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锤炼己身（求推荐票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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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从老农的脸上穿过，石空沉默了，他一言不发，走遍了整个村子，然而无一例外，没有一个人是活着的。
看似鲜活的生命，却只是一具具空壳，没有什么比这更令石空心生寒意，这到底是怎样一个世界。
他尝试着冲出村子，但不管他如何走，到了最后，总会回到村子中央那熟悉的池水边，淡青色的池水晶莹，如一块无瑕的籽玉，隐约散发出来淡淡的药香，又有几分血腥气弥漫。
最后，石空一声不吭，走进了老铁匠的铺子，他在老铁匠的藤椅前站了很久，终究没有说出一个字。
咚！
暗青色的锤柄入手，石空用力提起半寸就失手掉落，老铁匠这一次指定的铁锤，居然比此前重了足足一倍，竟有八百公斤重，这已经十分接近了他而今的极限拳力。
下一刻，石空握紧锤柄，手臂上筋肉绷紧，有青筋浮现，四尺来高的大铁锤离地，他持之来到了灼热的锻造炉前。
一堆生铁矿足有百十来块，上面有着很多灰色的杂质，石空凝视半晌，左脚脚尖轻轻一挑，一块婴儿脑袋大的生铁矿顿时凌空飞起，落到了铁砧之上。
暗红色的铁砧灼烧，生铁矿很快软化，变成了深红色，石空高高举起手中的大铁锤，双目微阖，脑海中不断回忆老铁匠的动作，从锤起到锤落，再到手臂肌肉，手指关节的每一个变化，在心中不断调整，直至与老铁匠的身影合而为一。
铛！
大铁锤落下，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圆满的弧线，仿佛天边坠落的流星，又好像九天之上谪落的神月，铁砧震动，火星四溅，生铁矿中，灰色烟气升腾，大量的杂质在这一瞬间被捶打出来，化成烟霭。
然而一锤落下，石空并不满意，并未达到最完美的状态，至少从锤起到锤落，就有十数个破绽，对于劲力的把握也有失偏颇，这一锤虽然打出了大量的杂质，却也差点将生铁矿打裂，虽然不通铸造，但是石空是练武之人，人体有元气之说，轻易不可破身，大到重伤手术，小到刀枪剑伤，对于人体元气而言都是一种流失，由此推理，铸造一道上也理应如此。
这一次，足足过去了一炷香的工夫，石空才敲出了第二锤，此后，他落锤的速度越来越快，锤声慢慢连成一片，他逐渐感受到身体血肉深处的酥麻，这样熟悉的感觉，令得他精神一震，他清楚地感应到了自身力量的提升，虽然幅度并不大，却也足够惊世骇俗。
小半个时辰过去，石空最后一次落锤，一块通体赤红，晶莹若流霞的生铁弹起，落入了一边的水桶中，烟气炸开，又很快消散，再去看时，就只剩下了一块成人拳头大小，深青色无瑕的生铁，静静地躺在清澈的水底。
“力量提升了近一公斤！”
略一感应，石空眼前一亮，若是真实不虚的话，等到他离开这所谓的古神域，身体素质必定会有长足的进展。
只是可惜的是，他依旧未能把握那血肉深处的酥麻感到底是什么，一旦他停止挥动铁锤，这酥麻感便很快沉寂下去。
石空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自身身体素质之所以能够提升这么快，与那血肉深处的变化有着莫大的关联。
此刻，摇曳的藤椅上，老铁匠咕噜噜吸气，再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霭，眼角的余光从石空的身上扫过，似乎回忆起了什么，瞳孔深处尽是感叹之色。
锻造炉前，石空没有立即去锤炼第二块生铁矿，而是闭上双眼，仔细体悟刚刚锤炼时候的所得所失，等到将一切梳理完毕，方才再次举起锤头。
铛！
一块生铁，两块生铁，三块生铁……
石空的速度越来越快，从一开始的小半个时辰锤炼出一块生铁，到后来，几乎小半盏茶光景就炼成一块，与此同时，血肉深处的酥麻感也愈发明显，丝丝缕缕的气流绵绵汩汩，如同温泉一般，滋润着每一寸筋骨皮肉。
身体素质在稳步提升着。
不知过了多久，石空仿佛忘记了疲倦，事实上，随着血肉深处的酥麻气流愈发清晰，因为挥动大铁锤而产生的疲惫感也消去了不少，精气神的恢复远远超过了平时的状态。
嗤！
大量的白色烟气升起，水桶中慢慢溢出了泉水，不知何时，近百块生铁已经填满了大半个水桶。
咚！
铁锤拄地，石空深吸一口气，到了后来，这足有八百公斤重的大铁锤已经不像最初时那样沉重，虽然有着他不断调整，体悟锤法之功，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身体素质，在这短短的时间里，获得了不小的提升。
“九十七块生铁，我全部锤炼完了！”石空喃喃道，眼中有精芒闪过，“果然不是无止境地提升，刚开始锤炼一块生铁，我的拳力提升了近一公斤，到最后十块时，加起来也不过提升了两公斤，这几个时辰内，我的力量共提升了五十二公斤，也就是说，现在我的极限拳力，应该在一千零五十公斤左右。”
这样的极限拳力，已经超出了一般刚刚打破第一次人体极限的极限武者，虽然与聂远的差距依旧不小，但对于此刻的石空来说，力量的提升还在其次，他分明感到，通过这近百次的锤炼，他对于力量的掌控，出手的时机把握等等，又有了不小的长进，同境比武中，这才是最重要的部分。
片刻后，石空的脸色又变得凝重了，因为他分明感到，他距离打破第一次人体极限，已经近在咫尺，但就是这咫尺之距，那壁障比之此前，更加厚重了数筹不止。
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自己的突破为何变得这样不同寻常？
石空难以理解，但身体素质的提升却是实实在在，而今的他，的确不逊色于寻常极限武者，甚至在组织修复力，生命活力上更胜一筹。
“跟我来。”
老铁匠的声音忽然响起，石空一惊，就看到老人吧嗒吧嗒抽着水烟，走出了铁匠铺。
眼中露出思索之色，石空没有迟疑，跟在老人身后，很快，两人来到了村子中央，那三米方圆，通体晶莹如玉池子前。
淡青色的池水波澜不惊，如一块无瑕宝玉，石空在池边站定，不等他反应过来，老铁匠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头，他整个人一下栽进了池子里，淡青色的池水漫过胸口，可以感受到丝丝缕缕清亮的气流顺着周身三万六千余毛孔进入体内，原先剩下的不多的疲惫感立时一扫而空。
“每天最后半个时辰，待在这里。”
老铁匠抽着烟，语气含混不清，到底被石空听见了，也没有半点解释，说完就转身离开，老人的背影在阳光下拉得很长，石空一言不发，盯着老人的背影久久不语，此时，他隐隐明白，老人是在刻意锤炼指点他，只是很多东西，并不愿意向他解释太多，所以手段相对而言就粗暴了许多。
高手！
石空心中暗道一声，他也是堪比极限武者的存在，放眼整个世界，也不超过五万人，就算如此，刚刚老人那一巴掌拍来，他不说没有半点反应，甚至连一点风声也没有感应到，仿佛幽灵的手掌，落到他身上的一瞬间，一股并不强横的劲力就透体而入，霎那间震散了他全身的筋骨，化去了一身力量。
然而很快，石空又笑了，声音很大，没有半点掩饰，在这原始的村落上空回荡，他终于感受到了真实，老人的手很快，但是落到身上的一刹那，他还是感到了片刻的温暖，那是一只布满老茧，粗糙无比的大手。
……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原本淡青色的池水也再次变得透明，即刻，不等石空反应过来，眼前的世界再次变化，他又回到了客房中。
七点零五秒！
第一时间，石空看向墙壁上的电子钟，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在他勾动胸口的青色印记时，是七点零四秒，而此时是七点零五秒，算上他刚刚恢复视力的反应时间，现实世界的时间没有半点变化。
“力量又有提升，那池水中，似乎有药力！”石空感应片刻，双眼中有掩饰不住的振奋，“比不上第一次锻造后的效果，但也足足提升了两百公斤。”（周一冲新书榜，求推荐票，求收藏！）
第十七章 剑如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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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进入古神域，初次在老铁匠的指点下重铸断剑，村子中央的池水令他脱胎换骨，堪堪达到了极限体质，这第二次，虽然不及第一次，却也是令人惊喜的收获。
“一千两百五十公斤！”
惊喜之余，石空又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自九极武境创立以来，全世界的武者，恐怕还没有谁听说过这样惊人的提升速度，他自幼熟读古人经典，知道有得就有失，明白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道理，天地是公平的，他现在得到这样的境遇，绝不会是无的放矢，而今得到了，或许什么时候就会有失去。
不过眼下，石空暂时顾不了这许多，他的时间，不多了，她的时间，不多了。
三天很快就过去，这三天里，没有任何人打扰，石空第二天辰时七点整再次进入古神域中，老铁匠教他锻造生铁粗胚，第三天亦是如此，三天下来，又在村子中央的池水中浸泡两次，石空的身体素质更进一步，虽然效果越来越小，却也再次提升了近两百公斤，单论身体素质，与那聂远相比，已经相差仿佛。
最重要的是，对于剑法的领悟，这三天里，几乎每天都是一重天地，他逐渐感到手中的剑与自己连成一体，似乎成为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念动则剑出，全然没有半点滞碍，而家传雷鸣剑法的第一式，也已经彻底掌握，对剑理的体悟自衬有所小成。
唯一遗憾的是，任凭身体素质提升多少，还是没能打破第一次人体极限，反而感到壁障愈发坚固，几成死结。
第四天清晨，六点整。
合金门悄无声息地洞开，中年男子陈叔的身影映入眼中。
“时间到了。”
中年男子沉声道，同时上下打量石空一眼，少年盘坐在床榻上，虽然稚气未脱，但是气质平和，眉清目秀，此刻双目微阖，听到声音后缓缓睁开，这是怎样的一双眼睛，中年男子隐隐生出一种错觉，他似乎看到了一片浓密的乌云，有雷鸣电闪，狂风呼啸。
然而等到他想要仔细分辨时，就只剩下了一双清澈的眼睛，此前种种，如梦幻泡影。
瞳孔深处闪过一抹狐疑之色，却也不好多问，而石空已经起身向他走来。
“将军他们已在演武场等候。”
中年男子深深地看了石空一眼，随即转身在前方带路。
演武场。
钛合金的地面光亮如镜，聂家戚长身而立，面无表情，这位联合国第一上将，世界最强的生物力量，此刻似乎神游物外，全然没有在意演武场中的另外两人。
聂家戚身边，一道瘦削的身影站立着，身形枯槁，白发如瀑，那是一种病态的苍白，没有半点光泽，仿佛下一刻就会化成灰烬。
演武场中央。
一名少年虎目如炬，身姿挺拔，短发如针，持棍而立，整个人透发出一种如山岳峙的雄浑气质。
聂远有些想不通，眼角的余光不时地从演武场边缘扫过，那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到底是怎样的信念让她一直支撑到现在，他感应不到丝毫的生机，仿佛站在那里的，是一根断裂的枯木，时时刻刻散发出来腐朽的气息。
女人神色平静，满是褶皱的脸上，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前方，如果有人站在正前方，就会发现，在那混沌的目光中，依然留存着一点微不可查的光亮，仿若暗夜里的星火，永不坠落。
倏尔，演武场中央，聂远眼中一缕精芒闪过，握住合金棍的手掌用力，他死死地盯住了洞开的合金门外。
有脚步声若隐若现，逐渐变得清晰，不多时，中年男子陈叔迈步走进来，行过军礼后，在一边站定，而后，他的目光也随着聂远，看向了入口处。
脚步声平和，却十分有力，石空踏进演武场，他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到了演武场边缘，原本平静的心绪顿时掀起了道道波澜。
几乎是同一时间，女人的眼中浮现一抹厉色，石空目光一滞，暗自调整气息，翻涌的心绪很快平复下来，他不再看向边缘地带，抬起头，正前方二十米外，聂远目光炯炯，凌厉如刀，手中合金棍遥指，发出了无声的挑战。
此时此刻，在石空的眼中，只剩下了对手，没有注意到，在他转过目光的刹那，女人的眼中闪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与欣慰。
至此，演武场变得安静下来，随着时间的流逝，中年男子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他分明感受到两股强大的气势，此刻正在这演武场的中央上空胶着着，这是一种无形的精神交锋，他惊讶的发现，石空竟然没有半点落在下风。
聂远的眼中也慢慢显现出些许讶异，不过很快就变得冰冷，淡淡道：“你的机会只有一次，击败了我，同辈中你可称雄，明天，你就可以进入时空走廊。”
他有资格说这样的话，身为联合国第一强者的子嗣，且是对方超越二次极限后诞下的后代，先天体质之强，冠绝同辈，自十岁筋骨初步长成之后，一路突飞猛进，年仅十四岁，就已达到一次极限之巅，同辈中，是真真正正的第一强者。
虎父而虎子！
石空感受到了一股压力，他还是小觑了对方，对方的棍法修为，远远超出了他的估计，仅仅只是一个起手式，就几乎封锁了他所有的退路，指向了他全身上下几乎所有的关节和穴位。
嗡！
石空不动，背后的铁剑自鸣，刹那间，他整个人的气质变得凌厉迫人，仿佛一口出鞘的利剑，绽放出了无与伦比的锋芒。
嗯？
演武场边缘，原本神游物外的聂家戚回过神来，他怔怔地看着演武场中央的少年身影，那近乎一般的锋芒之气，与他记忆深处那铭刻的熟悉身影慢慢重合，直至不分彼此，如昨日重现。
