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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天之杯PLUS     七曜下的奇迹txt下载     七曜下的奇迹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2话 血染的狼烟(七):最后的命令

    时间,已经是傍晚7点过,然而由于时值夏日,天暗的比较晚——到了这个时候,也只是黄昏而已。

    坐在独眼巨人的车长席上,将上半身露出车顶舱盖之外,保持这个姿势已经有近4个小时的塞克斯,一边聆听着弗莱尼镇内不断传来的战斗声,一边等待着通讯兵将战斗的情况报告上来。

    然后,一个气喘吁吁的士兵,穿过了钢铁的战车之林,来到了不远处塞克斯的副官面前,并对他耳语了几句——

    点了点头,副官伸出手,示意士兵退下,接着,他走到了独眼巨人旁边,抬起头,用眉头紧皱的脸,对塞克斯说道:“总帅大人,情况似乎很不妙…和预想中的单纯镇压不同,穆拉大人带领的步兵部队,遭到了相当数量的格雷尔部队埋伏…他们似乎用了不知道什么样的办法,从废墟之下对我方动了攻击。”

    “废墟之下…原来如此…伤亡情况如何…?”

    “据现场的报告,很不乐观,很多的士兵受伤或死亡,失去了战斗力…具体的人数,恐怕要等到之后再进行调…”

    “是吗…我知道了,射信号弹,让他们先撤回来吧。”

    没有任何的废话,看向已经西沉的日暮,塞克斯的独眼,这时才真正从弗莱尼的方向移开,缓缓的对向了副官——没有一丝动摇的话语,从他的口中慢慢的吐出。

    “啊…啊,是,是的,我立刻去…”

    没料到总帅竟然是这种表现的副官,足足愣了有5秒钟,才在那只深邃的,让人看不懂感情的独眼中,反应了过来。

    整整四个多小时——这是从进入弗莱尼镇开始算起,四万帝**步兵对这所城镇进行镇压所花费的时间。

    然而其收获的结果,却几乎可以说是耻辱——

    四万军队去镇压一个中等规模的,已然成为废墟的城镇,居然四个多小时后的现在,都没有能够成功,这个时间,可谓耻辱;

    四万军队去镇压一个中等规模的,已然成为废墟的城镇,居然非但没有能够压制下来,反而成为了对方屠戮的对象,这个处境,可谓耻辱;

    四万军队去镇压一个中等规模的,已然成为废墟的城镇,居然死伤惨重,哪怕是保守的估计,恐怕死亡数字都会远任何一个城外帝**人的想象,这个战况,可谓耻辱。

    四万军队去镇压一个中等规模的,已然成为废墟的城镇,这延续了帝**战车部队传统战法的“荣耀”的任务,居然会受到这么大的阻力,这份失态,可谓耻辱。

    好,即使不谈作为强大的埃雷波尼亚帝国陆军王牌中的王牌,战车部队所属的步兵突入部队而来的荣誉感…这份来自于子弟兵的惨重牺牲,从感情上来讲,难道不会带来悲伤和痛苦?

    应该愤怒的吧?无论是因为对自己的部下的失败与无力而愤怒;或者是因为士兵的惨死,作为一个指挥官因为感情和责任而愤怒…都是应该愤怒的,不是么?

    【塞克斯中将…您应该不是那种人…跟随您多年的我,曾经见过您无数次为了第三装甲师团而怒吼的模样…那么,现在的您,到底是怎么了…?】

    将标识着撤退的红、绿、黄的三色信号弹,通过高高指向天空的导力信号枪射出去,副官的心中,无法挥去的——

    【更何况…连您的侄子,穆拉大人,也在那其中啊…】

    是那份疑惑。

    ---------

    【终于到晚上了么…】

    浑然不知自己成功的让塞克斯把“务必在今日之内,完全占领弗莱尼”的话语吞了回去的伊雷斯,透过防空洞中导力灯的微弱灯光,在日记上写下了最后的一笔。

    外面的弗莱尼镇,大概除了还在燃烧着的房屋,带来的零星火光之外…已经是一片漆黑了吧?

    就在数天以前,还充满了被称为“家里的灯光”的弗莱尼镇夜晚…从此,再也不会存在了。

    身边躺成一片的,是疲累的战士们,此起彼伏的鼾声——因为对接下来帝**会做出的应对的猜想,伊雷斯在废墟中,只留下了少量的士兵,其余的战士,全部被他调回了防空洞…

    …或者,应该说是那些士兵,是自愿留在了废墟中吧…那些因为白天的战争,而受到了影响行动的不轻伤势的勇士们…决定将自己生命最后的余热,挥在为战友们,争取短暂的休息时间上…

    即使谁都明白,那恐怕也是最后的一次休息了。

    环顾四周,伊雷斯忽然想知道,昨天下午,随着自己踏入战场的将士…现在有多少,还存在于其中呢?

