈奴右贤王入据河南地,攻掠上郡,却未能沿洛川道继续南下,据说是因为汉帝同时派丞相灌婴率军由直道行进,抗击匈奴,匈奴右贤王很快撤出了河南地,确保了关中的安全,但我就不明白,既然有小道相通,匈奴为何没有从洛川道插入直道?”

    贾诩笑着解释道:“小道虽有,但午岭沟壑纵横,岔道多,若没有出色的向导,很难找到这些小道,而且这些通道大多是光武帝后修建,所以汉帝时代匈奴没有西入直道也正常,如今匈奴占领关内多年,对午岭的地形了如指掌,如果说匈奴出一支奇兵,直插雕令关身后,便可轻而易举夺取雕令关。”

    “可雕令关至今为何没有动静?”法正又接着问道,他还是有点不相信匈奴人会走直道。

    “他们在等!”

    贾诩冷笑道:“用五千军队攻打宜云堡,将我们的主力吸引到洛川,匈奴人随即夺取雕令关,大举南下,只要雕令关丢失,后面的几道关隘都很难守住,如果我们赶去援助直道,恐怕另一支匈奴大军又会对洛川道大举进攻,这就叫虚者实之,实者虚之,匈奴军队中有人才啊!”

    这时,旁边魏延道:“我从战俘口中得知,刘去卑有一个汉人幕僚,叫做李令,非常厉害,这次匈奴大军南下据说就是刘去卑为主力,卑职怀疑,就是这个李令在后面出谋划策。”

    “原来是他!”贾诩微微有些惊讶。

    “军师知道此人?”刘璟问道。

    贾诩微微叹口气,“此人是李儒之侄,董卓掌权时,此人常来向我请教兵法,我当时发现他确实有几分本事,便向董卓推荐他,但很快董卓被王允和吕布所杀,李儒逃走,这个李令也不知下落,没想到居然投奔了匈奴人。”

    刘璟重重哼了一声,“甘为异族鹰犬,就算他有经天纬地之才,也是民族败类。”

    说到这,刘璟回头对魏延道:“这个李令必然也随军南下,你可派出几名精明能干的斥候,伺机刺杀此人。”

    “卑职遵令!”

    刘璟又对法正道:“刘虎的万援军少,还是令他支援洛川道,可立刻发鸽信到长安,命吴懿再率两万军赶往原直道,另外令严颜先派五千军增援平胡关,无论如何不能让匈奴人突破直道防线。”

    法正点点头,立刻去传军令去了,这时,贾诩又淡淡笑道:“殿下,如果匈奴大军真的南下,就性多让匈奴人尝点甜头,另外,可以让龙率汉军出萧关了,这不就是匈奴人梦寐以求的主力对决吗?”

    刘璟沉思片刻,忽然明白了贾诩的意思,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军师之策,总是出人意料啊!”

    雕令关位于雕阴县西南约十里,四周都是陡峭的群山,秦直道从群山中横空出世,工程量之大,令人膛目,尽管如此,这条宽二十丈的笔直大道依旧劈山而过,直通雕阴县。

    而雕令关便是利用险峻的山势依山筑成的一座雄关,直道穿过关隘,使雕令关成为直道南下的必经之道,也是防御北方胡骑沿直道南下的第一道防线,关隘城墙宽厚高大,易守难攻,有一千汉军驻防。

    这天晚上,关城主将姜翼和往常一样在城头巡视,他已得到情报,五万匈奴大军屯兵在雕阴县,这令姜翼忧心忡忡,五万敌军就在十里外,如果匈奴大军来袭,让他如何抵挡?尽管雕令关地势险要,关城坚固高大,但毕竟对方是五万大军,而他们只有一千人,兵力上的巨大差异,就算再坚固的关隘也守不住。

    时间已到一更时分,夜很黑,朔风强劲,吹得旗杆上的大旗啪啪作响,白天还不觉得寒冷,可到了夜里,却变得寒彻透骨,此时已是九月下旬,最多再过半个月,就要入冬了,姜翼不由低声骂道:“这帮该死的匈奴人,怎么还不撤军回草原,难道他们想冻死在南方吗?”

    “将军!”

    一名士兵飞奔而至,手举一管鹰信道:“是严将军发来的鹰信!”

    姜翼是一名牙将,隶属于严颜管辖,听说有主将消息,他连忙接过鹰信,一名士兵手执火把凑到他面前,姜翼借着火光看了看鹰信,严颜提醒他,关隘可能会遭到匈奴军队偷袭,但同时也让他不必死守关隘,若匈奴军队大举来袭,可放弃关隘率军撤离。

    姜翼大喜,有严颜的命令,他们就可以及时撤离了,姜翼随即下令道:“让所有弟兄们都起来,不要再睡了,可能有匈奴人偷袭!”

    他的命令传下去,军官们纷纷将手下叫醒,命他们穿上盔甲,准备随时待命。

    就在这时,在雕令关以南约五里外的一条巨大沟壑里,大群匈奴士兵正聚集在一起等待进攻的命令,这支匈奴士兵足有一万人之多,由匈奴右贤王刘去卑亲自率领,按照他们事先商定的作战计划,刘去卑将率万匈奴骑兵虚攻直道,而单于呼厨泉则率五万大军沿洛川道南下。

    刘去卑对这一带的地形了如指掌,他率军从洛川道的一条小道绕过来,直接绕到雕令关的背后,刘去卑已经在这里等待了两天,这两天他在等待时机,一旦呼厨泉率大军抵达雕阴县,他就将一鼓作气拿下雕令关。

    就在下午,刘去卑得到消息,呼厨泉已率万大军抵达雕阴县,时机终于成熟了,此时,刘去卑站在一座山丘上注视着数里外的雕令关,关隘一片漆黑,只能隐隐看见一个轮廓,他们现在位于雕令关背后,地势不像前面那般险峻,用攻城梯便可以直接登上关城。

    “启禀大王,我们已经准备完毕!”一名万骑长奔上前对刘去卑施礼道。

    刘去卑点点头,冷然道:“以雷霆之势夺取关城,关内敌军给我斩杀殆尽!”

    一万匈奴军队骤然发动,他们不再骑马,扛着数十架攻城梯,如潮水般向雕令关后城杀去,一万军队越奔越近,最终惊动了城头上的守军,几名哨兵发现了无数黑影向关城奔来,他们惊恐得大喊起来,“有敌情,敌军从后城进攻了!”

    ‘当!当!当!’急促的警报声在夜晚格外刺耳,整个城头乱成一团,谁也没有想到匈奴军队会从后面进攻,姜翼急得大喊大叫,“去后城!去后城防守!”

    士兵们纷纷向后城奔去,烽火也点燃了,巨大的火焰腾空而去,在夜空中格外赤亮,很快,南面沮源关的烽火也点燃了,匈奴军进攻直道的消息迅速向南面传去。

    一万匈奴军杀到城下,数十架攻城梯竖起,士兵们蜂拥向城头上爬去,城头箭矢如雨射下,匈奴士兵惨叫着纷纷坠城,但后面的士兵却丝毫不受影响,发疯般地向城头冲去。

    一名千夫长一跃跳上城头,手中长矛刺进了一名汉军士兵胸膛,将他挑下城去,两边十几名汉军杀上,又有几名匈奴士兵登上城,双方激战在一起。

    姜翼率领几士兵正向南城奔来,这时,一名军侯仰面跑来对他道:“将军,情况恐怕不妙!”

    姜翼一怔,“你这话什么意思?”

    军侯将姜翼拉到一边低声道:“敌军从后城杀来,断了我们退,我们怎么撤退?”

    姜翼一下愣住了,这确实是很严重的问题,他原本计划等雕阴县的匈奴军大举来攻城,他便放弃城池向南撤离,却不料匈奴军队居然是从南面杀来,断了他的撤退之,他这下该怎么办?

    姜翼心中一阵茫然,半晌,他问道:“那依你之见,我们该怎么办?”

    军侯继续小声道:“既然严老将军准许我们弃关撤退,那就说明上面知道匈奴军队会攻打雕令关,我们也没必要硬守关隘了,应该趁北面的匈奴军队没有杀来之前,立刻出北门向西撤退,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一旦北面的匈奴大军也杀来,我们前后被堵,那大家就死定了,将军,快走吧!”

    姜艺于反应过来,他们唯一的逃命机会就是匈奴军队南北配合不及时,这个很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就在这时,南面城头传来一片惨叫声,有士兵大喊:“匈奴人攻上城了!”

    姜翼大急,高声令道:“撤退!从北门撤退!”

    北门开启,汉军士兵纷纷向北门外奔跑而去,这时,南门也被匈奴士兵吱嘎嘎开启,匈奴士兵如潮水般杀进城,刘去卑纵马冲进了城池,有士兵向他禀报,“大王,汉军从北门逃跑了!”

    刘去卑大怒,大吼道:“给我杀!”

    一万匈奴士兵高喊着向北门杀去,黑夜中,一支军队从北门外杀来,两军混战在一起,但只片刻,刘去卑便发现不对,命人点起火把,却发现和他们混战在一起的军队竟是自己人,是他从北面攻来的部下。

    对方也发现了杀错自己人,纷纷停止了战斗,刘去卑气得狠狠一鞭向对方万骑长抽去,“浑蛋,你眼睛瞎了吗?”

    领军的万骑长吓得不敢抬头,半晌道:“卑职刚才截杀一支汉军,他们向西逃走了,卑职本想追赶,却见又从城内逃出来无数军队,卑职杀敌心切,却没想到是大王!”

    刘去卑重重哼了一声,其实这也难怪,他从南门攻入城中,却又从北门杀出去,又是在黑夜之中,很容易被北方接应杀来的军队误会为逃跑敌军,刘去卑不再纠缠此事,对身边侍卫令道:“赶去雕阴县向单于禀报,我们已夺取雕令关!”