身边，面容枯槁的女人眼中也闪过一丝迷离，不过很快就恢复清明。
“出手吧，否则你没有机会。”
演武场中央，聂远合金棍轻轻转动，有风声呜咽，空气更加凝滞了。
没有回应，石空背后，铁剑的嗡鸣声愈发剧烈，演武场边缘，中年男子知道，这是少年周身的劲力汇聚，筋肉皮膜的不断颤动而引发的异象，虽然看上去平淡无奇，但没有极限武者的力量与身体素质，血肉皮膜根本承受不住，也不可能产生这样的劲力跃迁。
……
将聂远的身影烙印进眼中，石空明白，对方有着自己的骄傲，不论如何，都不可能抢先出手的。
锵！
一道嘹亮的剑鸣声，甚至中年男子都没有完全看清，铁剑出鞘，乌黑的剑身平平直直，却快如疾电，而石空也迈步，二十余米的距离几乎在弹指之间跨越，剑尖点落，不知何时，已来到了聂远身前三尺之地。
好快！
中年男子心神震动，他步入极限武者多年，虽然尚未打破二次极限，却也见识过不少极限武者，交手乃至搏杀的次数也数不胜数，但在他的记忆中，若论出手的速度，却没有人能够比得上眼前的少年，这一刻，他隐隐看到了当年雷鸣剑的影子。
电光火石之间。
聂远双目陡然变得凛然，他脚步错开，身形以极细微的幅度轻颤，手中合金棍一震，若山石滚落，势大力沉，于间不容发之际封住了袭来的剑尖。
嘭！
有火星绽开，剑尖与合金棍交接之处，一团空气炸开，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没有如想象之中将对手震开，聂远原本平静的目光生出波动，剑棍相交的瞬间，他竟然从剑尖上感受到了一股丝毫不逊于他的劲力，尽管他尚未动用全力，却也不是寻常初步打破一次极限的武者可以媲美的。
一剑既出，石空没有再次出手，而是退出数米之外站定，无锋铁剑斜指地面，目光平静地看着聂远，一言不发。
很快收拾心绪，再看向石空，聂远的眼中已没有了半点轻视，对方一剑之后退开，是因为察觉到了自己的念头波动，不愿乘人之危，不说其它，只是这交手的瞬息之间，能够把握到对手的情绪波动，在他往日里遭遇的许多同境对手中，都少有人及，皆是一等一的劲敌。（请各位人族天帝支援，求推荐票，求收藏！更新时间有所调整，除周一凌晨更新第一章外，今日起，第一更在中午12点左右，第二更在晚上8点左右，各位书友相互转告。）
第十八章 雷音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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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你成长到了这种境地。”
良久之后，聂远沉声道，四五年前，筋骨未成之际，两人曾在这联合**部孤岛之上练习基础拳脚，他先天体质强横，始终死死压制对方，却不想四五年后，他突飞猛进，更有军部诸多极限武者喂招，锤炼武艺，对方居然也未曾落下半分。
“时间是一段漫长的修行，修行路上，没有人能说得清。”
石空语气平静，手中铁剑如墨，泛着冰冷的金属光，事实上，这四年来，每一天他都过得很漫长，那样一种痛苦与煎熬，他感同身受，却又不忍时间逝去，然而世间有谁能沿着时间长河逆流而上，终究还是到了这一天。
演武场边缘，聂家戚若有所感，最后只剩下无声的叹息。
聂远目光变幻，石空的心境，他隐隐明白一些，但这不是他的武道，这一战，依旧要继续。
只是相比之前，聂远已经真正将石空当成了劲敌，手中合金棍握紧，手背上有青筋凸显，他看向前方，棍梢扬起，摆出一个沉浑的起手式。
“山崩十三棍！”
他一字一顿道，每吐出一个字，身上的气势就更盛一分，等到最后一个字吐出，他气势如山崩，一步三尺，每一步落下都好像山石落地，震得方圆十数米的地面猛烈摇晃，近丈长的合金棍抡起，若巨猿降世，捣乱乾坤。
神色沉凝，石空算是第一次见识到了聂远的棍法，这是他自我创立的棍法，起源乃是古少林的劈山棍法，在聂家戚这位大武术家的指点之下，蜕变成了一门刚阳霸道，却又兼顾阴阳变化的可怕武学，极为契合极限武者的体质。
只一瞬间，聂远的气势就拔高到了一种巅峰，银白棍影搅动空气，掀起一道道无形的气浪。
这时，石空也动了，无锋铁剑似化作了一道黑电，穿梭在层层雷云之间，没有动用雷鸣剑，他汲取第一式的剑境，融入到了奠基的十八种基础剑式中，原本平淡无奇的剑式，顿时生出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一剑剖开了层层气浪，仿佛穿梭于大海深处的箭鱼，游走于暗涌的轨迹之上。
铛！
剑棍一触即分，短暂的交击，却生出了洪钟大吕之音，聂远眸光愈发炽盛，心中暗道一声好字，对手对于剑法的领悟，乃至对于时机的把握，都不在他之下，只一剑，就寻到了他棍法发力的间隙，未等他劲力催发到极颠，就截住了这一棍。
“地动！山摇！石落！地裂！”
聂远脚踏古老的禹步，一棍之后，合金棍掀动劲风，接连绽开四棍，他一身黑色劲装紧绷，短发冲霄，气质如妖似魔，此时生出万夫莫当之势。
叮！叮！叮！
石空游走于翻滚的气浪中，铁剑无锋，如一块磐石在滚动，生出沉闷的雷音，那来自聂远的一道道刚猛凌厉的棍风，顿时好像撞在了冲刷千年的暗礁之上，一下崩碎开来，四分五裂。
转瞬之间，两人就交手了数十招，演武场中狂风呼啸，空气被撕裂，中年男子已经渐渐跟不上两人的出手速度，不是看不清，而是自衬面对两人中的任何一人，都已经来不及完全反应，至多十招之内，就是败局。
再过了十数招，聂远的动作骤然间变得迟缓了，合金长棍一寸寸压落，他神情肃穆，甚至有些庄严，合金棍所过之处，空气爆鸣，笼罩了石空周身十米方圆的空间。
嘶！
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中年男子分辨出来，这分明是山崩十三棍的最后一棍，无限接近了二次极限的一招，在此刻的聂远手中施展开来，几乎已经超出了寻常极限武者的境地，换成是他，乃至任何一名极限武者，都难以撄锋，要暂避锋芒。
目光前所未有的凝重，这一刻，石空忘记了所有，他的眼中只剩下了这一棍，合金棍落下，他黑发飞扬，白色武袍猎猎而动，刹那间，他仿佛又回到了铁匠铺中，灼热的锻造炉前，老铁匠挥动大铁锤，筋肉鼓荡，汗如雨下。
嗡！
铁剑颤鸣，在合金棍到达身前三尺之际瞬间攀升到极颠，石空出剑了，他双目变得有些阴暗，好像雷雨降临前的夜晚，黑云压城，天空中满是阴霾，倏尔有电光闪烁，雷音乍起，震动九天。
“雷鸣剑法！”
中年男子惊喝，这是真正的二次极颠的极道武学，远比一次极限的极道武学更加难以领悟，何况是那一位当年位于武术家之巅，只差半步便可屹立绝顶时创衍而成，其实，早在当年，他有缘曾经得传了第一式，但达到眼前这样的境地，却足足耗去了八年光景。
是以，此刻得见这一式重现，他方才会如此失态，不过若是他得知，石空从初步领悟到彻底掌握只用去了三天，却又不知会是怎样的反应。
演武场中央。
此刻空气混沌，流风四溢，连带着石空二人的身形都变得扭曲了，重重棍影与剑光交错，中年男子仿佛看到了一片末世之景，有雷霆降世，地裂山崩。
等到诸般异象全都消失不见，演武场中央，两人的身影再次变得清晰，石空长身而立，铁剑在手，周身点尘不沾，倏尔，他闷哼一声，左肩的武袍裂开，布片翻飞，如一片片枯叶，簌簌而落。
到底还是输了。
中年男子心中叹息一声，以聂远的先天体质，加上联合**部孤岛上诸多极限武者的锤炼，同辈中罕逢敌手，能够与之交手到这一步，凭普通体质的成长速度，已经是出人意料了。
“我输了。”
没有半点征兆，中年男子一怔，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演武场一边的聂远，少年持棍而立，黑色劲装完好，短发平整，不见有丝毫受伤的痕迹。
然而下一刻，聂远抬头，目光有些复杂，中年男子这才看清，在其咽喉处，一滴晶莹的血珠缓缓溢出，再顺着衣襟徐徐滑落。
……
聂远走了，没有多说一句，只是与石空错身而过时顿了顿，欲言又止，终究没有吐出一个字。
长剑入鞘，翻涌的气血慢慢平复，石空缓缓转身，看向演武场边缘，他背脊笔直，比珠穆朗玛峰还要挺拔。
女人的目光亦比此前的任何时候都要明亮，那残存的一点火光似乎成了燎原之势，重重混沌被焚毁，漫天云雾被驱散。
“好！”
只有一个字，女人的声音不高，却若磐石落地，掷地有声，一瞬间，似耗尽了全身的气力。
石空浑身一震，这一刻仿佛比过去四年更加漫长，昔日种种伤痛，诸多汗水都已经值得。
“嫂子。”
聂家戚心中暗叹一声，再看向石空，有些欣慰，有些不忍。
“走吧。”
女人终于再次开口，强如聂家戚，也不禁露出几分勉强的笑容，石空却不疑有它，正准备迈开脚步。
“扶我。”
几如错觉，石空愣愣地看向女人。
“扶我。”
这一次，他听得清楚，心中顿时泛起许多难以言喻的酸楚，不再迟疑，他几步迈出，十数米的距离一下跨越，等碰触到女人的手臂，他的心轻颤，几有愈演愈烈之势，此时，他接触的仿佛不是属于人类的躯体，而是一根干枯陈化，几乎腐坏的朽木。
聂家戚在前引路，冰冷的合金甬道尽管充斥着暖气，他依然感到一丝彻骨的寒意，成就大武术家多年，这是从未有过的异样。
时间，不多了吗？
他抬头看穹顶，目光似穿透了层层阻隔，进入了无尽星空。
……
军械库前，三人止步。
“剑。”女人转身道，同时轻轻抽出手臂。
石空有些迟疑，但还是拔剑出鞘，聂家戚伸手接过剑柄，眼中闪过一抹讶异，尽管此前观战时已经看出一些端倪，但等到真正入手才发现，还是有所低估了，这样一口看似平凡的铁剑，不仅没有锋刃，更重达一百零八公斤。
古法锻造！
聂家戚观摩剑身的纹路，隐隐有所猜测，唯有失传的古法，方能将一口四尺许，不足三指宽的铁剑锻造出这样的重量，甚至令得其硬度韧性都生出变化，足以与坚固的合金碰撞。
而真正令聂家戚惊叹的是石空的耐力，就算是极限武者，除非是天赋异禀，所用的兵刃至多也不超过七十公斤，再多就会影响出手速度，乃至招式变化都会生出滞碍。（推荐票好少，求推荐票，求收藏！）
第十九章 十年生死两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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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械库的合金门缓缓洞开，聂家戚留给石空一个等待的眼神，持剑走进去。
女人迈步，这一次走得很坚决，不曾回头看一眼，石空看着那枯槁的背影消失在合金门内，几次想要开口，拳头捏紧，却又生生忍住。
事实上，他早已察觉到异样，女人也没有主动开口，母子二人最终都默契地选择了沉默。
时间不长，等到军械库的合金门再次打开，出现在石空面前的，只剩下了聂家戚一人。
心神几乎不可抑止地颤抖起来，指尖刺破了掌心，有殷红自五指的指缝间溢出，再滴落在地上，一滴又一滴，仿佛时间的沙漏，永远没有尽头。
首先递给石空的，是他的剑，被一块黑布包裹着，充当剑鞘，长剑入手，比此前似乎重了近一公斤，更多出了几分血肉相连之感。
沉默半晌，聂家戚将第二件物事递过来，是一张折叠好的宣纸，纸色昏黄，显然是经了年头的老纸，有点点墨迹渗透纸背，尚未完全干涸。
几乎是颤抖着打开纸页，但见笔锋挺秀，更兼金石之气，只有寥寥两句话。
右手起第一列：“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第二列：“骨血成剑，而明月几何，此剑明月，他，欠我一剑。”
……
“骨血成剑，此剑明月……”石空喃喃道，抓着宣纸的手用力，慢慢揉成一团。
血淋淋的手掌握住剑柄，剑身一寸一寸被拔出来，如墨的剑身已化成暗紫色，仿佛被鲜血浸透，又干涸了一万年。
“此剑明月！”
他一字一顿道，倏尔放声大笑，状若癫狂，眼泪都流下来。
军械库前，聂家戚看着眼前的少年，十数年搏杀，运筹帷幄，也不禁生出几许悲凉之意。
足足过去了一炷香，石空的笑声才渐渐止息，抹干最后一滴泪，他抬起头，脸上已不见半点悲意，只是瞳孔深处，似有一团雷云在燃烧。
“聂将军，请带我去时空走廊。”
他看向前方的聂家戚，郑重开口，并深深鞠躬。
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少年，聂家戚沉吟良久，叹息一声，道：“随我来。”
冰冷的合金甬道中，一大一小两道身影逐渐远去，灯光下，两人的影子被拉长，蔓延向漆黑的远方。
……
不知道走了多久，走进了多少分岔的甬道，漫长的合金甬道终于到了尽头，一股浓郁的腐朽气息扑面而来。
石空蹙眉，看向周围古老的石壁，虽然凹凸不平，却比籽玉还要水润，有淡淡的莹光浮盈，将前路照亮。
聂家戚止步，没有再继续前行，两人并肩而立，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
“知道什么是时空吗？”
忽然，聂家戚开口道，语气平静，但石空却敏锐地捕捉到了无尽的回忆。
时空是什么？上下四方曰宇，古往今来曰宙？
石空忽然发现，他从来没有思考过这样的问题，什么是时间，什么是空间，什么又是时空？
“我不懂。”片刻后，石空摇头。
“我也不懂。”聂家戚笑了，他深吸一口气，道，“对于空间和时间的认识，一直与宇宙的认识密切相关，现代宇宙论以宇宙学原理和爱因斯坦引力场方程为基础。宇宙学原理认为，宇宙作为一个整体，在时间上是演化的，即有时间箭头，在空间上是均匀各向同性的。20世纪中期，提出了大爆炸宇宙模型，解释了河外星系红移，预言了宇宙微波背景辐射，对于宇宙的演化、星系的形成、都给出了基本上与天文观测相一致的解释，也解决了牛顿体系无法建立宇宙图像的问题，这仅仅只是开始。”
顿了顿，聂家戚继续道：“一百多年前，在中国江苏省泰州市，发现了三级超古代遗迹远古龙洞，同时发生了人口失踪事件，时至而今，我们已经能够捕捉并鉴定一定的时空波动，我们确定，当初那里，应该曾经产生过一个时空隧道。”
“时空隧道。”石空喃喃道，所谓时空走廊，也是如此吗？
