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摆不起的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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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玄作为江东媒人的到来,使荆州和江东的联姻正式拉开了序幕,这是一场典型的政治婚姻,关于婚姻的各种流程及细节安排都是两边官方来协商敲定,反而没有了当事者的想法。【全文字阅读】
这其中最关键一环是亲迎,江东明确提出,希望刘璟能亲自去江东迎娶孙尚香,这也是吴老夫人唯一的心愿,由吴老夫人和江东君主孙权做出书面的安全担保,尽管如此,荆州还是提出了刘璟要带八千军队护卫的要求。
双方在反复磋商后,最终达成一致,军队由八千人缩减为六千人,战船不超过艘,上岸的随从不超过五人,而上岸后不进京口城,仅上北固山见吴老夫人,不超过两个时辰,江东军在北固山里范围内不能超过千人,允许荆州军派出五十名斥候等等。
这些细节的敲定,便确定了亲迎的日,荆州迎亲船队将在八月初五出发。
乔玄在江夏呆了天,终于将所有的细节一一安排妥当,黄昏时分,数十名女侍卫护卫着一辆马车缓缓停在贵宾馆大门前,一名女侍卫快步进了馆舍。
此时乔玄正在房间里看书,管事跑进院,“国老,有要紧事!”
乔玄一怔,放下书走到门口,只见一名身着软甲的带刀女护卫走进院,女护卫向他拱手施一礼,“可是江东乔国老?”
乔玄心中有些不解,这是什么人?居然还有女兵,倒有点象从前尚香公主的两红粉骑兵,他含笑点点头:“我就是乔玄,请问姑娘是?”
“我是州府府护卫军侯,奉夫人之命,请国老去府中一叙!”
乔玄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刘璟之妻陶夫人的护卫,想想也是,虽然在这次联姻中,陶夫人事情并不多,但尚香公主一旦进了州牧府,陶夫人就立刻成为关键人物,无论于公于私,他都应该去拜访一下陶夫人,这也是江东对州牧夫人最起码的尊重。
想到这,乔玄又是惭愧,又是懊恼,他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忽略了,这可关系尚香公主将来数十年的生活,他连忙道:“请容我更衣,马上就去。”
乔玄换了正式朝服,头带峨冠,上了马车,向不远处的州府府驶去
其实陶湛并没有闲着,她此时已经过了心理关,也在很认真地准备刘璟迎娶孙尚香的婚事,她的事情主要是布置孙尚香将来的居住处,另外还要审核迎娶聘礼,她考虑得很周全,不想让江东人耻笑。
州牧府占地有亩,其中后宅就有两亩,后宅的核心是一面约五十亩大的湖泊,四周林木茂盛,布满了各种精美的亭台楼阁,七座院如七颗宝石般镶嵌的湖泊周围,完全是仿造未央宫椒房殿来建造,只是小了很多。
陶湛决定将孙尚香的院安排在鹤舞院,这是后宅的第二大院,占地十亩,仅次于陶湛自己居住的鹿鸣院,也代表了孙尚香在府中的地位。
虽然叫做院,实际上是由一片建筑群组成,各种房间楼阁足有四、五十间,站在最高的鹤阙上,可以凭栏而望湖水,风景为优美。
陶湛正在指挥数十名丫鬟婆布置房舍,这时女侍卫军侯快步走来,向陶湛行礼道:“启禀夫人,乔国老已经到了,正在贵客堂等候。”
陶湛点点头笑道:“辛苦你了。”
她带着十几名侍女移步上了马车,向位于前宅的贵客堂而去。
贵客堂内,乔玄正坐在堂上不慌不忙喝茶等候,天色已暗,堂内灯光通明,四周站了八名侍女,秦汉的厅堂和后世完全不同,建筑在基座之上,就像一座小殿,拱梁立柱结构,高顶宽殿,人坐在其中显得格外空旷。
这时,大堂外传来一阵清脆的环佩声响,只见十几名侍女簇拥着一名梳着堕马髻,身着紫色长裙的美貌少妇走进了大堂,乔玄知道这就是州府夫人,连忙上前施礼:“江东乔玄,参见陶夫人。”
陶湛微微一笑,“原来是乔国老,我们应该见过。”
乔玄一都在考虑尚香公主之事,没有细想往事,陶湛这一提醒,他顿时想起来,陶夫人就是陶烈孙女,当年陶烈带她来江东拜访过自己,那时她才七八岁,后来自己长女嫁给孙伯符时也在婚礼上见过她。
他有些尴尬地笑道:“我真是糊涂了,当年和令祖一起,我确实见过夫人,不过那是夫人尚年少,一晃很多年过去了。”
“是啊!十几年了,乔长姊现在可好?”陶湛浅浅一笑又问道。
“她还好,养育女,深居宫中,我也不大见到她。”
陶湛一摆手,“国老请坐!”
两人分宾主落座,陶湛又命人上茶,乔玄这时才注意到,陶夫人虽然身着紫色长裙,但布料却是细麻,并不是丝绸,头插的步摇簪、指环及臂钏等等装饰都是普通的赤金,这是寻常人家主妇的饰。
他心中微微一愣,顿时又想起这几天所见所闻,襄阳街头男女大多衣着朴素,没有丝毫奢华之风,连他乘坐的马车也是装饰得为普通,不过马匹却很雄骏。
乔玄这才慢慢明白过来,荆州崇尚简朴,原来是上行下效,身为堂堂的州牧夫人,富可敌国的陶家嫡女,竟然也是如此衣着简朴,她显然不是刻意装扮给自己看,应该就是她平时的装束。
这个小小细节让乔玄心中颇为感慨,难怪荆州能连着进行数场大战,这和荆州的国力积累有着密切关系。
陶湛抿嘴喝了口茶,又笑问道:“我家将军要迎娶江东公主,这不仅是荆州大事,也是我们家中大事,我也尽力而为,按照礼制安排起居住所,国老是否愿意与我去看一看未来尚香公主的住处?”
虽然乔玄确实很想去看一看,但他知道,这只是陶夫人的礼节,而不是必须要做的事情,如果真去了,反而有点显得不信任,显得江东居高临下,他连忙笑道:“有夫人的安排,我完全放心,就不用去了。”
陶湛淡然一笑,对方不愿去,她也不勉强,她又笑道:“另外也请国老转告吴老夫人,荆州虽然崇高简朴,但也并不强求一致,州牧府中也没有很严的规矩,一切可以随意,而且刘将军也很开明,并不限制家眷出入府门,虽然也有一些规定,但主要是从安全上考虑。”
这一点倒很重要,乔玄知道尚香公主也不是讲究奢华之人,但她却很在意自由,就怕她出嫁了也管不住自己性,闹出很大的矛盾,这就不好了。
虽然陶夫人显得很宽宏,可如果尚香公主过分,象未嫁时一样自在任性,估计谁家都受不了,否则为何江东谁家都不敢娶她呢?他回去必须要向吴老夫人好好说一说此事。
这时,乔玄又看了看外面,天色已完全黑了,他便拱手笑道:“感谢夫人接见,给我解开了很多困惑,我会回去向吴老夫人表达夫人的敬意,时间已不早,我就告辞了。”
陶湛点点头,回头吩咐侍女,“端上来吧!”
一名侍女端着一只漆盘上前,盘里放着一只扁平的竹盒,打开盒,里面是一领簇新的、叠得整整齐齐的淡红色细麻长裙,陶湛笑道:“这是我亲手纺布并缝制的长裙,一共做了两件,我身上这件便是之一,另外一件我就送给尚香公主,希望她能喜欢。”
乔玄是一个有位之人,他没有半点轻视,恭恭敬敬从盘中拾起盒,行一礼道:“夫人的恩情,我会转达给尚香公主!”
送走了乔玄,陶湛来到了松风阁,松风阁是刘璟小妾小包娘的住处,紧靠陶湛的鹿鸣院,占地约亩,由二十几间造型精美的建筑组成,它比不上鹿鸣院的大气,也比不上鹤舞院华贵,但另有一种小家碧玉般的风格,小包娘非常喜欢这里。
之所以小包娘单独得了一座院,是因为她有了身孕,她怀孕已经五个月,整个人显得丰腴了很多,胃口也特别好,当陶湛走进她的小院时,正好看见她在院里和两个丫鬟烧烤鹿肉。
“这是在做什么呢?”陶湛走近前笑道。
“大姐来得正好,王大娘刚刚送来的新鲜鹿肉,一起来尝尝!”小包娘虽然怀孕五个月,快要当娘的人了,可脸上笑容和心态还是从前一样率真。
陶湛见烧得满院的青烟,不由眉头微皱道:“这么热的天,还要烧烤肉,你不觉得油腻吗?”
小包娘笑嘻嘻道:“老人常说荤男**,这段时间我特别想吃肉,我估计肚里铁定是个臭小。”
陶湛见她精神非常好,肌肤白里透红,身体状态佳,她又想起自己怀孕五个时,整天难受得要死,她不由相信了巫女的相面,小包娘果然是旺相,生孩绝对不费力,看来自己让夫君纳她为妾,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本来陶湛想找小包娘说说话,解除心中的烦闷,不过见小包娘这么喜滋滋的烤肉,便不想扫她的兴,陶湛笑道:“那你就慢慢吃吧!我先回去了。”
她转身要走,小包娘却感觉到了她有心事,便把烤肉递给丫鬟,笑道:“反正也没什么事,阿姐进屋坐坐?”
陶湛点了点头,跟她走进了房间,她现在实在想找人说说话,毕竟小包娘是服侍丈夫多年的人,或许从她这里,能知道一点丈夫的真正心思。
第467章 陶政升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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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是担心江东公主的事吧!”
小包娘很清楚陶湛此时的烦恼,只是江东公主之事和她关系不大,她也没有多问,不过这件事丫鬟们总是不时告诉她,她也知道这一天即将到来了。【全文字阅读】
陶湛摇摇头,“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我只是不知道将军是怎么想,这两年他忙于战争,南征北战,我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
小包娘笑了起来,“其实大姐尽可放心,他不是那种花花公,整天谈情说爱,看见新欢,就把旧爱丢在脑后,他的心思都放在争夺天下之上,我还记得有一天半夜,他忽然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我问他为何不睡了,他说在考虑军粮问题,你看看,连睡觉都不安生,他哪有多少心思去追逐女人?”
陶湛默然,这些事情她都考虑过,只是自己想到的事大多不自信,总不如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她苦笑一声道:“很多事情我也想通了,以他的身份地位,身边十几个女人也很正常,只是”
后面的话陶湛不想说出来,只是她心中总是会莫名烦恼,根本原因还是她娘家地位不高,使她总担心自己地位不保,担心儿的未来,这些心思小包娘无法理解,陶湛也不想让别人知晓,这时,陶湛起身笑道:“走吧!我和你烤肉去。”
小包娘欢喜地跟着她走出房门,问道:“大姐也喜欢吃烤肉吗?”
“我不喜欢吃。”
陶湛笑道:“不过我喜欢烤,以前常常和兄长躲在院里偷偷烤鱼。”
望着院里袅袅升起的青烟,望着漫天星斗,陶湛回忆起了少女时的快乐岁月,积压在她心中的烦忧也渐渐地消失了
次日一早,在州衙内一条长长的走廊上,陶政跟着一名侍卫快步向刘璟官房走去,他之前接到州衙的牒,让他来襄阳一趟,他便跟随运象船一起来到了襄阳。
陶政虽然是陶湛胞兄,也是陶家唯一走上仕途之人,但他并没有因为妹妹的关系而飞黄腾达,相反,刘璟对他要求相当严格,和他一起的入仕的人都一一升官,他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尉。
前几天武昌商人闹事,他忙得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晚上和衣在县衙里睡觉,刚刚把事态平息,襄阳的牒便到了。
陶正还以为是要他汇报商人闹事,可想想又不对,就算要汇报,也应该是县令和守前来汇报,还轮不到他来襄阳,陶政心中困惑,思不得其解。
这时,他们来到刘璟官房前,侍卫禀报道:“启禀州牧,陶县尉到了!”
“请他进来!”房间里传来刘璟的声音。
陶政快步走进房间,只见刘璟正和徐庶坐在席上谈论什么事,陶正快步上前跪下,躬身行一礼,“拜见州牧,拜见长史!”
一般而言,以下见上的礼仪很有讲究,并不是时时都要行跪拜礼,要区分场合,这里面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则,叫姿态对等,比如刘璟和徐庶是站在地图前议事,这种情况下,陶政就不用跪下行拜礼,直接躬身行一礼便可。
而此时刘璟和徐庶是坐在席上,而且汉唐都是跪坐,没有什么椅,这样情况下陶政若再站着行躬身礼,就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压力,明显是对上级不尊重,所以陶政也必须跪下,和对方平等姿态,然后再躬身行拜礼,这就是跪礼的由来,实际上是一种平等姿态之礼。
这和明清时代的跪礼不是一回事,明清时代都有了椅,上级高高在上,而下级跪下行礼,这就不平等了。
刘璟一摆手,微微笑道:“免礼!”
陶政直起了腰,他从怀中取出写的报告,双手呈上,“这是武昌商人闹事的详细报告,请州牧过目。”
其实关于武昌商人闹事的报告刘璟已经得到了,不需要陶政再另外送报告,他接过报告笑了笑道:“我就不看了,你简单说说情况。”
陶政整理一下思道:“起因是十几户襄阳籍商人之前贱价卖掉了商铺,后来现武昌更加繁荣,他们便反悔了,想收回商铺,但买家不干,这十几户商人便鼓动襄阳籍同乡一起去抢夺商铺,结果便引了江夏籍商人和襄阳籍商人的冲突,现在事态已经平复。”
“那十几户襄阳籍商人你怎么处置?”刘璟接口问道。
“回禀州牧,先是商铺买卖成立,绝不能反悔,其次所有损失由那十几家挑事的襄阳籍商人承担,另外,为闹事的襄阳籍商人问罪一年。”
旁边徐庶笑了起来,“陶县尉只处罚襄阳籍,却不动江夏籍商人,是否合理?”
陶政站起身肃然道:“此案一是一,二是二,我绝没有半点偏袒,至始至终,江夏籍商人没有做出违法之事,双方立字转让店铺,有中间人作保,虽然价格低,但完全属于自愿,至于店铺被打砸洗劫,甚至商人被追打,都是襄阳籍商人在施行暴力,或许是江夏商人故意表现弱势,但只能是一种策略,和是否违反律法无关,我只看他们行为,徐长史可以说我办事不力,但不能指责我偏袒某一方。”
刘璟摆摆手笑道:“不用这么激动,徐长史知道详细经过,只是和你开个玩笑。”
陶政又坐了下来,刘璟看了看他的报告,便把报告还给他,淡淡笑道:“以后要记住了,给我的报告必须要有县令和守的签字。”
陶政的脸蓦地红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官场大忌,他不好意思地接过报告,连忙收了起来。
刘璟笑了笑,又对他说道:“把你找来襄阳,因为有一个新的职务给你,让徐长史说吧!”
陶政心中又惊又喜,原来是要把他调走,他心中顿时生出无限期待,忐忑不安望着徐庶,徐庶想了想道:“先告诉你一个机密,切不可外传。”
“卑职不敢!”
徐庶又继续道:“我们和江东签署了秘密协议,豫章郡和蕲春郡在一年后归属荆州,在这一年内,暂由江东控制,不过双方都不得驻兵,而蕲春郡和豫章郡又有不同,由双方共管,也就是说,守是由江东任命,但郡丞是我们任命,守只是挂名,实权在郡丞手中,州牧便建议由你担任蕲春郡丞,一年后希望由你来稳住蕲春,陶县尉,你肩负重任啊!”
陶政心中激动万分,居然让他做了郡丞,尤其最后一句话,一年后由他来稳住蕲春郡,这实际上就是暗示他,一年后他将为守,他再一次行拜礼道:“微臣绝不会辜负州牧和长史的重托,倾尽全力稳住蕲春郡。”
刘璟笑着点点头,“去吧!办完手续,你就可以直接去蕲春县上任,出任郡丞的详细安排,徐长史会和你一一交代。”
“卑职告辞!”
陶政急于向祖父汇报这个天大的好消息,他行一礼,告辞而去,一直等他走远,刘璟才对徐庶笑道:“长史觉得此人如何?”
徐庶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一般官员入仕,要先从主簿做起,两年主簿、两年县尉、两年县丞,最后升县令,至少要再县内为官十年后才考虑升迁到郡,如果政绩平平,根本连升迁的机会都没有。
而陶政没有经过主簿,直接被任命为县尉,只做年县尉又直接升为郡丞,完全越了官员升迁的途径,只能说这源于陶政的身份。
其实徐庶完全理解,就算刘璟没有娶陶家之女,出于陶家对江夏起步的巨大贡献,也该有此报答。
更何况刘璟还娶了陶家之女为妻,生下了长,出于一种对陶湛地位的维护和提高,刘璟也应该重用陶家,而且还在即将迎娶江东公主的前夕,为了对陶家有所安抚,这个破格提拔就显得非常有必要了。
尽管徐庶心知肚明,但他却不想提这种特殊关系,他知道刘璟也不是问他这个,而是问陶政是否有能力担任蕲春郡丞这个要职。
徐庶想了想道:“看得出陶政是一个清廉踏实之人,为人正直,这几年做了不少实事,尤其这次他解决武昌商乱,可以看出他也有当机立断的魄力,能够秉公执法,不偏不倚,我相信他在蕲春郡能够不负州牧重托,顺利地将蕲春郡纳入荆州的疆土。”
刘璟点了点头,“我也期待他不要让我失望。”
第468章 一同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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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家在多年前便定下了一个原则,那就是跟着权力中心走,当初江夏军的权力中心从柴桑转移到了武昌,陶家也随即迁到武昌,这次恢复了荆州,权力中心迁回襄阳,陶家也开始向襄阳迁移。【全文字阅读】
其实不仅是陶家,荆州武官员们也纷纷卖掉武昌的房宅,迁回襄阳,大家都很清楚,只有跟随着权力中心,才会获得最大的利益。
不过陶家并没有入襄阳,而是选择了樊城,一方面固然是樊城有陶家的房宅和商行,不用重新置业。
但一栋房宅对于陶家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所以这并不是主要原因,根本原因还是陶烈的意思,不要离权力中心近,近会让陶湛感到为难。
目前陶烈因为身体原因就留在了武昌,没有再动,樊城这边是陶胜和陶利兄弟二人主持,事实上是陶胜在主持,而陶利这次是因为有特殊原因而赶来了樊城。
房间里,陶氏兄弟正在商议一件大事,那就是陶家资本准备进入巴蜀,自从父亲给陶胜讲了商人的个境界后,陶胜就像被一棒敲醒似的,他终于明白了陶家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的思也开始开阔起来,不再让他父亲失望。
房间里,陶胜问兄弟道:“州牧让你来襄阳,可是为了去历阳运送铁坯之事?”
