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1章 荀彧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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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洪停住脚步,回头毫无表情地看一眼张辽,最后冷笑一声,转身走了,这时大帐中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向他们二人望来,众人都感到惊讶,曹洪怎么会将酒泼在地上?他们两人发生了什么矛盾。【全文字阅读】
这时,坐在旁边的陈群低声问道:“远,发生了什么事?”
张辽知道此时不是发生内讧之时,他忍住了这口气,摇了摇头,“没什么,先生请继续喝酒吧!”
陈群的目光更加疑惑了,别人或许看不清楚,但他坐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分明就是曹洪迁怒于张辽,这两人之间有矛盾,既然张辽不肯说,陈群也不好多问。
这时,大帐内一片窃窃私语,渐渐地又热闹起来,就在这时,有侍卫在帐门前高声道:“各位将军,朝廷派使者来了,是荀令君!”
众将纷纷起身向帐外走去,陈群却很惊讶,岳父大人怎么会来了?他不及多想,也起身迎了出去,这时,曹洪快步走张辽身边经过,脚步略听,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加快脚步走了,张辽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李典也走到了张辽身旁,他歉然道:“下午廉将军来找过我,问起他同乡被杀之事,这件事我很抱歉,没有能劝住他。”
“此事和你无关,曼成不用自责,我也不会把它放在心上。”
张辽也不去营门口,转身返回自己大帐了,李典望着他走远,不由摇了摇头,他当初就知道曹洪会记仇,还劝过张辽,他却不肯听,这确实也怨不得自己了
大营门口,荀彧手执符节走进了军营,他是封天旨意前来樊城犒军,荀彧并不想来曹军大营,他已决心不参与曹军军务,但这一次却迫不得已前来樊城犒军,荀彧很清楚,这必然是曹操的意思,天只是傀儡皇帝,他能做什么主?
这时,陈群迎了上来,施礼笑道:“没想到会是岳父大人前来,令小婿惊喜万分!”
荀彧是陈群是翁婿关系,见到女婿陈群,荀彧心中也颇为高兴,他也微微回礼道:“长,好久不见了。”
荀彧又和前来迎接他的诸将一一见礼,他却发现不见曹操,便问道:“丞相在吗?”
陈群低声道:“丞相喝醉酒了,正在帐中安寝,恐怕一时不能见岳父,请岳父谅解。”
荀彧默默点头,“无妨,我明天再见丞相也可以。”
“岳父请随我来!我带岳父先去帐中休息,千里跋涉而来,一辛苦了。”
陈群一边说,一边带着荀彧向中军走去
曹操一觉睡到晚上才醒,只觉头痛欲裂,他喝了一杯茶,稳了稳心神,又问许褚道:“对岸有什么情况吗?”
许褚躬身回答:“对岸很安静,没有任何动静,隆中那边也没有大军到来的消息。”
迟疑一下,许褚又道:“倒是荀令君来了,奉天旨意前来犒军。”
曹操呵呵一笑,“他终于来了。”
曹操当然知道荀彧会来,就是他命令长曹丕安排天派荀彧前来犒军,京城发生的一些事情让他为震怒,据说荀彧也卷进去了,这让曹操又是恼怒,又是痛心,别人怎么样他不在意,但他不能允许荀彧背叛自己。
沉吟片刻,曹操便对许褚道:“你去把荀公请来,就说我要见他。”
“丞相是要接旨吗?”许褚问道,如果是接旨他就要吩咐侍卫准备香案了。
“接旨明天再说,今晚我要和他谈一谈,去吧!请他过来。”
“遵令!”许褚转身匆匆去了。
荀彧住的地方离曹操的大帐很近,不多时,许褚便将荀彧领进了曹操大帐,荀彧上前平静地施一礼,“微臣参见丞相!”
“若一辛苦了,请坐!”曹操笑眯眯请荀彧坐下。
荀彧坐了下来,欠身道:“微臣是奉天旨意前来大营犒军,天让微臣转告丞相,若有什么需要,丞相可以直接提出来。”
曹操眯眼笑了起来,“多谢若,我暂时没有什么需求。”
“不知丞相找微臣前来,有什么事?”
曹操似笑非笑地看了荀彧一眼,良久才淡淡问道:“上个月伏国丈过寿,去庆贺之武大臣有两六十七人,若应该也去了吧!”
荀彧心中一跳,曹操怎么连具体人数都知道,他连忙欠身道:“微臣确实去了,还遇到了长公。”
荀彧的意思就是说,曹丕也去了,为何要问我此事?
“呵呵!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
大帐内安静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话,但荀彧却明白了,曹操一直在盯着伏完,最后伏完留下八人秘密商议大事,自己也是其中之一,只是他不想参与伏完的计划,曹操把自己从邺城叫来,就是为了此事。
荀彧后背湿透了,暗暗埋怨伏完糊涂,这种事情拖而不定,曹操能不知道了,这下伏完真的完蛋了,还连累了伏皇后,他端起杯喝茶,手在微微发抖。
这时,曹操目光锐利地瞥了荀彧一眼,他话题一转,便叹息道:“今天我告诉众人,我生平最大的错误就是在穰山放过了刘璟,在刘璟起步时,我没有把他放在心上,结果最后他成为我的心腹大患,让我夜不能眠,现在他又即将北伐,虽然被我用围魏救赵之计暂时压住北伐,但他不会罢休,还是会出征,若能否教我,我该如何应对刘璟的北伐?”
荀彧沉默片刻道:“丞相手下人才济济,仲德、公达还有长,哪个不是经天纬地之才,他们都能给丞相一个明智的建议,微臣不问军事久矣,已经生疏,恐怕帮不了丞相。”
曹操黯然,半晌才叹口气说:“若曾是我最信任的心腹,也是我之师,当年我待若也不薄,现在于我最危难之时,若为何要冷眼旁观?”
曹操的语气很悲戚,令荀彧心中不忍,他又想起曹操过去待自己确实仁厚,虽然自己憎恨他篡权,但情义两个字他却绕不过。
无奈,荀彧只得缓缓问道:“丞相以为,刘璟现在所占领地域,最大的弱点在哪里?”
曹操略一思,立刻明白过来,“若是指荆益两州的隔阂,对吧!”
荀彧点了点头,“荆州是楚地,益州是巴蜀之源,两地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不过我这里说的是地理上的隔阂,荆州和益州被崇山峻岭重重阻隔,只能通过长江和蜀道联系,两地难以在战略上统一,这就是刘璟最大的弱点。”
曹操沉声道:“我有点明白了,若请说下去!”
荀彧笑了笑,又继续道:“现在刘璟一心在西线北伐,而且益州得之不久,还不是很稳定,所以刘璟将军队实力都转移到了益州和汉中,这就使得荆州的军事实力不足。
现在刘璟举荆益之力北征,可谓南军战北地,战虽侥幸可胜,但若要站稳北地,却非一朝一夕之事,我劝丞相不要着眼于陇西一战一域的得失,应该着眼于天下,着眼于荆州,他北上天水,丞相军队则南下汉水,他夺取关中,丞相则占领荆州。
丞相甚至还可以出兵安陆郡,威胁江夏,夺取蕲春,这样,江东的战略也会被打乱,他们会不会出兵从丞相夺回蕲春郡内?一旦江东夺取蕲春郡,发现江夏防御薄弱,他们会不会继续西进?
那时丞相撤出江夏,集中兵力占领襄阳,逼迫江东势力向南郡和荆南发展,刘璟会不会救荆州,一旦他全力救荆州,军事战略必然又会东移,而那时,关中和陇西他还能守得住吗?”
荀攸的劝说使曹操有一种豁然开朗之感,他确实只考虑眼前,却从没有想过刘璟攻下关陇后自己怎么应对,荀彧将局势看得很透,看到了刘璟势力的最大弱点,也看到了江东和荆州的貌合神离。
刘璟的根在荆州,要想彻底击败他,也只能从根上来考虑,曹操感慨万分,荀彧这么优秀的大才,自己居然将他弃之不用?
曹操深深向荀彧行了一拜礼,“若不愧是孤的席军师,从现在开始,我正式任命荀公为我的军师将军,请受我一拜!”
荀彧顿时脸色大变,他是大汉重臣,绝不能再为曹操的魏国之臣。
“不!不!丞相请听我一言。”
曹操却根本不听他的拒绝,起身对许褚道:“送荀军师去帐中休息,同时号令军,从现在开始。荀令君就是我的军师将军,只在我之下,若敢轻慢军师,斩!”
“丞相!”
荀彧霍地站起身,肃然道:“微臣是大汉王朝侍中,持节巡视军营,丞相不能擅自任命臣为军师。”
“现在你已不是侍中了!”
曹操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取出一卷圣旨,递给荀彧道:“这是前天从邺都送来的旨意,你自己看看吧!”
荀彧疑惑地接过旨意,打开看了一遍,顿时如五雷轰顶,旨意中已任命他为魏国侍中、光禄大夫,参丞相军师,免去他大汉朝廷侍中之职
荀彧回到自己帐中,一杯杯地喝着闷酒,曹操竟然强行封他为军师,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曹操在他离开邺都之机,便令天罢免了他的朝中之职,转为魏国之臣。
这使荀彧的尊严遭受了大的打击,也使他心中充满悲哀,大汉王朝哪里还有天,分明只有魏公,大汉王朝哪里还姓刘,分明已改姓曹,难道他荀彧也要助纣为虐,沦为乱臣逆贼吗?
荀彧心中悲愤不已,这时,陈群慢慢走了进来,他站在荀彧身后,望着岳父瘦小的身躯,心中暗暗叹息一声,在荀彧身旁坐了下来,一言不发。
这时,荀彧又拎起酒壶给自己斟酒,却发现酒壶已经空了,他一回头,将酒壶递给陈群,“再去给我拿一壶来!”荀彧命令道。
陈群接过酒壶,却放到一旁,“岳父,你不能再喝了。”
“为什么我不能再喝?”
荀彧斜睨着他冷笑道:“你是替曹操来做说客吧!”
陈群叹了口气,“丞相是让我来劝一劝,可是岳父难道不知道丞相为何要把岳父从京城召来?”
“我当然知道,他是要对伏皇后下手了吧!”荀彧连声冷笑道。
“其实丞相是为岳父着想,他是怕岳父卷入权斗漩涡之中,所以才把岳父从邺都召来。”
陈群也是刚刚才知道伏完之事,让他无比震惊,也暗暗庆幸岳父被丞相召到樊城来,否则岳父就会被毁在这件愚蠢之事上,自己也会受到牵连。
荀彧沉默了,片刻,他缓缓对陈群道:“你去告诉曹操,如果他真要我替他谋划军务,那我只有一个条件,让他罢魏公之爵,退九锡之礼,否则,我不会再替他谋划一事。”
第632章 两根硬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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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群离开了荀彧的大帐,忧心忡忡又来到曹操营帐,此时曹操正在等他,听说陈群回来了,连忙令人将他请进来。【无弹窗小说网】
陈群走进大帐,躬身施一礼,“微臣让丞相久等了。”
“请坐吧!”
曹操请陈群坐下,便有些急不可耐地问道:“如何?你岳父答应了吗?”
陈群苦笑着摇了摇头,“丞相也应该知道,要说服他很难,他的脾气犟了。”
曹操脸上不由露出一丝愠怒,为不悦道:“他为什么这样?难道我就不是大汉之臣吗?难道我曹操已经篡位,自立为帝了吗?无非是封了魏公,受了九锡罢了,以我的地位和功绩,难道我受之有愧,难道这是僭越吗?他究竟有什么不满!”
曹操越说越怒,最后他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便强行克制住怒火道“然后呢?继续说!”
陈群半天才微微叹息一声说:“我岳父是认死喇人,或许他是希望丞相还政于天。”
“简直一派胡言!”
曹操这次真的动怒了,他负手在大帐内来回踱步,心中郁愤难消,忿然道:“天有道,国自清之,天无道,国自乱之,自黄疆乱以来,朝纲衰败,群雄并起,民生凋敝,流民之灾日益深重,千里赤野,白骨填于沟壑,此乱世之时,非雄才大略者不能治理!
那个所谓的天就可以力挽狂澜?就能救天下黎民于水火吗?不能!他就是个昏君,是个纨绔膏粱之徒,根本就不知道民间疾苦,只会享乐乱政,他若掌权当政,只会让社稷更加衰败,人民更加悲惨!”
说到这,曹操深深吸一口气,又缓缓说道:“坦率地说,我虽然视刘璟为我的心腹大患,但我最欣赏之人却是他,他才是真正的雄主,才是真正让大汉由乱入治之人,才是真正中兴大汉之主,只可惜我与他势同水火不容,否则我还真愿意奉他为帝,一同治理天下,若荀彧愿意去效忠刘璟,我还真无话可说,但他偏偏要效忠一个庸碌之人,让我何其失望!”
陈群低声问道:“假如我岳父真的去效忠刘璟,丞相会准许吗?”
曹操冷笑一声,反问道:“你说呢?”
陈群不敢再多言,这时曹操已经冷静下来,他知道陈群必然没有说原话,又问道:“你岳父原话怎么说?”
“他说,若丞相能罢魏公之爵,能辞九锡之礼,他愿为一如既往为丞相效力,否则他不会再谋一策。”
“我知道了!”
曹操摆摆手,“我不会再勉强他,但他也不能留在天身边,就让他居宛城养老吧!”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似乎有人在奔跑,曹操一怔,走到帐门前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片刻,一名侍卫来报,“不知为什么?曹洪将军的亲兵和张辽将军的亲卫发生了冲突。”
旁边陈群一惊,“他们真动手了吗?”
曹操疑惑地回头看了他一眼,“长似乎知道此事!”
陈群点点头,“今天喝酒时,微臣就发现廉和远似乎有矛盾,又问了远,具体什么事他又不肯说。”
曹操重重哼了一声,立刻对许褚道:“你速带虎贲卫去平息冲突,所以参与冲突之人,无论是士兵还是将领,都给我重打一军棍,另外把张辽找来见我!”
许褚领令,率军赶去了冲突之地,冲突发生在西营,张辽和曹洪都驻扎在西营,曹洪的十几名亲兵围攻殴打一名张辽的亲卫,引发了近人的混战,此时冲突已经被张辽喝止,近人手执刀棍,怒目相视,不少人受了伤,地上躺着十几名血肉模糊的士兵。
曹洪的亲兵见张辽出来,纷纷转身要走,就在这时,许褚带来大队人马杀到,片刻便将余人团团围住,许褚在马上向张辽抱拳道:“张将军,丞相请你过去,这边由我来处置。”
张辽向曹洪大帐方向看了一眼,却见那边没有动静,便问道:“丞相只是召见我一人吗?”
“正是!”
张辽点点头,快步向中军大帐而去,许褚见张辽已走,立刻喝令道:“给我统统拿下!”
五虎贲卫士兵如狼似虎将一多名参与斗殴的士兵全部按到捆绑起来,这时曹洪却出现了,他走上前向许褚拱手道:“许将军,这里面可能有误会,能否给我一个面,让我把士兵带走,我会严加管束他们。”
许褚虎着脸道:“廉将军去向丞相解释吧!丞相有令,所有参与冲突之人,一律重打一军棍,给我动手!”
五虎贲卫士兵拿翻了两边的士兵,抡棍猛打,打得士兵惨叫连天,曹洪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这时一名侍卫跑来,向曹洪施一礼,“廉将军,丞相命你过去。”
曹洪心中有一种不妙的感觉,他不敢不从,只得跟着士兵向中军大帐走去
大帐内,张辽详细地向曹操汇报了他在南岸斩杀触犯军纪的曹洪同乡的经过,也说了今天曹洪在酒宴上向自己挑衅之事,曹操脸色铁青,半晌才问道:“那你为何又忍住了?”
“回禀丞相,刘璟率汉军即将杀来之际,微臣不想引起内讧,让刘璟军队有机可乘,一切等战争结束后再理论。”
“很好!很好!”
曹操一连说了两个很好,赞许道:“远忍辱负重,颇有蔺相如之风,不愧是我的肱骨之将,我会铭记于心,我会让曹洪向你赔礼道歉。”
“微臣不敢当,但以上只是微臣的一面之辞,望丞相调查清楚再做处置。”
“我明白,你先回去吧!”
张辽行一礼,起身退了下去,刚走出大帐,正好迎面遇到曹洪过来,张辽冷冷看了一眼,一言不发,匆匆去了,曹洪扭头望着张辽的背影走远,眼中杀机迸射,他知道张辽一定在丞相面前说了对自己不利的话。
这时,亲兵走出帐道:“廉将军,丞相请你进去!”
曹洪硬着头皮走进了大帐,只见曹操正负手站在沙盘前沉思,曹洪连忙单膝跪下,高高抱拳道:“卑职参见丞相。”
曹操瞥了他一眼,淡淡问道:“那个违反军纪被处死的军侯和你是什么关系?”
曹洪半晌道:“二十年前,他父亲曾是我的亲兵,在青州时战死。”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把他留在自己身边?”曹操又问道。
“我不喜欢此人,行不端。”
曹操冷笑一声,“你也知道此人行不端,他在襄阳奸淫妇女,杀人掠财,触犯了军规,远杀他并没有错,你为何不感激远,还要找他的麻烦,你倒说说看,这是什么道理?”
曹洪低下头,他叹了口气,“我其实是嫉恨张辽得兄长重用,杀人时不给我面,所以我借此挑起事端。”
曹操看了他半晌,点点头,“这似乎有点象是实话,是这么回事吗?”