“时空隧道是从一个时间一个地点到另一个时间另一个地点的通道，是一种科学界热衷探索的超自然现象。在踏入时空隧道的人眼里，好像只过了一瞬间，但在我们这个三维空间来说，就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甚至几年，乃至更加漫长的时间。”聂家戚看着石空，“你明白吗？或者，可以当做是一次旅行，只是不明前路，不知归途。”
“我不后悔。”
石空沉声道，关于时空隧道，他也回忆起曾经看过的一些古典手札，其中《武陵记》中说，古中国南朝宋文帝元嘉二十六年，辰州辰溪县滕村人文广通看见有野猪吃他家地里的庄稼，就举箭射野猪。野猪中箭后，流血而逃。文广通循着血迹追了十几里地，进到一个洞中，走了三百多步，豁然开朗，眼前忽然出现了几百家房舍，却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再看看他射中的猪，已经跑进村里人的猪圈中去了，过了一会，有个老翁从屋里出来，问他：“是不是你用箭射了我的猪？”
文广通答道：“我并不是有意射它，是它吃我的庄稼，我才射它的。”
老翁说：“那就是这猪命前世的罪过，今世该得这样的报应，你也就不必谢罪了。”
等到文广通再回到此前的洞口处，却发现射野猪的弓箭都已腐朽断裂。后来到家后才明白，他在洞中只呆了那么一会，世上已过了十二年，家人以为他早已逝去，已为他办过丧事，如今见他又回来了，全村上下大吃一惊，深感疑惑。然而到第二天他和村里人找到那个洞口，只见一块巨石已将洞口堵住，怎么烧凿也打不开洞口了，巨石与山已融为一体。
很明显，这个传说中，当初的文广通就是走进了一条时空隧道中，只是当初的石空看完这个故事，直至而今也疑惑的是，两个不同的时空，两头一样的猪，这个世间真的有轮回，有前世今生吗？
“时空到底是什么，时空隧道的另一头到底是哪里，世上有谁能够说得清，只有真正进去的人才知道。”聂家戚感叹道，“可惜，科技发展到而今，已经可以将足迹遍布太阳系的每个角落，但对于时空这样的命题，还是一窍不通，一条时空走廊，十五年来葬送了多少人，也终于到结束的时候了。”
什么？
石空从聂家戚的话中捕捉到了另外一层涵义。
“走吧。”
聂家戚没有解释，再次迈开脚步，古道不很长，只是走了片刻就到达了尽头，很快，石空看到了一片熟悉的土地。
苍莽的大地，全然不似是山腹中，有风声呜咽，沙尘起舞，阻隔视线。
但即便视线模糊，石空依然在第一时间锁定了那条铭刻在记忆中的走廊。
仿佛古中国皇家园林的回廊，青砖小瓦，朱红的立柱，古朴的青石墩，檐牙高啄，极尽雅致，只是相比于四年前，这里更加残破了，无论是立柱还是青石墩上，都生满了裂纹，仿佛龙泉青瓷的冰裂纹，透发出一种妖异的美感。
若非是吞噬埋葬了太多人，在诸多考古学家的眼中，这里多半曾是一座举世罕见的地下古城，因为地壳运动等等诸多未知原因沉入地底，尘封至今，可惜的是，在而今的聂家戚眼中，它像远古凶兽更胜过所有。（还有最后一章，第一卷就要结束了，浩瀚的远古大地即将拉开帷幕，大家敬请期待，最后，请诸位人族天帝相助，请相信，紫极虽然慢热，但绝对精彩。）
第二十章 万里长城万里龙
（本卷终章，写了近6小时的一章，满意就投票收藏吧！）
“今日你经历激战，更心绪难平，肉身有漏，且修养一日，明日辰时再入。”聂家戚道。
石空点头，默默地盘膝坐下，暗紫色的明月剑横于膝前，但见紫色剑锋晶莹，刃口雪亮，若汇聚了满天月华，他凝视良久，缓缓收剑入鞘，黑色布鞘吞纳紫光，与同样如墨的剑柄相合，敛去铅华，重归平和。
最后看了一眼石空，聂家戚的目光投向了古道之外，他抬脚迈步，眼中有厉芒闪过，几步就消失在了古道的尽头。
十分钟后，宇宙监测中心。
各种指示灯急促闪烁，合金门洞开，一道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外。
“聂将军！”
“父亲！”
同样等待在检测中心的，还有早先离去的聂远，他依然一身黑色劲装，合金棍在手，此刻眼中剩下的只有决绝。
一团空气在掌心破碎，聂家戚目光扫过诸多忙碌的工作人员，喝道：“报时！”
“初步估计，还有23小时16分钟，误差在5分钟上下。”主控台前，一名工作人员转身，脸色十分难看。
23小时16分钟！
连一天都没有了吗？聂家戚深吸一口气，魔神铁骑来者不善，那样的生灵，实在不敢相信带有善意与和平。
“电磁核弹是否进入弹道？”
“根据四天前的联合国秘密会议，九千八百枚电磁核弹已在月球发射区进入弹道，加上年初研发的激光加速技术，初速度可达46000马赫，三秒后到达极速，预计可达56000马赫。”
56000马赫！
聂家戚蹙眉，依然跟不上魔神铁骑的平均速度，这已经是目前的巅峰科技了。
“武者战备如何？”
“除进入超古代遗迹的1286名极道强者外，合共52184名极限武者，482名武术家，11名大武术家，皆已在世界各地准备就绪，另外，据不完全统计，以人口众多的中国为主要战区，已集结了超过5亿普通武者。”
聂家戚点头，即便身为大武术家，他也深深怀疑，人数的堆积真的有用吗？而后，他的脑海中又不禁浮现出一道身影，濒临崩溃的时空走廊在前，若是可以开辟出一条道路……
……
美国纽约。
一座种满了金盏菊的花园里，一名三四岁大小的小女孩抱着母亲的双腿，睁着水蓝色的大眼睛问道：“妈妈，上帝会保护我们吗？”
一头棕发的母亲露出甜美的笑容，俯身抱住小家伙，在耳边轻轻道：“一定会的，亲爱的，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
印度孟买。
庄严的神庙前，数百上千的民众匍匐着，神仆在生有金色双翼的神像上方倾倒牛奶，同时大声呼喊：“虔诚地向迦楼罗神祷告吧，神会给你们指引方向！”
中国江苏，地级泰州市。
武协基地前，韩青长身而立，背后青色合金大钺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拔出合金巨斧，指向天空大吼：“战！”
“战！战！战！”
基地前方，数千武协会员怒吼，震惊百里。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宇宙监测中心，聂家戚静立不动，神情肃穆，身边，聂远紧握合金棍，目光沉凝，不知不觉，掌心已满是汗水。
第22小时。
“目标已接近火星，预计40分钟后到达火星监控区。”
“准备发射宇宙讯号！”
40分钟后。
“对方无应答！到达月球时间，还有32分钟！”
“联合国宇宙空间法规，未知宇宙生物，无视友好讯号，视为地外文明入侵，准备进行域外打击！”
“电磁核弹发射倒计时，还有31分钟！”
“弹道锁定空间区域，还有27分钟，还有23分钟，还有18分钟，还有9分钟……还有1分钟！”
“10秒倒计时，8，7，6……2，1，发射！”
宇宙望远镜，3d成像还原。
轰！
距离月球数千公里外一片宇宙空间，一团刺目的光迸发，剧烈的轰鸣声尽管被削弱了数百倍，依旧令得宇宙监测中心的众人血气翻腾，面色苍白。
“结束了吗？”一名工作人员喃喃道。
“不好！”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聂家戚面色大变，既而，在众人的眼中，一杆血色大戟，变得比山岭还要粗大，一下撕裂开层层光波，无尽辐射，朝着月球压落下来。
透过扭曲的紊乱的宇宙空间，十道魔神般的身影放慢了步伐，这是一名魔神在出手，血色大戟放大，恐怖的气机撕裂星光，崩碎了无数飞逝的巨大陨石。
轰隆隆！
只一瞬间，地动山摇，地球上，几乎每一个人都抬起头，西落的明月在接近地平线的一刻炸开，整个天地都在瞬间变得灰暗了，天空之上，风云变幻，雷云四起，整个地球都震动起来。
下一刻，有海浪惊天，席卷四方，冲入诸多沿海城市，中国西部，喜马拉雅山脉，屹立无尽岁月的珠穆朗玛峰开始崩塌，雪浪翻飞，覆压了百里大地。
这是令人惊悚的一幕，各国宇宙研究中心，所有人都呆住了，一杆血色大戟，跨越了遥远的宇宙距离，直接崩碎了月球，十道魔神般的身影转瞬之后就降临在了大气之外，难以言喻的威严气机如九天十地溃落下来，下一秒，数以亿计的老人血管爆裂，气绝生亡。
“混账！”
宇宙监测中心，聂家戚怒啸，周身气血沸腾，他浑身绽放灼热的气息，如一座大火炉在熊熊燃烧。
此刻，孤岛在震动，监控台四周，无数监控画面闪烁，尽是天灾。
“杀！”
各国大地，无数武者咆哮，七窍淌血，他们齐齐挥拳，泪流满面，即便身死骨灭，哪怕蚍蜉撼树，也要怒击九天。
天云崩碎，灰暗的宇宙尘埃被洞穿，这一刻，十数亿武者的心相连，一股无形的波动蔓延开来，那分散的拳力在太平洋上空汇聚，化成一道璀璨的拳光，拳光中，仿佛可见婴儿在哭泣，有蹒跚的稚童倒地不起，纽约壁炉前的长椅上，东北铁岭的土炕上，蒙古草原的篝火前，女人们流着泪看着窗外，额骨在开裂，血与泪慢慢混成一块。
哼！
大气外，弯曲的粗大黑角狰狞，一名魔神铁骑举起大戟，战马扬蹄，如山的戟刃斩落，拳光炸碎，雪亮的寒光照亮了南北两极。
轰！
一道大裂缝横穿了美洲板块，撕裂了苍茫冰冷的加勒比海。
……
时空走廊前。
石空蓦地起身，大地震动，古道的穹顶被掀开，天光晦暗，十道庞大狰狞的身影在云雾中若隐若现。
他看到了炸碎的拳光，仿佛听到了十数亿武者在咳血。
“你的时间到了，快走！”
一道狼狈的身影竭力避开飞溅的落石，自古道尽头来到身前，全然不顾胸腹间浸染的鲜血，而手中的合金棍扭曲，已然布满了裂痕。
“为什么！”石空冷喝，握住剑柄的手指苍白。
“不是因为相信你，但机会只剩一次，即便希望渺茫！”聂远很平静，走到身前三尺之地止步，定定地看着他，“若有那一天，请让时光逆流成河。”
若有那一天，请让时光逆流成河！
石空微怔，没有半点征兆，一只手掌印在了胸前。
嘭！
风声倒卷，前方聂远的身影越来越远，他落到了青砖铺就的回廊里，周围的空气变得比血浆还要粘稠。
吼！
下一秒，聂远怒吼，每一寸肌体都开始喷射血雾，扭曲的合金棍抡起，他如疯魔一般，踏着崩碎的山石，冲向了穹天。
四周的压力越来越大，眼前的视线也开始模糊，石空捏紧了拳头，却已走不了回头路，因为青砖在风化，立柱在崩塌，高啄的檐牙也开始凋落，只剩茫茫前路，时光碎片如花瓣在飞舞。
他似乎看到了一双双冰冷的血眸，十杆大戟遮蔽了天空，如一条条血色山岭压落下来，撕裂了整个大气。
昂！
终于，一声龙吟，悲戚与盛怒如海，穿透了层层时光碎片，最后，扭曲的视线里，他看到了那座沉寂千年的万里长城，绽放出了与太阳一般的光辉，斑驳的城墙开始剥落，显现出冰冷而璀璨的龙鳞，即刻，万里龙身挣脱了大地，比山峰还要巨大的龙角如天剑，苍劲如山的龙尾如天鞭，掀动万丈海水，打向九天。（现代的最后一章，写了近6小时的一章，满意就投票收藏吧！）
第一章 青莲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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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走廊崩溃的速度加快，石空举步维艰，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泥沼中，又好像被巨人捏在了掌心，不断挤压，筋骨咔嚓作响。
走廊里，时光碎片如雨，他隐约看到了连绵的苍莽山脉，有猛兽在奔腾，古木虬曲，清泉流瀑，飞鸟如鹰。
石空咳血，意识渐渐模糊，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走进这里都有去无回，即便是大武术家，多半也有死无生，时空扭曲的力量，足以抹灭一切生灵。
神智沉沦前的最后一刻，石空自怀中掏出一只瓷瓶捏碎，一滴晶莹如赤霞，瑞气缭绕的鲜血被一口吞入腹中。
轰！
既而，一股难以言喻，浩如烟海的血气迸发，沿着全身三万六千余毛孔喷薄而出，有龙吟阵阵，在脑海深处响起……
……
东荒大地，水云古国。
鹿鸣部落，青莲氏。
这是鹿鸣山北的一条大河，河水明净，水草丰茂，一头头生有独角，形如麋鹿，却通体如墨，生有紫色斑纹的异兽在岸边汲水，悠然自得。
苍天如碧，阳光璀璨，一片祥和与宁静。
嘣！
突兀的，一道尖锐的破空声响起，打破了河边的平静。
吼！
河边，看似温驯的独角异兽被惊动，齐齐仰天嘶吼，隐藏在口中的利齿顿时暴露出来。
呼！
一头独角异兽察觉到危险，四蹄踏动，如风一般跃起，然而，一道流光如练，一下洞穿了它的咽喉，血水飞溅起三尺高。
嘭！
足有丈长的兽身落地，数十丈外，数尺高的荒草丛中，几道身影窜出来，为首的是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青色布衣无袖，手中握着一口黑色大弓，身边，几名看上去十一二岁的少年满脸兴奋，围住汉子七嘴八舌。
“七叔，你的箭法真厉害！”
“这可是角鹿，最是敏锐，皮毛坚韧，一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七叔你一箭毙命，这是内力练到了脾脏，神火境到了第四步了吗？真厉害！”
“晚上可以放开肚子了！再吃几顿，我一定能练出内力！”
“青武你就知道吃，你的青莲剑法都还使不连贯，练出了内力也不可能被鹿鸣部落看上！”
……
看着眼前的几个少年拌嘴，中年汉子七叔一巴掌拍在那被称作青武，有些愣头愣脑的少年后脑勺上，笑骂道：“可不是，你这厮一点不长进，好了，去取了猎物，我们赶紧回去，不然血腥气弥漫，引来三年以上的荒兽就不好对付了。”
被打的少年青武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他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让他吃肉练内力还好，一练起剑法，脑子里就是一团乱麻，常常递出去一招后，就不知道下一招是什么，所以这剑法练的，算是同辈中最差的。
中年汉子看在眼里，无奈地摇摇头，少年性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晓事。
随即，一行人趟过只及膝盖的河水，来到对岸，三四个少年七手八脚地抬起几百公斤重的角鹿，一个个好像嗷嗷待哺的小猎豹，精气神十足。
“七叔，有人！”
“被角鹿压住了，难道是我们误伤了他？”