陶利摇摇头,“我没见到州牧,是贾军师接见了我,很奇怪,他居然问我从前运送战马来荆州之事,是怎么通过汉中层层关卡?”
“这倒有点奇怪了,贾军师关心这件事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照实说了,当时是买通了杨松,得到杨松的特别通行牌,才一畅通无阻,然后贾军师又问怎么买通杨松?问得很详细,我感觉,贾军师实际上是对杨松感兴趣。”
陶胜略略思片刻,他有点懂了,估计荆州军这是准备对汉中动手了,对于商人来说,这里面藏着很大的商机。
但此时的陶胜已经不再仅仅是为了做生意赚钱了,他记住了父亲的话,要和荆州军共进退,成为军商,这里面固然有大的利益,但真正目的还是要捞取军政上层的人脉。
“汉中不是关键,巴蜀也不是,关键是长安,李忠那边有新消息吗?”
李通是陶家的大管事之一,半年前他奉陶利之命去长安置办据点,陶利连忙道:“李忠已经买下了长安最大的秦酒馆,伙计们去了二十几个,已经稳定下来。”
这是陶家的一贯风格,每扩张到一地,总是要先从旅舍或者酒馆入手,便于收集信息,然后再扩张到店铺、仓库、船行等等。
陶胜点点头道:“我估计荆州拿下巴蜀后,下一步就是汉中,然后是关中,我们必须要提前布置,二弟,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大哥放心吧!我会安排。”
就在兄弟二人在商议之时,门口传来一名管事的禀报:“政公来了。”
陶胜一怔,陶政不是在武昌吗?怎么来了襄阳,他连忙吩咐道:“让他进来!”
陶政走进房间,跪下给父亲行礼,“孩儿拜见父亲,拜见二叔!”
“起来吧!”
父亲对儿一般都是十分严厉,陶胜也不例外,虽然他儿已经做了县尉,但在他眼中依然谈不上什么出息,他脸一沉道:“为何不在武昌好好做事,跑到襄阳来干什么?”
陶政垂手而立道:“孩儿是奉州牧之令来襄阳,说有要事。”
“什么事?”
“是让孩儿出任蕲春郡丞。”虽然此事现在还不是公布的时候,在陶政不敢隐瞒父亲,也不敢说谎,还是说了实话。
“什么?”
陶胜兄弟对望一眼,两人眼睛里都充满了震惊,并不是蕲春郡归属了荆州,而是陶政竟然从县尉一跃升为郡丞,这是让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为什么会”
陶胜惊喜交加,脑海里一片空白,他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为什么自己儿会升官?
陶政毕竟在官场中混了年,他虽然当时也一时不解,但上却想明白了,这一定会妹妹有关系,他低声道:“孩儿想,或许是和州牧要迎娶江东公主有关。”
陶利率先反应过来,笑道:“我明白了,这是州牧给陶家的补偿,因为娶尚香公主,州牧对陶家愧疚,所以破格提升政儿。”
陶胜闭上眼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我也觉得应该是和江东公主有关,不过不是补偿,应该是一种安抚,给我们吃定心丸,州牧意思是说,他不会改变湛儿的地位。”
陶胜其实对刘璟迎娶江东公主并没有大的抵触,男人妻四妾很正常,只要女儿的地位不变,刘璟就算娶一个女人对陶胜都不会有影响,他在父亲的点醒下,思已经渐渐开阔了,很多事情能看到本质。
但不管怎么样,儿升为郡丞,这确实是陶家天大的喜事,陶胜心中异常兴奋,对儿道:“我要立刻赶回武昌,向你祖父报告这件事。”
陶政来找父亲,其实另有想法,因为徐庶暗示了他,如果这一年他能稳住蕲春,那就会考虑升为他守,而他只有一年的时间,怎么样把事情做好,让人心归附,想来想去,只能恳请家族帮忙了。
陶政呐呐道:“我想能不能请陶家助我一臂之力,尽快让蕲春能繁荣起来,如果一年之内能出政绩,我可能还会升为守。”
陶胜更加激动了,如果儿在一年后升为守,那陶家真的是出人头地了,本来蕲春人口少,没有什么商机,陶家对那里从不感兴趣,不过为了儿的前程,陶胜决定付出一笔代价。
他点点头,“我儿放心,陶家会全力支持你治理好蕲春郡,就算是亏本买卖,我们也做了。”
陶利笑了起来,“大哥,这可不是亏本买卖,本钱是下在政儿身上,他能升官,那就是我们陶家最大的利润。”
时间渐渐到了八月上旬,南方地区进入了最后的处暑时节,俗称‘秋老虎’,白天依旧炎热,但早晚却有了一丝凉意,在江北地区,这种早晚的凉意就更加明显了。
在江北历阳县,这里也是属于丹阳郡,不过是位于丹阳郡的西北角,距离庐江郡不远,历阳县对于江东来说,具有其重要的战略意义,就相当于荆州的下雉县,原因是这里有江东最大的铁矿和铜矿。
有数万矿奴在这里服役,他们有的是罪犯,有的是被俘的山越人,也有为了微薄工钱来这里出卖苦力的穷人。
每年在矿山开采数万斤的矿石,初步冶炼出粗坯铁铜后,又运到江对岸去继续精炼,铸造兵器盔甲,打制工具农具,造钱铸铜器,官府从中获取大量的利润。
也可以说,历阳县是江东其重要的经济中心,但就在一个多月前,一支从庐江郡杀来的荆州军占领了历阳县,这支军队便是由赵云率领的五千精锐之军。
他们在江北缴获数艘平底矿船,利用这些矿船渡江南下,赵云率军奇袭芜湖得手,又沿溧水进击溧阳县,震动东吴城,使江东腹地一片混乱,赵云却没有继续进击,又撤回了江北历阳县。
目前,赵云率军在历阳县和周瑜率领的一万军队对峙,双方没有生战斗,周瑜也知道,赵云军队迟早会离开,但他却不能容许赵云军队再一次震动江东了。
赵云的军队控制了历阳县城和江边码头,而周瑜的军队则在十里外的矿山,两地有一条河流相连,城头上,赵云正远远眺望着一支由十余艘平底矿船组成的船队缓缓驶向矿山方向,
在码头上则停泊着上艘千石货船,这是从荆州过来的陶氏商行货船,按照双方的协议,江东将赔偿江夏一万斤粗铁坯,陶家货船过来,就是来替荆州官府接运这些粗铁。
由于小河狭窄,无法行驶千石大货船,所以必须要依靠矿船将粗铁坯从矿山冶炼仓库里先运到码头,然后再转上大船,运往荆州。
此时赵云已经接到了荆州的命令,在运完生铁后,他的军队将跟随运生铁的货船返回荆州。
赵云心中多少有些遗憾,当时他攻下芜湖时,江东腹地空虚,其实他完全可以攻下东吴城,甚至可以进攻京口,使江东产生更大的震动,不过赵云也知道,军事上的胜利未必符合荆州的战略利益。
他临出征时,刘璟命令说得很清楚,军队以威慑江东为主,引而不。
刚开始他不是很理解,但随着张辽率大军进驻合肥,赵云终于明白了刘璟命令的深意,一旦江东大乱,得益的并不是荆州,而是曹军。
“将军,兄弟们都列队就绪了,可以出吗?”副将李群在赵云身后行一礼道。
赵云思绪收回,对李群笑道:“带兄弟们去码头准备上船吧!一上要辛苦你了。”
“可是将军只带两弟兄留在历阳县,会不安全啊!”李群担心地说道。
“无妨事,州牧的船队就要到了,我这次是要陪州牧去京口,再说,合约已经签了,江东军不敢再动我,你就不用担心,安心去吧!”
“卑职遵命!”
就在这时,城头眺望塔上有士兵大喊:“赵将军,有大队军船从西面而来!”
第469章 再到江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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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光浩渺的江面上,一支船队正浩浩荡荡顺江而下,船队没有升起巨帆,却飘扬着一面面赤色大旗,在蓝天白云之下格外耀眼,这恐怕是有史以来规模最为浩大迎亲船队,一多艘战船,六千军队,延绵数十里,声势壮观。【阅读网】
在为的四千石主楼船上,刘璟负手站在楼,眺望远方江面,时隔一年多,他再一次来江东,虽然两次都是为某种结盟,为了荆吴友好,但两次的心境已经截然不同了。
第一次他是为了拉拢江东同盟,共抗曹操,他带着谦卑的姿态,不惜忍受孙权同时承认刘琦为荆州之主的耻辱,更不惜为了一个好的待遇,而施阴谋,故意制造荀彧访问荆州的假象。
而这一次,他却是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去接受失败者的低头,当然,他也同样需要和江东和解,使他没有后顾之忧,全力西进,夺取最大地缘战略优势,所以他的东来,同样带着最大的诚意。
虽然他即将成为新郎,但他心中并不是很兴奋,此时他的思却飞去了千里之外的巴蜀,思考如何夺取巴蜀,夺取汉中和关中,为他最终问鼎天下打下最坚实的基础。
“州牧,前面就是历阳县了!”甲板上,一名亲兵大喊道。
刘璟也看见了,远处北岸上出现了一座黑黝黝的城池,他眼中顿时有了一丝笑意,赵云应该已在码头上等候他了
赵云已在码头上等待多时,在他身后,五千精锐士兵正列队整齐,准备上船返回荆州。
这时,刘璟的大船缓缓在码头上停稳,当刘璟出现在船舷边时,五千精锐一齐单膝跪下,众人同时齐声高呼,“参见州牧!”
动作整齐划一,喊声高亢嘹亮,刘璟不由笑了起来,赵云几时也会了这种‘集体礼仪’?
再看赵云,只见他正向副将李群狠狠瞪去,李群脸上露出一丝不安,刘璟这才明白此事和赵云无关,不过也无伤大雅。
他向士兵们笑着招招手,“弟兄们辛苦了,请起吧!”
士兵们站起身,动作依然十分整齐,刘璟走下大船,赵云连忙迎了上来,躬身施礼,“卑职参见州牧!”
在赵云身后跟着十几名将领,在这种情况下,刘璟便改了对赵云的称呼,“赵将军免礼!”
他又对赵云身后的将领们赞许道:“此次东征,大家做得非常完美,圆满完成了任务,我会给予大家重重封赏,以表彰大家的功绩。”
众人大喜,一起施礼感谢,众将领去安排士兵们登船,赵云这才对刘璟笑道:“恭喜老弟了!”
刘璟苦笑一声,“千里迢迢跑来江东,兴师动众,就因为丈母娘要见一见女婿,想想就头大。”
“这也是人之常情嘛!”
赵云也微微笑道:“人家把唯一女儿嫁给你,自然要看一看女婿,听说江东尚香公主美而贤,贤弟能娶她,也是一种福气。”
难得赵云也会这样开玩笑,刘璟心情大好,拍拍他胳膊笑道:“既然兄长这样说,那就陪我同去京口。”
“我也正有此意,给兄弟当个护卫!”
两人对望一眼,一起大笑起来,这时,一名士兵飞奔而至,躬身禀报道:“启禀州牧,江东周都督来了。”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周瑜,刘璟立刻令道:“请周都督前来!”
周瑜也是听得禀报,荆州一支声势浩大的船队到来,他便立刻意识到,这是刘璟来了。
事实上,双方的和解协议已经签署,史慈、吕蒙等人也在十天前放了回来,对于江东而言,荆州军从历阳撤走便显得迫在眉睫了。
周瑜也没有办法,他几次派人去见赵云,希望他能按照双方的约定尽快撤军,但赵云给他的答复只有一句话,‘没有接到撤军命令!’
现在刘璟到来,终于让周瑜看到了一线希望,他便急急从矿山赶来。
“刘州牧,别来无恙乎!”周瑜在十几名侍卫的簇拥下,快步走来,老远便高声笑道。
刘璟一笑,上前拱手道:“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公瑾,真是意外惊喜啊!”
“我倒是希望能在京口见到州牧,为州牧新婚庆贺,可是没办法,赵将军不走,我就得呆在这里。”
周瑜说到这,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赵云,言外之意就是提醒刘璟,历阳的荆州军该撤走了。
刘璟自然明白他的提醒,他笑了笑道:“公瑾不用担心,因为一时调不了这么多战船,所以晚了两天,现在已经在列队上船,公瑾也可以回京口了。”
周瑜这才注意到荆州军正在列队上船,他不由一阵惊喜,心中一点点怨气顿时烟消云散,他心中大喜,连忙拱手道歉,“请恕我眼拙,没有看见军队正在撤离,一时妄言,请州牧不要见怪!”
刘璟微微一笑,回头看了看赵云,又对周瑜道:“赵将军要随我一同去京口,公瑾能否赏脸,坐我的船,我们一同去京口。”
既然刘璟开口了,这个面周瑜无论如何得给,不过他要安排一下历阳接收,他想了想道:“我当然愿意和州牧同行,但请给我一点时间,我安排一下。”
“公瑾尽管回去安排,我明天一早出发!”
次日一早,荆州的迎亲船队离开了历阳,继续向京口方向进发,在刘璟的楼船之上,又多了两名客人,一个是赵云,一个是周瑜。
赵云不放心刘璟独自深入虎穴,他坚持要跟随刘璟前往,而周瑜和刘璟同船而行,从表面上看是刘璟的邀请,但周瑜欣然答应,恐怕这背后又有一种更深的意图了。
在江东军西征惨败后,整个南方的平衡格局被打破,江东陷入低谷,而刘备被任命为交州牧,刘璟和曹操签订了和解协议,并和巴蜀频频接触。
江东已敏感地察觉到,整个南方即将掀起一场新的逐鹿大潮,那刘璟会采取一种什么样的战略,这对江东来说尤其显得重要。
但在荆州和江东官方彼此缺乏互信的情况下,周瑜发展和刘璟的私人交情,就显得格外有必要了。
观景舱内,亲兵们收拾了一桌酒菜,刘璟正和周瑜对坐而饮,共叙赤壁之战的友情。
“州牧认为曹操屯兵合肥的真正用意是什么?”周瑜问道。
其实周瑜当然知道曹操屯兵合肥和江东内部不稳有关,但他想知道曹操真正的战略安排,他相信刘璟的眼光,一定能看透曹操的表象。
刘璟端起耳杯笑道:“曹操屯兵合肥,可以通过巢湖,走儒须水进入长江,但据我的情报,曹操并没有在合肥大规模造船,这显然不是攻打江东的姿态,当然,如果江东有人愿意送船去江北,曹操当然也愿意去江东一游,就看他的造化了。”
刘璟意思是说,曹操本意并不想攻打江东,但同时也在提醒周瑜,要防备孙贲和曹军勾结,送船给曹操。
周瑜默默点头,刘璟的提醒非常有必要,芜湖县令罗林就是孙贲心腹,如果孙贲利欲熏心,命令罗林收集民船给曹操,后果将不堪设想,自己确实要提醒吴侯,尽快控制住沿江的地方官府。
“那州牧认为曹操为何不在合肥大规模造船?是因为国力不济吗?”周瑜又问道。
“和国力不济有一点关系,但我觉得更重要的原因却是曹操的注意力在西,他其实也一时顾及不到江东。”
“在西?”
周瑜略一思,立刻明白过来,“州牧是说马超?”
刘璟点点头,“马超和韩遂有十万带甲士,骑兵和长枪兵尤其犀利,而曹操在关中兵力薄弱,只有钟繇的万军,关中西部险关已被马超占据,一旦马超造反,必将吞并关中,如果黄河冰冻,甚至还会铁马渡江,杀入并州,兵指邺都,对曹操而言,马超如芒刺在背,他又怎么能有心情南下江东?”
周瑜知道刘璟必然和马超暗中有联系,否则不会轻易说马超造反之话,说到底,如果江东没有内乱,曹操就无机可乘,周瑜低低叹息一声,情绪有些黯然。
这时,刘璟又笑问道:“我听说吴侯有南扩意图,是打算取建安郡吗?”
这一点周瑜不想隐瞒,事实上谈判时张纮已经露了底,他点点头道:“主要是考虑取建安、庐陵和临川郡,同时要巩固临海郡,不知州牧有什么建议?”
刘璟笑道:“取了建安郡,自然又想继续夺取南海郡,但对江东闻言,南下交通是最大的问题,我建议可以走海,在沿海发展定居点,以点带面向内陆扩张,这样无论取建安郡,还是取南海郡,都要容易得多。”
周瑜心念一转,他想到了船的问题,便试探道:“可是走海,就会突破千石的限制,州牧觉得可以吗?”
刘景呵呵笑了起来,“我记得合约里的限制是千石战船,造大商船又有何妨?”
