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真该吊起来打
不得不说,思姐的几句话让原浅原本左右动摇的心思慢慢地坚定了起来——如果可以只画背部的话,她是不是可以考虑接受?毕竟这样的差事,也不是谁都能碰上的。<-》
然一联想到方才外头那几个男性画师,她又是有了几分不确定。嗫嚅着,原浅轻道:“思姐,我不要被男画师画,这一点,若是你不同意的话,那么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接受这份工作的。”
思姐闻言这才放下心来,拍了拍原浅的肩头,她笑道:“那是自然,我会亲自操刀。说起来我也有好一阵子没动手了,这样吧,你看看你什么时候有空,我画好了就给你结账。”
听起来思姐倒也是个性情中人,这点让原浅对她的看法有所改观,想了想,又看了下表,原浅这才询问出声:“思姐,你画一幅画要多久?我中午要回家,如果你能在十点半之前画好的话,那么我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这样子是最好不过,放心,我会把你最好的一面展示出来,即便只是背部。”思姐说罢指了指画室里头的换衣间,再是在房内拿了一条紫黑色的披肩出来,“你进去把衣服脱了吧,这条披肩给你。我会锁门的,你放心,不会有人在我作画期间闯进来。”安慰了原浅几句后,思姐出去外头和其他人交代了几句,这才拿了画架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首发军婚晚爱15
原浅的手微微抖了抖,闭上眼,她深呼吸了两下,这才视死如归一般进了换衣间。只真正站到换衣间的镜子前了,她这才知道自己根本没有那么大的勇气。
刚才那番豪情壮志,这会儿全然淹没无闻了。可是,容不得她退缩。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心知时间不等人,原浅颤抖着将披肩披上,之后才一步一步,埋着头往外去了。
思姐瞬间眼前一亮,几步开外的女子身上有股柔若扶柳楚楚可怜的气质,看着便让人心动不已。
“对了,小丫头,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长得这么漂亮,名字定然也是好听的。”知晓原浅在紧张,思姐也便尽可能地想要转移她的注意力。
原浅微微仰头,这才瑟抖着回了句:“我叫原浅,可以开始了吗?”网不跳字。
思姐站在原浅身前琢磨了一阵子,之后才道:“小丫头你等等啊,我给你弄一下头发。”
说罢开始在原浅头上动作起来,原浅小嘴微张,终于没把那句不愿意说出来。
商述泽进了这间店里头后才发现这里的‘特别’!四处看去是各种各样的**画像,活生生的一个**艺术馆啊!若非先前跟着跟着把原浅给跟丢了,他也不至于lang费多了这么多功夫才找到她所在的地方。
淡淡然收回了视线,商述泽朝着柜台的方向去了。
柜台小姐虽说在这里工作少不得要见到一些美男,然而像商述泽这种,她只看上一眼便不得不吃了一惊——这这这,这个她有史以来见到的最帅的帅哥,莫非他也想来当模特?
想到这里,柜台小姐竟是有几分惋惜,毕竟当裸模可是要脱了衣服让人观察的!
商述泽自是敏感地觉察到了柜台小姐那一惊一乍和隐隐约约的同情,虽不知道这女人怎么表情那么丰富,然而现在是他有求于人家,他到底还是没硬着语气,“这位小姐,我想请问一下之前来你们店里的那位穿白上衣的女孩去哪了?她的衣服上有一只狗狗的头,她的头发很长,及腰,很好看的那种。”
难得有几分词穷,商述泽竟是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将原浅形容好来,见柜台小姐似是迷茫不解,他紧跟着又补充了一句:“那个女孩长得很漂亮的,有人说她朝这里来了,我现在有事要找她,小姐,如果你见过她的话,能不能告诉我她往哪去了?”
耐心渐失,若是原浅不在此处的话,那么商述泽少不得要懊恼上一番的。那丫头尽出麻烦,若是这回她又给折腾出些什么事情的话,那么他真的是要头大了。
好在柜台小姐关键时刻反应了过来,之后便很二愣地说:“哦,你说的是不是那位不太爱说话的很奇怪的小姐啊,她想来应聘裸模,我们当家的把她喊楼上去了。若是情况正常的话,那位小姐现在应该是在当模特。这位先生,你要不要在这里……”等一下她?
柜台小姐最后几个字还没说完,商述泽已是一把朝着楼上冲去了。‘裸模’两个字仿若针刺一般,直让商述泽的脑神经发麻。裸模,她怎么会想去当裸模?
尤其想到原浅可能会在一个贯着画家名号,实则动机不良的臭男人眼皮子底下赤裸着身子,任对方指指点点,横加安排,商述泽便觉自己的脑袋一抽一抽地疼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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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浅呢?”二楼放眼望去是一片白白嫩嫩的风景,商述泽飞快扫了在场那些模特和画师一眼,之后便拽过了一个男人嘶吼道。
许是商述泽这般模样惊扰了在场的一群人,被他抓住的男子磕磕巴巴的,好半响才回道:“这位先生,你说的是谁?”
“就是被你们当家诱拐过来的那个女孩,她呢,她在哪里,你们东家又在哪里?”商述泽杀气腾腾的眼神射得身前的男人无处遁形。男人哪里遭遇过这般的威严气势,一时之间只觉得连呼吸都困难。
眼见眼前的人一副被震傻了的模样,商述泽又是怒吼一声:“快回答我,不然我把你从这里丢到楼下去。”
商述泽的语气里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成分,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男子指了二楼一处私人画室,之后才磕巴道:“如果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的话,那么刚刚老板带了一个女孩上来,是谁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们现在在画室里。”
男子本还想提醒商述泽一句“老板不喜欢别人在她作画的时候打扰她”的,然而商述泽接踵而来的一句“滚”让他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不管了,逃,还是自己的小命要紧点!
商述泽一手搭上了门把手,转了几下门锁却丝毫不为所动,这下子他的脸可谓是阴森无比了。
最后几笔,思姐专注地描绘着那线条,丝毫不为外界所动。
原浅侧躺在了沙发上,头部四分之三的角度朝上。背对着思姐,她的右手应后者的要求搁在了她右耳上的墨发处,而她的右腿朝内弯曲,披肩斜斜地罩住了她胸口以下臀部以上的部位。这个姿势极尽妖娆风情,原浅的脸此即红得沁血一般。
‘碰’的一声,画室的门被撞破,原浅心内一颤,却是想到了之前思姐所说的不到她喊停不能停。这时刻只觉得进退两难,情感上想要保全自己,毕竟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也没有兴趣把自己暴露在别人的眼底。然而理智却告诉她,不能让自己之前的努力毁于一旦,她忍受着心内那一份罪恶和羞耻感坚持了这么久,不要让自己之前所付出化作一汪江水,滚滚流远。
思姐最后勾勒了那一抹线条,整张画瞬间被赋予了灵魂一般,栩栩如生。这才偏了头望向了门口的不速之客,刚待叱问那来人,却见对方给了她一个寒意深深的眼神后快步朝着原浅的方向走去了。
是她——哪怕只是个背影,他也认得出来!
不过短短十几步的距离,商述泽却觉得自己似是走了许多个光年。那一路上,自责有之,怨恼有之,怒火有之,放松有之……
从未感受过这样复杂的情感,商述泽一时之间竟是不知该狠狠地骂眼前这死丫头一顿,还是好好地跟她说。这个倔姑娘,有时真是让人恨得牙痒。
原浅已是听到了那脚步声传来,适逢思姐跳脚般说了一句“喂,你别乱来啊,小心我报警”,她心下一乱,只当是来了什么捣乱的人。
待要坐起身,原浅的整个后背已是被一温暖的怀抱纳入。轻飘飘的话在她的耳边弥散,空气中那点热情温暖却是愈加清晰,“你该死,可恶,真该吊起来打!”
不知该畏惧惊惶还是感动温软,原浅颤着身子,不敢回过头一下。从商述泽的角度,正好能将身前人儿胸口处那一块纹身收入眼底。
开始有人围在了画室的门口处,像是要瞧热闹。商述泽发觉这一点时立马回头狠狠地盯住了在场的另一个女人,仿佛只要她再反应迟钝一点,他立刻便会大开杀戒。
“咳,你们聊,你们聊,我不打扰你们了,先出去了。”思姐不是什么不懂人情世故的,此刻这一对腻歪着呢,没准还是男女朋友也说不准,她可不能在这里当电灯泡。罪过罪过,她什么都没看到……
画室的门被破坏了,这下子要合上门,一时半会之间也不可能。原浅的呼吸急促,而她的小腹前,一对骨节分明漂亮修长的手正交扣搭着,这让她无法逃开。
第16章 开价吧
“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呢?”视线从原浅胸口处的那块钟表纹身移开,商述泽两手缓慢移到了原浅的墨发之上,再是将她的发型拆散,直至她一头顺滑的长发垂下,遮住了她的胸口,“不是不喜欢别人动你的头发吗?这个发型,是那个女人给弄的?”
原浅不懂商述泽的低声询问之间透着的冷冽,她只是低埋着头,觉得有人怜惜她,她反而更疼。<-》有时候人往往如此,没人爱你你便知晓要自爱,要自己呵护好自己,有人在乎你了,你却常常容易忘了自己的本性,骄矜自得。
原浅没有骄傲,只是突然觉得这个怀抱太温暖,她竟是隐约有那么一点不该有的……贪恋。
不对,不对,不应该的……
“教官,我要去换衣服了。”虽然披着条披肩,可是这样的感觉还是与没穿衣服差不了多少,尤其此刻在她身边的是一个男人。首发军婚晚爱16
商述泽放任怀中那具温温软软的身子离开,细想起来,这丫头抱起来还真是让人觉得舒服得很。不咯手,仿佛可以揉捏成各种形状,可塑性极强。
原浅再出来时,她上衣处那只大狗狗颇有几分滑稽,配着原浅那一副欲走还留的姿态,真正是让人舍不得打骂上几句。
“罢了,过来。”商述泽没发觉自己的语气有些像在哄一个不知世事的小孩。说起来,这丫头也的确不懂人情世故了一些,她怎么就不想想——万一这家店的店主心怀不轨,她要如何?
想到此处,脸色又是有些阴沉得厉害。
原浅觉得自己不该这么听话,商述泽只是她的教官,本也无权干涉她的事情的。可他这么追了过来,想必也是关心着她的,她是不该这么不识好歹的,对不对?
整个人被纳入了商述泽怀中,原浅试图抵抗,却不耐后者瞪了她一眼,气轰轰地一般,“你还挣,真觉得自己来干这行有理了是吗?”网不跳字。
原浅心底那几分屈辱感又是涌了上来。她好不容易做好了自己的思想工作,她也只是想保护好她唯一的亲人啊,这个男人凭什么这么说她?
也不知朝谁借了个胆,原浅猛然间停了下来,再是毫不客气地反击道:“我一没偷二没抢,凭自己的本事赚钱,你若是看不起我,不屑与我为伍,那你尽管走就是了,不要你多管闲事!”
说罢猛然间挣脱了商述泽的桎梏,原浅一把跑到楼下去了。
商述泽的耳边还回荡着佳人的怒吼,更甚者,他还能辨别出她话语里头那些个心酸苦涩。心内不知缘何酸酸涩涩的,想着那丫头认死理,他只得暂时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到一边,再是拔腿朝着楼下去了。
原浅领了一千四百块钱,而思姐说了若是她还愿意合作的话,也许以后可以加价。
这时刻小脸上才有种脆弱的满足,看着便让人觉得酸楚。思姐这下子已然断定了原浅是个有故事的人了,她明明排斥这一行,却还是来做了。若非有所迫有什么燃眉之急,谁会愿意放弃自己的坚持和骄傲?是了,有一片刻,思姐看出了原浅眼底的空洞。
“小丫头啊,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别想太多,你不是说十点半后有事吗,快回去吧。”又是劝慰了原浅一句,思姐这才寻思着得找个人来帮她换扇门了。先前那男人也不知哪里来的蛮力,竟是硬生生地将她画室的门给撞坏了。真不让人省心啊这日子!
商述泽下楼时正好看到原浅出了店铺大门,堪比x射线的眸光打在了思姐身上,他浑身冷气四溢,“画呢?”
“这是我画的。”答非所问。
“把画交出来,如果你不想惹上什么麻烦的话。”
“这位先生,请不要蛮不讲理,画是我画的,它的所有权是我,在我把它卖出去以前,没人有资格窥探它。”所谓明人不说暗话,思姐自是明白商述泽所提的画是她画的原浅的那一副。虽不过画了一个多小时,然而思姐却清楚,这幅画,定是要红的。清楚这画的潜在价值,她怎么可能不明所以地就把这宝贝给交了出去?
“不要让我说第三遍,交出来,还是说,你更愿意等着这间店倒闭?”该强势时自然便强势了,再加上赶着要去追原浅,商述泽这下子的脾气可绝对算不上好。
思姐平日里也不是没遇过什么有权势的人,然而像眼前这般讨画讨得理所当然,她还真是第一次见到。怎么着这社会是变得太快还是怎样,怎么什么人都有?首发军婚晚爱16
“这位先生,我知道你认识原浅,但是原浅既然在我这里领了工资,我也没有强迫她非要当我丫丫电子书的模特,你情我愿的事情,这位先生又何必以权势压人?我贾思思是个生意人,也是个艺术爱好者,这幅画我喜欢,我乐意藏着掖着干你何事?莫非这位先生还想要强取豪夺了不成?现在是法治社会,天子犯法与……”喋喋不休的一番理论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思姐只觉得对待挑事的人,她完全没有客气的必要。
“开价吧,无论如何,我不会让她的画像落到别人手里。”尤其是还是这样一幅画——她半遮半露半解衣的模样!“店家,只要价格合理,我买。她还是个学生,不论如何,这样的画对她没什么好处,我不愿意她因此受到什么伤害。别人如何我不管,我只要这幅画,你要什么价格,请说。”
商述泽省略了最后一句话,“就是价格不合理,我也买。”
思姐突然间有些怔愣,因为商述泽这样的坚持。一瞬之间身上的刺意收敛了几分,想起了往昔也曾有人这般守护过自己,她竟是有些恍然。
本来剑拔弩张的两方,最后却是以和平方式收场了。思姐似是疲倦得很,开口要了一万五也就把画转出去了。其实这一幅画拿去拍卖绝不止这样的价格,可是眼前这位买家付出了一份心意,这样的心意,不该用金钱来衡量。
商述泽多少也知道一些美术界的规矩,思姐开出这个价格,的确算不上漫天要价。掏出金卡一划账,他将才裱好了的画带走了。
原浅去了趟菜市场,却是心乱如麻。匆匆买了些医生说的母亲可以吃的东西,她赶忙回了家里去。
下厨——洗菜,切菜,点火,放油……每个步骤都干净漂亮得丝毫不拖沓。锅里煲着汤,量不多,料却很足。青葱的菜叶进入锅里时带起了噼啪的响声,小小的厨房内还能闻到一阵菜香。
两碗饭,母亲的食量小,是以原浅准备了母女两一人一碗的份量。取了保温盒将汤放进去,原浅又是拿了食盒将饭和菜分开放好,这才要出家门。
手中提着一袋东西,想着母亲兴许正等着自己过去,原浅心下便是充满了感动。这个世间,也还是有那么个人在在乎着她的。
没想到商述泽会站在自家店铺的门口,想着之前自己那般坏脾气,原浅蓦然间哑口无言。
明知道不打招呼不好,然从商述泽身边经过的那一瞬,她张了张口,到底没说出什么来。
商述泽便那么安静地跟在了原浅的身后。她的步子有些慌急,他想告诉她其实不用那么快的。可对于一个去意似箭的人,他忽地又是想到——其实在她身后跟着她,看着她不走错,才是他最正确的选择。
原浅在病房内和母亲窃窃私语之时,商述泽便站在了门口处。这样属于他们母女的美好宁静的一幕,他不想让任何人来打扰,包括他自己。
“浅浅,妈妈这一生最骄傲的,就是生了浅浅这么个善解人意的乖女孩。真希望能看到浅浅结婚的那一天,浅浅穿上婚纱,一定会是世界上最美的新娘。”原雪琴说着又是勾了下原浅的粉鼻,低声补充:“浅浅,是妈妈拖累你了。”
最后一句,说得尤为心如死灰。原浅心头一跳,鼻子一酸,险些就要溃不成军。
原浅不敢说她不要结婚,只是抱住了原雪琴的身子,笑嘻嘻地道:“妈说什么呢?妈可是浅浅的大宝贝,浅浅一定要好好守护着妈妈的。妈妈要想看浅浅结婚,那就要好好地活着,做打不死的女强人。”
俏里俏皮的表演让原雪琴不由得会心一笑,“你呀你,平时怎么不见你有那么多想法?浅浅,你不会是为了逗妈开心故意这么说的吧?网不少字”
“哪能呢?浅浅是诚实的好孩子。妈,浅浅会很努力地学习和赚钱,然后带着妈妈去很多很多的地方玩。”不知要有多大的隐忍能耐才能这般笑得从容期盼,原浅知道自己心底有个角落已是斑斑驳驳,鲜血淋漓,疼得让人窒息。可她只能忽略掉,假装那些伤痕不存在。
“好,好闺女。可是浅浅,你一定不要苛待自己,不然妈妈会心疼的。”医疗费,不是一笔小数目的。浅浅,妈妈如何能让你独自承担这一切啊?