“是!”
“很好,那你准备怎么办?给我一个说法,现在我不是你兄长。”
曹洪紧咬一下嘴唇道:“卑职向丞相保证,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不行,我不接受这个方案。”
曹操断然拒绝了他的保证,冷冷道:“明早在中军大帐,你要公开向远赔礼道歉。”
曹洪的自尊难以接受这个处罚,他磕一个头,垂泪道:“除此之外,卑职愿接受丞相任何发落!”
“你!”
曹操怒视曹洪,他克制住了内心的恼火,缓缓道:“廉,你让我失望了。”
曹洪低下头,一言不发,无论如何,他绝不会向张辽赔礼道歉,曹操盯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我让你公开远赔礼道歉,是给你一个免罪的机会,你却不要,那我也没有办法,在两军对垒之时,你挑起内讧,擅自制造内部冲突,按军规当斩,念你有旧功,我免你死罪,但活罪不饶,来人!”
几名侍卫出现在帐前,曹操一指曹洪,“给我将此人拖下去,打一军棍!”
侍卫上前架起曹洪便向帐外而去,又听曹操冷冷道:“免去你的厉锋将军,贬为扬武中郎将!”
曹洪浑身一震,扬武中郎将是他建安十年前的职务,竟然让他后退了七年,这时曹操一摆手,止住侍卫,又走到他面前问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赔礼道歉,还是愿被责打罢职?”
曹洪闭上了眼睛,曹操顿时恼怒起来,喝令道:“给我推下去,重重责打!”
曹洪被拖了下去,曹操此时心中十分烦躁,今天荀彧不肯效忠自己,曹洪又不肯示弱,这些人一个个都怎么了,如此不给自己面。
曹操又想到刘璟象一块硬骨头般难啃,令他束手无策,他更加心烦意乱,他愤然抽出长剑,狠狠一剑劈在桌案上,又一脚踢翻了桌,仰天大喊一声,“闷杀我也!”
第633章 倒逼江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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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璟援军抵达襄阳后,使襄阳汉军的兵力增加到七万,和曹军隔江对峙,刘璟又下令厚葬死战而亡的黄欣,追封他为勇烈将军,数日后,江陵水军的一千两艘战船也驶入汉水,使襄阳汉军总兵力增至九万人。【】
但曹操并不下令撤军,依旧驻兵在樊城和汉军对峙,不仅如此,曹操还下令曹纯率领已抵达宛城的两万骑兵继续南下,屯重兵于汉水北岸,摆出了不战不休之势。
曹操的战略目的也很明显了,就是要把刘璟和汉军主力拖在荆州,使汉军无法进行西线的北征,为荀攸在西线的防御部署争取时间。
时间渐渐过去了半个月,荆州的局势依然处于胶着状态,曹军没有半点撤军的迹象,汉军也沉住气和曹军对峙,而两万江东军早在合肥南部驻扎,却迟迟不肯发动进攻,孙权虚与委蛇的态也愈发明显。
此时已是月中旬,正是仲春时节,江北江南到处姹紫嫣红,春意盎然,淮南郡也进入了一年中最为生机勃勃的时刻,淮南郡位于丹阳郡北岸,原是袁术称霸的核心地带,袁术的都城寿春便在淮南郡的北面。
淮南郡地理位置为重要,是江东北接中原的枢纽,也是中原南下江东的桥头堡,其中以合肥为中心,曹军最多时在合肥屯兵五万,不过因为爆发了荆州战役,合肥兵力被调往荆州,使得合肥兵力只有一万人,由大将满宠率领。
这天上午,一支由五十艘千石战船组成的船队在浩渺无垠的巢湖上列队疾驶,蓝湛湛的天空像空旷安静的大海一样,没有一丝云彩,空气清新而湿润,阳光下,船队鼓足风帆,劈波斩浪而行。
在第一艘大船的船头,身着盔甲的甘宁手握剑柄眺望北方,这是他率领的一万江夏水军,分乘五十艘大船,沿着长江东进,从长江上的濡须口进入濡须水,一北上,两天后进入巢湖,再从巢湖进入淝水,最后抵达合肥,他们的目标正是合肥。
甘宁的耳边仿佛还在回响着刘璟的话,‘这次曹军攻克宜城县的汉水防线,责任不在兴霸,而在于我刘璟,二十万汉军,荆州仅有五万,精锐皆在汉中,荆州防御薄弱,曹军焉能不乘虚而入?所以我不会怪罪江夏水军。
甘宁轻轻叹了口气,州牧虽然不责怪他防御汉水不力,但他自己也感到了巨大的压力,尤其这次合肥之行,他若不能成功,真的就愧对州牧了,甘宁深知这次合肥之行的重要。
尽管荆州水军已经完全封锁了汉水,曹军无法再南下,但由战场在荆州,无论对汉军的士气,还是对荆州的农业、贸易以及民心稳定等等,都有很大的影响,最终损害荆州的利益,可以说,曹军在樊城驻军越久,对荆州利益的损害也就越大。
从战略上看,目前汉军的重心在西线,荆州的力量和关注自然就减弱了,这便使曹军能够乘虚而入,打破了荆州的战略平衡,刘璟尤其担心拖延时间长,曹军就会对樊城形成事实上的占领,这样就会将势力前锋从宛城南压到汉水一线,对荆州威胁大,尤其曹军利用羊皮筏从隆中渡口成功撤离,这说明汉水已经挡不住曹军了。
所以必须要尽快逼迫曹操撤军,而要打破荆州目前的僵局,只能从东线进行破局,偏偏江东军虚与委蛇,出工不出力,无奈之下,刘璟只能命令甘宁千里奔袭合肥,在合肥辟开新战场。
“将军,我们的哨船回来了!”一名士兵指着远方喊道。
甘宁也看见了,艘快船从东面正向船队方向驶来,为船头上插着汉军的赤旗,在阳光下格外醒目,甘宁一摆手,“放慢速!”
船队渐渐放慢了速,不多时,艘快船靠近了汉军船只。
这艘快船正是先一步前去和江东军联系的斥候船,他们带来了江东军的情报,这时,甘宁看见为的快船上站着一名身材魁梧的江东军将领,正笑着向自己拱手施礼,甘宁一眼便认了出来,此人正是江东军大将吕蒙。
这让甘宁有些惊讶,吕蒙怎么跟来了,他连忙迎了上去,笑着回礼道:“吕将军,别来无恙乎!”
吕蒙是这次江东军出兵合肥的副将,受主将黄盖的委托,前来和汉军商议两军协同作战之事,这次江东军出兵合肥,虽然孙权的命令是攻而不打,是做一个进攻的姿态,但江东军军方却强烈主张利用这次机会夺取合肥。
包括鲁肃、黄盖、吕蒙、史慈、陆逊、韩当等等军方将领都希望能真正出兵攻打合肥,甚至包括一向敌视荆州的程普也两次向孙权建议夺取合肥,连官内部也出现了意见分化,张纮、吕范、步骘等高官也开始声援军方的意见。
正是在军方和部分官的一再施压之下,孙权的立场终于有点了一点动摇,向黄盖下令伺机而动,这个命令还是很含糊,既没有同意攻打合肥,也没有说不准打,其实也就是让黄盖等待机会,如果机会合适,那么可以考虑进攻合肥。
现在汉军一万水军的到来无疑使黄盖看到了机会,但同时也有了几分疑虑,汉军为什么要攻打合肥?若攻下合肥后,这个战略要地归谁所有,正是有这些疑虑,黄盖便派吕蒙来和甘宁进行沟通协商。
甘宁和吕蒙寒暄几句,便走进了船舱内,两人面对坐下,甘宁笑道:“没想到吕将军会亲自过来,我想一定是带来了令我们感兴趣的消息。”
吕蒙连忙欠身道:“因为事关重大,黄将军希望能充分和贵军沟通,如果有可能,我们希望能够协同作战。”
甘宁当然明白吕蒙前来的真正目的,应该是汉军的突然出现引发了他们的疑虑,他们是担心汉军也要参与争夺合肥,其实这正是刘璟决定出兵合肥的用意,逼迫江东军真正出兵合肥,否则凭借一万水军就想夺下合肥,几乎是不可能。
甘宁淡淡一笑,“因为襄阳和曹军的对峙对荆州影响很多,所以我家主公希望能在合肥破局,逼曹操退兵,原本指望江东军能拿下合肥,但一个多月过去了,江东军始终没有动作,当然,我家主公也是体谅江东军的难处,所以我们决定辛苦一点,自己拿下合肥。”
吕蒙的脸一阵发热,吴侯的小动作人家看得清清楚楚,令他心中惭愧,吕蒙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们确实有点难处,就是因为补给不足,军队的粮食迟迟未运来,所以无法向合肥发起进攻,现在粮草问题已经解决,正好贵军也到来,黄将军的意思,是希望两军联合作战,拿下合肥,不知甘将军意下如何?”
这倒不是吕蒙的擅自决定,而是黄盖的意思,关键是吴公已经松口,黄盖便决定和汉军联合攻打合肥,绝不能把合肥让给汉军,甘宁等的就是吕蒙这句话,他爽朗一笑道:“我们当然愿意和江东军再携手作战,只是黄将军可以做主吗?要不要先禀报吴侯?”
吕蒙摇了摇,肃然道:“攻打合肥之事,黄将军就可以做主,如果甘将军认为还需要商议细节,可以等候黄将军前来。”
“不用,我有一个方案,我们不妨谈一谈。”
甘宁转身吩咐门口的亲兵道:“把地图给我拿来!”
江东军驻扎在距离合肥约五十里处,距离巢湖只有数里,军营占地数亩,用泥土和木头夯实,板墙高大而结实,一排排帐篷整齐排列,共有两万驻军。
江东军驻扎在这里已经有近一个月,但他们始终没有发动对合肥城的进攻,同样,曹军也没有发动对他们的进攻,双方就像有默契,互不试探对方。
中午时分,吕蒙赶回了军营,他直接来到黄盖的大帐,此时黄盖正在地图前沉思夺取合肥之计,这是江东军第二次进攻合肥,第一次是在赤壁大战时,孙权趁曹军主力被牵制在赤壁的机会,发动了对合肥的战役,可惜中了曹军的虚兵之计,仓促撤军。
而这一次,孙权又没有攻打合肥的实际想法,只是想做一个姿态,这令黄盖深为失望,只是他不甘心,连续上书孙权,在其他高官的共同努力下,孙权终于答应他可伺机而动。
现在汉军攻打合肥,黄盖认为这就是机会,如果真被汉军夺取了合肥,江东军将蒙受巨大的战略损失,无论如何,黄盖绝不能容许荆州夺取合肥,当然,他不会和曹军合作,阻止汉军行动,而是会抢在汉军之前攻占合肥。
至少这样他可以找到理由向孙权交代了,这对一心攻取合肥的黄盖而言,无疑是一件令人振奋之事。
这时,帐外有士兵禀报道:“启禀将军,吕校尉回来了!”
“快让他进来!”
吕蒙快步走进大帐,躬身道:“卑职幸不辱命,得到了好消息。”
“明坐下说。”
吕蒙坐了下来,这才笑道:“我见到了甘宁,他们确实是去攻打合肥,我们双方商议后,甘宁同意由双方合作,共同攻克合肥。”
“那攻下后,合肥是谁的呢?”这才是黄盖最关键的问题。
第634章 夜攻合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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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蒙笑道:“将军觉得荆州军过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黄盖沉吟一下问道:“明的意思是说,甘宁并没有夺取合肥的意思?”
“他们只带来一万军队,将军认为凭这一万军队能夺取合肥吗?”
黄盖有些明白吕蒙的意思了,荆州军是来逼迫自己出兵攻打合肥,解荆州之危,他点了点头,“你说得不错,合肥对荆州暂时没有什么意义,对我们却至关重要,虽然甘宁是来倒逼我们攻打合肥,但我还是想利用这个机会,一举攻占合肥,他们有什么计划吗?”
“有!”
吕蒙指着地图道:“在合肥前方是逍津,有千驻军,甘宁表示由他们来攻打逍津,吸引曹军来援助,我们则负责攻打合肥城,这其实就是将合肥城让给我们。【阅读网】”
黄盖点了点头,“合肥的曹军只有一万人,而我们联军却有万人,拿下合肥城是必然了,我想知道,什么时候动手?”
“就在今天晚上!”
“晚上?”
黄盖犹豫了一下,晚上适合偷营而不适合攻城,不过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既然如此,立刻传令军,准备出发!”
逍津是淝水进入合肥一处渡口,是一片水面宽阔的湖荡,直接和护城河连为一体,这里不仅地势较高,更重要是,逍津的另一半就位于合肥城内,不用攻打城墙,直接可以从逍津内杀入合肥城中,是合肥县外围的一处战略要地。
由于江东水军犀利,使得曹军尤其担心江东军会从水面进攻,逍津的军事地位便凸显出来,曹军主将满宠精心部署防御,在津渡的要害处驻军千人,并在水荡西岸扎下一座坚固的大营,扼住了入城要道。
甘宁在出兵前,便从一个刚从合肥过来的商人那里得到了详细情报,他知道逍津对于合肥城的重要,一旦逍津爆发激战,那么合肥城的大半军队都会被吸引过来,这就为江东军夺取合肥城创造了条件。
夜幕已经降临,汉军船队停泊在距离县城约十里的淝水水面上,四周静悄悄的,看不见一个人,为大船的主堂内灯火通明,甘宁正在主船上召集手下十几部将商议作战方案。
白天甘宁派了两名斥候装扮成渔夫利用渔船从逍津进了合肥城,绘出了一副简要的防御地图,甘宁指着桌上的地图对众人道:“曹军在逍津一共有处防御点,西岸是大军营,估计有两千多人,东岸有座小军营,紧靠渡口,据说军营内有船只,应该是巡哨水寨,还有一座哨堡,在一座山丘上,可以眺望整个逍津,所以这一战,我准备分兵两。”
甘宁一指地图上的小军营道:“哨堡在夜间看不见水面上的船只,只要我们灭了灯火,但小军营内的曹军会从后面袭击我们,所以必须要拿下它。”
说到这,他对副将陈朔笑道:“陈将军可愿做这笔买卖?”
陈朔便是原来荆州水军将领,投降刘璟后一直和李俊镇守武昌,已积功升为校尉,这次李俊留守江夏,陈朔便作为副将跟随甘宁出征合肥。
他也躬身笑道:“甘掌柜交代了买卖,我岂能推却,我愿往!”
众人都笑了起来,这时,甘宁却收了笑容,神情凝重地对众人道:“此战关系到荆州对峙的破局,也关系到西线北伐能否顺利实现,所以我要求诸位,要不惜一切代价拿下合肥城!”
众人起身肃然道:“卑职遵令!”
就在汉军船队停泊在淝水之时,在淝水对岸,几名曹军骑兵正从远方疾奔而至,这几名士兵是满宠派去监视江东军的斥候,他们今天中午发现江东军有了异动,便急忙赶回合肥城禀报。
这时,为的斥候领忽然勒住了战马,紧紧注视着河面,片刻,他指着河面问几名手下道:“你们看见河上有什么吗?”
几名士兵看了半晌,几乎是异口同声道:“是船队!”
“不止是船队,还是战船队!”
为斥候顿时紧张起来,怎么会有这么庞大的船队,船上是谁?他不及细想,留下一名斥候继续监视河上的船队,而其他人则跟着他向合肥城急速奔去
对于曹军而言,合肥同样是为重要的战略要地,在防御江东军向北扩张的关键支点,同时也是窥视江东的桥头堡,长年驻扎有重兵,在江东内乱时,一达到八万军之众,随着江东局势的稳定,曹军驻扎人数也逐渐下降,这次曹军南征荆州,便是从合肥抽走大部分驻军,使合肥的驻军只剩下一万人,由大将满宠率领。
曹军并不担心江东军进攻合肥的问题,一方面是朝廷册封孙权为吴公、右将军,笼络住了孙权,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江东在前年大败于江夏,元气远远没有恢复,不用说北上,就连平息山越人之乱都很吃力,而且曹操还认为坐看鹤蚌相争更符合孙权的利益。
正是这种种想法,使曹操认定孙权不会进攻合肥,就算进攻也只是给刘璟一个面,做做姿态罢了,从目前的江东军的表现来看,也确实如此,已经一个月了,江东始终按兵不动。
不过满宠却非常谨慎,他还是派出斥候严密监视江东军的动静。
入夜,满宠和平常一样在城头上巡视,在他不远处,一队队也在城头上来回巡逻,他在城内部署了七千军队,而在逍津则部署了千军,满宠最不放心的就是东面的逍津,那一带没有城墙,战船直接可以沿着护城河驶入城中,尤其对水军犀利的江东军,逍津的战略地位便愈显重要。
满宠站在城头向逍津方向眺望,黑暗中,大营是看不见,但隐隐可以看见半空中一个光点,满宠知道,那是哨堡上悬挂的一盏灯笼,灯笼亮着,就表示逍津那边平安无事。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飞奔而至,施礼禀报道:“张军侯回来,说到来了重要的情报!”
张军侯就是满宠派去监视江东军的斥候领,他有重要情报,必然是江东军有什么动静了,满宠连忙令道:“带他上来!”
不多时,军侯张继被士兵匆匆领了上来,他躬身行礼道:“参见都督!”
“江东军有什么情况吗?”满宠问道。
“江东军有动静,他们从中午时分开始,便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出发。”
“是去哪里?”