周瑜大喜,他眼前仿佛开了一扇大窗,让他看到了窗外无限美景,是啊!走海,造大商船,江东将顺理成章地向交州进发了。
想到交州,周瑜立刻又想到了刘备,他心中猛地一震,向刘璟望去,只见刘璟眼中露出狡黠的笑意,周瑜顿时恍然大悟,他和刘璟对望一眼,两人一起大笑起来。
不用再谈下去了,刘璟是把交州让给了江东,这就意味着荆州的下一个目标必然是巴蜀,然后是汉中、关中,周瑜心中已完全豁然开朗,这样,至少在十年内,江东和荆州不会有利益冲突。
第470章 甘露寺相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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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吉日临近,甘露宫内已布置得一片喜气瑞祥,宫内宫外张灯结彩,大门上贴了‘囍’字,侍女们都换了新装,一个个喜气洋洋,忙里忙外,收拾尚香公主的嫁妆。【阅读网】
不仅是甘露宫,整个江东都在谈论尚香公主的出嫁,柴桑惨败和内部分裂的阴影此时都被婚姻的喜庆冲淡了,这个时候,刘璟成了江东最热门的人物,家家户户都在谈论这个江东女婿。
人们的本性大都善良,心愿大都是美好,很多人都亲眼见过刘璟,荆州之主、家资豪富,又年轻英武、身材高大,这些优点是对婚姻最好的烘托,让江东人觉得,这门婚姻是郎才女貌,是天作之美。
而且,想到尚香公主即将离开江东,很多人都有了不舍之情,完全忘记了当初他们是巴不得尚香公主赶紧出嫁,嫁得越远越好,可真的要走了,人们才会发现,过去的刁蛮公主其实是多么可爱。
这天上午,京口城外传来一个重大的消息,荆州迎亲船队已经抵达京口外的江面上。
这个消息使京口民众的热情被彻底点燃了,近十万人涌出城赶去江边,都想亲眼一睹这场前所未闻的迎亲盛况。
江面上,一艘战船一字排开,气势壮观,谁也想不到,这些军船内藏有六千最精锐的荆州士兵,甚至还有五骑兵,不过桅杆上都披红挂绿,一派喜气洋洋,完全掩盖了战船上的杀机。
这时,大船中驶出十几艘小船,小船上站满了士兵,个个身材高大,但穿着长袍,头戴高冠,每人手中端着一只大漆盘,盘中是聘礼,有玄、纁、玉璧、束锦、羊、雁、酒、米等十余种,几名士兵还牵着五匹骏马,聘礼上面贴有红绸,绸上写着六礼。
这其实只是吉祥礼,在此之前,荆州已经派船送来了正式聘礼,包括黄金千两,绸缎五千匹和上等马两匹,这是诸侯之妻的聘礼,虽然孙尚香并不是正妻,但荆州还是以正妻之礼待之,给足江东面。
在第一艘小船上,赵云身着银冠软甲,目光警惕地注视岸边的情况,他为人谨慎,必须要和先到几天的亲兵侍卫长李青联系上,才能放刘璟坐船靠岸。
在岸边码头,谋人乔玄和送婚使吕范已经等候多时,当赵云小船靠岸,两人迎了上去,赵云满脸笑容拱手道:“让两位使君久等,我家州牧正在沐浴换装,怕岸上等急,所以命赵云先来送聘礼。”
说完,他回头一挥手,“带上来!”
鼓乐齐鸣,两队士兵鱼贯而上,端着大漆盘,盘中盛满各种聘礼,乔玄捋须笑道:“大喜之日,盛礼来聘,足见荆州诚意,只是我家老夫人急见新婿,不知刘州牧几时能好?”
赵云微微一笑道:“人生大事,自然要礼仪齐备,若为了见老夫人,而匆忙狼狈,会显得没有诚意,也会很无礼,反而会引来老夫人不快,所以请两位使君稍候。”
吕范呵呵一笑,“赵将军说得很有道理,我们就再等片刻。”
这时,李青出现在一旁,他快步走上前,附耳对赵云说了几句,周围没有异常,赵云会意,便对乔玄和吕范笑道:“我去催促一下州牧。”
乔玄和吕范也知道赵云是为了安全,但这也没有办法,只得干笑两人,命令鼓乐准备,赵云返回,不多时,刘璟的坐船缓缓驶上前,停泊在码头上,当刘璟身影出现船舷边,码头鼓乐齐鸣,远处数万民众一片欢腾,欢呼声响彻云霄。
刘璟在两亲兵的护卫下走下了大船,乔玄和吕范连忙上前见礼,就在这时,身后有士兵喊道:“吴侯驾到!”
周围的人纷纷闪开一条,只见孙权带着数十名江东武高官快步走来,孙权早已看见了刘璟,他的目光十分复杂,有一种仇怨,但也有一丝感激,更多却是无奈,他明知刘璟将是他统一南方最大的敌人,他却不得不与他和解,接受他为自己的妹婿。
刘璟也笑着迎了上去,两人没有寒暄,只是对望了一眼,眼光交流,双方都已心知肚明,刘璟和孙权紧紧拥抱一下,孙权凝视他片刻,有些感慨道:“没想到我们真的成了至亲,你真的成了我的兄弟。”
刘璟也淡淡笑道:“这是命运的安排,我更希望荆州和江东从此成为兄弟之邦,共御北方大患。”
孙权笑了起来,不愧是荆州之主,能透过表面看到实质,这就是两家联姻的最重要目的,结为兄弟之邦,共御北方曹操之患。
“我母亲正在山上甘露宫等候,请贤弟随我上山。”
“有劳兄长了!”
两人都大笑起来,刚见面时的一丝尴尬气氛顿时一扫而光,心中的一丝仇怨也随着这一笑消失得无影无踪,孙权拍拍刘璟的肩膀,“跟我来!”
两人翻身上马,催马而行,并驾沿着山而去
甘露宫栖凤阁内,孙尚香穿了一身大红盛装,乌黑的秀发盘成云鬓,插满了各种珍宝珠翠,她脸上也薄薄施了粉黛,朱唇鲜红,肌肤晶莹雪白,更得她艳丽如春花。
虽然吴老夫人口口声声说要见了刘璟后再决定是否嫁女,但大家都知道,那只是她想见见女婿的一种借口,婚书已经交换,聘礼都下了,哪里还有毁婚的余地。
房间里只有她和大嫂乔氏,乔氏是孙策之妻,也就是大乔,她和孙尚香的关系最为亲密,她本来已不问外事,但小姑出嫁,她还是出面尽大嫂之情。
大乔已经替孙尚香开了面,她正低声给尚香讲洞房中的男女之事,听得孙尚香满脸羞红,连耳根都红透,她低下了头,往日的刚烈之气此时在她身上已经看不见了,只有一个美貌娇怯的新妇。
大乔心中也有一点感叹,不管平时这个小姑再怎么任性娇蛮,但嫁人的时候,却一样的羞涩娇柔,而且她竟从来没有注意到,小姑打扮起来竟是如此美貌,一点也不亚于妹妹小乔。
“尚香,阿嫂问你一句实话,你告诉我,你真的喜欢刘璟吗?”
孙尚香低下头,半晌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她心中也十分迷茫,从前她很恨他,因为当年刘璟曾抓自己为人质,她一直都忘不了,甚至后来见到他,都想着如果报过去的一箭之仇,可她怎么也想不到,过去的仇没有报,她却要嫁给他,难道这就上天安排好的报仇方式吗?
孙尚香低低叹了口气,“阿嫂,我真的不知道我以后的命运会怎么样?我我有点害怕。”
大乔心中充满了怜爱,她搂着小姑肩头笑道:“我听说他并不是一个凶狠残暴之人,从他释放兵卒便知道他心怀仁慈,那么他应该是性情中人,更重要是他年轻英武,和你年纪相差不大,这便使你们的心性容易相通,容易产生男女之间的真正感情,尚香,相信阿嫂的话,你一定会喜欢上他。”
孙尚香默默点了点头,既然她要嫁给刘璟,那么她就要想办法忘掉过去的仇恨,尽量让自己快乐地生活,她想起一事,忽然‘哧!’的一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大乔不解地问道。
孙尚香狡黠一笑,“我在想,前段时间我还在战船上和他生死搏杀,这会儿却要嫁给他,他就不怕我夜里一剑刺死他么?”
大乔吓得连忙摆手,“我的小姑奶奶,这话可不能乱说,他是你丈夫,你怎么能”
孙尚香的声音如银铃般地笑起来,她心情顿时好了起来,心中愁绪一扫而光,她嘴角小酒窝漩起,充满了得意的笑靥,她倒想试试那个家伙究竟有没有胆量和她同床共枕?
第471章 甘露寺相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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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名身着鱼鳞甲的侍卫,身材魁梧高大,相貌凶狠,两膀仿佛有千斤,他挥动长戟直刺刘璟,锋利的戟尖瞬间便刺到胸前,刘璟手按在剑柄上,冷冷地看着长戟,身却一动不动,俨如铁铸的雕像,脸上没有一丝变化。【阅读网】
就在戟尖离刘璟前胸还有一尺之时,长戟停止了,侍卫长戟一收,向刘璟躬身行一礼,快步退下去,这时大堂上方传来一阵鼓掌声,大堂上顿时灯火通明。
只见吴老夫人在十几名侍女的簇拥下后幔帐后走了出来,一个美貌的少妇搀扶着她,老夫人一竖大拇指笑道:“山崩于眼前而巍然不动,脸不改色,剑不出鞘,不愧是大丈夫也!”
这自然是吴老夫人对刘璟的一次试探,吴老夫人嫁给孙坚那样的英雄,她也希望自己的女婿能够有一样的英雄豪气,她要刘璟单枪匹马入宫,可以布置一种杀机气氛,在关键之时刺客突杀,这些足以试探一个人胆色。
而刘璟的巍然不动和面不改色,大大出乎她的意料,连自己丈夫当年也未必有这样冷静,令吴老夫人大为赞赏,不过这是第一关,第二关是看刘璟的胸襟。
她微微笑道:“我便是尚香的母亲,这一切都是我安排,坦率地说,我想趁机刺杀将军,除去我江东之患。”
刘璟却似乎不恼,他上前一步,单膝跪下道:“晚辈刘璟,拜见吴老夫人。”
“你不生气?”吴老夫人有些惊讶地望着他。
刘璟淡淡一笑,“天下想杀刘璟之人多矣,若闻则动怒,人生岂不是很无趣?”
“说得好!”
吴老夫人眼睛笑成一条缝,她非常满意,她点点头,“我只是喜欢开玩笑,孩,起来吧!”
刘璟站了起来,又拱手行一礼,这时,吴老夫人又上上下下仔细打量刘璟一番,只见他身高足有八尺以上,却显得并不粗壮,身材非常均匀,双眉似箭,目光深邃,明亮锐利中又有一种湛然之色,透出一种强大的自信。
他鼻梁高挺,修长而有力,嘴唇线条分明,显示出他刚强的个性,浑身上下流露出一种强大的精神力,吴老夫人有识人之能,她心中暗暗喝彩,‘此人有王者之相,吾婿也!’
不过她发现刘璟无论气质还是相貌都象一人,她回头对儿媳笑道:“象伯符么?”
大乔心中黯然,低下了头,刘璟的出现,让她想起了逝去的丈夫,吴老夫人顿知失言,歉然地拍拍她的手,又对刘璟笑道:“州牧请坐!”
刘璟等老夫人坐下,他才在一侧坐下,老夫人微微笑道:“州牧今年妙龄几何?”
刘璟欠身道:“晚辈表字延庆,今年二十有四。”
“才二十四岁,便一统荆州,大败曹操,英雄出少年也!”
吴老夫人心中喜欢刘璟,她早忘了刘璟是仇人之侄,她又笑眯眯问道:“延庆家中还有长辈否?”
刘璟父母双亡,依附于伯父刘表,天下人皆知,其实吴老夫人是问他还有其他直系长辈没有?
当初依附刘表的族人不少,曹操南下后,一部分跟随刘琮去了北方,还有一部分则去零陵郡,依附零陵守刘,刘氏族人都不相信刘璟能抗住曹操,除了刘虎和刘虎的寡姊之外,竟没有一人留在荆州。
刘璟苦笑一声,“族人倒是不少,只是惧于曹操之威去荆南避祸,至今没有回荆州,很惭愧,我身边竟无一个长辈。”
吴老夫人心中颇为怜悯,“可怜的孩,都能**走到今天,也真是难为你了。”
寒暄几句,吴老夫人便说到了关键之处,“尚香是她父亲的幼女,兄长又多,大家都为宠爱她,而且她从小就不喜欢女红,整天舞刀弄棍,疯疯癫癫,让我头大,不过她心地善良,为人正直,人尚好,我只希望延庆能看在老身的面上,多多宽容她,多看优点,老身感激不尽!”
这就是吴老夫人最担心之处,女儿性情刚烈,又缺乏柔顺的性情,嫁在近处自己还可以照顾,偏偏又是嫁在荆州,举目无亲,万一和丈夫相处不好,或者信性妄为,惹下祸事,那该怎么办?
吴老夫人心中忧虑到点,说到最后,她语气中竟有了哀求之意,恳请刘璟照顾她的女儿,旁边大乔感受到婆母心情,连忙柔声道:“母亲不用担心,刘州牧心胸能容天下,又怎会容不下一个女?”
刘璟很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他想起刚才老夫人提到孙策,心中不由暗忖,“莫非这就是大乔?”
但他只是好奇,久视则显得无礼,他目光迅速收回,笑道:“尚香公主的为人我很了解,她是性情中人,爱憎分明,相信我能和她相处很好。”
刘璟这番话让吴老夫人为欣慰,她也很惊讶,刘璟竟然这么了解自己的女儿,她点点头笑道:“你能这样想,我也就放心了,延庆,我就把女儿交给你了。”
这句话就算正式承认刘璟是她女婿了,刘璟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个头,“岳母大人的叮嘱,小婿谨记于心!”
赵云在宫外已经近半个时辰,他很有耐心,他知道刘璟必须要过这一关,而且吴老夫人不会让自己女儿成为望门寡,不会有什么问题。
孙权也没有离去,他则在不远处的一座亭里,负手望着远方江面,就在刚才,周瑜和他简单谈了片刻,说了刘璟的建议,这自然是刘璟借周瑜之口给自己的一个说法,荆州向西向北,江东向南取交州,这里面刘璟丝毫没有提到荆南四郡,难道刘璟决定取荆南了吗?
不过孙权还是希望刘璟能把豫章郡还给自己,他可以放弃蕲春,但豫章郡对江东很重要,现在或许不可能,但如果刘璟得荆南后,或许他的立场就会松动,孙权默默地思考,用什么代价能重新换回豫章郡呢?
这时,宫门缓缓开了,刘璟在甘露宫管事的陪伴下快步走了出来,孙权立刻笑着迎了上来,“我相信母亲一定喜欢贤弟!”
刘璟点点头笑道:“她老人家很和蔼慈祥,让我如沐春风。”
这时,管事对孙权行礼道:“老夫人有令,她要在宫中摆家宴,宴请新姑爷,请吴侯一并参加,另外乔国老和吕公也请就宴。”
他又看了一眼赵云,躬身笑道:“还有赵将军,老夫人请将军赏脸!”
赵云回头向刘璟望去,刘璟点点头,“这是我的建议,兄长就参加吧!”
刘璟站在北固亭前久久凝视着大江,从这里看长江,浩荡的长江尽入眼底,令人胸襟无限宽广,“何处望神州,满眼风光北固楼,千古兴亡多少事,悠悠,不尽长江滚滚流!”
刘璟低低吟诵,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掌声,“好赋!”刘璟回头,只见孙权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刘璟点点头笑道:“有感而发!”
孙权走上前笑眯眯道:“千古兴亡多少事,不尽长江滚滚流,贤弟胸怀锦绣啊!”
“在北固山看千里江山壮丽,总让人心怀感概,吴侯没有这种感怀吗?”
孙权摇摇头,“说起来惭愧!我没有这种感怀,或许是因为不像贤弟长年生活在长江边的缘故。”
孙权又笑问道:“贤弟怎么看这条大江?”
刘璟笑了笑道:“赤壁之战时,我曾经对手下将士们说,长江是一把刀,将神州一劈为二,为我们阻挡曹军南下的铁蹄,可现在我又觉得长江是一条纽带,将荆州和江东联系在一起,才会有今天你我站在江边共谈天下。”
孙权很赞许刘璟的比喻,他注视着刘璟意味深长道:“贤弟说得很好!长江确实是一条纽带,将荆州和江东紧紧相连,但我希望,我们两家的联姻又是一条新的纽带。”
“我也很希望如此。”
刘璟也注视着孙权,笑容里带着诚恳,“我们已经是亲戚,就忘记过去的不愉快吧!”
他伸出手掌,孙权沉吟片刻,也举起右掌和刘璟重重一击,两人相视而望,一齐大笑起来。
这时,孙权看见了刘璟的佩剑,笑道:“贤弟的剑就是曹操的青釭剑吧!”
刘璟解下剑递给了孙权,“如果兄长喜欢,就送你了。”
“真的送我吗?”孙权有些惊喜地接过剑。
“其实这柄剑本身就是江东军夺取,周都督用它换了古锭刀。”
孙权缓缓从鞘中抽出剑,锋利的寒光一闪而出,夺人心魄,“好剑!”孙权的瞳孔顿时眯成一条缝。
孙权收藏上把名剑,可还没有任何一把剑能像青釭剑这样锋利得让人心惊,他抽出剑,挽了两个剑花,随手一剑劈过,‘咔!’一声,一棵手腕粗的小树竟迎刃而断,将孙权吓了一跳,剑中透出的强大杀气让他几乎控制不住这把剑,他感觉只要稍微大意,他就会被这把剑所伤。
他小心地将剑归鞘,又还给了刘璟,“这把剑对我而言,最终只是一件藏和摆设,委屈它了,它应该属于战场,还给贤弟。”
刘璟并不勉强,他收回剑笑道:“我听张长史和公瑾都提到江东打算南下取建安郡,其实为何不北上取徐州呢?”