第17章 没有人知道那是我
原雪琴这会儿精神还不错,听原浅说她已经吃过饭了,她索性便坐好了来,再是和原浅说了许多自己曾见过的奇闻乐事。<-》
“妈,想不到你年轻时还遇过那么多有意思的人呢!”原浅感慨一声,心内则是道:如果不是遇上了自己名义上那个父亲,妈她现在兴许会过得很幸福的吧?网不少字
可人生,哪里有那么多的如果?
“浅浅,等你以后见识得多了,便会知道这世间的宽广。走得远了,看得多了,人心便宽厚包容,妈妈相信浅浅会长得很好很乖的。”揉了揉原浅的头发,又是斟酌许久,原雪琴这才试探着接着说道:“浅浅,你看妈也没什么事了,不如妈下午就出院了吧,家里的小店也要有人看着不是?妈是个劳碌命,如今一消停下来反而是不习惯得很。浅浅,你也还要上学,就不要耽误了学业了,好不好?”
女儿毕竟是自己生的,原浅是个什么性子,原雪琴哪里能不清楚?这般问完以后,她果然看到了原浅脸色倏变,“妈,我不同意。”首发军婚晚爱17
许是反对得太过直接了,原浅开始晓之以理,“妈,你听我的好不好?你留在医院里,其他的事情,浅浅能打理好的。妈,你不要让浅浅担心,不要吓浅浅好不好?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浅浅要看到妈妈平平安安的。”
眼里有压制着的倔强泪光,原浅就那么执着地望着原雪琴稍显沧桑的眸子,直至后者无奈地喟叹一声,细不可查地点了下头。
“浅浅,妈妈只是不想让我的宝贝太辛苦了而已。浅浅,妈妈只有你了。”抱着女儿瘦弱的身子,原雪琴低声呢喃着,仿若寂夜里响动起来的安魂曲。
原浅原本悬在高空的心,这一刹自由坠地,终于安稳。
到底还是个病人,护士过来给她做了例行检查之后,原雪琴便想着要休息会了。人老了,身子也大不如前,明明还不过五十的人,却活得跟七老八十的老奶奶似的。
原浅仔细给母亲掖好了被子,这才静悄悄地离开了。
商述泽从头到尾将所有的一切都收入了眼底,虽不能知晓她们母女二人具体的谈话内容,可看着那笨笨呆呆又固执得很的小丫头那么用心地呵护着自己的母亲,他不知因何心内便很是触动。明明不想笑,却还摆出了这样活泼乐观的姿态,这丫头……
原浅有些诧讶于商述泽的存在——他等在病房外做什么?探病?可是她的妈妈不认识他呀!
粉唇翕动了几下,原浅终了还是问了一声:“教官,你有事吗?”网不跳字。
“我叫商述泽。”商述泽突然微微抬眉,很是正经地说了一句:“军训要结束了,剩下最后的阅兵仪式,你可以不用喊我教官了,毕竟你也不参加阅兵。”
阅兵仪式是历届军训的结尾仪式,由每个连挑选约莫100名学生参加。在阅兵仪式中,参与的学生组成一个临时的排,他们会绕着阅兵场地或走齐步或踢正步,或扛模型枪或两手空空。经管人多,采取的又是自愿原则,是以绝大部分学生都没参加,而原浅便是那绝大部分之一。
“教官,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或许,也是明白的。只是习惯了喊教官,一时之间要改口,她真的不知该怎么喊才好。
商述泽若有所思地打量了原浅几眼,后者索性朝着他点点头,而后便慌乱地要逃开了。不知为何,方才教官的眸光让她有些心神不宁。
原浅回到了家里的店铺,添了饭便要开吃。她给自己留了点小菜,至于汤,她只准备了母亲的份量。说起来中午那汤也是小有花费,而对于如今的原浅而言,能省便尽量省省得好。她并不觉得这样的生活条件苦,唯一苦的便是母亲不能健健康康地站在她的面前。
饭还是温的,菜则是有些冷了。店铺开着,突然有人不打招呼便进了来。
商述泽将自己买的午餐放到了饭桌上,那意思明显是要和原浅一起吃,“我也还没吃饭,饿了,拿到这里和你一起吃。”
不去看原浅的窘迫,商述泽说完将盒饭取了出来,还有那一碗香气四溢的汤。
原浅吃得有些急促,摸不清楚商述泽的心思,这时刻她只想赶紧吃完走人。明明这里是她的家,她才是这里的主人的呀!
皱巴巴着眉头,商述泽将菜里那些排骨给挑了出来,之后毫不客气地就塞到了原浅的碗上去,“唔,我不喜欢吃这个,你吃了,别lang费。”首发军婚晚爱17
而后又是把汤推到了原浅面前,“这个也给你,我不习惯喝老妈以外的人煲的汤。”
原浅:“……”
想要把东西还回去,可对方吃个饭不知皱了多少次眉头,好似自己面对的是什么难以下咽的东西一般。
教官他吃东西……没那么挑剔的吧?网不少字原浅不敢肯定了。
“这家店的东西不好吃,以后再也不买了。”吃完午餐,商述泽若有若无地评价了一句,那模样看着倒真像是不喜欢这些食物。他一定不知道,某知名饭店的大厨要听到他这么说,绝对是要哭了!
原浅埋着头,到底是把那些排骨给啃了。她的吃相很斯文,连喝汤时都是小口小口的。
摸了摸肚皮,原浅只觉得自己赶得上要撑死的节奏了。原来她想说不吃了的,可偏偏那头的男子就那么瞪着她,摆明了是在监督她有没有lang费粮食。她也会想问若是她不在,教官买的这些东西要怎么办,然最后她还是恹恹地闭了嘴。
原浅不傻,虽然商述泽的关心方式有些笨拙,可她感受得出来。正因明白,所以更加害怕,她不敢——不敢去听他口中可能吐露出来的关怀。她是浅浅啊,不能贪心,不该依恋别人的浅浅……
上午的事有商述泽搅局,这会儿原浅颇为六神无主——她不知道自己还要不要去思姐的店里工作,可她的确需要钱。
商述泽突然取出了一幅画来,画中的正是半裸着背部的原浅。
原浅在看到画中情景的第一眼,脸色便是红得虾子似的,热辣辣的。
“很好看。”商述泽突然评判了一句,甚至带着些小恶劣地把手探到了画中人儿粉嫩的肩头处,有意无意地摩挲着。
原浅不知该如何应付眼前的情形,肩头热得发烫,她暗恼自己的敏感。脸色微冷,她眼里原先蕴着的那些感激则是慢慢冷却了下来。仰头,对上了商述泽俊朗绝伦的脸,她不解,“教官,你什么意思?”
商述泽突然将原浅拽于身前,再是强迫她看向了画中的自己,“浅浅,你说,画里面的你漂不漂亮?嗯?回答我。”
听出了商述泽话语里的不容置疑,原浅心下懊恼,更多的则是不明所以。她不懂,不懂这男人为什么要这么问,不想懂……
“浅浅,觉不觉得画里面的你很勾引人,会让人有想犯罪的冲动?”那个思姐当真极会抓镜头感,不过寥寥几十笔便让一个女子跃然纸上,风情尽显,活灵活现的。
问题至此原浅已是忿然,不能移开身子,她索性便闭了眼,“教官,你的意思我不明白。”
“你说人家要是买你这幅画,是为了这幅画的艺术价值,还是对画中的人起了什么意yin的心思?你看,画上的人这么好看,会让人有想要掀开那层披肩,把你整个身子看个清楚的冲动呢。”说到此处便是有几分恼怒,这个女人的脑袋里到底在想着什么,清清白白的女孩子,难道画了这些画让别人去瞎肖想就有那么好?
原浅觉得话题已是变了味,颤着眼睫,她的语气带上了不肯定,声音低低的,“没有人知道那是我。”
“我知道。”商述泽蓦然间在原浅耳边吼了一声,“以后不准你去干这样的活,脱光了让人打量有那么好是吗?好在这次是个女的,要是换成个男的画手,你是不是也要一丝不挂的,在人家的眼底任人点评鉴赏?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世道艰辛人心不古?”
这般恨铁不成钢的责斥让原浅瞬间心头一疼,低下了头,她看着画里头那个妖娆的自己,唇齿间兀然地全是苦涩绵延。眼眶里有深深浅浅的莹光闪动,可她不哭——哭太懦弱,这本就是她自己选择的,怨不得谁,她不要哭!
商述泽将画收了起来,之后才是将原浅的下颔抬起。素净精致的小脸,此刻显得有些无神而疲倦,忽地便不忍心再说什么伤人的话了,“丫头,你需要钱,我知道,但是没必要搭上自己的……”‘身体’二字多少不合适,商述泽没有说出来,反而是道:“你有没有想过向学校求助?”首发军婚晚爱17
不是不能直接帮她,只是怕会把她吓跑。商述泽没想过自己竟也有这般犹豫不决的时候,可偏偏此刻,他就在这么努力地想着要维护眼前女子的自尊心。
第18章 祸水
提到学校,原浅眼底微微有光芒闪过。<-》她怎么就忘了,以往也不是没有向全校募捐的事?虽说帮人者不一定真心实意,可只要有人愿意帮上一点,她也能减轻不小的负担的。更何况,大多数的学生还是心存善意的,既然独自一人负担不起,她为何不求援?
在原浅看来,求助不可耻,只要她没用什么旁门左道就好。
“教官,谢谢你的提醒,我现在就和学校联系去。”立马忘了之前商述泽的质问,原浅此刻便像是沙漠中徒步行走多日的饥渴之人看见了一片绿洲——那是希望,哪怕这份希望,她不一定握得牢。
没有去找什么校领导,毕竟这样一群人不是她说见就能见的。原浅此时想着的,是去找校学生会的人。校学生会作为学校的一大组织,其在小事上的号召力绝对不比学校就逊色多少。
旋即原浅想到了一个人,夏弋阳——无疑,夏弋阳是学生会的会长,若是能说服他帮忙,那么事情绝对会容易很多。可对方和自己非情非故,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请人家帮忙?这世上少有能不劳而获的事,原浅想着,唇角不由得提起了一抹苦笑。首发军婚晚爱18
商述泽点到即止,没有再干扰原浅的做法,即便他要帮忙,也不会明目张胆。
思来想去,这才知晓夏弋阳兴许是自己唯一的突破口。学生会办事历来有章程,若是找别人出手,那么少不得要耽搁一些时日的,而她,不想让母亲住院都不安心。若是欠一个人情可以解决这次的事情的话,那么原浅毫不犹豫,不论今后她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就怕,人家也不屑要她那一份人情。
夏弋阳!夏绾绾曾无意中和原浅提过,弋阳这个名字来源于一个典故——后羿射日。按照夏弋阳父母的想法,自然是希望这个名字能告诫他们的孩子要胸怀宽广,坚信邪不胜正,一如后羿射九金乌解天下百姓之苦。不过夏弋阳本身倒是生了副痞痞酷酷的性子,也不知他的父母是否会为此头疼。
不知何时已是走到了夏绾绾的家门前。若是在以往,她不会无缘无故来这里,可这一次,她只能通过夏绾绾来联系夏弋阳,毕竟那个学生会主席神出鬼没的,不是他的亲人,怕也掌握不得他的行踪。
阿波罗摇着尾巴,对原浅颇为熟稔。商述泽则是回了学校去了,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总不能老是盯着原浅。连他自己也不知晓自己那么多的矛盾从何而来,也许是因为,这个女子和他以往见过的都不一样。
细数起来两人见面的次数也不多,一开始是她那般狼狈糟糕让自己有了点印象。他对风尘女子的定位历来是大胆开放,而这样的一只颤巍小兽,在酒吧那样的大染缸里绝对算得上特别。彼时他记住的还有她那一对盈眸,看着淡漠,其实的冰冷薄情吧?网不少字
后来看她一个学生在训练的空隙哭,他有些意外,却也没有上前呵责。然而在心里,他也不是没有把她和那些娇娇女联系到一起的。不过是个小小的军训,至于么?
越是离得近了,越是让人觉得这女生是个谜。她在他面前哭了好几次,偏偏每次都让他生不出反感的心思。小时候商默儿那妞为了给他拉仇恨,没少跑到他爹妈面前哭,自此他就特烦那些动不动就一哭二闹的女人。啧,女人,头发长,眼泪多,两个字——祸水!
第一次在训练场上,他后来隐约琢磨过,那时候,她大抵是想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情的。那样浓的悲伤,其实多花点心思也能辨认得出来,只他不是心理老师,只是个管军训的教官,没必要多事,不是吗?第二次,她险些被人凌辱,昏暗的车厢,瑟瑟发抖的女孩,空气中甚至还透着几分那卑鄙的男人的体味。他有些同情她,明明自认自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可还是舍不得看她一个女子那般脆弱可怜的姿态。或许那时候是想到了他曾许下的‘有困难找教官’的话吧,这丫头并无罪过,他不喜欢看到她这样畏惧惊惶。
在车上的时候他便觉得这个女孩的身子真是软得让人爱不释手,尤其,她还穿着他那件宽大的上衣,风光若隐若现。身为一头自律性极强没有任何不良作风的部队精英猎豹,商述泽第一次觉得或许他也该找个女人的,没理由让他妹老给压着。何况大哥已经结婚,要是让那三丫头赶他前头结婚了,摆出去可是有些不好看。知道的当商默儿恨嫁卫子嘉恋妻,不知道的当他商述泽没人要。
那天给她喂面吃,他真心觉得这个小丫头很好看。穿着白上衣蓝裙子,长发洗过,幽幽地散着香气,耷拉在身后,小巧玲珑。而她的粉唇还透着几分血红,喝下第一口汤时,他看到她不自然地动了动唇,想必是那唇上的伤口被烫着了。此后他每每喂过去一筷子面,她便会配合老实地张口闭口,像个乖巧的小娃娃。他绝不承认,那时候他想过把她抓到怀里吻上一把的。作为一个活了二十三年除了自家老妈再没亲过别的女子的洁身自好的健康成年男性,商述泽有一瞬间对自己很是无语。
后来在训练场上也会偶尔观察一下她,然而那份不经意的悸动,他到底是尽量粗心地想要忽略了去。他在地北,天子脚下,而她在天南,富饶的汉南,乍一看起来,还真是没什么相交的可能,何况他还是那样一份职业,何苦去祸害别人。年少时他曾想过,也许娶个警察或者娶个女军人才是他最好的选择,共同理想共同信念,好沟通不是?
不过最好的,他不一定喜欢,所以还是会动摇,哪怕只是那么漫不经心的一点。
昨夜雨声几乎横贯半个夜晚,手术室外,她就那么啜泣着,好似世界离她远去,她不过活在了自己的梦境里。他听到了她许久才传来一次的低声呢喃,那时候,心不知为何竟是突突地抽着。
“把我的妈妈还给我,不准抢,不准抢,妈妈是浅浅一个人的……”
“不好……你抢走了我的阿时,不准抢我的妈妈,呜呜……浅浅只有妈妈了,不要抢……”
“浅浅只想妈妈活得好好的,只要妈妈笑,浅浅就高兴,求你,还给我,不要让妈妈有事……”
“呜呜,阿时,对不起,浅浅永远都……不坚强,你一定不会喜欢……这样的浅浅的……浅浅好想你,好想好想……”
“妈妈不要丢下浅浅,浅浅没有爸爸,没有兄弟姐妹,只有妈妈……一个人了。”首发军婚晚爱18
“浅浅可以拿所以的东西换妈妈的健康,可以的……什么都可以……”
“……”
此后,他的衣襟狼藉,满满的都是那凉凉的泪。他用指尖为她拭去泪花,她便懵懂迷茫地看着他,甚至带着防范戒备。好似冰天雪地之中一头孤狼,固执地守着自己的领土,虎视眈眈地想要应对敌人的来袭,却偏偏拙劣地找不到最佳的防御方式。
这样一副容颜,商述泽忘不了,并且在今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这甚而成了他一个支离破碎的梦。每每触及,那么冰,那么寒,拼凑不起,裂成了一地的回忆月光……
整个人跌在了床榻之上,此时外头训练场上轰轰烈烈地举行着今年的阅兵仪式。即使隔了老长一段距离,商述泽仍能感受到学生们那激动澎湃的心情。
好笑,被奴役了一个月,终于可以解放了,能不开心吗?