忽然，几个少年惊呼道，中年汉子目光一凛，上前几步，顿时就看到压倒的河草上，静静地躺着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少年浑身是血，衣衫褴褛，可以看到崩开的皮肉，极似受到了重击，然而就算如此，在其怀中，依然死死地抱着一柄被黑布包裹的铁剑。
“经过十煅的铁剑，只能算一般，粗布武袍，应该没有什么大身份，这鹿鸣山北只有我青莲氏的村落，常人一般不会到这里来，多半是哪个出门寻访名师的少年，幻想着得到奇遇，一步登天，成为东荒大地闻名的宗师人物。”
中年汉子心中有了判断，还有些不放心，道：“将他也一并抬回去，不过进村子前先到圣像前，请圣人明辨人族血脉，以免是异族变化，酿成大过。”
“七叔放心！我们都知道！”
一听到圣人和异族，几名少年相视一眼，都是双眼放光，身在东荒大地，有几个少年不向往纵横八荒，快意恩仇的生活，再能斩杀异类，护卫人族，被纳入山海经中，这一辈子也就值当了。
几个少年的心思，中年汉子七叔哪里不明白，也不去点破，就如当年一般，他也是这样走过来的，只是憧憬都是美好的，武道之艰，纵观整个东荒，多少年才出一个圣人，五荒大地，名列圣榜的三十六个名字，已经很多年没有变过了。
即刻，三个少年人抬了角鹿，愣头的少年青武则将昏迷的少年背起，他想替对方把剑背上，却发现怎么也掰不开，被死死地抱在怀中。
“至于吗？”
青武翻个白眼，这样的剑，他家里都有好几口。
一行人的脚程很快，即便抬了数百公斤的猎物，再背了一个人，几个少年也都如履平地，不多时，几人穿过了一片荒草地，再跃过了一片老树林，就来到了一座青山前，山脚下，是一个不大也不小的村落，周围用巨石堆砌起了栅栏，村里子炊烟袅袅，远远的，几个少年就闻到了米香，都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唾沫，其中，尤以那少年青武为最，他一手背着人，一手仿佛做贼心虚般地快速抹了下嘴角。
“我看到了，青武流口水了！”有少年起哄，早就注意到了他的动作。
“哈哈，青武你真是饿死鬼投胎！”另外两个少年立即大笑。
“你这混小子！”中年汉子七叔也是哭笑不得，不过他很快板起脸，正色道，“走吧，请圣人分辨血脉，先不要进村子。”
“是，七叔。”几个少年看到七叔板起脸，也都收起了性子，齐齐应道。
……
仿佛沉睡了漫长的岁月，意识慢慢复苏，石空浑身酥软，提不起劲，似乎并非在自己的身体里，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逐渐有了感觉，身体渐渐恢复掌控，失去的气力一分分回归。
缓缓睁开双眼，他发现自己身在一间石屋里，身下是简易的木床，而身上则盖着一张不知名的兽皮，毛绒绒的极为暖和。
身体依然酥软，还不能起身，目光转动，石墙上，一张青色劲弓映入眼帘，还有几口长剑，都泛着冰冷的寒光，在石空看来，虽然不是合金铸造，却都是一等一的兵刃，观剑身纹路，倒是与他的明月剑有几分相似。
“你醒了！”
这时候，一名少年走进来，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但是筋骨极为壮实，手中端着一只人头大的海碗，里面装满了热腾腾，如雪花一样晶莹的肉块。
好香！
石空立即被吸引住了，从小到大，他还没有见过这样的肉，细腻到了极点，加上他身体虚弱，精神萎靡，腹中饥饿根本难以抑制，竟是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唾沫。
少年挠挠头，将碗放到床边，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叫青武，你受了重击，七叔给你看过了，你筋骨受了创伤，有不少骨裂，这碗角鹿肉是七叔吩咐我拿过来的，你吃了以后就可以很快好起来了。”
“谢谢你。”
石空勉强支撑起身子，青武闻言顿时露出憨憨的笑容，愈发不好意思了，道：“你先吃吧，说来也是我们不好，猎杀角鹿时将你撞伤了。”
目光微动，石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摇摇头，而后坐起来，抓起一块角鹿肉就往嘴里塞去，心中虽然有防备，但眼下恢复一身气力才最重要。
雪白晶莹的肉块入口即化，转眼间就化作一道温热的气流，自胸腹间扩散开来，渗入筋骨，钻入皮膜血肉，刹那间，石空整个人暖洋洋的，好像置身在一泓天然的温泉里，全身上下每一寸毛孔都舒展开来。（求推荐票，求收藏，开卷第一章有些难写，发晚了见谅。）
第二章 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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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后。
青莲氏村落中央，一块百来丈方圆的空地前。
石空背靠着一株古柏随意地坐着，前方的空地上，三十来名少年哼哈有声，正在演练着一套不知名的剑法。
在石空看来，少年们练得有好有坏，好的法度森严，剑式紧密，收发由心，几乎不在他之下，坏的就如队伍末尾的青武，愣头愣脑，一招直刺，硬是被他使得歪歪扭扭，最后把握不住劲力，长剑脱手，入地三寸。
好大的力气！
石空忍不住心中赞叹一声，就算是最普通的少年，一身气力都不在他之下，甚至远远超过，这就是远古先民的体质吗？真是强横到匪夷所思。
到现在，石空还有些难以相信，走过漫长的时空走廊，他居然进入了这样一片浩瀚的大地，疑似中国远古时代，却又有所不同，就如这青莲氏所在的村落，多数是以青姓为主的氏族同宗，也有少量外姓村民，乃是隶属于鹿鸣部落的十大氏族之一，而鹿鸣部落，又与其它十大部落处于水云古国治下。
这里是东荒，至高无上的青帝俯瞰着这片大地，将整个东荒划分为九州，震慑荒莽中诸多的强大荒兽与异族。
在这里，有无数神妙莫测的武学，传说中青帝立东荒剑宗，长居于剑冢之内，镇宗神武不朽剑典可直指神道，渡八十一难，登临神位。
而除了东荒之外，西荒、北荒、南荒、乃至中央大荒，皆有四位大帝镇世，其中西荒白帝立佛教，长居于弥陀寺，北荒黑帝立仙庭，坐镇真武教，南荒赤帝立魔域，千变万化，隐于魔门之中，而大荒黄帝立地府，执掌轮回，显圣于地狱之内。
此外，除了分别镇压五荒大地的五位大帝之外，在大荒中央，第三十六代天帝坐镇于不周山紫微宫，山底天牢内关押着无数曾经祸乱天下的凶兽与异族强者，并立有五大刑天巡视天下，所过之处，如帝亲临。
这到底是怎样一个世界？石空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太多的不同，与他所知晓的神话传说不符，这片大地太浩瀚了，即便与古典神话山海经中所描述的相比，也有太多的差异。
少年们练剑的时间很长，足足有两个时辰才停止，即便是以远古先民的强大体质，除了少数人外，大多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青武拄着长剑，几步走过来，一屁股坐倒在石空身边，仰着头，颇有些得意道：“石空，怎么样，我们青莲氏的青莲剑法如何？你要是留在我们村子，只要经过考验，也能够得到传授的。”
“我考虑下。”石空有些迟疑道。
这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远没有想象中那样和平，走出这青莲氏村落，就是茫茫无尽的荒莽古林，到处都是凶厉的荒兽，毒虫蛇蚁数之不尽，还有一种被称之为异族的危险生灵，一旦遭遇，常人根本难以逃生。
据青武说，在他们青莲氏，没有练出内力，完成神火境第一步的修行，是绝对不允许独自外出闯荡的，因为根本走不出多远，就会沦为强大荒兽的口粮。
作为一个外来者，石空绝不认为自己比这些远古先民更强，即便是青武，早上见他练力，一口足有两千公斤重的石鼎被轻易举起，也坦言距离迈出神火境的第一步，还差了不少。
“好吧。”
青武有些丧气道，他是家里的独子，很羡慕村里其他同龄人有兄弟姐妹，虽然石空来路不明，但对于自己第一次出村狩猎拯救的对象，他还是不自禁地生出亲近之意。
“青武，能说说什么是内力，你们是如何修行的吗？”
石空问道，这是他最大的疑惑，在中国，一直流传着内力的传说，但古往今来，都没有得到过印证，直到超古代遗迹被发掘，九极武境被建立，大武术家们才证实了，世上真的存在内力这样一种神秘的力量。
虽然刚刚到来一天，但从少年青武的字里行间，石空屡屡听到内力这两个字，很显然，这个世界里，内力是被普遍认可的存在。
说到内力，青武很是有些兴奋，话痨的本质一下暴露出来，得意道：“不是我吹牛，我青武虽然练剑不行，但是在练内力上，这一代我比谁都强，我吃得比他们多，炼化的血气精华也多，衍生内力的速度，也比其他人快很多。”
说到最后，青武又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解释道：“不要误会，七叔说是我根骨好，出生后，先天之气散溢时还留了一丝渗入了四肢百骸，因此，我才能比其他人吃得多，其实青鱼他们也想吃得多，不过根本吃不下，消化不了。”
吃得多？
石空发现了重点，问道：“吃得多才能练出内力吗？”
“那当然，”青武白了石空一眼，理所当然道，“没有足够的气血精华，根本凝炼不出内力，七叔说过，内力是人体精气神的精华所在，不是凭空而来，只有摄取足够的气血精粹，再配合吐纳之法，才有练出内力的希望。”
原来如此！
石空明白了，在后世这个道理很简单，就是能量守恒定律，想要得到多少，就要付出多少，力量不是凭空而来，难怪那些极限武者，武术家一顿就要吃掉普通人数人乃至十数人份的食物，足够的能量，才能转化为足够的力量。
难怪这个世界对内力有如此普遍的认知，就说昨天他吃下的那碗角鹿肉，简直比什么虎骨虎血蕴藏的热量还要多出数倍十数倍，这样的生存环境，想要练出内力，比后世实在简单太多了。
难道？
倏尔，石空眼前一亮，他想到此前炼铁时，体内生出的那些清凉温热，绵绵汩汩，稍纵即逝的气流，会不会就是所谓的内力，也因此，令得他的晋升之路变得与常人不同，突破的壁障反而越来越厚。
“那神火境又是什么？”顿了顿，石空继续问道。
“这我也不是太懂，”青武挠挠头，想了想，道，“七叔是族里的传功长老，我们只听他说过，只有练出了内力，完全渗透了心脏，调和精神，令得目光如炬，才算完成神火境的第一步修行，此后还要练肺、肝、脾、肾另外四脏，最后五脏齐鸣，构筑气血熔炉，点燃本命神火，才算是真正大成，不过族里最厉害的就是七叔了，他也才到了第四步，点燃本命神火的强者，七叔说只有到鹿鸣部落才见得到。”
练心、肺、肝、脾、肾吗？石空若有所思，在中国古典医书《黄帝内经》中说，心属火，肺属金，肝属木，脾属土，肾属水，人体五脏，乃是调和阴阳的根本，是人体一切精气神的源头，五脏皆损，则命不久矣，五脏丰润，则身轻体健。
“难怪石空你一个人闯荡，没有人教你，你怎么会懂，怕是连吐纳的心法都不会，活下来真不容易，你已经十四岁了，错过了十岁练内力最好的年纪，不过没关系，现在练还来得及，只是没有那么快罢了，花个几年，说不定运气好，一下就练出来了。”看石空不作声，青武以为他心情低落，故作轻松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怎么样，加入我青莲氏吧，在村子里住下来，我们村子不排斥外人的，只要可以自己劳作，就可以活下去，七叔虽然平时板着脸，但还是很好说话的。”
略一沉吟，石空点了点头。
“太好了，你以后就住我家吧！”青武一下跳起来，少年憨厚的脸上如绽开了一朵花。
当下，青武领着石空，迫不及待地朝着村子深处走去。
看着身边有些雀跃的少年，石空也慢慢放松下来，情绪总是可以传染的，而眼下，这也是唯一的选择，没有足够的武力，走出这青莲氏村落，他怕是活不过第二天。（开始步入正轨，求推荐票，求收藏！）
第三章 圣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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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深处，是一座古庙，看上去宏大而庄严，深黄色油亮的立柱上，密密麻麻，尽是金丝。
都是千年以上的金丝楠木，石空心中赞叹，与青莲氏村落中其它建筑大不相同，到有些中国古风，极似盛唐时候。
“这里是圣庙，千万不要乱说话，否则得罪了圣人，是要降灾的。”古庙前，青武小声道，即便以少年心性，到了这里也都变得老老实实。
“原来是青武，你们两个进来吧。”
距离古庙还有十来丈，就有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仿佛近在咫尺，却又不见人影。
石空心神一震，这是什么手段，难道就是所谓内力的运用吗？可以加强声音在空气中的传播，减少声波的消耗？
“走吧。”
青武缩了缩脖子，又拉了拉石空的衣袖，两个少年走进古庙，入眼的，是一座高达十数丈的石像，石像是一个青年男子，宽袖长袍，看上去温文尔雅，似乎是一个书生，只是目光深邃，仿佛蕴藏了无穷道理，再仔细看，又好像看到了无尽星光，漫天星河在转动，有着说不尽的玄奇与奥妙。
“醒来！”
一声轻叱，仿佛自脑海深处响起，石空浑身一个激灵，顿时清醒过来，他满脸骇然，区区一尊石像，居然诡异到了这种地步，简直不像是人力所能造就的。
“对不起，我忘了提醒你了，圣像的眼睛不能随便看，会受到圣威震慑，损伤精神的。”身边，青武急促道，满脸歉意，不停地挠头。
“放心，没关系。”
虽然脸色苍白，石空依然微笑着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再看向石像下面，一个中年汉子正平静地看着他。
青武见状连忙上前一步，道：“七叔，石空他愿意留在我们青莲氏，他孤身一人，居无定所，您就留下他吧。”
中年汉子没有回应，而是看向石空，沉声道：“少年人，你是哪里人士，父母可还健在？”