孙权摇了摇头,“当年我兄长伯符本来是想北征,不幸早故,后来江东取消了这个计划,十年来便没有再提及,或许是时机未到吧!至少眼前是不现实了。”
孙权苦笑了一声,关键是江东再承受不起一次失败了,南下取建安郡、庐陵郡才是明智之举。
刘璟沉吟一下道:“我听说在建安郡的海峡对岸有一座大岛名叫夷洲,兄长为何不派军队去取之?”
第472章 甘露寺相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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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听说过,海外有夷洲、亶洲,昔日始皇帝曾派徐福率五童男童女远赴亶洲,却再也没有消息。【全文字阅读】”
孙权摇摇头又笑道:“前几年有自称亶洲的海外人来会稽郡采买货物,据说亶洲有人口数万户,远在万里之,我猜亶洲应该就是光武帝时来进贡的倭奴国。
至于夷洲,常有渔民提及,在建安郡以东数里外,是有一座大岛,生活有不少土人,不过建安郡未取,暂时没有计划去攻取这座大岛。”
说到这,孙权看了一眼刘璟笑道:“贤弟有兴趣吗?”
刘璟点点头,“不瞒兄长说,我确实有点兴趣。”
孙权眯眼笑了起来,“如果贤弟有兴趣,我就把夷洲让给你,我还派人助贤弟取夷洲,如何?”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刘璟随口打了个哈哈,心中却在迅速思量,他有点不明白孙权为何变得如此大,取夷洲必须要从建安郡出发,需要建安郡的后勤补给,孙权就不怕自己在东南得到一个立足点吗?
孙权当然知道把夷洲给刘璟的后果,但那是长远之事,他现在要解燃眉之急,他笑道:“如果贤弟觉得不好意思,那我们再谈谈豫章郡如何?”
刘璟这才明白孙权的意思,原来孙权还是在打豫章郡的主意,他不露声色笑道:“兄长请说!”
“我的意思是说,豫章郡其实对贤弟并不重要,但对江东却非同小可,我建议还是给江东,但我也不让贤弟吃亏,可以用两个条件来交换,不知我们能不能再谈一谈?”
“兄长请继续说,我洗耳恭听。”
孙权见刘璟并没有一口回绝,心中顿时燃起一丝希望,连忙道:“一个条件是夷洲,刚才我已经答应了,另一个条件估计贤弟也很感兴趣,就是长江水道,我可以把皖口以西的长江水道划给荆州,也就是长江上我们以皖口为界,而豫章郡归江东。”
事实上,刘璟考虑的并不是夷洲,而夷洲和建安郡之间的西瀛群岛,距离大陆约里,距离夷洲里,也就是后世的澎湖列岛,如果自己能在那里建立一个后勤补给点,对将来他夺取东南沿海,将是至关重要的一步棋。
虽然豫章郡是南方大郡,人口众多,经济比较发达,但如果他刘璟志不在南方,那么豫章郡对他而言也只是一个重要的战略缓冲地带,但刘璟也知道,对于一心想在南方发展的江东,豫章郡确实十分重要。
如果用豫章郡换取一个东南沿海的根基,似乎有一点不合算,更重要是,他能将夷洲从此并入中原版图,这又是一个莫大的功绩,相比之下,豫章郡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更何况孙权答应将皖口以西大约五里的长江水道让给荆州,这就进一步加深了江夏的安全,当然,豫章郡的战略位置也十分重要,江东要拿走,也绝不能威胁到长沙郡的安全。
想到这,刘璟欣然笑道:“我要豫章郡的原因是想保证长沙的安全,如果江东答应不在豫章郡驻军,只是进行政务管辖,我们可以再谈一谈。”
孙权大喜过望,豫章郡对江东的重要也并不是因为军事地位,若论军事地位,豫章郡远远比不上蕲春郡,但豫章郡是江东除丹阳、吴郡和会稽郡以外的第四大郡,经济和政治地位其重要,孙贲也因此被任命为豫章郡守。
可以说,豫章郡的得失关系到孙权的威望和地位,虽然双方约好一年后交割,但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豫章割让给荆州消息早晚还是会传出去,那对他的声望将是沉重打击。
至于刘璟提出不能驻兵的条件,那一点问题都没有,江东在豫章郡的驻兵就从未超过千人。
“那我们就一言为定!”孙权目光热切地注视着刘璟。
“原则上就这么定了,至于一些细节问题,比如江东怎么支持荆州取夷洲等等,再让我们手下去商谈吧!”
孙权一直压在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消失了,他心中感到无比舒畅,重重拍了拍刘璟肩膀笑道:“真是吾的妹婿也!”
甘露宫举行的宴会简朴而不失隆重,说它简朴是因酒席上没有肉山酒海,吴老夫人是信佛的人,所有的菜肴以清淡为主,多蔬菜瓜果,最多在客人面前摆放一点新鲜的鱼虾,酒也是果酒。
但酒席又十分隆重,用最上好的紫檀雕花桌案,黄金釦器,羊脂白玉壶,镶金丝银盘,银耳黄口耳杯,鎏金铜樽,这些都是上官家宴排场,不仅如此,还有乐师舞姬,仅服侍用餐的侍女便有上人。
出席酒宴者大多是孙氏家人,吴老夫人坐席,长儿媳乔氏坐她身边,另一边便是即将出嫁的女主角孙尚香,虽说她不应再露面,但如果是家宴,也可以勉强出席。
左面席是吴侯孙权和夫人谢氏,下面还坐着孙权的另外两个从妻,徐氏和步氏,右面席是刘璟,下方是亲家翁兼媒人乔国老夫妇,证婚人吕范和妻刘氏,接亲使赵云,他同时也算是男方家人,出席了这次家宴。
吴老夫人看了一眼酒席,发现孙贲未至,便回头问管事道:“族长怎么没来?”
管事连忙道:“回老夫人话,孙守说身体不适,来不了。”
老夫人心中有些不悦,她瞥一眼孙权,原因她很清楚,她本想借这个机会缓和一下孙氏内部的矛盾,但既然孙贲不领情,那就随便他吧!
“今天是给延庆的接风宴,也是家宴,希望大家随意一点,不用拘束!”
吴老夫人笑着说了开场白,又对女儿尚香道:“去给你夫君倒杯酒!”
酒席上传来一片会意的笑声,这确实让人意外,虽然说名义上孙尚香已经是刘璟的妻,但没有经过拜堂成亲一关,他们在实际婚姻上还隔着那么一步的距离。
按照礼制,他们确实不该见面,就像小门小户成亲一样,刘璟要用大船将孙尚香迎亲会荆州,再拜堂成亲,但这又不可能,作为江东的面,他们必须在江东成亲,再一同返回荆州。
这就注定了他们的婚姻和小门小户不一样,吴老夫人非常了解这一点,她希望自己女儿能在婚前多见一见未来的夫婿,所以她一反常态地让女儿给刘璟斟酒,这其实也是一种对未来女婿的笼络。
孙尚香羞涩地站起身,端着羊脂白玉酒壶慢慢走到刘璟面前,刘璟的脸也有些红,感到一点局促,不过他意外地发现孙尚香穿的长裙竟然是一身淡红色的细麻长裙,他心中有些怪异,这是怎么回事?江东也在推崇简朴吗?
这时,孙尚香在他面前跪坐下来,小心地给他斟满一杯酒,她脸色虽然羞红,神态娇羞,但起僧时,她长长眼睫毛挑起,一对明亮若星的目光深深地注视刘璟一眼,目光中带着一丝挑战性的笑意。
刘璟的心中顿时热了起来,如果说孙尚香的一举一动,姿容笑貌都完全和大家闺秀没有什么区别,但惟独她目光中的笑意却带着几分野性,带着一种挑战,他喜欢这种充满个性且富有挑战的女人。
孙尚香走回自己位坐下,吴老夫人赞许地拍拍她的手,这时,刘璟端着耳杯起身笑道:“感谢岳母大人为小婿专门举行了接风宴会,也感谢各位亲属,能加入这个大家庭是刘璟的荣幸,也是岳母大人的垂青,借这杯酒,我深表内心的感激,一饮为敬!”
他举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引来满堂鼓掌声,随着一声云板声响,一队舞姬翩翩入池,长袖善舞,婀娜多姿,侍女们也不断斟酒布菜,颇为忙碌,众人向刘璟一一敬酒,刘璟也不推迟,一连喝了五六杯,依然面不改色。
吴老夫人见刘璟豪爽,心中更加喜欢,她又笑问道:“我听说荆州臣武将,人才辈出,不知荆州第一武艺高强者是何人?”
刘璟呵呵一笑:“荆州有五虎将之说,第一将乃是我义兄赵云赵龙,第二将是老将黄忠黄汉升,第将是甘宁甘兴霸,第四将是荆州名将聘仲业,第五将是魏延魏长。”
吴老夫人并没有意识到坐在下手的大将便是赵云,她这才反应过来,对赵云道:“莫非这位将军就是长坂坡力敌数十万曹军的赵龙将军。”
赵云起身拱手道:“末将不敢当!”
吴老夫人又叹息道:“7老身当年听先夫曾言,天下第一猛将乃吕布吕奉先,但在幽州公孙瓒处还有一员猛将,堪与吕布并肩,此人便是赵云赵龙,今日一见,果然是壮士也!”
她将自己桌上酒锺里满满倒了一锺酒,对侍女道:“替我将此酒端给龙将军,我替先夫敬龙将军一杯。”
侍女将酒端了赵云,赵云躬身感谢,将酒一饮而尽,抱拳行一礼,坐了下来。
这时吕范在一旁笑道:“老夫人或许不知,刘州牧其实也是力敌万人的猛将,如果荆州五虎按武力排名,他仅在赵云将军之后,但论谋略采,恐怕天下武将无人能和他相比。”
吴老夫人大为惊讶,呵呵笑道:“原来我的女婿这么谦虚?”
刘璟摇摇头,“吕公夸奖我了,我不过练几天武艺,读了几本书而已,怎敢和天下名将才俊比肩。”
孙权附耳对妻谢氏说了几句,谢氏会意,便笑道:“久闻州牧伯父号称荆州八俊为,采飞扬,州牧家必定深厚,能否借此机会让我们见识一番?”
刘璟连忙推却,孙尚香却道:“刘君乃荆州之主,为何要在江东低头?”
说完,她一双美目笑吟吟地望着刘璟,众人纷纷劝说,盛情难却,刘璟只得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刘璟献丑了。”
吴老夫人大喜,连忙令左右道:“抬纸笔案来!”
几名侍女抬来桌案,铺上纸,孙尚香盈盈起身道:“我愿为君研墨!”
她跪在在一旁,为刘璟研墨,刘璟提笔沉思片刻道:“我素喜乐府诗歌,尤其喜欢长短句,便以荆州和江东的英雄为题,献乐府长短句一,以谢岳母厚爱!”
他挥毫写道:“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荆州英雄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他一笔挥成,顿时满堂喝彩,乔国老捋须赞道:“好一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若无天下之胸襟,难写出此乐府诗,妙!妙!”
孙权心中也慨然叹服,他笑问道:“好一个荆州英雄赤壁,却不知我江东英雄何在?”
刘璟微微一笑,又继续挥笔写道:‘想江东当年,两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孙尚香在一旁低低念着,‘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她目光竟有些痴了,这时刘璟放下笔,向吴老夫人欠身施一礼,却无意中看到了大乔,发现她的眼中竟已充满了泪水。
第473章 意外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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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散去,刘璟告辞离开了甘露宫,下山返回坐船,孙权也不胜酒力,先一步带着他的几位夫人离去,只有甘露宫的几名侍卫引领着刘璟一行缓缓向山下而去。【阅读网】
北固山并不高,但山复杂,弯弯绕绕至少要走半个时辰,尤其他们都牵着马匹,下山时更要小心。
此时天已经全黑了,山道两边怪石嶙峋,大树如巨大伞盖一般阴沉沉地罩在头顶,将日月星辰也遮蔽了,使山道格外漆黑。
两多名亲兵左右护卫着刘璟,他们尤其小心头顶上方的威胁,这些茂密的大树很容易藏身,很多士兵甚至举起盾牌,形成了一道盾墙。
引的几名甘露宫侍卫都笑了起来,荆州士兵简直紧张了,这里是甘露宫,怎么可能有危险?
为侍卫长笑道:“大家不由担心,没有人敢来这里撒野!”
赵云没有理睬他,他按住剑柄,警惕地向四下张望,几十年的战争生涯使他有一种超乎常人的敏感,他感觉四周似乎蕴藏着某种危险,如果有人想对他们不利,这一带就是最好的机会了。
“不可大意!”他低声喝令道。
几名甘露宫侍卫见他大惊小怪,都摇摇头,快步沿着小道向山下走去。
这时他们已经走出了树荫山道,一轮半明半暗的圆月在薄薄的云片中穿行,月色惨淡,给大地抹上一层淡淡的灰色。
刘璟和他亲卫们的身影也开始变得明晰起来,可以辨别清楚刘璟和他的马匹。
忽然,对面一块岩石上发出一阵扑棱棱的声响,这是一群宿鸟被惊飞,几乎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就在这时,‘咔!’一串弩机声响起,十几支弩箭呼啸着迎面射来,直取队伍前方的刘璟。
为甘露宫侍卫长就走在刘璟前方,他躲闪不及,被两支弩箭射穿了前胸,惨叫一声,从山坡翻滚下去,另一名亲兵也被冷箭射中,闷哼一声,栽倒在地。
约七八支弩箭闪电般射到刘璟眼前,刘璟早有准备,他和赵云一样已敏感地意识到四周潜伏着危险,右手就一直按在剑柄之上。
只见一道寒光闪过,青釭剑出鞘劈去,寒光霎时间形成一道剑网,将七八支箭都绞得粉碎。
“有刺客!”士兵们大喊起来。
赵云大怒,他从士兵手中抢过两支长矛,纵身跳上一块大石奋力一掷,一声惨叫声传来,赵云手执长矛向射箭处疾奔而去,两名亲兵也一阵骚动,李青大喊:“第一营护卫州牧,第二营跟我来!”
亲兵们训练有素,快而不乱,一名士兵瞬间列成方阵,用盾牌将刘璟团团包围,而另外一人则跟着李青,他们分成两队,向数十步外的岩石包抄而去。
刘璟厉声喝令道:“要活捉刺客!”
此时,躲在岩石后的十六名弓弩手已被长矛刺死一人,其余十五人正急匆匆从大石后的小道撤走,他们只有一次机会,不管是否成功,他们都必须迅速离开。
就在他们刚奔出不到五十步,赵云已经从后面追来,他大喝一声,长矛挥动,最后的两名弩手被刺穿后背,挑翻在地。
“赵将军,州牧有令,要抓活的!”李青在远处大喊。
赵云醒悟,他改刺为抽,长矛翻飞,片刻便将其余十几名刺客打翻在地,从两边包抄而来的亲兵一拥而上,将这些刺客死死按在地上。
这时,刘璟阴沉着脸走了过来,箭头涂有剧毒,被射中人全部身亡,尽管被射死之人中有两人是甘露宫侍卫,但性质却其恶劣,如果不是他事先有了警惕,或者说若不是他武艺高强,他今天也难逃一死。
他冷冷看了一眼被抓捕的十名刺客,随即对李青令道:“速去通知吴侯,请他过来查看此事。”
孙权今天多喝了几杯,刚刚入睡,但一阵急促的奔跑声却将他惊醒了,“吴侯,出大事了!”侍卫紧张地禀报道。
“什么事?”孙权十分不悦地问道。
“荆州牧刘璟遇刺!”
“什么!”孙权腾地坐起身,酒意和困意顿时被惊得无影无踪,刘璟遇刺,那可是天大之事。
他连鞋都来不及穿,光着脚跑到幔帐前,拉开幔帐急问道:“什么时候的事,现在情况怎么样?”
侍卫连忙躬身道:“就在刚才发生,刘州牧侥幸逃过一劫,但甘露宫的侍卫长骆顺不幸身亡,听说一共死了人。”
孙权顿时松了口气,别人死他不在意,只要刘璟不出事那就万幸了,他迅速穿上了鞋,一边穿衣一边问道:“还有什么情况?”
“还有就是黄将军已经率军队赶去了,就在北固山下,听报信的刘璟亲兵说,刺客已全部被抓住,等候吴侯处置。”
孙权心急如焚,他匆匆披上外袍,便快步向吴侯府外走去,走到门口他忽然停住脚步,将一名侍卫领叫上来,低声对他道:“多带一些弟兄,严密监视孙贲府邸,不准他跑了。”
“遵令!”
侍卫领行一礼,带着数十名侍卫匆匆去了,孙权望着他们走远,他心中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刘璟遇刺,可能和孙贲有关
从京口北城门到北固山并不远,只有数里程,道宽敞平坦,孙权在数侍卫的严密护卫下一疾奔而至,此时北固山前已被江东军严密封锁,不准任何无关人员靠近,包括甘露宫,也有两千士兵上山前去保护。
当孙权奔至山脚时,黄盖迎了上来,“参见吴侯!”
“情况怎么样?”孙权翻身下马问道。
“刘州牧已被他的军队护卫上船了,他的亲兵领留下来协助我们调查情况。”
孙权点点头,看样刘璟也知道此事和自己无关,他将黄盖拉到一旁,低声道:“听说刺客被抓住,他们现在在哪里?”
黄盖明白孙权的意思,他摇摇头,“刺客都被刘璟带走了,不过从现场丢弃的弓弩来看,都是江东军士兵的身份,弩机上的编号是我们军队的武器,幕后策划者明显想一箭双雕,既刺杀荆州牧,又栽赃给我们。”
孙权冷笑一声,“只怕此人弄巧成拙了!”