商述泽笑,却没了往日那番桀骜并不怀好意,反是透着几分沧桑疲倦。
沧桑,呵,他这个年纪的大好男儿,有什么好沧桑的?
“七排长,别躺了,那谁,夏老爷子过来了,他现在点名要见你和小黑呢。偏偏你给闹缺席,要给人家长官留下坏印象多不好?快起来。”本想着眯会理一下自己的思绪,蔡良的话却在这时刻响起了。
因为今天是连长带队,其余不用参加阅兵的学生可以自主选择去与不去检阅会场,这样的情况下,教官们大多也乐得清闲,自个出去找地儿玩去了。当然也不排除有些对这样的场面着实感兴趣,便在台上看着的教官。阅兵仪式在部队中不是没有,是以看着这一群学生接受检阅,他们多少能看出些自己的影子。军营出来的人,总是容易对这样的场景产生感情。虽不是自己参加,他们站着看看也觉得颇有意思。
商述泽不得不起了身,换好军装和蔡良走人。一路上蔡良都在比划着那阅兵场面,末了说了一句:“看着挺有气势,要是这群学生里头给弄几个好苗子到部队里去,没准也有点意思。对了,七排长,你带的那排可是有二十来名学生参加检阅,排里一半的人数了,看来他们挺有为国为人民献身的精神的啊!思想觉悟高,是你教得好。”
第19章 打算投入我怀抱了
对于蔡良的说辞,商述泽不过一笑置之。<-》两人来到阅兵场上时,正好见经管这一连的学生威风霸气地从主席台前走过。经管的学生手头提着大枪,走起齐步来叫一个井然有序,所有人的步子几乎都是同步的,干净,也漂亮!
“夏司令。”小黑已经站在了夏老司令的跟前,而商述泽和蔡良走来时一同唤了老司令一声。说起来今日老司令今天穿了件复古的中山装,倒是有几分旧时文人的儒雅气息附在身上。然只要对上他那鹰隼般凌厉也圆滑的眸光,便再也没人敢小瞧了这位。
“你们来了啊,呵,都看看,如今祖国的年轻一代可真是不错,刚刚走过去那个连是你们经管带出来的吧?网不少字走得不比正规的队伍差啊!前面几个连就要逊色一些,这一连学生们身上那股精神劲热血劲让我看着也是喜欢。”老司令对经管丝毫不吝褒奖,倒是让他身后几名其他连的军官有些尴尬。
商述泽的脸上并未有什么得意自傲,只是拿捏着分寸应了句:“司令员过奖了,这些学生还弱了点,真要和部队里头的人放一起,那么这一群绝对是没有可比性的。”
蔡良也是正经了脸色说了几句,这才站在老司令身边看着主席台下。不晓得这位司令员在打什么算盘,他心内也是多少猜测了起来。首发军婚晚爱19
下面是颁奖——自军训以来各个连队在多个方面都有所较量,不论是仪表外貌上还是军训项目的考核上,甚至包括今天的阅兵仪式,宿舍卫生检查等,这些都被列在了比试的项目之中。
值得一提的便是宿舍卫生检查,那要求可谓是苛刻。参与检查的人员会戴着白手套,但凡宿舍地板上有一根头发有一点灰尘,那么这群人绝对会毫不留情地狠狠给你扣上一笔,并且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
商述泽也去检查过一次宿舍卫生,彼时他只是随手指了指其中一张床上的被褥,因着那被子不是豆腐块的造型,那个宿舍立马被扣了三分。也有宿舍因为摆放物品不整齐,风扇没搽干净被扣了分的。若真要算起来,还真是那些高年级的要好些,毕竟他们是补训,她们的宿舍也不列在需要检查的宿舍列表之中,因而不必每日里小心翼翼地怕给房间添点尘什么的。
经管一连毫无意外地拿到了不少的奖项,商述泽远远望到了学生们脸上的激动,心内也不禁放松了几分。其实偶尔他也会觉得羡慕这些学生的青春朝气,羡慕可以想犯错误就犯错误的,这样挺好。可他到底不可能和他们一样,有些事情,他也只能想想罢了。
“好了,我们找个地方坐会吧。”夏司令出声之时适逢天色微微暗了几分,昨夜里缠绵了半夜的雨,如今似乎风变大了些,大雨又将来临。
“商教官,我就叫你小商吧,还有小蔡对吧?网不少字”找了学校里头一间小办公室,彼时夏司令眉眼温和,有人给送来了茶水。
商述泽和蔡良皆是默认了这叫法。
“小商啊,你和小武都是好苗子啊,这次京城派了你们过来,倒是让老爷子长眼了。我本来还以为京城那老头儿是个爱惜人才的货色,铁定不肯把他带出来的那些好苗子暴露给我看的,没想到真是让我找到宝了。”夏司令笑眯眯的,显然对商述泽和小黑很满意。而小黑,便是老爷子口中的小武。
商述泽桌前的茶水袅袅地带起了水烟,朦朦胧胧的,伴随着幽幽茶香扑鼻,“夏司令抬爱了,汉南这边厉害的人物才真是多。师长派我们过来了,我们也只能尽量拿出看家本事不要落了笑话,不然回去了师长怕得给我们上思想教育课了。”
眼看夏司令也没什么架子,商述泽也便随意了几分。只他说起话来一条一条的,背地里一番太极已是把夏司令的褒奖推了回去。谁知道老爷子这会儿找他们有什么事?这种情况下出风头可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这是别人的地盘,他没有道理削了人家的面子。
小黑是个一根筋的人物,对这些你来我往的套路也不多了解,听着商述泽这么说,他也便跟着附和两声,而后缄口。
倒是蔡良这边乐得侃侃而谈,“司令员,我看着这回来当教官真没来错,平日里我想见您可难了,如今时不时就有机会见长官您一面,我可是深感荣幸呢!”
夏司令乐呵呵的,而另外一些教官也各自扯了些话题。小小的办公间里一派祥和,末了是夏司令邀请商述泽和小黑蔡良等一行人过几日到他家中做客,说是他想和年轻一辈多聊聊,也免得自己跟不上时代。
小黑倒是拒绝了,部队那边已经传来了消息要他明日下午就动身回京城,至于商述泽,这位要留,谁也不能强迫他走不是?
蔡良和另外几人是应下了,商述泽微微迟疑后也便点了头。私心里不知因何并不想这么快离开,明知这么做挺不地道,还不知道回去了师长大叔要怎么说他呢!
回宿舍的路上碰上了吴文段莹莹一行人,他们每人手中都捧着张奖状,小脸上看着兴奋十足的。
“教官,快和我们合影留念去,这次我们连可是出尽风头了,可惜你没能看到。”段莹莹一抹额上的汗水,哪里还有当初刚见面时那矜贵小姐的姿态?
看出了在场另外几人眼中的恳求,商述泽也便拉了蔡良一同跟着去了。
商述泽能配合着出现已是不易,这时刻段莹莹要他做出各种笑脸什么的,这点他就配合不了了。板着一张脸,他就那么冷睨着摄像头,好似前方的是他的阶级敌人。首发军婚晚爱19
“行了教官,等照片洗出来了,我给你留两张。还有,教官,你们也快离开了对不对?明天晚上有舞会,不如舞会过后我们一班子人一起聚一聚吧?网不少字”知晓商述泽也不是什么轻易好说话的主,段莹莹问得算是小心。
商述泽不置可否,只说:“再看看吧。”他也没那么多娱乐的心思,军人,总是要耐得住寂寞一些。
傍晚时才下起了雨,这场雨积蓄得久,一下起来可就是电闪雷鸣的唬人得很。商述泽看一眼天色,提了雨伞便要外出。
“欸,商教官,这天气叫外卖得了,出去做什么?有伞也得淋成落汤鸡,你别忙活……”蔡良沐浴过后出来,便见商述泽要动身离开。
商述泽朝后头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走了人。
原浅几经折腾终于找到了夏弋阳。他的唇角依然挂着抹玩世不恭的笑弧,见着原浅之时,他狭长的眼未眯,片刻后才发问道:“浅浅,怎么啦,是不是想到夏哥哥我不错,打算投入我怀抱了?”
那时他的身后是一帘的雨,原浅看到他身后的那个世界,和他们完全分离。明明雨声磅礴,她却偏偏能听得明白他的一字一句。
俊美绝伦的轮廓,那幽深而泛着笑意的眼眸,有一片刻,两道不同身影交叠,仿若穿越了这两年漫长的时光,她邂逅了那年温润儒雅的青葱少年。
“浅浅,说声喜欢我给我听听?”连声音,都是这般如出一辙。上天,为何要给了他们这样相近的一张脸,为何要塑造了这么两个明明独立却极其相像的个体?
夏弋阳的清朗声线中透着调侃的味道,若是仔细听来也许还有几分懊恼的。他就这么站在了她的面前,她竟然还能给他走神?
“浅浅,看我看呆了?不如答应做我女朋友,以后要看多久都可以?”甚至是气呼呼地说出了这话,才说完,夏弋阳先是恼怒几分,旋即又是缓缓静了心弦,恍惚觉得这真是个不差的主意。
若是能让这样一对清冷的眸中烙印上自己的痕迹,深深浅浅,想必是件极让人有成就感的事情吧?网不少字一瞬间,夏弋阳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并且在心内找出了数十个可以论证这理由的筹码。
原浅终于苏醒了过来,从梦里,从记忆里,从那些……她已经努力埋葬了的美好岁月里。
“夏学长,我想请你帮个忙。”忐忑不安的语气,让夏弋阳听着有些发恼。一把跨入了屋檐之下,他朝着夏绾绾家中大大咧咧地进了去。
“阳哥哥,你怎么不高兴呀?浅姐姐等了你好久了,都有两个,不对,三个多小时了。”小姑娘很较真地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而阿波罗则在原浅脚下转着圈,还时不时在她的腿上蹭一蹭,很是友好。
“得了,你们这一个两个的都怎么着了?臭丫头,你不知道你哥是大忙人么,别没事给我找点麻烦,哥我还有正经事要做呢。”也不知是在说给夏绾绾听还是说给原浅听,才一说完,他朝着阿波罗招了两下手,又是恨铁不成钢一般说道:“色猫,别以为给你取了个阿波罗的名字你就真当自己是太阳神了,我告诉你,没事别老黏糊着别人,你有主人。”
第20章 她的柔软给了谁
原浅闻言神色间有丝不易察觉的低落,默默地别过了头,心想着自己的确有些冒失了,她不免又生出了要道歉的心思。<-》
“绾绾,把这只猫抱走,阳哥哥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拍了拍小姑娘的头,夏弋阳起身,再是唤了吴妈一声。
有吴妈看着夏绾绾,夏弋阳自然没什么好不放心的。走至原浅身边,见后者似乎在酝酿着什么,他微仰下颔,颇有几分无奈,“走吧。”
原浅只得紧随其后,小媳妇一般,忸怩又紧张。
“上车。”夏弋阳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朝着原浅招呼了一句。首发军婚晚爱20
这才注意到夏弋阳原来是开着车过来的。只是……他有驾照吗?原浅心内微微有几分疑惑,却不敢表露出来。这位少爷性子傲娇得很,她还是别做些让人家堵心的事儿了。
上了车,夏弋阳紧跟着也进了驾驶座。车子在大马路上驶过,带起了一阵水花四溅。车前挡风玻璃上有两只杆子滑动,饶是如此,这般往前看去,这城市此刻仍在眼中变得氤氲朦胧。车窗紧闭,车内调了点温度稍高的冷气,原浅抿着唇,侧脸看起清净如莲,恬静安宁。
夏弋阳将车子停在了一间餐厅前。不是多么奢华的餐厅,看着却很是让人舒服。撑了伞,两人走在雨幕中,男才女貌,倒是般配得很。
记忆兀然间再度变得紊乱,曾几何时,她也是这般走在了另一人的身旁,只是彼时身侧的人让她感受到了无比的温暖和温馨,而此刻,更多的还是复杂莫名。
“先吃饭吧。”夏弋阳合了伞,径直找了位置坐下。
原浅惦记着要去医院,这时刻多少表现出了些许的意乱急促,“夏学长,我知道我通过绾绾找你很冒昧,不过你能不能先听我把话说完?”
这样透着期许的小脸,看着便让人动容。
妖精——夏弋阳在心内暗道。而口头上,他则是好笑,“你说。”
原浅磕磕巴巴地将自己家里的情况交代了一遍,以往面对别的什么她都能淡定自如,不知因何此刻却是生出了几分畏惧胆怯。也许求人散财本就有些强人所难吧,可除此以外,她也没什么别的路子可找了。或许有,但那一定不是她能接受的方式。
“夏学长,我知道我的请求让人为难,这样好不好,就当是我和大家借了钱,等以后我赚到钱了,我会还的,全部还完。”已经这般放低姿态了,原浅窘着一张小脸,这么看上去倒是有几分凡尘之气。
总比她以往那般清清冷冷的看起来要讨喜得多,夏弋阳微微含着笑,心里寻思道。
“夏学长?”见夏弋阳不回答,原浅偷偷瞄了他一眼,而后者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桌面。
好似这时候才回过神来一般,夏弋阳道:“你为什么不直接问我借?”
“我和学长不熟,如何能这般强求学长?”原浅喃喃应着,是她的第一反应。
夏弋阳的脸色微微涌起了几分变化,顷刻后他才道:“那你知不知道,若是你公开向学校募捐,以后其他人会拿什么眼神看你?这个社会很现实,何况学校之中富贵之辈也不少,若是他们以后戴着有色眼镜看你,你待如何?”
倒不是故意夸大其词,实则汉南大学之中的确有过这样的先例。能来汉大的不是成绩忒好就是家境特好,在这样的环境中熏陶久了,大部分人难免要有几分傲气。尤其一些富家子弟本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以嘲讽调侃别人为乐的还是有的。偏偏这丫头还生了这么副好相貌,谁知道以后得弄出些什么事儿来!
“学长,你只要告诉我一声你能不能帮我就好。你说的问题我知道,可是我很乖,在学校里我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而且我不偷不抢的,我相信同学们不会为难我的。”双手在桌下搅动着自己的衣服,原浅说着语气便是有些颤,显然她也不多肯定自己的话。
要说得罪吗?她的确没主动招谁惹过谁,可是她不懂——为什么有些人打一开始就看她不顺眼?她所在的班上就有两个女生时常挖苦她,即便她自认自己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她们的事。到了如今,她几乎是见到那两人就绕道。
还有些明面上和她交好的人,暗地里似乎也不是很喜欢她。有时她会觉得人真的很奇怪,不喜欢就不喜欢,为什么还要强迫自己摆出一副喜欢她的姿态呢?首发军婚晚爱20
饭菜上来了,原浅也没什么胃口吃。这个时间,妈她也该吃饭了的。她没有去医院,妈妈是不是就得吃医院里那些配餐了?更重要的是,要是妈妈醒来看不到她,会不会觉得失望?
耷拉着脑袋,原浅这会儿像极了一只没了脾气的小猫。夏弋阳就近观察着这个女孩,不知为何这一瞬心竟是很宁静很宁静。餐厅外是簌簌翻涌的雨声,餐厅里头砌满了诗意的lang漫,便是在那橘黄柔美的灯光下,他的眼中写尽了对面女孩的踌躇与压抑。这样一个女子,若是以十分材料雕塑,那么想来定是一分柔软,四分顽强,五分清冷。也不知……她的柔软是给了谁,以至于每每看到她,总是只能看到她或空洞的笑,或倔强的泪,或酸楚无望却不得不昂首挺胸的骄傲。
不知是如何把这话说出口的,然而话脱口了,夏弋阳反而觉得自己那些不正常都原地遁形了。也许,他早前就该这么问上一问的,“浅浅,你要不要做我的女朋友?”
是正式的女朋友,而不是那些名义上的,稍微用点力道便可以将两人之间的关系掐灭的挂牌女友!
噙着笑,夏弋阳此际的心情很是不错。然下一刻,他的笑意僵住,因着原浅一句“夏学长,请你不要和我开这种玩笑,而且,我不会喜欢别的人了。”
不会喜欢……再也不会了……
原浅抗拒在这时候想起太多,却无奈那如沐春风的笑颜扎进了她的心底,那么暖,那么疼……
“为什么?”夏弋阳问,带着较真。他还是第一次这么真诚诚恳地要一个女孩当他的女朋友,她居然说不要?