石空摇头，道：“不记得了，只记得母亲已经故去，父亲在哪里没有印象。”
七叔蹙眉，不过看到一边青武眼巴巴的样子，脸色慢慢缓和下来，道：“看来你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回头让族里的疾医看看，能恢复多少是多少，至于留下来，只要不是伸手要饭，我青莲氏不在乎多养一个未来的青壮年。”
“太好了！”青武欢呼雀跃，“石空你住我家吧，家里还有一间空屋子，你就睡我隔壁！”
看着少年一脸欢欣的样子，石空心中有淡淡的暖流淌过。
“好了，你们先去吧，青武虽然是个吃货，但是练内力却颇有天赋，让他先给你说说基本的吐纳呼吸，等你筋骨恢复了，我再传你本族的青莲心法。”
随即，七叔挥了挥手，示意二人可以先离开了。
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青武拉住石空的衣袖，逃也似的离开了圣庙。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七叔的目光变得郑重起来，这时，圣像后，一名白发垂髫，拄着楠木拐杖的老人走出来。
“老族长，您看如何？”七叔转过身，上前几步扶住老人。
“是个有故事的孩子，不过就像你刚刚在空地边缘听到的，似乎对于内力等一窍不通，不似装出来的，只是有些防备，话里有三分水分，却也是人之常情。”
老人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满脸的褶皱绽开，微笑道：“我青莲氏不过鹿鸣部落下一个小小的氏族村落，比不上那些大氏族，也比不上那些强大的散修流派，又有什么值得对方贪图的，人心有善，总有因果相报，白帝他老人家这样说，总是有几分道理的。”
“我明白了。”中年汉子七叔若有所思，点头道。
……
走出圣庙。
青武回头看了看，又待走远了一些，方才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道：“这下七叔应该听不见了，刚刚吓死我了，要不是七叔运转内力发音唤醒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石空回忆起刚刚的一幕，忍不住道：“那是谁的石像？”
“那就是我东荒之主，青帝他老人家的圣像。”青武解释道，“他老人家修为入圣，我们日日供奉他老人家的圣像，一切异族乃至恶灵凶兽一旦进入村口，圣念感应之下，必定无所遁形，可惜我青莲氏只是小氏族，即便日日供奉，焚香祷告，也不能得到他老人家更多的亲睐，传说在鹿鸣部落，曾有人在圣像前获得天降甘霖，洗筋伐髓，武道修为一日千里。”
竟然如此神异！
石空心中微震，这已经是人前显圣了，乃是传说中的仙佛神魔才有的手段，至于中国历史上也有圣人，春秋战国时候，百家争鸣，亚圣层出不穷，但到底没有什么超自然的手段，只凭道理经典游说天下。
“青武！”
这时，几个少年远远地跑过来，招呼他：“下午要出去狩猎，这次是五叔负责我们几个的历练，他老人家可没七叔那么客气，不要去晚了，不然要挨揍的。”
“你们过来！”青武挥手，“七叔他已经同意石空留在我们村子了，他以后住我家，等他筋骨养好了，就和我们一起习武。”
“真的吗？留下来也好，有人欺负你，我们几个给你出头！”
“不错，你住青武家，以后就是我们圈子里的了，青鱼他剑法练得最好，没人敢欺负你。”
几个少年一下围过来，拍肩膀的拍肩膀，拍胸脯的拍胸脯，全没有半点见外。
看着眼前几个比自己还要小上两三岁少年，那样没心没肺的表情，石空忽然感到了一种别样的温暖，这是他过去几年里从未感受过的。
片刻后，看着几个少年并肩离去的背影，石空忽然笑了，此前种种压抑，在这一刻烟消云散，路总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没有一蹴而就的修行，也没有一蹴而就的人生，在这里，他看到了不断变强的希望，他相信，只要他足够强大，终究可以踏着时空的长河逆流而上。
若是你也在，我们终将会见面，不是吗？
石空心中暗道，此时，背后的明月剑轻颤，石空取剑，暗紫色的剑身流动着淡淡的光华，似乎有所改变，然而等到石空再次感应时，那异样又消失不见。
没有再多想，石空收剑入鞘，他筋骨暗裂不少，虽然昨天吃了一大碗角鹿肉，也不是一天可以恢复的，并不适合走动太多，当下，他一个人回到了青武家中。
“孩子你回来了。”屋里，一名身着灰色布衣，发饰古朴的妇人微笑道，“青武回来取弓，都已经说了，你就安心住下，等养好了身子再谈其它，你阿叔也去狩猎了，你回屋修习吧，不要轻动筋骨。”
“谢谢阿婶。”石空道谢，这是青武的母亲花氏，鹿鸣山东的花影氏村落嫁过来的，一个勤快慈祥的中年妇人。
“去吧，待会儿阿婶把给你准备的角鹿肉拿过来，这肉七叔吩咐了，你一天要吃两顿，才好得快，能多吃点就多吃点，好处大着呢。”
再次谢过花氏，石空进入了最里间的石屋，坐到床边，在厚厚的兽皮上盘坐下来，三天了，来自胸口青色印记的召唤愈发强烈，石空有感觉，如果到了第四天他再不进去古神域，就会被强行摄入其中，略一沉吟，他准备借助古神域修复伤体，希望能够加快恢复速度。
宁心静气，石空开始勾动胸口的印记，一股无形的波动升起，下一刻，眼前的世界变幻，瞬间，已经进入到了古神域中。
依旧是出现在村子中央的池水边，不等石空跳入池中，没有半点征兆，此前消失的冰冷声音再次出现在脑海之中。
“宿主回到远古，满足修行环境，距离第一重试炼还剩五个月零二十三天，请宿主尽快提升，试炼前未点燃本命神火，抹杀！”
什么！
石空一惊，事实上，在青武讲述过神火境后，他就有所猜测，那青铜星吊坠所藏的古神域，应该与这片远古大地有所关联，只是没想到再次进来，居然生出了这样的变故，五个月零二十三天，需要提升至点燃本命神火，否则就要被抹杀！（果然还是古风适合我，求推荐票，求收藏！）
第四章 脱胎换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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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月零二十三天，点燃本命神火！
先不说时间有多么紧迫，就算是他现在所在的青莲氏村落，也没有一个点燃本命神火的存在，最强的传功长老七叔，也才到了神火境的第四步，而其已经人到中年，想要在不到六个月超越这些远古先民对于内力的修行，石空并不认为自己是那样的天才，或许他悟性不错，但后世的修行环境太恶劣了，他的体质远远没有这些远古先民强盛。
深吸一口气，石空就平静下来，他从不认为抱怨有用，不管真假，他都不能轻易去尝试违逆，至少此前种种，这古神域从未与他开过玩笑。
不再多想，石空跳进淡青色晶莹的池水中，任由千丝万缕温热的气流顺着三万六千余毛孔进入体内，渗入四肢百骸，那筋骨之上的条条暗裂，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
简直可以称之为生命之泉！
石空难以想象，仅是这样一个丈许方圆的水池，就有这样的神效，无论受了多重的伤，都能够很快复原，想来放到哪里，都是无价之宝。
转眼间，就是半个时辰过去。
池水中，等到石空再次睁开双眼，眼中顿时有喜色浮现，原本按照估计，天天以角鹿肉进补，也要十天才能恢复的筋骨暗裂，在这短短的半个时辰内，就全部愈合了。
而此时，原本淡青色的池水也变得透明，再没有半点异力存在。
就在石空准备起身之际，四肢百骸中，丝丝缕缕灼热如火的气流喷涌而出。
突如其来的变化，石空措手不及，池水中，他盘膝而坐，想要努力收束这些热流，然而这些热流甫一现身，就如脱缰的野马，再也不受约束。
眨眼间，石空整个人如一只煮熟的大虾，浑身上下每一寸皮肉都变得通红，原本清凉的池水也很快变得灼热，几有沸腾之势。
龙血！
平心静气，石空仔细感应，这些热流所蕴藏的气息，与他之前吞下的龙血几乎一般无二。
这是抵御时空扭曲之力后，残余的龙血之力！
心领神会，石空不再抵抗，而是任由这些热流在体内游走，同时心中庆幸，若非是通过时空走廊时消耗了大量的力量，完整的一滴龙血入体，他怕是撑不过数息，就要爆体而亡。
而眼下，他筋骨尽复，经脉气血再次畅通，气力回归，潜藏的最后一丝龙血之力爆发，不仅不会再威胁到他的性命，更会带来一次洗筋伐髓，脱胎换骨的变化。
铁匠铺。
摇曳的老藤椅上，老人嘴角的水烟袋拿开，坐起身来，喃喃道：“原来是一丝残存的真龙血，也算是一份不大不小的机缘，不过五个月零二十三天，即便脱胎换骨，想要点燃本命神火，也要看你的造化如何了。”
老人说完，又再次躺下来，水烟袋咕噜噜抽动，云雾缭绕，慢慢笼罩了整个铁匠铺。
……
夕阳西下，残阳如火，笼罩了这个古老的原始村落，石空所在的池子也已经由最初的沸腾慢慢平复下来，只是原本清澈晶莹的池水，此时已经变得如墨一般黑，且散发出来无比腥臭的味道。
池水中，石空的肌体变得干枯，满是褶皱，再没有一点光泽，一切生机都好像消失了，他一动不动，听不到呼吸，也没有一点心跳，仿佛就此沉睡，陷入了永恒的长眠。
直到月上中天。
月华如水，银白灿灿，晶莹如玉，一声轻响，仿佛开天辟地之初的嘤咛，池水中，石空眉心处生出一道裂痕，既而，他全身每一寸肌体，无数裂痕浮现，彼此缔结，连成一体。
嘭！
一声脆响，仿若极细腻的青花落地，四分五裂，一块块老皮脱落，显现出来白嫩如婴儿的肌体，晶莹无瑕，甚至看不到一丝毛孔，有淡淡的清香散溢。
双目缓缓睁开，眼前的世界似乎变得更加明晰了，所有的色彩都变得鲜艳灵动起来，只轻轻一跃，石空就升起数丈高，落到池边。
此时，若是有人看石空的双眼，就会发现，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没有夺目的神光，也没有深邃无垠的世界，有的只是一片温润与平静，仿佛沉淀了万年的暖玉，铅华尽去，只剩下纯净无瑕的目光。
深吸一口气，胸腹间隐隐可以听到气血翻滚的声响，石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强大，身体素质，怕是足足提升了数倍，血肉中，那酥麻温和的气流已经清晰可见，不再如之前一般稍纵即逝。
此时，石空几乎可以肯定，那就是所谓的内力，只是他没有相应的呼吸吐纳之法，并不能将这些衍生的内力收为己用。
事实上即便在后世，那些大武术家，也并不能彻底掌控内力，只能够依靠内力滋润，强化血肉筋骨，真正的手段，与这远古世界相比，根本就是稚童蹒跚学步，连门槛还没有摸到。
轻轻握拳，指关节顿时发出如玉珠落盘般的脆响，石空明白，这是他的骨质更加紧密了，换句话来说，他的根骨，相比于远古先民而言，已经不再那么孱弱，在石空看来，青莲氏村落中的诸多少年，单论身体素质，就他观察而言，并没有比他现在更强的。
但也并未超出多少，石空自衬，这恐怕并不能令他在短短的不到六个月就点燃本命神火，青莲氏传功长老，七叔花了数十年的苦功都只堪堪迈出了四步，这点燃本命神火，这么短的时间，多半要另辟蹊径，不过眼下，却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
再次来到铁匠铺，老铁匠起身，二话不说，抓起一只大铁锤，来到锻造炉前。
“看好了！”
他伸足一挑，一块巴掌大的生铁顿时凌空飞起，落到暗红色灼热的铁砧上。
呼！
老铁匠抡起大铁锤，整个人划出一道圆满的弧线，在此时的石空看来，大铁锤划过的轨迹似乎生出了更多的变化，或许是他此前眼力不够，但眼下脱胎换骨之后，他顿时看清了许多往日里自己拥有的破绽，而这些破绽到了老铁匠这里，完全消失不见，同样的一锤，让石空感受到了一种圆满无瑕的意境。
嘭！
火星四溅，当真如火树银花一般璀璨，巴掌大的生铁，在这一锤下，竟生生缩小了一半。
老铁匠动作不停，一锤又一锤落下，一连串的金铁交鸣之音连成一片，这样的韵律竟令得石空有些沉醉。
半炷香后，老铁匠停下动作，此时的铁砧上，只剩下了一块半个指头大的铁锭，颜色也由最初烧红时的暗红色，变成了鲜艳的橘红色，宛若笼罩了一层霞光，又好像太阳的碎片，纯净到几乎透明。
“像这样，锤打一百次。”
老铁匠沉声道，将手中的大铁锤抛过来，不再有多余的解释，转身躺倒在老藤椅上。
大铁锤入手，石空暗暗咋舌，若非是他根骨蜕变，气力大增，根本把握不住，这一口大铁锤，居然重达三千公斤。
时至而今，对于老铁匠的吩咐，石空已经不再抵触，老铁匠的锤法不仅锻筋炼骨，增长气力，更让他对于力量的把握突飞猛进，很快到达一种精微的境地，这样的锤法，他不说见过，听都没有听说过，并且，熟悉兵刃锻造与诞生过程，也算是一种另类的修行体悟。
接下来，石空开始锤炼生铁，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老铁匠的动作，每一点细微之处都不放过，再对于自己的动作慢慢矫正，最终达到圆满如一的境地。
最初，一块生铁他不说锤打一百次，仅不到十次就碎掉了，再到后来，已经能接连锤打二十余次，巴掌大的生铁足足缩小了一半，变得艳红灿烂。
时间到了！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铁匠铺，石空收锤而立，没有往日里的疲惫，反而精神百倍，气力也有所增长，而血肉之中，那酥麻温和的气流愈发旺盛，透发出一种勃勃的生机。
下一刻，眼前的世界变幻，再次回到了青武家中。（求推荐票，求收藏！推荐票太少了，请各位人族天帝支援）
第五章 呼吸吐纳，内外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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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自己因为锻造炉的烘烤而恢复了些许本色的肌体，石空稍微放下心来，太过迥异的变化难免引人侧目，虽然他身上没有什么值得他人图谋的，但小心总无错。
