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凌晨(二)
“抱歉抱歉——”说着这样的话,穿着木叶制服的山中御十郎从门外走了进来,转过门,他才看到站在鹿弥面前的诚,不由一愣。
“御十,你也快要结婚了,生活中的事情,偶尔也应该负起责任来吧。”诚看着他,语气有点重。
“呃……啊?”御十郎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他走过来,看着诚和鹿弥两人。
“我可以给你和小嶋上忍批假,就算忙到顾不过来,请一个照顾孩子起居的保姆,我认为还是做得到的。”
诚手收在大衣里,冷淡指责说。
“十郎,”叫着御十郎的小名,山中鹿弥从刚睡醒的迷糊里醒过来,不过眼神还是呆呆:“被骂了。”
“你这丫头!”御十郎笑骂一声,不过看诚冷起脸的样子,连忙收敛的笑容,苦苦思索了一会儿,突然恍悟道:“等等,诚,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诚看看瘦弱苍白的少女,又看向御十郎,皱眉:“我在等你解释。”
“‘山中之脑’研究组一直进行的很顺利,所以你反而对我们的成果不太了解。”御十郎虽然不是研究型的忍者,但是在他山中精神秘术上的精湛造诣,还是让他在相关研究中起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诚也是类似的作用,不过“高天原”和“地藏”带来的强大感知能力,让他在即使不擅长的领域之中也能发挥出非常大的作用,如同救火队长一样出现在各个研究团队中,指出发展方向,攻克难关等等,所以御十郎才有“因为进行的很顺利,所以诚反而不了解”的话。
“‘猪脑子’。”
这个时候,被一堆衣服包围着的山中鹿弥,突然开口小声道。
“……”御十郎对她怒目而视。
“山中”跟“猪”是谐音,这也是为何所谓猪鹿蝶组合中,山中被称为“猪”的原因。
但就算是这么说,把“山中之脑”这个项目,直接称为“猪脑子”也——好像莫名合拍的样子?
“噗。”诚偏过脸,没忍住笑。
“这种冷笑话到底有什么好笑的了!”御十郎颇为抓狂,就差没有双手插进头发里:“我是真的不明白!”
看那一阵风好像就能吹倒的小女孩一句话把自己兄长逼疯然后又一副呆呆脸写满“你说什么我不懂”的样子,诚好像有点明白自己究竟误会了什么。
过了有一阵子,御十郎才勉强恢复了冷静,他嘴唇都不张,有点咬牙切齿说:“虽然一点也不想承认,但是这丫头可是相关领域的天才,诚你现在衣领里带着的那个查克拉通讯装置,可就是她的杰作。”
“生物组那边的结论,像鹿弥这样还未成年的孩子,就算是有‘内力’的补充,仍不可以彻底采用不睡眠的方法,所以还是我和小嶋一直监督她,她才肯一天睡上4个小时。”
御十郎看着自己的妹妹,无奈说道:
“虽然还有些虚弱,但是诚你放心,这孩子的身体,已经没有问题了。”
看着他一副头疼又骄傲的样子,诚摇头失笑,又停了一会,跟小嶋千知和其他几个实验室负责人打过招呼,就离开了地下基地,来到离基地不远的一处建筑。
说是这样,其实这里还在基地的范围内,甚至算是防御的核心圈,这个高度适中,周边也没什么显眼设施的建筑群,是协会成员家属的生活区。
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整个建筑群一片漆黑寂静,即使无雨,这个国度阴冷的气候仍使夏末隐约带着最后一丝余热的风开始变得萧瑟。
诚推开门,一片黑暗里找到自己的衣架挂上风衣,只穿着内衬走过玄关。
“是我。”诚轻声说。
长发的女孩从阴影里走出来,不知从哪反射出一丝微光,她的眼眸平静望来。
“好晚。”
“没办法,任务完了之后,又去一趟实验室,给他们收集数据。”
“还有?”
“最近应该都没有外出的任务了,不过协会那里事务正忙,可能涉及到整个协会的改组,水门不在,我就必须多上些心。”
女孩点了点头,走上前,抬掌按在诚的肩胛。
“八门?”
如出一辙的类阳遁能量从掌心接触的地方涌入诚的体内,像本就是一体,在诚身体经脉之中温柔流转着。
不自觉的颤抖,从被按住的左肩肩胛开始,迅速扩散到全身,诚任由她把自己轻轻推在身后沙发上坐下,很快就止住了这种不正常的虚弱表现。
想起什么,诚不自觉地笑了起来:“是个很厉害的家伙,应该是是使用的尘遁吧,一种血继淘汰哦。”
那随意的、孩子一样的笑容让女孩平静如湖水般的眸子出现了一点涟漪,她沉默了一下:“眼睛?”
诚眨眨眼:“左眼就算补充了也很快就会失明,只要保持右眼的视力就行,而且,其实有‘高天原’,视力对我来说也没有多么重要。”
清溪收回了手,站起身,长发从肩头垂落,有一种好闻的香气。
墨一样的发丝边,脸庞洁白如瓷,秀美红唇有点抿起,秋水一样眸光却始终未离开诚的脸。
“会伤心的。”
诚一愣,还没等说什么,女孩已经转过脸,看向隔壁房间的位置:
“虹。”
诚沉默一下,笑:“用修人的眼睛补充就好,我可舍不得让虹伤心。”
夺自大长老的那只万花筒,不谈可以补充写轮眼瞳力这点,就算单纯使用“伊邪纳岐之阵”,也是一件非常强大的武器。
多方考虑之后,最后是自认天赋不足以自己打开万花筒的宇智波修人主动请缨,获得了这件武器的使用权。
就像当时面对大长老时猜测的那样,这只眼睛的确可以补充万花筒所消耗的瞳力,但必须付出相当大的代价,对眼睛本身的损耗就不提了,使用一次后,收集生命力量,到下次可以使用的时间初步估计在两年左右。
花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诚移植那只眼睛,补充了原本保护良好但是依然视力下降了一些的右眼,又把那只眼睛移植给了修人,让他负责保存、研究、以及吸收生命力以等待下次使用。
第56章 忍工联盟
清溪没有说话,也没再看诚,只是怔怔面向墙。
“怎么了,有心事?”诚坐直身体,轻声问。
“……”清溪目光转回,一笑:“没。”
诚深深看进她的眼睛,安静、柔和,正如同女孩的名字一样。
只是早已经不复她还是孩子时的纯净,溪流一样的宁静下,有更深更复杂的东西。
他语气不由更轻柔:“有什么事,你都可以跟我说,光不在了,我有责任照顾好她的家人。”
清溪展颜,绝美笑容在黑暗微光中让人忍不住探寻沉醉,如梦似幻。
“真的没有。”
诚沉默一下,站起。
感受到他无声的压力,清溪退了一步,收敛笑容,偏开脸。
“我也不是一定要你说,只是你如果需要帮忙,一定要跟我说。”诚认真道。
“我……”
清溪张了张口,最终还是闭上嘴低头沉默,明明被诚一问激起心事,只是不欲诚担心,单薄嘴唇抿起强作微笑。
诚见状心中更为担忧,但也只能无奈转开话题,扯了几句家中用项,以及虹和清溪是否习惯新雨忍的生活,心里却暗暗决定,要找人打听一下出了什么事。
清溪也是如他一样心里能藏事的性子,很快就恢复了平时的样子,轻声细语一一回答。
也没有多少话,两人很快再次陷入了沉默。
只是两个平时都舍不得浪费一点时间用于修炼之外事情的人,虽然相对无言,但却也都没有去修炼。
门开启的响动,然后揉着眼睛的小女孩抱着一个玩偶小熊出现在门口,她迷迷糊糊看了一眼:“小姨?”
晨光初露,室内已经依稀发白,原来不知不觉间,两人一起待到了早晨。
虽然睡了一夜,但头发睡衣都柔顺整洁,显得乖巧可爱的小女孩转过脸,眼睛亮起:“父亲!”
看着女儿,诚不由笑起来道:“虹,饿了么?”
虹点头,又左右看两个在客厅里坐着的人。
两人相视一笑,站起开始准备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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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薄薄的一层云,如雾般遮住了早晨的太阳,虽然仍感觉不到太阳的温度,但在雨之国,这已经是难得的好天气了。
“诚,你到了。”大村穿着木叶忍者的黑色内衬,胸前鲜艳红色倒苦无标志,他头上见汗,明显是刚刚晨练回来。
诚点点头,协会的成员都知道诚沉默寡言的风格,大村也不在意,打了个招呼就要错身而过。
“大村。”反而是诚先叫住了他:“上次你问过我火遁上的一点问题吧?”
大村一头短发显得精干,目光又显沉稳,他闻言一愣,答道:“是。”
“你现在有空吗?正好我给你讲一讲。”
大村想了想,随诚一起走到一边。
正是协会每月例会的时间,来来回回各个部门都有代表和负责人到达,很快就坐满了一个不小的会议室。
不过今天会议的气氛似乎有些奇怪。
坐在上头主持会议的不知火玄马就显得有些不自在,他干咳了好几声,又换了一个姿势,才挺直胸膛正容道:“例会正式开始。”
一开始会议室还算安静,但是随着议题一项项进行,大多数都是忍者技术相关的,会议室的一个地方就开始有低低的议论声响起来。
大多数协会忍者都无动于衷,只是大村却频频向他们望去,终于等到一个议题结束,他起身举手示意自己有话要说。
“大村?你有什么提议吗?”玄马示意道。
大村没有看向坐在台上的诚,缓缓开口道:“我要报告一件事情,宇智波诚上忍在这次任务途中,私自违背原定计划,造成不良影响……”
旁边的修人皱起眉:“大村上忍,这种事情,就算是真的,你也应该在战斗会议上报告,认为战斗会议处理不当的,才在下次例会上提出异议,你越过战斗会议,直接这么做,怕是不太妥当。”
听大村说完,那处开场就一直窃窃私语的地方猛地安静下来,这时候又开始嗡嗡作响,似乎在交流着什么。
玄马看了一眼诚,平静道:“无妨,诚,对大村提出的这件事,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会场安静下来,诚淡淡开口:“我这么做,当然是有原因的。”
几句描述了一下当时面对的情况,诚解释道:“用我的须佐远程投掷,携带并激发大量烈性炸药,面对在我们如此精心策划的突袭下都能毫发无伤的对手,我想我有必要接近侦查,获取更加详细的资料。”
大村接口道:“就算是这样,我仍然认为诚上忍这么做,超出了战斗指挥权的临场应变范围,构成了违背组织决定的行为,违反了协会纪律。”
玄马看向已经完全安静下来的台下,双手交叉,丝毫不带个人情绪地说道:“那么,请大家投票表决。”
投票的结果,是实验部门的代表和负责人大都弃权,战斗部门以及其余部门,支持诚的占不到三分之一,支持大村的占三分之二。
玄马宣布结果,转过头对诚说道:“根据表决结果和相关纪律,暂时取消你战斗序列的指挥权,并扣除三个月的薪水,诚,你有没有意见?”