这时,李青匆匆走了过来,躬身行一礼,取出一张叠好的纸条递给孙权,“这是我家州牧给吴侯的一张便条。”
孙权接过纸条凑近火把看了看,他点了点头,对黄盖道:“我去一趟码头,这里就交给将军了,另外,暂时封锁消息,也不要惊动甘露宫。”
“卑职明白!”
孙权翻身上马,一拉缰绳,调走马头向江边奔去
大船静静停在码头边,此时刘璟已经返回,换了一身衣服,耐心地等待孙权的到来,他当然知道这件事不会是孙权所为,自己带了六千精锐之军前来,孙权没有这么弱智,刺杀自己,那样的话,江东也将随之毁灭。
刘璟也很怀疑是孙贲所为,刺杀了自己,他是最大的得益者,当然,前提是他和曹操有密切的关系,他能得到曹操的支持。
挑起江东和荆州的毁灭性战争,笑到最后之人只能是曹操,几乎不用多想,这件刺杀案必然和曹操有关。
正思考时,一名侍卫匆匆走到船舱门口,行一礼禀报道:“启禀州牧,那些刺客交代了。”
“怎么说?”刘璟回头问道。
“他们也不知道幕后指使者是谁?他们都是民间剑客,只知道收钱替人卖命。”
这个口供在刘璟的意料之中,孙贲没有这么蠢,派自己人来刺杀,刘璟又沉思片刻问道:“吴侯还没有到吗?”
话音刚落,门口有侍卫禀报,“启禀州牧,吴侯已到!”
刘璟点点头,“请他进来!”
不多时,孙权快步走进了船舱,紧张而又关切地问道:“听说贤弟遇刺,没有什么关系吧!”
刘璟笑了笑,“哪有那么容易刺伤我,不过这件事恶劣了。”
孙权心中歉疚,叹了口气道:“这是我安排不当,我向贤弟赔罪。”
“不必了!”
刘璟摇了摇头道:“我把兄长请来,是想和兄长商量一下对策,兄长认为此事会是谁所为?”
孙权咬牙切齿道:“不用想我也知道是谁,除了那个和我争位者,谅其他人也没有这个胆量。”
“兄长觉得此事和曹操有关吗?”
孙权一怔,他想了想道:“虽然也有可能是曹操,但曹操不可能搞到我军中的弓弩,而且我在北固山附近安排有两千巡哨,他们显然很了解巡哨的部署,这必然是有内部人向他们泄露了情报,我想曹操没有这么大的能耐。”
“还有一种可能。”
刘璟淡淡笑道:“比如曹操和孙贲勾结,杀了我而引起孙刘两家火并,曹操得渔翁之利,等我们两败俱伤,张辽可以轻易攻下荆州和江东,荆州扶刘琮上位,江东扶孙贲上位,这其中的利益大了,我相信曹操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孙权点了点头,“确实很有这个可能!”
这时刘璟注视着孙权道:“兄长敢不敢赌一次,查孙贲的宅,我怀疑他府宅里暗藏有曹操的使者。”
孙权背着手走了几步,若不是担心会稽郡造反,他早就动手了,他担心抓了孙贲,会引发一连串的严重后果,不过如果能抓到孙贲勾结曹操的证据,相信大义之下,没有多少人敢呼应他。
孙权也意识到,这确实是一个机会。可以利用刘璟被刺一案扳倒孙贲,沉思良久,他又问道:“那我用什么借口查他的府宅呢?”
刘璟笑了起来,“刺客在我手上,我要他们怎么说,他们就会怎么说,这够了吗?”
孙权点点头,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就照贤弟的意思办!”
第474章 反戈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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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孙贲在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他刚刚得到消息,有军队异常调动,黄盖率军赶去了北固山,似乎出了什么事?
孙贲当然知道出了什么事,他周密策划,安排了这次对刘璟的刺杀,一共十六名善射弩的民间高手,箭头上涂有见血封喉的毒药,只要刘璟被箭射中,就算不中要害也必死无疑。【阅读网】
孙贲并不担心这十六名刺客会出卖自己,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拿了谁的钱,此刻孙贲只关心结果,有没有射杀刘璟?
他心中很紧张,坐立不安,这时门口传来管家的声音,“老爷,有事情禀报。”
孙贲连忙上前开门,问道:“什么事?”
“禀报老爷,听下人说,好像有不少人在府外监视我们。”
孙贲吃了一惊,他心念急转,立刻反应过来,这一定是孙权怀疑到自己,他心中顿时揪了起来,若无其事道:“我知道了,去吧!”
他望着管家走远,立刻转身对两名心腹手下道:“跟我来!”
他们快步向后院走去,很快来到一座小院中,孙贲敲了敲门,“季弼兄,是我!”
门开了,露出陈矫那中略显得苍白的脸,陈矫笑道:“可是有好消息告诉我了?”
孙贲上前附耳说了几句,陈矫眉头一皱问道:“没有证据,孙权敢动你吗?”
“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我觉得还是应保险起见,季弼兄还是先躲一躲吧!等得到确切消息,我再想办法送季弼兄过江。”
陈矫想了想便答应了,“好吧!我一切听从使君安排。”
孙贲随即对两名心腹令道:“把陈先生带去我的地下密室,要好生安排。”
两名心腹答应,带着陈矫匆匆向花园方向走去,孙贲的密室入口就位于花园内,下面实际上是个地下库房,存放着大量的兵器钱财,其中也有一间很舒适的藏身密室。
孙贲一颗心稍稍放下,这才匆匆赶回书房,刚到书房小院,只见管家跌跌撞撞跑来,惊恐万分道:“老爷!有军队闯进来了。”
孙贲大吃一惊,他不及多问,快步走到前院,只见前院内一片火光,数名士兵手执火把,挤满了前院和走廊,他的几十名家丁执刀和士兵们对峙,不准他们进入后院。
孙贲心中大怒,他推开家丁走上前,厉声喝道:“大胆!”
院里一片寂静,士兵们都沉默不语,毕竟孙贲在江东地位很高,士兵们多少对他有些忌讳,孙贲又怒喝道:“谁是头领,出来见我!”
一名大将走了出来,身材魁梧,全身披甲戴盔,正是大将周泰,他拱手行一礼道:“奉吴侯之命请使君走一趟。”
“哼!”孙贲冷哼一声,“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身体不适,不想出门。”
周泰又躬身道:“荆州刘州牧遇刺,刺客招认是使君指使”
不等周泰说完,孙贲勃然大怒,眼睛瞪圆了,盯着周泰恶狠狠吼道:“简直胡说八道,刘璟遇刺和我有什么关系,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干的?栽赃,血口喷人!”
嘴上虽然吼得凶,孙贲心中却暗叫不妙,明显是孙权借题发挥,拿这件事来对付自己了,所谓的口供一定也是逼出来,他意识到形势对自己有些不利了。
周泰却冷冷道:“吴侯也是这个意思,肯定和使君无关,但他要向刘州牧证明这一点,所以请使君去和刺客当面对质,不能任凭刘州牧随意指控,若使君不肯去,吴侯就无法证明使君的无辜,反而被刘璟抓住把柄,恐怕对使君不利,为了证明清白,使君请吧!”
孙贲一时找不到回绝理由,他只得强硬道:“我为什么要去,此事与我无关,我就是不想去,你们要拿我怎么样?”
周泰见他不肯走,回头对士兵们使个眼色,数十名士兵从两边一拥而上,将孙贲牢牢抓住,家丁们大惊,想冲上来救主人,却被士兵用长矛团团围住,不准他们妄动。
孙贲气大喊:“周泰,你想杀我灭口吗?
“卑职不敢,卑职是为了江东利益着想,刺杀荆州牧是大事,后果谁也承担不起。”
周泰一挥手,“带走!”
数十名士兵将孙贲连推带拖,将他强行带走,堵上嘴,推上了一辆马车,马车迅速驶离了府邸,周泰这才下令道:“我给彻底,每一寸地方都不能放过。”
吴侯官邸内,孙权闭目坐在位上,俨如老僧入定,旁边张昭、张纮和周瑜等人皆已赶到,刘璟遇刺无疑是一件大事,虽然万幸没有刺伤刘璟,但影响却为恶劣。
江东可是出具了书面安全担保,包括张昭和张纮等高官都在担保书上签了字,如今刘璟遇刺,对江东和他们自己的名声都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不过张昭等人都已猜到是必然是孙贲所为,刘璟遇刺,引发江东和荆州混战,孙贲便可在混乱中夺位,显然他是最大得益者。
“吴侯想用此事对付孙守,我担心没有证据的话,难以服众,反而会影响到吴侯的名声。”
张昭是考虑孙权和孙贲毕竟是同族兄弟,拿兄长开刀,会显得孙权不仁,况且孙贲也是江东元老,如果没有充足的证据,哪些支持孙贲的人就会趁机发难,转而支持孙朗,造成江东分裂。
周瑜却冷冷道:“孙贲有不臣之心,江东谁人不知,若事事都要妥协,那会稽郡早晚还是要分裂,性决断,把矛盾挑开了,用武力收复会稽郡,孙朗要造反,那就是他以下犯上,他就是叛逆,人人可得而诛之。”
张昭有些不满地看了周瑜一眼,“周都督,事情没有到最后一步,怎好妄言动刀兵,都是自己人,自相残杀,苦的是黎民,毁坏的是江东的基石,都督请慎重说话!”
旁边张纮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孙贲肯定不会妥协,局势还得僵持下去,当然,拖得越久,对方人心也渐渐散了,对我们确实有利,这一点孙贲也心知肚明,我担心他在会稽郡积备战,时间拖得久,反而给他们准备的机会,我尤其担心孙朗会勾结山越人,借山越人的力量来扩张势力,那就不妙了。”
虽然张纮说得含蓄,但意思却和周瑜一致,建议孙权果断处置。
孙权睁开了眼睛,点点头道:“都督和长史说得有道理,对我们有利,但武却不利,这一次刺杀事件是最好的借口,就算不是孙贲所为,我们也要把它推给孙贲,想办法找到他和曹操勾结的证据,让他口难辨。”
张昭明白孙权的意思,就算不是孙贲所为,也要制造出假证据,他叹了口气道:“可是想瞒过朱然,也不是那么容易啊!”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侍卫禀报:“周将军有紧急情况求见吴侯。”
孙权立刻道:“命他进来!”
片刻,周泰快步走进房间,单膝跪下施礼道:“禀报吴侯,我们在孙贲地下室内到了曹操谋士陈矫,并到大量兵器和盔甲。”
他又举起一份名册,“这是在孙贲书房到,是他的党羽名册。”
孙权腾地站起身,他接过名册翻了翻,心中轰然狂喜,忍不住仰天大笑:“真是天助我也!”
当天晚上,京口城开始连夜抓捕,黄盖和周泰率领五千士兵按照孙贲的党羽名册一家家抓捕,两更不到,包括朱然、韩当在内的十八名重要党羽全部被抓捕。
京口城内家家户户都被惊动了,人们纷纷猜测出了什么事,整个京口城几乎一夜无眠。
次日一早,城门、官衙、市口等等重要之处都贴满了告示,孙贲勾结曹操,刺杀荆州牧,企图推翻江东,证据确凿,这个消息使江东朝野震惊,各种猜测在城门迅速传播。
但对于江东武官员来说,荆州牧刘璟遇刺,在孙贲府上抓到陈矫,出大量兵器盔甲,这却是铁的事实,让人无话可说。
不少本来中立的官员也纷纷表态,强烈谴责孙贲出卖江东利益,陷江东于不信不义,引发毁灭性战火,道义已经完全站到孙权一边。
孙权当即命周瑜率军一万,赶赴吴郡,准备应对孙朗的造反。
虽然刘璟遇刺给荆州和东吴的联姻罩上了一层阴影,但孙权还是希望婚礼能按照原定计划举行,尤其吴老夫人更加担心女儿的婚事被此事影响,她特地请乔国来代她向刘璟道歉。
船舱里,乔国老拱手对刘璟歉然道:“吴老夫人也为此大发雷霆,下令严惩孙贲,她委托我向州牧表示诚挚的歉意,希望这个事件不要影响到州牧和尚香公主的婚礼。”
停一下,他又道:“老夫人说,如果有必要,她可以亲自来向州牧道歉,这件事她也绝对不愿意发生。”
刘璟笑了笑道:“这件事只是意外,我相信江东的诚意,再者,我已开口称呼了岳母,又岂能再改口,请乔国老转告我的岳母大人,婚礼如期举行。”
乔国老大喜,“那就一言为定,天后,我们会用盛大的仪式为州牧和尚香公主成亲。”
第475章 合卺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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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周礼,从女方家中将新妇迎出,返回男方家成亲,这叫娶妻,也叫嫁女,如果在女方家举行婚礼,只能叫上门女婿,刘璟显然是不会给江东做上门女婿。【无弹窗小说网】
但把新娘迎到荆州再成亲,似乎又不现实,所以按照双方商定的婚礼细节,最后双方敲定,婚礼在荆州的船上举行。
举行婚礼的船并不是刘璟的坐船,而是一艘专门准备的五千石楼船,这艘楼船可以容纳五人同时用餐,荆州事先已经进行了简单的布置,并清扫的干干净净。
这艘大船便静静停泊在京口码头上,江东为它配备了宽大结实的上船梯,方便宾客上船,虽然婚礼场合是由荆州准备,但具体的婚景布置和各种食材、餐具以及庖厨、侍女等等,都是由江东来完成。
一大早,一多辆牛车运送各种物资食材抵达了码头,近名侍女和宦官在船舱里忙碌的布置婚景,可容纳数人观礼的一楼大堂内挂满了五彩绸幔,正前方的船壁上挂了一个巨大的‘囍’字,八对红烛映照两旁,新人成亲拜堂之地也专门辟出。
二楼和楼则是举行酒宴之地,五张小桌案已摆放好,各种上好餐具则一一放置整齐,底舱则是仓库和厨房,数十名从各大酒馆借来的厨早在两天前便开始准备了。
所有的排场和仪式都是以娶正妻的标准来进行,如果严格按照风俗和礼仪来说,孙尚香只是从妻,从妻的仪式规格必须要低正妻一等,这也是对正妻的一种尊重。
如果是纳妾,甚至仪式都没有,直接由正妻决定是否接受,然后入房,这就是先秦时所说的聘则为妻,奔则为妾,也就是说妻和妾的区别就是看女方是怎么进门,当然,是娶是奔,事先便已决定好了。
但礼制很多时候要服从现实,尤其在汉末,群豪并起,礼仪崩坏,只要男方强势,完全可以越礼仪。
比如董卓听说皇甫规遗孀年轻貌美,想纳她为妾,如果按先秦之礼,用一辆牛车乘夜间把女方接进府便可,这就叫奔。
但董卓为了讨好皇甫规遗孀,便娉以车乘,马二十匹,用无数的奴婢钱帛充,这仅仅只是纳妾,明显就是一种僭越等级。
也正因为礼制服从于现实,所以江东嫁公主,完全是按照正妻的标准来举行,这也是为了江东的尊严,双方事先已谈妥,得到了刘璟正妻陶湛的同意,这一点也很重要,如果正妻不同意而强行僭越,就会给将来的家庭生活埋下矛盾。
当然,孙尚香还是有一点不如陶湛,那就是嫁妆,陶家富可敌国,给陶湛的陪嫁是二十万石粮食和上千匹战马以及束帛玄纁五万匹,另外珠宝黄金不计其数。
而孙尚香的嫁妆只有束帛万匹,黄金千斤,加上她母亲给她的各种珠宝饰以及衣裙共十大箱,另外还有孙尚香自己收集的各式兵器余件,确实要比陶湛逊一筹。
殊不知陶家原本是荆州有名大族,最后居然能名扬天下,靠的就是嫁女时那惊人的嫁妆,有好事者算过,那一次陶家嫁女,拿出了近成的家产作为陪嫁,不过大家心里都清楚,陶家拿出的财物与其说是嫁妆,不如说是对刘璟军队的资助。
夜幕渐渐降临,一辆辆马车从城内驶出,缓缓停在码头上,这是来参加婚礼的宾客,服饰整齐的官员和他们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妻女纷纷下了马车,沿着船梯向大船上走去。
除了江东的高官外,有一多么荆州军官作为男方宾客也参加了婚礼,他们则统一身着软式军服,绛衣大冠,显得颇为威武。
这时,鼓乐声远远传来,余执旗骑兵护卫着一辆宽大而华丽的马车缓缓驶来,这是迎亲队伍来了,宾客们纷纷闪开一条,为头戴方冠、身着绿裳的骑士正是新郎刘璟,他紧紧跟在马车旁。
马车在船梯前缓缓停下,在船梯旁,近名侍女立刻举起障锦,这是江东的风俗,大户人家嫁女,迎亲车到夫家时,夫家事先必须要准备布障,主要是遮蔽新娘,防止一些登徒起哄调戏,渐渐就成了一种风俗,小户人家则无所谓,用两柄扇遮住脸便可。
障锦用竹竿挑起,高一丈,从马车门到候礼房,形成了一条长长的无人通道,连新郎也被撤离在外,另外,地上还要铺上布毯,新娘脚不能碰地。
这时,车门开了,四名侍女扶着新娘从马车里慢慢下来,孙尚香身着艳红的盛装,头上布满珠翠,她低着头,手执一柄簇锦团扇将脸遮住。
两名侍女在前面挑灯笼带,又两名侍女跟在后面,大乔扶着新娘,孙尚香纤纤作细步,沿着障锦通道和布毯施施然向船上走去,在她前后,十几名侍女忙碌地给她铺放布毯。
“小妹,姻缘可是女人一辈的大事,上了这艘船,你就算进刘家的门了,虽然家有长姐,但幸运的是你没有公婆,只要对长姐以礼相待,相信你们会相处融洽。”
“阿嫂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和她相处。”孙尚香低声道,她眼睛有点红,出门前哭了一场。
大乔心中暗暗苦笑,她其实最担心这个小姑的刚烈性,不懂得柔顺,她脾气若不改,以后会吃苦头,只能期盼她的夫郎能胸襟宽广,用一颗宽宏的心爱护她。
想到这,大乔又低声在她耳边笑道:“争取今晚就怀上孩儿,你的生活就有乐趣了。”
孙尚香的耳根蓦地通红,娇羞地捶了她肩膀一拳,“阿嫂,别乱说,她们听见了。”
在楼船的一楼大堂内灯火通明,数十名观礼宾客分作两旁,他们窃窃私语,等待婚姻开始,主婚司仪是吕范,女方证婚人是兄长孙权,男方征婚人是赵云,但双方长辈却只有吴老夫人一人。
这时,掌时管事低声对吕范道:“吕公,即时已到!”