到了晚上，连续两顿角鹿肉吃下去，石空只感到体内气血滚滚，血肉间衍生的酥麻气流蠢蠢欲动，变得十分活跃。
“石空我怎么感觉你变好看了？”
青武盘腿坐在床边，歪着脑袋，上下打量了石空一眼，狐疑道：“好像比青雨那几个丫头的皮肤还水灵。”
正在喝水的石空目光一滞，嘴角微微抽动，水灵这个词是用在他身上的吗？
好不容易将嘴里的水咽下去，石空咳嗽一声，道：“青武，你给我说说基本的呼吸吐纳吧，我想我的身体底子还好，应该没有几天就可以彻底复原了，先让我有点准备，不然到时候跟不上你们练功的进度。”
“真的吗？”青武闻言眼中有止不住的喜意，道，“我就知道角鹿肉有效果，族里除了七叔外，还没有几个人可以猎杀接近三年兽龄的荒兽呢。”
三年兽龄的荒兽？
石空蹙眉，他不懂的东西太多了，青武似乎也有所察觉，他挠了挠头，想了想，眼前一亮，起身跳下床，冲出屋子，不一会儿又冲进来，将怀中抱着的一本书放到石空床边。
“这是一本山海经，族里也只有七叔那里有一本，我借过来了，你小心看，别弄破了，我们村子里的人，十岁练武前都要先将这本山海经看熟，不然以后进了荒莽之中，指不定胡乱闯荡，落入什么凶残的荒兽腹中，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石空看出来，这是一本十分老旧的书了，书页摸上去与纸张很像，却又有些树皮的粗糙，看来这远古世界的文明程度，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发达，只是他们所走的，是另一条人体进化的道路。
……
“呼吸吐纳是一种调和内息的方式，首先需要记住人体的一百零八个窍穴，等有了气感之后，让内息顺着这一百零八个窍穴的边缘游走，最终汇聚于脐下三寸的黄庭气海。”随后，青武开始讲述呼吸吐纳之法，道，“七叔说，呼吸吐纳其实就是人体的内天地与外天地交融的过程，呼吸吐纳的最终目的就是与周身自然融为一体，而一百零八个人体窍穴，就是内天地连接外天地的门户所在，打开了这些门户，就是打开了一片天地。”
“而刚开始，窍穴都是不通的，练透了五脏，也就打开了一百个窍穴，最后八个窍穴七叔没有说清，只说是点燃神火的关键，我们修为浅薄，现在知道没有好处。”
最后，青武又讲述了一些呼吸吐纳的要点，以及内息调动时的种种反应，方才松了一口气，道：“这就是最基本的呼吸吐纳法了，等到石空你完全好起来，就可以让七叔传你青莲心法，用青莲心法练内力，要快上很多。”
石空露出若有所思之色，问道：“练出内力一般要多久呢？”
青武想了想，道：“一般人也不是每个人都能练出内力的，那些先天底子弱的，内息衰弱，气感根本凝聚不起来，七叔曾经说过，若是常人，体质悟性一般的，自十岁筋骨初步长成后开始，锻筋炼骨，打熬气力，再有足够的血肉进补，一般来说半年内可以拥有气感，一年半到三年内可以尝试凝聚内息，衍生内力，再到后面，不断蕴养壮大内力，冲开窍穴，炼化五脏，就是一个水磨的工夫，往往数年才能有所精进。”
“有更快的吗？”
“当然有！”说到练内力，青武满脸骄傲，得意道，“七叔说我体质比一般人要好，最多不超过一年半就可以衍生内力，是这一代最快的，我练内力还不到一年零两个月，最近已经感到内息饱和，蠢蠢欲动，我想五天之内，一定可以练出来！”
“还有更快吗？”石空并不死心。
“有。”青武又变得咬牙切齿，“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练的，我听四叔说，他十天前翻过鹿鸣山，进入鹿鸣部落所在的山城，最近都在传，鹿鸣部落首领的长子，体质堪比年兽的幼崽，十五天前刚刚满十岁，不到三天就有了气感，第四天朝拜青帝圣像，得到他老人家垂青，降下甘霖，再次洗筋伐髓，一步登天，不仅当场练出了内力，更冲开了心脏所在的二十个窍穴，迈入了神火境的第一步。”
真的有！
石空心绪翻涌，只要有希望，他就可以为之努力，不论如何，他都不能死，即便有一点希望，他也要好好活着。
“哼，也是沾了祖辈的光。”青武有些不服气，“鹿鸣部落的首领，是传说中的人位强者，道法显化，坐镇一方，他的长子虽然不是踏入人位后诞下的，但也继承了强大的血脉体质，何况鹿鸣部落有法武层次的武学，我青莲氏拥有的，只是普通的心法，练得再快也比不上。”
人位！法武！
石空眼中有一缕精芒闪过，不过很快压抑下心思，路要一步一步走，即便有所奢望，也根本不切实际。
青武絮絮叨叨说了很多，直到花氏瞪着眼睛进来，才讪讪地离开，临出门前还朝着石空眨了眨眼，石空朝他挥挥手，没有立即开始尝试呼吸吐纳之法，而是拿起床边的山海经，慢慢翻阅起来。
事实上，石空很好奇，这本同名的书中到底记载了些什么，索性文字与后世的繁体字大同小异，虽然有时需要仔细辨认，但大致意思却是不难理解，由此，石空可以判断，这个世界的文明发展，时间肯定不短，因为文字的形成并非是可以一蹴而就的，需要不断的应用与改良，是一个适应民生的过程。
这一读，就是足足两个时辰，虽然未曾全部读完，也让石空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今年，是山海历三万六千一百年，而真实的时间，甚至可以追溯到山海历前一万年。”
放下山海经，石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数万年的历史，这片被称为山海的大地，文明发展的时间漫长得令人震惊，而他也得到了一些基本的消息。
这是一片被称为山海的远古大地，远古先民狩猎大荒，安居乐业，直到山海历前一万年，域外异族降临，屠戮大荒，奴役人族，天帝帝俊等人族先祖挖掘己身，开发肉身神藏，踏上成神路，山海历前五千年，天帝成神，驱逐异族，辟星空战场，定鼎天下，同年，于中央大荒不周山立紫微宫，同时分封五荒大帝，划五荒各九州，每州十二主城，并于不周山立刑天，如帝亲临，巡视天下，此后五千年，天下大治，五荒大帝陆续登神，留下传承后与天帝进入星空战场，自此音讯全无。
至今，居于不周山紫微宫的，已经是第三十六代天帝。
域外异族！
石空咀嚼这四个字，他想到了当初地球大气之外，那十道如魔神般的恐怖身影，难道，就是所谓的域外异族？
若猜测为真，那这远古的山海大地，与后世的地球又到底有着怎样的关联，石空脑子里一团乱麻，若是根据山海经中的描述，就算是东荒九州的任意一州，都要比后世整个地球的表面积还要浩瀚，那么他现在所处的，还是地球吗？扭曲破碎的时空走廊，到底将他送到了什么地方？
在床上躺下来，石空思绪万千，他想了很多很多，直到月上柳梢，透过窗棂洒落在身上，方才有了些许困意，索性不再去想，闭上双眼沉沉睡去。（求推荐票，求收藏，人族天帝们，紫极靠你们支持！）
第六章 开弓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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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石空看着窗外灿烂的阳光，妇人们或收拾着昨天狩猎回来的荒兽，或清洗着一篓篓不知名的野果，有的怀里还抱着嗷嗷待哺的婴儿，哭声嘹亮得仿佛刚出生的虎崽子。
每个人都在劳作，偶尔谈论着外出狩猎的丈夫，额头上挂着幸福的汗水，或许哪一天再也回不来，她们珍惜着每一天的相聚。
这就是远古，荒莽中生存的先民们！
这一刻，石空感到自己原本躁动的心灵也跟着平静下来，何必要去考虑那么多呢？至少眼下，他是幸运的，遭遇到这样一个美好的氏族村落，如青武这样纯朴善良的少年们，没有不明不白的死在危机四伏的荒莽中，他还有什么理由去要求更多，太多的谜团，相信随着他修为的一步步提升，终有一天会水落石出。
深吸一口气，石空再次抓起床边的山海经，想要在五个月零二十二天里点燃本命神火，肯定要走出青莲氏村落，进入荒莽中寻找机缘，这本山海经，就等同于生存手册，甚至比现在呼吸吐纳更重要。
“主城之下，统御着诸多古国，氏族为每个古国的基础，依附于各大部落，数量庞大，寻常氏族族人一生狩猎，采摘果实，有天赋和悟性的则在满十岁后进行各种锻炼，打熬肉身筋骨，尝试挖掘肉身宝藏，吞食荒兽血肉，步入武道修炼。而踏上修行路，九成以上一生难以衍生内力，佼佼者于12岁左右练出内力，才能被依附的部落选中，进入部落山城，入学学府，接受培养，或者被古国的一些流派选中，收为弟子。”
“各大部落设有刑堂，赏善罚恶，追捕异族，直属古国刑部，诸氏族有不平事可请刑部仲裁，而有散修游离于古国与部落之外，行走于荒莽之间，开辟有洞府，流派繁多，强者甚众，良莠不齐。”
“荒兽，渡过十年雷劫者为年兽，寻常荒兽一至两年成熟，机缘造化者于十年、百年、五百年、千年、五千年之际渡过雷劫，有通天造化之能，山海大地，遭遇荒兽渡雷劫，闻雷音，又称之为过年。”
……
不知不觉间，三天过去。
三天里，石空读完了整个山海经，这片远古大地的发展，着实超出了他的想象，至于呼吸吐纳，他也略作尝试，熟悉了内息搬运的一百零八个窍穴所在，同时也明白，处于他血肉中的酥麻气流，并非就是内力，而是形成内力前，最原始的内息。
他的内息，三天前就已经近乎饱和，这三天里，他又每天进入古神域中，在老铁匠的指点下锤打生铁，而今，他已能将一块生铁接连锤打三十余次而不碎裂，越往后，锤打次数的提升愈发艰难。
三天里，每天有角鹿肉进补，再打铁练力，浸泡充满生机的泉水，他的内息已然彻底饱和，同时一身气力也攀升到了一个巅峰，足足达到了五千公斤。
只是到现在，他也发现，这片山海大地十分坚固，不错，在石空的脑海中，只能用坚固这个词来形容，因为以他而今的气力，换做后世，一步迈出，横跨十余丈绝对不是问题，但在这里，至多迈出一丈多就已经力竭，原本可以轻易捏爆的空气，再握拳时，已没有半点声响。
……
第四天，辰时。
朝阳初升，温暖的阳光洒满了这个祥和的村落，稀稀落落的，开始有声音响起，多的是青壮年背着大弓刀剑，开始外出狩猎，过了一会儿，少年们充足的精神头就开始在整个村子里宣泄起来。
“石空，我们去空地！”
青武如一只猴子翻了进来，拉着石空就朝着门外跑，就在昨日，石空告诉他，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
等到两人到达空地，早已有五六个少年在拉动大弓，一个个手臂青筋凸起，鼻尖渗出细密的汗水。
“石空，我们去练力。”
青武带着石空走过去，在空地一角，摆放着十来张大弓，石空发现，少年们都是从左手边开始，少有人能够抓起第三张大弓。
“青武你来了，咦？石空，你好了，可以和我们一起练了吗？”
这是青虎，一个性子比青武更跳脱的少年，没心没肺，此时眉开眼笑，伸手拍拍石空的肩膀，道：“这下好了，你放心，有我们几个在，没人敢欺负你。”
“我是青鱼。”
“我是青云，这是我哥青梧。”
另外三个少年也凑过来，四个人围成一个圈，围着石空二人说个不停。
看着眼前几个比自己还要小上两三岁的少年，言辞凿凿的要护着自己，石空哭笑不得的同时，心中却是有着异样的温暖，这是他从未有过的童年。
“好了，我们来练力吧，石空，你身体刚好，就从最开始的一石弓开始练吧，这是练剑前必须的步骤，可以活络僵化了一夜的筋骨。”
“青虎，昨天你差点就完全拉开了三石弓，内息应该快饱和了，这两天内，应该就能练出内力了吧。”
几个少年拉着石空来到十张大弓前，青虎看了看青武，有些艳羡道：“你小子就是能吃，我们才刚刚拉开了二石弓，拉开三石弓，起码还要半年呢！”
说到练内力，青武毫不掩饰脸上的得意，倒是两兄弟之一的青云给他泼了凉水，道：“你练出内力除了气力再大点，你会用吗？青莲剑法再练不好，小心七叔揍你。”
提到剑法，青武的脸色就垮了下来，这是他的痛，摸到剑柄，他就有一种云里雾里的感觉，区区三十二式的青莲剑法，硬是被他练成了四不像。
“不说了，练力！”
被几人看得有些恼羞成怒，青武挥挥手就挤开众人冲了出去，直接拿起了左手起的第三张大弓，长吸一口气，右手拉住了弓弦。
石空目光凝聚，那是一张青色的大弓，弓身泛着冰冷的金属光，上面生着天然的锻造纹，看着这种纹路，石空顿时有一种熟悉感，这不和他锤打生铁时一样吗，几乎每锤打一次，生铁上就会多出这样一条天然的纹路，他现在已经能连续锤打三十余次，生铁上，这样的纹路就有三十多条。
再看这张青色大弓，弓身上的纹路并不多，数来数去，也只有十三条。
随后，石空又继续朝右看，第四张大弓，有十四条，到最后的第十张依次递增，已经有了二十条锻造纹。
这些锻造生出的天然纹路到底有什么意义，石空心有疑惑，不过此时却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
喝！
一声大吼，只见青武神色肃穆，全然不见了浮躁的性子，整个人好像一块磐石沉了下来，第三张大弓，那有小指粗细，漆黑如墨的弓弦顿时被缓缓拉开，他额上慢慢浮现出点点汗珠。
一息，两息，三息……第十息，弓弦紧绷，弓如满月！
嘣！
一道尖锐的破空声响起，引得周围其他练功的少年都纷纷侧目。
“青武这小子，他终于拉开了三石弓。”
“看来就要练出内力了，可惜，要是剑法也练得好，一个月后一定能被鹿鸣部落看上，听说学府的师父们可不喜欢愣头愣脑的。”
……
刚开始，青武还满眼的小得意，但听到后来越来越不对，他黑着一张脸，拉起青鱼就朝着一边跑，他决定让剑练得最好的青鱼多教教他，能进入部落的学府，可是多少氏族少年一生的追求。
因为只有进入那里，驰骋荒莽，快意恩仇的梦想才真正有了希望。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青虎三个人互相挤了挤眼睛，也朝着石空眨眨眼。
原来如此！
石空嘴角泛起一抹笑意，这是属于少年们相互激励的方式。
之后，青虎三人也收敛了表情，开始一心一意地开弓练力，空地上，少年们陆陆续续地到来，不过不管来的是谁，都没人去碰左手边的第一张弓，大多都是轮换着拉动第二张，极少的人则伸手去开第三张弓。（求推荐票，求收藏！）
第七章 一介凡身，试剑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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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地上。