诚随意看了一眼,示意几个有些不满的宇智波族人保持安静,然后平静道:“我服从组织的判决。”
虽然发出声音的人在极力压抑,但之前一直提到的会议室那处地方,还是一下子炸窝般,出现了比之前更喧闹的声音。
“好,”玄马揭过一页:“那么进行下个议题。”
“关于成立查克拉工人协会,并且建立忍者和工人联盟的提议。
“为此,我们特地邀请了工人代表列席。”
第57章 忍工联盟(二)
忍者们都把目光看向泾渭分明的另一面,而一直忍不住在彼此窃窃私语的工人代表们也安静了下来。
玄马看向他们,神情平淡却严肃:“我们希望能够建立起真正代表了工人的组织,并与忍者联合,共同建设一个伟大、民主、富强的新国家。”
其实被协会的忍者召集到这里,这些工人对自身的处境十分清楚,但刚刚会议对身为忍革协创始人的诚进行表决批评,这让他们心中浮起了一点说不出的、与过去不同的感觉。
这些大都穿着简朴灰色尼龙布,洗得十分干净,面庞朴实,手掌粗糙,眼角细微的皱纹却体现出一种风霜,此时他们面面相觑,不由把目光投在前方。
明智雨雄是工人中,手指布满伤痕又穿着皮鞋的唯一一人,在工人们都把目光看向他的时候,忍者们也都发现了这个似乎在工人中有着独特地位的高大男人,纷纷也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
如有实质的压力袭来,雨雄略低下头避过忍者们的注视,他站起身,显得恭敬谦卑:“诸位大人——”
“雨雄,在这里,我们都是平等的,没有大人之称——请继续。”玄马开口,然后点头闭口示意。
“……诸位……”雨雄抬起头,昂首看了场内一圈:“请恕我直言,尽管在来这里之前,就有忍者大……就有忍者告诉我们此来的目的,但是我们还是有一件事情不清楚,您说要建立忍者和工人的联盟,那么,工人究竟是在这个联盟之中处于什么位置?究竟要做些什么工作,又能获得什么回报?不搞清楚这件事,我们就无法做出我们的决定。”
玄马与诚对视一眼,然后微笑道:“能提出这点,说明在座的各位工人代表是真心为广大工人考虑,这很好。”
“至于各位的问题,我现在就可以回答。
“我们要建立的联盟,是忍者为领导的,以忍者、工人的联合为基础,以建立符合最广大群众利益的制度和国家为目的,为实现整个世界的光明与和平而不懈奋斗的联盟。
“在这个联盟中,虽然有领导与被领导的区别,但却没有地位的高下,我们因同一个理想而走到一起,因彼此志同道合而信任和互助。
“我们的目的和道路,将会写入联盟的纲领,并被严格地执行下去。”
玄马一字一句,若有所指说道:
“不管是谁,一旦加入联盟之中,却又违背了联盟的纲领和纪律,都必须得到严惩。”
这种依靠组织而非依靠个人的关系,在过去的忍革协,协会的忍者们已经都非常习惯了,但是在刚刚“解放”不久,还在小心翼翼地试探协会忍者们态度的工人们看来,却隐约有着别样的意味。
或许他们会有疑惑,联盟的纪律是必将严格执行的,但是这种严格,究竟是严格的维护联盟的每一份子的利益,还是像过去雨之国那严苛无情的律法一样,是在严格维护“贵族们”的统治呢?
而恰恰就在几分钟以前,身为忍革协创始人之一,在新雨之国各个领域都享有极高声望的诚,就在他们眼前上演了一场活剧。
假如、仅仅是假如,这个从未听说过的“忍工联盟”,是真的为他们着想……
“是说,我们也可以成为忍者吗?”一个胆大的工人举手问道。
“并不是,”玄马答道,在某些工人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之前,玄马淡淡道:“到了现在,忍者和查克拉工人的区别,已经是前所未有的小,所谓‘忍’和‘工’之分,在未来也必将不复存在,忍者也可以进行生产,工人也能够站出来保卫国家,所以,不是工人‘也可以成为’忍者,而是两者必将合一,再没有区别。”
掌握生产力的劳动者创造国家,并且统治这个国家,彻底消灭食利阶层,无论他们的名字是“忍者”还是“工人”,诚垂下眼眸,在玄马肃然的讲话声中,眼神似乎空若无物,又似乎冰冷如刀。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
明智雨雄开口,却又被玄马打断:“此次请各位静听,这是忍革协内部的会议,希望各位在回到工厂之后,将我们的想法传递给工人们知晓,各位身为工人们选出的代表,更应该深入地了解了工人们的意愿之后,再代表他们发言。”
雨雄深呼吸一下,点头道:“我们知道了。”
玄马也冲他点头,然后直起身看向一直保持安静的协会成员们:“各位都是协会的元老了,也是各个部门选出的代表,除了现在在雷之国的水门,以及留守火之国的人员外,剩下的成员们的意愿,我想大家也应该了解的很清楚。”
“有关建立联盟的内容,组织部和宣传部已经宣发过多次,我想也不需要我再重述,那么作为全员大会之前的最后讨论,请大家谨慎投出自己的一票——
“山中上忍,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山中御十郎站起来,环视一周,然后缓缓道:“我建议,投票采用不记名的方式,这样,才能够反映出成员们真实的想法。”
“我附议。”赤尾真田,曾经是水门办公室的助手,现在在协会秘书组作为负责人。他举起手,声音不大不小。
“附议。”
“附议。”
不断有声音传来,玄马扫了一眼,皱眉示意安静,然后征求道:“那么有没有人反对采用不记名投票的?”
无人应答,只是几个宇智波的代表冷笑连连,被台上的诚扫了一眼,才不甘地收敛。
不记名投票的结果,对忍革协联合工人,建立忍工联盟,以赞成五分之三对反对五分之二,七票弃权,暂定通过了这项决议。
第58章 忍工联盟(三)
诚失笑,目光看着桌上自己面前的塘瓷杯,靠近杯口的地方因多次使用而掉瓷,露出了一点铁制胎芯,微锈。
会议开始以来,玄马脸色第一次真正变得严肃起来:“如果不是改成了不记名,我真的不知道有这么多的人反对这项提议。”
忍者们都静默,围观的工人代表们议论声响起,却又迅速停止住。
玄马在台上最中央的位置,目光缓缓扫视着:“那么,能不能请一位代表站出来,说一说你们的想法呢?”
或低首垂目,或左右顾视,忍者们之间的气氛凝重,却没有任何一个人露出不安的表情,在沉默了一会儿后,赤尾真田站了起来。
玄马略微前倾身体,直视着这个年轻人的眼睛,赤尾却毫不相让与他对视。
“我知道投反对票的各位是怎么想的,”赤尾双手抬在身侧,示意自己左右的人们,神色冷静:“那就是,我们辛辛苦苦建立的国家,为什么要跟这些人一起分享?”
被赤尾用手指着,除了明智雨雄不动声色地低头避开他,其余工人都有些畏惧,但却又不甘示弱地喧哗起来。
玄马手指节敲着桌面,沉吟着:“这就是你们的想法吗?”
根本不理会冲自己叫嚷着什么的工人们,赤尾继续道:“协会要建立国家,可以;要联合大多数人,也可以;但是这些人,为新的国家做过什么贡献,何德何能,可以站在大多数忍者的头上,以元老的身份加入到联盟当中呢?”
一个战斗部队的宇智波代表,叫做宇智波前的削瘦忍者终于忍不住冷笑道:“赤尾上忍,过去的讨论,以及玄马刚刚的话,都说的很清楚了,新建立的忍工联盟,没有地位的高下之分,你说他们不能站在大家头上,我看,其实是你赤尾真田想要成为那劳什子‘元老’,站在大家头上吧?”
赤尾神色不变:“我的用词有误,玄马刚刚说过,联盟虽然没有地位高下,却仍有领导与被领导的区别,我的意思,就是这些工人的才能和智慧,不足以担当领导忍者的重任,所以我并不是反对建立联盟,而是反对联盟中的职位设置。”
“是吗?”宇智波前语气嘲讽:“请说下去。”
赤尾真田跟玄马对视,底气十足道:“这不仅仅是我的想法,而是协会中很多忍者共同的想法,协会的纲领中既然说了‘以忍者为领导’,那么又何必在协会之外,又额外设置一个‘联盟代表大会’?以现在忍者和工人的数量,忍者在这个‘联盟代表大会’中势必会居于少数,这样的情况下,又谈何忍者的领导地位呢?
“对国家贡献更大的忍者,却反而要接受他人的领导,长此以往,必定会出乱子。”
“所以,”赤尾转身向会场的忍者们,大声地、带着鼓动意味的道:“我们认为,要不然就取消这个联盟代表大会的设置,就以协会原本的结构来领导建设国家,要不然,就必须限制这个大会的席位。这不仅是权责必须明确的问题,更是这个国家是否能够有一个光明前途的问题。”
同样是宇智波代表,生产部门的宇智波稻不满道:“国家既然是大家的,那么人人都有份为国家建设出主意,这有什么不对?”
赤尾看着他,不屑一辩:“天真,稻中忍,请你还是在自己更了解的问题上再发言吧。”
“你……”身材敦实,脸上有着风霜,目光却清明的稻气得语结,并没有觉醒写轮眼的天赋,在很长时间内都是下忍,加入协会后更一直从事生产职业,因此身上也没有大多数忍者那种冷静或漠然的气质,比起忍者来,宇智波稻看起来反而跟那边的工人代表更相似。
“赤尾,别这么说话!”
“稻大哥,我支持你!”
一些非宇智波的协会成员不忿人缘很好的稻被小看,纷纷叫道。
不过这些人也大都是生产部门的忍者,人数原本不多,赤尾就移开目光,不理会他们。
一直冷眼旁观的修人这时开口:“赤尾上忍,我觉得你说话太过分了,不是与成员交流的态度,请你跟稻道歉!”
赤尾无声一笑,看向台上的诚:“诚上忍,宇智波家就这样联合起来欺人吗?”
“你也配!”
“赤尾,你可不要太嚣张!”