“应该是向合肥城而来!”
满宠怔住了,他以为收拾行李是准备撤退了,没想到居然是向合肥而来,他还是有点不相信,又追问道:“能确定吗?是向我们这个方向来?”
“能确定,卑职亲眼看见他们出来,而且卑职还有更重要的情报。”
“还有什么?”
军侯张继有些紧张道:“卑职在回来时,在淝水上发现了大队战船,至少有数十艘以上,大部分都是千石战船。”
这个消息令满宠大吃一惊,他急忙问道:“战船在哪里?”
“距离我们大约十里左右。”
这个情报使满宠心中紧张起来,他知道江东军没有千石战船,也不是乘战船过来,而合肥更没有几十艘千石战船,这支船队的出现就显得异常诡异了,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哪里的船队?
但不管满宠怎么想,他都没有想到会是荆州战船,毕竟远,荆州水军不可能跋涉千里而来,想来想去,只能是江东军,难道是江东军的接应战船吗?
满宠又想到江东军的异动,那么这支船队出现也就可以解释了,这一定是孙权派来增援黄盖的军队,但让满宠感到疑惑的是,江东军为什么要向合肥进发?难道他们不想装样了,准备真的大举进攻合肥吗?
满宠心中乱成一团,理不出思绪,这时副将曹真匆匆赶来,曹真虽然是曹操养,但他资历和谋略皆不如满宠,所以曹操任命他为副将。
曹真实际是虎豹骑统领曹纯的副手,和曹休一起成为曹纯的左右虎豹骑副将,他之所以出现在合肥,是因为一万合肥军中,有一千名虎豹骑兵,曹真便是这一千虎豹骑兵的领。
曹真上前问道:“都督,出了什么事?”
满宠叹了口气道:“斥候发现十里外的淝水上有一支船队,都是千石战船,约有数十艘,还有,江东军离开了大营,正向合肥方向杀来。”
曹真也吃了一惊,连忙道:“都督认为战船队也是江东军吗?”
“我不知道,但我想不到还有别的什么可能,会是荆州水军吗?”
“虽然可能性比较低,但也不是不可能,不过现在多了数十艘战船,对方的兵力就远远超过我们了,都督,逍津那边危险啊!”
曹真一句话提醒了满宠,对方是乘战船而来,一定会通过逍津入城,他又探头向逍津方向望去,只见半空中的灯光还在,并没有什么异常,让他稍稍放下心。
这时曹真抱拳道:“让卑职去守逍津吧!卑职也在玄武池练过水战,可以和敌军一博。”
满宠知道他武艺为高强,尤其箭法出众,便点了点头,“我再把一千骑兵给你,一共四千人,务必守住逍津。”
“遵令!”
曹真行一礼匆匆去了,这时满宠转身令道:“传我的命令,所有军队全部上城!”
传令兵向军营飞奔而去,满宠也转身要下城,这时,他脑海里生出一个念头,‘为什么不会是荆州水军?明明是千石战船,只有荆州水军到来,江东军才可能正式进攻合肥。’
这一刻,满宠忽然明白淝水上的水军是哪里的军队了,他心中更加紧张起来。
第635章 合肥激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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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中,陈朔率领着二千士兵沿着淝水西岸疾行,他的任务是拔掉位于西岸渡口旁的小军营,防止这支驻军从后面袭击汉军,他的军队走得十分隐秘,渐渐靠近了军营,虽然叫做小军营但占地也有近亩,这里有一千曹军驻扎,并拥有五十艘快船,是护城河的哨船水寨。【阅读网】
陈朔仔细观察敌军军营半晌,派了两名斥候前去摸清大营结构,片刻,两名奔了回来,低声禀报道:“四周没有蒺藜和鹿角,也没有陷马坑,是一座普通的军营。”
“可有哨兵?”陈朔又问道。
“有哨兵,但最多只能看到二十步。”
陈朔眼珠一转,立刻令道:“所有人列队,跟随我前往敌军军营!”
主将满宠发出的警报已经传到了逍津,但因为水面阻隔,暂时还没有传到位于东岸渡口旁的小军营内,此时已是一更时分,大部分士兵都已入睡,军营内格外安静,大门旁的左右哨塔上,两名士兵正在哨塔上来回巡视。
这时,一名士兵忽然发现黑暗中有军队正列队向这边走来,他大喝一声,“什么人,站住!”
“我们奉丞相之命,从南阳过来援助,满宠将军可在?”
对方高声回答,但军队并没有停止,越来越近,哨兵有些迟疑了,按照往常,他早就敲响了警钟,但这些军队竟然是从南阳过来,是丞相派来的援军。
就在他犹豫之时,对方已经走到了十几步外,哨兵这才醒悟,大喊道:“停止前进!”
话音刚落,一支箭闪电般射来,一箭射穿了哨兵的咽喉,他捂着咽喉闷叫一声,一头栽倒在哨塔上,对面的另一名哨兵蓦地反应过来,惊得大喊起来,“有情况!有敌人!”
不等他敲响警钟,数支箭一起向他射来,哨兵惨叫一声,从哨塔上直摔下来,这时,陈朔大喝一声,“杀进去!”
名士兵抱着巨大的撞木冲了上来,‘轰!’的一声巨响,撞开了军营大门,千汉军士兵呐喊着冲杀进去,绝大部分曹军都在睡梦之中,尤其是靠近军营的数十顶大帐,不等帐中士兵醒过来,便成纷纷成为刀下之鬼。
军营内曹军士兵被惊醒了,他们惊恐得大喊大叫,四散奔逃,更多士兵无法逃走,只得跪地投降,乞求饶命,就在军营外的官道上,曹真率领一千骑兵正向小军营方向疾奔而来,他是从城门出城,绕过来,距离军营还有一里,一名士兵忽然指着小军营大喊道:“将军快看!”
曹真勒住了战马,他也看见了,小军营有烈焰腾空,燃起了大火,“不好!”曹真忽然明白过来,这一定是信号,向进攻逍津军营的另一支军队报信。
曹真调转马头刚要走,但他还勒住了战马,慢慢摘下长槊,他为什么如此被动,为什么要走,他要杀绝小军营内的敌军,他忽然高举长枪大喝一声,“弟兄们,跟我杀进去!”
一千虎豹骑兵骤然启动,如雷霆万钧般向小军营方向杀去
小军营点燃的大火正是向甘宁发出的信号,此时甘宁的船队已经在主军营之外,静静地等待着出击的时刻,远处的小军营已经燃起了烈焰,但甘宁却没有下达出击的命令。
甘宁站在船头,目光锐利地注视着远处哨堡上的灯笼,灯笼已经灭了,这就是报警的信号,但让甘宁感到奇怪的是,早在小军营大火没有燃烧起来之前,哨堡的信号就已经熄灭了。
这就说明曹军已经事先发现了他们到来,发现了危险,那么主军营内会不会已有准备呢?甘宁的目光转到了主军营,眼睛里变得疑惑起来。
这时,一名牙将乘船靠近甘宁大船问道:“将军,是否一战?”
甘宁点了点头,不管对方有没有发现他们,这一战都不可避免了,他立刻令道:“可以出战,让弟兄们用盾牌保护自己。”
命令下达,甘宁战船上的信号灯晃动,这是向已经准备好的十艘主攻战船发出了进攻的信号,黑暗中,十艘战船出发了,它们是用人力蹬踏,木轮转动,战船越来越快,战船上黑压压地站满了准备进攻的士兵,手执盾牌长矛,紧张地望着黑暗中的码头。
码头上很安静,似乎没有人发现荆州战船的到来,越来越近了,步两步战船进入了步内,就在这时,黑暗中传来一阵梆声,码头上火光突起,无数埋伏在码头上的士兵现身了。
码头上的曹军足有千余人,他们端起弓弩一齐向水面上的汉军战船放箭,箭矢如暴风骤雨,密集地射向荆州水兵,不断有人惨叫落水。
这时,只听‘轰!’地一声巨响,最前面的一艘战船撞到水面下的巨石,船头破碎,船身倾覆,船上近名士兵在一片惊叫声中落水,紧接着后面几艘战船也纷纷撞上水下巨石,乱成一团。
这是满宠为防止江东军战船入侵设置的‘暗器’,在靠近码头的水下布满了巨石,只有石船只或者小舢板才能顺利通过,没想到江东军战船未至,荆州战船却撞上了,汉军战船都是五石的大船,无法通过水下大石。
水下大石堵,水上箭矢如雨,士兵死伤惨重,荆州战船无法登陆,只得纷纷后撤
就在逍津水面进攻受阻的同时,小军营出现了为不利的局面,曹真率领一千虎豹骑兵杀进了小军营内,和千荆州水军展开血腥的厮杀。
虎豹骑一直便是曹军最精锐的骑兵,在建安十年以前,虎豹骑兵并不多,只有六千余人,但在攻打乌桓人的战争中,曹操从投降的乌桓人中挑选出万骑术精湛的年轻男组建新的虎豹骑兵,交给曹纯训练,经过数年的训练,这支虎豹骑兵便成了曹军陆战主力。
曹纯仅率一万骑兵便击溃的十万袁氏余部,在剿灭河间人田银、苏伯的造反中,曹纯、曹休、曹真等曹悍将率两万虎豹骑兵一战击败二十万起义军,使虎豹骑兵威震河北中原。
这是虎豹骑兵第一次和荆州水军遭遇,尽管水军在水上天下无敌,但到了陆地上,却远远不是虎豹骑兵的对手,一队队虎豹骑兵在军营内纵横奔驰,战刀劈砍,长矛疾刺,荆州士兵奋起反击,但最终无法和曹军骑兵抗衡,不断被砍翻刺死,四周的惨叫声此起彼伏,荆州水军集结的阵型被骑兵冲击分割,渐渐陷入混乱之中。
陈朔见形势不妙,他知道向营外撤退也是死一条,只有从水中逃生,他急得大喊道:“向水上撤退!”
两千水军已死伤四余人,剩下的一千五余名水军士兵纷纷向大营西南部的军营码头奔去,一千骑兵在后面掩杀。
这时,曹真看到了陈朔,他知道这是敌军主将,他挂上长槊,摘下石巨弓,曹真有千斤臂力,箭法出众,曾回马射虎,虎应声而倒。
曹真纵马疾奔,斜刺里张弓搭箭,一箭射向步外的敌军主将,此时陈朔正在岸边喝喊士兵泅水撤退,一支箭闪电般射至,可怜陈朔躲闪不及,被一箭射穿了头颅,惨死在曹真箭下。
曹真见射死了敌军主将,他举枪大喝:“给统统杀死!”
一千骑兵从四面八方向荆州水军发动攻击,荆州水军只得纷纷跳入水中,奋力向一里外的湖心岛泅去,曹真正要下令用箭矢射击水中的敌军,这时,一名骑兵飞奔而至,大声禀报道:“将军,敌军开始进攻主军营了,有上艘战船,声势浩大。”
曹真大吃一惊,满宠可是把逍津交给了他,若主军营失陷,通往城内的通道便打开了,他已顾不得追杀落水的士兵,挥手喊道:“跟我来!”
一千名虎豹骑兵调转马头,跟着曹真向大营外疾奔而去
进攻主军营的荆州水军也遭遇不顺,水下大石使战船无法靠岸,加上岸上敌军箭矢密集,水军只能用弓箭还击,尽管有盾牌护身,水军还是死伤无数,这时,远处西面城门处喊杀声震天,鼓声大作,这是江东军发动了对城池进攻。
按照双方的约定,汉军取逍津,吸引曹军的主力,减弱曹军对城池的防御,使江东军有攻城之机,但意想不到的情况使汉军进攻受挫,没有按照原计划的进施行。
甘宁才此时已经得到了陈朔阵亡的消息,他怒发冲冠、双目尽赤,手执单戟和盾牌,跳上了一艘舢板,大喝道“跟我来!”
数十艘舢板载着两多名士兵跟随着甘宁向码头冲去。
第636章 合肥激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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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津码头上的千余曹军由一名牙将率领,曹真在率领骑兵赶去小军营之前,已经分头做好了部署,码头上伏击敌军只是第一层防御,由于水面下的巨石阻挡了荆州军战船,使曹军占据上风,他们从个方向封锁了汉军的进攻线,箭矢如雨,压得战船上的汉军士兵抬不起头。【全文字阅读】
这时,在激烈的鼓声中,数十艘小舢板向码头冲来,为舢板上,甘宁一手执盾,一手执单戟,目光锐利地盯着岸上曹军,舢板来势快,瞬间便冲过了水下巨石群。
曹军士兵几乎是同时向他放箭,密集的箭矢射向甘宁,甘宁半跪在船上,举盾相迎,一片急促的击打声,他的盾牌上已经插满上支箭,就在这时,甘宁大喝一声,从船头一跃跳起,跳上了岸上,短戟劈出,迎面将两名曹军劈翻在地。
甘宁扔掉盾牌,从后背抽出另一支短戟,大喝一声,杀进曹军士兵群中,双戟劈砍疾刺,所过之处血肉横飞,杀得曹军死尸遍地,哀嚎声不断,牙将急得大喊:“这是敌军主将,冲上去杀了他!”
无数曹军士兵向甘宁杀来,但甘宁却越战越勇,俨如猛虎如羊群,锐不可挡,这时,后面的两汉军也冲上岸杀了过来,跟随着甘宁和曹军士兵激战。
汉军的冲击使岸上曹军一片混乱,箭矢射击也停止了,水下的巨石终于被士兵们用绳拖开,辟开了一条水道,一艘艘战船穿过水道,向岸边靠去。
越来越多的汉军士兵杀上岸,支援孤军奋战的主将和二士兵,随着兵力渐渐反转,曹军抵挡不住,终于崩溃了,牙将第一个逃跑,后面数士兵跟随着他,丢盔弃甲,拼命向主军营方向逃去。
甘宁并没有急着追赶,而是命令上岸的士兵用绳将水下巨石一一拖开,将航道完全辟开,这时,汉军战船开始大规模地靠岸了,一队队士兵从船上奔下来,在岸边迅速集结列队。
甘宁浑身是血,却奇迹般地没有受伤,他站在一块大石上,向主军营和城池方向眺望,他刚才得到禀报,小军营的汉军是被一千为强悍的骑兵击败,这便使甘宁意识到,他们可能遭遇到了曹军最犀利的虎豹骑兵。
从这里前往主军营约里,前面便是一片宽阔平坦之地,有利于骑兵冲击,如果这样杀过去,很可能就会遭遇到曹军虎豹骑兵的迎头痛击。
甘宁又转头向侧面望去,侧面是一片平缓的土丘,高约十几丈,土丘上树林茂密,非常有利于骑兵作战,更重要是树林狭长,呈月牙型,最边缘已经快接近主军营,甘宁当即下令道:“军队上山丘!”
已集结完成的数千军队立刻掉头向山丘上冲去,很快便冲进了树林,沿着着茂盛的树林两边向主军营方向疾奔。
甘宁的预测并没有错,曹真已率领一千骑兵利用汉军被阻拦在水面上的时机从小绕了过来,一千骑兵列队在主军营前的旷野里,准备对敌军迎头痛击。
这时,曹真已经知道偷袭逍津的军队是荆州军,他立刻派人去向满宠禀报。
曹真对自己的骑兵为自信,父亲对他说过,荆州水军虽然强大,但到了北方平原,他们的骑兵可以横扫荆州军,他今天就想证明这个说法,但等了半天,却没有汉军士兵杀来,让他心中有些惊诧。
就在这时,土丘上的树林忽然惊起一片宿鸟,曹真顿时醒悟,汉军是进入树林了,他顿时勃然大怒,大喊道:“杀上去,火烧树林,将他们烧出来!”
一千骑兵骤起启动,马蹄声如雷,激起滚滚尘土,向里外的山丘杀去。
“甘将军,他们杀来了!”一名哨兵飞奔进树林喊道。
另一名牙将也低声建议道:“曹军的火油也很厉害,当心他们放火烧林。”
甘宁沉思片刻,对名牙将道:“你们人各率本部防御在树林北侧,用弓箭阻击骑兵靠近树林。”
他又对其余部将道:“其余军队去树林南面,从后面伏击骑兵。”
众人领令,八千军队兵分两,各自向南北奔去
黑暗中战马疾驶,如风驰电掣,千余虎豹骑兵瞬间便杀到了山丘前,曹真一举手,战马放慢速,停了下来,开始迅速列队,五十名骑兵为一队,一共近二十队,手执长矛和盾牌,杀气腾腾地注视着山丘。
在山丘上的树林边缘,千汉军士兵手端军弩,组成了密集的弩阵,锐利矢尖对准了山丘下的骑兵,背靠树林是骑兵最为头痛的阵型,一旦骑兵冲至,对方就会迅速退入树林,使骑兵难以发动进攻。
不过曹真此时就希望汉军能退入树林,让他能够放火烧林,他高举铁枪大喝一声,“杀上去!”