石空聆听少年们的话，也渐渐明白，只要是正常人，满十岁之后，至少都能够拉动第一张一石弓。
所以，第一张弓很多时候，只是在村里有孩子年满十岁后，让他来尝试开弓，这样就能知道是否有先天的不足，一些先天体质不错的，甚至第一次就能够将第二张二石弓拉开少许，如青武，第一次开弓，就将第二张二石弓足足拉开了一半，被誉为这一代少年里最有天赋的。
而等到能拉开三石弓，体内孕育的内息就应该饱和了，这时候，依照呼吸吐纳之法，不出意外，就能够水到渠成地在黄庭气海中练出内力了。
沉吟片刻，石空迈步，来到第一张一石弓前。
弓身入手，冰冷而厚重，掂一掂，足有两三百公斤重，弓弦如墨，不知道是何种材质，十分柔软，却又万分坚韧。
右手搭弓弦，石空慢慢加力，咯吱声中，弓弦被一寸寸拉开，直到弓如满月。
一千公斤！
石空心中暗道，拉开这一石弓，他足足用了一千公斤的力气，也就是说，在这山海大地，一石并非如后世一般，而是重达一千公斤。
如此一来，也就可以解释了，刚刚青武拉开了三石弓，就代表着他而今拥有着三千公斤的气力。
弓开三石，内息就饱和了吗？石空有些迟疑，若是如此，他而今内息饱和，却足足拥有着五石之力，是否说明，他现在的体质，还要比青武好上很多。
“石空你拉一石弓干什么，来来来，这二石弓给你练练手，看看你能拉开多少。”
不远处，青云朝他招手，同时将手中的二石弓抛过来。
伸手接弓，石空略一沉吟，他而今十四岁了，没有练出内力在青莲氏虽然不算丢人，但若是连一把子力气也比不上这些少年，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看到石空接过二石弓，青云和青梧两兄弟都睁大了眼睛，虽然他们这一代三十多个少年中，最终能练出内力的或许不超过五个，但只要用心积累，刻苦打熬，四十岁前，或许还有那么一天能够令内息饱满，练出内力来。
说来，青云和青梧两兄弟体质悟性都很平凡，连普通都算不上，比不上青虎，更比不上青武，三年内如果没有奇遇造化，多半不可能练出内力，只能靠岁月慢慢熬炼，或许十年内可以有所成就。
在他们看来，体质是注定的，并非是进补多少就能够留下多少，否则内息饱和就太简单了。而石空已经十四岁了，虽说已经过了天赋显现的最佳年纪，但兄弟二人还是想看看，其距离内息饱满到底还有多少距离。
除了青云两兄弟外，其他一些少年也都满脸好奇，他们都听说最近村子里有了新来的族人，得到了七叔等长辈的准允，住在了青武家中。不过后来发现是个已经十四岁的少年后，他们又有些意兴阑珊，过了十三岁没有练出内力的，即便以后练出来了，也不会有什么大成就，至多，也就止步于神火境的第一步，这样的例子，在他们青莲氏一代代传下的经验看来，数不胜数。
不过眼下看到石空开弓，他们又不禁生出些许期待，因为他们之中很多人体质平凡，或许一生都练不出内力，看到石空，就仿佛看到了两三年后的自己，少年们矛盾的心，着实瞬息万变。
咯吱！
如墨的弓弦一寸寸拉开，石空目光平静，脸上不见半点汗珠，慢慢将弓弦拉成满月。
“弓如满月，他彻底拉开了二石弓！”
“能弓开两石，多半已经有了气感，只是内息还不够强盛，还需要呼吸吐纳，不断孕养。”
“能开两石弓，看上去还有些余力，才十四岁，练出内力还有希望。”
少年们窃窃私语，再看向石空的目光就郑重了许多，一个可能练出内力的强者，值得他们付出更尊重的态度。
“原来石空你力气这么大，看来三石弓你也能拉了！”
青云两兄弟上前接过二石弓，脸上既有高兴也有颓败，石空笑着伸手拍过两兄弟的肩膀，道：“能拉一些，放心，悉心打熬筋骨，你们也很快能拉开的。”
“是吗？”青梧显然不太相信自己。
“他说得对！”这时，一道洪亮的声音自空地边缘响起。
“七叔！”少年们纷纷惊呼。
石空抬头看，空地边，七叔不知何时已经到来，他身姿魁梧，龙行虎步，一双明亮的眸子温和，看向自己，里面显露出来几分赞许之色。
“七叔。”
看到几步后就来到身前的中年汉子，青云两兄弟声音更小了几分。
“你们认为，体质平凡就没有希望？你们认为，体质平凡，就很难练出内力？你们认为，体质平凡，就不可能成为强者，就走不出我青莲氏，走不出鹿鸣部落，看不到我水云古国更加广阔的天地？”
七叔目光如电，扫过空地前的诸多少年，再落到青云两兄弟身上，正色道：“你们错了！体质平凡并不能说明什么，山海历前，天帝他老人家也不过是一介凡身，却还是打破桎梏，驱逐异族，证道成神，再如当今我东荒大地，青帝他老人家，早年也不过剑宗铸剑烧火的剑童，然而，他老人家历经十年炉火炙烤，观十万铸剑，一朝得道，明悟剑意，登临天位，剑惊天下！这许许多多，数之不尽，每一代，我人族都有这样的例子，你们有什么理由不去努力，又有什么理由不相信自己！说不定，哪一日你们中有人登临璞玉榜，乃至成为人榜强者，那一天，我整个青莲氏都会因你名震天下！”
四方皆寂！
少年们一个个涨红了脸，胸口血气沸腾，若有一天，他们中有人登临人榜，整个东荒大地，都将拥有他们的传说。
既然如此，他们又有什么理由不相信自己！一介凡身，亦可试剑天下！
“练剑！”
倏尔，七叔暴喝一声，诸少年浑身一震，齐齐应道：“是！”
此刻，即便见惯了后世慷慨激昂的演讲，石空依然感到胸口发热，是啊，有什么理由不去相信，他，也要相信自己！
半炷香后。
空地一角，七叔一字一句地口述，石空用心记忆，再过了一炷香，一段千余字的口诀就被石空记下，之后，七叔又令石空背诵数遍，确保没有疏漏，方才郑重道：“石空，这就是我青莲氏的青莲心法与青莲剑法的要诀，虽然不是什么强功要典，但胜在温和精纯，绵绵汩汩，耐力悠长，修行之时，切不可急功近利，有悖心法冲虚宁静之意。”
石空点头，七叔又沉声道：“石空你要记住，我青莲氏的内功心法虽然在普通心法中不算顶尖，却也有称道之处，不是寻常不入流的呼吸吐纳之法可以相比，你既入我青莲氏，就是我青莲氏族人，我青莲氏族人，凡私自传功外族者，废除武功，永世驱逐。”
“石空谨记！不敢相忘！”
看着石空纯净的眸子，七叔眉头慢慢舒展开，道：“青莲剑法青武他们早已学会，只是心剑不合，需要时间打磨，而你初习，为免你不明剑境，误入歧途，且随我演练几遍，若有错漏，我也可指正一二。”
“多谢七叔！”
石空拔剑，明月剑漆黑如墨的剑柄下，是暗紫色冰冷的剑身，剑刃雪亮，近乎晶莹，七叔眼中顿时闪过一抹异色，道：“此剑不过十煅，却有锋芒内敛之象，不是好剑，也是好剑，不知可有剑名。”（求推荐票，求收藏！）
第八章 青莲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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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抚过暗紫色的剑身，石空轻声道：“我记得，此剑明月。”
“明月剑吗。”七叔品味半晌，感叹道，“看来这青莲剑法倒是适合你，这剑暗合青莲剑法的意境，生于淤泥，濯而不妖，与世无争，说来，当初老祖宗创出这门剑法，就是以不争守得周身丈许之地，泼水不进，中正平和，所以，我青莲氏这门青莲剑法不以杀伐著称，却号称鹿鸣部落辖内十大氏族第一防守剑法，当年老祖宗初创之际，曾经以此接过鹿鸣部落上层高手一招法武层次的剑法，几乎全身而退，只留下了少许轻伤。”
“七叔，什么是法武？”
石空问道，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听到有人提起，似乎并非是一般的武学功法。
说到法武，以七叔接近神火境第五步的修为，也不禁露出几分神往之色，道：“那是内外天地交融，明悟道法，起码是人位强者方才能够开创出来的武学，已经涉及到了冥冥中的天地至理，所以拥有着普通武学心法难以企及的威力，到了那等层次，已经不是靠传授能够学会的了，没有悟性，甚至有一些严苛的条件，即便摆在眼前也学不会。如我青莲氏所属的鹿鸣部落，镇部武学就有法武层次的鹿王功，这是功法，拳脚轻功等还有鹿王角力拳、梅花七跃、鹿鸣指以及鹿鸣剑，其中，鹿王功和鹿鸣剑甚至达到了顶尖法武的层次，放眼我整个水云古国，都十分罕见。”
顿了顿，七叔继续道：“这就是法武，世间高人将之划分为普通、顶尖、绝顶三个层次，如我青莲氏的青莲心法，则在法武之下，属于普通武学中的一流层次，而青莲剑法，则位列顶尖，此外，还有二流以及三流层次，多半是一些散修武者，小洞府，小门派所掌握。”
石空闻言，虽然脸色没有什么变化，心中却有感叹，先不论法武层次的武学有多么强大，单单是青莲氏将他收留，传他一流心法和剑法，就不是一般的胸襟，他相信，若是走出这里，再想要得到同等层次的武学，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此后，七叔又讲述了一些武学道理，才开始为石空演练青莲剑法。
空地前，古柏下。
七叔拔剑出鞘，这是一口青黑色的长剑，长四尺，宽两指半，随着七叔第一招剑法展开，空地前的许多少年就被吸引住了。
剑光如织，风声起，随着七叔剑动，石空就仿佛看到了一朵青莲自茫茫水波中升起，头顶之上，柏树叶簌簌而落，却难以进入七叔周身八尺之地。
青莲剑法共有三十六招，其中三十五招都是防守，石空看得如痴如醉，水波潋滟，一朵青莲独自盛放，与世无争，不沾烟火，淤泥万千，却难以沾染分毫。
再到后来，已经看不清七叔的身影，宁静之中，石空忽然感到背脊发寒，背后汗毛一根根竖起，眼前盛放的青莲似乎不再如此前一般美丽，一片片莲瓣重新化为莲朵，待到最后一片莲瓣合拢之际，整个花骨朵又一下绽放，一道白蒙蒙的剑光吐出，掀动漫天水气，剑光荡漾，满眼的都是潋滟的水光山色。
石空骇然，想要抽身躲开，却发现整个人动弹不得，一股绵绵薄薄，仿若无穷无尽的剑势将他锁定，弹指之间，剑光已在喉前寸许之地。
异象消失，石空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剑尖，喃喃道：“青莲吐芳，这就是莲中剑。”
“不错，”七叔收剑而立，道，“虽然青莲剑法三十六招里三十五招都是守势，但又何尝不是蓄势，这最后一招莲中剑，聚集了前面三十五招的势，一剑出，不说有石破天惊之势，却也沛然难当，剑力集聚了前面三十五招的剑力，自然绵绵薄薄，无穷无尽，对手一旦力竭，就势如破竹，再难抵抗。”
石空点头，并不言语，反而闭上双眼仔细体悟刚刚七叔施展青莲剑法时的剑境。
七叔见状，眼中有一丝讶异，这分明就是有所领悟，这样的悟性，这一代的少年中，怕是除了青鱼那小家伙外，无人能及。
空地前。
一些少年也盯着石空，想要看看他第一次到底能够学会几招。
“青鱼，你说石空能行吗？”空地边，青武拉了拉青鱼的衣袖，小声道。
相比于青武，青鱼剑眉星目，要沉静许多，他闻言摇摇头，道：“每个人领悟的东西不一样，第一次学会多少剑不重要，重要的是体悟到剑境。”
“又是剑境。”
青武苦着脸，拍了拍额头，他现在听到剑境就怕了，根本云里雾里，就算是剑法入微，都还差得远，不说更进一步，体悟剑境，掌握剑势了。
半炷香过去，一炷香过去，石空依然一动不动，很多观望的少年有些烦躁了，不再关注，转过身自顾自地练剑去了。
七叔看在眼里，心中摇摇头，少年心性，大多都是些沉不住气的家伙。
唯有青鱼等寥寥几个少年还在关注，至于青武，同样默不作声地盯着，不过他是眼观鼻，鼻观心，时而挠挠头，关注的显然并不是剑法。
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
倏尔，石空动了，暗紫色明月剑甫一展开，不远处的青鱼脸色就变了。
“入微！他的剑法入微了！”
什么！
身边的青武一惊，也露出不可思议之色，他虽然不喜剑法，但有些剑理还是明白的，不论是拳脚轻功，还是刀枪剑戟，从初通招式和发力窍门开始，下一步就是要精炼招式，直至炉火纯青，细致入微，到了这一步，一门武学就可以说是登堂入室了，再进一步，体悟意境，把握势的流动，就是更高的层次，非一般人可以领悟。
古柏下。
七叔眼中有喜色闪现，第一次演练青莲剑法就达到入微之境，虽然只是初步入微，甚至还有些不稳固，一些剑招的劲力时而外泄，但青莲剑法是他青莲氏最强的武学，堪堪达到了普通武学中的顶尖层次，第一次体悟就能够达到如此境地，此子的悟性，怕是还要比青鱼更胜一筹。
……
暗紫色剑光朦朦胧胧，剑光时隐时现，虽然没有此前七叔施展时的精微奥妙，却也引得不远处诸多少年侧目，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显露出来难以置信之色。
良久过后，石空收剑而立，鼻尖微微见汗，这青莲剑法确是不同凡响，他悉心体悟，也只能做到这一步，想要一下明悟剑法中的意境，实在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如他此前修习雷鸣剑法，虽说后来一朝顿悟，但若没有之前四年的十八种基础剑式奠基，也不可能一蹴而就。
“除了少许衔接之处有所疏漏，我已经没多少可以教你了。”七叔笑道，“你的剑法现在缺的只是火候，没想到你有这样的悟性，不过想要体悟剑境，却不是朝夕之功，需要水磨的工夫，我适才观你开弓二石，想来早年根基尚可，呼吸吐纳，怕已经有了气感，今日起，你可以修习青莲心法，尝试收束内息，不断蕴养，直至圆满，归入黄庭气海，练出内力，这门心法，乃是我青莲氏先祖与青莲剑法同时创衍而出，两者相辅相成，同时修习，当有事半功倍之效。”
“多谢七叔。”
石空开口道，两人相视一眼，皆是露出一抹笑意。
石空明白，七叔已经看出来他是故意为之，展露出不凡的剑法根基，他逐渐放开了防备，七叔也真心接纳，两人都保持着一种默契，谁都没有说破。（求推荐票，求收藏！）
第九章 坐如青莲，内力开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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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柏下。