这下,捅了蜂窝一样,原本还不说话的宇智波一族的会议代表纷纷大怒,只是他们性格大都高傲阴冷,并不喊叫,只是冷言冷语。
修人冷笑起来,却不说话,只是也看向诚。
诚收回抚摸着搪瓷杯的手,扫了一眼,宇智波族人们立刻都闭嘴不再说话。
他看着昂首跟自己对视的赤尾真田,想了一下,才道:“其实我很高兴你能站出来讲你们反对的理由。”
诚一开口,旁边的明智雨雄立刻发现会议的气氛变得不同了,不是安静与否的问题,而是所有人都认真在听。
“协会的会议,原本就是让成员们充分表达自己的意见,并达成统一的地方。”
诚平平淡淡说,对赤尾所谓“宇智波联合起来欺负人”之说连提起的兴趣都没有,因为几年来,所有人都知道,或许宇智波诚有时有些不近人情,但是说起处事公道,以身作则,他却绝对是那个让全协会上下都心服口服的人。
“我和协会的所有人都尊重你们表达意见的权力,但是有一点,你们也要记得。
“在组织作出决定之前,每个人都有权对协会的计划、命令、决策提出自己的质疑,可是一旦协会通过了讨论,正式作出决定,那么,无论是谁,无论有多少人,都只能坚定不移地服从!”
诚清晰说着,字字如山。
“忍术革新协会,不是某一个人,或者某几个人的组织,千万不要以为协会的纪律是儿戏。”
第59章 忍工联盟(四)
诚如此平静而言,台上台下却几乎都是一片凛然。
谁都知道,诚不像水门,总是希望每个协会的成员都能够团结在一起,他在执行纪律的时候那种冷酷不近人情的风范,成员们无不又敬又畏。
为此,协会里最容易遭人记恨的纪律委员会,就是诚作为负责人组建的。
当然,还有一点,那就是跟随诚而加入到协会当中的宇智波族人,却极少有人在纪律委员会当中。这跟宇智波在木叶时担任警察和狱卒身份,并不相同,这一点,说不上是否是诚故意为之。
但是,以诚日常的观察,不独立在众人之外的宇智波,既像是普通的人们一样,呈现出各种各样的性格,但总体却仍有某种独特的趋势。
大部分的族人,似乎比常人更加开朗,他们在协会的工作和生活当中,更加能够团结周围的人,体谅他人的难处,因而受到协会成员们的喜欢。
而另外一部分数量相对较少的族人,也即是开眼之后的族人,大多固执、冷漠、处事极端,除了自身认可的事物——诚这个首领之外,对其余的人和理念都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非常不愿做出改变。他们之所以加入忍革协,并非是认可协会的理想或是行动,也对理解这些毫无兴趣,他们只是单纯的跟随诚,忠诚于他,以他的理想为理想。
当然这只是对其中典型形象的概括,不同的宇智波族人也有着细微的差别,但是之所以有这样奇怪的现象,诚也思考过其中的原因。
诚他自己当然是影响他们最大的因素,不管是开眼还是未开眼的族人,跟随诚加入协会,都首先是跟随诚的,所以他们理所当然地与诚相似,比常人更骄傲而具备踏实的行动力。
而能进入协会的核心,要不然就是像宇智波稻这样,真心认可协会改变世界的光明理想,因此而采取积极、向上行动的人;要不然就是像宇智波修人、宇智波前这样,以诚的要求作为自身行动的唯一准则,因而也符合了协会要求的人。
这两种人看似截然不同,但其实本质上却是一样的,都是以某种丰富的同理心,更容易被他人触动,在这种触动之后,找到值得认同道路的他们,又比常人更加坚定、执着。
幼稚?热忱?不成熟亦或只是单纯长期生活在木叶警备部队那小圈子里造成的中二?
诚已经不太记得前世看过的原著漫画,是如何表述宇智波的这种特性的,但是以他从家族、木叶得到的记录和资料来看,这种情况,似乎与宇智波天生的血继有关。
写轮眼虽然是瞳术,但却与大脑的相关部位有关,以人类大脑的精密构造而言,激素、腺体在某种程度上能够控制生理心理,而源头在大脑的血继有这样的影响,似乎也不足为奇。
随着诚手上研究组对写轮眼研究的深入,这种现象和规律,让诚都开始自省,自己的行为,有多少是受到这种血继的影响。
当然这些念头都只是一闪而过,是诚在说出严厉话语之后,看到众人反应而不禁发散的一点思维而已。
赤尾真田沉默良久,抬起头看着诚,带着认真道:“我们都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愿意这么坦诚的表达心中的想法。”
“那好,”诚扫视一眼,淡淡道:“我来回答你们的问题。”
“我想你们似乎有所误会,新联盟的纲领之所以有‘忍者为领导’这一条,不是因为忍者有多么强大,不是因为忍者为新国家做出了多少贡献,更不是因为我和在座的各位忍者的身份。
“当然,上面说的几点,其实也是其中的影响因素,但它们并不是真正的原因,而是我所要说的理由的‘结果’,把它们作为决定性因素,就是倒果为因或者说是以偏概全。
“我知道你们的意思,忍者的武力更强大,足以把反对者、不服从者全部杀光,既然如此,何必与非忍者一起分享政权呢?”
赤尾真田张张口,准备反驳,却在诚平静的注视下慢慢又闭上了嘴。
“你们的这种想法,就是旧时代、旧武士和旧忍者思想的军国主义封建余毒。
“之所以‘忍者为领导’,之所以忍者更强大、对国家做出的贡献更多、之所以是由身为忍者的我们来建立这个联盟,是因为一点——
“那就是忍者身为一个群体,是现有所有群体中,最[进步]的一个。
“无论是组织性、纪律、生产能力,甚至上面提到的武力、理论、改变世界的意愿,忍者都是最进步最强大的一个群体。”
诚侃侃而谈,台上台下的忍者、工人都默默听着。
“我们说要解放生产力,就是解放人,就是把人们变得更进步、更强大。
“所以,不仅仅是‘忍者为领导’,而是‘进步的忍者为领导’。
“从原始社会到奴隶社会,是进步,是解放,不是说把原始人变成奴隶是解放,而是奴隶主比原始人更解放。
“从奴隶社会到封建社会,是进步,是解放,不是说封建社会层层依附的人身关系是解放,是说封建主比奴隶主更解放,封建的农民比奴隶更解放。
“人类历史是一部解放生产力,解放人的历史,而现在,进步的忍者领导比较落后的工人,并让查克拉工人更进步,同样成为进步的解放者,最终迎来全人类解放的黄金世界。
“这,就是我们聚集在此,不懈奋斗也要实现的光明理想。”
一番论述,明智雨雄听得热血沸腾,几乎忍不住就要鼓起掌来,只是他才拍了两下,才发现全场一片安静,不由尴尬的停止住。
作为反对者的代表,赤尾真田站在原地,认真思考了很久,方才点点头:“我明白了,那么我认同这项提议,下次表决时,我会投赞成票。不过还有一点,对新国家的分配制度,我还有疑问,会在下次会议讨论时提出。”
诚随意点头,却没人看得出,他悄悄松了一口气。
还有一句话他吞下了没有说,不是隐瞒,而是不适合在这个时候说出口。
人类的历史,还是一部矛盾史,一部新事物对旧事物消灭与反消灭,彻底无比也残酷无比的斗争史。
所谓进步和解放,不是用嘴说出来的,而是需要用彻底的胜利来为其证明。
第60章 进步
十月。
一滴雨在高空遇到冷空气凝结。
“真冷啊。”头戴雨忍护额,身上穿着鲨鱼皮水靠的忍者说道,嘴上巨大的呼吸器挡住了他的表情,不过,想必是一副抱怨的样子。
“别抱怨了,现在不比以前刀口舔血的生活好多了?”他旁边一个同样打扮的高个子雨忍道。
“话是这么说,但是‘那位’在的时候,危险是危险了一点,可像现在这么辛苦的时候,可从来没有过。”那个先开口说话的,矮一点的忍者再次抱怨
“我说了,”听到队友根本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甚至提起了不该提起的人,高个子的人语气一下子变冷了起来:“不要在这里抱怨了,你自己想死,可别连累我。”
“河上,你们那边准备好了吗?马上到你们了!”那边一个头领模样的人远远呼喊着。
远远看去,那人衣着跟这边的两个雨忍截然不同,既没有呼吸器,也没有水靠,虽然看不清护额,只见全身上下一片通红,似乎是一件大衣之类的用于御寒。
“是,队长,我们准备好了!”被叫做“河上”的高个雨忍立刻回答道,他上前示意,并且立刻开始结印。
可恶,你转眼就抱上了敌人的大腿,却不顾原本雨忍兄弟们的死活。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矮一些的雨忍眼神恨恨,看一眼远处那红衣忍者,又盯着高个雨忍。只是他终究也不敢怠慢,同样上前,结印。
不可见的查克拉从两人身上升起,向上,卷住了路过的一道冷湿气流。
在半空中逐渐形成一道雨水的漩涡,白色漏斗一样,潮湿的气流被吸卷着,变成激流,又顺着查克拉的牵引,绵绵不绝降下,顺着山体流走。
这是一座连绵起伏,一眼望不到头的巨大山脉。
从这里望,有成百上千,数也数不清的“漏斗”,在这座山脉上方漂浮着。
以至于,终日笼罩在山巅的云海,都被这壮观的漏斗群搅散。
偶尔有水滴脱离水流,雨滴一样落在两个雨忍的脸上,冰冷刺骨。
高海拔的山上,两人的脸颊都被冻得通红,只是他们谁也不吭声,只是咬牙坚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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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字俺昨天认过,是叫‘炼’字,小助老师,没错吧?”一个脸上黝黑,脸颊晕红,穿着合身灰色尼龙布衣服的女人高声道。
“二女,这个字念不念‘炼’我不知道,你像个小狗一样尾巴都摇起来了,这个屋子里的可都看得见!”
一个坐在后边的中年女人故意大声说道,一屋子规矩坐好,穿着同样灰色尼龙工人制服的女人们,就都哄堂大笑起来。
肤色原本就黝黑,所以也就看不出是否脸红,被称为“二女”的年轻女人梗起脖子急道:“井水嫂,俺积极学习,有什么不对?而且,不要叫俺二女,叫花香!”
“那你怎么不叫我静子嫂?”
“好了好了,”屋里唯一的男性,头戴护额,站在黑板前的年轻忍者苦笑着打断她们:“不要吵了,今天还有好多课程要上。”
要教授这些根本不认识字的雨之国普通女性,并不是一个轻松的工作。虽然“上学有口粮发放“这点,还算保障了她们的积极性,但是,在被召集到临时学校之前,她们大多数连正式的名字都没有,往往就按照排行称“大女”“二女”,或者按住处称“井水”“村口”,一个班,多的甚至有十几个重名的。
这种情况下,还是协会的老师不得不替她们取了名字加以区分。
但是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忙碌,女性工人的课程终于开始步入正轨。除了——
“……好你个花香,别以为你看上了小助老师,大家伙不知道!”