一千虎豹骑兵骤然发抖,大地开始震动,黑压压的骑兵举盾执矛,如雷霆万钧般向汉军阵型席卷而去
汉军千士兵呈‘’字型排列,他们每个士兵都带有军弩,一齐端弩对准了曹军骑兵,骑兵越来越近,很快便冲进了弩箭的杀伤范围之内,这时,一串梆声敲响,只听见弩机一片‘咔咔!’声响起,第一轮千支弩矢一齐射出,如疾风暴雨般迎面向骑兵呼啸射去。
战马惨嘶,一片人仰马翻,冲在最前面的余骑兵纷纷栽倒,使骑兵陷入短暂的混乱,但虎豹骑毕竟是最优秀的骑兵,他们迅速从混乱中恢复,继续向前冲击,这时,第二轮千支弩箭再次射出,紧接着第轮千支箭射出。
千汉军配合得非常默契,轮番射击,顷刻之间便射出了轮九千支弩矢,使虎豹骑兵损失了余人,虎豹骑兵骄傲的气焰被打下去了,曹真见汉军弩箭犀利,骑兵死伤惨重,心中愤怒之,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大喊一声,“后撤!”
骑兵如潮水般后撤,撤出了汉军的射程之外,只见山坡上躺满了中箭倒地的骑兵和战马,一多名身手敏捷的士兵冲进了死伤敌军之中,将受伤未死的骑兵一刀刺死,片刻后,山坡上一片死寂,伤兵的呻吟声消失了。
曹真心中颇为烦乱,他已得到消息,江东军也发动了对西城门的进攻,这明显是荆州和江东联手进攻合肥,可他们兵力远远不足,恐怕守不住合肥了。
曹真已有保存实力,撤出合肥的想法,就在这时,后面忽然发出一片惨叫声,曹真一怔,回头望去,只见骑兵后面混乱起来,黑暗中,不知有多少军队杀来,一名骑兵疾奔而至,大声喊道:“将军,后面有无数敌军袭击我们,弟兄们死伤惨重。”
曹真大惊,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被敌军包围了,这时,山丘上鼓声大作,千汉军发出一声呐喊,他们改用长矛,从山坡上冲杀下来,曹军骑兵纷纷后退,曹真急得大喊:“不准退,迎战上去!”
骑兵和汉军步兵瞬间便冲杀在一处,与此同时,甘宁率领五千汉军从后面向曹军骑兵进攻,八千汉军步兵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将六余虎豹骑兵团团围住。
曹真见势不妙,再不逃走,他们就要全军覆没,这时,他发现西北方向汉军还没有合拢,有一个十几丈宽的缺口,他大喝一声,“跟我走!”
曹真挥舞长槊杀进了汉军的西北方,此时他已杀红了眼,杀开了一条血,冲了出去,他不敢停留,一口气冲出十几里,再回头时,身后竟只有几名亲兵骑马跟随。
曹真不由长叹一声,合肥保不住了,他调转马头向汝南方向逃去
曹真杀出重围逃走,他的手下却再没有机会,不到一盏时间,六多名骑兵全部被长矛戳死在马下,一千虎豹骑兵全军阵亡,汉军缴获了四余匹战马。
八千汉军士兵随即向逍津的主军营杀去
西城外的战役打得格外惨烈,火光将西城内外照如白昼,鼓声激昂,喊杀声震天,黄盖和吕蒙率领两万江东军攻打西城,而城上的六千曹军也全部投入,拼死抵抗江东军的进攻。
江东军渡过了护城河,将数十架攻城梯架上城头,士兵们奋勇登城,城上箭矢如雨,滚木大石如冰雹般砸下,将一群群江东士兵砸翻下城,尸体堆积,鲜血汇成了小溪。
黄盖的眉头皱成一团,原计划是汉军先夺下逍津,将曹军主力吸引过去,但似乎曹军主力并没有过去,难道汉军是在虚打逍津吗?
这时,吕蒙上前拱手道:“启禀将军,卑职得到逍津消息,甘宁的军队遭遇到曹军虎豹骑进攻,损失惨重,副将陈朔不幸阵亡。”
黄盖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心中不由有些歉疚,是他误会了汉军,他沉思片刻又对吕蒙道:“看样曹军是将全部军队都集中到了西城,那么南城和东城一定空虚,你可率千军攻打南城,我们成败就在此一举。”
“遵令!”吕蒙率领千军向南城奔去。
第637章 噩耗传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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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色已渐渐到了五更时分,天空已有一丝青明,最黑暗时刻已经过去,攻打合肥城的战役也渐渐到了尾声。【全文字阅读】
在听闻一千虎豹骑兵被汉军全歼后,主军营的曹军便没有了抵抗意志。
当甘宁率领八千余汉军杀至,主军营的两千曹军便处于一片混乱之中,一部分曹军从西营门逃走,而曹军中的当地人则不愿意逃走,他们在一名合肥籍牙将的率领下选择了投降。
一队队汉军士兵列队进入了占地数亩的主军营,迅速控制了军营的各处要害,投降的八余士兵则放弃了兵器和盔甲,集中坐在十几顶大帐之中,等待战争结束后回家。
甘宁则投降牙将的陪同下,登上了位于主军营西面的哨堡,这是一座高达五丈的堡塔,是整个合肥地区最高的建筑,站在堡塔之上,周围数十里一览无余。
牙将姓蒋,合肥本地人,年近五十岁,已经没有了争强好胜之心,也没有了对仕途的期盼,只想平平静静地过完余生,因此在汉军歼灭曹军骑兵的消息传来后,他便立刻决定弃营投降。
他陪同甘宁登上了哨堡,可以清晰地看见城池的情况,在微弱的晨曦中,只见西城上的曹军越来越少,江东军已从南门攻入了合肥城,牙将指着北城门道:“将军看见没有,北城门已经开启,这说明曹军已经弃城而撤了。”
甘宁点了点头,他看见了北城门大开,便问道:“满宠会坚守到底吗?”
“应该不会,满将军比较看重士兵,东面逍津失守,南城也失守,我想他不会再坚持守城,一定会保存士兵,率军从北城门撤走。”
说到这里,牙将又忍不住问道:“攻克合肥,是属于荆州,还是江东呢?”
“合肥是给江东,我们暂时不需要。”
甘宁见牙将脸色露出失望之色,便拍拍他肩膀笑道:“蒋将军不用担心,我会和黄盖谈妥,让你继续镇守合肥,希望有一天,当汉军正式攻伐合肥时,还能和将军再相逢。”
牙将明白甘宁的意思,他默默点了点头,这时,一名江东骑兵从城内疾奔而至,被士兵带到塔下,他高声喊道:“甘将军可在?”
“什么事?”甘宁探头问道。
“黄将军已夺取合肥城,请将军去郡衙一叙。”
“我知道了,请告诉黄将军,我安排完军务就来。”
报信兵又飞奔而去,甘宁走下了哨塔,这时,几名部将上前劝道:“将军要当心江东军心怀不轨,最好不要去。”
甘宁呵呵一笑,“诸位放心吧!黄盖心里明白,他不会对我们不利,这个后果他承担不起,大家守好军营,我很快就回来。”
又嘱咐众人几句,甘宁带领余名亲兵骑马向城内而去
合肥城已经被江东军控制了,满宠听说逍津和南门双双失守,知道大势已去,便率领数千曹军从北门撤出,向汝南方向撤退,此时,合肥已经戒严,不准民众上街,大街上到处是一队队巡逻的江东军士兵,不时有江东军巡逻兵押解着抓获的曹军士兵走过。
甘宁很快来到了位于城中部的郡衙,这里也是整个淮南郡的郡衙,在曹军撤离后,守钟昀也率郡官投降了江东军,甘宁翻身下马,一名黄盖的亲兵已等候在大门前,他连忙迎上来施礼道:“我家将军已在等候甘将军了,请将军随我来。”
甘宁跟着他走进了郡衙,在一间临时辟出的官房内,黄盖正独自一人站在地图前沉思,夺取合肥虽然完成了吴公的交付的任务,但黄盖知道,战局并没有结束,这次荆州出兵帮助他们夺取合肥,这个人情他们得还。
这时,亲兵在门口禀报道:“启禀老将军,甘将军来了!”
“快快请进!”黄盖连忙道。
片刻,甘宁快步走了进来,拱手道:“向黄将军说声抱歉,没有能吸引曹军主力,甘宁没有实现承诺。”
黄盖是知喇人,虽然江东军为攻打合肥损失千余人,但他知道若不是甘宁将四千曹军拖在逍津,他们也未必能攻下合肥,尤其是一千虎豹骑兵被汉军全歼,这才是大的人情。
他连忙道:“甘将军请不必歉疚,陈朔阵亡,我深表遗憾,你们已经尽力,也为我们攻下城池拖住了曹军,我心里明白。”
甘宁见他明理,便笑了笑走上来,又道:“按照约定,合肥由江东军控制,我会撤回荆州,另外,我那里有近一千降卒,都是合肥本土人,连同牙将一起我会交给江东军,望将军善待他们。”
黄盖笑了起来,“甘将军放心,既然是本土人,我当然会继续使用,让他们维持秩序,我请将军过来,是想商议一下,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如果最大程地震慑曹军,或许能逼曹操撤军。”
甘宁走上前笑道:“我临走时,州牧已经给了我一个方案,如果拿下合肥,我会继续北上夺取寿春,出兵谯郡,希望江东军也能派一部分军队配合我北上,只要曹操从荆州北撤,我会立刻撤回合肥,将合肥交给江东,我率军返回荆州,决不食言。”
甘宁的方案在黄盖的意料之中,不过如果能夺取寿春,他便可以向吴公交代,他沉思片刻道:“我命吕蒙率军一万配合贵军北上,但最后我们要寿春。”
甘宁点了点头,“那我们就一言为定!”
天后,两万联军杀到寿春,由于合肥失守,使中原地区的东大门洞开,而四十万曹军主要集中在关陇、荆州、邺都、许昌以及北面的徐州一带,中原地区兵力空虚,寿春只有数郡兵。
在得知江东和荆州联军杀到,寿春县令弃城而逃,使得联军兵不血刃占领了寿春,两万联军并没有在寿春停留,又继续向谯郡疾速进兵,一披靡,五天后攻占了城父县,兵指谯县,中原为之震动。
孙刘联军攻克合肥,杀入谯郡的消息终于传到了荆州,此时已是四月下旬,汉军和曹军的对峙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月,双方都没有动手,都在耐心等待。
曹操是为了拖延时间,尽快实施荀彧的方案,将占领樊城坐实,使双方的边界推到汉水一线,同时开始向汝南调兵,准备进攻安陆郡,从而兵伐蕲春。
而刘璟一方面在等待合肥的消息,另一方面又从巴蜀调兵万赶赴荆州,同时将两万军队从襄阳转向江夏,增加江夏的防御,双方各自调兵遣将,大有决一死战的架势。
但事实上,曹军已经有些支持不住了,这次曹操南下荆州只是一个临时决定,远不象赤壁大战时进行了一年多的事先战备,十万大军的补给开始告急,曹军的粮食需要从宛城运到樊城,尽管曹操又征用了千辆牛车,昼夜不停地运送粮食,但还是无法满足十万大军的巨大消耗。
张辽曾经在宛城造了不少船只,可以利用淯水运送粮食,但一次渡江行动便使近千艘小船全部丧失,没有了船只,也就无法大规模走水运。
在迫不得已之下,曹操开始动用羊皮筏来运送粮食,但就在两天前,一队汉军哨船沿比水北上,烧毁了数艘满载粮食的羊皮筏,上万石粮食被付之一炬,这次惨痛的损失令曹操愤怒之,下令将沿河护卫的名曹军将领斩。
但曹操也知道这并不是将士失职,实在是水军薄弱之痛,他不得不停止用羊皮筏运送粮食,然而让曹操更无法接受的消息却悄然而至。
陈群步履匆匆向曹操大帐走去,他刚才也听到了一些传闻,说合肥兵败,江东军已北上中原了,这个传闻使陈群心中有些不安,他急于想向丞相证实此事。
陈群走到了大帐前,又停住了脚步,上前低声问许褚道:“许将军,丞相现在如何?”
许褚轻轻摇头,“丞相刚才大发雷霆,我还从来没见丞相这么愤怒,建议先生暂时回避一下,等丞相冷静下来再说。”
“可是合肥之事?”陈群关切地问道。
许褚眼角余光向两边瞥了一眼,见左右无人,这才小声对陈群道:“合肥确实失守了,曹真逃去许昌,满宠也退兵到了汝南。”
陈群心中异常震惊,传闻真是属实,这怎么可能,孙权居然对合肥动手了,他心中有些茫然,一时想不到其中的原因,这时,大帐内传来曹操疲惫的声音,“是长吗?请进来吧!”
许褚吓得连忙退了两步,站直身体不敢吭声,陈群只得硬着头皮走进了大帐。
大帐内曹操坐在桌前,背对着帐门,后背微微有些佝偻,显得异常疲惫,陈群上前跪下,行一拜礼,“参见丞相!”
“不用客气,请坐吧!”
曹操慢慢转过身,苦笑一声道:“长是听到传闻才来见我吗?”
“是,卑职有点不敢相信。”
“我也不相信,可这是事实,不仅合肥失守,连谯县也失守了。”
陈群一下愣住了,半晌才低声道:“是卑职看错了孙权,卑职有责任。”
曹操摇了摇头,“你并没有看错孙权,我也没有看错,只是我们低估了刘璟,低估了我们这个最大的敌手。”
第638章 被迫撤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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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群愕然,“这和刘璟有何关系?”
“你想不到很正常,因为我也没有料到。【全文字阅读】”
曹操轻轻叹息一声,“这次攻打合肥,主要力量是一万江夏水军,原本合肥是一步死棋,结果刘璟这一万江夏水军便将整个东南棋局走活了,孙权焉能让江夏夺取合肥?”
陈群半晌苦笑道:“难怪这一个月刘璟始终没有动静,原来他就在等这个结果。”
“是啊!孙权原本态暧昧,可这样一来,他就不得不出兵合肥,而且一旦拿到合肥,他就有了北伐的野心,我不得不承认,刘璟这一步棋非常高明,应该是贾诩之谋,把贾诩放给刘璟,这是我最大的损失,那个孽障误我!”
曹操狠狠一拳砸在桌上,怒发冲冠,愤恨之。
陈群知道曹操指的是长公曹丕,他低下沉思半晌,又问道:“那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谯县都丢了,还能怎么办?我已决定撤军。”
陈群吃了一惊,连忙道:“丞相考虑过吗?孙刘联军兵力并不多,或许也就两万人,攻占谯县或许已经是他们的限,再向北,就是孤军深入,粮草供应也会出现问题,丞相可以调兵去迎战,但微臣认为,还不至于到让丞相撤离荆州的程。”
“我当然知道他们兵力不多,只有两万人,可问题是这盘棋局”
说到这,曹操克制住怒火,摇了摇头道:“现在江东的主战派占了上风,孙权不再暧昧含糊,他一定会全力配合刘璟,争取这个人情,而且占据合肥使他野心被激发,我敢肯定,他会继续向合肥增兵,一旦孙刘联合,整个局势都变了,我还有必要在荆州呆下去吗?”
“可是”
不等陈群说下去,曹操又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而且我们事先准备不足,以至于现在军中粮草供应困难,这也是我要撤军一个重要原因,长不要再劝,我反复考虑,已经决定了。”
陈群心中很沮丧,早知道这样,当初又何必撕毁合约南下呢?
曹操仿佛明白他的心思,冷冷一笑道:“刚开始我也很愤怒,但现在平静下来,也慢慢想通了,其实我并没有失败,而且收获很大,一是我成功拖住了刘璟北伐,至少争取了半年时间,其次是我找到了渡汉水的办法,将来我准备充足,可以随时攻占襄阳,可以说,我最初的目的都达到了,只是后来增加了很多不切实际的期望,才有了现在的失望,长,应该想一想我们刚开始的计划,不是吗?”
陈群点点头,“丞相说得不错,刚开始我们只是想拖住刘璟北伐,确实成功了,下一步丞相准备怎么办呢?”
曹操想了想道:“下一步我会分兵两,一是增加西线防御,备战刘璟北伐,第二就是夺回合肥,绝不给江东北上中原的机会。”
“那丞相准备怎么处置荀令君?”陈群又小声问道。
这个问题让曹操有点难以回答,毕竟陈群是荀彧的女婿,他沉思良久道:“我打算让荀公坐镇南阳,有他在南阳,荆州方面我就不担心了。”
陈群心中叹息一声,这在他的意料之中,丞相已经决定不让岳父回朝廷,不过这样也好,陈群知道最近朝廷会有大变,让岳父置身事外也是一件好事,陈群便不再说这件事。
这时曹操取出一封信,递给陈群道:“烦请长渡江去见刘璟,替我将这封信交给他。”
“微臣愿为丞相分忧!”
陈群接过信又问道:“微臣又该如何对刘璟说呢?”
“信上都写好了,没有封口,长可以打开看一遍。”
说完,曹操站起身长叹一口气道:“我疲惫了,在撤军之前,我要好好地睡一觉。”
“曹操真是这样说吗?”营帐内,荀彧冷冷问道。
陈群欠身道:“丞相确实是这样说,他希望岳父能留在南阳,其实是为岳父着想,其实岳父心里应该明白,朝廷即将发生大变。”
荀彧冷冷哼了一声,“你真是无知还是装傻,或许你是无知,你不懂曹操的心思,我也比谁都看透他,将我留在南阳,就是毁我名声啊!朝廷出了事,谁都会说这是荀彧干的,是荀彧出卖了天,长,你说这就是曹操为我着想吗?”
陈群低下头,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虽然有点匪夷所思,但岳父确实把丞相看透了,陈群紧咬一下嘴唇道:“小婿再去和丞相谈一谈,让他改变初衷,让岳父回京。”
荀彧摇了摇头,“不用你去了,你劝不了他,只会让他对你不满,你还是去荆州出使吧!有些事情既然躲不过,就不如直面以对。”
陈群心中难受,半晌道:“小婿愧对岳父!”