    次日一早,刘去卑率领万骑兵沿着直道疾速向南奔去,中午时分便抵达了直道的第二座关隘——沮源关,沮源关是小关隘,守军只有五人,他们已得知雕令关失守的消息,又听闻数万匈奴大军南下,关隘守军知道守不住,便放弃了关隘南撤,匈奴大军兵不血刃地占领了沮源关,大军又继续向南,扑进第座关隘——亭关。

    匈奴骑兵的铁蹄距离关中越来越近。

第864章 刺杀敌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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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刘璟独自一人坐在大帐内审视地图,汉军的关内各郡的沙盘已经完成,但放置在长安,没有能及时送到刘璟身边,他只能从地图上查看洛川和直道之间的小,这对习惯于运用沙盘部署战役的刘璟,地图着实令他感到不方便。【无弹窗小说网】

    刘璟放下地图,又负手在大帐内来回踱步,经过一天的商议,他最终和贾诩、法正达成一致意见,现在已是九月下旬,匈奴人最多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如果半个月内他们无法突破关中防御,他就必须撤回草原,或者是撤回灵州,北方的第一场大雪往往会在十月下旬左右到来。

    如果匈奴大军在第一场大雪来临前不能撤回草原,那么等待他们的,将是非常残酷的考验,对于汉军而言,只要再竭尽全力拖住匈奴大军半个月,他们就将获得最后的胜利,尽管击败匈奴人并非是汉军,而是严寒的天气,但胜利却是属于汉军。

    关键是如何拖住匈奴人,这就像钓鱼,舍不得诱饵,休想钓上大鱼,可如果把握不好,恐怕连钓鱼人也一起掉入水中,如何把握住这个,便是整场战役的核心了。

    刘璟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好整理一下这场战役的思,这时,大帐外传来侍卫的声音,“启禀殿下,魏延将军求见。”

    刘璟将思暂时收回,随即令道:“让他进来。”

    片刻,魏延快步走进,躬身施礼,“参见殿下!”

    刘璟问道:“找到合适的人选吗?”

    “回禀殿下,找到了,现在帐外等候。”

    刘璟立刻道:“让他进来见我!”

    魏延又出帐了,很快领进来一名十岁左右的低级军官,军官单膝跪下:“参见汉王殿下!”

    魏延在一旁介绍道:“此人是斥候营屯长,名叫张新,这次匈奴军队大举南下洛川道的情报就是他先得到。”

    刘璟点点头,“请起!”

    张新站起身,挺直了身体,刘璟见他身材虽然中等,但精明干练,目光十分坦然,便知道此人是一个冷静而有头脑的人,他不由暗赞魏延会选人。

    刘璟又道:“魏将军有没有告诉你,要让你执行什么任务?”

    张新点了点头,“卑职知道。”

    刘璟微微叹息一声说:“此行九死一生,你们很可能回不来,说说吧!你和手下都有什么要求,要重赏还是厚爵?”

    张新沉默片刻道:“如果我们阵亡,官府会有抚恤给家人,我们不要重赏和厚爵,只希望我们的名字能刻进忠烈祠。”

    刘璟心中感动,他默默点了点头,对张新道:“不管你们是否成功,只要尽力去做了,你们都能如愿以偿!”

    次日清晨,张新率领十名弟兄在通往午亭关的小道上疾奔,朝阳照在士兵的身上和脸上,每个人都仿佛被抹上了一层玫瑰色的红光,但他们表情一样的严肃,谁也没有说话,绷着嘴唇一疾奔。

    张新之所以赶往直道,是因为得到最新的情报,进攻直道的匈奴大军领正是刘去卑,按照匈奴军制,刘去卑率领的万大军必然都是他的部落军队,而李令是刘去卑的幕僚,十之**,李令就在刘去卑身边。

    “屯长,休息一下吧!”贺老六累得吃不消,终于大喊起来。

    张新也感觉战马快支持不住了,便勒住战马,指着一处背风的空地,对众人道:“去那里休息半个时辰。”

    众人奔过去,纷纷下马,先给战马饮水喂食,然后自己找一地坐下休息,这时,张新走到杨利身边坐下,关心地问他道:“你的箭伤怎么样?”

    “只是皮肉之伤,没有伤到筋骨,已经没事了。”杨利还甩了甩胳膊,表示自己已无恙。

    “那我就放心了,否则你就得回去。”

    这时,杨利又小声问道:“屯长,我们真能完成任务吗?”

    张新见众人都向自己望来,他想了想,便对众人道:“大家都过来吧!”

    众人纷纷围到张新身边,张新看了大家一眼,这才缓缓道:“这次行动事关重大,而且我们是九死一生,很有可能活不成,我希望大家能明白这一点,都是多年的兄弟,我不会勉强各位,如果谁不想做,现在就说,我派他回去送信,怎么样,不愿去可以举手。”

    他目光扫向众人,却没有一人举手,张新点点头,又徐徐道:“昨晚汉王接见了我,他亲口给我承诺,不管我们是否完成任务,只要尽力去做,我们所有人都能进忠烈祠,让后人景仰。”

    众人都激动起来,贺老六笑道:“本来我还想要两黄金,可想一想,若灵位能放进忠烈祠,这是何等荣耀,黄金又算个屁!”

    张新见众人情绪都调动起来,便对众人道:“我昨晚想了一,终于想出一个方案,大家商量一下,看看行不行?”

    午亭关是继雕令关后又一座大型关隘,同样是修建在地势险要处,关隘坚固高大,易守难攻,关隘本身有一千汉军守卫,但由于前方关隘的士兵陆续逃来,使关隘的守军达到两千人,凭借险要的城墙,匈奴军想夺取这座关隘,绝不是那么容易。

    刘去卑深知这座关隘难以攻克,他又想重施故技,派军队从绕到午亭关背后,从洛川道过来或许有这个可能性,但从直道寻找小似乎不可行了,尽管知道可能性不大,但刘去卑还是派出了十几支巡哨,在土亭关附近寻找小。

    一支余人的匈奴巡哨在一条巨大的山坳中四处寻找道,这一带沟壑纵横,岔多,光这条山坳就有几十条岔,有的只走数步就到头,这种还好,不浪费时间精力,就怕有的延绵数十里,走到最后发现还是死,甚至还迷了。

    余名匈奴士兵如遇乱麻,面对如此多的岔道,他们不敢轻易进入,只能小心翼翼继续沿着山坳前行,就在这时,他们忽然听见前方有人大喊:“站在!不准再跑!”

    匈奴夫长吃一惊,连忙带领手下躲到一块巨大的山岩后,小心向外张望,只见有名汉军士兵浑身是血,跌跌撞撞向前奔跑,后面有七八名汉军士兵骑马追赶,不断向人放箭。

    夫长心念一动,立刻对士兵道:“放过前面人,袭击后面的追兵!”

    名匈奴士兵一起张弓搭箭,待人刚奔过去,支箭一起射向后面的追兵,后面的追兵措手不及,惨叫着落马,只有两名士兵奔在后面,逃过一劫,他们调转马头拼命向北奔逃。

    匈奴夫长也不管他们,他吹一声唿哨,名匈奴士兵一起冲出,将名逃跑的汉军士兵团团围住,这名士兵正是张新等人乔扮,他和贺老六、杨利人装成逃兵,后面是他手下在追赶。

    此时,张新心中悲痛地看了一眼五名被射死的弟兄,举手大喊道:“我们愿投降!投降!”

    匈奴人和他们语言不通,夫长喝令道:“将他们带回大营!”

    很明显,这几名汉军士兵能从山里逃出来,说明山中必然有小道通往关隘后面,名匈奴士兵押着人向大营而去

    匈奴王帐内,刘去卑正和谋士李令商量下一步的行动,李令对自己的虚实策略颇为满意,虚实变换,若洛川道有大军防御,那他们便将主力放在直道,若直道上驻扎有汉军重兵,那他们就全力进攻洛川道,甚至

    “大王有所不知,兵法中的虚实之道并非泾渭分明,而是在变化之中,因势利导,因地制宜,千万不能拘泥于常理,只有打破常理,汉军才摸不透我们的进军套,当刘璟认为直道是实攻时,必然会从长安调大军赶来防御,但时间上来不及,而洛川道又要防御单于之军,不能随意调动军队,刘璟一定会从最近的马岭河道调动军队,马岭河道只有一万军队,若调兵来直道,至少需要五千人,这样一来,马岭河道的防御漏洞就出来了。”

    李令说到这,故意卖个关停了下来,意味深长地望着刘去卑,刘去卑这才如梦方醒,击节叫好,“妙计啊!这就叫防不胜防。”

    李令阴阴一笑,“这就叫狡兔窟,刘璟以为我们要大举进攻洛川道和直道时,他做梦也想不到,我们的真正目标却是马岭河道,届时,我带兵继续佯攻直道,和洛川道进行虚实配合,而大王则率一万骑兵突击马岭河谷,等刘璟得到消息时,大王的骑兵已经突入关中,只要有一万大军突入关中,整个局势就变了,那时整个关陇都将是大王的囊中之物。”

    刘去卑又是兴奋,又是期待,他咬牙切齿道:“杀之恨,我要刘璟倍还来。”

    就在这时,有士兵在帐外禀报:“启禀大王,我们一支巡哨抓住了名汉军逃兵,他们可能知道小。”

    刘去卑一怔,和李令对望一眼,随即令道:“将他们押上来!”

    片刻,匈奴夫长将张新等人押了上来,夫长躬身道:“启禀大王,卑职率部在西面巡哨探,遇到一队汉军骑兵在追击这人,卑职率军伏击了汉军骑兵,抓住这人,他们自称是逃兵,和午亭关守将有仇,午亭关守将借故要杀他们,他们伺机逃出。”

    张新人被反绑着手,跪下泣道:“他们不想为汉军卖命,拼死逃出,望大王饶我们一命。”

    刘去卑冷哼一声,指着贺老六和杨利道:“将他们两人带下去分别盘问!”

    几名匈奴大汉上前将贺老六和杨利拖了下去,大帐内只剩下张新一人,这时,李令道:“大王,让我来问他。”

    刘去卑知道李令狡黠无比,若他来问话,对方必然瞒不过他,便点点头,“先生请吧!”

    李令慢慢走上前,冷笑道:“你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

    张新见李令鼻尖有个豌豆般大小的黑痣,便知道这就是他要找的目标,但现在李令就在他眼前,他也杀不了,他依然装作怯弱的模样,低声道:“小人是北地郡泥阳县人,名叫张新。”

    李令一怔,这人居然和自己是同乡,难怪他口音和自己很相似,李令语气稍微柔和一点,又问道:“你为什么要逃走?”

    “守将王迁欠我万钱赌债,他不想还我,又怕我向上告状,便诬陷我通敌,要处斩我,好在有几个弟兄不忍见我枉死,偷偷放了我,在逃跑时却被王迁派人追杀,求先生饶我一命。”

    这时,一名侍卫匆匆走进来,在李令耳边低语几句,李令脸色一变,随即又恢复正常,不露声色道:“让我饶你一命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只要你肯带,带我们走小越过关隘,我就饶你不死,怎么样?”