“静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让你胡说!”
——除了在一开始入学时的噤若寒蝉之后,在逐渐了解了忍革协老师们的好脾气,而变得越来越放肆这点,她们还算是比较合格的好学生。
新里助有点悲哀的想,这或许跟老师的性格也有关系,谁让他在这一批被派遣当老师的协会忍者中,也算得上是最好欺负的一个呢?
这个时候,一滴雨滴在了教室窗台的玻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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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嘟——
巨大的钢铁傀儡向外喷着热气,随着嘎吱嘎吱的声音向前推进,密集的稻杆一片一片地倒下,被傀儡前方的绞轮绞碎、分离。
傀儡的身后,已经是大片大片收割完毕的黄绿相间的稻田,六七个小一点的傀儡,在旁边灰色制服的工人控制下,正在把一麻袋一麻袋的稻子,堆成小山一样。
“怎么样,太郎,还坚持得住吗?”在旁边守候的一个工人,仰头朝那傀儡喊道。
全金属包裹的驾驶室中传出声音:“这东西比之前的型号好用得多,我没问题,感觉把这个村整个都割完都没事!”
外面那工人跺脚着急:“太郎,你小子!你大哥我让你先上去,你就不给我留一点让大哥试试手?”
金属傀儡慢慢停了下来,驾驶室盖打开,一个同样灰色制服的工人坐在里面,他不好意思地笑道:“我都差点忘了,那大哥你就上来试试?”
年纪稍长的工人迫不及待攀上来,说:“行,你让开!”
驾驶室里的工人无奈,停住了傀儡收割机,把自己的手臂从自己面前的驾驶室台子上“拔”了出来。
年纪大的工人靠近推开他,也不让他下去,就这么捋起自己的袖子,露出布满了咒印的左臂。
蠕动着,几条简易的外骨骼杆从他手臂上长了出来,他啧啧称奇着,将带有外骨骼工具的手臂插入眼前台子的空格中。
严丝合缝。
发动机的声音转起,收割机傀儡再次开动了起来。
第61章 间幕
“父亲!这边!”穿着长裙,虹欢快地顺着田间的小径跑过去。
带着花印的裙摆扬起,小女孩像只蝴蝶一样在金黄色的稻穗之中轻盈跳跃着。
忍者的女儿,诚自然不怕她会不慎摔伤,只是在她后面淡淡看着,随意迈步跟随。
目光扫过小路旁低垂但却有些干瘪的稻穗,他心中带着那种散步时的闲适,平静想着:虽然已经集合了所有投降的雨忍,也抽调了许多协会中掌握水遁的忍者,但是要大规模的干涉气象,还是力有未逮。
从早在两周之前,西方的云界山上,就有数千名忍者合力使用水遁“截留”湿气。经过周密的计算,在云界山这些特殊的“气象节点”处,抽取形成雨水的冷湿气流,虽然仍然不能改变整个雨之国多雨的气候,但却可以在几天内,给这片平原带来罕见的晴天。
而这几天,正是这片平原上种植的雨稻品种最关键的成熟和收割期。
根据相关技术人员的测算,仅仅几天的珍贵阳光,就能给雨稻产量产生非常有利的影响。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成百上千的雨忍,还将沿着云界山脉移动,如法炮制,为雨之国的其他地区的粮食收割工作提供良好的气象条件。
形势十分喜人,据已经收割完毕的地区报告和推断,整个雨之国地区的产量,已经能够做到在来年自给自足,彻底摆脱了需要协会的其他产业输血才能勉强维持的尴尬情况。
一片金黄中,诚不由露出一点微笑。
这还是在绝大多数人口都处于“脱产”的情况下!
大部分的乡下青壮年劳力,绝大部分的女性,以及所有14岁以下的儿童,现在还都被组织着分批进行学习,日后也将会成为熟练的查克拉工人。
在忍者技术加入生产的前提下,统一规划、统一生产,仅仅6人或9人的傀儡生产小队,能够开垦、播种、收割的田地面积,相当于过去落后的人力劳动近万人的村镇才能维持的规模!
当然,这离不开宇智波稻等生产忍者们和农业工人们,不辞辛劳,利用忍者那可怕的工程能力,在半年多一点的时间内,就将整个雨之国的农田水利、规划兴修完成。
一个土遁就是一条完美的水渠,一个水遁就能将农田旁边的小河流改道,比起战场上的争杀,忍术在这方面所表现出的效率,似乎要更胜一筹。
几百甚至上千倍于过去的劳动率比,让协会的所有人都能看到那未来的一片曙光。
生产与收获,沉甸甸的劳动果实,也更加刺激了他们的热情。
不远处的楼窗里,清溪坐在桌边望着这对父女,目光温柔,手边一本封面写着《我蕾穆丽娜不爱你》的爱情小说只翻了几页。
这本书是身在木叶的朋友来看望的时候带来的,很精彩,然而清溪却有些看不下去。
那朋友是属于“那一边”的家族,虽然家族中的诚系成员几乎已经全部都跟随诚来到了雨之国,但是两边仍在名义上同属一个姓氏,两边的关系也并没有相互敌视,所以相互之间还有些走动。
“就算是‘清溪美人’,”说起这个在家族中已经成了专有名词的赞语,宇智波吕纪又皱眉又笑,带着朋友间的嫉妒语气说道:“你再不嫁啊,可也算是老姑娘了。”
那时的清溪歪着脑袋,单手支着,青丝如瀑般顺着桌沿垂下,脸颊如瓷器一样洁白无暇,这样近距离看几乎要逼人窒息。
只是这个已经成了美丽代名词的女孩,此时却毫无形象的目光懒散,手指蘸了茶水在桌子上画呀画。
“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就算是从小的朋友,吕纪也下意识的错开了面前这给人压力的面庞,却又被桌面上的纤细手指吸引住目光。
“会痛。”
“……啊?”
吕纪目光追随着白色风衣袖口露出的手指,下意识答道。
那手指若无其事将桌上写了一半的字抹掉,然后抬起,啪得给了吕纪一记扣指。
“痛痛痛!”
好歹也是中忍的吕纪竟然没有躲过,毫无反应地被弹了个正着,捂着通红的脑门大叫起来。
清溪露出恶作剧成功的笑容,收回手,只是姿态仍然是懒懒,托着腮,目视着性格活泼的友人。
“算了,我真是搞不懂你在想什么。”吕纪无奈放弃掉,但是仍看向清溪,认真道:“如果有需要帮忙的,一定要跟我说。”
这句话,你也跟我说过。
从回忆中脱出,清溪望着外面那个穿着红色风衣的青年,心中默默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女孩目光静静,只是从小听你讲,现在不能参与到这个国家的建设中去,总是有点不甘心。
“父亲!你看!”
虹高高举起手中的东西,毛茸茸的植株垂下,像是小狗的尾巴一样随着微风摇晃,太阳温和的把光芒洒在她的小脸上,眸子水晶一样,笑容一片灿烂。
诚微笑着刚要说话,突然,嘭的一下整个人化作一团烟雾。
“……”
小女孩沉默着收回手,那株小草垂在身侧。
“虹。”
屋中的清溪瞬身出来,语气温柔。
“恩唔恩——”小女孩用力摇着头,脸上的笑容还未褪去:“小姨,我知道的,父亲是为了大家才这么忙的。”
熊孩子让人费心,可是太懂事的孩子,反而会让人觉得心疼。
看着反而努力摆出灿烂笑脸,想要自己不那么担心她的虹,清溪只觉得心脏揪住了一样难受。
只要清溪流露出一点相关的意思,虹绝对会懂事地让清溪去忙自己的事情。
可是,我又怎么忍心呢。
第62章 飞行
清溪目光更温柔,微笑弯腰凑近身高小小的小不点。
“抱歉,实验室那边有些事,来晚了一些。”
又一个诚瞬身过来,衣袍上还带着些凌乱的痕迹,他抱歉的说着,走近。
这仍是一个影分身。
虽然随着实力越来越强,诚已经可以做到使用影分身来进行不同的工作,但是数量、持续时间等仍有上限,挤出安排,让不同的影分身在消散前再多坚持一点时间赶来陪虹,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好了。
深知这种“多一点”的疲劳长期、多重反馈到本体后会有多么辛苦,清溪也从来没有丝毫责怪过诚的意思。
清溪直起身,虹重又举起手中的小草,脸上笑容还是之前一样灿烂:“父亲,看我找到了什么!”
诚带着歉意微笑看过去的时候,刚好有一滴雨从他眼前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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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这不公平!”