“去吧!”荀彧摆摆手,“让我安静一会儿。”
陈群站起身,慢慢退了下去,荀彧负手走到帐门前,望着夕阳如血,他不由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此生再也回不了朝廷了
陈群乘一叶扁舟向汉水对岸驶去吗,此时天边余晖尚未消散,天色朦胧,江水呈现出一种奇异的青色,和天边融为一体,仿佛天水一色,这是为壮丽的一幕。
但陈群却没有心思欣赏这壮丽的景色,他坐在船头,思着即将和刘璟的会面,他心中很为难,丞相竟要求再和刘璟签订一年的荆州停战协议,刘璟可能答应吗?
陈群暗暗叹了口气,撕毁协议时那么痛快,现在不想打了,又要恢复协议,有几个人会答应?他知道丞相其实是害怕刘璟追击,使他惨败而归。
这时,摇船的士兵有些紧张提醒他道:“陈先生!”
陈群一抬头,这才发现前后左右都是汉军战船,无数士兵举弩对准了他,他已经被汉军包围了,他苦笑一声,起身拱手道:“在下是丞相使者,奉命去见你们州牧,请各位让!”
从一艘大船里走出一名将领,正是校尉沈弥,他并不鲁莽,打量陈群一下问道:“请问先生是何人?”
“在下颍川陈群!”
“原来是陈先生,久仰了。”
沈弥连忙命令左右放下弓弩,对陈群笑道:“让先生受惊了,请随我去州牧的大船吧!”
“刘州牧不在襄阳城内吗?”
沈弥摇摇头,“州牧不在城内,而是在战船上,请吧!”
陈群心中疑惑,刘璟不在城内,而是在战船上,难道他知道曹军要撤军了吗?他不及多想,便上了沈弥船只,随他向东而去。
船只到了比水,陈群看到了一艘两千石的大船,周围有数十艘战船护卫,应该这就是了,他心中暗暗忖道。
“州牧就在船上,请吧!”
沈弥带着陈群上了大船,他走到船楼前对侍卫道:“请禀报州牧,就说曹军使者陈群求见州牧。”
侍卫点点头,快步走进了船舱,船舱内灯火通明,刘璟正和贾诩商议追杀曹军的计划,此时刘璟已经知道甘宁和黄盖攻克了合肥,他便意识到,曹军应该很快就要北撤了,但他并不想让曹操这么来去自由,必须给他一个教训。
贾诩主张夺取曹军的后勤辎重,但刘璟却另有想法,就在这时,侍卫在舱门前禀报道:“曹操使者陈群求见!”
刘璟和贾诩对望一眼,不由会心地笑了起来,看来曹操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会放过他,刘璟便点点头道:“请他进来吧!”
片刻,侍卫将陈群领了进来,陈群躬身行礼道:“参见州牧,参见贾军师!”
“陈先生免礼!”
刘璟给几名侍卫使个眼色,让他们把地图收走,他可不希望陈群看出自己有追击曹军的企图,“请坐!”刘璟又笑着陈群坐下。
人分宾主落坐,刘璟又士兵上茶,这时,贾诩先开口笑道:“上次在成都怠慢长了,请长莫怪!”
陈群呵呵一笑,“我虽然不怪和溜走,但和答应陪我游青城山,却没有了下,让我耿耿于怀。”
人一起笑了起来,船舱内的气氛顿时变得轻松,陈群又取出曹操的亲笔信呈给刘璟,“这是丞相给州牧的亲笔信,请州牧过目。”
刘璟接过信看了一遍,曹操在信中表示他愿意撤回南阳,并希望和他再缔结荆州停战合约,一件很无耻之事,曹操在信中居然写得很诚恳,好像他不得不率军南下一般。
刘璟不由冷笑一声道:“客人要走,我这个做主人的当然需要送一程,请陈先生替我转告曹丞相,我的军队都已准备就绪,准备‘礼送’曹军出境。”
刘璟特地把‘礼送’二字咬得很重,陈群心中一阵不安,连忙解释道:“丞相也很歉意,当然,如果州牧愿意缔结停战协议,我们可以商议条件,不会让荆州吃亏。”
“那么我先算一算损失,新野、樊城、邓县县被毁,还有襄阳两座附县官仓被洗掠一空,还耽误了春耕,今年夏粮肯定歉收,这么大的损失,曹丞相准备怎么补偿我?”
“丞相在信中应该也写了,可以奏明天,使州牧封爵之权。”
刘璟摇了摇头,“我一个小小的骠骑将军,有什么资格封部将爵位,请转告丞相,不要陷我于不义。”
陈群见他一口拒绝了封爵之权,不由苦笑着问道:“那州牧需要什么?”
刘璟笑了笑道:“虽然丞相提出的要求有点匪夷所思,就像毁了别人家的院,还别人感恩戴德一般,估计换任何人都无法接受,不过我能理解丞相,我可以接受,关键是条件,只要丞相满足我的条件,我答应丞相也无妨。”
“州牧请说条件,陈群洗耳恭听!”
第639章 来易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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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璟缓缓道“我的条件很简单,我可以放曹军全身而退,也可以和丞相继续缔结一年的停战协议,但丞相必须书面承诺我,不准废除伏皇后。【阅读网】”
这个条件让陈群和贾诩都愣住了,贾诩刚才还在想如何曹军付出惨重代价而退,没想到刘璟居然提出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条件,使贾诩感到困惑不解。
陈群心中更加震惊,他当然知道刘璟这话是什么意思,这说明刘璟对京城的情况了如指掌,而且他提出了这个政治条件,丞相未必会答应啊!
“如何,陈先生觉得丞相会答应吗?”
陈群苦笑着摇了摇头,“出人意料,我不知,我必须回去请示丞相。”
“陈先生请吧!明天天亮前若得不到答复,那么丞相的撤退就不会那么顺利了。”
陈群告辞走了,贾诩这才有些不解地问刘璟道:“州牧怎么会提这个条件?”
“这是我最近得到一些情报,邺都会有大乱,这个时候我当然不想置身事外。”刘璟笑道。
“可是州牧认为曹操会答应吗?”
刘璟摇了摇头,“坦率地说,我不知道,如果他软弱一点,或许会答应,可那样他就不是曹操了,所以我感觉他不会答应。”
“既然不会答应的可能性大,那我们该做点什么呢?”贾诩笑问道。
刘璟眯眼笑了起来,他当然知道该做什么,他当即对侍卫令道:“速去把将军找到见我!”
曹操的态在刘璟的意料之中,因为这不是军事上的让步,也不是利益上的让步,而是刘璟在政治上对他进行**裸挑衅了,直接侵犯到了他的切身利益,曹操大怒,拍桌对陈群道:“既然他不识相,那就没有什么可谈,我们连夜撤军,不要再理睬他了。”
陈群有些担忧道:“可是微臣担心刘璟不会让我们这么轻易撤军,微臣见到他时,是在比水河口的战船上,这说明他一定会从后面追击我们,丞相不可不防。”
“我知道!”
曹操微微叹了口气,“我就是知道他不会罢手,才想和他达成妥协,使我能全身而退,只是他的条件我无法接受”
“可是保住伏皇后,也有利于维护丞相的声望。”陈群小声道。
曹操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冷冷看了他一眼,“长,这不是你该说的话。”
陈群吓得噤若寒蝉,不敢再说话,半晌,曹操令道:“张郃何在?”
不多时,张郃快步走进了大帐,抱拳施一礼,“卑职参见丞相!”
曹操缓缓对他说:“我军将连夜撤离,但刘璟可能会从比水北上拦截我们,你可率两万军在比水上伏击敌军,比水并不宽,我相信儁乂将军不会让我失望。”
张郃躬身施礼,沉声道:“卑职绝不会让丞相失望!”
一个时辰后,曹操率领大军开始北撤了,曹纯率两万虎豹骑兵在前面先行开,曹洪和于禁率四万军为中军,护卫曹操及武官,张辽和李典则率两万军为后军,运送辎重粮草北上。
一队接一队的士兵离开大营,浩浩荡荡向北方撤离,这时,十几名汉军斥候早已摸准了曹军的情报,泅水渡江前去向刘璟禀报。
近艘大小战船云集比水河口,为大船上,沈弥在耐心地等待刘璟的命令,这时,一艘小船快速驶来,船上士兵高声喊道:“沈将军,州牧命你出发!”
沈弥当即下达命令:“出发北上!”
一艘艘汉军战船驶入了比水河口,在夜色的掩护下,开始向北方驶去,速非常快,似乎汉军要赶在曹军撤回南阳之前拦截住他们。
比水发源于汝南,而淯水则发源于南阳,两条河流并行南下,在新野以南的河口镇两河交汇,形成新比水,又继续奔流里后注入汉水,比水只是一条中等河流,最宽处有二十余丈,平均宽十余丈,可行驶千石战船。
此时,汉军的余艘大小战船皆逆水而行,没有拉帆,士兵们都很清楚,一旦遭遇曹军火攻,船帆将是致命之处,整支船队借用叶轮的动力,沿着河东岸北上,长达十里,为的千石战船上,沈弥警惕地注视着两岸的动静,他的目力好,可在黑夜中看到余步外的动静。
两岸步外都是茂盛的树林,黑黝黝的树林内透着丝丝杀气,船队开始进入一段比较狭窄的河道,无声无息又向前行了里,沈弥忽然感觉到了什么,一摆手,“停船!”
船只缓缓停下,只见前方河面上漂着一层奇异的光泽,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沈弥立刻意识到了危险,水面上漂浮的是火油,他立刻回头令道:“船队掉头!”
桅杆上端有火光一闪一闪打出了命令,船队开始掉头转而向南,但是掉头缓慢,似乎来不及了,沈弥又急声令道:“速速设立浮闸!”
浮闸是荆州水军用来对付水面漂油的器具,实际上就是一根根巨木,将巨木拦在水面上,水从下面继续流动,但浮油却被截住了,但仅仅是一道浮闸显然不够,至少要四道浮闸才能拦住浮油。
十几名士兵跳进了河中,迅速将几根巨木连接起来,两端打进河岸泥土中,建立起了第一道浮闸,他们又退后十几步,开始建立第二道浮闸,就在这时,远方一片蓝旺旺的火线迅速向这边蔓延而来,沈弥知道形势不妙,他的战船来不及了,他命士兵和第二艘船搭上船板,带领手下迅速向后面的大船撤退。
顷刻间,水面上烈火熊熊燃烧,浓烟滚滚,遮住了两岸的视线,而就在这时,西面树林内冲杀出无数曹军士兵,他们奔近河边乱箭齐发,密集的箭矢铺天盖地向大船射来,还夹杂着无数的火箭,这时张郃埋伏在沿岸树林内的两万军向河面上的汉军船队发动了攻击。
汉军士兵躲在船舷后向岸上反击,不少士兵用水浇灭甲板的火矢,不时有士兵中箭,惨叫着掉下水去,船队向南逃跑,要躲避水上的烈火,又要躲避岸上的袭击,显得非常被动,这时已经有七八艘大船被火箭和水中烈火点燃了,火势越烧越大,俨如一艘艘火龙,船上士兵惊慌失措,纷纷跳水逃命。
岸上,张郃骑在战马上,非常得意地望着汉军战船狼狈南逃,比水不是汉水,在狭窄河道上,岸上的军队完全可以控制水中船队,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的轰隆隆的战鼓声,喊杀声震天,一片惨叫声传来。
张郃出了一惊,急忙回头望去,只见背后忽然杀出两支军队,如狼似虎,杀进了他的军队,将曹军一截为二,他手下士兵措不及防,乱成一团。
张郃愣住了,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中计了,河上的船队可能只是一个诱饵,真正的汉军是在后面袭击自己,张郃心慌意乱,摘下大枪冲了上去,这时,迎面杀来一员大将,正是魏延,他挥刀拦住张郃,大喝一声,“我乃魏延是也,贼将报上名来!”
张郃一言不发,挺枪便刺,魏延大怒,挥刀向他劈去,两人在河边激战在一处,此时万汉军在刘璟的亲自率领下从四面八方杀来,这支汉军在武都郡经历了长达数月的夜战训练,在夜间作战毫无阻碍,个个勇猛无比,杀得曹军节节败退。
张郃和魏延厮杀了二十余个回合,张郃无心应战,他一连刺出七八枪,将魏延逼退数步,一调马头,催马冲出了战圈,魏延不舍,紧紧在后面追赶,这时,一名士兵在远处大喊:“魏将军,州牧有令,敌将勿追,指挥军队作战!”
魏延顿时醒悟,放弃了张郃,他见曹军败象已现,但仍有不少曹军在苦苦支撑,奔过树林,在西北角的一片旷野里,两支数千人的军队激战正酣,魏延大喝一声,“跟我来!”他带领千余士兵向曹军侧面杀去。
这是贾诩布下了圈套,艘行驶在比水上的战船便是诱饵,如果是荀攸或者程昱在这里,曹军或许不会上当,但张郃在策略上毕竟逊了一筹,无论他还是其他曹军将领都已习惯汉军乘船北上,贾诩正是利用曹军这种思维习惯,布下了这个圈套。
这时,战船的数千汉军也纷纷下船参战,曹军腹背受敌,终于要支持不住了,张郃见形势不妙,与其崩溃,不如先行撤退,他大喊一声,“传令撤退!”
‘当!当!当!’曹军撤退的钟声敲响了,名义虽然叫撤军,但在失利情况下北撤,在军心和士气的双重打击下,容易造成全线崩溃,张郃也明白,但他已经无从选择了,他只能最大限地保存有生力量。
“撤退!撤退!”
他大声叫喊,近两万曹军如潮水般向北奔逃,这时,刘璟见曹军已败退,下达了全线进攻的命令,万汉军士气高涨,一追杀曹军,杀得曹军尸横遍野,跪地投降者不计其数,这一战追出二十余里,曹军死伤和投降者已超过一万余人,刘璟才喝令收兵。
“启禀州牧!”
庞德疾奔而至,抱拳拱手道:“卑职愿领兵去增援将军!”
聘率两万军在樊城登陆,直击曹军的辎重后军,从时间上算,应该进入了激战,刘璟点了点头,“你可率五千人从左袭击曹军后背。”
这时,贾诩在几十名骑兵的护卫下,骑马赶了上来,老远喊道:“州牧,微臣有话要说。”
刘璟迎上去问道:“请军师赐教!”
贾诩上前低声对刘璟道:“曹操多诈,他既然派陈群来求和,说明他知道州牧不会放他北撤,他命曹纯的虎豹骑为先锋,未必是真心,可能是迷惑我军,一旦后军交战,虎豹骑焉能不出现?”
第640章 江北血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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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璟顿时醒悟,他最忌惮依然是曹操的虎豹骑,一旦曹操得到后军被袭击消息,必然会令两万虎豹骑前来救援,刘璟连忙问道:“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贾诩微微一笑,“兵不厌诈,州牧可黄雀在后便可。【无弹窗小说网】”
刘璟点了点头,他明白贾诩的意思了,他先叫住了庞德,又对一名侍卫道:“你速去告诉聘将军,要加强斥候,若曹军骑兵杀来,可立刻撤军渡江,不可恋战!”
侍卫答应一声,催马向樊城方向疾奔而去,刘璟又对庞德和魏延道:“两位将军可各率五千人埋伏在北上官道上,待曹军骑兵赶来救援后军时,你们可伏击敌军,不可和骑兵正面作战。”
“遵令!”
魏延和庞德各自行一礼,一起掉转马头率军向西面奔去,望着他们走远,刘璟这才下令道:“收集战俘,准备南撤渡江!”
在汉军的阻击布局中,刘璟亲率万军是东线,以比水上的战船为饵,诱杀张郃的军队,而聘则率两万军为西线,从樊城登陆,进攻曹操后军,夺取粮草辎重,刘璟的东线比较顺利,但西线却遭遇到曹军的顽强抵抗。
就在东线诱杀张郃军队的同时,西线聘率军向曹操后军发动了进攻,双方在樊城以北十里外的旷野里展开了激战,尽管整个北撤的大局对曹军略为不利,但张辽却用他丰富的作战经验弥补了大局上的不利。
张辽不急于北撤,在听闻汉军登陆之时,便立刻开始构筑防御工事,他将军队部署在一座数十丈高的平岗之上,将平岗上的一片松林砍伐殆尽,锯成一段段滚木,他们居高临下,又用粮食和辎重大车在平岗上围城了一个周长近十里的防御战圈,并同时派人去向曹操求援。
张辽和李典各率一万军,以数千辆辎重大车为依凭,抵御汉军士兵的一次次进攻,数里长的战线上喊杀声震天,两万曹军部署在高达一丈的辎重和粮包上,用弓弩和一段段刚砍伐下来的巨木抵御汉军的进攻。
夜已到了两更时分,汉曹两军的大战依然在激烈地进行,聘已经先后投入了两万大军进攻曹军,尽管夜战对攻防双方都不利,但战斗正进行到白热化的时刻,谁也无法让战斗停下来。
近五千名汉军已经突破了第一道防线,这是曹军临时挖掘的一道壕沟,深只有五尺,但壕沟内烈火燃烧,浓烟滚滚,山岗上射来的密集箭矢使汉军死伤惨重,壕沟内外的尸体堆积如山,汩汩流出的血如小溪一般流进了沟内,使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腥臭之气。
进攻的汉军也万箭齐发,双方箭如密雨,交织成了一片箭网,汉军高举盾牌,顶着滚木礌石,踏着同伴的尸体,奋力向山岗上进攻,每一时刻,每一瞬间都有汉军士兵被弓箭射中,或被巨大的滚木砸中,砸得头破血流,惨叫着从山坡上滚翻下去。
在山岗的西南面出现了险情,由名曹军守御一条十几丈长的战线,数十名汉军士兵在一名屯长的率领下已经冲上山岗,爬上辎重大车和名曹军士兵熬战,在他们身后,数汉军正沿着这个缺口向上冲来。
这时,为的汉军屯长找来一根长木头,顶住了辎重车横拦,他奋力将车向内推去,“你们快来帮我!”他大声吼道。
十几名汉军冲上来帮助他,众人一起大喊:“一、二、!”