夏弋阳是生了气的,却不知是在气原浅,还是在气自己太鲁莽,以至于下不来台面。
原浅笨拙地要解释,却找了个最是不适合的理由,“夏学长,你已经有很多人喜欢了,不差原浅一个人。可是浅浅只会喜欢一个人,喜欢他一辈子,所以我不能喜欢你。”
“你这是什么逻辑?”夏弋阳被这么一绕,一时半会颇有些理不清,“你是嫌弃我花心?”
可恶的女人!虽然他看起来不羁放荡了点,可是是货真价实的好男人好不好?嫌弃?她敢嫌弃他!
原浅歪着头,只觉得这一刹夏弋阳终于不再像她心心念念着的那个人了。唇角弯起一抹笑弧,心内却是疼得很。
心痛,这样的感受,她恨,却也要命地喜欢。因为疼,她才知道自己还活着,还没死去,还能思念他。因为疼呀,所以更加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自己心底只属于那人的一隅。常常带着这满身的包袱上路,其实她某些时候也会累,也会偷偷地问自己——阿时,我能不能忘了你的。
可她知道忘不了啊!若是可以,她真希望自己能永远活在17岁那年,无忧无虑,可以单纯地笑,痛快地哭。可以不必假装坚强却暗自垂泪,可以大言不惭地说着要拯救世界的宣言。可以在那人凝眉之时笑嘻嘻地凑上前去抚平他的眉角,可以在他板起面孔之时跃上他的背,让他因着自己的不讲道理最终笑开,像初夏绽放的樱花那样,那样美,那样绚烂。
只是哪里不知道——时间是一条长长的流水线,而某个位置,注定只能成为一个结点?哪怕你在这个位置收获再多,失去再多,所有的一切,也总是会过去的。
原浅把自己的爱恋留在了那一年,因为怕他会孤单。她又贪心地把回忆全部装进了脑中,心底,因为怕自己不够勇敢,无法面对没有他存在的这片天空。
阿时,你知道吗——17岁,这一生,浅浅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么好这么好的年代了。
因为你不在,呵,因为你不在……
夏弋阳这片刻只觉得对面的女孩满身背负,荒凉哀戚如寸草不生的绝境之地。他开口,试图拉她一把,却在她一对精致瞳眸对上自己之时失去了所有言语的能力。
夏弋阳恍然间觉得,他这一生,再也看不到这样一对美丽却也沁凉冰冷的眼了。曾听人说眼睛实则是会说话的,它会出卖你内心最深处的秘密。那么,浅浅,你的心底藏着怎样的一个谜?怎样一个……让我触摸不到的谜?
没有一刻这样警醒——原来,他们真的是两个世界里的人!哪怕他动过念头要朝她迈进,她的心,却分明罩上了那样一层壁垒,哪里又是他闯得进去的?首发军婚晚爱20
第21章 陪她一起走
饶是这般挫败,夏弋阳末了还是没有打消自己的念头。<-》有道是事在人为,他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更何况,这个女人,的确比他以前遇见的那些娇滴滴的女子好玩得多了。
“浅浅,我没和你开玩笑,怎么样,要不要答应,反正你也没什么损失不是?没准交往以后你会喜欢上我也说不准呢!”对于自己的魅力,夏弋阳还是很有信心的。再加上不是他们两是同校,原浅又是夏绾绾的家教老师,他们也不愁见不着面。出声打断了原浅的游神,夏弋阳笃定道。
对上了夏弋阳漆黑的眸子之时,原浅隐隐能从那里头看到一种名为狩猎的气息。这样的气息有些炽热了,她直觉地逃避且不喜欢。
别开了身子,原浅压抑住自己想要逃走的冲动,强迫自己接着道:“夏学长,也许我的请求让你很为难,我知道自己过分了,一出声就要你帮忙,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我再另外想想办法好了。这次的事情,你可以当我没……”‘提过’两个字哽在了喉咙间,愣是说不出来。原浅抓了抓自己的一缕长发,只觉得心里头种种繁复交织。
做夏弋阳的女朋友吗?可是她无法给他感情,又如何能拿别人的情意开玩笑?姑且不论对方的话有多少可信成分,在原浅的认知里头,感情的世界该是单纯美好的,容不得欺骗,若是她违背自己的本意和夏弋阳在一起,那么无异于耍流氓戏弄别人,这样做是不对的呀!首发军婚晚爱21
明知是不对的,她又如何能知错犯错?
“这么说,你是无论如何都不同意了,为什么?”夏弋阳有些暴躁,不停地往原浅碗里夹菜,他在看到对方不领自己的好意之时眸色更要深幽几分。
“夏学长,我不喜欢你,这就是理由。”不喜欢,就不能拿这样的事情来对付别人。夏弋阳,他是天之骄子啊,而他的光辉,不该映落到她的身上,不该的。
她喜欢的,从来便只有那个人,没有其他的,再也不会有……
耷拉下脑袋,将眼眶里的难受全部给逼了回去,再抬头时,原浅寡淡地朝着夏弋阳笑起,“夏学长,我要先去看望我妈妈了,你自己吃吧。”
本还想着问“我们要aa吗”,然而想到自己这么说,夏弋阳怕更会觉得自己是在看不起他,她索性便不出声了,只在夏弋阳探寻且烦躁紊乱的眸色之下踏步离开。
餐厅外下着雨,缠缠绵绵的。一阵冷风吹来,惊起了身上几许寒栗。原浅的脑子蓦然间清醒了许多。下颔微仰,眼眶处有些发红,失望的滋味席卷全身,她不哭,只觉得难受得很。
天无绝人之路的,妈妈一生没对不起过谁,还把她养得好好的,妈妈一定能好起来的。这么安慰着自己,原浅已是走入了雨幕之中。
雨丝漂浮,雨有些小了,然而打在人身上还是凉意十足。原浅穿着一件红棕条纹交杂的短袖,上面还有只毛茸茸的熊娃娃绣着,这时刻她只觉得有些冷,有些麻木。
朝着医院的方向走去,明明知晓路途遥远,然而却也没生出什么要去打车的念头。意识或者中断空白,或者一股脑涌入,让人眼花缭乱头疼不已。原浅低低叹了口气,不知道夏弋阳此刻一拍桌子,这才后知后觉地追了出来。
“这位小姐,你没带伞?”迎面走来的一名男子似是好奇。
原浅不抬头看他,只胡乱点了点头,再才是要走开。
身后,那男声倒是有几分紧追不舍的味道,“等等,小姐,我的伞借你吧。”
男子说罢几步子迈了上来,再是将伞往原浅手中一塞,“我约了人,就在这附近,我想她一定带了伞的,这把就借给你了。”
这才注意到了青年男子脸上温和的笑意,像是巍巍雪山上空投射下来的一缕阳光,一刹那间让人的心田开满鲜花,暖得发烫。
从未想到能在一个陌生人的脸上看到这样的友好善意,亦不知是受宠若惊还是别的什么,总之原浅粉唇微张,答谢的话也没来得及说上一声。
男子对原浅的反应也不恼,只是道:“小姐,我看天气预报,今天晚上的天气不会很好了,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早点回家吧,别让家里人担心了。”
之后便是点点头跑开了,沒入了人流之中时,帅气温雅的男子还在想着:刚才那位小姐的确奇怪了些,这样的天气玩雨中漫步?好在碰上了他这么个还算关心百姓疾苦的,不然……
原浅呆怔怔地继续走,而后才想到要去转一路公车。除了伞以外什么都没带,原浅进病房之时难免有几分低落。眸光不经意地一扫,却是见病床边的桌上放着一个保温盒。首发军婚晚爱21
保温盒?这分明是家中那个,可她中午不是把这玩意收回家了吗?
心下疑惑,原浅三两步上前。适逢原雪琴想去卫生间,原浅也便扶着她起了来,“妈,你吃晚饭了吗?”网不跳字。
“吃了吃了,浅浅,下次不要再这么破费了,今晚你给妈妈准备的那些东西不便宜吧?网不少字妈知道你心疼我,不过妈虽然病了,但也不矜贵多少,以后我还像以前那样吃就好。”虽说有些无奈女儿的大花费,然而到底是做母亲的,女儿这是在孝顺她,她又如何舍得真生气?何况她原雪琴这辈子也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能舍得真骂吗?
原浅眼下有疑惑,却也知晓分寸地不再追问,而是回了一句:“知道了妈,浅浅不过是希望你能将把身体养得壮壮的。妈,你有没有觉得身体好一点了?”
问得小心,也是怕会刺激到原雪琴,眼底深处的担忧埋下,原浅已然搀着原雪琴到了卫生间外。
“傻丫头,妈现在不是好好的么?你呀,就别瞎操心了。对了,浅浅,妈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呀?老呆在医院,这人的心情也好不起来,下午的时候你吴婶来看过妈一回,说起来习惯了和你吴婶没事作伴,一时来了这地方妈也习惯不了啊。”怕给女儿太多的负担,原雪琴只能摆出一副厌恶医院的姿态了。不过也是,这天底下又有什么人就真的那么热爱医院这地方了?生老病死,世事无常,在医院这片小天地中着实可见一斑。
“妈,再过一两天好不好,等会浅浅去问问医生,看看医生怎么说。”素脸上全是坚持,原浅让原雪琴坐下,之后便是用手给母亲顺着背,一下一下,细致温柔。
原雪琴蔫眉掩下了自己的惘然——浅浅,怪妈妈没用啊,若是你投身到了一户富贵家庭,又何至于吃这样的苦头?
一直等到原雪琴倦了,原浅这才肯离开病房。找了医生询问,在医生明确回复说如果不做手术可以先出院以后,原浅点点头,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又是补交了一笔住院费用,原浅这才踏出了医院。她的手中还拎着把黑色的折叠伞,是先前那人送的。
“我送你回去。”灯火阑珊处,有道含糊朦胧的声线乍响。原浅眨巴眨巴眼睛,对上了商述泽幽幽邃然的眸光。
“教官……”原浅不傻,知道她家里出了事的人不多,不是她来送的晚餐,那么想必定是……
“走吧。”抬起一手,似是想搭上原浅的发上,商述泽到底是意味不明地换了个姿势,改为指了指前方。
原浅望着脚下的路,她看到了走在前边的人步子很大,也让人安心,而她两步才差不多能抵得上他一步。
商述泽没有撑伞过来,这时刻雨很小,不仔细感觉甚至感觉不出来。而原浅却是固执地撑着伞罩住了他的身子。
猛然间一停,商述泽仿若有感知一般准确握住了身后女子的素腕,也不解释,他领着她稍稍偏了下方向。原浅潜意识地要反抗那只手,不经意间朝着原来的路段看去,才知那里竟是积着一潭水。
“教官,谢谢你。”原浅被扣着的那只手上正拿着保温盒,这下子知晓人家是好意,她哪里还能说什么乱七八糟影响人心情的话?
“到了,上车。”车子是蔡良的那一部,军训结束了,商述泽搬出汉大是早晚的事情,而作为东道主,蔡良则是相当热情地表示了商述泽可以到他家住。
傍晚到原浅的家中和医院都找不着她,一时摸不着门路,商述泽也便下厨整了些东西带到了医院,让护士交给了原浅的母亲。本来他也可以直接进去拜访长辈的,只是觉得自己没名没分的,进去了没准还要人家长辈尴尬,他索性也便打消了那想法。
后来蔡良见雨小也就回了家,他也便跟过去和前者聊天扯地了起来。特意交代了一名值班护士,让她在见到原浅时给他打电话,若非如此,商述泽也不能在这时候碰巧就赶来了医院。
不过,这样漆黑阴凉的夜,他忽地便是觉得——其实能陪着她一起走,挺好!
首发军婚晚爱21
第22章 她很傻,真的
商述泽不知道身侧的女子过往历过什么,可他担心她,这是事实。<-》
因为担心,所以不想让她在这样的夜晚无助孤单,陪着她,至少给她一点光,一点,一点……
坐在车上之时,两人彼此都不开口,气氛微妙得很,逼仄的车厢内恍惚能听到方向盘被转动的声音。
此时也不很早了,将原浅放到了她的家门口后,商述泽也紧跟着下了车去。看这丫头满是丧气的模样,商述泽多少也猜到了她此行是出师不利的。
“浅浅,要不要跟我借钱?”跟在原浅的身后进了屋内,商述泽似是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首发军婚晚爱22
原浅的身子倏忽间便是僵滞。商述泽也不和她讲什么大道理,只道:“如果学校那边不好发动,跟我借多好,一来我算不上什么大富人,几十万还是绰绰有余能拿得出手的。二来我也不用你立刻还,等你以后攒到钱了还我就行。三来我还不收你利息,比起银行贷款划算多了,而且银行的款还不好贷。”
说到这里了,商述泽不认为还有什么必要劝说原浅接受他的好意,他可以对一个人好,对方也可以拒绝。至于直接送钱这种事?呵,他觉得多少有些侮辱别人的自尊,所以他不说给,只说借。
原浅的肩头微微耸动了几下,长长的发垂至胸前,掩下了她眸中某时刻跳跃的光彩。再抬起头时,她转过身望进了商述泽的眼,一字一句,很是庄重,“教官,我会还的,我会的。”
“我相信。”商述泽的唇角莫名地邪起了一抹笑弧,带着几分小窃喜,还有小得意。甚至不知道自己在高兴什么,也许是因为在这样的时刻,她没有推开他,而选择了接受。
话说完了,商述泽也不耽搁,信誓旦旦地保证明天一早就把钱存到原浅的账户里。许是因为暂时解决了手头拮据的问题,原浅稍微开朗了些,还说要去给商述泽做宵夜吃。
两碗粉线放在桌上,香气袅袅,商述泽也不客气,取了筷子便要开动。原浅没吃晚餐,这时候亦是饥肠辘辘的。因为晚了,这时候也没什么店铺卖肉蔬,原浅只每人给煎了一个蛋,放在了米线的上头,看着金黄可口的,极为诱人。咬下一口,八分熟的煎蛋中心还流出来一些金灿灿的蛋黄,整个味道叫个一绝。
还真是看不出小丫头的手艺挺好,商述泽在心内低笑,一碗米线很快也便下了肚。
“我先回去了,浅浅,早点睡,听说你们学校明晚有假面舞会,你……会不会去?”不知为何会突然想到了这点,商述泽的豹眸中带着几分婉转柔情,实为难能可贵。
原浅张了张口,很快又是飞快摇摇头。她回答得小声,却还是被商述泽给全听了进去,“教官,我从来不参加那种活动的。”
商述泽似是想说点什么,末了还是选择了沉默。起身,他走在前,原浅便乖乖跟在了他后面。
“进去吧,我看着你关了门再走,别想太多,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商述泽说完退后两步。他看到原浅对着他微微一颔首,粉唇比了个口型,是“晚安”。
原浅关了店,双手摩挲着自己的身子,这才要去洗浴。家里并不阔绰,用的也只是简单的花洒,至于浴缸什么的,她们母女俩都不需要。
从浴室里出来时穿着套睡衣,原浅走回了自己的小房间,坐在床上,思绪短暂消停,身子忽然便是倦怠。人总是这样,忙碌时不知今夕何年,等到一停下来了才知道浑身酸涩麻木的。
盈盈翦瞳粗粗地打量了一番自己的家里,视线略及书桌最下方那个上了锁的格子时,原浅眼一合,竟是有几分心酸难过。赤着粉嫩的脚丫走到了格子前,几番搜索才算是把钥匙给找了出来。
有多久没打开过这个地方了?原浅不知道,她只知道,有些东西,其实从未远去,有些过去,在记忆中那样鲜明。
是一本相册,相册里面只有一张相片。帅气阳光的大男孩牵住了身边女子的手,两人头顶的凤凰花烂漫似火,熊熊燃烧,此间热烈。
细白的指尖抚上了男子的俊颜,彼时的阿时,他是那样一个优秀的好学生的,可偏偏,他碰上了她这么个坏丫头。
原浅抱着相册在地上坐了不知多久,家里楼下挂着个老式的挂钟,是那种每隔半个小时就会敲一次的,很古朴。直到钟声敲起十二下,原浅知道她该睡了,可却又那样不舍得,将这相片放下。
取出了相片,原浅踱步到了床边。相片被放在了另一个枕头上,原浅还煞界有事地给它盖了张小被子。举止小心翼翼的,似是唯恐会伤害到这段美好。首发军婚晚爱22
阿时……
关了灯,原浅侧着身,一手搭在了相片上的小被单上。明明很累了,到了这会儿却是睡不着了。原浅在黑暗中睁着眼,独自感受着这漫漫长夜里头无尽的孤单寂寥。
不知何时颊侧贴着的枕头上一片湿濡,原浅想到了许多东西,最终记忆定格在了——那时节校园的林荫道下,他含笑望着她步步跑近。
她曾以为那个男人是风,不会为任何人停留。事实上刚认识之初,他明明是对谁都客气疏离,可后来,他们怎么就走得那么近了呢?