“安静!”桑名一代脸色严肃,唬住了一帮聒噪起来的学生,看这帮最大也不超过14岁的孩子们不甘安静下来,他把脸色放柔和了一些,解释道:“我知道大家也很想试试这东西,但是实验室的老师们特别要求了,要查克拉量和体重都合格的人才可以。”
桑名旁边站着一个瘦瘦的女孩,她衣着干净,虽然只是协会计划经济下发放的尼龙布衣,但女孩明显对它十分珍视,深棕色的长袖和长裤都保持着刚发下去的崭新样子,毕竟,比起她之前只能穿满是补丁的长辈剩衣服甚或干脆就是衣不遮体的生活,这套或许实用远大于美观的制服,已经是她人生得到的第一套新衣服了。
关于普及查克拉教育的讨论在协会内部早已有之,但是由于缺乏大规模的实践佐证,也只是停留在争论里,直到查克拉工厂的兴起,大量工人成为查克拉修炼者,这个争论才有了结果。
查克拉的掌握,的确跟个人的资质密切相关,从数天到整整一年,不同的人掌握查克拉所需要的时间呈现出非常巨大的差别。
然而,就算是最愚笨对查克拉修炼最迟钝的人,在长期的、艰苦的生理心理条件下,也一定能够产生查克拉。
只是查克拉量根据身体资质而呈现出不同,顺便说一句,不同天赋的工人,其查克拉量的差异,甚至比上面提到的掌握查克拉所需时间的差异更大。
至于忍术的学习,木叶的忍者学校早有结论——的确有一些人,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只靠自己的查克拉施放忍术,这一点,诚的学生迈特凯就可以作证。
查克拉工人从没有接触过忍术的相关知识,出于某种默契,整个忍界也没有忍者会允许别人这么做,忍革协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所以反而没有这方面的、更进一步的研究。
只说查克拉,桑名一代所负责的这个班,就是整个新雨之国,所有未成年的孩子中,对查克拉掌握最迅速的那一群。
换言之,就是“天才班”。
把他们单独独立出来,一方面是快速培养人才的必要,另一方面,也为协会的一些有关普及查克拉修炼方法的研究提供实证和资料,相应的,最不能掌握查克拉的一些孩子,也有一个经验丰富的忍者老师带领。
惊悚地说,这些孩子都是“实验品”,平时验血、透视之类的体检都是少不了的,不过除此之外,协会的忍者都是将他们视为己出,认为他们将会是协会新的种子和未来的希望。
当然,这次桑名的任务,却不是这些研究。
桑名秀——作为贫民的女儿,女孩同样是没有姓氏的,她极喜欢作为老师的桑名一代的姓,就缠了协会工作人员给她登记的“桑名”作为姓,而她的名字,则是单字“秀”,而不是女子常见的“秀子”。
桑名秀把自己长袖制服脱掉,露出里面穿的一件特制的内衬。
同样是深棕色,略贴身勾勒出女孩平平单薄身体,只是在后背开出一道口子,露出女孩大片的背部。
削瘦、皮肤粗糙,虽说在新雨之国建立后,桑名秀这样的孩子就再也没有被过去折磨他们的饥饿所扰,但是长期挨饿所导致的营养不良,还是能在她身上看到一些痕迹。
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尽管是晴天,但是不温不火的阳光根本感受不到什么热度,本就瘦弱的女孩颤抖起来,更显得楚楚可怜。
“快点,别冻着了!”桑名一代催促道,另外两个作为助手的女孩就举起手上各有一片的巨大东西上前。
桑名秀默默稍微弯起腰,背部肩胛骨从消瘦皮肤下突出,形状如同蝴蝶的翅膀。
点点滴滴,蝌蚪文似的咒印浮现出来。
然后是骨架似的紫色外骨骼从咒印下长出,刚好与身后两个女孩举起的巨大片状物嵌合起来。
女孩挺起腰,从后背传来的从未体验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再次颤抖了一下。
气流扬起,刮动了周围人的衣衫。
就算都忍不住抬起手挡着风,所有孩子仍都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桑名秀。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稻田旁边的一块突起山石,阳光照耀下来,给一切都涂上明亮的颜色。
桑名秀就在山石的边缘,她深吸一口气,然后鼓起双翼——
是的,她飞了起来。
羽翼中激烈燃烧着的气体提供动力,引擎发出低沉平稳的转动声,咒印骨骼受她操控,却又带着某种“设定”自行其是,帮助她保持复杂平衡,不知从哪来的一滴雨滴在她的羽翼上,然而她却毫不在意。
金黄的、一望无际的稻田,规划齐整、白色的楼房和工厂,在她下方高速驰骋,准备在她掉下去的时候接住她的老师也都丝毫不能吸引她的注意力。
她只是看着高处远处,那轮生长在雨之国,极少看到的太阳,向着那辉煌的、明亮的天空飞行着,颤颤巍巍,然而最终平稳下来。
她看着太阳,眼睛因为刺眼光亮而忍不住流下眼泪,然而她仍舍不得眨眼,眸子里映着光芒。
桑名秀欢快地笑了起来,她双手拢在嘴巴前,大声地喊道:
“你好,这里是新雨之国,我叫——桑——名——秀——”
第1章 希冀
黑暗,潮湿的地道中。
长发女子抱着一个木桶,慢慢地向着前面走着。
她穿着一身粗布长裙,有几块显眼的补丁,但清洗得十分干净。此时,长裙后摆随着她的行走,一起一伏稍微有点拖在地上,被地面弄脏了一小块。
衣裙本身就很厚,从袖口、领口,看得出她又在里面穿了很多杂七杂八的衣服,像是非常怕冷一样把身体包裹得严严实实。
长长浓密的头发掩住女子的表情,隔一段才有一盏小小的灯照明,地道虽然宽敞,但对常人来说还是有些昏暗难行,然而她只是低着头默默走,似乎心思不在自己的脚步前方。
咔——
门打开的脆响,随即就是一阵脚步声。
迎面而来的是一群穿着白色大褂的人们,他们随意闲聊着,或者低头沉思着什么,从女子身旁走过。
女子早早就垂首躲在一侧,靠着地道墙壁站着,那群白色大褂也像没看到她一样,自顾自走过。
只是双方快要擦身而过的时候,走在人群最后的那个白大褂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停住脚步,拍了下脑袋,随意道:“等会你经过七号实验室,进去处理一下里边的‘东西’,小心点,别让它死掉了。”
女子本就低垂的头这时轻轻点了下,示意自己明白。
那白大褂目光在女子身上停留了一下,皱眉稍让了一下,像是看到什么令人厌恶的东西一样,把头转开,追着前面大部队去了。
女子等白大褂们消失在转角,才依然抱着怀里的木桶,慢慢向前走。
一扇钢铁制的大门,严丝合缝地嵌在地道墙壁上,光滑如镜,也没有锁孔一类的东西。
女子轻轻把怀里的桶放下,伸出手指,在门某个地方一点。
片刻,也不知是如何运作,钢门咔哒打开。
白亮的灯光从门缝里照耀出来,女子忍不住眨了下眼,才适应了过于明亮的灯光。
她拉开门,门内是干净得一尘不染的地板、仪表、器械,天花板上一圈亮度很高的日光灯,使室内一丝阴影都没有。
女子抬眼扫过,视线最终定格在实验室的中心。
那里,一张手术台上,小小的身体一动不动地躺在身上,像是死掉了一样。
不过胸膛微微的起伏,还是证明他还活着。
女子慢慢走上去,熟练地找出纱布、水桶,清洗起手术台上斑斑的血迹以及其他的东西。
那不过3、4岁大的小男孩,身上纵横的伤口惨不忍睹,任由女子在他身上擦洗,目光空空洞洞,像是一具没有生命的脏破人偶。
快速清洗完毕,女子抬起手指,散发出柔和光亮,轻轻触在那男孩的伤口上。
或许是女子的医疗忍术精湛,也或许是那男孩体质特异,十数道看起来都深及骨头的伤口,很快就在女子的治疗下愈合完好。
做完这一切,女子把清洗器具都放回原位。
等了良久,却都没听到她出门的声响。
“痛苦吗?”
女子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好听。
男孩仍像一具破旧的人偶一样,毫无反应。
“觉得不知道该为了什么而活下去?”
女子冷冷淡淡道,这样的孩子以及年龄更大的试验品,她在这里见得多了,残酷的人体试验、不被当做人而被当做工具看待,然而却很少有人会因此而精神失常。
当然不是因为他们都十分坚强,而是因为他们在产生精神失常的状况之前,就已经死去了。
“痛苦吗?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才会遭受这样的对待,不知道这样悲惨的事情为什么会偏偏在自己身上发生?”
男孩终于有了一点反应,他的眼珠动弹了一下,视线移动,似乎聚焦出女子的影子。
无影灯白亮的光芒下,女子头发虽然洗的干净,却乱糟糟的胡乱披在脸上,浓密发丝之间,一颗骇人的眼珠正看着他。
那是怎样的一只眼睛!丑陋的凸起,挂在女子的眼眶下,神经、血管、肌肉,像是手段拙劣的庸医,强行把一颗眼珠移植在她的脸上,却连好好把眼睛放好都没有耐心,任由阻塞肿大的愈合组织把眼珠半吊在她的脸上。
这还是女子似乎知道自己的丑陋,而把头发披在脸上遮掩,可想而知,这女子的形貌,一定让人看了之后,绝对不想再看第二眼。
女子乱发下的眸子看着手术台上的男孩,声音淡淡:“身体上的痛苦是可以治愈的,心中的痛苦才让人难以忍受。”
那男孩呆愣愣地看着,显然,他的年龄,还不足以理解女子的话,甚至女子刚刚所说的,他究竟听进去了多少,也是一个未知数。
女子却不在意,她只是继续用清亮好听的嗓音说道:“而让人去忍受那痛苦的,是心中过去的希冀,痛苦像是刻痕一样,一刀刀刻在心中,却并非落在空处,而是刻在希冀上。
“反过来说,这痛苦,正是你还活着的证明。
“你对痛苦有多少忍受,就是你的父母有多么希望你能够活下去……”
女子说罢,转身就要离去。
“……姐姐,我……也拥有‘希冀’吗?”
男孩咕哝一声,不清不楚地叫了一声,然后才从那种长时间没有说话的状态里脱离出来,口齿不甚清晰地问道。
女子停住身体,没有回头:“那当然,就算你根本一无所有,但是你的身体,你的生命,就是你的父母亲手交给你的,从一开始,就带有他们希望你能活下去的希冀。”
男孩愣愣把手抬起,然后鬼使神差地放在自己胸口。
心脏在跳动。
我也……‘拥有’着什么吗?
渐渐地,从胸口传来的,那股仿佛永不止歇的跃动感觉,让男孩情不自禁地落下泪来,他哭得如此辛苦,涕泪横流,但却不敢发出哪怕一点点声音。
他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他的族人们,也都跟他一样,只不过是那些穿着白色大褂的人的实验器具,用时就从牢笼里掂走,不用时,就随手丢弃。
他的身体是不属于他所有的,他的生命一向空荡荡,在世间毫无落脚之处。
毫无意义可言。
……
女子走出去关上门,然后弯腰抱起门边的木桶。
只是却在站起来的时候,左脚不稳,身体一晃。
她连忙扶住了墙壁。
开导别人,却把自己都勾起来了呢。
女子苦笑一声,像是要把从身体内部泛起的那些东西重新压下一样,深深吸了一口气。
第2章 空色
一株樱花。
粉色的花瓣飘零着,像是要在一天之内就展示尽自身的繁华。
树皮上突起的树节、樱花独特的灿烂色泽,挺拔枝干上挂着的、微微摇摆着的秋千,以及微风吹拂时漫天鼓起的飘零舞姿,这株樱树都跟真实的没有什么两样。
然而它是虚假的。
不只是没有香气这个重大的破绽,也不是因为无论是什么种类的樱树,都不会在现在这个刚刚入冬的季节开花。
诚简直是诧异地驻足在走廊上,饶有兴致的仔细看着这颗奇怪的樱树。
一片花瓣飘过来,诚抬手去挡,不出意料的,那片花瓣毫无实感的穿过诚风衣的袖子,继续向一边迅速飞过。
诚目光追逐着这片花瓣,它飞出走廊,又脱离了那阵风,回转过来,绕着诚飞,最终轻轻“落”在诚的手心上,尽管还是毫无实感。
“[空色]。”
轻轻的话语声传来,世界在走廊尽头的阴影中现出身,没有看诚,目光注视在那株樱树上。
诚笑了笑,略带点好奇看着少女鲜红的眸子,一对妖魅的鲜血之花在其中绽放着。
世界开万花筒的消息,诚也是刚刚得知不久,虽说大长老死去,能让世界满足觉醒万花筒的精神条件,但这少女在血脉上突然展现出的天赋,还是让包括诚在内的宇智波族人们都吓了一大跳。
世界有些不自在避开诚的视线,偏开脸轻声道:“是我左眼的能力,似乎是幻术方面的。”
诚看着那棵树,边思索边道:“并不太像幻术,或者说不太像一般意义上,那种通过查克拉作用敌人神经的幻术。”
视网膜神经,或者大脑,都没有被查克拉入侵。
他绕过走廊,走到树下,伸手摸索。
奇妙的感觉,明明樱树的影子跟真实存在一般无二,却偏偏感受不到那种微妙的温差。
也没有查克拉的感应,诚打开自己的万花筒,用高天原扫描着樱树存在的空间,同时也用地藏仔细分辨,却根本没有虚假、幻术、或者别的什么存在过的痕迹。
闭上眼,只用查克拉感应,这里完全是一片空白。
但睁开眼睛,那株树分明就在这里。
是单纯“光线”操纵的能力吗?