厚重的辎重大车被顶动了,慢慢向内翻去,大车渐渐后仰,重心外移,开始剧烈晃动,上的十几名曹军发出一串惊恐的叫声,有的从大车上跳下,大多数人随着大车的倾斜,重重摔下地去。
‘轰!’的一声巨响,大车翻到散架,车上的包粮食倾泄而下,十余名曹军或死或伤,大多被粮包压住,动弹不得,汉军士兵一跃而上,长矛向被粮包压住的曹军猛戳,在一片惨叫声中,十几人全部被刺死。
西南角终于被打开了一个缺口,上名汉军士兵冲了进来,后面还跟着数人,就在这时,张辽得到急报,率领千余士兵急速赶到,张辽见形势危急,大喊道:“用弓箭将后面的敌军压下去!”
千余曹军士兵从侧面向山坡上冲来的汉军射击,张辽大喝一声,挥刀杀了上去,一连劈杀数人,这时,为的汉军屯长惨叫一声,他被曹军冷箭一箭射中了面门,仰面摔倒,另一名汉军士兵迅速冲上前填补了他的位置,却被张辽一刀劈飞人头。
又有数名曹军汹涌杀来,冲进缺口的汉军抵挡不住,节节败退,曹军士兵在张辽的指挥下再次堵住了缺口,西南角的缺口最终没有被攻破,汉军在死伤余人后,被迫撤退回去。
经过了近一个时辰的熬战,两支军队都同样死伤惨重,各自死伤都在两千人以上,大部分都是被箭射死,也有一部分是攻打辎重车时双方激战阵亡。
聘站在高处,冷冷地注视这场战役,他始终阴沉着脸一言不发,旁边站着他的爱徒蔡进,蔡进是第批进攻主将,此时他心中有些担忧,低声道:“师父,这样强攻损失大,不如我们先撤,等曹军启程时再追击。”
聘冷冷瞥了他一眼,半晌才说道:“我当然知道这样进攻损失大,但荆州军迟早要面对和曹军的陆战,让他们硬对硬打一战,对他们只有好处。”
蔡进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师父是要利用这个机会磨练士兵的战斗力,就在这时,刘虎率领一千名重甲步兵列队走来,他上前抱拳施礼道:“将军,该我们上场了。”
刘虎是五天前才从巴蜀赶到襄阳应战,他带来了千重甲步兵,但今天他只率领一千士兵渡江,其余弟兄留守襄阳城,他本以为没自己的事情,不料聘竟然遭遇到一场攻坚战,他立刻主动请缨作战。
刘虎官任中郎将,比聘低一级,他的地位却很高,是汉军元老,而且他待人为平和,汉军将士没有人不喜欢他,既然刘虎主动要出战,聘也不好拒绝,便点点头道:“将军小心!”
这时,蔡家连忙建议道:“虎将军,东面山坡平缓,有利于重甲士兵冲锋,而且东北角敌军人数不多。”
“好!就从东面上。”
刘虎一挥手喊道:“跟我来!”
一队队身披重甲,手执斩马刀的重甲步兵大喊一声,跟着刘虎向东面山坡跑去,蔡进被他们壮烈的气势感染,他来到战鼓前,拾起鼓槌猛烈地敲击起来。
“咚!咚!咚!”鼓声大作,一千重甲步兵向山坡上的曹军防御工事冲去,迎接他们的是暴风骤雨的箭矢。
重甲步兵手执盾牌,毫不畏惧地冲锋,冲到四十步时,一根根巨木劈头盖脸砸来,重甲步兵低着头,举盾缓缓而上,但还是有不少士兵被砸得翻滚下山去,惨叫声此起彼伏。
刘虎心中大怒,他扔掉盾牌,挥刀而上,迎面将一根巨木劈为两段,他大吼道:“扔掉盾牌跟我杀!”
重甲士兵们纷纷扔掉盾牌,呐喊着向数十步外的山顶杀去,刘虎奋勇当先,他一连劈飞两根巨木,大吼一声,猛地举刀向面前的一架大车劈去,只听‘咔嚓!’一声,一辆辎重大车竟被劈为两半,刘虎又横劈一刀,将两名曹军士兵的人头劈飞。
他轰然撞开了大车,向内圈杀去
在防御圈东北角,曹军再次出现了危机,这一带近丈长的辎重大车上没有粮草,曹军士兵也不多,由一千五名曹军士兵把守,要比其他地方少成,蔡进率先发现了这个防守漏洞。
而进攻这处防御漏洞之人却是汉军最精锐强悍的重甲步兵,他们是从二十万大军中挑选出的五千人,个个身高力大,作战凶悍,他们的到来,开始扭转汉军进攻不利的战局。
一千重甲步兵冲开了一片二十余丈宽的缺口,和一千余名曹军激战在一处,他们强悍无比,刀光闪烁,杀得曹军士兵死伤惨重,节节败退。
夜色昏黑,在四周一片混战中,负责防御东面的李典已经得知东北角出事,正率领两千士兵赶来协防,但他还是晚了一步,数名精锐的重甲步兵迅速杀进腹地,一口气杀到牛马栏前。
看守着上万头牲畜的千余民夫开始混乱起来,他们有的汉军士兵扔石块,有的用长矛在黑暗中乱捅,大呼小叫,惊慌成了一片。
片刻,刘虎率领几十名汉军重甲步兵出现在了最西端的草料帐前,刘虎此时凶悍无比,他迎面一刀,劈飞了两名民夫的人头,只见他浑身挂满了血肉,凶狠狰狞,另外几十名民夫吓得魂飞魄散,扔下长矛便逃,数十座草料帐前出现了空档,一名士兵开始点燃火中。
这时,护卫牲畜的数名曹军士兵见形势危急,一齐冲了上来,但刘虎长抓住了短短一瞬间的机会,一跃踢开了围着草料大帐的栏杆,他挥刀猛砍,霎时间,又名民夫被砍死,一回头,他见大群曹军士兵冲上来,便大吼一声,转身和曹军混战在一起。
这时,又有余名重甲步兵从缺口冲到牛马拦前,这些汉军士兵皆披着厚重的铁甲,身高力大,相貌凶恶,他们冲进曹军群中,如虎入羊群。
片刻,便有四五十名曹军士兵被杀死,曹军士兵们吓得魂不附体,转身逃窜,与此同时,一顶装满草料的大帐被点燃了,火光冲天,火焰迅速蔓延,曹军腹地顿时一片大乱。
第641章 江北血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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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分工,东线和北线由李典负责,张辽也负责南线和西线,李典率千士兵赶到了东北角,苍白的月光中,他看见无数身披重甲的高大士兵在和自己的部下激战。【无弹窗小说网】
敌军凶悍异常,刀刃所过之处,血水迸射,碎肉横飞,在他们四周到处是曹军士兵的残肢断臂,血腥惨烈,好在敌军行动不便,被众多辎重大车挡住了去。
李典惊得头皮发炸,他知道这必然是汉军最有名重甲步兵。
这时,他身后有曹军士兵大喊:“将军,有几名敌军已经杀进腹地去了。”
李典一扭头,夜色中,只见山岗中间火光大作,烈焰冲天,那是草料大帐的位置,到处是奔跑的骡马等牲畜,混乱成一团,就在李典感觉手足无措之时,一名骑兵飞奔而至,大喊道:“李将军,张将军请你堵住敌军入口,腹地的敌军由他来应对!”
李典心中蓦地一松,挥枪大喊道:“弟兄们,跟我堵住敌军!”
此时东北角的一千五名曹军已阵亡千人,只有数人在和对方拼死激战,李典心中又惊又怒,大吼一声,他挥动长矛冲了上去,千曹军如蚁群般地跟着他冲上前去,堵住了重甲步兵的通道
曹军有两万余人,汉军也是两万人,双方在兵力上是平衡的,尽管曹军利用地形稍稍占据了优势,但曹军毕竟是处于守势,而汉军是进攻,主动权是掌握在汉军手中,所以双方其实是势均力敌。
不过一千重甲步兵的出现却打破了这种平衡,重甲步兵的强悍战力迅速撕开了曹军的防御战线,使曹军处于一种全线被动之中,张辽也得到了防御线被突破的消息,令他心急如焚,他亲自率领千士兵赶赴山岗中心的起火处。
这时,汉军重甲步兵在刘虎的率领下,已有近五人从东北角缺口处杀进了山岗腹地,还有大量的汉军正源源不断向这个缺口进攻。
但刘虎也犯了一个错误,他率军杀入腹地后并没有立即去支援其他正在进攻防御线的的汉军,而是把主要精力都放在进攻曹军腹地上,包括摧毁牛马栏、烧毁草料帐以及斩断曹军的主战旗。
当然,摧毁牛马栏对扰乱曹军的防御非常有利,斩断战旗也能冲击敌军的士气,刘虎的做法并没有什么不妥,但凡事有轻重缓急,在这关键时刻,摧毁牛马栏和摧毁战旗无异是舍本求末之举。
这时张辽率领千人杀到了,他们刀砍箭射,冲击阻断,企图将五重甲步兵分割歼灭,刘虎也意识到自己犯下了错误,他心中懊悔,勇烈斗志随即爆发,大吼道:“弟兄们列队!”
刘虎斩马长刀挥动,如雪花翻飞,瞬间便劈飞了名曹军士兵的人头,五重甲步兵在迅速汇拢,尽管曹军拼命分割,却难以阻挡重甲步兵的汇拢,张辽也被重甲步兵的强悍战力所震惊。
这时他身后一阵风响,张辽心知不妙,低头翻滚出去,一道寒光从他头顶上劈过,只见一名身材高大魁梧的重甲步兵牙将手执斩马刀,一刀劈空。
这名牙将又大喊一声,从侧面向张辽猛扑而来,挥刀劈砍,刀势无比凌厉,他从高至下,如鹰博兔,但张辽一闪身,躲过这惨烈一刀,随手拾起一杆长枪,挥枪反刺,枪尖从重甲步兵头盔上眼孔刺入,一枪刺穿了对方的头颅,一声惨嘶,牙将的庞大身躯竟被高高挑起,张辽枪杆一甩,将对方尸体甩出一丈多远。
牙将之死使五重甲步兵顿时红了眼,他们齐声怒吼,结队成墙,斩马长刀一片片劈出,将曹军士兵杀得节节败退。
张辽指挥手下士兵用战车包围住了重甲步兵,才勉强顶住了对方的冲击,刘虎见敌军人数多,他也下令停止进攻,暂时退到牛马栏中恢复体力,和敌军对峙。
汉军的战鼓声再次隆隆敲响,一支万余人的汉军从西线迅速杀上,不断冲击曹军最不稳定的西南角防线。
此时曹军的局势已经十分不利,不过聘并不急于击溃曹军,他再次改变了进攻节奏,命令蔡进率领第二批汉军压上,共计一万大军进攻西线。
虽然在曹军密集的箭阵下死伤惨重,但已有一支军队攻破了西南防线,而另外八千汉军却在步外虎视眈眈,随时要大兵压上。
这时,一名士兵飞奔向张辽禀报:“将军,西南角被攻破了,我们支持不住,孙将军求救!”
张辽刚刚将西南角稳固住,将防御重任交给部将孙泰,他率军赶来堵截腹地的重甲步兵,没想到自己刚离开片刻,西南角又被攻破了,张辽登时勃然大怒,“去告诉他,一刻钟之内不把缺口堵住,我要他的脑袋!”
虽然恨,但张辽不得不管,他下令从北线的五千曹军再分出二千人去增援西南角,而西南角的曹军已经死伤一千余人,只有不到八人在校尉孙泰的指挥下苦苦抵抗。
夜色中,曹军的射箭没有了杀伤力,士气低迷,更加难以抵抗汉军的进攻,若不是聘为了磨练汉军的战斗力,轮番派军队上去冲击曹军防线,曹军此时早已失败。
聘站在高处,依然神色平静地望着高地之战,他不时回头向北方望去,他刚刚接到刘璟的命令,曹军骑兵可能会南下援助后军,但让他依然按照自己的计划作战,不要被骑兵所影响。
聘明白刘璟的意思,也就是北边已经有了部署。
这时,一名军侯骑马飞奔而至,在马上拱手道:“我们在西线已经可以攻破敌军防御,蔡将军请示,可不可以全线进攻?”
聘问道:“虎将军的情况如何?”
“虎将军在和敌军对峙,双方暂时没有激战!”
聘点点头令道:“传我的命令给蔡将军,耐心再等一等,等我的命令。”
“遵令!”军侯催马飞奔而去,聘目光又转向北方,他必须配合刘璟的整体布局,过早击溃敌军会影响到伏击骑兵的行动,他需要再等待,观望北方的战况再做决定
黑夜中,一支五千人的骑兵在大将曹休的率领下,正疾速向南进发,曹休是曹洪之侄,身材魁伟,力大无穷,武艺高强,而且勇猛善战,和曹真一起被誉为‘曹氏二虎驹’,成为曹氏家族年轻一代的佼佼者。
曹休不仅勇力过人,而且颇有谋略,受曹操的重视,被曹操任命为宿卫骑兵统领,封振勇校尉,他本来是跟随曹纯北上开,但紧急接到曹操的消息,命他率五千骑兵赶去救援后军张辽部。
五千骑兵一疾行,惨淡的月光下,只见官道上黄尘滚滚,长约数里的骑兵正浩浩荡荡在列队在官道上向南进发。
这是曹军最精锐的虎豹骑,士兵们大多不是汉人,而是乌桓胡人,他们骑术精湛,善于骑射,个人能力强,在经过严格的正规化训练后,便成了一支令人望而生畏的骑兵精锐。
尽管这些骑兵骑术精湛,但夜间的行军速还是不能和白天一样,不能纵马驰骋,这让曹休心中颇为焦急,两个时辰,才走五十余里,他担心后军已经抵挡不住。
军队已经过了河口镇,距离后军被围困的白龙岗只有十余里了,到目前为止都没有看见后军的败兵,说明张辽军队并没有失败,还在支撑,这才曹休心中稍稍放松,他随即下令军队放慢马速,尽量让战马休息,同时派几名斥候去前方打探情况。
这时,曹休打量了四周的地势,这一带大部分是平原区,但远处还是能看到一些突兀的丘陵山影,官道两边分布着大片麦田,已经到了抽穗期,但由于乏人管理,麦田长得并不好,而且大片都被军队践踏过。
除了麦田,还分布着一条条茂密的树林带,只见不见人烟,四周一片寂静,曹休没有看到有伏兵的迹象,目光又转到前方,这时,斥候带着一名张辽的报信兵疾速奔来。
报信兵手执令箭,在马上抱拳道:“启禀曹将军,我们被两万汉军包围在白龙岗,死伤近四成,急盼将军援助!”
“我知道了,这就赶去!”
曹休大声喝令道:“传我的命令,加快速行军!”
曹军骑兵速再次加快,马蹄敲打着地面,如雷鸣般闷响,不多时,军队又行了数里,前方是一片茂盛的树林,探已经巡视过树林,没有发现异常,曹休也不再多疑,只管命令军队快行。
但探巡视和军队到来之间有一个时间差,大约一盏茶时间,就在这个时间差的间歇里,庞德和魏延率领的一万汉军士兵已迅速从远方奔进了树林,在距离六十余步外停下,小心地埋伏起来,他们躲在草丛中或者大树内,悄悄地注视着远处骑兵列队走过。
曹军骑兵延绵数里,要打骑兵中部才能获得最大的效果,一万汉军士兵分布两里长的树林内,他们已经悄悄地举起了军弩,对准了官道上的骑兵,就等着命令出现。
官道上的骑兵前锋忽然发现了旁十几株大树的上奇怪景象,一名士兵指着大树上问道:“将军,你看大树上是什么?”
第642章 再谈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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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休也看到了,官道旁分布着十几株丈高的大树,树冠大,长得格外枝繁叶茂,每株大树顶上都有一个巨大的黑色球状物体,看起来很像鸟窝,但士兵们谁也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鸟窝,士兵们都十分惊讶,议论纷纷。【阅读网】
曹休心中有些不安,这条官道他已经是第趟经过了,尤其几个时辰前才刚刚走过,也没有看见什么鸟窝,怎么会突然出现?这时,忽然有士兵喊道:“树上好像有人!”