原浅觉得自己很蠢,很多事情都想不明白。柔柔额头,只觉得突突的有些疼。曾几何时,也有个人总爱说她傻。其实原浅也想过,她很傻,真的——她不够聪明,而他很厉害。他能给她讲各种各样的题型,而她却总是在他认真专注的时候盯着他的侧颜,完全忽略他刚刚讲了什么。每每到最后都是他无奈叹息:“浅浅,我要拿你怎么办?”
他说要她用心一点,将来和他考同一所大学,每回听到这个,她总是嘟着唇,做纠结状。再到后来,他也不这么要求她了,他只说:“浅浅负责开心快乐就好,其他的,我来。”
可到最后,他还是抛下她了……原浅不知道自己哪来那么多的多愁善感,只是这时刻蜷曲这身子,她的眼泪有种要流到地老天荒的姿态。
夜深,星子惨淡,银而冷的月华,似是给大抵镀上了一层霜。
寒气涔涔!
商述泽和蔡良两人拿了酒,就在那儿彻夜闲聊。蔡良说起了他自己的故事,一时之间,偌大的客厅里头只有他浑厚的声线,以及那酒水入肠的声音。
“还别说,商教官,我还真没和别的什么人说过这事!你知道吗,我读大学那会还挺调皮捣蛋的,对于恋爱这些事吧,我觉得试试新鲜也不错,后来我断断续续交往了好几个女友,每个都不长久。直到要毕业的那个学期,我认识了一个小女生,唔,一个大二的小学妹。”
蔡良说道后面已是忍不住破口大骂,到底是酒能催人性情,平日里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这时候也不免得哀怨,“我就觉得我真特么太犯贱了,我蔡良从来没对哪个女生那么上心过,结果到了最后,那女的一声不吭找好了下家就要和我分手。呵,分手?后来我才听人家说她那个下家家里有钱,唔,至少比起当时的我要富裕很多。那女的是贫困家庭出来的,想要飞上枝头无可厚非,只是我那会儿还傻愣愣地跟她说我们有事好商量,没必要闹到那么僵,结果那女的一句‘我们不合适’就把我给打发了。女人?什么玩意?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说罢又是咕噜咕噜地往下灌水,蔡良不多久便昏睡了过去。客厅里的灯光有些刺眼,商述泽身形踉跄,却还是挣扎着起了身,再是换着开了盏功率比较低的节能灯。
这一夜,有人在酒醉中睡过去,有人流泪到干涸,而夏弋阳站在窗口处眺望着屋外那不时掀起的风雨,愈加没了准头。
可恶!骂咧了一声,他整个跌回了床上。
“原浅,浅浅……我记住你了!”
十月份的第一天,本来这个时间是法定假期的,不过因为汉大今年的新生假面舞会是在今晚举行,是以撇除一些实在对舞会没兴趣的,绝大部分的学子这天还是选择留在了学校里头。
原浅回学校上了几节课。今天中午她已经把原雪琴接出了院,医生说后者的情况目前还算稳定,不必过分担心,是以原浅才会在母亲的一再催促下朝学校来了。临走前还不忘千万叮嘱吴婶有问题给她打电话,直到对方忍不住笑骂了她一声,原浅这才背着书包离开。
傍晚时给母亲打了电话,电话那头,原雪琴的精神显然还不错。
原浅挂电话时眉眼间稍稍安心,回头一看,便见室友正摆弄着一套巫师斗篷,连巫师帽都给准备好了。
“浅浅,你准备了服装没有?大三了大三了哟,我记得你一次假面舞会都没去参加过的吧?网不少字”说话的正是贺知微。
首发军婚晚爱22
第23章 爱你哟
“浅浅,一起去吧,舞会很好玩,我和希晨说了要一起去呢!”恰在这时,林涵也回了宿舍来,听到了贺知微的话,她立马无尾熊一般吊到了原浅身上。<-》
林涵口中的希晨便是她那个男朋友,两人是大一的时候认识的,如今感情热烈着呢!
贺知微一撩自己额边的发,再是将巫师斗篷给穿上了。换鞋之时她一手扶着桌沿,还顺带着眄了原浅一眼,“浅浅,你每天过得那么规律做什么?人生啊,就是要多姿多彩才好玩。而且每年舞会都会有惊喜的,还会有各种各样的小比赛小游戏什么的,这些游戏可都是有奖品的。另外我还听说今年被评选出来的最登对的一对假面情侣和磁场最不匹配的一对假面情侣各自会有五千块钱奖金呢,是学生会放血哦。”
“真的吗?学生会果真是个有钱的地儿啊!”原浅没什么反应,倒是林涵眼中亮晶晶的,像是看到了一堆金子在面前闪啊闪一般。
“那当然,学生会的保密工作做得可好着,这还是我一学生会的师兄私底下告诉我的呢!欸,你们可别说出去啊,免得我到时候不好做人。再说了,你们还不知道学生会那会长什么能耐,平日里看着要找个影都难,但一拉起赞助来,那可是叫一个杠杠的,厉害!有这样的人才在学生会,学生会哪会愁这区区一万块钱呢!”贺知微最后试着戴了戴斗篷,见没什么问题,她唇角一勾,比了个‘yeah’的手势。首发军婚晚爱23
学生会会长,夏弋阳啊!原浅有一片刻微微怔愣,旋即便是安静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取了本书出来看。
“欸,浅浅,林涵,我先走了啊,舞会七点就开始了,你们要去就快点。”最后拿上了所谓的‘魔法棒’,贺知微蹦蹦哒哒地就走人了。
林涵笑滋滋的,很快也便把自己的公主裙拿了出来。雪白的裙子,层层叠叠的,很是好看,上面的花纹更是华丽繁复,想来这一身行头也不便宜才是。
“浅浅,怎么啦,羡慕了不?我和希晨一个是公主裙,一个是王子装扮,对了,还有面具。”说罢抱着衣服快速冲进了浴室里,林涵簌簌一番后再出来,整个人已是彻底变了个模样。
“林涵,很漂亮。”赞赏这种玩意,原浅倒是不吝啬。
林涵闻言难得有些羞涩地笑了一笑,“浅浅,这可是你第一次夸我好看呢。浅浅,给我弄头发好不好?”
说话间林涵已是提着裙子来到了原浅的身边。一对美眸之中全是期盼,她就等着原浅一声答应了。
原浅缓缓斜起了唇,末了轻笑着道:“公主殿下,愿意为您服务。”
原浅会弄那种很复杂的头型。林涵十指飞快在电脑键盘上敲了几番,不多时一张张精美的发型图片便是显示了出来。瞄准了其中一种打扮,林涵试探着朝原浅发问道:“浅浅,这个可不可以?”
“好。”有现成的发饰,这些也难不倒原浅。很小的时候,她喜欢的便是给洋娃娃研究发型,后来她终于练成了一双巧手,却很少再用它们来扎头发了。对于她而言,更多的时候,她不必要貌美如花,只需要普普通通就够了。太漂亮,不适合她!
二十分钟过后——“浅浅,真的一模一样欸,太棒了亲爱的,啵一个。”林涵看着宿舍里那面大镜子,这时刻笑得眉眼弯弯的。倏忽间一把扑到了原浅面前,她还真是要往后者脸上亲了。
原浅适时退后了一步,再是无奈道:“六点半了,林涵,你快走吧,别让你的王子等太久了。”
林涵这才笑嘻嘻地离开了,室内登时便只剩原浅一个人。虽说舞会是七点才正式开始,然而这时候她已经远远地能听到工体楼那边传来的音乐声了。
热闹是别人的,她呀,只适合冷冷清清!原浅坐在了椅子上,忽然全没了看书的兴致。室内的灯光并不很强烈,这一刹那她却分明觉得刺眼。也许,总是这么固执并不是什么好事的,可谁让她……偏偏就造就了这么副性子呢?
“欸,浅浅,你还在啊,谢天谢地,快,把服装换上。”李羽彤冒冒失失地回到宿舍时瞬间饿狼看到了肉骨头一般,一副‘救星来也’的姿态。将手中一个袋子往原浅身上一搁,她立马声泪俱下地道:“浅浅,这次你可得帮我啊,不然我真的会被大魔头给吃掉的。”
原浅的唇角貌似可疑地抽了抽,然而没说什么,她只是直直地望着眼前这位号称‘经管第一奇葩’的室友。
“浅浅啊,你也知道姐姐我长得漂亮点,可你要知道,长得漂亮不是我的错啊,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死苍蝇非要围着我转呢?”勾着原浅的衣角,李羽彤接着道:“浅浅啊,你也知道最近有个瘟神追我追得紧,然后我那个……那个……”
李羽彤越加嗫嚅得小声了起来,原浅听不清楚,只好自己发问道:“你和他打赌了?”
“嗯嗯嗯。”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李羽彤眼里是赤裸裸的‘还是浅浅了解我’的色彩。首发军婚晚爱23
原浅无助地抚了抚额头,隐约觉得再和这丫头说下去她会被气倒。于是索性什么也不管了,原浅拎了换洗的衣服直接道:“我去洗澡了。”
“别啊……”鬼哭狼嚎一嗓子,李羽彤猛地一跃蹦到了原浅跟前,“浅浅,你这个乖孩子,你一定不舍得我被人欺负的对不对?面对那些臭男人,我们要联起手来翻身做主人的,是吧是吧?网不少字”
说罢连连点头,李羽彤在增强自己说话的效果。
原浅扫了她一眼,随口接了句:“然后呢?”
“浅浅,你跟我去舞会好不好?这礼服是那臭男人送的,他威胁我必须穿着去,不然他会……他会对我……什么什么的。浅浅,我跟他说了我和朋友穿一样的服装过去,要是他能在两个小时内找到我我就答应和他交往,你看,我们的身形也挺相近的,除了你的咪咪比我大一些,我多塞点海绵就行了,我们就一起去好不好?浅浅,爱你哟,么么哒……”李羽彤可算是使劲了浑身解数了,本来她是想让另一个同学一起去的,谁知道那妞儿好巧不巧地偏偏昨天勾搭上了一小男人,她虽然奉行‘朋友是用来插两刀的’的原则,但是还不至于坏人姻缘。眼下这情形,除了浅浅她也没哪个可找了呀!
原浅依稀觉得额角突突地疼,霍然间退开了几步,她试图摆脱这难缠的妞儿。要知道,李羽彤最大的本事一是自恋,二就是缠人了,被她缠上的人,十天半个月都别想消停了。也就是说——估量了一下自己的情势,原浅多少带上了几分丧气——若是她不答应的话,那么未来十几天这妞儿怕都得粘着自己了。想到此处,她不禁有种寒颤的感觉。
“浅浅,还有十分钟就开始了,别婆婆妈妈的了,快,浴室让给你,我在这里换,还得整整头发呢!对了,我们的头发还有点长度差,待会我们可得弄个不容易看出头发长度的发型。”李羽彤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等原浅没后路可退之时,她这才发晓——这时候除了侧身进浴室里头换衣服,她别无选择了!
再反应过来时原浅已然穿上了那套帅气的骑士服。坦白说,这服装真挺好看的,蓝红白三色调,其中蓝为主色,她的两边肩头处还有金黄的骑士勋章别着。面具是银色的,能露出鼻子及其以下的部位。
两人都整了个酷酷的男子束发头型,再加上同样的泛着银光的佩剑,看起来颇有一番贵族风范。
“走了,浅浅,快跑。”虽是初秋,然而天气可还是热的成分居多,幸好两人都只穿着黑色短靴,要再来个长靴,原浅是无论如何也受不了了。
工体楼一共有三层,其中每层都可以容纳数万人,是学校举行大型活动的一个重要场所。考虑到原浅并不多清楚情况,一路上李羽彤气都不带喘一下地巴拉巴拉给原浅灌输了不少基本知识,“浅浅,你知道工体楼一共有三个入口吧?网不少字等会你从1号入口进去,我从2号入口进去。舞会是最后才举行的,在这之前你可以在1楼和2楼玩点游戏什么的,等到九点了,你再上3楼去,当然这期间你最好找到一个伙伴,男女就随便啦,咱也不歧视耽美拉拉的嘞。还有游戏是有奖品或奖金的,你要是缺钱花就要奖金。好,先这样了,开场音乐在响了,我们尽可能不要碰面,万一那瘟神找到你了,你就离开他以后赶紧换地儿,免得他借机锁定我的位置。”
“嗯。”相对于李羽彤,原浅更多的还是不怎么提得起兴致来。她太平静,总是没有那些热闹的心思。
进了场内时才知这地方是偏暗的,打着明黄的灯,多少有种中世纪欧洲的古典风情。
第24章 地摊对上正品
商述泽没想到蔡良会给他出这么个馊主意,让他本色出演。<-》说起来这泱泱一大片人之中,穿着军装的不是没有,甚至不过二十几分钟的功夫,他已经看到陆军海军空军各种服装了。不过……小样,这里头有多少冒牌货他也懒得计较。假面假面,顾名思义,他能追究什么?
蔡良已经窜到不知哪去把妹纸了,商述泽有些渴了,却偏偏没带水过来。好在这偌大的场地之中,水什么的还真是不缺。许是考虑到了学生需要,在场不少游戏的奖品里头都有水。左右扫了一眼后,商述泽朝着其中一个游戏摊位过去了。
这个摊位玩的是夹豆子的游戏,十五秒钟内夹起20颗豆子放到另一边的盆子里就有一份小奖品。围在这里的人也就三四个,大部分人这会儿还在物色伙伴呢!
站在商述泽前面的明显是个女生,穿着巫婆的服装,她的眼睛贼亮贼亮的,商述泽隐隐觉得这人他是认识的,一时之间却也想不起她是谁。
有人胜利有人失败,轮到商述泽前边的一个之时,商述泽便见这女孩手脚叫一个麻溜的,计时的人才说了声开始,她立马一个豆子接过一个豆子。首发军婚晚爱24
“停,29颗,同学,厉害啊!”负责这摊位的学生会成员夸奖了她一声,而后才问她想要什么,29颗豆子可以选择拿一瓶蒸馏水或者一本小笔记本,再或者一个果冻。
女生想了想,拎了果冻便起了身。
起身了,却没有要走开的意思,那女生得意地朝着商述泽递来一眼,之后便是一副要在旁边看热闹的姿态。
“开始吧,这位同学。”并没把商述泽当成军人什么的,毕竟那负责的学生想不到会有军人直接穿军装过来。其实正常情况下军人是不能穿着军装到外头招摇的,更不能进入娱乐性场所,有些饭店还强制要求军人必须换上常服才能进入,好在今晚是个例外。
计时一开始,商述泽眼疾手快的,就连离他最近的计数的同学也看不到他究竟有几次是夹准了的。
15秒钟一过,商述泽立马放下了筷子,计数人员这才喊了停,把商述泽夹的豆子倒腾出来数了一遍。
“43……颗,我擦……”那学生一副震撼到不会说话的模样了,夹豆子这游戏事实上不难,难的是又要快又要准。15秒钟43颗,那些夹过豆子的人自然知道这样做有多大的难度。更何况那些豆子并不是密密麻麻一整盘的让你夹,而是分布得稀稀松松的。
“我可以拿我的奖品了妈?”事实上商述泽的时间观念很强,从“开始”这一口号响起过后,他立马在心内默数了十五秒,事实证明,他数得也很准。
“嗯好。”高手在民间啊!这么感慨了一声后,负责游戏的人员道:“这位同学,你的成绩太棒了,这样,你可以随意在我们这里有的东西之中挑走三样,请。”
商述泽闻言满意地点头致谢,之后便是不客气的拿了一瓶水,还有两个……布丁。
布丁,他自然不会喜欢这种东西。只不知为何,那一瞬竟是鬼使神差地想着——要是碰上哪个小女生了,他还能贿赂一下人家小姑娘,至于这个小女生是谁,商述泽微微抿起了唇,不再想下去。
巫婆服装的女生看着商述泽失神的模样似是有几分探究,很快她又是甩甩头,凑到商述泽身边道:“教官,你太好认了,啧,您还真热爱军队热爱我党呢,这军服都不离身的。”
“是你呀赵莹莹,我说刚刚怎么觉得你这小眼神贱贱的,果然是认识的呀。”商述泽回过神来了自然也不客气,一句话堵得赵莹莹直跳脚。
两人分别,各自找着乐子去了。而另一厢,夏弋阳潜意识地想着不知道那个小丫头来舞会玩没有,若是有的话,他时不时该借机去找找她?