    张新低头沉思片刻,问道:“你说话可当真?”

    “绝不虚言!”

    “好!”张新下定决心道:“我答应你。”

    李令脸色一变,喝道:“你竟敢施苦肉计来骗我,给我拖出去斩!”

    几名匈奴大汉上前,将张新强行拖出去,张新急得大喊:“我句句是实,你们为何不信?”

    “拖出去!”

    张新被拖了出去,旁边刘去卑愕然,“此人是我们的向导,先生真要杀他吗?”

    李令冷笑一声,“大王且看我怎么对付他!”

    李令快步走出,只见张新被绑在大帐外的木桩上,一名匈奴士兵高高举起了刀,李令走到张新面前,冷冷道:“休想在我眼前耍花枪,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坦白,我可以饶你一命。”

    张新怒道:“我说的都是实话,你却不信,让我怎么解释?”

    “斩!”

    李令一声怒喝,行刑手挥刀向张新脖劈去,张新闭上了眼睛,就在刀即将砍上脖的一刹那,刀却停住了,李令点了点头,“你果然是个人物,可惜你却有猪一样的同伴。”

    李令一挥手,“带上来。”

    只见匈奴士兵拖来两人,张新的眼睛猛地瞪圆了,杨利手脚都被剁掉,已经死了,而贺老六被砍掉了左脚,贺老六大哭道:“屯长,我不想背叛,但我实在受不了,你原谅我吧!”

    李令冷冷哼了一声,“你们在小道上埋伏了重兵,用苦肉计引我们上钩,你以为凭你的嘴硬就可以瞒过我吗?”

    张新长叹一声,眼中万念皆灰,眼一闭,伸长脖等死,李令凝视他半晌,又柔声道:“你如果肯投降,我不但饶你一命,同时也饶你同伴一命,怎么样?”

    张新一言不放,贺老六却大喊起来,“郎,你忘记你父亲之命是谁救的吗?是我救的,今天你若不救我,你怎么向你父亲交代?”

    张新浑身一震,贺老六又哭着大喊:“还有你母亲,你若死了,她老人家怎么办,你不要命,你要为你娘想一想。”

    张新泪水滚落出来,李令又拍了拍他肩膀,“你是我同乡,难得你有如何胆色,只要你肯投降,我不但放了你的弟兄,还会成全你的孝道。”

    报恩和报孝已经将张新逼得撑不下去了,半晌,他咬牙道:“你们先放了他,我就答应替先生做事。”

    “好!”

    李令随即指着贺老六道:“给他包扎伤口,放他走!”

第865章 以身报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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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新被带到一顶空帐内,内心的悲伤还久久让他不能平静,他眼睁睁地看见杨利被杀死,贺老六为了给自己创造机会,也被斩断左脚,成了废人,一起同来的十人,仅仅为了让匈奴人相信,便付出了死去六人的代价。【全文字阅读】

    现在所有的担都压到了他的肩头,他要怎么样才能完成任务?尽管他离目标已经很近,但却没有动手的机会,这时,进来一名士兵,看这名士兵的模样,应该是名汉人,他扔了一套衣服给张新,“先生让你换上衣服,然后跟我去见他。”

    张新默默换上了衣服,跟随士兵去了李令的大帐,在上,士兵简单向他介绍了自己,张新这才知道,原来这名士兵是李令的随身护卫,名叫赵善,是关中赫赫有名的刀客,因杀了杜县县令逃亡,没想到竟然投降了匈奴,成为李令的贴身侍卫。

    张新装作初次听说,一句话也没有多说多问,很快,两人走进了李令的大帐,却见李令在收拾东西,这让张新暗吃一惊,难道李令要走了吗?

    李令见张新进来便笑眯眯道:“虽然这是匈奴人大营,但你也别放在心上,匈奴人和汉人都一样,军令如山,上下等级森严,你慢慢适应后就习惯。”

    “是!”张新垂手答应道。

    李令很满意他的态,点点头又道:“我奉右贤王之令,马上要去单于那里商议重要军务,本来我应该带你一起走,但今晚你要给右贤王领,所以你只能留下来,不过你不用担心,右贤王知道你是我的人,他不会为难你。”

    “不知先生几时能回来?”

    “这个可说不准,或许这次战役结束后,你能在长安见到我,反正也不会长,最多一个月。”

    张新心中大急,汉王的命令是尽快除掉李令,越早越好,如果等到战役结束后再动手,恐怕一切都晚了,他心中一横,不行!必须立刻动手。

    想到这,张新便道:“在走之前,我还有一些重要情报要告诉先生,是关于平胡关的城墙漏洞,本来我是在平胡关守卫。”

    “什么漏洞?”

    李令顿时有了兴趣,平胡关是直道进入关中的最后一道关隘,汉军必然布防重兵,如果真有墙城漏洞,那简直就是天助他们成功。

    张新随手拾起旁边的一把剑,赵善一怔,立刻按在刀柄上,目光警惕盯着张新,张新恍若不觉,用剑鞘在地上画了城墙,指着西面城墙道:“两个月前下了一场暴雨,平胡关西北角崩塌了,这件事平胡关守将蒋宁没有上报,而是偷偷用砖石掩盖,如果用投石机攻击,这里很快就会崩塌。”

    李令被吸引住了,他走上前,全神贯注盯着地上画的城墙,脸色异常严肃,“在哪个位置?”他问道。

    张新等待的就是这个机会,剑光忽然一闪,锋利的长剑直刺李令,这一剑突然,没有任何征兆,旁边赵善大吃一惊,拔刀已来不及,这一剑准确地刺中李令的心脏,意外却发生了,剑刃一弯,竟然没有能刺进去,仿佛被什么挡住了,张新暗喊一声糟糕,李令穿有护身内甲。

    尽管如此,李令还是受了轻伤,剧烈的疼痛让他大叫一声,翻身倒地,张新不假思,挥剑向李令脖劈去,这时,赵善的刀也到了,快如闪电,直劈张新后颈,这一刀若砍中,张新必死无疑。

    形势紧迫,张新刺中李令脖已来不及,要么他挥剑格挡,要么他身异处,这就是赵善的经验,只要张新回剑格挡,那他就不会再有机会刺杀李令,电光石火之间,张新挥左手格挡,鲜血喷出,张新左手齐腕而断,一只手飞了出去,张新大叫一声,扑在李令身上,锋利的剑刃压住了李令的脖。

    赵善的刀快若狂风,又一刀劈进了张新的后背,令他心脉断绝,张新眼前一黑,就在他生命即将逝去的瞬间,他用尽最后的力气,用左手的断肘狠狠压下了剑刃,‘咔嚓’一声,锋利的剑刃切断了李令的脖,李令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人头便滚了出去。

    张新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倒在李令身上,由此逝去,赵善呆住了,他慢慢捧起李令的人头,浑身发抖,嘶声大叫起来

    个月后,独腿贺老六拄杖独自站在一座簇新的大墓前,正面刻着‘汉军屯长张新之墓’,默默凝视着旁边的两行小字,那是汉王刘璟亲手所书,‘舍身报国,张公千古’,旁边还有几座墓,是杨利和其他五名士兵的坟墓。

    贺老六长长叹息一声,“你们能舍身取义,我贺老六又岂能独活?”他一挥剑,在张新墓前自刎而亡

    李令的意外遇刺打乱了匈奴人的作战计划,没有李令出谋划策,刘去卑被迫取消了李令刚刚才提出,准备偷袭马岭河道的后备计划,同时,张新的身死也使匈奴军队失去了关键的向导,刘去卑没有时间再去找小,命令军队大举进攻午亭关。

    但出乎刘去卑的预料,午亭关守军的抵抗在仅仅坚持半天后便崩溃了,二千汉军漫山遍野向南溃逃。

    攻克了午亭关,距离最后的胜利只有一步之,只要他们再攻下八十里外的平胡关,那么关中广袤肥沃的土地就展现在他们眼前。

    刘去卑的野心被激发了,他休整一夜后,便不顾一切地率领万大军向平胡关扑去,但平胡关却不再是午亭关,等待他的是八千装备精良的守军,以及正在向平胡关赶来的两万汉军援军。

    没有了李令出谋划策,刘去卑立刻犯下了一个致命错误,他只留下两千军队镇守午亭关,却一时疏忽了午亭关同样对他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

    平胡关的主将已经换成了老将严颜,他率六千军从长武军城赶来,大增强了平胡关的防御能力,而平胡关本身的兵力和从北方逃回了守军,使平胡关的守军骤然增加到八千人,加上关隘高大坚固的城墙和险峻的地势,匈奴大军想攻下这座关中最后的险关,可能性变得小,他们更不要指望守关的将士会不战而退。

    这就是刘璟所指的,他已经做出最大限的让步,将匈奴军队诱引到了最后一座关隘前,如果再让一分,匈奴军队就会攻破平胡关,但如果让步程不够,又无法激起刘去卑攻入关中的野心,匈奴军队最终会知难而退,无法完成诱引的战略,可以说,这是一步为凶险的棋,这里面的关键一环就是干掉李令,他是刘去卑的大脑和眼睛,有他的存在,就很难让刘去卑上当。

    平胡关和午亭关一样,是一堵连接两边山崖的巨大关墙,再加上一座方城,方城的北城就是关墙的一部分,守城的士兵平时住在关城内,在和平时代,来来往往的商队都要进出关城,接受检查或者缴纳商税,甚至遇到天黑,还可以在关城内歇息一夜,以免遭遇夜间出没的野兽。

    但和午亭关又不一样的是,这里没有所谓的小绕过关隘背后,这里是午岭的主峰,两边都是陡峭高耸的大山,除非能爬上山顶,用降落伞从山顶降入方城,否则只能乖乖地用最原始、最血腥的手段攻下这座关隘。

    刘去卑已经抵达平胡关,他怔怔地望着这座险要处更超过雕令关的关城,他这才明白这里为何叫做平胡堡,关城本身就修建在陡峭的斜坡之上,随便扔段滚木下来,在斜坡上就能形成巨大的杀伤力,能够冲上斜坡,就已经是万幸,更何况还要面对高达丈的坚墙,所以这里才叫平胡堡,每座想从这里进攻的胡人都会被平灭。

    如果李令在的话,他一定会建议刘去卑先撤回午亭关,然后寻去马岭河道,从那边再杀入关中,事实上,只比现在多耗费一天的时间,可李令死了,刘去卑就消泯了转道去马岭河道的念头,一心想突破最后一道关隘,因为这里是杀入关中最近的道。

    就像普通人过河一样,眼前是一座为狭窄的小桥,而明知在远处还有一座大木桥,但几乎所有的人都会选择从眼前的小桥过河,这就是人的惰性,宁愿走稍微困难一点的小,也不想绕远多走几步。

    刘去卑远远地望着这座雄伟的关隘,他发现这座关隘很安静,上面看不到守军,他忽然想起了沮源关,就和现在一样,关隘安安静静,等他们准备充分,攻上城头后,才发现关隘后面已经一个守军都没有,早已跑掉了,会不会这里也是一样?