    …他算不出来,也不可能算出来,他只能看着这个比战斗开始前,空旷了许多的小世界,默然无语。

    给了帝**很大的损失吗?

    确实,假如从帝**的角度看,白天的战斗,几乎是把他们打蒙了…他们伤亡,必然是惨重的。

    但是格雷尔军呢?

    昨日开战前,第二装甲师…现在残存的…呵呵…

    “中校阁下…您还不休息吗?”

    身边,忽然传来低声的询问声。

    因为声音的年轻,而觉得有点诧异的伊雷斯,转过头,看向了对方——

    沾满了血迹的格雷尔蓝色军服,说明了白天他曾经奋勇拼杀过的事实;左手掌上,胡乱的绑着绷带,然而似乎很幸运,他没有残疾…

    不过,最醒目的,其实大概还是他那张虽然密布燎伤和擦伤,却分明还属于少年的脸,和一头赤红色的乱吧?

    少年,用看不出睡意,也看不出对未来恐惧的清澈眼神,凝视着伊雷斯,接着道:

    “如果是守夜这种事的话,让中校阁下来做,我想大家都会感到歉意的吧…所以中校阁下,由我来替您吧,明天,我们还要继续消灭帝**,不是么?”

    听着少年自我却又带着善意的言语,伊雷斯不禁笑了出来:

    “…呵呵,休息啊…到了现在,其实休不休息,也没有什么区别了吧快点睡吧…现在的话,哪怕多睡一分钟,都是幸福了….”

    摇了摇头,将视线重新投向日记本,想了想,最后还是把它合上了——除了之前写下的东西之外,自己大概,也没有什么剩下的话想说了吧——

    啊,不对…如果到死都没能将它们,哪怕只是落于纸上,是不是也太可悲了点呢?

    【其实就是写下来,也一样可悲就是了…呵呵,不过反正也不会造成谁的困扰…这本日记本,大概会随着我的…一起化为灰烬吧…】

    于是又翻开了日记本,伊雷斯的笔,刚刚落在纸上——

    “…喂喂,偷看别人的日记,可不是什么好的行为。”

    伊雷斯没好气的说道——只因为刚才那个少年兵,竟然把脑袋伸了过来。

    “咦?是日记吗?我还以为是别的什么…比如战术预演之类的…”

    ——双目中没有说谎者的狡猾,这个少年,是认真的诧异了,也是认真的以为伊雷斯在为了明天的战斗准备着…

    不过,他这一闹,反而让伊雷斯,稍微对他产生了一点兴趣——

    将目光投向少年的肩膀,没想到,只剩左边的,显示少年军衔的肩章,到真让伊雷斯吃了一惊…

    【少尉?是个军官?看着小子的样子,年纪不大啊?啊…难道说…】

    “孩子…你以前不是我的部队所属的吧?嗯,我指的是第四装甲师。”

    “是的,我之前隶属于第六装甲师…后来第五装甲师和第六装甲师整编了,我才进入您领导的部队的。”

    “那么…你…今年多大了?”

    “啊?哦…刚满18岁,中校阁下,有什么奇怪的么?”

    “18岁的少尉…原来如此…”

    既然这样,那么就果然没错了——虽然伊雷斯自己的部队(也就是第四装甲师)中并没有,但是听闻整个第二装甲师团中,却确实有那样的存在…

    只是原来伊雷斯并不知道他们配属在哪里,而且随着战况的展开,更无暇去思考,并忆起他们的存在罢了…

    确信自己没猜错的伊雷斯,于是叹道:

    “你…是公立士官学校的学生?”

    然后得到了做了些修正的,肯定的回答——

    “嗯,是的。”

    “…18岁吗…毕业了吗?”

    “没有,我还在就读二年级。”

    “是吗…那么,你就是志愿兵了?”

    “嗯,不过不止是我,配属到第六师担任小队长的,包括我在内,还有不少的同学…”

    说完这句话,他的脸上露出一丝黯然:

    “可惜…现在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活着了。”

    “是这样吗…咦…”

    听着少年的话,伊雷斯,忽然现了一个问题——

    “…听你的话,我忽然现一件事…少年。”

    “嗯?是什么?”