“世界,能模仿出初代大人的‘黑暗行’吗?”
少女沉默一下,左眼纹路微微转动。
一片“黑暗”降临。
诚忍不住“噗”的笑起来。
如果说,刚刚那樱花树包括影子都似模似样,这片“黑暗”,就完全暴露了世界万花筒能力的尴尬之处。
一片影子,铺满了诚和世界所在的院子,然而洒满了院子的阳光,却丝毫都没有受到影响。
被诚的取笑激怒,少女咬了下嘴唇,那片铺在脚下的影子就沿着诚的脚面,一点一点“爬”了上来。最终,黑影遮住了诚的眼睛,但却只是像一片墨镜般,让诚看东西都蒙上了一层黑色罢了。
诚摇摇头,看着世界,语气稍带认真道:“似乎是创造某种虚幻物的能力,却完全不能对现实施加影响,如果这一点不能克服,就很难有什么用处。”
樱树、影子,甚至是“黑暗”都可以被模拟出来,但是真正的影子和黑暗,是现实存在的物体“遮挡”光造成的,所以无法对现实施加影响的这个能力,就不能遮住光线,只能模拟出墨镜一样的效果出来,这样半调子的欺骗术,稍微细心一些的普通人都骗不过。
“无所谓。”
世界收起了覆盖在诚身上的黑幕,摇头,被紫色发带束在颈后的头发被轻微甩动。
诚已经在模拟这能力在实战中的使用方式,听到她这么说,皱眉问:“那你右眼的能力呢,是什么?”
世界再次摇头:“不知道。”
诚哑然,少女坦然迎接他的目光,片刻又偏开看向庭院中央的那颗樱树。
两人沉默一会,同时开口:“你……”
诚笑:“你先说。”
“诚,你该去家族开会了。”世界提醒道。
“这就去。”顿了顿,诚平静道:“万花筒对视力有害,在找到解决的方法之前,尽量少使用。”
“嗯。”世界微躬施礼,以示谢意。
诚低头收敛了表情,顿了顿,瞬身离开。
樱花树下,空荡荡的秋千上多了一个人影。
是一个眉目与世界并无相似的小女孩,她坐在秋千上,如雨一样缤纷落下的樱花中,咯咯笑着,伸出手,对世界说:“世界,快上来呀。”
刚刚庭院中,那个包裹在红色风衣之中,近年来愈加深沉的青年男子的身影也同时重新“出现”。
倒放电影一样,他的身影倒退到樱花树下,变成一个小男孩的样子,一脸开朗笑意,在那小女孩身后推着她,虽然不说话,却也透露出无言的欢迎。
所谓空色,既无形之色,虚假之有形。
虽然是有形之“有”,却终究为空。
一阵风吹过,卷起几片枯叶,却卷不动世界厚重华贵的长袍衣角。
世界不是会沉浸在过去的记忆中无法自拔的人,但也有时候会忍不住在想,假如能够回到过去,所有事情都还没有发生的时候,那该多好。
在这样温暖美好的回忆中,心底却总有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提醒她自己,这一切终究是虚妄。
游走在空与色的边缘,明明向往那种可以抛弃一切换来的逃避,却又被自身的清醒牢牢钉在原地。
这就是我面对的“矛盾”吧。
她目光复杂,而那株樱花,就在这阵风中,一下子消散了。
第3章 警备部队
“诚大人!”
“诚大人。”
诚瞬身停在高大的水泥墙外面,几个穿着紫色制服,背后印着火红团扇的族人立刻停下,立定恭敬打招呼道。
粉刷洁白的围墙上,照旧还是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枚鲜艳的红色团扇族徽,只是这方坐落在木叶大门旁边的警备队新总部,却有了不一样的改变。
表现在围墙上,就是除了宇智波的火焰团扇,每隔一段距离,还有一枚简单线条构成,既像是河流又像是火焰的图案,那是木叶的另一个豪门,日向一族的族徽。
除此之外,还有比上述两种标记稍小一点,同样在围墙上间隔分布的犬冢、油女两族的徽记。
这是十分惊人的变化,然而在围墙前的宽敞大道来来往往的木叶忍者们,却像是习以为常一般,包括诚与逐渐跟随在他身后的宇智波族人在内,全都只是在墙前正常的走过,没人会特意注意这些放在一起并不太融洽的标识。
“哎呀,我看到谁来了!”一把热情的声音响起,长发潇洒披肩,额头光洁,风度翩翩的白衣男人迎面走过来,他面带笑容:“诚大人!你可算是回来了!”
在这男人背后,一群表情严肃沉闷,更甚于诚背后宇智波族人的忍者,他们都穿着浅灰色的制服,头戴木叶护额,而更能标志出他们身份的,是他们看过来的一对对极富特色的眼睛。
全白色,瞳孔浅到几乎无法察觉。
正是日向之“白眼”。
“宗治大人。”
伸手不打笑脸人,诚平平淡淡说着,算是打过招呼。
两群人刚好在总部的大门口遇上,日向宗治笑容不变,举手向诚示意:“诚大人先请。”
诚也抬手:“宗治大人请。”
嘴里说着,两人却谁都没有放慢脚步,也亏得警备队新总部大门建造的宽阔,身着紫色、灰白色,却都是同一款式制服的两群人,才能一起走进去,却又保持着泾渭分明。
会议室,坐着的忍者数量一目了然,宇智波一族的最多,然后是日向一族紧随其后,数量大概有宇智波忍者的一半,至于犬冢、油女两族只是散散夹杂其中,并不显眼。
“诚……”坐在最上方首位的宇智波佐走看到诚,站起打招呼,却在说话时又有几分迟疑。
“佐走大人。”诚平静开口打断他,语气温和。
现在仍然是木叶警备部队的队长,宇智波佐走名义上仍是这里的最高长官。
只是宇智波对村子妥协,让日向一族为首的几个家族加入警备部队,诚更是家族如今最核心权力的掌控者,对他们来说,自己这个队长的话究竟有几分管用,宇智波佐走倒是十分有自知之明。
这时佐走看诚说话语气,与几年前彼此面对时一样,自然明白了诚的意思,不由松了一口气。
要维系宇智波在如今警备部队的话语权,本就是一件十分辛苦的事情,要是家族内部再多一个不同声音,那他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点点头,诚就向台下会议席走去。
“诚君安好。”平静认真的声音,止水站起行礼。
“止水。”诚脸上微笑变真诚了些,就坐在了止水身边。
如今木叶警备部队内部的形势十分清晰,首先,以宇智波佐走为首的宇智波旧警备部队成员是最大的一股势力,在大长老死后,佐走作为家族明面力量的掌控者,是第一个向继承了大长老权威的世界宣誓效忠的人。
世界与诚联合,两人如今就是宇智波最高权力的核心,最起码在名义上,整个家族都为两人所平定,各个宗脉、事务房、几只部队、以及秘密实验室,秘藏,虽然世界并不太管事的样子,族内事务也都由现任族长宇智波富岳和长老会议正常运作决定,但没有人不认为,像当年的大长老一样,这两个人已经牢牢掌控了这个古老家族。
止水是原族长繁的侄子,也是繁系的继承人,虽然在那次的事件后,繁系势力大受打击,但是家族随后调整与村子的关系,原本就算是家族在村子政治舞台上代言人的繁系,也得以喘息过来,如今在家族仍举足轻重。
最后则是新加入到警备部队,以白眼强大的侦查戍卫能力,渐渐在警备部队里成为不可忽视力量的日向一族,过去跟宇智波彼此看不过眼的他们,如今在首领宗家日向宗治的约束下,跟宇智波相处还算和谐。
至于剩下的犬冢和油女,虽然也不能被忽视,但也并不能左右警备队的行动,所以可以略过不谈。
沉闷却必要的事务交代,会议在一项一项进行着。诚在警备队也挂有副队长的职务,所以在前两天从雨之国回到木叶后,这时才不得不在警备部队的例会上露一下脸,刷一下存在感。
虽然整场会议,他只是闭目修炼而已。
“警备监狱的事情,我想要再次重申一下。”会议基本进行到最后,宇智波佐走目光沉凝,看着旁边的止水和日向宗治。
第4章 药师野乃宇
警备第一部队的宇智波本部,第二部队的原族长系,现在止水手下的宇智波族人,然后是第三部队的日向族人。
止水神情始终认真,日向宗治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礼貌笑容。
“守备村子的监狱,是警备部队的职责,从建村的那一天起,这点就从没变过……”佐走慢慢说着,每个字都在慎重斟酌,但却透露出无法改变的坚定。
他是真的在为家族考虑,全心全意尽自己应尽的职责,不敢稍退一步地给家族争取在村子当中的影响力。
但这些不是家族现在所需要的,诚睁开眼睛,淡淡打断了佐走:“这一点,我会跟三代目大人交涉,在这里就不需要多讨论了。”
一整场会议,诚一句话都没有说,似乎只是被高高供起的样子,只是当他开口,宇智波族人,就算是止水系的族人,也都安静下来,顺理成章地将这句话作为最终的结论接受。
几个座位靠前的宇智波就把脸转向会议室的另一边。
那里,一帮脸色严肃的日向族人最前,长发的日向宗治礼貌回望,然后点头开口:“这一点,我是没什么意见的,只是三代大人他老人家会如何决定,就非我日向家所能够决定的了。”
说了跟没说一样,宇智波族人心中暗骂一句,顺着诚的目光,又都看向前面的止水。
诚表情看不出什么,似乎只是征求止水的意见,止水却认真思考了足有10秒,才默默点首,然后开口:“还要看三代大人怎么说,不过我想,村子也会考虑家族的意见的。”
“那就如此。”诚收回目光,随意扫了会场一眼,然后看向佐走。
佐走还在皱眉沉吟,家族的需求和诚的决定,对他来说是十分难以抉择的选择,但是看到诚的目光扫过来,平静却带着不可置疑的意味,他暗叹一声,最终选择了遵从:“那么今天的例会就到这里,全体散会。”
“是!”