话音刚落,树上忽然出现了火光,哪些巨大的黑色球状物体瞬间都被点燃了,燃烧十分迅速,使官道上的骑兵们都惊惶起来,这时前方官道上也燃起了熊熊大火,截断了他们的去,就在士兵们纷纷勒住战庐时,十几株大树上的火球忽然轰然落下,砸在骑兵群中,士兵惨叫,战马悲鸣,乱成一团。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官道上燃起了火苗,迅速蔓延,火苗虽然不大,但使战马却惊惶起来,战马纷纷前蹄扬起,恐慌地向官道外奔去,但道左侧是一条长长的沟渠,约两丈余宽,很多战马又掉头向内侧树林方向奔跑。
火光燃起就是信号,树林内顿时乱箭齐,五千支弩箭呼啸着射向官道上的骑兵,曹军骑兵措不及防,纷纷惨叫着落马,跌落入地上的火中,紧接着第二轮箭又强劲射来,二轮箭射出,便使曹军骑兵死伤近千人,外有弓箭威胁,内有烈火焚烧,数千骑兵陷入了混乱之中。
这时,官道上的火苗引了埋在土层更多的火油,大火在一瞬间便燃遍了整条官道,形成一条一里长的烈火带,曹休拼命挥舞手臂大喊:“离开官道!快离开官道!”
千余名曹军骑兵像炸了窝一样向外拼死奔逃,这时左侧的沟壑却拦住了曹军的求生,无数战马掉进了沟壑。
浑身浴火的曹军士兵哀嚎着从火中奔出,奔向树林,他们此时已经顾不得对面有弓箭伏击了,大火在他们头上、身上熊熊燃烧,很多人张开手臂,只奔跑了几步,便一头栽倒在地,大火将他们烧得蜷缩起来,几十匹战马跑得稍慢也被大火吞没,它们倒在地上打滚,惨叫不已。
树林中,庞德轻轻摇了摇头,这种惨景也未免残酷了,但战争却不容他有怜悯之心,他咬牙下令:“继续射箭!”
一轮一轮的箭从树林中射出,很多从沟壑中爬出的曹军骑兵也最终躲不过密集的箭矢,被射倒在地上,渐渐的,两里长的官道上安静袭来,烈火也烧缓了,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
但并不是所有曹军骑兵都中了埋伏,只是近一半骑兵中伏,曹休逃出了伏击,他已被烧得失魂落魄,率领后面的两千余士兵掉头向北奔逃,但逃出不到数里,忽然一阵鼓声响起,火光四起,另一支约五千人的军队从树林里杀出,为大将正是魏延。
他挥刀大喝一声,“敌将休走,魏延在此已等候多时!”
曹休吓得魂飞魄散,无心应战,掉头奔逃,后面骑兵纷纷跟着他奔跑,魏延率军包围冲杀,杀敌并俘虏了近千人,只有千余骑兵逃脱了追击,跟着曹休惶惶向北逃去,
魏延命令士兵打扫战场,押解战俘,士兵牵来一群群战马,足有七余匹,魏延眼睛忽然一亮,走到一匹异常雄骏的战马前,拍了拍笑道:“这匹马不错!”
“魏将军,这匹马你就收下吧!”旁边几名将领笑道。
魏延摇了摇头,他因为不管军规吃了多的亏,这一次他吸取教训了。
“这匹战马就献给州牧。”
他随即命令亲兵,“把这匹马收起来!”
这时,一名士兵从远处骑马奔来,士兵在马上抱拳道:“刚才州牧派人来传令,要求我们去南面助战,庞将军已经集结兵力,在前面等候。”
魏延欣然道:“请转告庞将军,我们马上就到。”
不多时,两支军队合兵一处,浩浩荡荡向南方杀去
时间已经渐渐到了五更时分,汉军停止了攻击,刘虎的五重甲步兵也冲开一条血,杀向山岗去了,战场上一片寂静,张辽站在一块大石上向北方眺望,神十分凝重,他早已看见北方燃烧的火光,那一定是他们的援军被伏击了。
这时,李典慢慢走上前,低声道:“真的很奇怪,敌军完全可以击破我们的防御,但在最后一刻却放弃了,敌军的重甲步兵也撤下山岗,他们究竟是在做什么?”
张辽叹息一声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就算我们出去突围,也一样被敌军包围。”
张辽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了‘咚!咚!的战鼓声,只见东面出现了一支声势浩大的军队,足有数万人,而北方也出现了一支万人的军队,李典顿时脸色苍白,他看见一杆金边赤旗,这是汉军的王旗,名刘璟亲自到了。
“远,他是要迫我们投降吗?”李典颤抖着声音问道。
张辽脸色如水一般凝重,半晌,轻轻摇头道:“他们逼我们投降没有意义,我想应该是用我们来向丞相交换条件吧!”
说到这,张辽又问道:“我们还有多少军队?”
“生力军八千余人,伤兵六千余人阵亡超过四千人。”
张辽点点头,“重新构筑工事,牲畜尽可杀来食用,让弟兄饱餐!”
“可是我们水不多了。”
“还有多少水?”张辽急问道。
“大概还能撑天。”
张辽轻轻叹息一声,“我想天便已足够了!”
山岗下,汉军六万大军汇聚,正如张辽所,刘璟亲率大军到来,他没有下令再攻打山岗,而在山岗下扎下大营,绵延的营帐将山岗团团包围,此时张辽就是他们的人质,就看曹操救还是不救,若不救,曹操将威信丧尽,若救,他们必然会付出更惨重的代价,唯一的出就是谈判,刘璟当然不会拒绝,不过就看曹操的出价了。
大帐内,聘向刘璟交了令箭,刘璟赞许地笑道:“这一战将军打得非常有智慧,给我留足了余地,如果不是庞将军和魏将军二人击败了援助的曹军骑兵,我还下不了这个决心。”
聘抱拳应道:“卑职惭愧,卑职最终的想法只是利用这次机会来磨练士兵的实战能力,所以轮番派军队上去进攻,绝不是什么智慧。”
“将军过谦了。”
刘璟笑了笑,目光又瞥向刘虎,见刘虎欲又止,便笑问道:“虎将军想说什么?”
刘虎挠挠头,不好意思道:“幸亏我才带了一千弟兄来,若带来两千弟兄,岂不是坏了州牧的大计?”
众人都一起笑了起来,这时,有侍卫在帐门口禀报道:“启禀州牧,曹军使者求见,还是上次的陈群。”
刘璟呵呵一笑,“比我预料的要快,请他到别帐稍候。”
众人纷纷退了下去,大帐内只留下贾诩一人,这时,刘璟有些感慨道:“我们事先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贾诩笑了笑,“虽然是在意料之外,但也在喇中,曹操的后军跑不掉。”
“军师说得不错,不过现在不是总结成就之时,说一说谈判之事,从陈群如此急匆匆赶来,我们便可看出曹操此时心急如焚,我们要不要趁机增加价码呢?”刘璟笑问道。
贾诩却摇了摇头,“州牧此时加价,只会让人感觉州牧心口不一,没有原则,之前曹操不肯接受州牧条件,才导致此败,那么州牧就应该坚持原则,而不应该趁人之危,不管对方是不是敌人。”
刘璟默默点头,躬身行一礼,“军师批评得对。”
贾诩却又狡黠一笑道:“不过,如果曹操一定要提高条件,将各种好处硬塞给州牧,州牧也不妨欣然笑纳,做人也不能迂腐,对不对?”
刘璟哈哈笑了起来,“军师简直了解我了,这件事就烦请军师替我出面。”
别帐内,陈群负手在营帐中来回踱步,又不时走到帐门前向不远处的山岗眺望,他心中此时充满了焦虑,此时的局面令他们非常被动,若不救张辽等后军,会严重影响到丞相的军中威信,若要救出后军,恐怕刘璟的条件又让他们难以承受。
这时,帐门口传来一声重重的咳嗽,陈群回头,只见贾诩不慌不忙地负手走了进来,这让陈群心中一凉,刘璟果然不肯出面,那么,事就有点难办了。
陈群连忙上前施礼,“陈群冒昧前来,打扰军师了。”
贾诩摆了摆手,“长不用多说了,况我们都明白,请坐吧!”
陈群和贾诩坐了下来,贾诩又笑道:“州牧忙于军务,让我替他接见长,失礼之处,请长多多见谅。”
陈群苦笑了一声,“我受丞相之托来见和贵军商谈,希望贵军能让我们后军北归,至于一些必要条件,我们可以商量,不知州牧需要什么样的条件才肯放人?”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啊!”
贾诩沉吟半晌说:“请恕我直,之前长来过一趟,其实就是昨晚,当时州牧提出了条件,可是被曹丞相拒绝了,事易时移,现在让我们再提条件,似乎就有点不说得过去了,长说是不是?”
贾诩的外之意,就是让对方自己提条件,他们不再主动,陈群听懂了对方的意思,心中不由苦笑一声,只得无奈拱拱手:“既然如此,我回去再和丞相商量吧!”
贾诩点了点头,故作担忧道:“山岗之上虽然无粮食之忧,却无水源,这件事还不能久拖,就辛苦长尽快回去吧!”
第643章 张辽北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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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此时在新野城扎下了临时大营,原计划他要尽量撤回宛城,但撤军不利使曹操倍感烦恼。【】******
张郃在比水中了诱兵之计,损失过半,曹操勉强可以接受,曹休在上遭遇伏击,五千精锐骑兵死伤大半,曹操也能忍受,但他却不能接受后军被全歼。
不仅是军队问题,更重要是后军主将张辽是他最倚重的心腹大将,一旦张辽被俘或者投降了刘璟,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当然,曹操也知道张辽不会投降刘璟,但如果张辽不愿被俘,宁愿以身殉国,那也是他无法接受的切肤之痛,如何尽快让刘璟撤军,放后军撤回,这便成为曹操压在心头的大事。
曹洪提出方案,他主张大军再南下,和汉军决战,利用骑兵的优势将刘璟军队一举击溃,但这个方案最终被曹操否决,曹操身经战,他知道就算有骑兵,也未必能击败汉军了。
更重要是,粮草都在后军,一旦他大军南下,刘璟就不会再给他机会,一定会在歼灭张辽军后撤回南岸,如果粮草断绝,使得军心混乱,汉军再趁机反击,他就会全线溃败,这个后果他承担不起。
在反复斟酌后,曹操最终决定求和,以认输的姿态结束这次南征,尽管面上很难看,但他还是达到了目的,成功拖延了汉军在西线的北征,为荀攸备战赢得了时间。
大帐内,曹操正负手来回踱步,焦虑不安地等待着陈群的消息,此时天色已经黑尽了,按照程,陈群早应该返回来了,或者派人送来信件,怎么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难道他也出什么事了吗?
就在曹操心中开始有点烦躁之时,门口跑来侍卫禀报:“启禀丞相,陈参军回来了!”
曹操大喜,连忙道:“快带他进来!”
片刻,陈群匆匆走进了大帐,躬身施礼道:“微臣参见丞相。”
“不用多礼,告诉我况如何?”
“回禀丞相,微臣没有能见到刘璟,贾和接待了我,只是他对条件避而不谈。”
曹操一呆,这是何意?他摆摆手,“坐下来细细说。”
两人坐了下来,陈群这才把他见贾诩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最后道:“卑职一考虑,应该是刘璟提高的条件,只是他不愿表态,而是希望丞相主动提出。”
曹操点了点头,“你说得不错,既然他围而不攻,就是希望和我们讨价还价,但他又不想落下趁人之危的口实,所以才不肯主动提条件,希望我来表态,只是让我怎么开价?”
曹操叹息一声,又道:“他先前提出不许废除伏皇后,这就是一个为苛刻的条件了,他还要怎样?”
陈群默然,很多人都无法理解这个条件的深意,但他却很清楚,这并不是什么钱粮军械等看得到的物资交易,这是一种政治博弈,一旦伏皇后被废,必然是曹氏为皇后,曹操就成为国丈,政治上获得大筹码,这样就形成了曹与刘共天下的格局,继而曹操进封魏王,也就顺理成章了。
陈群知道,为这一天,曹操已经等待很久了,甚至伏完阴谋串通大臣,收买死士,这些曹操都知道,甚至是默许这种行为的扩大,这样就为他废除伏皇后创造条件。
但刘璟也看到了这个问题,提出不准废伏皇后的条件,这无疑击中了曹操的要害,所以曹操才坚决不肯答应,陈群也不敢多劝,只耐心地等待曹操自己决定。
曹操负手来回踱步,又停住脚步望着帐顶,良久,他终于叹了口气道:“好吧!我答应他,暂时不废除伏皇后。”
陈群一颗心蓦地松了,这样一来,至少他自己也可以向岳父荀彧交代了,陈群又小心翼翼道:“恐怕光有这个条件还不行。”
“我知道!”
曹操点了点头道:“你告诉刘璟,很有会有圣旨下来,他可以封赐乡侯以下爵位,只希望他不要滥封。”
陈群又马不停蹄又赶往樊城,一换马疾奔,在天色蒙蒙亮时,他终于远远望见了汉军大营。
白龙岗上,战场已经收拾完毕,粮食和大车又重新摆列成防御阵,刀枪箭矢一一收拢,牛羊圈也修缮完整,上万头牛马正安静地呆在圈内,西边的空地上,曹军扎下了数顶大帐,这是受伤士兵的休息之处。
此时天刚刚亮,曹军士兵大多在沉睡之中,山岗上格外安静,张辽已早早起来,正在西面大营巡视伤兵的况,一场恶战使曹军受伤五千余人,其中重伤千人,已经有超过五人因受伤过重而阵亡。
其实算起来,这种受伤后阵亡的比例已经非常小了,这都是得益于张仲景明的凝血贴和治伤丸,最早是在江夏军中配备,每个士兵都配有一个医药包,后来这种医药包传到曹军中,曹操也下令推广,每个曹军士兵都配备了一个。
士兵们将这种医药包唤作‘救命包’,受伤后,士兵们都能自救,及时止血疗伤,这样就使战争死亡率大大下降,这次战役也是一样,十个伤兵才因不治而身亡一人,要是从前,至少要死一半。
张辽一连探望了几座大帐,这时,一名士兵飞奔而至,拱手道:“将军,刘璟派使者来了,要见将军。”
张辽点点头,转身跟着士兵而去,走到山坡前,只见数曹军用弓箭对准一名年轻士,张辽上前沉声道:“你是何人?找我有什么事?”
年轻士躬身行一礼道:“在下刘敏,是州牧帐下参军,封州牧之命,给张将军送一封信。”
刘敏这样说,却不把信拿出来,意思就是进军营细谈,不料张辽却摇摇头,“两军对垒,恕张辽不接待敌军使者。”
刘敏无奈,只得取出信,呈给张辽,“那请将军看一看我家州牧写的亲笔信。”
张辽接过信,只见信皮上写着,‘大汉远将军亲启’,他却又将信还了回去,“此信我不受,请刘参军带回去吧!”
刘敏愕然,“将军这是为何?”
张辽沉默片刻,淡淡道:“刘州牧若为公事,请直接告之丞相,张辽不过是一介裨将,不敢接受州牧公信,若是为私事,张辽和州牧似乎还没有交,恕张辽不受私信。”
说完,他转身快步而去,远远听到令道:“送刘参军下山!”
就在刘敏无奈下山去回禀刘璟之时,陈群也已经赶到了汉军大营,陈群两天来回奔跑,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他几乎是被士兵搀进了刘璟的大帐。
这一次,刘璟亲自接见了他,大帐里,陈群喝了一碗热汤,又休息片刻,才稍稍恢复了体力,刘璟坐在一旁笑眯眯地望着他道:“先生不必着急,我刚才从贵军探那里得到消息,军中存水还可以支持两天,有足够的粮食,先生要不先去睡一觉再细谈?”
陈群摇了摇头,“多谢州牧关心,事关重大,我就辛苦一点,丞相明确承诺州牧,暂时不会废除伏皇后。”
说到这,陈群从怀中取出曹操的信件,双手呈给刘璟,“丞相的书面承诺就在信中,请州牧过目。”
刘璟打开信看了一遍,曹操在信中果然承诺不会因外戚之乱而废除伏皇后,刘璟点了点头,以曹操的身份,既然亲口做出承诺,就不会轻易反悔,这和他撕毁停战协议不是一回事,这是一种政治上的承诺,他因这个承诺而获得了利益。
这时,陈群又道:“另外丞相还可以答应让州牧有封爵之权,大概过些日,圣旨就会到来,不过只限于乡侯以下。”
刘璟和贾诩对望一眼,两人都会意地笑了起来,看来曹操很通人世故,又给了一个附加条件,他点了点头,“既然曹丞相如此有诚意,那我可以放后军北归,不过所有物资留下,只准军队离去。”
“这个没有问题!”
陈群连忙道:“能否让我上山岗和诸将交代?”
“先生请随意!”
刘璟命人送陈群上山,这时贾诩才叹口气道:“虽然曹操答应暂时不会废除伏皇后,但以后必然会有变故,我了解他,他要做的事一定会做,或许会在时间上推迟几年。”
刘璟笑了笑说:“这个我明白,只是他已到暮年,很多事他就算想做,他也会多少会顾虑一下身后之名了。”
说到这,刘璟负手走到大帐前,望着沐浴在朝霞中的白龙岗,看着飘扬中的曹军大旗,他轻轻叹息一声,“假如张辽愿意投降我,我宁愿不要这个封爵之权。”
贾诩笑道:“远是忠义之将,州牧何不成全于他?”
“军师说得不错!”
刘璟当即下令道:“传我的命令,军队撤离包围,向东撤军一里,放曹军北归。”
山岗上,张辽率领李典和众将向北拜了拜,张辽高声道:“丞相营救之恩,张辽铭记于心,愿肝脑涂地,为丞相效死命!”