    虽然觉得可能性不大,但刘去卑还是抱了一线希望,他无论如何也要试探一番,刘去卑当即回头令道:“让石鞣来见我!”

第866章 偷袭午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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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羯人在进攻区水成功后,得到了单于呼厨泉的奖励,准许他们在接下来攻打高奴的战役中休战,这其实是呼厨泉更深的想法,他准备在和汉军主力决战时,让羯人在前面闯汉军的弩阵,这才暂时饶过了羯人。【】

    羯人在南下时分兵两,一约两千人由大酋长石勒率领,跟随呼厨泉进攻洛川道,另一千人由石鞣率领,走直道南下,片刻,石鞣匆匆上前,躬身道:“参加大王!”

    刘去卑为憎恨眼前这个石鞣,当初石鞣兵败后擅自撤回了草原,使他的军队十分被动,但刘去卑克制住厌恶感,用马鞭一指关城道:“我怀疑汉军已经撤走,我给你二十架攻城梯,你率本部给我攻上城头。”

    石鞣吓得倒吸口冷气,让他来打第一战,他半天才道:“这是通往关中的最后一道关隘了,卑职认为绝不会是空关,一定会伏兵等着我们。”

    刘去卑阴森道:“我就问你,去还是不去?”

    石鞣不敢说不去,他只得咬牙道:“卑职可以去打头阵,但卑职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如果我们攻破关城,杀入关中后,请把未央宫赏给我们。”

    石鞣知道未央宫重修过,里面屯有大量物资和财富,据说汉国从成都运来大量黄金,就是储藏在未央宫的地宫内,宫内还生活中从成都迁来的数名美貌宫女,尽管这些只是传说,但石鞣还是想先抢夺未央宫。

    刘去卑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欣然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石鞣纵马奔回,对自己的千部属大喊道:“准备出战!”

    轰隆隆的战鼓声骤然敲响,千羯人士兵扛着十架攻城梯,如潮水般向斜坡上奔去,用今天的话说,斜坡的角约四十,长余步,随便扔下一段滚木,就能砸倒一片,石鞣在后面督战,他显得很紧张,唯恐上面忽然出现无数守军,将滚木礌石砸下,那他的军队就死伤惨重了。

    但庆幸的是,并没有他害怕的一幕出现,城头上依然看不见一个士兵,这时他的数前锋已经冲到城墙下,这让石鞣心中也有了侥幸了想法,难道这真是一座空城吗?

    他心中也按耐不住,率领名侍卫向斜坡上奔去,他是主帅,他要鼓舞士兵攻上城头。

    一架架高大的攻城梯竖了起来,梯前段有两个巨大的铁钩,用来钩住城墙,开始有羯人士兵奋力向上攀爬,刘去卑远远望去,羯人士兵就仿佛是一串串蝼蚁挂在城墙上,这让刘去卑的心中也疑惑起来,难道汉军竟然连最后一座城关都放弃了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单于大军从洛川道先攻入了关中,汉军全线撤退,这才有可能出现平胡关上没有守军的情形。

    但现实很快就无情地告诉刘去卑,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只见城头忽然出现了无数守军,他们将一只只大陶罐砸向攻城梯,开始有攻城的士兵被陶罐砸中,惨叫着跌下攻城梯,陶罐随即碎裂,里面的火油泼洒出来。

    随即,更可怕的一幕出现了,汉军用火箭点燃了攻城梯,攻城梯开始燃起熊熊大火,很多士兵身上都泼溅到火油,顿时无数士兵成了火人,他们惊恐万分的惨叫,直接从梯跳下城去,死伤无数,但下面也同样燃起熊熊烈火。

    烈火就像会传染的病菌一样,迅速沿着斜坡向下燃烧,汉军已事先在斜坡上埋下了无数火油,他们又不断向外抛掷陶罐,火势更迅猛,只片刻便将整个斜坡吞没了。

    千羯人士兵陷入了火海,无数人惨叫着在斜坡上奔跑打滚,企图滚下斜坡,但步的程断绝了所有人生还的希望。

    石鞣站在一块大石上,拼命挥手大喊:“快跑!跑出去!”

    这时,严颜张弓搭箭,弓弦拉开,瞄准了大火中的石鞣,弦一松,一支狼牙箭闪电般射出,穿透浓烟和烈火,一箭射中了石鞣的后颈,箭尖从咽喉部透出,石鞣晃了晃,一头栽进了熊熊烈火之中。

    烈焰腾空,浓烟弥漫,羯人士兵的凄厉惨叫声渐渐消失了,包括主将石鞣在内的千名羯人士兵全部被一场蓄谋已久的大火吞没。

    远处的数万匈奴士兵眼睁睁地望着这一切,很多士兵都吓得跪倒在地,头深深埋进土里,不敢再看下去,这一刻,刘去卑的心仿佛坠入了万丈深渊,他的内心充满了绝望

    就在刘去卑率匈奴大军南下后不久,一支由万余人组成的汉军便悄然出现在午亭关的北面,这支汉军由大将魏延亲自率领,从洛川道赶来,按照汉王刘璟的命令,魏延必须用最快的速夺取午亭关,截断刘去卑的归途,将刘去卑的万人马困死在八十里长的直道上。

    没有李令在一旁提醒,刘去卑立刻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率万大军南下夺取平胡关,却只留两千人镇守午亭关,此时,一万汉军藏身在一座巨大的山坳中,便是匈奴人抓住张新等人的那条山坳,山坳中有一条小可以绕道午亭关的南面。

    夜幕渐渐降临,魏延等待的就是这一刻,他立刻命人将任平找来,任平是鹰击军的副将,屡立奇功,已累功升为校尉,这次魏延奉命来夺取午亭关,他特地向刘璟借来了任平同行,任平率领名鹰击军士兵跟随魏延行动。

    这也是鹰击军的特点,他们永远**成军,不会依附于某支军队,更不会成为某支军队的一部分,虽然他们只有五人,却被汉军公认为与重甲步兵并列的两大精锐之军。

    任平奔跑过来,拱手道:“我们正准备出发,魏将军还有什么事吗?”

    魏延对这个被戏称为‘火猿’的鹰击军副统领也颇为敬重,他笑了笑道:“我刚才接到斥候情报,城墙的匈奴士兵还是和白天一样,没有丝毫减少,按照原计划,你们有可能会被发现,所以我想改变一下我们两军作战的方式,我会在前方攻击关城,吸引匈奴士兵,给你们创造机会。”

    任平没有反对,只默默点了点头,魏延笑着拍拍他的胳膊,“预祝任校尉马到成功!”

    任平率领鹰击军在一名向导士兵的带领下,正沿着曲折的小向南而行,这条小十分隐蔽,一岔道众多,若没有向导带领,很难最后成功。

    名士兵越过一道山梁,午亭关豁然出现在眼前,这里是午亭关的内城西面,关城就在两步外,任平一摆手,士兵们纷纷跟随他伏在山岗上,山岗的地势远远高于城墙。

    他们居高临下,在月光的照耀下,城墙上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只见在城墙上,到处是一队队巡逻的士兵,警惕注视着城墙外,看来,匈奴军队也十分担心汉军会来偷袭,任平凝视良久,他发现南北两边城头上士兵最多,相反倒是东面和西面没有多少巡逻士兵。

    任平略一思,便问向导兵,“从这里可以去西城吗?”

    向导兵摇了摇头,指着两边高耸的大山,“我们前方便是悬崖峭壁,两边也是陡峭的大山,我们只能绕过山梁去南面,从未听到谁能靠近西城墙。”

    正因为不可能,所以匈奴士兵的防御才会薄弱,而是把主要防御力量都放到了南北两面,对于别的军队而言,或许悬崖峭壁难以下去,但对于鹰击军却丝毫不会成为障碍。

    任平前行奔跑数十步,便奔至悬崖前,他探头向下望去,下面是二十余丈高的悬崖峭壁,但并不光滑,长满了各种藤蔓和灌木,任平点点头,转身令道:“不用去南面了,就从西面上城!”

    一根根长从悬崖上抛了下去,名鹰击军士兵从悬崖顶上飞跃而下,动作矫健而灵活,这种攀岩对他们而言简直就如履平地,但重要的不是从悬崖上坠下,而是不能被城上士兵发现,这一点,鹰击军士兵的经验也异常丰富,他们利用悬崖上藤蔓和灌木为掩护,十人一组,迅速下坠,不到半个时辰,名全副武装的鹰击军士兵便攀下了悬崖。

    城头上的士兵没有发现他们,事实上,任平的担心也是多余,城头士兵是在月光的照耀下,又在干净整洁的环境衬托之下,所以才看得清楚,即使如此,也只能隐隐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

    而悬崖处于暗处,一片漆黑,一个个身着黑衣的士兵迅速下坠,又有藤蔓和灌木丛掩护,除非是岩石崩塌,弄出了巨大的响声,否则城头士兵根本不会发现悬崖上的异常。

    名鹰击军士兵迅速在一块突兀的山岩后聚集,检查自己随身携带的弓弩和精钢短矛,任平细心观察了四周的地形,他们距离城墙还有一五十步左右,满地是白色的乱石,没有一条稍微平坦的道,不过这没有关系,关键是不能被城上的士兵发现,这里不像悬崖位于暗处,前方都处于月光的照耀之下,只要城头士兵向外探望,便可立刻看见白石上的一个个黑点。

    任平又抬头看了看月亮,今晚月色皎洁,但并晴朗,一片乌云正从西北方向迅速飘来,“再等一等!”任平低声令道。

    乌云离月亮越来越近,乌云被北风吹得很快,给他们的时间为短暂,所有士兵都做好了奔跑冲刺的准备,夜色忽然黑暗下来,乌云终于遮住了月亮。

    鹰击军抓住了这一瞬间的机会,撒腿向城墙狂奔,他们脚下都是乱石堆,却阻挡不了士兵们的奔跑速,一名士兵忽然闷哼一声,险些摔倒,却又稳住身形,一瘸一拐,迅速奔到墙下。

第867章 兵困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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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人刚刚奔至城墙下,乌云便离开月亮,大地又重新铺上皎洁的银色,这时,名士兵紧紧贴着城墙蹲下,等待着下一个命令。【阅读网】

    “他怎么了?”任平来到刚才闷哼的士兵身旁,低声问道。

    “他的脚崴了。”

    任平见这名士兵痛得满头大汗,口中咬着皮带,就知道他伤的不轻,任平拍拍他肩膀,“不用上城了,就呆在这里!”