穿着束身精神的警备部队制服,肩膀、背部都有着四角手里剑一样的统一标识,只是根据家徽不同,这标识中心的图案略有不同,所有的与会成员纷纷肃立,齐声应着。
散会到总部大门的途中,就有家族的小头目不断凑上来打招呼,不过他们也都知道诚这家族首领的性格,大都三五成群上来搭话,甚或只在道路两侧恭立致意,能得到诚远远一个眼神示意就心满意足。
也没多少时间,诚以正常速度从会议室走到大门处,所有的族人就已经不再上来打扰了。
这时,却有一个似乎在值班的族人走过来行礼。
“诚大人。”
“请说。”虽然在族中威严日重,诚的性格也根本称不上平易近人,但在平常细节之处,诚这种毫无伪饰的并不高高在上,还是让他极得人心。
一个自然而然的“请”字,让这个宇智波族人身躯弯的更低:“门口有个人说要见您,她自称是‘药师野乃宇’。”
“好的,我知道了。”诚点头,知道让这个族人不必施礼只会让他困扰,所以只能加快步伐越过了深深鞠躬的族人,几步来到了大门外。
“诚,你可真是个大忙人啊。”温柔磁性的女声,这时却带着不客气的挖苦之意。
“野乃宇桑,你这么说,我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虽然还是那副平静的样子,不过仔细看,能看到诚脸上细微之处有所放松,听到来人指责,甚至还隐约露出一点苦笑的意味。
药师野乃宇,是木叶一位十分出色的医疗忍者,当年诚在千手公主手下学习医疗忍术的时候,很多疑难,还是这位温柔出色的女性给予的解答和照顾,所以诚很承这位的情。
当然,为那时还只是学徒的诚解答问题,是既不得罪千手公主,也交好了宇智波的一举两得之事,只是这样,诚虽然还会感恩,但却不会像现在这样对其隐隐有些尊重甚至是敬重。
在纲手的医疗部队工作不久,药师野乃宇因感怀战争带来的各种孤儿,而放弃了医疗部队的重要职位,一力奔走,为在战争中失去双亲、无家可归的孤儿们谋求生存,建立了木叶乃至整个忍界第一座孤儿院,是一位“特蕾莎修女”式的人物。
“我可不敢要你解释。”戴着黑框眼镜的这位柔柔笑着,相貌普通,一身合身的、略微宽松的白色罩袍,似乎是过去的医疗部队制服改制的,诚知道,生活拮据的她,根本不舍得给自己买什么新衣服。
应该说,除了脸上能让任何人放下戒心的笑容之外,她身上没有任何值得说道的特色。
“说起来话就长了,”诚理亏的叹一口气,作势邀请:“野乃宇桑,去那边的茶屋坐下,好好聊一下?”
野乃宇仍不放过诚:“虽然我很忙,但是既然诚你邀请,我无论如何都不能不给你这个面子呀。”
她若是忙,也就不会在诚开会的时候专程等在这里了,这句话,既是抱怨诚,也未尝没有她有事要拜托的意思在内。
诚笑着摇头,请了野乃宇先走,然后跟她并肩,一起到街道拐角的茶馆去了。
第5章 药师野乃宇(二)
在二楼靠窗的位置,两人落座。
木质的窗棂古色古香,街上人来人往,穿着制服悠闲散步的忍者很多,但更多的是木叶的普通居民。
道路并不宽阔,但是却十分干净,包括这个茶馆在内的所有建筑,都还保持着木叶村那独特的风格,以优良木头作为建筑材料居多。
但是仔细看,路面、路边人行道的砖石、构成两侧建筑主体的水泥石柱,都不再是过去那种粗糙的样子,反而坚实无比,却又细腻地融入了以木材居多的古朴建筑风格当中,兼顾了建筑性、安全性、艺术性,这种统一的规划,一看就是出自大师之手。
再拉远一点看,传统木叶村的范围,也就是那圈围墙之外,林立的高楼大厦,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也有正在施工当中的,大块玻璃、各种款式楼顶、脚手架、吊车傀儡、以及挡风幕布,虽然有半数还半完成,一种诚所熟悉的繁华都市的面貌,却已经显露出来。
两人桌上寂静,窗外热闹街声,以及茶馆二楼其他顾客不高不低的闲聊声,便也能听得清楚。
野乃宇摩挲着手上的白瓷茶杯,嘴边带着微笑,目光却垂在桌子上,不说话也不看诚。
明明是她有事相求,但是她却只是这么柔柔笑着,一片空气似的不温暖也不冰冷,平凡得跟不存在也没什么两样。
稍稍感慨了一下木叶日新月异的变化,诚把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看了素白外衣,头上还罩着一块白色头巾的野乃宇一眼,无奈开口:“所以,这次又差多少钱?”
野乃宇目光隔着圆圆的镜片看过来,满含笑意:“诚你不要这么说,我们孤儿院只是需要一些赞助,这些赞助也不是白白拿你的,院里的孩子都会十分感谢你……”
“好……”诚点头,然后道:“那么这次需要多少赞助呢?”
野乃宇表情不变,说出了一个数字。
诚叹了口气:“野乃宇桑,我也不瞒你,这笔钱并不算多,无论是以宇智波家长老的身份,或者是忍术革新协会——哦,我忘了,这个名称现在不使用了,总之就是这个民间组织的创始人的身份,这笔钱都不过是九牛一毛,别说一个小小的孤儿院,就算是整个木叶的适龄儿童,我现在也能够给他们一个良好的安顿。”
说了大话,那么接下来一定有个“但是”了,野乃宇嘴角弧度都没有变过,还是那样柔柔笑着。
“但是,就像我以前跟你说的,你以私人的交情来拜托我,我就只能以私人的身份来回应,虽然我现在也算是一个上忍,各种任务也都有一些赏金,积蓄是有的,但也不会太多。”
这不是假话,这些积蓄,大部分还是诚几年前特别上忍升上忍的时候,攒资历疯狂刷任务的时候积攒下来的,现如今,诚无论是在家族里的位置,还是在协会里挂职的薪水,都因为根本不重要,反而并不太多。
一些秘密的任务,比如杀死半藏,接触分福,虽然在传统的任务分类等级当中都非常高,然而在协会的“职业化”新制度下,却只积累功勋,并没有多少现金的收益。
野乃宇开口的“赞助”的数字,并不多,诚也完全负担的起,但却也并不是一个小数目,要只依靠诚的个人积蓄,绝非长久之策。。
“野乃宇桑,”诚放下茶杯,认真道:“所以,我不得不再次向你提议,协会的情况,我想你是了解的,要安排孤儿院中的孩子,给他们一个好的成长环境,根本不是问题,我希望你能重新考虑一下。”
野乃宇仍然柔和笑着,目光毫无波动,却再次垂下去。
如果说,在之前拒绝诚的提议,还能够说是怕给诚添不必要的麻烦,但是在忍革协实质掌控了整个雨之国的现在,区区一个孤儿院的孩子,教育、生活、成长所消耗的资源,不过是把一滴水融进小河里,根本没什么压力。
“这也是一件好事,但是上次回去我就问过孩子们,他们不想离开现在的孤儿院,毕竟,那是他们生活最久的一个地方,他们已经把那里当做家了……”
失去双亲的孩子,会更珍惜曾经给他们温暖的地方。
想这么说的野乃宇,抬眼接触到诚那温和却平淡的目光。
她顿住,终于想起自己面对的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忍者,话也就说不下去了。
“抱歉,诚,我突然想起有一些急事要办……”野乃宇重新抬起头,弯起的嘴角还是那个样子,柔柔却没有什么语气地说道。
“野乃宇桑请便。”诚眼神波动一下,略带失望道:“钱我会托人送到孤儿院的。”
“失陪了。”药师野乃宇离开座位,再次施礼道。
看着女人那件洗涤多次,所以有些地方洗得变薄了的那件医疗部队制服改成的旧衣服,诚开口:“天气变冷,根扎得更深了,野乃宇桑也要注意保暖。”
野乃宇缓缓转过身,脸上柔柔笑着,似乎弧度都还是一样:“谢谢你了,诚,下次再见。”
说罢,转身,下楼梯之前还转头又对诚笑了笑,然后才下楼离开了茶馆。
天气变冷,和根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药师野乃宇,却“根”有关。
从纲手的医疗班,药师野乃宇刻意接近以来,诚就察觉到她并不是她表现出来的那个样子。
当然,身为“根部”创立以来最出色的间谍,“药师天善”如果真的要欺骗一个人,她就不会总是带着这样一副虽然无害,却总显得有些虚假的笑容了。
正是由于不想欺骗诚,所以她才总这样笑着——她知道怎么欺骗人,却不知道怎么亲近人,因为一个间谍人员的职业本能,亲近就是欺骗,所以她干脆就不加修饰,带着这样的虚伪底色,随意地跟诚来往。
如果说,医疗班时的接触,还是一个间谍人员刻意的钻营,当诚和水门在村子里第一次公布忍革协的理想之后,有一次突然找上门来的药师野乃宇,就有了不同的变化。
诚想,那是因为野乃宇认可了他和水门的理想,才会这么不时来找他,理直气壮地要“赞助”吧。
因为知道诚不会拒绝她。
第6章 药师野乃宇(三)
根部人员的身份不是秘密——最起码对诚这样地位的人来说,不应该是。
一些现役核心的人员不说,药师天善这种,在根部屡立奇功,后转入明面,成为医疗部队一位知名医疗忍者,却又在正风光的时候退役,变成木叶首座孤儿院院长,这样一位足以称得上传奇的人物,要想将她的身份彻底隐瞒住,还是太过天方夜谭了一些。
诚只是稍作调查,就得到了来自各方面的压力,然后理所当然地顺着压力查过去,随着级别层层上升,最终得到的结果,就是一大片保密情报的“黑箱”。
出于保密的需求,“黑箱”的内容不能通过调查得到,也根本不会留下什么记录,但是到了这种程度,满足条件的仅有几个人物,也就不难猜测了,稍作打听,就能够知道她的身份。
只存在于高层口中相传的人物,代号为“药师天善”,如今的名字是“药师野乃宇”。
不知道究竟发生过什么,诚只知道,原本已经是木叶医疗部队不可或缺的长官之一,野乃宇却突然选择了退役,带着不知从哪里冒出的一群孤儿,建立了这座孤儿院。
其实有了前面的情报,这些孤儿的来历也不难猜——根部本就有将战犯、敌国俘虏培养洗脑成“木人”战士的机制,一些资质优良,从敌国搜集到的孤儿,当然也是这种机制下良好的补充消耗品。
想起一些传言,诚不由在心中微微冷笑,既资质优良,又恰好失去了父母,还要在根部遇上的时候没有被其他机构盯上,这种巧合的事情可不常发生。那位忍之暗,会不会惮于将这个顺序调整一下以增大发生的几率?