    “你…似乎并没有害怕啊?明明知道我们要打的,是这样一场没有未来的战斗?”

    这,和他这个年纪的新晋年轻军官的一般表现,可不一样。

    “不…其实也不能说不害怕…”

    似乎觉得和顶头上司这样自如交谈,是一个难得的——甚至是最后的机会,少年想了想,说:

    “只是…我的哥哥,是一个军人,同时也是士官学校的前辈…因为父母死的早,所以大我很多的哥哥,从小就是我唯一尊敬的对象…并且为人正直,在校内成绩优异,那一届以席身份毕业的他也确实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兄长。”

    摸了摸鼻梁,他继续道:

    “可是,这样的哥哥…却在这场战争刚开始的时候,就死去了。”

    “…是布鲁克防备军的一员吗?”

    “嗯…当时他知道自己会配属到‘狼狐’的手下,可是很高兴的,还说‘就算只是一支小部队也没什么,因为跟着那位能学到很多东西’…结果没想到,帝**入侵时的第一批炮弹,其中一刚好在他的脚下炸响….”

    “我很遗憾…”

    “不…虽然死去的并不算有多么光荣,但是他至少是以一个卫国者的身份而去世的…”

    苦笑着拒绝了伊雷斯的同情,彻底打开话匣子了的他又说:

    “德克——那是我哥哥的名字——死后,我就报名参加了志愿部队…不过说到底,究竟是想为哥哥报仇,还是说…呃,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想试试看,和自己一直尊敬的兄长,看着同样的东西…?”

    “啊!没错,就是这种感觉吧,大概,不愧是中校阁下。”

    “那么,接着呢?为什么这样会让你不觉得恐惧?”

    “嗯…如果真要说的话,其实我刚才说的,都只是自己成为志愿军的理由…或许身为军人而死去的兄长,让我这个只有他一个亲人的弟弟,觉得战死本身也是种光荣,这是原因之一…但是我更觉得,真的让我提起勇气的,是中校阁下之前所说的那些话。”

    “我说的…那些话?”

    “嗯…虽然都是一些,恐怕大家都明白的真实吧…但是我从来没有听见过有人,将它真正的讲出来…中校阁下所说的话,让我觉得,第一次能够正视自己为一个‘为祖国而战’的人了…我觉得,或许每个格雷尔的士兵,需要的,就是这么一句让他们确信自己的话吧…”

    “……”

    “不过我觉得我本来神经就大条,恐怕也是原因之一就是了,啊哈哈!”

    因为伊雷斯的沉默而觉得有些尴尬的少年,这么笑着。

    所以,伊雷斯也笑了…

    “呵呵…是这样啊…没错…或者大家,包括我自己,也没看到这一点…那么如果有一个人站在一个格雷尔人都能看见的地方,告诉格雷尔人这些呢…”

    “…中校阁下?”

    “少尉,你的名字是什么?”

    “咦?啊,对了,我还没有告诉您…雅伴,我的名字是雅伴.哈丁斯(avan.hardins)。”

    “很好…雅伴少尉,如果我让你在今天晚上,去找齐你的同学…你办得到吗?”

    “…因为知道第六师的人主要在哪几个防空洞,而且也知道位置…我想,虽然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活着…通过地下水路过去…办得到。”

    “很好…听着,雅伴…我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当你找齐你的同学之后…”

    伊雷斯恐怕永远也不会想到…

    正是他在人生的最后一个夜晚,对一个少年军官所下达的,他一生中最后的一道命令.

    对不久的将来,会有什么样的影响。

    ----------

第33话 血染的狼烟(八): 弗莱尼湮灭

    早晨的第一缕阳光,从防空洞金属大门的缝隙间射入,刚好洒在了伊雷斯的脸上。

    警觉的睁开依然能看到血丝的眼睛,用了数秒钟时间,让大脑恢复运转,接着,他将目光投向手腕上的时针——

    【六点吗…这么说我竟然睡了有3个小时啊…】

    心中念到——然后立刻哑然失笑,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能把区区3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冠上“竟然”两字了?