    “遵令!”士兵沮丧地低下头,鹰击军中军令如山,他没有任何解释的余地。

    就在这时,城头上忽然出现了一片叫喊声,任平一惊,抬头向城上望去,他并没有看见匈奴士兵探头张望他们的一幕发生,任平立刻意识到,这是魏延在北面发动进攻了。

    任平立刻又向悬崖上望去,他在等待悬崖上的信号,过了良久,悬崖上终于出现了一道火光,只是短短一瞬,一闪而过,这是他们约好的信号,说明西城上已经没有、或者只有少的士兵。

    “上城!”

    任平的命令十分短促,却不容抗拒,名士兵纷纷在城下列队,十根绳已经抛上城,准确地套住城垛,任平一跃而上,率领向城上攀去,士兵们纷纷纵身向上攀爬,动作异常迅速,这个时候他们已经不怕被守军发现了,必须用最快的速攀上城头。

    “这边有敌情!”

    终于有匈奴士兵发现了城头上的绳,一队匈奴巡哨听了喊声,快步奔跑而来,第一个发现绳的匈奴士兵挥刀向绳砍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机,任平一跃跳上城头,手中短矛如闪电般刺穿了对方的胸膛。

    任平一脚踢翻他,大吼一声,挥舞短矛向匈奴巡哨扑去,这时,其他九名士兵也登上城头,挥矛和匈奴士兵厮杀起来,保护绳不被斩断。

    西城头爆发了激战,但北城外才是惊心动魄,魏延命令汉军组装了十架中型投石机,将一只只燃烧着的巨大火球抛向城内,城头上的匈奴士兵乱作一团,为千夫长逼迫士兵们向北城头奔去,而不少士兵却涌现了南城头,说是要防御南城,实际是惧怕火球。

    这就是任平的丰富经验,他知道在魏延的进攻之下,敌军未必会全部跑到北城,南城同样会有士兵防御,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东西两边城墙才会被忽视,因为士兵不可能从东西两边逃跑,敌军也一般不会从东西两边进攻。

    任平恰恰抓住了这个不可能的心态,率军从西城攀上了城墙,二十名巡哨匈奴士兵已被他们斩杀殆尽,名鹰击军士兵已全部上城,在任平的率领下,向北城头冲去。

    汉军抛上城的火球并没有直接落在北城头上,而是越过城墙,落入了城内,城内已是一片火海,二十几栋木制建筑被点燃了,大火连成一片,浓烟滚滚,直冲天际。

    一千多名匈奴士兵聚集在北城上,躲在城墙后,张弓向外放箭,他们已被大火烧得心慌意乱,根本不管外面有没有人在进攻,只管向外射箭,以减轻自己内心的恐惧。

    就在这时,北城墙的西头一阵大乱,只见无数汉军杀了过来,尽管人数不是很多,但凶悍之,杀得匈奴士兵哭爹叫娘,节节败退,城的魏延也发现了城头上的混乱,他便知道鹰击军已得手了,他心中大喜,喝令道:“停止投掷,军队列队,准备杀进城去。”

    鹰击军士兵个个能以一当十,不到一刻钟时间,北城头的一千多名匈奴士兵已被杀死过半,剩下的士兵见势不妙,不敢再抵挡,纷纷向南城奔去。

    “开启城门!”

    在任平的命令下,两扇巨大的铁门终于吱吱嘎嘎开启了,魏延举刀大喊一声,“杀进城去,杀啊!”

    一万汉军士兵如大潮奔涌,向午亭关内奔去,他们没有遭到任何抵挡,汉军士兵涌进了午亭关,匈奴士兵早知大势已去,不等汉军杀进城内,他们便打开南城门,蜂拥逃出了南城,沿着直道向南逃去。

    魏延不伤一兵一卒便夺取了午亭关,他心中畅快之,但魏延也知道,万匈奴骑兵很可能会连夜返回,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魏延当即下令灭掉明火,关闭城门,一万士兵开始迅速准备作战。

    这时,任平找到了魏延,拱手道:“卑职愿率领本部士兵镇守山顶,防止匈奴军队从小道越过午亭关。”

    魏延心中对任平十分感激,便笑道:“山道那边就由我的士兵去把守,任将军立下大功,先好好休整吧!”

    任平摇了摇头,“如果匈奴人拼了命,一般人还未必能守住山道,还是由我们鹰击军去把守,方可万无一失。”

    魏延见他坚持,只得同意了他的方案,想了想道:“守午亭关也用不了一万人,八千人足够,我再给你两千人,由你全权指挥,务必替我守住山道,我会向汉王殿下表你们功。”

    “多谢魏将军成全!”

    任平率领名鹰击军和两千汉军离开了午亭关,向西面的山道奔去,山道虽然隐蔽,但并不难走,牵马可以上山,所以任平第一件事便是毁掉山道,让原本有可走的山道变得艰险难行。

    办法很简单,他们用火油泼上在岩石上焚烧,待岩石烧的通红时,再用冷水泼上去,巨大的岩石便裂开了,汉军士兵撬开岩石,扔下山崖,他们如法炮制,两千多士兵一起动手,不断摧毁一条条岩石山道。

    到五更时分时,山道便已面目全非,泥土被挖走,树木和灌木被砍伐,大块大块的岩石被烧裂摧毁,斜道变成了笔直的悬崖,原本可以牵马上山的小道已不复存在,变成了一段段陡峭的山崖,最高的一处山崖足有丈高,就算匈奴士兵用绳攀上去,战马也无法上山了。

    任平得意地望着自己的杰作,其实根本不需要士兵把守,山道已经不复存在了,匈奴士兵无论如何也难以逾越午亭山岭,现在他们只要坚守住午亭关,万匈奴骑兵最终会被困死在直道内

    魏延担心不无道理,就在他们夺取午亭关约个时辰后,刘去卑便率领两万五千匈奴大兵赶回了午亭关。

    南面平胡关的一场大火,烧死了千名进攻关隘的羯人士兵,也将匈奴大军烧得失魂落魄,士气丧尽,同时也烧掉了刘去卑杀入关中的野心。

    刘去卑开始率军向北撤退,就在距离午亭关还六十里时,他们突然发现了午亭关上空的烈火和浓烟,这让刘去卑大吃一惊,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犯下了致命的战略错误。

    前几天李令再劝他不要急于南下,可以出奇兵走马岭河道,只需一万军队杀入关中,汉军的防御就瓦解了。

    但李令意外被杀,使他放弃了走马岭河道的计划,刘去卑却没有能明白,李令为什么让他只派一万军杀入关中的真正原因。

    当时他一心想杀入关中,将李令的劝告抛之脑后,现在他才终于明白李令为什么再劝他只能派出一万军队了,因为他们必须用重兵守住退,一旦进攻关中失利,他们还可以从直道退回北方。

    而现在,他忘记了保护自己的后,一旦汉军夺取午亭关,截断他的后,他的军队粮草断绝,将会被困死在直道上,想通这一点,刘去卑的内心开始恐慌起来,不顾一切地向午亭关赶来。

    再离午亭关还有十里时,刘去卑的心便绝望了,他们遇到了南撤的午亭关守军,他最不愿意听到的噩耗偏偏发生了,汉军已经夺取了午亭关,刘去卑暴跳如雷,亲手杀死了失守关隘的千夫长,又一连砍死数十名逃出关隘的士兵。

    不管刘去卑再怎么杀人,都难以挽回他的颓势,他们就像被堵在一只细长的竹筒内,南面是平胡关,北面是午亭关,封死了两头的通道,这是刘去卑十年来从未遇到过的绝境,他才知道自己的野心和冲动,将让他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

    可无论如何,刘去卑心中还怀有一线希望,他还有两万五千士兵,就算战死两万四千人,只要有一千人逃出午亭关,他刘去卑也必然在其中,他已经下定决心,他要用两万五千将士的尸体给他垫出一条生。

    刘去卑催马来到关隘西面,西面是高耸陡峭午亭岭,和关隘南面不同,通往南面的山道很容易找到,没有众多的岔道和沟渠,其实就是一条上山的小道,直通两座大山之间的鞍部,刘去卑前天夺取午亭关后,还特地来视察过这条山道。

    但刘去卑看到的山道和前天已完全不同了,前天是一条蜿蜒曲折上山的小道,而眼前却是一面陡峭的山崖,山道已经不见了,刘去卑忽然抬头向山顶上望去,只见山顶上隐约有战旗飘动。

    刘去卑的拳头慢慢捏紧了,牙齿咬得咯咯直响,猛然下令道:“立刻进攻午亭关,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拿下关隘。”

    刘去卑却没有听到轰然答应声,他一回头,只见身后数十名大将的眼中都有畏惧之色,他们是被平胡关的大火吓坏了,刘去卑勃然大怒,直着脖大吼:“不夺下关隘,我们所有人都会被困死这里,你们的女人和财富都会归别人,懂不懂!”

第868章 困兽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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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咚!’

    匈奴军队的战鼓声敲响了,一万大军在一名万骑长的率领下,开始对午亭关发动进攻。【阅读网】

    由于直道很大一部分是在半山腰凿成,山道的一边是陡峭的高山,另一边是深不见底的沟壑,尽管关隘所在处地势稍宽,但也摆不开战场,最多只能容许数千人轮番进攻,这便给汉军防守带来有利的一面。

    然而汉军的防守也有不利的一面,那就是午亭关的防御主要针对北方,在地势上讲究居高临下,从北面进攻午亭关,需要仰视,面临十分被动的地形劣势,而南面是后方,需要运输便利,所以南面的关城就和直道平行,没有了居高临下的地利。

    四千汉军部署在不到两里长的城墙上,没有护城河,也没有马面墙,如果匈奴兵力强大,他们甚至可以用攻城槌直接撞开城门,总而言之,汉军的防御将面临严峻的考验,这是一场意志与实力的较量。

    四千汉军严阵以待,城墙并不宽阔,摆不下投石机、石炮等大型防御武器,汉军在城内南北两面各修建了二十几个石墩,用于安装投石机等大型武器,汉军在石墩上安装了二十架中型投石机,这是汉军在夺取关隘后连夜安装。

    四千名汉军士兵手执军弩在城头冷冷地等待着匈奴军队靠近,战鼓声越来越密集,夹杂着呜咽的号角声,如潮水般的匈奴大军渐渐冲进了投石机的射程,二十架投石机吱嘎嘎拉开了,两名士兵小心翼翼地在铁兜内放进了南瓜一般大小的火球,另一名士兵点燃了火球。

    “射!”