在七叔的指点下，石空又将青莲剑法接连演练了几遍，直到将所有的疏漏都更正过来，七叔才归剑入鞘，再次嘱咐了一些修习青莲心法的要旨，方心满意足地离开。
“石空！”
看到七叔走远了，青武顿时满脸沮丧地来到石空身前，挠挠头，全然不顾有些邋遢的样子，道：“这下连石空你的剑法都比我好了。”
“是啊，石空你悟性这么好，一定也能练出内力的，以后有人欺负我，你得上，知道吗！”
青虎大笑，拍着石空的肩膀，几个少年在身边七嘴八舌，唯有青鱼说得不多，在石空看来，这样的性子也才最契合青莲剑法的意境，难怪青莲氏这一代，属他青莲剑法的境界最高。
少年们没心没肺，语无遮拦，石空浑身轻松，这些天，他感到自己的性子也变得恬淡了许多，不再如此前一般沉闷，早先的悲伤，被他深深地藏在心底。
索性，少年们也都知道分寸，不多时又都散开，空地上，再次响起此起彼伏的剑啸声。
到了午后，青武等少年又照例被村里的长辈们带出村子，走进荒莽，进行狩猎前的历练，以此打开眼界。
至于石空，则没有随行，七叔吩咐他这最开始的三天先用来熟悉青莲心法的运行路线，以及巩固青莲剑法，等到三日之后，再与青武等人同行。
……
青莲氏村落背靠着鹿鸣山，这是一座宁静古老的大山，山上生满了诸多古木，如千年的金丝楠木，紫檀树，黄花梨等后世的珍稀树种，在这里屡见不鲜，更多的，则是一株株不知名的老树，枝干虬曲，苍劲如龙，垂落下来一根根手臂粗的青藤。
走进山里，石空感到整个人都变得宁静了，阳光透过枝叶间的罅隙洒落在生满青苔的磐石上，空气中弥漫着诸多不知名的花香，石空循着一条足迹明显的山路，朝着一处不远的山腰行去。
慢慢的，他听到潺潺的水声，眼前的视野逐渐变得开阔，终于，他拨开了一片垂落的老藤，一汪青盈盈的泉水顿时映入眼帘。
约摸四五丈方圆的泉水，伴生着数朵青莲，莲叶轻摇，如碧玉般晶莹，一朵朵青莲或是含苞欲放，或是被沉甸甸的花骨朵压弯了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醉人的幽香。
这就是青武提到的，村子后山无意中发现的宝地，他喜欢练内力，更喜欢在这里练，泉水潺潺，青莲相伴，可以令他很快静下心来。
深吸一口气，石空在泉水边盘坐下来，明月剑横于膝前，脑海中，青莲心法的千余口诀要义浮现。
泉水潺潺，自泉眼中汩汩而出，石空很快平心静气，直到整个人都空明了，他按照青莲心法的口诀呼吸吐纳，血肉中，丝丝缕缕的内息开始顺着一条莫名的轨迹游走，最先到达的，是属于心脏的二十个窍穴。
果然，这些窍穴都处于封闭状态，按照青莲心法的路线，内息慢慢汇聚成一股，沿着这些窍穴的边缘经络流动，顿时，石空感到胸口暖融融的，好像浸泡在了热泉中，那属于心脏的二十个窍穴，也似乎有些软化了，不过距离贯通，现在看来，还远远不够。
内息游走过心脏的二十个窍穴，石空顺势而下，不过到达肺脏前，却是止步不前，生出了力竭之意。
果然，想要一下游走人体一百零八窍穴并非那么简单，心念一动，石空不再强求，而是调动起所有的内息，合成一股温热绵薄的气息，朝着胸腹之下沉去。
此时，石空内息饱满，他毫不犹豫，内息直冲而下，就要打开黄庭气海，练就内力。
咔嚓！
一声轻响，石空浑身一震，仿佛盘古开天辟地，破开了如鸡子的混沌，清气上升，浊气下沉，一股中正绵薄的气息冲入其中。
势如破竹！
没有半点滞碍，石空一下冲开了黄庭气海，脑海中，顿时映照出一片混混沌沌的空间，丝丝缕缕无形的气息汇聚，很快凝结成了一丝丝淡白色，朦胧如雾的气流。
内视！
石空心中一动，不悲不喜，根据青莲心法所载，打开黄庭气海，练出内力后，武者便可内视己身，血肉巨细，皆逃不过感应。
初生的内力只有小指粗细，似一道淡白色茫茫的雾气，不过石空却从中感受到了一股勃勃的生机，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气势。
心念一动，这道新生的内力被引动，冲出黄庭气海，刹那间，石空只感到整个人都微微膨胀起来，但又很快恢复原状，只一瞬间，石空就感到，自己的肉身之力足足增加一石。
这么多！
石空睁开双眼，露出些许诧异之色，根据青莲心法的描述，通常第一次贯通黄庭气海，练出内力，肉身之力也就增加半石左右，而他却足足增加了一石之力。
事实上，到练出内力，肉身之力差不多就不再增长了，除非修为突破，内力反哺肉身，才能有小幅度的提升，却也不会太大，七叔也曾提到过，除非是一些专注淬炼肉身的武学，否则寻常武者，更多是在内力修为，武学境界上寻找差距。
再次宁心静气，石空引动这一道内力，沿着经络的轨迹，再次到达了心脏所在，没有一下开始冲击窍穴，石空不断默诵青莲心法的口诀，调整心境，脑海中，同时观想身前泉池中摇曳的青莲，他整个人似乎都变得轻盈起来，隐隐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等到一切都圆满无瑕，石空心动，白茫茫如雾的内力潺潺，如汩汩流淌的泉水，绵绵薄薄，没有断绝，冲击在了第一处窍穴之上，几乎没有什么阻碍，一声轻响，第一处窍穴被瞬间贯通。
这一刻，石空感到己身的内力似乎隐约增长了一丝，然而，奔涌的内力并未止息，在冲破了第一处窍穴后，又马不停蹄，撞击在了第二处窍穴的壁垒之上，又是一声轻响，第二处窍穴也应声而破，只是再次冲破一处窍穴，时空分明感到吃力了些，内力流动，已生出了些许滞碍。
紧接着，第三处，第四处窍穴也顺势洞开，直到第五处窍穴前，终于被死死挡住，任凭石空心境契合青莲心法，内力绵薄，源源不断，也生出了几许枯竭之意。
没有强求，石空慢慢收回内力，重新归于脐下黄庭气海中，此刻，原本只有小指粗细的内力，隐隐涨大了一圈，已有中指粗细，色泽也愈发明净了几分，纯白无瑕，不见有半点杂质。
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石空起身，此时，他感到浑身轻盈，下意识的，他运起内力，灌注于足下，脚尖轻轻一点，整个人就轻飘飘地一下跃出一丈多，他再引动内力，明月剑出鞘，内力灌注，暗紫色的剑身顿时浮盈起一层淡淡的白芒。
噗！
明月剑破空，如一道紫光，直直破入一株古檀木内，剑尖没入其中足足有尺许。
目光湛亮，石空收剑，灌注内力之后，不仅增加了速度，更增加了他拳脚间的破坏力，明月剑似乎也变得更加锋锐了。
又做过几次尝试，石空慢慢适应了内力的存在，不过很快，他身子微晃，面色微白，却是内力消耗过多，连带着整个人的精神都有些萎靡了。
如今，石空也隐隐明白，内力的形成，更多的则是人体血肉之中汲取的生机精粹所凝聚，内力消耗过大，人体自然会感到不适，是以，一旦内力枯竭，对于人体，必将产生巨大的伤害。（周一要到了，零点时分，拜托各位人族天帝投票支援，冲新书榜！）
第十章 黄泥台（周一求推荐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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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上古荒莽的夜空尤为璀璨，星辰如海，皓月如盘，点点萤火穿过窗棱，在石屋中飞舞，石空盘坐在木床上，静静的看着这片陌生而美丽的星空，这将是他不劳而获的最后一天，虽然七叔与青武一家并未多说什么，但他不愿每日坐享其成。
此时，整个青莲氏村落都陷入了寂静之中，石空甚至隐隐可以听到隔壁青武惬意的呼噜声。
至此，他对于一天的时间进行了调整，将进入古神域的时间放到了晚上，而今，他也想清楚了，每天属于古神域的十二个时辰，不能够轻易放过，这将是他提升力量的重要途径。
此刻，感受着黄庭气海中绵绵薄薄的内力，石空眼中浮现出坚定之色，不管时间有多么紧迫，他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嗡！
下一刻，他循着召唤，勾动胸口的青色印记，眼前的世界变幻，淡青色的生命泉水再次出现在眼前，不远处，老铁匠的铁匠铺里，洪亮的打铁声如一曲战歌，响彻在这座虚幻的原始村落上空。
照例走进铁匠铺，老人一言不发，将一口足有五石重的大铁锤抛给他，到了这时，石空发现，老铁匠用的锤子大小已经不再变化，只是锤身的锻造纹更多，也更加沉重了。
就如此刻老人抛过来的这口大铁锤，通体呈青黑色，锤身之上，足足有着四百多道天然的纹路，石空可以想象，老铁匠为了锻造这口大铁锤，到底叠加锤打了多少次，就目前而言，远非他所能比。
铁匠铺中，锻打生铁的石空忘记了时间，老铁匠教给他的这一锤，随着他锻打次数的增加，几乎每一锤落下，都能生出新的感悟，这看似普通的一锤，仿佛蕴藏着无穷无尽的道理，等待着他每天来挖掘，他愈发觉得自己与手中的大铁锤慢慢融为一体，连续锻打的次数，也与日俱增。
半天很快过去。
石空终于勉强能够将一块巴掌大的生铁连续锻打四十次，到后来，只剩下了三寸长，两寸宽的一小块，通体呈赤金色，隐隐流动着如水一般的纯净光芒。
嗯？
正当石空要再次挥动铁锤时，一只粗糙的大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却是老人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后。
朝着他摇摇头，老人迈步，当先走出了铁匠铺，石空略一迟疑，就跟了上去。
这是位于原始村落深处的一处石台，通体枯黄，生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痕，甚至透过裂痕，可以看到干枯的黄泥，甚至不能说是一处石台，至多是一座黄泥台。
十丈方圆的黄泥台，早先石空也曾经见到过，并没有过多的关注，眼下老铁匠将他带到这里，他心中诧异，猜不透老铁匠的用意。
“上去。”老人平静道。
只是看了老人一眼，石空就明白，老铁匠照例没有向他解释分毫的意思，也不去多问，他暗暗运转青莲心法，内力提起，在心脏的前四处窍穴中游走，同时顺着一百零八处窍穴的边缘经络中不断搬运，整个人顿时暖洋洋的，充满了劲力。
踏过三层斑驳缺角的石阶，石空走上了黄泥台，静静地站在黄泥台上，石空环顾四周，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他有些狐疑地看向老人，等待着解释。
老铁匠不语，伸手指了指他背后的明月剑。
拔剑吗？
石空猜测老人的意思，这是要指点他剑法吗？他早已明白老人并非普通人，眼下既然愿意指点他剑法，他自然求之不得。
锵！
即刻，石空拔剑出鞘，暗紫色明月剑流动淡淡的白色莹光，面对老铁匠这样不知深浅的对手，石空甫一开始就运转起青莲心法，决定全力以赴。
哗啦啦！
谁知道，就在他拔剑的瞬间，眼前的世界再次变化，此时的他，哪里还站在黄泥台上，眼前一挂百丈高的巨瀑飞流直下，坠入深潭，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四周古木狼林，磐石丛生，皆生满了厚厚的青苔。
这里是……
石空心中一惊，倏尔整个人寒毛炸起，因为有一股可怕的剑势在背后锁定了他。
几乎是一寸一寸地转过身来，若非是衍生了内力，且打通了四处窍穴，石空不敢肯定还能不能在这股庞大的压力下转身，他筋骨咯吱作响，无形的压力令得他周身的空气都隐隐凝滞起来。
嘶！
等到他看清楚，顿时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只见白雾茫茫的水潭里，一朵朵青莲在盛放，碗口大的莲叶在水面沉浮，这无数青莲中，一片莲叶上，此刻一名身材修长的中年男子正面对着他，手中淡青色长剑遥指，眸光莹润，充斥着一股内敛的凌厉锋芒。
“是谁！”
石空沉喝，明月剑在手中握紧，这绝对是他此生遭遇过的最强的对手，仅仅是气息，就令得他呼吸凝滞，若是真正交手，他没有半点把握。
水潭上，中年男子不语，他面容普通，生着淡淡的胡须，握剑的手指修长，晶莹如玉，整个人就那样平静地站立在一片碗口大的莲叶上，莲叶微沉，仅仅只是略微沾湿鞋底。
嗤！
倏尔，中年男子手中长剑一转，淡青色的长剑上，生出一股乳白的莹光，既而，剑尖处，一道足有九寸长的白芒衍生出来，空气被瞬间撕裂，发出尖锐的声响。
“青莲心法！九寸剑气！”
石空怔神，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眼前这中年男子催发的，分明就是青莲心法，那内力气息与他所习一般无二，至于那九寸剑气，就更加不可思议，据他所知，眼下整个青莲氏，众所周知的最强者是七叔，已经迈入神火境的第四步，内力练入了脾脏中，只剩最后一步，打通肾脏所在的二十个窍穴，就可以尝试点燃本命神火，成就大圆满。
即便如此，七叔也只能够催发出四寸剑气，九寸剑气，据七叔所说，那是只有彻底点燃本命神火的剑道强者方才能够做到，放眼整个青莲氏，也只有当初创衍出青莲心法以及青莲剑法的老祖宗曾经达到过。
一念及此，石空愈发感到毛骨悚然，即便是七叔曾言的，领悟天地至理，强大到非人的人位强者，也不过可以寿至两百，而青莲氏的老祖宗已经故去了数百年，那么，眼前这突然出现的中年男子又到底是谁？
呼！
没有半点征兆，水潭中，中年男子迈步，他身形缥缈，如一朵摇曳的青莲，手中长剑指向石空，脚步在一片片碧绿的莲叶上点动，十数丈的水潭几乎在须臾间跨越。
哗啦啦！
漫天水雾被这一剑掀起，石空一眼看出来，这分明就是青莲剑法中的第三十一招“青莲隐雾”，这一剑虽然是守势，却隐藏锋芒，随时可以窥探时机，攻敌不备，也是七叔着重讲述的一剑，一旦领悟深刻，三十五招守势，每一招都可能化成攻势。
电光火石之间，已来不及考虑良多，石空索性抛却一切杂念，青莲心法运转，内力在窍穴经络中游走，竭力将周身凝滞的空气缓缓撑开。
浑身劲力催动，这一刻，石空手臂青筋凸起，足有六石的肉身之力迸发，灼热的气血之力顿时如一座火炉在摇动，在剑气临身的前一刻，终于勉强将周身凝滞的空气撕开了一道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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