吕范呵呵一笑,高声喊道:“吉时,新郎新妇入场!”
大堂内顿时热闹起来,左边是一名男童用绿绸牵着新郎刘璟出来,右边是女童用红缎牵着新妇孙尚香出来,新妇两边则各有一名侍女举扇将新妇面容遮住。
一名喜娘动作麻利地将红绿两段绸锦结成一个同心,两人牵着同心慢慢靠拢,并肩而立,吕范又高喊:“行拜礼!”
两人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行礼完毕,按照荆州婚礼,这就算正式结为夫妻,但按照江东的风俗,还差最后一步,吕范又高喊道:“献合卺!”
两名侍女端出一只用玉雕成的蹲兽双联凤凰杯,杯就是一只玉葫芦,一剖为二,一面雕凤,一面雕凰,这就是著名的合卺杯,吴老夫人将合卺杯分开,成为两个玉瓢,侍女慢慢向瓢内注满酒浆。
吴老夫人笑着对两人道:“共饮合卺,从此夫妻同甘共苦,你们饮了吧!”
两人慢慢端起玉瓢,彼此深深注视一眼,将合卺酒一饮而尽,顿时满堂欢呼,鼓乐齐鸣,一只只彩带扔向新婚夫妇,将婚礼推向了**
婚礼后是酒宴,所有宾客都去了二楼和楼痛饮,但新婚夫妇却要去洞房,洞房并不在这艘船上,而是刘璟的坐船。
此刻它便静静停泊在婚礼船的旁边,两艘船之间已经搭起通道,是用木板制成的封闭通道,此时已用锦缎装饰,就像一座彩篷桥。
或许是新婚的羞涩和紧张,两人在十几名丫鬟侍女的簇拥下慢慢走过了通道,孙尚香始终低着头,他们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对望,就像一对陌生人在甲板上散步,偶然相遇,却又有一种默契。
“你们退下吧!”
上了二楼,刘璟吩咐几名跟在身后侍女退下,他已经意识到,要打破这个沉默,几名侍女必须离去。
侍女们都是孙尚香的陪嫁丫鬟,她们呆了一下,都慢慢退了下去,留在大船一楼。
二楼很安静,没有一个人,只有他们两人在慢慢走着,他们已经走到洞房门口,孙尚香的脚步却有些犹豫了,刘璟瞥了她一眼,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孙尚香身体微微一震,她本能地想抽出手,力量在抽手的瞬间却消失了,她扭过头去,心中紧张得怦怦直跳,不敢看刘璟。
刘璟将她身体扳过来,面对着自己,低声笑道:“前两天你还向我敬酒,怎么现在又害怕了?”
“谁害怕了?”孙尚香低着头小声道。
刘璟用手指托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慢慢抬了起来,笑问道:“是不是也想送支箭给我?”
孙尚香轻轻咬一下嘴唇,没好气道:“你若想要,我就送给你!”
“前两天才收到十支箭,已经不想再要了。”刘璟笑嘻嘻道。
“你没事吧!”
孙尚香这才想起刘璟遇刺之事,她担心了一天,可说出口,她又觉得关心这家伙了,立刻改口说:“最好一箭射穿你的心,我就没有这么多烦恼了。”
她刚说完,刘璟忽然低下头,用火热的嘴唇封住了她的鲜红的香唇,紧紧将她搂在怀中。
孙尚香从未被人亲吻,她心中大为羞恼,想挣扎脱身,但刘璟却紧紧将她搂住,令她动弹不得,渐渐地,孙尚香的身体软了,迷失在刘璟浓烈的男气息之中。
第476章 收藏之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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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光浩渺的江面上,一支浩浩荡荡的船队挂满了船帆,船帆随东风鼓起,船队劈波斩浪,声势浩大地向西驶去。【】
在为的大船上,孙尚香站在船头,怔怔地望着江面上起伏的波浪,眼波迷茫,目光里充满了离别故乡的愁绪。
江风吹拂她的裙裾,额前丝随风飘起,她已初为人妇,虽然新婚之乐让她十分迷醉,但离别的乡愁却又使她心中始终有些郁郁寡欢。
“夫人,回舱去吧!甲板上风很大。”贴身侍女小翠走到她身后小声劝道。
“我已告诉过你了,怎么还叫我夫人?”
孙尚香回头不满地看了侍女一眼,小翠低下头,行了一礼,很不情愿道:“二夫人,奴婢记住了。”
孙尚香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不想叫我二夫人,我也不想,但有些事情得按规矩来,规矩如此,我们也只能接受现实。”
小翠默默点头,“奴婢明白了。”
“还有其他婢女,你要告诉她们正确的称呼,不要让荆州人以为我们江东是恃强欺弱之辈,我不想惹麻烦,知道吗?”
“奴婢知道。”
孙尚香转身向船梯走去,走到一半时,她又回头问道:“将军到哪里去了?”
“将军好像在楼。”
孙尚香一怔,楼是放她陪嫁物之处,他上楼去做什么?她也扶着船梯,快步向楼而去
楼船楼堆放着孙尚香的各种陪嫁之物,不过这里只有一小部分,大部分物,比如万匹束帛,上好家具、餐具、各种日常起居物等等,却在另一艘船上。
一间宽大的船舱里,靠东的角落堆放着十口楠木大箱,那里面是吴老夫人给女儿的饰和孙尚香的各种衣服,而船舱各处却堆满了大大小小的木盒,足有多件,这些则是孙尚香的宝贝,她收集近十年的各种兵器。
刘璟站在一张桌前,正小心从剑鞘里抽出一把剑,这是吴越名匠冶制的上等之剑,造型古朴,钢质细密,锋利异常,刘璟不由暗暗赞叹,果然是自古剑匠出吴越。
“很喜欢这把剑吗?”
孙尚香从身后慢慢走了上来,她脸色有一丝得意地笑容,她很高兴刘璟能欣赏她的收藏。
刘璟点点头,回头笑道:“很令人惊叹,你一个女居然收藏了这么多上等兵器。”
“你是说我不该收藏这些兵器,因为我是女人?”孙尚香似笑非笑地看着刘璟。
“我没有这个意思。”刘璟笑着注视她,“我只是想说,我是第一次见到女人收集兵器,不过很有意思,我很喜欢。”
“这样说还差不多!”
孙尚香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虽然她的身体给了刘璟,但她的心却不像其他女人一样,从此成为丈夫的附庸,她依然保持了着一种自我。
她打量一下船舱里各种兵器,又笑道:“你是第二个见到我收藏的男人,我本不想让你看到,但想想你好像是我的丈夫,那么这个权力我就给你了,但只准看,不准偷走,少一样我都要找你算帐!”
“哦!那么第一个男人是谁?”刘璟也饶有兴趣地问道。
孙尚香脸一红,这家伙明显是话中有话,故意调笑自己,她佯作生气,脸一沉,转身便走,刘璟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拉到自己面前,低声问道:“和你开个玩笑,生气了吗?”
孙尚香推开他,背过身去,依然沉着脸道:“以后别乱说话,我说的第一个男人是我大哥,事实上,这里面有一半的兵器都是他送给我,而我收藏的另一半他却没有见过,所以说,你才是第一个看到我收藏的男人。”
刘璟点点头,“我那里也有一些收藏的兵器,若你喜欢,就送给你。”
孙尚香眼睛一亮,她蓦地转身,伸出双臂搂住了刘璟的脖,笑靥如花道:“你说的话是真的么,可别骗我!”
刘璟眨眨眼,“我说什么了?我怎么记不得了。”
“你这个人真是讨厌!”
孙尚香娇笑着用粉拳捶打他的胸膛,“你既然说了,就不能耍赖。”
刘璟哈哈大笑,紧紧搂住她的腰,吻了吻她的红唇笑道:“你是我的小娇妻,怎么会骗你呢?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孙尚香忽然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脸顿时红了,“现在是白天,不行!晚上我答应你。”
“那就先饶过你!”
刘璟放开了她,从桌上拾起一把剑,笑问道:“这柄剑怎么会在你手上?”
“这是青月剑,是我最喜欢的佩剑,是我从二哥那里要来的,这柄剑有什么不妥吗?”孙尚香从他手上接过剑,仔细打量一下,有些奇怪地问道。
“这柄剑其实是我送给你二哥,作为双方结盟的礼物,我就很奇怪,怎么会在你的手上?”
孙尚香愣住了,她记得这柄是她闭眼随手一指得到,竟然是刘璟送给二哥的剑,‘这难道就是天意?’她心中暗暗忖道,‘注定我要嫁给他!’
孙尚香美目一瞥刘璟,心中起了一个调皮的念头,她忽然拔出剑,顶住了刘璟的胸膛,咬牙切齿道:“你不说这柄剑我还忘了,当初你俘虏我,差点把我掐死,今天本姑娘要报仇,一剑刺穿你的胸膛。”
刘璟却温柔地抚摸她的脖,柔声道:“在很多年前,我曾经用一把匕顶住了一个小女孩的脖,将她掠为人质,为这件事我一直很歉疚,担心她会破相,担忧她的心受到伤害,尚香,那时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成为你丈夫吗?”
孙尚香注视刘璟,她的眼睛渐渐红了,手一松,青月剑‘当啷!’落地,她扑进他怀中,抱紧他的腰低低哭泣起来。
“傻丫头,你哭什么?”刘璟轻轻抚摸她的秀笑道。
“我是高兴!”
孙尚香红着眼睛低声道:“我虽然不想承认,但我心里明白,我终于嫁给了自己真正喜欢的人。”
从江东返回的船队终于缓缓抵达了襄阳城,在襄阳码头上,陶湛在十几名女侍卫和一群仆妇的簇拥下已等待多时。
虽然按照礼制,应该是孙尚香去府中拜见她,而不应是她来主动来相见,不过陶湛心里明白,有些事情除了用规矩解决之外,还可以用情谊来解决。
她放低姿态来码头迎接,这是她的情谊,如果孙尚香能领情,那么以后她们相处就会很愉快。
当然,如果孙尚香摆出高人一等的架势,以为她来码头迎接是应该的,那她陶湛也会在必要时维护自己的尊严。
所以陶湛心中有些紧张,她很希望孙尚香能够领自己的情谊,可是她又听很多人说这个尚香公主从来都很任性娇蛮,随心所欲,难以打交道,陶湛又想起尚香公主上次绝食的倔强,这便使陶湛的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
“夫人,就是那艘船!”一名丫鬟指着一艘巨大的楼船喊道。
陶湛点点头,她已经看见了,新人就应该在那艘大船之上,看着大船缓缓靠岸,陶湛对仆妇们笑道:“我们去迎接二夫人!”
她带着一群仆妇快步迎了上去,这时,刘璟的坐船靠岸了,刘璟带着孙尚香出现在船舷边,他一眼看了陶湛,心中不由微微一怔,妻怎么来了?
他虽然事先派人去通知府中,却没想到陶湛居然亲自来码头迎接,这让他心中十分欣慰和感动,对于他而言,家庭和睦才是第一重要。
刘璟立刻对孙尚香笑道:“看见没有,那个穿紫色长裙的夫人便是你的陶大姊。”
孙尚香默默点了点头,她也看见了,她不是第一次看见陶湛,上次她被俘时,陶湛曾经来探望过她,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她心中,陶湛是一个善解人意,颇有大姐风范的贵夫人,给她留下一个很好的回忆。
但那会不会只是她的表面伪装,真正的陶湛会不会是一个很刻薄、很严厉,事事讲究规矩的州牧夫人?
孙尚香的心中也是十分担忧,不过,陶湛肯亲自来码头迎接她,这又让孙尚香感到一丝温暖,至少她不是那样冷冷地拒她于千里之外。
船梯架好了,刘璟笑道:“走吧!”
孙尚香微微拉起长裙踏上了船梯,这一刻她鼓足勇气,向船下的陶湛走去。
陶湛笑了,她现孙尚香身上的长裙竟然就自己送她那件细麻长裙,‘好一个有心的女!’陶湛心中暗暗赞道。
从这个细节她便现了孙尚香也有心思细腻的一面,并不像传说中的那种风风火火,动不动拿剑砍人的野丫头。
陶湛迎了上去,两个女人在船梯前相遇了,孙尚香有些紧张,脸上通红,盈盈施一礼,“阿仁拜见大姐!”
孙尚香的正名叫孙仁,但家里人都叫她的字尚香,出于一种尊重,她用自己的正名来自称,陶湛见她满脸通红,眼中还有点羞怯紧张,完全没有自己担心的那种傲慢或者骄横,她蒙在心中的一丝阴影顿时消散了,立刻喜欢上了孙尚香。
陶湛拉住她的手笑道:“我还是叫你尚香吧!一直在等你来,怎么样?上还顺利吧?”
孙尚香点点头,“还是很顺利,让大姐久等了。”
“我其实也只等了一会儿,本来包娘也想来,但她已有七个月身孕,所以我不让她动,府上都收拾好了,今晚我置酒给你接风,欢迎你成为我们家的一员。”
孙尚香心中十分感动,她咬一下嘴唇,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笑道:“大姐,我还给你带了礼物,我去拿给你!”
陶湛笑了起来,“礼物以后再说,我们先回家,回家里再慢慢细聊。”
说到这,陶湛回头看了一眼刘璟,笑吟吟问道:“这位将军是跟我一起走,还是以公务为重,先去官衙看一看?”
刘璟远远看见了董允,他似乎有急事找自己,便笑道:“我先去一趟军衙,回头再来看望你们。”
他看了孙尚香一眼,眼中的意思是让她安心跟陶湛走,孙尚香会意,笑着点点头,便挽着陶湛的手,和她一起向马车走去。
刘璟一直望着马车走远,这才慢慢走到董允面前问道:“出了什么事?”
董允有些紧张道:“启禀州牧,夷陵那边出了大事。”
第477章 秭归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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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了什么事?”刘璟感觉到了董允的紧张。【】
“就是今天上午得到的消息,刘备军队偷袭秭归得手,夷陵郡守辛治不幸阵亡。”
这个消息顿时让刘璟大怒,厉声问道:“是谁守秭归?”
“具体谁守秭归卑职也不清楚,司马副军师已经赶去南郡了。”
刘璟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件事非常严重,秭归是他扼断刘备军队进入巴蜀的关键,一旦秭归失守,就意味着刘备将对巴蜀发动进攻,后果不堪设想。
他又问道:“贾军师在哪里?”
“军师在州衙,他说如果州牧有空,请过去一下。”
董允话音刚落,刘璟立刻令左右道:“速把战马牵来!”
亲兵们将他的马匹牵了上来,刘璟翻身上马,双腿一夹,战马疾跃而出,向城内奔去,
不多时,刘璟带着名亲兵赶到荆州军政署,他翻身下马,快步向自己官房走去,正好迎面遇到了贾诩。
贾诩上前施礼笑道:“恭喜主公迎娶江东公主。”
刘璟微微点头道:“现在我已没有心思谈此事,说说秭归县吧!”
贾诩点了点头,“主公请随微臣去官房说!”
两人走进了官房,来到一座沙盘前,这是荆州和巴蜀的全景沙盘,长丈,宽两丈,耗时一年时间制成,加上董和秘密派人送来的巴蜀关隘防御图,使这座沙盘成为荆州军夺取巴蜀的重要布兵依据。
贾诩用木杆指着秭归县道:“事情应该发生在前天晚上,李严的鸽信上说,刘备士兵混入一群千余人的难民中,渡江进了秭归县,然后趁守军不备,夺取了秭归县,和我们当初夺取秭归县的办法完全一样。”
“等等!”
刘璟听出了端倪,连忙道:“把鸽信给我看看!”
他接过董允递给的鸽信仔细看了一遍,眉头皱成一团,“平安堡怎么会允许难民渡江,信中为什么不说?”
平安堡是控制秭归渡口的一座城堡,有驻军,刘璟下达的命令是严禁任何人渡江,那么平安堡的守将为什么会允许难民过江,是他们滥发慈悲之心,还是本身已被刘备军队偷袭?
贾诩点了点头,“这就是可疑之处了,既然是晚上渡江,就算真是难民,守军也不能肯定,当然不会允许他们渡江,我怀疑有两种情况,一是守军疏忽,被刘备军偷袭得手,其次是刘备军根本就不是从秭归县渡江,主公不觉得辛治死的很奇怪吗?”
刘璟感觉这里面有很大的问题,要么是李严对自己隐瞒了什么,要么就是李严自己也不清楚失守原因,想到这,刘璟有点心急如焚,对贾诩道:“我要立刻去一趟夷陵,把情况弄清楚。”
贾诩劝他道:“主公刚回襄阳就立刻去夷陵,有点不妥当,仲达已经赶去了,主公还是听听他的消息吧!”