    随着一声高喊,指挥军官红旗挥下,二十架投石机同时射出,将二十个熊熊燃烧的火球投向密集的敌群,汉军的火球有两种,一种是对付营帐的弹跳式火球,用火布密密裹成的大圆球,主要用于在营帐内点火,杀伤力并不大。

    而另一种火球则是一个圆形的密闭薄皮陶罐,里面盛满了火油,外面包裹一层易燃火布,投掷时不会引燃陶罐内的火油,可一旦落地,陶罐碎裂,火油倾泻而出,就会立刻被燃烧的火布点燃,会形成方圆一丈左右的火海,无论对骑兵还是步兵都会带来很大的威胁。

    一只只燃烧的火球呼啸着砸向密集的敌群,匈奴士兵们惊恐躲闪,火球落地,陶罐砰然碎裂,大量的火油倾泻而出,立刻被燃烧的火布点燃,迅速形成一片火海,很多士兵躲闪不及,瞬间变成了火人,凄厉的惨叫着奔跑,很快便倒在地上,渐渐被烧得蜷成一团。

    汉军射来的火球引发了匈奴士兵最可怕的记忆,就发生在昨天,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恐惧,斗志消退,士气迅速崩溃了,开始是数十人,很快引发从众效应,变成了数人,继而数千士兵调头逃跑。

    离城墙还有一余步,匈奴士兵便开始败退了,这时,第二轮火球呼啸而至,砸入人群中,将更多士兵点燃,燃烧的士兵哭喊着奔跑,引发了匈奴人大恐慌,很多人在逃跑中摔倒,士兵们互相践踏,争先逃命,哭喊声、哀嚎声响彻了直道,尽管刘去卑率刀斧手在后面督战,连杀数十人,也阻挡不住匈奴士兵的恐慌,不少刀斧手甚至被混乱的人群撞倒,被乱军践踏而死。

    这一幕让城头上所有士兵都感到愕然,汉军使用火油多年,还从未见过这样严重的后果,仅仅两轮投掷,近万匈奴士兵便崩溃了,连主将魏延也思不得其解,他怎么也想不到,就在昨天,老将严颜在平胡关给全体匈奴士兵留下了恐怖的记忆。

    不过魏延也振奋起来,他找到了对付匈奴士兵最有效的手段,那就是火油,他们还有近千袋火油,足以对付匈奴人的冲击

    相对于刘去卑急于杀进关中,匈奴单于呼厨泉却稍微谨慎,按照计划,刘去卑进攻直道,呼厨泉率五万大军走洛川道,洛川道是河谷,地势开阔,森林密布,此时已是十月初,北方进入了初冬时节,洛川河谷内也是满目萧瑟,寒风凛冽,树木凋零,洛水变成涓涓细流,裸露出大片河床。

    此时,五万匈奴大军正沿着河床疾速向南行军,呼厨泉骑在战马上,大量着两边荒凉的初冬景色,他的心中沉甸甸的,尽管他承认南下关中是一个正确的决定,但现在时机已经有点晚了,他们在高奴县耽误了多的时间。

    这让呼厨泉心中有点犹豫,他又不情愿此时进攻关中,如果成功也还罢了,可一旦失败,他们就要遭遇寒冬,如在北归途中遭遇大雪,他们将要蒙受惨重的损失,尤其这几年,冬天越来越冷,雪越下越大,这让呼厨泉的心中充满了担忧。

    但现在他和刘去卑的军队失去了联系,就不敢轻易撤军,他是单于,如果不管部属独自撤走,他就会失去其他部落支持,那也就意味着他的单于之位坐到头了,这里面的厉害关系,呼厨泉比谁都清楚,所以他尽管心中焦虑,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向前走。

    按照他和刘去卑的计划,刘去卑在夺取午亭关后,会派李令来协助自己夺取洛川道,但现在李令却迟迟没到,让呼厨泉心中不免有些奇怪,难道刘去卑到现在还没有夺取午亭关,可就算是这样,他也应该派人来向自己报告情况。

    呼厨泉所在的洛川道和刘去卑所在的直道相隔两里,交通不便,消息也传不过来,若呼厨泉知道刘去卑的军队已被困在直道,他早就撤军了,绝不会再向前走一步。

    呼厨泉是个为现实之人,他和刘璟之间本身没有仇恨,他之所以决定出兵,是因为刘璟对胡人的态十分强硬,似乎要收回关内之地,所以作为草原之主,呼厨泉决定好好教训刘璟一番,让他收敛一点,不过,如果被教训的反而是他自己,呼厨泉就绝不会再逞匹夫之勇。

    仅仅是为了一点尊严,而没有实际利益冲突,呼厨泉是不会把自己陷得深,这就是他迟迟不肯南下的原因,他要让刘去卑去打头阵,等刘去卑先攻入关中,然后他再进关中浑水摸鱼,捞些女钱粮回草原,也能弥补他此次出兵所耗费的人力物力。

    “单于!”

    远处有人大喊,只见一队骑兵疾奔而来,为之人正是先锋梅离,呼厨泉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梅离率五千军攻打宜云堡,损失过半,却没有能攻下小小的堡垒,令呼厨泉为不爽。

    若不是看在梅离是呼衍著之,又是他的妹夫,他就下令将梅离斩了。

    呼厨泉催马迎了上去,片刻,梅离奔至眼前,勒住战马躬身道:“参见单于!”他的士兵纷纷施礼。

    呼厨泉忍住心中的不快,摆手道:“不必多礼了,说说前方情况。”

    梅离有些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回禀单于,前方发生了奇怪的事情。”

    “什么奇怪之事?”

    “就在今天上午,我的一队巡哨去探查宜云堡,却意外发现汉军全部南撤了,宜云堡竟是一座空堡,一名守军都没有。”

    呼厨泉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他沉思半晌,又问道:“那里面的粮食物资还在吗?”

    “在!粮食完好无损,很多大旗、锣鼓以及十几万支箭矢都在,他们似乎走得非常匆忙。”

    粮食、旗帜、锣鼓和箭矢都是消耗,数量多,分量重,很难运走,这说明汉军撤军并非事先蓄谋,而是临时发生变故,不得不匆匆弃堡,呼厨泉似乎想到了什么,难道是刘去卑已经攻进关中?

    呼厨泉心中迅速推断,按照他们之前的计划,不管是他还是刘去卑,谁先攻入关中,一定要赶去接应另一方,也就是刘去卑若先攻进关中,他不会先杀向长安,而是绕道洛川,从背后进攻汉军,打通洛川道。

    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汉军为何如此匆忙撤退,粮食、军资都来不及烧毁。

    想到这,呼厨泉的心也激动了起来,不过,他远比刘去卑谨慎,不会不给自己留下后,呼厨泉略一思,这时,他身边的兄弟达曼躬身道:“我愿领兵南下,为兄长打头阵。”

    达曼刚从邺都出使回来,他掌握着云丹部一万军队的军权,跟随在呼厨泉身边。

    呼厨泉不情愿让达曼领兵,他知道达曼做事不可靠,上次让他出使灵州,却眼睁睁地看着羌王阿缓被杀,灵州发生内讧,最后白白便宜了刘去卑,使呼厨泉失去了收羌人为属臣的机会。

    这件事使呼厨泉一直对达曼不满,不过他现在主动请缨,呼厨泉也碍不过情面,毕竟达曼也率一万部落军队跟随自己出征,呼厨泉只得勉强道:“你可率本部一万军队,我另外再给你一万军队,一共两万人,你先和梅离率军南下,如果能和右贤王汇合,或者你能直接杀入关中,你立刻派人来通知我,我会即刻率大军南下接应。”

    达曼躬身道:“遵令!”

    五万匈奴军立刻兵分两,右日逐王达曼率两万军队一南下,直扑关中,而呼厨泉则率万军队在宜云堡等候消息。

    宜云堡的位置和西面的沮源关平行,从宜云堡向南十里,有一条向西去的驿道,约走两里,便可抵达位于午亭关以北的午亭驿,是一条连接直道和洛川道的重要驿。

    呼厨泉在宜云堡驻扎下来后,立刻派千夫长左林率一支骑兵火速赶往直道,去打探刘去卑的消息,他总有一点担心,在这个紧要关头,两支重要的军队失去联系,绝不是什么好兆头。

第869章 再施困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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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不说呼厨泉在宜云堡忐忑不安,再说达曼率两万军队一南下,向汉军大营所在的粟邑县疾奔而去,粟邑县距离宜云堡约一八十里,在谷道内要行军两天才能抵达。【全文字阅读】

    达曼是呼厨泉的堂弟,也是匈奴王族嫡系孙,被封为右日逐王,仅次于贤王和谷蠡王,达曼的父亲栾提云丹,便是草原上仅次于单于本部的第二大部落,云丹部的大酋长,被称为老谷蠡王。

    正是因为父亲的娇宠,养成了达曼骄横之心,这次他率一万部落军跟随单于南下,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捞到打仗的机会,却眼睁睁地看着匈奴大军屡遭挫折,他心中憋屈得慌,今天他终于请缨到南下的机会,他心中早已迫不及待,一马不停蹄,不断喝令军队加快速。

    梅离的心中却有些不安,这种不派探先去探查沿途伏兵情况,只管埋头莽进可是兵家大忌,梅离知道单于派自己跟随达曼,就是单于担心达曼做事鲁莽,才派自己盯住他。

    梅离催马追上达曼道:“小王爷,这样进兵可不是行军之道,还是让我先去前面探探吧!”

    达曼狠狠瞪了他一眼,“不是你向单于汇报汉军弃关而逃,这会儿又担心有伏兵,你是在耍弄单于吗?”