    摇了摇头,伊雷斯以不会打搅依然熟睡的战士们的轻巧动作,移动到了防空洞的金属大门边——

    外面,依然是一片寂静…不过这却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事实上,透过阳光进来的缝隙,向防空洞外望去的话,就会现,至少在太阳彻底爬过东边的那座丘陵前,弗莱尼镇内,依然会是一片漆黑——不,由于光线差,甚至会比夜晚还要来得黑暗,直至伸手不见五指…

    假如不是伊雷斯所在的防空洞刚好在最西方的丘陵下,恐怕阳光也是不可能从门缝进来的吧。

    【独眼的塞克斯…没有如我所想的一样,在昨晚采取行动吗…是谨慎还是…算了,反正对我们没有任何坏处…】

    ——弗莱尼镇的构造,南北方向除了两座大门外,尽是人所无法攀上的城墙;东南两边则是难以攀下的,近似于直角的人工峭壁。

    而自己无论在峭壁下,城墙边,大门附近,都留下了一批“哨兵”…

    他们没有信号传回来的话,那么对方肯定没有趁夜将部队派入城内潜伏。

    另外,昨晚也没有进行第二次炮击覆盖…说到底,自己所预料的两种可能的夜袭,都没有生么…

    这么想着,伊雷斯回过头,看向自己适才趴到的地方——那里有的,仅仅是一个用来做为临时的桌子的木箱。

    然后回忆起了昨晚,自己下达了那个任务的少年…雅伴.哈丁斯。

    所谓的“公立士官学校”的志愿兵…的雅伴.哈丁斯。

    众所周知,实行“居民皆兵”政策的格雷尔公国,和别的国家不同,在国民进入少年时期,也就是主日学校的高等班进行学习时,就会有专门的军官前去教会,对他们进行军事化的教习…和路卡前世所谓的“军训”完全不同,是有着真正实用价值的训练。

    当然,这是和教会协商沟通好的结果。

    然而,经过这样的教育培养出来的人民,无非也就是有了一定民兵水准的作战能力…更大的程度上,顶多算是锻炼了人民的心志,同时强健了人民的体魄而已。

    这样一来,培养出“真正的军人”的设施,始终还是必要的。

    公立士官学校,全称“格雷尔公国公立士官学校”,坐落于海洋走廊平原上的它…和利贝尔的奥古提坦兹士兵学院一样,都是专为本国输出“正规军官”的,国内唯一的大型军事院校。

    尽管比起帝国境内的各大军校来,这所军校无论实力还是能够培养的军官等级都有差距…然而同时拥有进入门槛低和培养低级军官经验丰富两大特点的公立士官学校,倒也算是配得上“公立”“唯一”等帽子的名校。

    期待公立士官学校能培养出什么将校之才——且不说高级军官没有实战经验就是花瓶,再名校出身的军人也得在战场上实打实的磨练出来,倘若公国的贵族们都跑到帝国去修学的话,光是根本没那种需求,就足够让士官学校在高级军官培养上至今毫无突破了。

    说到底,之所以伊雷斯昨晚能一眼看出雅伴的出身,就是因为他那和直接参军的年轻人不同相对较高的军衔,和他那也分明不是贵族出身的部队配属,以及性格气质。

    【昨晚花费了我不少唇舌,才说服那小子啊…不知道我交代给他的任务,他能不能完成呢…】

    雅伴,是不会再回来的了——尽管只有短短的交谈时间,但是伊雷斯就已经看破了这个单纯少年的本质——虽然倔强又难以说服,但却是一个能担得起责任,也愿意背负起责任的热血男儿…

    【简直跟百日战争时的我一模一样啊…所以我才了解他这种人,只要能说服他去做一件事,就不用担心他会节外生枝胡搞瞎搞…虽然是否能成功,还是得看女神怎么想罗…】

    将最后的一袋应急口粮从腰包里拿出,就着水壶里最后的一点水慢慢地吞咽下去——伊雷斯摸了摸军服的胸口:过去总会触及的厚实触感,已然荡然无存…

    【反正也没写什么见不得人的话…交给他,或者能够让那位更能感受到,我所想到,我所思考过的东西吧…】

    轻轻的假咳,将喉咙中因为粗糙的应急口粮带来的阻塞感,清除干净——伊雷斯终于拿起了木箱上的有线导力通讯器的话筒。

    【只是才拒绝了别人看过,却又交给别人带走…或多或少还是有点尴尬呢…】

    【怎么说呢,真佩服我自己啊…到了现在还能想这些有的没的…】

    伊雷斯忽然觉察到了…自己的想法,不知不觉中,变得是那么的平和,那么的日常…仿佛昨天的巷战根本没生过,仿佛即将到来的,几乎可以肯定是决战的死斗,离自己还很遥远一般。

    也许,是已经能够完完全全的看见自己的结局,所以反而放弃了恐惧和混乱?也许,是死亡逼近了反而会内心平静的去审视自己的一生?