刘璟摇摇头,“此事事关我们的巴蜀战略,如果被刘备抢占巴蜀,后果不堪设想,没有我的金牌,司马军师未必能压得住南郡军队,我必须立刻赶去南郡,要不惜一切代价夺回秭归县。”
刘璟府宅内,陶湛正给孙尚香介绍鹤舞院,这里就是她以后的住处,孙尚香非常惊讶,她从前住在甘露宫,名字虽然叫做宫,可占地只有五亩。
而这座鹤舞院占地就有十亩,各种精美的楼台亭阁足有近间,一座高四丈的鹤阙,濒水而立,面积达五十亩的月湖,竟是府中的私人湖泊。
孙尚香感觉这简直就是皇宫的气势,连他兄长也不敢住这样的府宅,不过虽然感到有些僭越,但孙尚香心里还是非常喜欢,谁不希望自己住得更舒适一点呢?
尤其这面湖泊,湖水甘冽,清澈见底,简直让她有一种跳入湖中尽情戏水的冲动,她第一眼便喜欢上自己的新家。
陶湛能感觉到孙尚香的震惊和喜欢,这让她心中颇有点得意,荆州并不江东差,陶湛抿嘴一笑道:“说老实话,这座府邸我刚进来时,也觉得很不妥,听说这是前州牧仿照未央宫的椒房殿建造,我觉得奢侈了,但将军说,真正的州牧府比这个还要奢侈,这个已经是很低调了,我也没有办法,只得住进来。”
孙尚香犹豫了一下道:“可是我一个住这么大的院,冷清了。”
陶湛笑道:“可以让你的侍女也住进来,还会有些女护卫,反正白天没事你也可以到我那里去,我们说说话。”
“大姐住哪里?”
陶湛一指湖对面,“就在对面的鹿鸣院,我们可以坐船往来,要不然大了,走都要半天。”
孙尚香也看见了,湖心有一座白玉亭,亭旁停着几艘画舫,四周有大片的荷花,荷花已谢,荷叶半残,几名老妇人正在整理荷塘。她想到一事,又小声问道:“这后宅会有男人吗?比如侍卫之类。”
“怎么会有其他男人呢?”
陶湛笑了起来,“前宅有不少男仆,但后宅只有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如果我那个小家伙也叫做男人的话。”
她指着远处的一队巡逻女侍卫道:“不过后宅一共五十几名仆妇,另外有两名女侍卫,还有不少地方藏有暗哨,以后我再慢慢告诉你,现在我带你去看看我的小家伙,估计他该睡醒了。”
孙尚香点点头笑道:“我也最喜欢孩了。”
她们沿着宽敞的石板慢慢地绕湖向对面走去,陶湛给她介绍两边的风景,到处是绿树成荫,甚至还有上年的香樟大树,巨大的树冠俨如华盖,看得孙尚香心旷神怡。
这时,一名管家婆急匆匆跑来,“夫人!”
陶湛给孙尚香介绍道:“这是阿吴婆,是后宅二管家,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找她。”
陶湛又对管家婆道:“这就是以后的二夫人!”
管家婆当然知道二夫人是谁,她连忙跪下行礼,“老奴叩见二夫人。”
孙尚香笑着扶起她,“以后还请阿吴婆多多包涵。”
“老奴不敢当!”
陶湛又问道:“找我有什么事?”
“老爷回来了,现在外书房,他说要马上去南郡,让夫人去一趟。”
陶湛心中暗忖,‘怎么刚回来就走,把新婚娇妻丢在一边么?’
她看了孙尚香一眼,歉然道:“将军经常不在家,我们都习惯了,不过这次一定是有什么重要之事,否则他不会这么匆忙离去,我和你去看看。”
孙尚香点点头,她心中也有些黯然,她刚来新家,还希望丈夫晚上哄一哄自己,怎么转身就要离去,让她心中确实不舒服,但她也知道,一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我听大姐安排!”
两人快步向外书房走去,外书房位于外宅,两名亲兵正在帮刘璟收拾东西,陶湛进屋便笑道:“将军怎么刚回家就走,把尚香丢在一边,这可不是为夫之道啊!”
刘璟歉然道:“刚刚得到消息,南方发生重大军情,虽然司马军师已经去了,但我还是不放心,必须要赶去,夫人就替我好好照顾尚香。”
孙尚香满脸通红,她忽然问道:“我可以和夫郎一起去吗?”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尴尬,其实孙尚香是很希望跟随刘璟出征,但她现在说出来,就好像她不愿意接受陶湛的照顾一样,孙尚香也忽然意识到自己这话会让人误会,她连忙向陶湛解释道:“我不是不愿意和大姐在一起,只是我”
她低下了头,“我不知该怎么说?”
陶湛拉住她的手,柔声笑道:“我当然能理解,第一次见到你,你就是一个女将军的身份,其实你跟在将军身旁照顾他,我也放心,但这件事可不是我说了算,得他同意才行。”
刘璟也很为难,他想了想对孙尚香道:“下一次再说吧!这一次情况紧急,而且你刚来襄阳,等你熟悉家里情况后,我再带你出去走走。”
孙尚香点点头,“我明白,祝夫郎一顺风。”
刘璟将陶湛和孙尚香一起拥入怀中,紧紧拥抱她们一下,低声对她们说道:“我走了,家里就交给你们了。”
他放开她们二人,转身向大门外走去,陶湛和孙尚香一直将他送出大门,目睹刘璟远去,孙尚香忽然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失落,仿佛自己再也无依无靠,她眼睛有点红了。
陶湛心中轻轻叹了口气,握住了她的手,柔声道:“我没有妹妹,以后你就做我的妹妹吧!”
孙尚香鼻一酸,她连忙低下头,泪水竟不争气地涌了出来,颤抖着声音低喊道:“阿姊!”
“走!跟我去看看孩。”陶湛笑着拉住她手,快步向后宅走去。
第478章 序幕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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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诸葛亮出使荆州后,夺取巴蜀便成为刘备梦寐以求的目标,他无法忍受荆南的偏僻和人口稀少,更无法接受他逐渐被边缘化的现实。【全文字阅读】
他曾经是和曹操齐名的刘皇叔,天下无人不知,但这些年他的声望渐渐消退了,他再也没有机会在中原成为主角。
相反,刘璟却强势崛起,在赤壁大战后,他的名声更是响遍天下,如日中天,上至白老翁,下至岁幼童,无人不知荆州璟公。
很多中原士族更是将刘璟视为汉室复兴的希望,而他刘备就像一只老迈的雄鸡,只能蹲在鸡窝里追忆当年的风光。
更让刘备难以容忍的,是他明知刘璟是假冒的皇族,明知刘璟不是刘碑侄,可当他对人说起此事时,却再没人相信他的话,甚至还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他,就仿佛他是出于嫉妒而污蔑刘璟。
刘备终于明白一个道理,刘璟身份的真假其实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实力,就是他是假,但天下人也宁愿把他当成真,甚至包括曹操也不想再用刘璟的身份来做章了。
虽然刘备承认刘璟已经远远过了自己,但他并不甘心,他要夺回属于自己的风光和名望,他要重新再崛起,而他的机会只有一个,夺取巴蜀,建立蜀汉政权。
早在赤壁大战前,刘备便采纳了诸葛亮的战略,抢占建平郡,修建巫城,交结刘璋,为夺取巴蜀进行准备,但刘备怎么也想不到,刘璟口口声声给他以巴蜀换赵云的承诺竟然是一个骗局。
就在他准备和刘璋会面结盟时,刘璟却意外地夺取了秭归,扼断了他和巫城的联系,不仅如此,司马懿在成都的活动使张松被杀,刘璋取消了对他的信任,使刘备夺取巴蜀的战略遭到了严重挫折。
就在刘备已经绝望,准备接受曹操授予的交州牧之职,偏安岭南之时,更加不甘心的诸葛亮谋划出‘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竟一举夺回了秭归城,使刘备在绝望中竟又看到了一线希望。
此时刘备正在公安县大举调动兵力,准备将军队调往巫城,动对巴蜀的进攻。
城墙上,刘备披甲戴盔,手按剑柄,显得格外地意气风,他望着队列整齐的军队,竟然感到一种消失多年的雄心壮志。
“皇叔!”一名亲卫奔跑来禀报道:“军师请皇叔前去商议。”
刘备点了点头,快步向城下走去。
房间里,诸葛亮正在站在一张地图前出神凝思,他们并没有荆州那样的沙盘,制作那样的沙盘需要很大的代价,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尽管诸葛亮有足够的智慧,那他们却没有那样的实力,至少在短期内制作不出来。
不过诸葛亮却走出了漂亮的一步棋,他利用刘璟去江东成亲的机会,表面上派军队在秭归对岸驻扎,但实际却暗渡陈仓,用重金收买了宜都县对面的罗亭驻军将领,派五精锐在宜都县趁夜渡过了长江,走小绕道至秭归县,偷袭平安堡得手,又驱赶男女扮作逃难之民骗开了秭归城。
这一连串的胜利是诸葛亮抓住了荆州军队防外不防内的漏洞,冒险得手,虽然夺回秭归县,打通了和巫城的联系,但诸葛亮心情依然很忧虑,他们兵力不足,如果不能及时夺取巴蜀,那他们必将全盘皆输。
诸葛亮负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思虑着夺取巴蜀之策,在他最初计划中,利用刘璋对刘璟的畏惧,双方在巴东郡结盟,刘璋已经答应前来巴东郡和刘备会面结盟,那时他们可以抓住刘璋,在张松的内应下,便能兵不血刃地夺取巴蜀。
但计划不如变化,刘璟派司马懿入蜀,在东州系的协助下,致使刘璋反目,张松被杀,彻底破坏了他的计划,诸葛亮知道,他想兵不血刃夺取巴蜀的计划落空了,如果再想夺取巴蜀,必然是一番血战。
“军师找我有什么事吗?”刘备快步走进房间,打断了诸葛亮的思。
诸葛亮点点头,“我刚刚得到巫城情报,刘璋命巴郡守严颜率一万军赶赴巴东郡,协助庞羲防御巫城,这样一来,巴东郡的兵力便增至两万人,情况堪忧。”
刘备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这个消息着实出乎他的意料,原本他们知道巴东郡的兵力是一万人,而他们在巫城有兵力六千,如果再增兵一万,以一万六千的兵力便可以拿下巴东郡,进而进军巴郡,但如果巴东郡的兵力是两万人,形势一下变得严峻了。
“那我们怎么办?”刘备担忧地问道。
“其实我并不担心巴东郡的兵力,我们可以利用东州系和巴蜀本土系的矛盾,将庞羲和严颜各个击破,我真正担心的是荆州,就算刘璟不在,贾诩和徐庶等人也可以集体作出决策,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荆州已经有应对之策了。”
刘备连忙追问道:“军师认为他们会是什么应对之策。”
诸葛亮重重敲了敲地图上的秭归县,“他们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夺回秭归县。”
“确实如此!”
刘备点了点头,“那我立刻率军支援秭归。”
他见诸葛亮没有表态,不由奇怪地问道:“不妥吗?”
诸葛亮沉思良久道:“从公安县到秭归县至少要四天时间,我怕时间上来不及,而从巫城到秭归只要两天时间,不如双管齐下,我们一方面从公安支援秭归,另一方面,命巫城也增兵秭归,只要秭归的兵力增加到六千人,荆州就很难再夺回秭归了。”
刘备当机立断道:“那我立刻鸽信命封儿增兵秭归。”
其实诸葛亮还是有点担心,因为鸽信到巫城也需要两天时间,这样就算刘封立即增兵到秭归,也需要四天时间了,而秭归县能否坚守住天,成败就在此一举。
想到这,诸葛亮又道:“为了减轻秭归驻军的压力,我建议我们用围魏救赵之策,进攻江陵,拖住荆州的兵力。”
刘备对这个方案却有些犹豫,他们秘密建造了五十艘渡船,如果渡江进攻江陵,弄不好,五十艘渡船不保,而且北上之军也回不来,这个损失就大了,他沉思半晌没有说话。
诸葛亮明白刘备的担忧,劝他道:“我们也只能赌一次,赌南郡兵力都调去进攻秭归,江陵的兵力不多,如果能拿下江陵,趁机收复南郡,同时也可以将整个南郡一万荆州军俘获,我们的不利形势将彻底改变,而且刘璟不在荆州,贾诩等人不能大规模调兵,这是我们的千载难逢的良机。”
刘备虽然也明白这是他们的机会,但他实在是惧怕刘璟,拿下南郡又如何?一但刘璟归来,率领大军杀至,他们一样会全军覆没,拿下南郡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就怕他们南撤交州的机会都没有了。
无论如何,刘备不会再和刘璟争夺荆州,他沉思良久,终于叹了口气道:“军师,还是放弃进攻江陵吧!”
诸葛亮正要再劝,刘备却坚定地摇了摇头,“我意已决,军师不要再说了。”
诸葛亮暗暗叹息,在关键时刻,刘备却没有了魄力,不敢夺回南郡,说到底是刘备失去了和刘璟争夺荆州的信心,以他这种心态,又怎么和刘璟争夺巴蜀?
诸葛亮心中也十分失望,但他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他沉吟一下道:“如果皇叔不愿进攻江陵,可以退而其次,还是从宜都县渡江,进攻西陵县,我以为只须两千军队便可,攻下西陵县,断荆州军后,进攻秭归的荆州军必然混乱,这就为我们赢得了时间。”
这个方案刘备能接受,他欣然道:“就依军师之言!”
事实上,刘备没有采纳诸葛亮的夺取江陵之策,将是他最大的战略失误,荆州为了取信于刘璋,在南郡只驻兵一万。
而李严为了夺回秭归县,将功赎罪,已经将大部分军队都调去参战,此时镇守江陵城的荆州军只有一千人,如果刘备采纳诸葛亮之策,夺取江陵,横扫南郡,前后夹击,李严的军队必然会全军覆没,整个形势将大变。
但刘备畏惧刘璟的反攻,不敢再取南郡,一心想进巴蜀,这样他便丧失了一个千载难逢之机。
就在南郡北面的编县,司马懿正率领两千军队急行军南下,这时,天下起了小雨,在深秋时节,显得格外寒冷,道泥泞,行军十分艰难。
但司马懿很担心南郡局势,虽然他们已经看见了编县城墙,但他不想让士兵休息,而是下令继续加南下,这时,一名骑兵飞奔而至,高声禀报道:“启禀副军师,前方是岔道,一条是去宜都郡,一条是去江陵,还有一条是去江夏,吴将军请示军师走哪条。”
司马懿毫不犹豫道:“去江陵!”
他心里很清楚,此时江陵的安全比秭归还要危急。
第479章 司马懿的第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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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司马懿赶到了江陵城,江陵城的守将正是向宠,南郡以李严为守,霍峻为都尉,辛治为郡丞,向宠为参军,他们四人掌管南郡军政大权,其中又以李严为最高军政脑。【全文字阅读】
这次南郡发生严重事件,秭归县丢失,郡丞辛治不幸阵亡,李严知道后果十分严重,他和霍峻率领七千军队赶往秭归,只留向宠率一千军镇守江陵,此时西陵县也出了事,向宠更加担忧江陵的安全,他听说襄阳援军已到,心中万分激动,出城来迎接司马懿。
“卑职向宠,参见司马军师!”
司马懿翻身下马,回礼问道:“向参军不必多礼,江陵情况如何?”
向宠叹了口气,“江陵还好,但我刚刚得到消息,西陵县已被刘备军队攻占。”
司马懿眉头紧锁,西陵县是通往建平郡的咽喉要道,他有些不悦问道:“西陵县到底有多少驻军?”
“大约五人。”
“哼!这么重要的战略要地,你们竟然只驻兵人,我不明白,你们是怎么安排防御的?”司马懿终于忍不住发作了。
向宠满脸羞愧道:“秭归丢失,大家都乱了分寸,一心只想夺回秭归,很多事情都顾不上了。”
司马懿也知道此时责怪他们也没有用,他沉思一下问道:“李守和霍都尉现在何处?”
“他们现在应该在信陵县,粮草也在信陵县,我已派人从小绕去信陵县报信,让他们不可大意。”
司马懿点了点头,只要粮草不在西陵县,那李严的军队就暂时不会乱,他才沉思一下又问道:“襄阳有没有消息过来?”
“有!有!”
向宠连忙道:“昨天收到襄阳鸽信,说州牧已经从江东返回,正率领万援军连夜向南郡赶来,估计明天就能抵达南郡。”
这个消息让司马懿大喜,只要刘璟回来,那么军队调动等等,一切都顺畅了,他心情又好了起来,对向宠道:“西陵县那边暂时放一放,回城再商议。”
司马懿的军队进了江陵城,使江陵守军增至四千人,防御大大加强,向宠悬在半空的心终于放下了,他带着司马懿视察城防,笑道:“我一直想不通,西陵那边只有驻军,而江陵守军也不过千人,防御空虚,刘备却去进攻西陵,诸葛亮计谋也不过如此。”
司马懿冷冷笑道:“诸葛亮焉能想不到夺取江陵的意义?这应该是刘备心虚,不敢再和荆州对抗了,他一心想夺巴蜀,不过是在火中取栗,只会自烧其手。”
向宠点点头又道:“我们要不要先派人北上去禀报州牧,关于西陵县失守之事?”
司马懿沉思片刻道:“可以派人去通告州牧,不过我担心刘备会继续增兵西陵县,从后面进攻李守,所以我们必须截断刘备军的渡江之。”
说到这,司马懿忽然想起一事,急忙问道:“江陵战船有多少,现在停泊在哪里?”
“回禀军师,有两余艘战船,都停泊在水寨中,有名弟兄看守,李守临走时嘱咐,若情况危机,可放火烧毁战船。”
司马懿相通了一事,刘备之所以没有进攻江陵,应该是他并不清楚江陵城的底细,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可他一旦攻下西陵县,就会知道江陵城防守空虚,就算他不攻城,也一定会过来夺取江陵的战船,这个便宜刘备不会放过。
想到这,司马懿当即道:“我带两千军去水寨护船,你严守城池,除了州牧到来外,不准放任何人进城。”
向宠立刻躬身道:“卑职明白!”