    梅离苦笑一声道:“万一有伏兵,我们岂不是冤枉,请小王爷还是慎重一点好。”

    达曼冷冷哼了一声,“你不过是个小小的右骨都侯,有什么权力指挥我,你若再敢越权,我定将你斩于马下。”

    梅离听他的言语无礼之,便不再多言,铁青着脸跟在后面,不知为什么,他心中很希望这个骄横之人遭到伏兵袭击。

    尽管达曼不愿听梅离的劝说,但他自己也有点担心,便下令道:“放慢行军速,派探去前面查看。”

    次日中午,两万军队抵达了粟邑县境内,这里距离洛川道出口还有七十余里,但前面谷地豁然开阔,是一处天然盆地,粟邑县便坐落在这个盆地内。

    达曼率军一奔波,着实也有些疲惫了,他用马鞭指着前方两座大山,问向导道:“前方两座大山是什么所在?”

    “回禀王爷,两座大山叫做双鹿山,过了双鹿山就是粟邑县,大山中间有一道约十里长的峡谷,叫做鹿鸣谷,地势十分险要,几个月前,汉军在鹿鸣谷口修建了一道城墙。”

    达曼顿时有了兴趣,问道:“那座城墙外就是汉军主力吗?”

    向导苦笑一声说:“这个我不清楚,不过确实有一支军队在粟邑县旁驻扎,规模很大。”

    达曼虽然为人骄横,但一些基本常识却有,他知道鹿鸣谷便是汉军最后的防御线,过了粟邑县,虽然还要再向南走数十里,但汉军已经无险可守,便可一杀进关中。

    他见士兵们奔波一天一夜,人马都十分疲惫了,随即令道:“原地休息半个时辰!”

    士兵们早已疲惫不堪,听到命令,都纷纷下马寻地休息,达曼又命一支巡哨队前去查看山谷内的情况。

    不多时,几名巡哨骑马奔回,禀报道:“王爷,谷内城上有士兵把守,不过看起来人数不多,只有数人。”

    “城墙坚固吗?”达曼又追问道。

    “城墙很坚固,高约丈,而且地势很高,易守难攻。”

    达曼一奔波到此,目的就是为了杀进关中,创立奇功,怎肯因为城墙有几个守军就罢兵回去。

    不过他攻城武器确实不足,只有二十架攻城梯,他至少需要五十架才行,达曼见四周林木茂盛,立刻对一名千夫长令道:“速去砍伐五根大树回来。”

    千夫长答应一声,立刻率领一千士兵赶去砍树,这时,梅离再也忍不住,又上前劝道:“小王爷,请听卑职一言。”

    “你还想劝我吗?”

    达曼怒道:“你说上会有埋伏,让我放慢行军速,结果呢?伏兵在哪里?你耽误了我的行军,你还有脸再来劝我。”

    “我现在不是说行军,而是城头上有汉军士兵把守,说明右贤王并没有打通直道,我们如此进兵顺利,恐怕是敌军的诱兵之计,不如先撤回……”

    梅离话没有说完,达曼便狠狠一鞭抽在他脸上,痛得梅离惨叫一声,捂住脸蹲下,达曼抽出剑顶住他咽喉,森然道:“你别以为我是吓唬你,我说过,你再敢以下犯上,我会宰了你!”

    旁边几名大将连忙上前抱住达曼胳膊,劝道:“梅离将军也是一番好意,看在阿兰公主的面上,饶他这一次吧!”

    阿兰公主是梅离的妻,也是单于亲妹,达曼当然也明白,他不可能真的杀梅离,不过,他对梅离态恶劣,也绝非是梅离劝谏这么简单,他和梅离之间没有私仇,但达曼父亲栾提云丹和呼衍家族却有很深的宿怨。

    达曼收了剑,恨恨道:“作为大将,尚未作战便思退兵,这是扰乱军心,按照军法我可斩下你人头,不过看在单于面上,我可再饶你一次,但我丑话说在前面,要么你走,我绝不会拦你,你若要留下来,就给闭嘴,再啰嗦一次,神仙也救不了你。”

    梅离心中恨,他一言不发,翻身上马便向北方奔去,他的余名亲卫,也纷纷上马跟随着他。

    达曼见他远去,不由重重哼一声,“滚得越远越好!”

    ………

    两个时辰后,匈奴军队制作了二十架简易登城梯,达曼随即下令军队准备攻城。

    这时,万骑长须卜野上前劝道:“小王爷,山谷长十里,若我们全军入谷,一旦入口被敌军堵住,我们将被困死在谷内,入口处必须要有军队接应。”

    须卜野也是匈奴军中赫赫有名的猛将,也是这次达曼率军南下中的第号人物,梅离被赶走,须卜野也就是仅次于达曼的军中主将。

    他的劝说当然有份量,达曼顿时醒悟,他想了想便对须卜野道:“既然守军不多,我只率五千军队入谷攻城,你可率其余军队守在谷口,若有异常情况发生,可立刻通知我。”

    “遵令!”

    须卜野率领一万五千军队驻守在入谷口附近,达曼则率领五千军队向谷内杀去。

    双鹿山又叫鹿回头,山形像两只回头鹿在对目凝望,山脚下便形成了一条长十里的山谷,名叫鹿鸣谷,这是洛川道上的两座险谷之一,另一座则是宜云谷,

    汉军在两座山谷内均修建了军堡,宜云堡汉军已经放弃,现在只剩下鹿鸣城,一旦匈奴大军占领了鹿鸣城,再向南的洛川道上,汉军便无险可守,匈奴大军将一直杀入关中。

    达曼率领五千浩浩荡荡杀进了山谷,山谷两边颇为狭窄,最宽处也只有二十余丈,最窄处只有五六丈,两边峭壁上长满了藤蔓,但奇怪地是,山谷内却没有植物,到处是光秃的岩石,一些大树只剩下树桩,明显有砍伐过的痕迹。

    此时已快到黄昏,山谷内显得有些阴暗,不过达曼也没有考虑长时间攻城,他认为如果守城兵力不多,可一鼓作气夺取关城。

    五千军队没有骑马,扛着四十架攻城梯,浩浩荡荡来到距关城不远处,这时,一名留守在山谷内的探赶来禀报,“小王爷,城上守军忽然增加了。”

    达曼一愣,急问道:“增加到多少人?”

    “至少有几千人。”

    达曼一下呆住了,数千人镇守关城,而他只带领五千人,怎么攻得上去?他心中忽然有种不妙的感觉,或许真被梅离说对了,这就是汉军的诱兵之计。

    就在这时,只听见他们身后轰隆隆一阵巨响整个山谷都晃动了,很多士兵站立不稳,顿时摔倒在地,达曼也吓得趴在地上,山谷内又连续巨响,过了很久才终于平静下来,达曼半晌才慢慢抬头,只见北面尘土飞扬,整个山谷内弥漫着刺鼻的灰尘。

    一名士兵疾奔而至,高声禀报道:“启禀殿下,山上落下无数巨石,将山谷堵死了,我们出不去了。

    达曼吓得魂飞魄散,大喊道:“快去开辟通道,我们撤出去!”

    城头上,刘璟负手望着一里外的匈奴士兵,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已得到魏延的禀报,将刘去卑的万军队困在直道内,刘璟也由此受到启发,可以利用十里长的鹿鸣山谷,将南下的匈奴军队困死在山谷内。

    刘璟设下了这座陷阱,不过他从斥候口中得知,率军南下的主将竟然是呼厨泉的从弟达曼,匈奴右逐日王,他心中便有新的想法,倒不一定急着歼灭达曼,可以用达曼为诱饵,逼呼厨泉南下救援。

    如果是其他匈奴大将被困,他早已下令抛下火油烧死他们,但达曼则无须急着烧死,留下他还有用。

    参军秦宓站在一旁,他明白刘璟的心思,不过这里面有一个不确定因素,就不知汉王有没有考虑到?

    “殿下,微臣有个疑虑,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刘璟回头望着他。

    “殿下怎么能肯定达曼进了山谷呢?万一达曼在谷外等候,进来的只是一名万骑长”

    刘璟摇了摇头,“不会是万骑长,一定是达曼,这一战本来就不该他来,但他却来了,面对只有几人防守的关隘,我想不到他还有什么理由会留在外面?”

    刘璟回头看了秦宓一眼,笑了笑,“有些事情我很难解释,但处在我这个位置,我能明白达曼的心理。”

    “殿下不用解释,微臣明白了!”

    这时,一名士兵奔来禀报,“禀报殿下,山顶传来消息,巨石已成封锁的预定峡谷。”

    “很好!”

    刘璟等待的就是这一刻,冷冷下令道:“按照计划,令王平、吴班出兵!”

    达曼率军奔出不到里,便看到了在山谷最窄处,数块巨大的岩石堆积在一起,将回堵死。

    这时,已有数士兵抢先爬上了堵大石,翻了过去,达曼顿时看到一线希望,他在士兵的帮助下心慌意乱地爬上大石,准备从大石上翻过去。

    不料前面名士兵发一声喊,调头向回跑,只见前面山谷内燃起了熊熊大火,大火蔓延得为迅速,顿时将几名跑得稍慢的士兵吞没了。

    其余士兵又拼命爬上大石,翻了回来,达曼也手忙脚乱地从大石上爬下来,向山谷内跑去。

    但烈火只烧到大石处,便不再向谷内蔓延,达曼腿一软,坐在地上,心中害怕之,紧紧抱住脑袋,他想到如果汉军要放火烧谷,那他们谁也活不成,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须卜野赶来救他。

第870章 进退维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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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山谷外也发生剧变,匈奴士兵也听见山谷发出的巨响,立刻有士兵报告了主将须卜野。【】

    须卜野听说山顶落下巨石,心中大惊,若逐日王被困死在山谷内,他怎么向单于交代?

    他立刻命两名千夫长率领千士兵入谷救援,但就在这时,两边树林却骤然响起急促的战鼓声,在激烈的鼓声中,两支军队从两边树林内杀出,左边是大将王平,右面是大将吴班,两人各率五千军队杀了出来。

    匈奴军队措不及防,顿时一阵大乱,须卜野急红眼,大声叫喊:“不准乱跑,立刻应战!”

    但惨叫声和狂呼喊叫声掩盖了他的喊声,须卜野见士兵混乱成一团,无力抵抗,这样下去,必将会迅速崩溃,必须给他们一个喘息之机,才能及时恢复士气,他看见东面一名汉军大将,似乎所有士兵都听从他的指挥,须卜野便大喝一声,“跟我来!”