原浅瞎游荡了一阵子后便寻了处角落坐下,这工体楼里的人还真不少,其中各种搞怪高贵的服装层出不穷,时不时人群中还会爆发出一阵尖叫声。
“彤彤。”兀然间有只手扣住了原浅,原浅尚未反应过来,整个身子已是腾空而起。
乌龙——原浅笑得有些勉强,却还是不得不提醒道:“这位同学,你认错人了。”
钟均舟一听原浅的声音立马有些变了脸色,很快他便是将原浅放了下来,而后劈头盖脸地问道:“你就是彤彤说的那个同学?彤彤去哪了?”
还真是……不客气呢!只是原浅也很清楚,眼前这个穿着水手服的男子,该是在意李羽彤的。若不在意,哪里会这样着急?首发军婚晚爱24
“我不知道,我们刚刚不是一个入口进来的。”没想着要隐瞒什么,原浅顺带提了句:“祝你好运。”
钟均舟这下子也只能一拍脑门道歉走人了。倒是几步外有人看着原浅那一套骑士服装,起了心思要过来勾搭。
“这位骑士,我愿意做你身后的小公主,你愿意接纳我吗?”网不跳字。说白了假面舞会是个表白平台,各种表达方式更是不拘一格。然原浅看着眼前这位穿着……奴仆装的……雄性生物,心下只觉得一阵恶寒。
“不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几乎是落荒而逃的,原浅可不想和这么一个貌似娘娘腔的人走得太近啊!审美恶趣味,据说是会被传染的,她不要被传染!
嘟着唇,浑然不知这般小女儿的姿态被另一人尽数收入了眼底。眼前想着二楼的人可能会少些,原浅这下子便直奔着二楼要去了。
才到了楼梯口便被一个同样穿着骑士装的人给扣住了,只不过眼前这位的装扮明显要更高档几个层次,就好比手机还分行货水货拼装机,好比游戏里头的boss还分小boss大boss和sss级别副本里头出来的大怪物,一瞬间,原浅后知后觉地产生了一种地摊货遇见傲娇正品的复杂感。
很快也便敛下了自己的异常,原浅心底隐隐地觉得自己比起以前好像变了许多,可这样的变化,真的好吗?
那人握着原浅的手,慢慢加上了劲道,他的眸中飞扬深深,充斥满了活力与笑意,“这位骑士,请问我有荣幸——追求你吗?”网不跳字。
男子话一出口立马泄露了自己的底,原浅已然听出了这是夏弋阳的声音。没有立刻想着回答,这时刻她还抱着分不切实际的希望,只觉得夏弋阳没认出她,他只是又在想着要更新自己的女朋友了,毕竟对于这个男人来说,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亲爱的骑士,你不回答,我是不是可以当你默认了?”那暴露在空气中的薄唇潋潋,似是镀着一层莹泽的光,缓慢流动,细腻悠远。
原浅想到了可以摇头,而她的手却是怎么都抽不出来。
“亲爱的,偷偷告诉你,最佳情侣的奖金,一万块。不如我们一起奋斗一下,到时候你六我四?”像是调笑,像是认真。那玩世不恭的神色埋藏下了的部分,原浅看不分明,只觉得眼前这人,真是一个大太阳,暖的时候,能让你暖入骨髓。
可她不是听说奖金是五千么?改了,还是如何?
原浅自是想不到,夏弋阳是在刚刚开口的那一刻选择改了奖金的数目。一万和五千对于他而言只是一个数据,一个他力所能及能够掌控的数据。既然能够掌控,隐晦地帮帮这丫头也无不可。
不可否认有一刹那的心动,然而很快,想起了自己想过的要和夏弋阳撇清关系,原浅释然笑笑,再是道:“对不起,你找别人吧。”
其实还是那个道理——感情是债,欠下难偿!所以她不动容,不留情,不贪心,该知足,该坚守……
夏弋阳在原浅开口那时刻还妄想着这女人能开窍一点,然而事实证明,这死丫头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灵活变通!心念几转,察觉出来怀里的人儿有要逃走的意思,夏弋阳摸摸下颔,整一个痞子流氓的姿态,“浅浅,我也不和你打诳语了,反正我们都不是出家人,没什么好忌讳的。浅浅,我要追你,既然你来了这里,那么今晚咱们就一起过了,怎么样?”
才说完便将自己那饱满的指肚触到了原浅的粉唇上,‘呵’的一声轻笑,看着眼前女子小鹿一般慌乱的模样,夏弋阳只觉得好笑不已。
“夏学长,不要再开……”这次没能顺利把话说话了,夏弋阳猛然间俯了身,再是毫不犹豫地覆上了自己肖想着的那两片温软。
果然,好软!
“唔……唔嗯……放……”原浅急得发慌。她没想到自己被人强吻时第一反应竟是要哭,看着眼前这张曾无比熟悉的俊颜,一片刻只觉得天昏地暗。所有的声响远去,此际眼前只有她,只有他。
商述泽的眸光瞬间冷凝,不远处的小人儿穿着套阳刚亦透着柔美的骑士服,而她的跟前……首发军婚晚爱24
该死!
第25章 不舍便是不舍
“怎么哭了?”冰冰凉凉的液体顺着原浅的颊侧划下,连带着沒入了夏弋阳的口中。<-》夏弋阳不得已抬起了头,这才见这丫头眼眶泛红,翦瞳迷离迷离的,说不清地好看,却也……莫名地让人酸楚。
“哭什么呢傻丫头?”一个吻而已,至于这么失魂落魄的么?后面一句夏弋阳压抑着没有说出来。指尖拂过原浅奶白的侧颊,他蓦然间便是生出了一种想要把眼前人儿的面具摘下的冲动。
“夏学长,我要走了。”那语气,活脱脱一个被欺负了的可怜虫。原浅说罢拍了一把夏弋阳的手,想也不想就转过了身要离开。
只是这回夏弋阳哪里还会如了她的愿?走前一步拥住了她,那全然霸占的姿态偏偏让人看着只觉得狂狷邪肆,却愣是生不出一丝厌恶之感。
“学长。”语气里头已是带着警告,原浅想不明白这人怎么这么奇怪,自己都这么明摆着拒绝了他了,他怎么还可以三番两次不死心?首发军婚晚爱25
“浅浅,走,我带你赚钱去。”夏弋阳倒是听出了原浅的不悦,只是以他的脸皮厚度,忽略掉这不愉是相当容易的事情。
“夏学长,我有我的自由,请你……”
“我带你去赚钱。”
“我可以自己去的。”
“跟着我,有优惠。”
“我不要走后门,学长,我可以凭自己的……”
“别说了,跟我走。”
“学长,你完全可以去向别的女生……”
“够了。”夏弋阳猛地立在原地,侧了身,掰正了原浅的身子,他眼里有翻滚的复杂艰涩,“你就非要跟我分得那么清楚吗?哪条法律规定我不能对你好了?原浅,我乐意追你乐意陪着你乐意任你说骂也不走,你可以当我在犯贱,真的。可我就爱这么溜达在你身边,再不行,你就当溜着条宠物狗不成吗?我夏弋阳也只是个凡人,你别老一门心思把我往外推好吗?哪天我觉得受伤了,没准要你以身相许才能赔。”
这会儿多少是有些生气的,饶是如此,夏弋阳话出口时仍选择了一种不见血的方式。他不高兴这丫头老把他当外人看,可他自觉自己是个男人,不能和小丫头一般见识,既然是他想追她,那么他就得多担待多付出一些。他不信这丫头的心真是磐石炼成的,无坚不摧,世间坚硬之物往往要用柔韧对付,所以,他还是悠着点得了!
原浅被堵得没了下招,连夏弋阳什么时候牵过了她的手她也没发觉,只恍恍然觉得刚刚那个人有点陌生,有点……与众不同。也是在方才,她才这般深切并清除地领悟到了——夏弋阳和阿时,他们从来从来,就不是一个人!不是一个人,就不可能把那份念想寄托在他的身上,心口依稀有些抽疼,阵阵的胀痛感顺着血液蔓延过她的周身。
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好冰凉。不是因为室内开着冷气,而是因为太孤单,却再也不想要有别的人……进入她的生命。
浅浅,你怎么可以这么复杂?原浅这般自嘲地问着自己,而夏弋阳已是找了个位置落座,再是朝着原浅道:“浅浅,迷宫的游戏,你要不要玩?”
原浅没点头,而夏弋阳已是示意负责人员将他的眼睛用黑布巾绑住。有人给夏弋阳递了一只电子笔,而他需要从桌上那迷宫仪器的起始处出发,在不超过三次走错的情况下抵达终点。更多的,这是一款考验人的心理的游戏。
原浅没能离开,因为她的手被握得紧紧的,想起早前夏弋阳说的把他当成宠物狗,不知因何原浅有些想笑。
夏弋阳果真是上得了会议台下得了游戏桌的能人,整个迷宫游戏,他只出错了一次。相比其他错了五六次才抵达终点甚至十几次都摸不着正确路径的人,他这本事的确杠杠的。更何况,除了起点位置,工作人员是不允许参加游戏的人先看迷宫的整体布局的,所以说,一切都要考摸索,还有一些运气。
很显然,运气也是本事的一种。
夏弋阳顺利拿到了二十块钱的小奖励,之后他得意地冲着原浅挑眉,再是道:“浅浅,该你了。”
原浅完全是被赶鸭子上架,不过所谓傻人有傻福在她这里倒是得以展现得淋漓透彻了。原浅同样不能先看路线图,抓着电子笔在布着电子线路的迷宫仪器上走动,她没有小心翼翼的,反而是大开大合,有些任性。然而却是这般任性,让她一次性便走到了终点。首发军婚晚爱25
好一个——零失误!
从工作人员手中拿过了五十块钱和一块小饼干之时,原浅眉眼间难能有了几分这个年纪女孩该有的欢喜恣意。将钱放口袋里,饼干则是随手给了夏弋阳,原浅浑然没发现夏弋阳脸上扬起的笑意,以及注意了她许久的……另一个人的眉角紧蹙。
离九点还有十来分钟,最后领着原浅去了一个猜谜的摊位,两人顺利地再度赚了笔小钱。
“学长,你该上去了,我们就在这分开吧。”看着呼啦啦一群人都往三楼挤去了,原浅看向夏弋阳,瞳眸中不再有之前那些戒备防范。
“浅浅,我们一起去,我们可以一起跳舞,跳得好的,嗯,有赏。”夏会长一点也不介意滥用职权,探出一手,他的声线温暖,仿若乐手指尖轻轻颤动的弦。
舞会的音乐骤然间响起,有主持人声音嘹亮,极具号召性。身前男子还微弯着身子,完美的绅士礼节。
原浅把手往后缩去了,“学长,我想回宿舍了,后面的活动我就不参加了。学长,你是会长,不要让别人久等了。”
夏弋阳的眼微微一眯,本想用点暴力手段,然而想到两人的关系好不容易算是小有进步了,逼急了也不好,他只能把手收回,说了句:“浅浅,我送你回去。”
“不用的,我认得路的。”原浅很是诚恳地说了一句,全然不知道夏弋阳几乎要憋出内伤。他不知道这丫头认识路就有鬼了,算了,这个不懂情调的小家伙!
“那……浅浅,你挑亮的地方走知道了吗?”网不跳字。不放心地提醒了一句,想起了自己的确答应过的要在舞会上出现,夏弋阳也只得无奈摇头。
“好。”知晓对方也是在关心自己,原浅妥帖应下了,而后便一步步朝着往一楼的楼梯方向去。
楼梯处这时刻已是空荡荡的,众人都聚到了三楼去,这里自然显得冷清孤寂。同一幢楼,半边热火朝天,半边写尽荒凉。原浅笑了笑,想着往下踏去。
“你说,你不会来。”陡然间天旋地转,下一刹原浅已是被一对强劲臂膀抱起。
公主抱的姿势。原浅嗅着男人身上传来的清新淡薄的香水味,本在抗拒的身子竟是冷静了下来。仰头,看到了一张坚毅俊美的脸,“教……”
“不要再喊我教官,我们的师徒关系已经结束了。”商述泽的语气很快,听着像是极度气恼一般。
原浅还未说出的‘官’之一字被压抑在了喉口。面具露出的那眼睛的部位,两排挺翘的睫毛簌簌地抖动着,极是诱惑人心。
商述泽定住了步子,往前,是三楼的入口,上边热闹喧嚣,有着无尽繁华。返身,后头寂寂清冷,而他们不会被人打扰。
“浅浅,想不想和我去看看另一个世界,你抗拒的世界?”他知道,她抗拒这样的异数进入自己原本死板单调的生活里,可不知为何,这时刻脑中疯狂地叫嚣着个念头——他要把她带到楼上去,强迫她踏出一直以来她都封闭着的那一步!他不傻,知道她的心底也许住着什么别的人,可她让他有了太多微妙的感觉,起码如今他舍不下她,哪怕隐约朦胧,然不舍便是不舍,没有什么道理好讲。
果不其然,原浅瑟抖着身子,执拗地摇了摇头。
商述泽拿捏着分寸将她放了下来,却又蛮横地将她圈在了自己的怀里,“浅浅,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不愿意?”
原浅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忽然觉得好热好颓败。
“这层的空调已经关了,浅浅,我们到楼上去好不好?我们去看别人热闹,或者,我们可以自己找东西玩。”商述泽用的是‘我们’,原浅注意到了,却只默默用贝齿咬住下唇,不吱声。首发军婚晚爱25
“我不会跳舞。”蹩脚的理由,却偏偏被她说了出来。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松动,也许是因为眼前这个人帮过她,一次又一次,所以才会在潜意识里觉得他是不太一样的吧!
知晓原浅这是答应了,商述泽配合地道:“那我教你,浅浅这么聪明,很快就能学会了。”
还是有些别扭地走没几步就想停一会,直到此刻,眼前密密麻麻地都是人,原浅才知道,自己真的踏到了这里。
商述泽小心地护着怀中的人儿,避免她被路过的人群撞到。适逢夏弋阳讲话结束,室内灯光骤暗,舞曲奏响,立马是歌舞升腾的另一番天地。
第26章 浅浅只有这一个
商述泽和原浅两人所在的位置算不上偏僻,但也不至于成为大众焦点就是了。<-》周围的人陆陆续续开始跳起了舞,商述泽见原浅踟蹰犹豫的模样也不急,只是耐心地伸着手,等着后者接应而上。
不知何时,舞曲抵达了第一个小高氵朝,放眼望去,四处一片喜乐。深呼吸了一番,原浅终于是接过了商述泽的手,笨拙地继续道了句:“教……商大哥,你不要嫌弃我跳不好,我可能没什么艺术天分,还可能会踩到……”‘你的脚’。这么揭着自己的短处,连原浅自己都觉得有些羞愧,反而是商述泽好笑地注视着她,心内盈满了某种或可称之为感动的情绪。
“跟着我就好,踩到也没关系,大男人的不怕这点疼。”言毕一手揽住了原浅的腰腹,另一只手和原浅的柔荑相扣,颇有些缠缠绵绵的滋味。
原浅的身子不自然地微微挣了挣,末了想到自己的处境,她又是将另一只手搭上了商述泽的肩头。
两人的身高差在这时候才尤为明显,商述泽微微低头,便能看到原浅正看着脚下的舞步,小心翼翼地生怕踩错,“浅浅,不用这样小心的,看着你的前方,不要看着地上,记着步子,我会配合你的。”首发军婚晚爱26
原浅闻言小脸微红,直觉自己真是差劲了些。缓缓抬起了头,她的目光正对着的方向,是商述泽的心口偏上。
“后,右,这一段有点快……”商述泽适时提醒了一句,抵在原浅腰侧的手有些发烫。
原浅的额际出了汗,从面具的边缘流下,一点一点,沒入了她的骑士袍里头。
“浅浅,热了吗?我们停一下。”他们戛然而止,而四周则是成双成对起舞的人儿,或者不熟稔得像小孩子在玩过家家,或者漂亮干练优雅美丽得如白天鹅那般高贵,或勉强踏着步子而后两人撞到一起笑成一团——众生,众相。
原浅微微气喘,商述泽给她找了个人少,空气也流通些的角落。
不提防自己的面具被摘下,原浅讶然望向了商述泽,却见后者也将自己的面具取下,不再戴着了,“不喜欢,就不要戴了,开心就好。”
过往商述泽并不喜欢解释自己的做法,好与不好,对与不对,或正或邪,我就爱这么折腾着,你们谁敢管我?
可如今,有些东西变得不一样了。商述泽将早前玩游戏时拿到的一包面巾纸拆开,泛着香味儿的纸巾便触上了原浅的肌肤。她的双颊红彤彤,很是可口,让人很有种想一亲芳泽的冲动。商述泽的呼吸稍稍紊乱,很快又是调整好了来。
“商大哥,我自己擦吧。”原浅觉得有些怪,慌乱地要抢过纸巾,商述泽也便纵着她去了。
“浅浅,累吗?”网不跳字。商述泽发现自己真变得有些固执了,譬如,他会想要一直喊眼前的女孩‘浅浅’,而不是别的什么。‘丫头’,这个可以有很多指代,可‘浅浅’,只有这一个。
只有这一个,是他承认的!