资质优良的敌国儿童,刚好在根部“路过”的时候失去了父母什么的……
这些都是题外话,药师野乃宇在带着这帮孤儿建立了孤儿院之后,个人的积蓄很快就见底,不得不打起了募捐的主意。
诚算得上是被她募捐过最多的一个人了,原因前面也说过,以整个忍界的和平为目标的忍者,自然不会吝啬捐出一些钱财让这些孤儿能够得以生存下去。
当然,出于某种担忧,捐钱之后,这个孤儿院也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宇智波可以光明正大插手的地盘,既是大财主,又是对抗旧上司的保护伞,野乃宇当年医疗班时或许是随手的一点帮助,今时今日得到的回报,应该已经超出了她自己的意料之外。
虽然靠着诚的关系,再扯上宇智波的虎皮,一些来往木叶的大商人们也都会顺手给些“赞助”,野乃宇和那帮孤儿们又节俭持家,这些年好歹也支撑了下来。
但是随着孤儿院规模的扩大,不光木叶,整个周边的孤儿们都有来投奔的趋势,野乃宇来者不拒不说,还主动收纳各处的孤儿,仅仅不到一年时间,单纯靠野乃宇的募捐,就已经捉襟见肘,就以来找诚要“赞助”这事来说,这次已经是半年时间以来的第三次。
像诚对她说的那样,没有稳定经济来源,这终究不是长久之策。
说实在的,诚没有发动协会的忍者们一起募捐,也没有干脆找个“对家族声望有益”之类的理由,从宇智波专项拨款给孤儿院,未偿没有冷眼等着野乃宇支撑不住,不得不接受诚的提议,让孤儿院变成忍革协的一部分的意思。
野乃宇一口咬死,坚决不答应的理由,诚也明白——她不看好忍革协的未来,这不,“忍革协”的名称不就才刚被村子取缔,改成了“木叶技术部队”这官方部门么?
可以想见,好不容易从根部脱离的野乃宇,一定不想重新回归到暗部的掌握中。
连带的,对跟忍革协扯上关系,也变得敬谢不敏。
这是她身为一个退役间谍的过激反应,诚能够理解,也不会因此而迁怒到那些无辜的孤儿院孩子身上。
所以,才会在分别时,语有暗示地说“根扎得更深了”。
不知几年前野乃宇付出了什么代价才把一些本属于根部财产的孤儿带出并独立,但根部却明显并不想放过这些孤儿,从诚得到的情报来看,根部有扩编的计划,他们第一个想起的,也正是这块曾经吃下去却又不小心吐出的肉。
想到这里,诚暗暗叹了口气,有他在,也不怕团藏来硬的,只是如今的孤儿院,说得上全院尽系于野乃宇这个院长一身,如果团藏从这方面下手,不知道根部和野乃宇之间究竟有什么纠葛的诚,在没有足够情报的情况下,实在也无从帮忙。
他刚回到木叶,宇智波家族内部,先见了智夫和族长富岳父子俩,跟长老议会通了气,甚至跟他两个人一直互相躲着的世界,也破例在大宅里闲聊了几句;又在家族最重要的力量警备部队的例会上露了脸,平息了这个古老家族内部或许存在也或许不存在的暗流。
但仍有千头万缕的事情,等着他去一一处理。
这终究是药师野乃宇一个人的事,诚也不可能不顾自己的工作,一心只替她和这群孤儿着想,因此也只能想到这里,一口喝尽了面前已经有些冰凉的茶水,在桌面上留下付账的钱,瞬身离开。
车马沸腾,这个窗口前只余空荡荡的一张木桌,杯底压着的一叠纸钞微微翘起一角,露出一行正体字。
先是旋涡叶标记,然后是“木叶银行”四个黑色字。
第7章 孤儿院与偶遇
“诚大人。”
家族驻地的门口街上,诚点头回应一下,看到个穿着红色风衣的族人正好走过,他想了想,招手让那族人过来:“定,你有没有空,我有件事要拜托给你。”
宇智波定没有行礼,但神色十分恭敬:“诚,你说吧。”
“这是我的账房手令,你帮我划出这些现金,然后给东面的孤儿院送去,就说给药师院长就可以。”
宇智波定想了想,说道:“好的,交给我吧。”
诚做了个拜托的手势,把一张纸条交给了他,然后匆匆向家族内走了过去。
“定,准备好了么,我们要快点出发了。”诚刚离去不久,又有四个身穿红衣的宇智波族人走过来,他们招呼着宇智波定,步履匆匆。
“好了,就来。”宇智波定小心把那纸条收好,答应一声,跟那群红衣族人一起跃上了房顶,朝驻地外移动。
同一片房顶,有一群穿着紫色制服的宇智波迎面过来,只是两伙人目光连交错都没有,都当做彼此不存在一样,漠然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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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走快点,要来不及了。”
“等等,诚拜托我一件事,马上就好。”
宇智波定转身推开了协会大楼内部,一扇半掩着的门。
“定?”一把清脆好听的声音疑惑道。
“新垣,我记得你对木叶孤儿院的事情很熟悉吧?这里有一些现金,是诚要交给药师院长的,你帮我带过去吧。”
“什么现金?哎,你等等……”
“我还有急事要忙,改天再答谢你,谢了,新垣!”
咔嚓,办公室门被带上的声音,新垣奈奈好气又好笑地拿起放在桌上的大信封,掂量了一下重量,有些讶然嘀咕道:“这个家伙,也不怕我自己吞了不认账。”
看看时间,新垣把钱收起,准备等下班的时候顺便带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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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叶东面的大街上。
“橘子~橘子~”
新垣穿着协会发下来的黑色大风衣,全身都包裹严实,脚步轻快地垫着,清清嗓音还哼着一首节奏舒缓的儿歌,虽然只露了半张脸在外面,不过眼睛弯弯,一副高兴地样子。
街的另一头,一个个子不高,全身透着壮实,矮牛一样的男人一眼瞥到了她,顿时止住了脚步。
“北岛桑?”
男人身后跟着一票人,看到他神情惊愕,不由上前关问道。
街上人来人往,脚步轻快的女孩很快就转出到视野之外,被称为“北岛桑”的男人着急起来,也不顾路人抱怨,他仗着自己身体强壮,迅速从人群中挤出一条路来。
“抱歉,我好像看到了一个认识的人,能拜托诸位等一等我吗?”
“北岛,你……”似乎是跟北岛一起,却非陪同的另一个男人不满道,只是话才说了一半,北岛就早已挤到前面去了。
“橘子~橘子~”
穿着大衣,脚尖轻点着,轻盈脚步下,那大衣几乎穿出了裙摆的样子,飘飘摆摆,显得轻柔优美。
“奈奈姐,你来啦?”
在孤儿院门口,一个正张望着什么的半大女孩看到新垣,眼前一亮,欢快说着。
“花衣你好。”止住轻盈步伐,但速度却一点没减慢,新垣奈奈随手从袋子里拿出一个新鲜橙黄的橘子,丢给了半大女孩,不停留地直接进了大门。
“哎!”两人显然极熟悉了,花衣接住差点打中鼻尖的橘子,无奈摇头,但也没说什么。
“奈奈姐!”
“奈奈姐好~”
一路上,都是一些最大也不超过14岁的孩子,甚至还有奶声奶气,才七八岁的小家伙,但都对新垣奈奈很喜欢的样子,新垣也手不停,才走了几步,袋子里的橘子就没剩几个了。
“好了,没有啦!”孩子们乖巧地散去,新垣快步走进一幢正对大门的二层小楼。
“琳,你也在!”
一进门,新垣奈奈就忍不住嚷嚷起来,虽然嗓音好听,但是故意粗着气息,也就不怎么让人觉得悦耳了。
“奈奈姐,你也来了!”
长高了些许,棕色短发,脸上涂着紫色油彩的少女抬起头,在一帮小孩子的包围中笑意盈盈。
新垣奈奈故意咳了一声,然后放慢脚步,垂首低眉,竟然立刻就演变成一个世家闺秀的样子。
“卡卡西,奈奈姐也来了。”
看她搞怪,野原琳忍不住扑哧一笑,然后冲着上面高喊了一声。
背着一把短刀,蒙着脸的白毛少年直直倒立在天花板上,头发因重力根根竖直下垂,虽然脸色眼神像是死鱼一样,但是仅凭这首杂技一样的动作,就引得不少孩子在他正下方笑跳着围观,也算是在努力逗他们开心。
听琳喊他,卡卡西眼皮也不抬,目光注视着自己的“脚下”,像在发呆。
“我们的大天才,怎么会屑于理我们这种凡人呢?”
黑发像是刺猬一样又短又硬,一副飞行眼镜绑在头顶靠近前额的地方,身穿蓝紫色短衫制服,背后印着火焰团扇族徽的少年故意高声说道,他背后也有一大群孩子,在看着他将右手中的手里剑丢在前面墙上的标靶上。
“抱歉了,卡卡西,要你陪我进行这种任务。”琳笑容一窒,带着点歉意说道。
天花顶上的白毛少年脑袋微不可查地摇了摇,依然没有说话。
“喂!琳她跟你说话,你没有听到吗?豪门旗木家的人,就这么没礼貌么?”宇智波带土不满大叫着,手中手里剑一动,就冲天花板丢了过去。
锐利的光在空气中闪过,几枚寒星就被刀光轨迹串在了一起,叮铃叮铃,发出悦耳好听的声音。
“总比宇智波家的笨蛋白痴要好。”对待带土,卡卡西就没有那么客气了,他的刀几乎看不清楚是如何回鞘的,但是带土丢过去的手里剑,就顺着原路返回,咄咄咄钉在带土脚边,把他吓了一跳。
打了招呼便被无视的新垣奈奈,此时终于拿出长辈的架势,认真道:“不管是旗木家还是宇智波,都不会用忍具这种东西来吓唬普通人,我说的对吗?卡卡西,带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