江陵水寨距离城池约两里,在码头以东,是一座占地千亩的中型水寨,可以停泊大小船只艘,也是一个月前才建成,打下数万根木桩,又用两余艘普通民船尾相连,紧靠木桩围成一圈船墙。
平时水寨有两千军队护卫,但由于秭归情况紧急,军队悉数调走,使水寨只有士兵防御,由一名军侯统帅,向宠用了疑兵计,多插旗帜,就仿佛有上千人防御一般。
司马懿赶到了水寨,军侯名叫周信,新野县人,他听说司马懿到来,连忙迎了出来,施礼道:“卑职周信参见军师!”
司马懿点点头问道:“水寨可有情况?”
“就在半个时辰前,几艘小哨船靠近水寨放箭,我们没有理会,它们绕了两圈便回去了。”
司马懿冷笑道:“它们其实是来试探水寨虚实,既然你没有攻击,那么他们就知道水寨防御空虚,肯定会来进攻水寨夺船。”
“请军师指示!”
司马懿沉思片刻笑道:“不如将计就计!”
这时,一名士兵奔来禀报:“启禀军侯,刚才那几艘哨船又来了,更加靠近水寨。”
“看来他们还是很谨慎啊!我且前去看看。”
司马懿吩咐手下暂时不要进寨,他快步走进了水寨,一直来到水寨大门附近,站在一艘船上向水寨外眺望,只见江面上有四艘石哨船,船上各有十名士兵,不断靠近水寨,然后又驶远,反复试探水寨。
这时,两艘哨船向水寨大门处驶来,竟有想闯进水寨的意图,司马懿眼珠一转,立刻对军侯周信嘱咐几句,周信领令而去。
这四艘哨船都由大将关平率领,他就在第一艘哨船上,经过两次试探,他已渐渐看出了荆州军是虚张声势,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防御军队,似乎防御很空虚。
但关平还是决定最后试探一次,他低声令道:“冲进水寨!”
两艘哨船一前一后向水寨大门冲去,关平手执盾牌和战刀,目光紧紧盯着水寨门两边,他已经感觉到两边有埋伏,他紧咬嘴唇令道:“冲进去!”
哨船加快速向大门冲去,就在两艘即将驶入水寨的一刻,水寨两边忽然鼓声大作,埋伏在水寨两边的名士兵一起现身,举弩射箭。
密集的箭矢射向两艘哨船,顿时射翻了七八人,关平挥动战刀和盾牌抵御箭矢,同时大喊:“快退!”
两艘哨船急急后退,跟着另外两艘哨船一齐向江心驶去,关平注视着水寨现身的士兵,冷冷笑了起来,果然是虚张声势
司马懿的猜测并没有错,虽然刘备不肯采纳诸葛亮夺取江陵城的方案,但他还是接受了诸葛亮的另一个建议,夺取或者烧毁江陵的战船,这是一种防御性的策略,可以防止荆州军渡江进攻荆南。
此刻就在江陵对岸的小镇码头上,关羽率领千军队列阵以待,准备伺机进攻江陵水寨,他们有十艘五石的货船,每艘船可以运送五十人,只要两趟便可将千人全部送过长江。
但关羽需要知道水寨中的防御情况,他已派关平率四艘哨船去试探水寨中的情况,已经去了近一个半时辰,却没有消息传回,关羽心中不由有些担忧起来。
就在这时,有士兵指着江面大喊:“关将军,他们回来了。”
关羽精神一振,他也看见四艘哨船正远远驶回,片刻哨船停靠在码头上,关平奔上码头,有些激动地向父亲禀报道:“孩儿反复试探,发现水寨中的守军只有余人。”
关羽心中暗喜,又问道:“你可能确定?”
“孩儿愿以人头担保!”
关羽大喜,如果水寨中防御军队少,那么他们就可以夺船,他立刻令道:“军队上船,夺取江陵水寨!”
这时周仓上前拱手道:“将军,让我去吧!”
关羽傲然道:“冲锋陷阵,我关云长几时退缩?休要多言,你只须掌管好军队。”
周仓不敢多言,退了下去,关平却有些忧心忡忡道:“父亲,军师的策略是让我们趁夜色掩护登陆,集中兵力一举夺取码头,我们这样白天杀过去,会不会冒险了。”
关羽狠狠瞪了儿一眼,“你休得听诸葛之言,他不过是一介书生,只管出谋,具体作战方案是由大将临战决定,哪有关着门纸上谈兵的道理?样样听他的话,我岂不是变成木偶!”
关平不敢争辩,只得抱拳道:“孩儿愿为先锋,身先士卒!”
关羽拍了拍儿的肩膀,“去吧!”
一队队士兵飞奔上船,很快,十艘货船满载着一千五名士兵向对岸驶去。
依然是关平为先锋,他手执大刀,站在为的货船上,目光中虽有一丝担忧,但也充满了立功的渴望,货船劈波斩浪,向对岸疾驶而去。
此时水寨中防御已经发生了变化,司马懿带来的两千军队全部埋伏进了水寨大门两边,“来了!”有人低声喊道。
司马懿也看见了,江面上出现了数十个小黑点,正向水寨方向快速驶来,他暗暗叫一声侥幸,如果自己没有想到战船的危险,这一次真要被刘备军队得逞了。
“不要着急!等待命令。”
司马懿低声下达命令,他一直是谋士身份,这还是他第一次指挥军队作战,他心中也十分紧张,唯恐自己考虑不周全。
十艘货船越来越近,离水寨大门只有步了,司马懿心中狂跳,紧张万分,他紧咬嘴唇,生怕自己忍不住提前下达命令。
关羽的战船在后面,他站在船头注视着水寨,只见水寨大门两边站着两余名士兵,手中拿着弓箭,他们大呼小叫,后方的烽火已经点燃,这是在向江陵城求救。
关羽冷笑一声,下令道:“擂鼓!冲进去。”
“咚!咚!咚!”鼓声大作,众士兵奋勇划桨,货船仿佛箭一般向水寨大门冲过去,水寨上开始有士兵沉不住气放箭了。
关平的船只冲在最前面,已经靠近水寨大门不足二十步,他激动得双目尽赤,不断挥舞大刀拨打密集射来的箭矢,大吼道:“冲进去!”
就在这时,有士兵大喊:“关将军,前面有大船!”
关平大吃一惊,只见一艘千石战船正迎面撞来,巨大的船头就在他眼前,他本能地连连后退几步,就在这时,水寨中鼓声大作,两千伏兵同时现身,密集的箭矢铺天盖地向刘备军的船只射来。
紧接着,只听‘轰!’一声巨响,关平的坐船被巨大的船头撞得粉碎,士兵们纷纷落水。
第480章 关羽失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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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集的箭矢在江面上横飞,在最前面十几艘船的士兵顿时死伤惨重,纷纷惨叫落水,进攻的势头一下被重挫,更重要是两艘大船堵死了水寨大门,他们根本冲不进去。【阅读网】
货船放慢速,开始纷纷掉头,在后面的关羽眼睁睁地看着儿的坐船被撞得粉碎,船上所有人都落入江中,他惊得肝胆皆裂,失声大喊:“速救我儿!”
但江面上一片混乱,鼓声、喊杀声响彻江面,箭矢如雨,压得士兵们喘不过起来,很多船只失去控制,在江面上打转,就在这时,一名士兵指西面大喊:“关将军,有敌船来了!”
只见西面驶来两艘千石的战船,俨如巨无霸一般向他们的船只撞来,几艘货船躲闪不及,被撞沉撞翻,关羽对这一切仿佛充耳不闻,视而不见,他目光死死盯着水寨大门处,他在寻找儿的下落,这时,他看见有几名士兵躲在木桩下,抱着木桩,却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儿。
“将军,撞来了!”
船上一片惊呼,关羽才发现一艘大船在他们的侧面出现,相距只有几步,不等他反应过来,‘轰!’一声巨响,船只被撞上了,巨大的撞击力使关羽重重摔倒在船舷边,十几名士兵被撞下船,船身剧烈摇晃,吱嘎嘎裂响,江水从裂开的缝隙里汹涌灌入。
“将军,快跳船,船只断了!”
有人大喊,‘咔嚓!’一声响,船身断成了两截,一个浪头打来,关羽的船只顿时被江水吞没了。
江面一片混乱,十艘货船被撞翻撞沉近一半,到处是呼救的士兵,关羽的腿被一块碎裂的木板死死卡住,动弹不得,水已淹到他的下颌,眼看他就要跟随船只沉入江底,关羽不由叹息一声,“想不到我关云长竟死在江中。”
就在这时,关羽只觉浑身一紧,一根绳套竟将他捆住了,只见一艘小船驶到他面前,船上有五六人,为将领正是水寨的军侯周信,他一直就盯着关羽的坐船,他认识关羽,深知若能活捉关羽,他将立下大功。
此时他见关羽坐船被撞断,关羽似乎被卡住了,周信心中大喜,急驾小船驶来,他抛出绳套捆住关羽,随即跳入水中,将关羽从断船上解开,将他推上了小船。
几柄冷冰冰的刀架在关羽脖上,周信冷冷道:“关将军,我不想杀你,但你若反抗,休怪我无情!”
关羽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他依然盯着水寨大门处,忽然,他看见了儿关平,正抱着一根木桩,关羽大笑起来,“好!好!吾儿无恙,我就算死也可以瞑目了。”
攻占西陵县的刘备军约一千五人,由武陵郡丞刘琏率领,刘琏也是刘表族人,父亲刘茽是刘表从弟。
曹操南征时,大部分刘氏族人都跑到零陵郡去投靠守刘,刘茽也不例外,他的长刘琏随即又去南郡跟随刘琦,颇得刘备欣赏,封他为武陵郡丞。
这次刘琏率领五千武陵郡兵跟随刘备西征巴蜀,刘备将他的千五军留在公安县,交给诸葛亮训练,又随即命刘琏率一千五士兵渡江去北岸夺取西陵县。
刘琏也没有想到夺取西陵县会这么容易,当他率军杀到西陵县时,守军不战而撤,他轻而易举地夺取了县城。
不过虽然妥善完成了任务,但刘琏并不高兴,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甚至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撤回南岸。
尽管刘备告诉他,全歼李严的军队后,他们将在秭归县汇合,可这只是画饼充饥,几时能消灭李严的军队?如果无法消灭又该怎么办?这让刘琏十分烦恼,昼夜不安,时时刻刻都在等待秭归方面的消息。
黄昏时分,阳已经落山,天空被夕阳染成的紫色已渐渐褪去,一片片云彩变得了灰黑色,夜幕即将落下,深秋的寒意悄然来临,城头上的士兵们都感觉到了一阵阵寒冷,不少士兵披上了随身携带的毛毯。
刘琏和白天一样,在西城头向秭归方向眺望,他在焦急等待刘备的消息,已经天过去了,没有一点消息,他心中愈加不安,尽管他十分崇敬刘备的仁义,但他现在也开始有点怀疑,刘备把他派来取西陵县,真正目的是为了夺取他的军队。
他很不愿意这样揣刘备之心,但手下将领们都这样窃窃议论,他心中也有点动摇了。
“郡丞,天快黑了,回县衙吧!”他的亲兵在一旁劝道。
刘琏叹了口气,他也感觉有点冷了,便转身向城下走去,刚走到甬道旁,他忽然停住了脚步,似乎听见了什么,所有士兵都站了起来,显然他们也听见了,没错,是低沉的号角声,一声声从东面传来。
刘琏愣住了,这是
这时,一名士兵飞奔而至,指着东城急声禀报道:“郡丞,军队!有大军来了。”
刘琏心中一沉,他不加思地向东城跑去,此时城头上所有的士兵都向东城墙跑去,刘琏跑到东城头,一眼向下望去,他顿时呆住了,所有的士兵都惊呆了,象石雕一般,一动不动地望着城下。
只见在半明半黑的天空下,原野里布满了一望无际的军队,旌旗铺天盖地,足足有数万人之多,刘琏第一个反应便是曹军来了,但他立刻又明白过来,不是曹军,这是刘璟的荆州军到来
刘璟亲自率领万荆州军抵达了西陵县,他在编县得到了向宠了消息,司马懿已经赶去支援江陵,但西陵县却失守了,李严军队后已断,刘璟便掉头向西陵县进军。
在一座小山丘上,刘璟在黄忠、赵云等数十名大将的簇拥下,正在眺望远处的县城,就在年初,他曾经来过一次西陵县,县城南北长五里,东西宽里,一面濒临长江,另一面紧靠山脉,扼断了西去的官道,战略地位十分重要。
不过刘璟也听采药人说,有一条山道可以翻山过去,只是无法走畜力辎重,刘备的数精锐就是翻山绕过了西陵县,偷袭秭归县得手。
西陵县城墙并不高,只有两丈七左右,用普通的攻城梯便可以登墙而上。
看得出城上的守军并不多,不到两千人,一个时辰内便可以攻下,刘璟冷笑一声,回头令道:“传我的命令,大军驻营!”
这时,廖化上前抱拳道:“请给卑职五千军队,一个时辰之内,卑职拿下西陵县。”
刘璟笑了笑,“廖将军的心情我理解,不过大军一行军辛苦,先休息,明天再战!”
廖化碰了一个软钉,只得行一礼,转身下去了,刘璟又吩咐一名亲兵道:“去叫一下关,问问主将是谁,告诉守军,投降可免死,否则斩尽杀绝!”
亲兵领令,翻身上马向西陵县城奔去,不多时便奔至城下,他仰头高声喝问:“我家主公询问,城上主将何人?”
刘琏犹豫一下答应道:“我乃武陵郡丞刘琏,你们主公是谁?”
“楚侯刘州牧是也!”
城头上顿时一片哗然,果然是刘璟来了,将士们脸上都露出了惧意,刘璟来了,他们该怎么办?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刘琏望去。
刘琏的心中乱成一团,不是说刘璟去江东了吗?怎么回来了,他是刘璟族兄,说起来应该是一家人,可是他跟随了刘琦,而且刘皇叔不止一次说过,这个刘璟是个假冒之人,真正的刘璟已经死了。
刘琦没有表态,但族叔刘却暗示同意刘备的说法,这让刘琏有点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他投降刘璟不就是背叛家族吗?
这时,亲兵又厉声喝道:“城上将士听着,你们只有一夜的机会,投降可免死,否则斩尽杀绝!”
‘斩尽杀绝’四个字使城头上每个人的后背都打了一个寒颤
夜幕已经完全降临了,荆州大军并没有攻城,而是在距离县城两里外扎下了大营,城中的守军也稍稍松了口气,但想到明天上午荆州军就要攻城,城中的将士个个心情沉重,惶惶不安。
在紧靠东城的一座民宅内,十几名将领正聚在一起喝酒,两名牙将,两名军侯,还有七八名屯长,每个人都在默默喝着闷酒,谁也没有说话,这时,一名军侯忍不住道:“老吴,你叫我们来,到底有什么事?你说句话呀!”
这个叫老吴的军官是一名年约四十岁的牙将,也是他们这群人中的最年长者,他叹了一口气道:“我有点怀念赵将军!”
赵将军就是赵云,当初赵云在武陵郡练兵,这群军官都是他的手下,赵云待手下厚,虽然他已经投降了刘璟,但这群武陵籍军官依然对他念念不忘。
这时,另一名军侯愤愤道:“既然如此,我们去找赵将军,省得一天到晚窝窝囊囊尽吃败仗。”
“别胡说,我们家眷都在武陵,小心点。”
众人又沉默,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聚在一起就是为了商量投降之事,可是谁也不好开这个口,而且也担心自己家眷受到牵连。
这时,姓吴的牙将沉声道:“我把大家找来,就是想商量一下,我们该怎么办?我们已经没有退了,要么投降,要么全军覆没,大家死战而亡,为刘皇叔尽忠。”
“狗屁!”
旁边一名年轻的屯长骂道:“我们五千武陵弟军,被他吞掉了大半,剩下的派到这里来送死,什么刘皇叔,假仁假义的大耳贼!”
这一次没有人骂他,大家心里都赞同他的话,另外一名牙将开口道:“老吴,你就明说吧!大家都是乡亲弟兄,我们听你的。”
众人一起应和,“老吴,你就说吧!”
吴牙将终于一咬牙道:“大家也看见了,刘璟数万大军杀到,我们只有千余人,连逃跑的地方都没有,我们本来就是荆州军,投靠刘璟是天经地义,我们去劝说刘琏投降吧!保命要紧。”
众人早有此意,纷纷站起身道:“他若不肯降,就一刀杀了他!”
吴牙将连忙制止,“不可杀他,他也是刘州牧族人,可绑了他去见刘州牧。”
众人将碗中酒一饮而尽,狠狠摔在地上,一涌而出,快步向县衙走去,不少当值的士兵也跟随他们,众人浩浩荡荡来到了县衙。
刘琏独自坐在县衙内喝闷酒,这时,有亲兵慌慌张张跑进来禀报:“郡丞,将领们都在院里,大家要见你。”
刘琏一怔,他起身走到院里,只见院里挤满了上人,他不悦地问为牙将道:“吴峥,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吴牙将上前拱手道:“启禀郡丞,弟兄们都不想死,希望郡丞能带领我们投降。”
刘琏大怒,斥骂道:“刘璟说几句话就把你们吓死了吗?一个个都是软骨头。”
众人面面相觑,忽然一拥而上,将刘琏拿翻在地,用绳将他捆绑起来,刘琏气得大骂:“你们这群王八蛋,孬种!呜呜~”
有人用破布堵住了他的嘴,刘琏心中忽然万分恐惧,他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众人都回头向吴牙将望去,吴牙将点了点头,“开城门,去荆州大营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