“嗯,有点。”确实累了,还热,明明空调开得足。
商述泽低低一笑,再是牵过了原浅的手,“我们去找个位置坐下。”
此时也有一些体力差些的已经寻了位置休息,原浅不想和那些人靠得太近,商述泽弯弯绕绕的,倒真给找出了个宽敞些的地方。有一排椅子在这地儿摆着,想来也是为那些想中场休息的人提供的。
原浅落座后蹬了蹬腿,商述泽则是从衣袋里摸出了两个布丁,“浅浅,这个给你。”
原浅接过了,却又还了一个回去,“浅浅要一个就好。”
瞧她说得认真,商述泽也不强制给她塞了,只是说:“要吃的话,我帮你拆。”
夏弋阳猜自己不是眼花了就是心花了,他怎么会看到浅浅在三楼?而且,浅浅似乎还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男人……
原浅口中咬着个补丁,偶尔会看商述泽一眼,之后便慢条斯理地接着吃起了自己的零食。首发军婚晚爱26
“浅浅喜欢吃布丁吗?”网不跳字。看她这略显陶醉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不喜欢吧?网不少字
原浅被这么一问反而是停了下来,眼底闪过几抹黯然,再出声时,她勉力笑道:“不知道现在喜不喜欢,不过小的时候是很喜欢的。”
吃完了,意犹未尽地啧啧嘴,原浅将自己兜里的零食都给捞了出来,“商大哥,我赚到了好多零食,你要吃的话都给你。”
商述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吃零食这种东西了。他不是很喜欢甜的玩意,而饼干什么的,他也只在夜晚充饥的时候才偶尔会吃一点。现在这丫头一次性捞了这么多东西出来,商述泽不禁失笑。虽然之前一直观察着她,但更多的还是在研究她和夏弋阳之间的互动,至于她都得了些什么奖品,隔得远,他还真没看得多清楚。
最后商述泽挑了一颗棉花糖。他记得自己的姐姐很喜欢吃这个,而他,也许很多年前吃过吧!
“商大哥,你喜欢吃棉花糖啊,还有两颗。”原浅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礼尚往来,而且她也不是很喜欢吃这些玩意的,如果商大哥喜欢,她完全可以做个顺水人情。
被人群阻隔而无法向前的夏弋阳看着原浅这会儿的举动,当下真是气得肺疼。臭丫头,还说不来,结果居然把零食都给别的男人了!他倒不是心疼那点零食,主要是心意啊!他原以为她给了自己饼干是心意,现在两下一比较,他只觉得自己得到的真切是太微不足道了!
商述泽倒也没拒绝原浅的好意,把糖果收进兜里后,他寻声发问道:“浅浅还想跳吗?再过十五分钟舞会就结束了。”机会难得,商述泽还是想好好把握一番。
原浅起了身,率先走在了前头。
又是一舞。原浅跳得比之前不好多少,然而动作间却多了几分散漫灵动。商述泽发现了这一点,朗目之中透出了晶亮的光。
舞会在一个大高氵朝处猛然刹车,众人这才发觉这一场晚会已是到了尾巴处。原浅没有继续看热闹的兴趣,正想着找个什么理由先溜走,却是商述泽抢先道:“浅浅,我先送你回去吧,等会颁奖过后楼道肯定是要拥挤的,我们先走,也省得被推来搡去的。”
夏弋阳眼睁睁地看着原浅离开,却没有出声阻止。他尚不明白原浅身边那男人的身份,看着有几分脸熟的,恰恰就是想不起来是谁,坑!
大掌不经意地掠过了原浅骑士服的衣袋,眼见宿舍在望,商述泽没法儿了,只能任由那女子挥挥手离去。
“棉花糖么?水蜜桃味……”手中的夹心棉花糖看起来不难吃,商述泽转了身,再才给蔡良拨了通电话。
十一长假,第二日一早便有大批大批的学生出了校门要回家。原浅的家离得近,是以她想着要等写完作业了再回去。
蔡良和商述泽一同登门拜访夏老爷子,都是军人,身上的血性相似,三人倒是很聊得来。
“对了,小商,小蔡啊,今天中午你们就在我这儿吃顿饭,我看你们两个都不是简单人物,将来绝对是人中龙凤的,你们不介意老爷子先巴结一下你们吧?网不少字”老爷子说完眨了眨眼,一派老顽童姿态。
蔡良听到夏老爷子这番话哪里还敢接口什么,唯有求助地望向了商述泽。
商述泽点头应下,礼节周全地朝着老爷子道:“谢司令员抬爱,既然如此,我们便却之不恭,留下来叨扰司令员了。至于其他方面,我们会一如既往地好好学习。”
没想到会遇上夏弋阳,更没想到夏弋阳会是夏司令的嫡亲孙子,不得不说命运真是相当奇妙!商述泽在心底得出了这么个结论。而表面上,他则仍然不显山不露水的。
原浅自然看到了商述泽不知何时塞进了她兜里的布丁,有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攻占了她的感官,一刹那,她只觉得连呼吸都是奢侈。
将布丁放在了手心,原浅强迫自己不要想太多。室友们都收拾东西回家去了,而今这算得上明亮舒适的宿舍里头不过只有她一个人。夏绾绾打了电话到她的宿舍,说要和她联系,原浅仔细一思量,也便同意了国庆做家教的工作。首发军婚晚爱26
从夏家出来时夏弋阳主动说要来送他们,商述泽并不诧异,只在夏弋阳说了要和他私下聊聊之时他才挑了挑眉,“蔡良,你先走吧。”
蔡良虽不明白眼前这俩怎么勾搭上了,但他一贯也不是什么八卦的人,既然商述泽提出让他先走,他也不会赖着。
“教官,昨天晚上的人,是你吧?网不少字”陪在浅浅身边的,还能得到浅浅那么多关注的人,是你?
商述泽没有否认。
“我喜欢她,并且孜孜不倦地决定了要追求她。”见商述泽一副默认的模样,也不气恼,夏弋阳笑笑道。
“宣战?”商述泽这才依稀觉得有点意思。不过这个对手……呵,就看他们谁胜谁负吧!
第27章 巴掌
对于商述泽,夏弋阳绝对说不上了解,除了前者是这次汉大军训的教官并且身手不错外,关于商述泽的背景,他所知道的,完全可以用‘寥寥无几’一词来形容。<-》在家中时也不是没听到爷爷对商述泽的赞赏,坦白说,能让他老人家看得上的年轻人不多,单从这方面也足以说明——这位姓商的教官,绝不是他表面看起来的那么人畜无害。
可是,不论对手的实力如何,感情的事情谁都说不准,夏弋阳也不会因为别人的优秀就妄自菲薄。认输,这可不是他的风格!
“宣战,商教官要这么想也可以,总之,浅浅,我要定了。”不说他对浅浅的好感与兴趣能维持多久,总之现在他想追浅浅,那么便——绝不放手!
商述泽和蔡良一同离开了,一路上,两人默默无话。
回了蔡良家中,不想蔡良的妹妹也在家里了。蔡良的妹妹名为蔡宋宋,这姑娘表面看起来温良无害的,然而她眼底那时不时掠过的腹黑狡黠却是出卖了她。首发军婚晚爱27
“宋宋,过来和商大哥打招呼。”蔡良朝着自家小妹招了招手,后者也便蹦跶蹦跶过来了。
立正,九十度鞠躬,起身,三步一线,搞定!“商大哥好,我听我哥说过你,好吧,你也可以叫我宋宋。”
听起来,感情这丫头还不太情愿让人喊她的名字,商述泽微微失笑,“宋宋吗?我也有个妹妹,也许以后可以为你们引见,说不准你们还能玩到一起。”
“好呀。”蔡宋宋很给面子地没有反驳。
原本蔡良还想问问商述泽什么打算时候离开汉南,毕竟此次京城来的其他军官都已经回去了,剩下他一个人在这里,就怕部队那边会治他个渎职的罪名。没想到话尚未问出口,商述泽的手机铃声却是响了起来。
去了阳台接电话,再回到客厅中时商述泽的脸色颇有些严峻,看起来不失凌厉霸气。缓过神来,看向了蔡良的方向,他无奈苦笑,“蔡良,看来我得走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找上了。”
军人历来如此,一通命令过来,任你有天大的理由在身也要立马接受指令。若是部队那边无事,以商述泽的身份,要在汉南多混一段日子也非不可。然而这次上头既然指明了要他回去,那么他便再没有理由可以逗留在这里了。
只是,竟会不舍……呵,他竟然在不舍!
侧过身,突然抓过了蔡良放在桌上的车钥匙,商述泽大步朝着门口的方向迈去,飙着车离开了。他的身后,是蔡良的刚待询问和蔡宋宋的啧啧称奇,“哥,你这兄弟有点意思啊,挺汉子的!”
“怎么,你看上了?”蔡良白了自家妹妹一眼,整一个“你小样的在想什么哥我还不知道吗”的神情。
“切,你就别寒碜我了,这各人有各人的命,你这兄弟的确是个资优品,不过呢,我蔡宋宋可不吃这一类的。”说罢扬眉,蔡宋宋得意嘻嘻地离开了。
商述泽觉得烦躁,本来任务结束了,他离开汉南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然而不知怎的,这时刻他对‘离开’一词竟是无比排斥。离开,离开,就意味着见不到……
忽然很想去看看她,于是车子开进了汉大校区。下了车,远远地望着女生宿舍的方向,想喊她下来,却又不知道她在哪间宿舍。
原浅将最后一科的作业做好收起,唇角漾出了一抹微微放松的弧长。妈妈,她可以回去陪着妈妈了……
换了条裙子到身上,原浅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带的东西,见没什么缺漏,她也便放心下了楼去。袅娜摇曳的身姿,明明不是有意地在勾人眼球,却偏偏让人无法移开视线。乌黑的长发在风中飘扬,衬得她整个人清新高贵宛若圣洁的神祇那般剔透美好。
商述泽定住了眼神,恍惚间觉得自己的心划开了一条缝,从那缝隙处,有个人住进了他的心底。
“浅浅……”这般轻声含糊的呢喃,是清风拂过了春天大千草原上那绒绒柔软的青芽,引得人心战栗,那样温暖,那样酥麻。
明明隔了有段路程,原浅却隐约觉得,有道饱含复杂情意的呼唤,自天际,自眼前,自风生水起之处娓娓而来。那一句呼唤闯过了秋风织就的壁垒,闯过了她心底结起的那道厚厚的墙,一片刻,一刹那,一须臾,直入她的心扉。
抬眼望去,便见那绿荫之下站着一个人,修身玉立,是那样一副颠倒众生的俊逸姿态。首发军婚晚爱27
“商大哥,你怎么来了?”款款走近,原浅的声线里头写尽了不解。
待到自己醒悟过来,商述泽已是抓过了原浅的手,将她塞进了车里。
“商大哥,你要带我去哪?”虽然知晓对方不会害自己,可这样不分缘由地便被人送上了车,原浅怎么着还是有些莫名其妙。
“浅浅,你想去哪,我带你去好不好?”原本从容不迫的男子此际俊颊上透着慌乱和期盼,仿佛只要原浅回答一句‘不好’,他随时便可以整场交通事故出来。
原浅静默须臾,而后才点了点头,低声说了句:“商大哥,我想回家陪着妈妈。”
商述泽突然觉得自己开车出来太过愚蠢,如果……如果改用走路的话,他们不是可以相处得更加久一点,久一点?
“浅浅,我们走过去吧,也不远了。”找了个可以停车的位置停下了车子,商述泽忽地提了一句。
引擎熄灭,原浅错愕地看向了商述泽,浑然不知他的异常从何而来,“商大哥,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商述泽没回应,而是径直开了车门,率先下了车去。
原浅随后也便下车了。跟在商述泽身后,她不说话,安静却明媚。
两人沿着街道一路走过,偶尔会听到行人说上一句“这对情侣真漂亮,不过他们为什么不牵着手呢”之类的话。家的方向已近在眼前,原浅仰头看向身前的男子,便见那人已站定了来。
回身,商述泽抬起手,猛然间将原浅收入了怀中。原浅挣扎,不适应这般的亲密,饶是身前这人几度有恩于她。
“浅浅,我要回京城了。”薄唇呼出的热气拂过了原浅小小莹润的耳垂,惹得她那柔软小耳红得胭脂一般,醉人心弦。商述泽望着这一幕独有的景致,心内多少生出了几分绮念。
原浅闻言娇躯不经意地微微一颤,好一会儿后她才应了声:“好,商大哥保重。”
心底有股酸酸涩涩的感受,说不明,参不透,原浅摇摇头,想要把这不自然的感觉摒除。
“浅浅,你没有别的什么话想对我说了吗?”网不跳字。商述泽有些不满原浅这般反应,总觉得她该稍稍表现出一点点,只要一点点的难过与不舍的,至少不要让他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一厢情愿!
可感情这回事,往往不都是这么让人捉摸不透的么?他有喜欢她的权利,她同样可以不把别人的真心看在眼里。若是要讲究平等与报偿,那么这个世间也便不会有那么多痴男怨女的故事了!
“商大哥,你把卡号给我,等我有钱了,我一定第一时间……”还你。明明……不是她想说的话呀,可不知因何,这时刻这句话便是这么顺理成章地从她的口中跳脱了出来,以至于,原浅有种想要咬住自己舌头的冲动。
原浅是没能咬住自己的粉舌了,因着那迎面袭来的进占让她不得不抛弃自己先前的想法,转而想着要怎么防御脱困。
商述泽的龙舌叩开了那两排洁白贝齿,纠缠起了那粉嫩小舌,爱怜地一点一点带动起了怀中人儿的反应。她很笨拙,甚至抗拒得厉害,他却是不知餮足,妄想着将她整个人变成自己的所有物。津液相濡,他听到她的娇喘声响起,却固执地想要和她多缱绻片刻,给她烙下一个她永生难忘的印记。
商述泽从来没有这样想在一个女子的身上刻下自己的痕迹。过往他认识的女子,或刚毅顽强得让人敬佩,或娇弱却无良得让人咬牙,或矫揉造作得令人厌烦,或嬉笑怒骂活得明白通透让人愿意与之结交……可却从来没有一个女子会让他觉得——你的心不属于你,而属于你放不开,抛不下的那个人。
浅浅,我要拿你怎么办?首发军婚晚爱27
原浅的眼眶里有泪水在积攒,眼前俊朗的轮廓渐渐变得模糊,她隐隐发觉了自己心头的痛意森森,却不知这份痛为何而来。
日光陡然间变得尤为刺眼,有道含笑的身影在她的脑中一晃而过。想要去抓,那身影已然狠心消失。阿时,阿时……不对的,她怎么可以叛变,怎么可以……对不起他们的感情?
便是那么电光火石的功夫里头,商述泽的脸上多了一道巴掌印,红红的,甚至有点血丝在那上头。‘啪’的一声脆响,在两人之间划下了一道深深的沟壑。好似那古老的神话里头,王母的银簪一划,牛郎和织女从此只能在银河的两头,遥遥相对。
第28章 没有对不起谁
可他不是牛郎,她也不是织女。<-》商述泽忽略不了这个事实——他们,不想爱,甚至不相惜。所有的一切,似乎从来就只是他一个人在自导自演,而她,顶多是被动配合。
原浅没想到自己下手会那么没有分寸,商述泽看到了她眼底的紧张害怕,却没有上前安慰。
安慰?换个时间吧,这个时候,他还需要别人安慰呢!
“商大哥,对不起。”红红的眼,让人不忍呵责,原浅颤抖着伸出手,想要去触及自己给商述泽留下的那道伤。
然而她在中途停下了。伤害,是她留下的,她又能如何去补救?商大哥,他会不会因此觉得她不识好歹,因此厌恶她反感她了?原浅胡思乱想着,而心头一抽一抽的,显然,这个猜测让她很难受。首发军婚晚爱28
商述泽霍然间抓住了原浅探出的素手,再是将那莹白的手抵到了自己的侧颊上,“浅浅,会疼。”
“对不起,对不起,商大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拼命地晃着头,原浅想要为自己的做法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商述泽唇角浮起一抹淡淡的自嘲,旋即便是答道:“没关系的浅浅,是我不对,是我的错。你很乖,没有对不起谁。”
对上了商述泽执着坚持的眸光,原浅忽地为方才自己心底的想法感到羞愧。她还以为,以为商大哥是在换着方式嘲讽她呢!可面对这样真挚的眸光,她哪里找得出一个让自己不相信他的理由?