陈群点点头,对张辽道:“远尽快撤离吧!丞相还在新野等着将军一同北归。”
张辽望着汉军正缓缓东撤,他回头沉声令道:“放弃所有物资,立刻下山北撤!”
一队队曹军列队向山下而去,张辽在余亲兵护卫下骑马冲下了山,这时,他勒住战马又向东望去。
只见数步外的一处高地上,一杆金边赤旗迎风飘扬,大旗之下,数人簇拥着一名骑着雄骏白马的金盔大将,他正远远地注视着这边,张辽深深向他抱拳施一礼,随即调转马头向北疾奔而去。
第644章 江东使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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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军北撤宛城,曹操随即命令张辽为主将、李典为副将率万军赶赴合肥,收复合肥重镇,又封次曹彰为南阳都督,率两万军镇守宛城,荀彧为军师,辅佐曹彰。【无弹窗小说网】
曹操本人则在一万五千骑兵的护卫下,浩浩荡荡返回了邺都。
曹军北撤后,汉军又重新占领了樊城以北,缴获了大量军资,汉水上,一艘艘渡船正忙碌地来回航行,将大量的汉军和青壮民夫送过汉水,战争已经结束,此时军民已从紧张的战备转为战后恢复,要重建家园,恢复耕作。
尤其现在已是五月,正是麦穗灌浆时节,他们必须日夜守护在田边保护麦穗的生长,减产已是必然,现在要做的是尽量减少损失,才能在六月夏收时抢到一点点收成。
曹军北撤后,刘璟命贾诩和刘虎先率两万军回汉中,因为江东使者已到,他需要留下来会见江东使者,然后才返回成都。
这天上午,刘璟在守蔡琰和都督聘的陪同下,视察被毁掉的城池,樊城、邓县和新野座县城都已被曹军焚毁,邓县和新野被夷为平地,樊城稍微好一点,还留下了一座光秃秃的城墙。
樊城内的木制建筑都被大火烧毁,到处是烧得焦黑的残垣断壁,高大的城墙却依然矗立,内墙被浓烟熏得漆黑,一队队曹军战俘在汉军士兵的看押下,正忙碌地收拾城内的残砖破瓦。
刘璟骑马走过主街,两边原本是繁华的商铺和酒馆,现在都被烧成了白地,很多返家的商人蹲在自己被烧毁的店铺内翻找着能用的物,不少人怔怔地望着烧塌的店铺发呆。
走到被烧毁的秦家酒馆前,刘璟翻身下马,走到一名老人身边,蹲下问道:“老丈是这里的主人吗?”
老人认识刘璟,连忙拉着儿跪下行礼,刘璟扶起他们父笑道:“不用多礼,我只是问问情况。”
老人叹息一声说:“小人叫秦旭,秦家酒馆正是小人的产业,原来可是层酒楼,现在什么都没了。”
说到这,老人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他儿在一旁低声埋怨父亲,“州牧就在旁边,你哭什么呀!”
老人连忙拭去泪水又道:“万幸的是人都活着,小人再把棺材本拿出来重建,只希望将来不要再被烧毁了。”
“放心吧!将来不会了。”
刘璟安抚他们父几句,走回大街,又翻身上马,对蔡琰道:“统计一下各家各户的损失,这次缴获的战利可拿出一半给损失人家作为补偿。”
蔡琰大喜,连忙深施一礼,“多谢州牧!”
刘璟又对聘道:“今天军田收成估计会减半,军粮就不用征了,全部留给屯田军户吧!每户的损失也要和民户一样给予补偿。”
“微臣准备把缴获的牛马分给军户,作为补偿。”
刘璟点点头,“可以,这个你和蔡守商量着办,就不用再请示我了。”
这时,一队战俘扛着几根被烧毁成炭的屋梁走过,刘璟用马鞭指着这些战俘问道:“一共有多少战俘?”
“回禀州牧,约八千五人。”
刘璟沉吟一下对聘道:“按照从前江夏军的规矩来办,给他们讲清楚,愿意归降汉军者,可转为正式士兵,享受一样的粮俸,不愿归降者,去矿山服劳役年后放回家乡。”
“微臣明白!”
众人又调转马头出城,这时,一名侍卫骑马飞奔来道:“启禀州牧,司马军师陪同江东使者来了,现已到襄阳码头。”
刘璟大喜,回头对聘和蔡琰笑道:“你们两位继续巡视,我就先走一步了。”
聘和蔡琰一起施礼,“州牧尽管回去。”
刘璟抽一鞭战马,在名侍卫的护卫下向码头方向奔去
襄阳码头上停着几艘千石大船,正是从江东返回的司马懿一行,副使刘敏先提前回来,向刘璟禀报了出使情况,而司马懿则晚走了几天,陪同江东使者吕范一起来襄阳,受樊城战事影响,他们便暂时留在武昌等候,直到战事渐渐到了尾声,他们才赶来襄阳。
码头上,司马懿陪同着吕范正在等候刘璟,吕范不肯先进城休息,一定要等候刘璟,这次出使荆州,吕范受孙权的重托,务必要重新和汉军结盟,共同对付曹操。
孙权原本鼠两端,对抗曹援荆态暧昧,直到黄盖夺取了合肥,这才激发了他的野心,终于决定和刘璟联合抗曹,向北方夺取利益。
而且此时距离江东军西征已经结束了年,随着时间推移,不愉快的往事也渐渐淡化,现在又有了重新结盟的契机,所以吕范的此次出使,便显得尤其重要。
这时,一艘渡船缓缓靠岸,刘璟从船内走出来,司马懿先看见了,便对吕范笑道:“我家主公来了。”
吕范这才看见刘璟走下码头,他连忙整理一下衣冠,迎了上去,深深施礼道:“江东吕范参见州牧!”
刘璟因为娶孙尚香的缘故,对媒人吕范也颇有好感,他回礼笑道:“数年未见,吕公还是和从前一样健朗。”
“多谢州牧夸奖,请问尚香公主可好?”
“她在成都非常好,说起来我还感谢当初吕公做媒,才使我娶到一位贤妻。”
吕公心中苦笑一声,他们都知道尚香公主一直跟着刘璟身旁到处巡视,其实那是公主好动的天性,和贤没有关系,不过尚香公主出嫁后表现尚好,尊长敬夫,让他这个媒人也松了口气。
“我们江东最希望就是公主早生嗣,此事务必拜托州牧了。”
刘璟呵呵一笑,“我一定努力!”
这话让众人都感到不对劲,众人一起大笑起来,刘璟请吕范上了马车,一起向襄阳城而去。
马车里,司马懿这才找到机会低声问道:“孙贲之事,州牧知道吗?”
刘璟点点头,“他现在就在襄阳,不过我还没有见他,我要确定了江东的关系后,才能决定怎么处置他。”
司马懿一怔,他连忙道:“难道州牧不想利用这颗棋吗?”
“我不是不想利用他,只是此人不堪大用,我担心用他反而会坏事,引发江东和荆州的敌对,于大局不利。”
司马懿笑道:“这一点州牧不用担心,此人在江东人脉深,孙权为稳定江东而没有深究他的党羽,这就留下了后患,微臣敢断言,此人必是江东大乱之根。”
刘璟沉思片刻道:“此事先放一放,待我和吕范谈过后再考虑。”
马车在郡衙前缓缓停下,刘璟请吕范进了郡衙,在大堂落坐,司马懿、刘敏以及郡丞董允陪坐一旁,刘璟叹息道“听闻公瑾去世,我心中十分难受,我在柴桑也为他立了祠,不知他妻现在如何,有什么困难?”
吕范感激刘璟为周瑜立祠,又道:“公瑾之妻乔氏也一向受江东人敬爱,而且长周循是吴公未来的女婿,吴公为了照顾她们母生活,特地将建业城南的一五十顷良田划给她们母,而且公瑾俸料和食邑也照常支给,生活上应该没有问题,多谢州牧关心。”
刘璟点点头,“好在是敬接任大都督一职,这样我确实感到放心。”
众人又寒暄几句,吕范这才取出孙权的帛书,呈给刘璟,“这吴公给州牧的亲笔帛书,请州牧过目。”
刘璟接过帛书,却没有急着打开细看,而是放在一边对吕范笑道:“这次进攻合肥,我非常感谢孙将军的诚意,也体现了两家深厚的友情,我希望从合肥之战开始,孙刘两家的关系从此掀开新的篇章。”
“我家主公正是此意,所以特命我出使荆州,商量两家结盟,共抗曹操的大计。”
刘璟点点头,打开了孙权的帛书,孙权在书中正式提出了两家结盟的方案,在帛书的最后,孙权却又含蓄地指出了结盟的前提,就是两家平等,刘璟明白这里所说两家平等的意思,就是要求废除之前签订的不平等条约。
刘璟没有表态,笑了笑对吕范道:“吕公一辛苦,先好好休息,等过两天随我去成都,在成都我们在具体商议结盟之事,当然,原则上我不反对结盟,只是一些细节需要好好斟酌。”
吕范明白刘璟的意思,他们需要内部沟通商议,他便笑道:“我正好带了老夫人的信,准备交给尚香公主,顺便探望她一下,我很期待成都一行。”
第645章 特殊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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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范被请去了驿馆,刘璟又将帛书递给了众人传阅,司马懿看了帛书笑道:“孙权的意思很清楚啊!结盟只是一个借口,因为拿下合肥,帮我们退了曹军,他就要废除之前的条约。【无弹窗小说网】”
刘璟冷笑一声道:“事实上,我已经取消江东战船的限制,内河贸易我也可以取消,只是他们自己未必愿意,关键是蕲春郡,我觉得孙权的真正目的,是想讨回蕲春郡,但这决不可能,当初在江东,我答应把豫章郡还给孙权时,孙权就明确对我表态,不会再要回蕲春郡,他现在又想反悔么?”
董允也接口道:“如果他不是为了蕲春郡,他在帛书就没有必要说结盟的前提是两家平等,他这样说,明显就是为了从前的条约,但现在除了蕲春郡外,我想,别的他也不感兴趣了。”
“或许是为了长江水道?”
参军刘敏笑道:“皖口以西的长江水道可都是我们控制,还有彭泽湖和彭泽县,原本是江东的水军训练之地,现在也被划归了我们,说不定孙权是为了这两处,而不是蕲春郡。”
“这倒有可能,这两处我可以还给他们,长江水道也可以商量,但蕲春郡是我们的东部屏障,这是我们的底线,宁愿结盟不成,也绝不返还。”
襄阳北军营是襄阳城最大的军营,位于城北,包括内外城之间的夹城在内,占地约千亩,可以驻兵五万人。
下午时分,两辆马车在余名骑兵的护卫下驶进了军营,一直向军营最北面、紧靠城墙的一排屋驶去,马车在一座位于角落的院前停下,刘璟和司马懿先后从马车里出来。
刘璟打量一下四周环境,这一带是军营仓库,士兵不多,而这座位于角落的院四周却戒备森严,至少有上名士兵看守,不准军营中的任何人靠近。
刘璟走上前,一名军侯连忙上前单膝跪下行礼,“参见州牧!”
“里面的人怎么样,有闹事吗?”刘璟问道。
“回禀州牧,里面的人很安静,没有闹事。”
刘璟点点头,走了进去,院颇大,分为前后二进,有七八间屋,还有院和一座天井,里面有假山池鱼,还有几株大树,非常幽静,环境倒也不错,只是被士兵严密看守,没有出门的自由,这显然是软禁之处。
刘璟走进院,一名年轻妇人正好端着盘出来,迎面看见了刘璟,吓得慌慌张张躲在旁边的屋里去了。
“阿莱,是谁?”天井里有人问道。
不见人答应,天井里的走了出来,此人年约四十余岁,身材高胖,鹰钩鼻,一双细长眼,眼中白多黑少,显得格外狡黠寡情,此人正是孙权族兄孙贲,江东曾经的第二号人物,被娄发从海外流放的荒岛上救回来,暂时软禁这里。
他迎面看见了刘璟,不由呆住了,刘璟第一次去江东和谈时,他们见过一次,孙贲慢慢平静下来,拱手冷冷道:“原来是刘州牧,失敬了。”
“我还是叫你孙守吧!我们应该见过,而且说起来,我们还是亲戚。”刘璟笑了笑道。
孙贲知道他指的是孙尚香,他摇了摇头,“州牧不用和我套近,现在我为鱼肉,你为刀俎,你想说什么,尽管直言。”
刘璟看了看天井,笑道:“这里不是说话之处。”
孙贲见刘璟身后跟着司马懿,便一摆手道:“请房间里谈。”
刘璟和司马懿走进了房间,人坐下,刘璟这才坦率的说道:“我希望孙守明白一点,我并不是要软禁你,你对我其实没有什么威胁,我是在保护你,假如你藏身襄阳的消息传出去,会有什么后果,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停一下,刘璟又继续道:“你是我的手下从海外荒岛救回来,对你应该是有救命之恩,我虽然不需要你感激或者报答,但我希望你能冷静狼,或许我们可以合作。”
孙贲默默地点了点头,他明白刘璟的意思,所谓合作,就是就是利用自己,不过或许这种利用对自己没有坏处,他终于收起了嘲讽的冷笑,低声道:“我明白州牧的意思。”
“你明白就好!”
刘璟想了想又笑道:“我想孙守是聪明人,我们就实话实说,不用绕弯,这样双方都能轻松一点,我决定将孙守放回江东,同时,我会暗中资助你,让你翻盘的本钱,如何?”
“州牧是希望我取孙权而代之吗?”
“我没有想那么远,说不定孙守主政江东比孙权对荆州的威胁更大,你们谁成为江东之主,我不是很关心。”
“那州牧要什么?为什么放我回江东?”孙贲疑惑地问道。
刘璟笑道:“因为孙权始终在威胁荆州,他的野心大,而我现在的精力在北伐关中,无暇顾及荆州,所以我需要一个内部不稳的江东,无力进攻我的荆州,而孙守无疑就是我最好的人选。”
孙贲明白了刘璟的意思,虽然坦率得让人难以接受,但孙贲至少明白了刘璟的真正用意,他沉思良久,终于点了点头,“那我们就一言为定。”
刘璟笑了起来,“孙守快人快语,我喜欢这样的风格,另外,我想问一下,孙守回江东后,准备从哪里着手?”
孙贲叹了口气,“既然州牧如此坦诚,我也就不隐瞒州牧了,江东内部最大的弱点就是山越人,而山越人聚居的会稽郡同时也是江东最不安稳的一个郡,我打算就从会稽郡和山越人着手。”
刘璟回到了郡衙的临时官房,司马懿也跟了进来,刘璟沉思片刻问他道:“军师觉得那人可靠吗?”
“州牧认为其中有风险?”
刘璟点了点头,“确实有风险,一旦被孙权知道此人是我放回江东,那么荆州和江东的表面和睦恐怕也做不成了,我担心孙权会因此倒向曹操。”
司马懿想了想道:“微臣觉得就算没有此人,江东和荆州也只是表面和睦,这次孙权明显就是得渔翁之利,若不是州牧派甘宁进攻合肥,孙权会下决心攻曹吗?所以,孙权对我们态和此人无关,只关乎利益,就算孙权知道了,但孙刘合作利益更大,他也会装作不知道。”
刘璟点了点头,“军师说得不错,确实是这样,只是我想知道,此人在江东还有翻盘的机会吗?”
“他完全有机会!”
司马懿微微笑道:“孙权为了稳定江东,没有大肆清洗孙贲势力,只惩处孙贲、孙朗和朱治人,但我在江东专门打听过,程普、韩当和贺齐其实都是当初孙贲名单上的人,孙权虽然嘴上说不追究责任,实际上已经冷落他们了,周瑜去世,应该是程普接任大都督,最后却由鲁肃接任,这里虽然是派系关系,但也和孙权不信任程普有关,而且孙贲任豫章守多年,在豫章郡有很深的势力,我相信他潜伏回去,一定会有所作为。”
刘璟点点头叹息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邺都城西靠近城门处,有一座颇有名气的酒馆,叫做聚贤酒馆,已经有十年的历史,酒馆占地约五亩,由两大一小座建筑组成,其中两座酒楼皆高层,可以容纳一多客人同时就餐,另外一座小的建筑是一排平房,并不对外,是仓库、杂物房和酒保们的宿舍。
紧靠小楼还有一栋占地亩的宅,树荫浓密,院落幽深,据说这座宅也是酒馆的产业,不过普通酒客并不关心,也没有人会去过问。
酒馆的东家姓张,据说是关中人,平时很难看到踪影,一般都是由大掌柜来打理生意,聚贤酒馆的大掌柜姓杨,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为人和善,脸上从来都是挂着诚恳的笑容,令人感到容易亲近。
这天中午,酒馆和平常一样生意兴隆,两座酒楼内都坐满了客人,喧嚣吵嚷,格外的热闹,十几名酒保也是忙碌得脚不沾地,几名酒娘身着艳丽长裙,俨如蝴蝶般在酒客中穿行,向客人们殷勤卖酒,不时有客人趁机揩油,酒娘娇声打骂,引起一片哄笑。
这时,一名身材高大魁梧的年轻男匆匆走进酒馆大门,走到柜台前探头看了看,只见杨掌柜肥胖的身正在柜台内弯腰寻找什么,他便拾起柜台上的尺敲了敲杨掌柜的后背,笑道:“杨掌柜,很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