    他带领一千士兵向东面奔去,他奔袭的目标正是大将王平,王平率五千蛮兵从左进攻,将匈奴军队截为段,眼看敌军崩溃在即,这时,一名铁甲大将挥舞狼牙棒向他狂奔而来,一言不发,抡棒便砸向他头顶,来势凶猛。

    王平见此人似乎是一名万骑长,争雄之心顿起,他也大喝一声,“来得好!”

    刀尖一挑狼牙棒,用卸力之技,将狼牙棒顺势拨了出去,两马交错而过,这时王平也感到对方力量猛,若和他硬拼,自己不是对手,必须用计取。

    须卜野和刘去卑之刘猛,呼厨泉的近卫军都侯左吉霸并称为匈奴勇士,力大无穷,使一根八十斤重的狼牙棒,胯下战马叫做乌金兽,也是一匹匈奴有名的宝马。

    他和王平交战了一个回合,立刻感觉到王平的力量逊于自己,他心中大喜,调转马头冲来,狼牙棒横扫,猛烈地扫向王平,王平用刀格挡,一声巨响,震得他两臂发麻,大刀险些脱手而出,他大吼一声,拼足力量和须卜野激战在一起。

    但王平明显被动,只战了五个回合便险象环生,战到第八个回合时,看得出王平已支持不住,令周围士兵都为主将担忧之。

    这时,须卜野又是一棒横扫而来,王平低头躲过这一棒,调转马头便逃,须卜野怎肯放过他,大吼一声,“尔往哪里逃!”

    他催马便追,只奔出十几步,须卜野便追上了王平,狠狠一棒向他后脑砸去,这一棒若砸中,王平必将会脑浆迸裂,但意外却在这时发生,王平忽然向后一仰,身紧紧贴在战马身上,躲过了致命的一棒。

    他的雁翎长刀在这一瞬间劈出,这是一记为漂亮的回马刀,刀如闪电,只听‘喀嚓’一声,须卜野斗大的人头被劈飞,脖腔内的鲜血喷出一丈多高,战禄奔出数十步,尸体便从马上栽下。

    四周顿时响起一片欢呼声,早有士兵上前抢过须卜野的战马,王平用刀尖挑起血淋淋的人头,高高举起大喊:“匈奴主将已死!歼灭匈奴,立功就在此时!”

    汉军士兵士气如虹,攻势更加猛烈,而匈奴军因主将被杀,士气更加低迷,再加上军队混乱不堪,只坚持了不到一刻钟,匈奴军队的士气终于崩溃了。

    他们争先恐后沿着河床向北逃跑,有的骑马,有的步行奔逃,汉军在后面追赶杀戮,奔出不到两里,北方再次鼓声大作,又是一支汉军从北面拦住了逃亡中匈奴溃军。

    这是刘虎和雷铜率领五千重甲步兵,他们在谷道内列成排,重甲如山,刀光似海,五千把斩马刀霍地挥出,冷森森地对准了迎面逃来的无数匈奴败兵

    呼厨泉驻兵在宜云堡,心中也颇不安宁,直道的刘去卑没有消息,而南下达曼又不能让他放心,种种迹象表明,他这次率军南下可能是一次重大失策。

    四年前,他的老祖宗做过和他今天同样的事,匈奴右贤王出兵河南地,攻掠上郡,准备沿洛川道南下关中,但因惧于直道威胁后军粮草,而踌躇不敢前进,与此同时,汉将灌婴率军沿直道北上,右贤王不敢迎战,率军退回了草原。

    但时代不同,汉朝时关内人口密集,财富众多,就算攻不进关中,也能在上郡、北地郡抢掠人口财物,满载而归,而现在关中以北几乎没有人烟,要想抢掠人口物资,只能杀入关中,况且他这次出兵的意图并不是抢掠物资人口那么简单。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导致他率军南下,他所面对的危险依然和先祖一样,今天他分兵两南下,难道祖先侥幸逃过的失败最终要降临到他的身上吗?

    呼厨泉心中焦虑万分,使他一夜未眠,直到五更时分,他才昏昏睡去,但他刚睡着便被侍卫推醒了。

    “单于,有大事发生?”

    “什么事?”呼厨泉一下坐了起来。

    “左林将军回来了。”

    呼厨泉心中一惊,左林是他派去联系刘去卑的近卫军千夫长,才走了两日,怎么就回来了?

    他立刻令道:“让他来见我!”

    片刻,千夫长左林快步走进大帐,他身后还跟着一人,左林跪下道:“单于,大事不妙!”

    呼厨泉认出了跟在左林身后之人,是刘去卑帐下粟置支侯,好像叫做延胜,负责右贤王军队的后勤粮草支援。

    这个延胜应该在直道运牛羊才对,怎么跑到自己这里来了?呼厨泉忽然明白过来,一定是左林半上遇到了刘去卑的粮队,所以才走两天便赶回来。

    “发生了什么事?”呼厨泉一阵心惊胆战,急声问道。

    延胜跪下泣道,“我们给右贤王送粮,却被午亭关阻挡,汉军占领了午亭关,我们无法过去。”

    呼厨泉心中一沉,仿佛掉进了冰窟,浑身冰凉,他明白了,一定是刘去卑被困在直道上,平胡关攻不过去,后午亭关又被汉军断了。

    ‘这这可怎么办?’

    呼厨泉心中乱成一团,在大帐内来回踱步,按理,他应该赶去救援刘去卑,但狼去告诉他,如果他去救援刘去卑,很有可能他也会被困在半。

    更重要是,达曼率军南下,他不可能丢下达曼,这时,呼厨泉心中猛地闪过一个念头,既然刘去卑是被困在直道,那么汉军放弃宜云堡就不是撤军,而是诱引自己军队南下。

    想到这,呼厨泉顿时心急如焚,对左右连声令道:“速派人火速南下,命令达曼立刻回军!”

    他唯恐达曼不听令,又取出自己单于金箭递给侍卫,“拿我金箭去传令,达曼要立刻撤军。”

    ………

    一队心腹侍卫拿着单于金箭向南追去,呼厨泉心急似火,在大帐内团团打转,他心中又悔又恨,早知道他就不该听刘去卑的怂恿,率军来进攻关中。

    更不该听从李令的建议,仓促率军南下,四年前,他的老祖宗就是惧于南下道的艰险,而不敢进攻关中,他却自信过头,冒失南下了,最终吃了地形的大亏。

    现在已是十月上旬,最多再过半个月就要下雪了,他们若在下雪前赶不回草原,就会陷入最危险的境地。

    不过,就算回不了草原,匈奴大军可以向东去并州,或者向西去灵州,两边都不算远,时间上应该来得及。

    想到最后的退还算有点保障,呼厨泉焦急的心也稍稍平息下来,只管等待达曼的消息。

    尽管呼厨泉已经抱了最坏的打算,但当达曼军队在鹿鸣关遇伏的消息传来时,呼厨泉才意识到,问题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匈奴军惨败的消息是梅离带回来,梅离虽然被达曼逼走,但他并没有远离,他如果就此回去,也无法向单于交代,他就等候在鹿鸣谷以北十里外,和千后勤补给军队在一起,耐心地等待结果。

    他心里很清楚,没有什么旷日持久的对峙,在天黑前就会有结果,要么是达曼率军攻破鹿鸣关,要么就是达曼落入汉军的陷阱,将面临全军惨败。

    果然不出梅离的预料,天黑后没有多久,他便陆陆续续开始接收从鹿鸣谷逃回的败兵,

    大帐内,梅离跪在地上,向呼厨泉叙述鹿鸣谷遭遇的伏击战,说到伤心,他也忍不住低声饮泣了起来。

    “卑职两次提醒他不要莽进,但他不但不肯听从,反而毒打卑职,甚至威胁,再敢多言就要以扰乱军心罪将卑职处斩,迫不得已,卑职只得退到粮草后队。”

    梅离一定要撇清自己的责任,否则他也难逃罪责,毕竟最先提出汉军撤出宜云堡的是他,最后他却能全身而退。

    无论如何,他无法向单于解释,可能会以擅离职守,或者临阵脱逃之罪惩处,好在达曼狠狠抽了他一鞭,在他脸上留下了深深的血痕,这就是他脱罪的证据。

    呼厨泉半晌说不出一句话,他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会遭遇如此惨重的失败,他心中乱成一团,根本就无暇去考虑梅离的罪责,现在是他该怎么办?他是该退兵,还是率军南下去救援达曼。

    良久,他才问道:“有多少败兵回来?”

    “回禀单于,卑职收拢了千五余败兵,连同运粮后队,一共近七千人。”

    “天啊!一万六千人被歼灭。”

    呼厨泉哀鸣一声,他抱住了头,又问道:“你确定达曼现在还被困在鹿鸣谷?”

    这个时候,梅离不敢乱说话,只得低声道:“卑职收拢的乱军中,有两人是从鹿鸣谷逃出,他们说逐日王被困在鹿鸣谷内。”

    呼厨泉顿时心烦意乱,他宁可达曼被汉军所杀,现在达曼被困,他该怎么办?去救还是不救。

    达曼对呼厨泉来说,毫无半点作用,死了最好,关键是达曼的父亲,老谷蠡王栾提云丹,不仅是呼厨泉的亲叔父,而且还是匈奴第二大部落的领,势力大,在匈奴各族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

    而且云丹对他呼厨泉也有大恩,当年他被匈奴贵族驱逐,流亡中原近十年,正是云丹最后说服了其他贵族,把他迎回来,登基为单于,他曾经在云丹面前发誓,以父事云丹,以弟事达曼。

    而达曼是云丹的独,若达曼身死,他就无法向云丹交代,况且达曼现在还没有死,只是被困在鹿鸣谷,他若置之不理,后果比达曼中伏身死更严重。

    刘璟就是看透了这一点,才对达曼围而不打,逼他南下救援,呼厨泉不由低低叹了口气,这是他第一次尝到了刘璟的厉害。

    大帐内内,呼厨泉负手在来回踱步,他委实拿不定主意,是立刻撤军,还是率军去救援达曼?他真的有点进退两难了。

    而就在这时,呼厨泉又得到了消息,两万汉军正向宜云关方向挺进。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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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兵临天下介绍:
一个穿越千年的灵魂,一名卑微的少年,一辆神秘的牛车,命运交织,演绎出一段金戈铁马的传奇。波澜壮阔的三国新争霸史由此拉开了序幕。三国之兵临天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兵临天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兵临天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