“商大哥,我……我去给你找药膏擦好不好?”触着商述泽脸颊的手心一刹那变得热火滚烫的,原浅觉得自己整个身子也跟着暖了起来,慌忙地想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她蹩脚地开了口。
商述泽看了一眼自己腕上的表,隐隐失落,“不了,浅浅,再过半个来小时我就要上机了,现在我得先赶去机场。”
说完松开了按着原浅的手,任她柔柔软软的素手从自己的颊侧脱离。双手慢慢张开,商述泽看向了身前娇俏精致的小人儿,唇角兀然间勾勒出了一抹眩魅笑弧,“浅浅,临别拥抱。”
原浅本想拒绝,然一想到此刻要离开了的这人,自己这一生兴许再也不会有机会与他相见,她的身子便不由自主地扑进了他的怀里。他的心跳平和而有节奏,听着很让人安心。有种不知所谓的情感,只一个拥抱的时间,便已悄然在她的心底扎了根,而她,恍若未觉。
这一回抚上了她如缎的墨发,却没有被她拒绝,不可否认,商述泽心底有股喜悦在漾开。骨节分明的手探入了自己的衣袋,下一刻,一对古典的耳环出现在了他的手心。小心翼翼地将耳环穿过了怀中人儿的右耳垂,他的指尖,还残留着小丫头小耳朵上细腻的触感。
“商大哥,你……”原浅自是察觉了商述泽的举动,她不傻,即便一开始弄不明白这男人的想法,这会儿多少也该有些了解了,可是,为什么要是她,她不能,不能的……亦或者,是她想太多了,商大哥只是把她当成了一个小妹妹在宠爱?
原浅更愿意相信是后者,可后者,连她自己都觉得牵强。没有哪个哥哥会吻自己的妹妹的,没有的……
“浅浅,乖,别说话。”商述泽这时刻很有耐心,如法炮制地将另一个耳环戴进了原浅的耳洞里,末了他抬起头,俊颜上泛起笑意,“很漂亮。”
原浅垂了头,不知该说什么。而一想到商述泽始终要在京城生活的,她更是心绪复杂。明明抗拒让他过度介入自己的生命,却偏偏要在这样离别的时刻生出贪念。浅浅,你不该这样的……
“浅浅,答应我一件事好吗?”网不跳字。还有二十分钟的时间,商述泽不能再耽搁了,附唇到了原浅耳边,他飞快说了句什么,而后便道:“浅浅,还有几步路,你自己走进去,我该走了。”
浅浅,在我下一次来到汉南以前,你千万不要爱上别的人,好吗?
是下午三点多,原浅望着那快步而去的背影,恍然间觉得——生命里头某一道异常绚烂的光热色彩,这一刻已远远离她而去。
下一次?可是商大哥,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人心,永远是最善变的。
商述泽坐上了回京城的飞机。飞机在云层中逡巡而过时,他看到了窗外的云彩,纠结而漂亮。这里是千万米的高空,而那下方,不知有多少的风景繁华掠过。他知道,他其实并不多懂感情这种东西,可他也明白——汉南,他在这个地方,有了牵挂,有了羁绊。
没能回家一趟,商述泽一回到部队里便紧急接了任务出发了。这次受命保护m国一名政要和他的女儿,和他一同执行任务的,还有小黑和另外两名一师里的骨干精英。首发军婚晚爱28
“此次m国政要杰尼卡来华,中央那边是予以了高度重视的,至于他的女儿芙丽娜,据说是个华夏和m国的混血儿,很漂亮。”说话的是其中一名骨干,叫霍东晟,一师的另一名副师长,年龄在四十出头。
商述泽和小黑皆是点点头算作知晓,而另一名骨干则是颇感兴趣,“副师,漂亮是啥程度的?人家老爸来出访,跟个女儿过来像什么话?难不成这小公主还打算来华夏选婿了不成?”
“任维,别嬉皮笑脸的,我们是来执行任务的,你要是不行就让师长换个人来,别丢我们华夏军队的脸。”霍东晟在四人里头年龄最长,就连商述泽也要给他几分面子,名为任维的这位精英说的话多少有些轻挑了,这下子惹恼了霍东晟也算正常。
“副师,我知错了。”赶忙立正敬礼,任维这下子是不敢乱开口了。祸从口出,这个道理他还是知道的。就算有什么不满,他也只能在心底想想了。
三个月后,隆冬。
保护杰尼卡和芙丽娜的任务结束之后,商述泽向上头递交了一份调职申请。
回到家中时正碰上卫子嘉也在商家,商述泽朝着卫子嘉一点头,两人相互交谈了几句。
“对了,二哥,听说你想调去汉南?”
“嗯。”
“留在京城不好吗?跑那么大老远的去做什么?”卫子嘉说着给商述泽递了杯红酒。
两人碰杯,各自一饮而尽。商述泽的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笑弧,“没什么,换个心情。”
难得家中齐人,顾惜妍早早地便下厨做了好些菜色。众人围在一起吃了个团圆饭后,商奕启望向自己的二儿子,“你想去汉南?还一去就三年?”
倒没有指责的意思,商奕启说罢在桌下拉住了顾惜妍的手,示意她不要多加劝阻。
“爹地,你知道了。”商述泽语气淡淡,分明已下了决心。
顾惜妍张了张口,想挽留,眉眼之间不掩担忧。大抵天底下的父母亲皆如是,孩子总是要放在身边他们才能安心些,哪怕孩子已经长大,有足够的能力独自翱翔天际。
“逢年过节别忘记回家一趟,你的家,在京城。”简单提醒了一句,商奕启的意思是话题到此结束。
顾惜妍耷拉着脸,难免要低落些。商述泽见状给母亲夹了只鸡翅,末了还有意无意地道:“妈咪,等我给你带个汉南媳妇回来。”
一家人于是笑作一团,不论这笑里是欢喜的成分多,还是离别的愁绪多。
相较于北方大开大合白雪纷飞的肆意,南方的冬季更像是随风入夜那般润物无声。往往在人们还穿着秋衫的时候,冬天已然悄然而至。
在机场脱下帽子后,商述泽走出了安检口,和早已等在候机厅的蔡良打了招呼。
“你小子果然对汉南情有独钟,嘿,你走那时候我就在想你会不会回来,事实证明你还是回来了。”蔡良哈哈笑着,再是将手中的车钥匙丢给了商述泽,“给,按你的要求帮你买的,黑色路虎,安全厚重,不过反正我是不好这一款的。”
“谢了啊,兄弟。”商述泽眉角带上了几分笑意,再是毫不客气地将行李丢给了蔡良。首发军婚晚爱28
“你小子!对了,我申请了调去京城一段时间,看看这段时间能不能批下来。汉南这边搞个调职手续也麻烦得要死,欸,我说,你们京城那边调个职位怎么那么容易?”蔡良问着,心内则是吐槽,莫非天子脚下的办事效率要高一些,不然他怎么在汉南申请换个工作环境都那么难?
商述泽闻言一摊手,脸色严肃正经了起来。就在蔡良以为他会说出什么重要机密之时,前者走到车子旁边开了门,而后回头对着他戏谑道:“我人品比你好。”
“我次奥!”
无视了蔡良的跳脚,商述泽抢先上了副驾驶座。
夜晚。
室内没有暖气,比起北方竟是还要寒冷几分。穿好了衣裳,商述泽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新居,起身出门。
汉南大学——重游故地,商述泽心内滋味莫名。缓缓踱步在校园里头,偶尔身周会有几道打量的视线投来,他只视若无睹。经过一处幽暗的角落时,那里头传来的低声呢哝却是让他瞬间僵住了身子。
第29章 不准走
借着那淡薄的月色,商述泽将角落里两人的姿态尽数收入了眼底。<-》不过眨眼功夫,他双手紧捏成拳,浑身的暴戾气息尽数散发。
此刻商述泽眼前是这样一副情景:原浅半个身子倚在了夏弋阳的怀中,而她上身的衣物凌乱,甚至他能看到她的香肩欲遮还露。垫着脚尖,她主动吻上了夏弋阳的下颔,而她的手,正在夏弋阳的胸口附近游动。夏弋阳不知是在推拒还是在引诱她,这时刻他正试图抓住原浅乱蹭的一对素手,却越加引起了后者的依偎贴近。很快,原浅摸索到了夏弋阳唇齿的方向,她努力地咬了上去,带着小兽一般的蛮不讲理。
该死地!商述泽冷冷地站在了一旁,心内则是有头恶兽在嘶吼。
他想杀人,此时,此境,此地!
许是察觉到了有人正望着自己,夏弋阳侧身挡住了商述泽看向原浅的眸光,而后低头在原浅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首发军婚晚爱29
原浅目光迷离地朝着商述泽所站的位置看去,之后任由夏弋阳替她理好了衣裳,再才把她一把抱了起来。双手圈着夏弋阳的脖颈,原浅的喘息之声越加重了。
“站住。”知晓夏弋阳已然认出了自己,商述泽冷不丁地出了声。
原浅的意识有片刻的清明,迷糊之间,她只觉得有道声线似曾相识。
“有事吗,商教官?”夏弋阳步子没停,甚至还隐隐有加快的趋势。
“你们在做什么?”问出这话时,商述泽周身直降了数个温度。
原浅低低地嘤咛了一声,再便是不老实地在夏弋阳怀里扭动了起来。
离得近了,商述泽这才发觉原浅的小脸红得有些不自然。稍一联想,他几乎是断言一般,“你给浅浅下了药?”
风雨欲来,商述泽言毕猛地一脚踢出,直击夏弋阳小腹的方向。夏弋阳躲闪不及,险些便要把原浅给落下了。这般动静让原浅不由咬住了下唇,直至血丝在她的口中晕开。
“浅浅,过来。”夏弋阳尚且勉强稳住了自己的身子,商述泽已是冷意凛然地朝着原浅喊了一句。
原浅觉得热,身子像团火似的。有人在唤她,那人喊她‘浅浅’,带着怒意。她想不明白自己要不要过去,这会儿她只想有块冰给她抱着,其他的,她不想理会。
“浅浅,我再说一次,你给我过来。”眼见原浅一张小脸红扑扑的,身子却是没什么动静,商述泽不由加大了声音。
夏弋阳开始害怕,他怕,怕自己怀里的人儿会经受不了商述泽的诱惑离他而去。不,不行,他绝不能把现在的浅浅交到了商述泽手里,绝不!
“商教官,浅浅并不想和你离开,请你不要挡着我们的路。”夏弋阳说话之时刻意用大了力度,许是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慌张心虚。才一说完,他便将原浅越加揽紧了几分,一副绝不放手的姿势。
原浅的大脑有一刹那冷静了下来,紧跟着她便听到了一道久违的声音,那一声——她原以为再也没有机会听到的低沉磁性。
“商……商大哥……”磕磕巴巴地这么喊了一句,听着倒像是什么温软的情话。原浅说得并不大声,却偏偏让在场的两个男人都听了个清楚。
商述泽原本暴怒躁动的心绪,这下子方才停歇了些许。夏弋阳眸光一寒,转了身便要离开。
原浅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天旋地转的,眼花缭乱,她还没看清楚眼前的形势,自己整个人已是落入了另一个温热的怀抱之中,“浅浅,别怕……”
夏弋阳从未想过自己的身手在眼前这男人手中竟过不了五招,他虽不是在部队中长大的,但从小到大,该有的训练,他接受的绝对只多不少,即便把他放到了军营之中,要寻出敌手也还是要下一番功夫的。而现在,他竟然输得这么彻底,这么——毫无余地!
不去管夏弋阳的惊愕挫败,商述泽抱着原浅快步离去。月色朦胧,夜风寒凉,原浅猫咪一般直往商述泽身上缩,口中还不时倾吐出一两声低低魅人的呻吟。首发军婚晚爱29
进了车里,顿时两人身周温暖了许多,商述泽拍了拍原浅的脸,想让她开口说说话,“浅浅,你怎么样了?”
“唔唔……热,脱……掉……”额际有汗水摇曳逶迤,顺着她的颊侧没入了她的颈下。原浅嘀咕了几句后,双手开始不安分地撕扯起了自己的衣物。
商述泽将她的衣服一扣,好脾好气地劝道:“浅浅,别脱,会着凉,我带你去医院。”
说罢便要给原浅系好安全带,不料理智渐失的原浅早已顾不得这许多。商述泽阻拦着她,她便不高兴地推了他一把,带着哭声闹了起来:“坏蛋,大坏蛋,我热,我要脱……衣服,浅浅热……”
“浅浅听话,你吃错东西了,我带你去看医生好不好?”商述泽柔着声,右手还轻抚过了原浅额前的碎发。
原浅眼中有须臾的迷茫,很快她便是咕哝着自己脱起了衣服,也不管别人的阻挠。她的外衣卸下后,直接便往商述泽的方向丢去。单衣上的扣子被她扯开了几颗,露出了那若隐若现的挺拔峰峦。
商述泽见状褪下自己的风衣往原浅身上一披,再是强迫着把后者按到了自己胸前,“浅浅,别再脱了,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不好。”难得原浅还能听出他的意思,瓮里瓮声地抗拒道:“浅浅没有病,不去……医院,浅浅要回家,浅浅好热……”
“好,我带你回家,浅浅不要乱动了好吗?”网不跳字。压抑的声线,衬着墨一般的黑夜,直添了万丈轻柔。
原浅哼哼着不知什么,却也乖巧地没再反抗了。商述泽替她系好了安全带,油门一踩,医院的方向慢慢临近。
原浅在商述泽怀里蠕动得越加厉害了起来,医生望向商述泽的眼神则是颇令人毛骨悚然。
“医生,她的情况怎么样了?”面对着个女医生,商述泽选择了放轻语气。
“能怎样?现在的小年轻都在搞什么,这些迷幻药的东西是能乱喝的吗?找医生也没用,别跟我说你不知道这小丫头喝了什么。现在人带回去吧,我顶多给她打针镇定剂,至于她体内的药效,要么熬过去,要么……我看不用我说你也清楚。”中年女医生说着将听诊器放到了一边,之后三下五除二地给原浅打了一针,再是递了张了单子给商述泽,让他结帐走人去。
商述泽多少有些悻悻然,看向这会儿昏睡了过去的小丫头,他微微苦笑,再才把原浅抱了起来。
原浅昏昏沉沉地,意识翻飞间只觉得浑身难受得厉害。头有点小疼,她坐起了身子。掀开被子,很快她已是不着一物。
不够,还不够,还是好难过……原浅双脚无力,一着地便险些要摔倒。她要去找凉凉的东西,她不喜欢这么热。
摸索了许久总算是开了门,眼前似乎站着什么庞然大物,原浅眼眯着,媚眼勾魂。本想着把这庞然大物推开,没想到手才触到了那上头,她便觉得一阵凉意袭来。
好舒服!
整个身子倏忽间抱住了那庞然大物,原浅不满足地在那东西上头蹭动着。
商述泽没想到自己才来到原浅所在房间的门口便看到了这样刺激眼球的一幕。先前有了医生那一针,原浅着实消停了好一阵子。他本也抱着侥幸心理,觉得原浅体内的药性没准就在她睡梦中被熬过去了。没想到她还是醒了来,并且还这般浑身赤裸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浅浅,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网不跳字。原浅的两只小手不知何时已是钻进了商述泽的睡衣里头,蛇一般灵动柔软的小手在他的身上乱蹭着,还依稀有种向下移动的势头。
原浅听到有人在说话,朦胧嘶糊的声音,异常地动听带感。她轻‘嗯’了一下,偏着脑袋看向了那张晃来晃去的俊颜。首发军婚晚爱29
商述泽无奈地摇了下头,旋即便是按住原浅,想将她送回房里去,“浅浅乖,回去睡觉,等你睡醒,一切都会好的。”
原浅发觉那凉快的玩意一下子没了踪影,仿若一个讨不到糖的懊恼了的孩子,她开始呜呜咽咽委屈地哭了起来,“不准走,不准走,谁让你走了,呜呜……”
商述泽本要离开的脚步顿下,回过身,看向了那只泪眼汪汪的小生物,有种独特迥然的情感,突地一下从他的心底窜开,迅速燎原。
坐到了柔软的床榻之上,一只大手抚上了原浅耳边的青丝,商述泽吐出的气息喷洒到了小人儿白里透红的脸颊上,“浅浅,你很不舒服对不对?”
“浅浅不舒服,浅浅好难过。”陡然间找到了宣泄口,原浅一下子扑到了商述泽胸前,告状一般道:“呜呜……浅浅好难受,全部地方都难受……”
“浅浅乖,忍忍好不好?等到明天,浅浅就不难过了。”粗粝饱满的指肚贴到了原浅富有弹性的肌肤之上,商述泽克制住自己的呼吸紊乱,强作镇定地嘶声劝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