    至少自己,是找不到答案了吧…

    “兄弟们…起床的时间到了。”

    并不大声的一句话,慢慢的从嘴里吐出,透过通讯器,传达到了整个弗莱尼镇的各个角落。

    不用多说什么——听着本来一片安宁的四周,立刻传来的衣服,枪械,**之间的摩擦声,便已经知道——其实每个人,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现在,全军听我号令…”

    在防空洞外,忽然响起的此起彼伏的炮弹爆炸声中——

    伊雷斯的话语,却没有一个还幸存着的格雷尔战士,听漏了。

    ---------

    “…竟然陷入了熟睡…是我松懈了,还是说…”

    摘下眼罩,用勤务兵打来的清水,取回了坚毅的表情,和清醒的头脑;吃完同样由士兵送来的早餐——尽管只是比士兵的等级要高一点的,从“泔水”升级到了“猪食”而已,不过在这种攻城战中,却也能算得上是美食的等级了。

    至少,对于帝**人而言,那也是早就吃惯的味道了。

    重新戴上眼罩,将丑陋的伤疤,和空洞的眼眶遮住,拉开帐篷,走到外面——东方的天空,已经露出了白色晨光…

    “现在几点了?”

    没有戴表,不过这种问题,自有不声不响自觉站在旁边的副官来回答:

    “总帅阁下,刚好六点整。”

    “呵…居然睡了整整八个小时啊…罢了,部队的情况如何?”

    “按照您的吩咐,提前一个小时进行了布置,现在各个装甲部队的乘员已经就位,正在等待您的命令。”

    “…穆拉那小子呢?昨天从弗莱尼镇撤回来后,不是一副快要死了的表情么?”

    “嗯…适才属下看到过穆拉大人,精气神比起昨天要好了很多…只是…”

    “只是?”

    “只是神色比起过去那个坚毅神气的大人,感觉要阴郁了不少。”

    “…我明白了,那么他现在在哪里?”

    “已经去整编步兵部队了…看起来大人他并没有放弃突入部队指挥官一职的意思…”

    “…也好,事实上换了任何一个人,昨天的情况也只会比他更糟,不会更好…他太过于苛责自己了,昨日的不利,是我陷入了惯性思维,贸然让突入部队冲进城的结果。”

    伸出左手,轻轻抚mo着自己的眼罩,塞克斯继续说道:

    “从废墟之下起的进攻,那么肯定有连通所有建筑下方的手段…不是独立的地道,就是跟下水道相连的暗道…既然我并不了解这个情况,那么想必是路卡这些年秘密搞的鬼…呵,鬼点子是蛮多的,那小子…”

    点了点头,副官符合说:“没错,这种全镇规模的秘密改建,虽然说到底并不是什么太出奇的工程,然而却在关键的时刻,能挥非同寻常的效果…确实很像‘原‘格雷尔公爵的风格…只是再怎么耍小聪明,在真正绝对的力量面前,也只能使使小绊子,并最终败亡而已。”

    听完副官的话,塞克斯的脸上,忽然露出了嘲讽的微笑:“呵呵…你对‘诡道’的评价。是否有失偏颇暂且另当别论——勿忘记我们在弗莱尼拥有现在的优势,说到底也是‘诡道’的结果…不过有一点你恐怕极大的误会了我们的对手,内格特。”

    被称呼为“内格特”的副官,立刻整了整自己的衣领——属于少校的两杠一星,在初升的日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辉——问道:“望总帅阁下赐教。”

    “内格特…内格特.尤金少校,你作为同样年纪轻轻就爬到这个位置,年轻一代军官中的佼佼者,难免对卢克卡尔德.费伦兹.格雷尔这个16岁的少校,产生竞争心理,甚至不愿认可的恶意…然而你要明白,我们并不是在和单单一个卢克卡尔德.费伦兹.格雷尔作战而已…”

    伸手指向面前的弗莱尼,他又道:“你打过不少的仗,然而我看过你的履历,你始终缺少的一样东西——挫折…所以或许,你会把败仗的理由,进行逻辑的分析…但你看不明白这里面的有些,并不那么明白的,抽象的意义…”

    “我无意在此刻,给你上什么课…讲什么大道理…也不会告诉你,什么你不该知道的事实…只是有一个问题,你或许可以思考一下——”

    “那就是,如果‘格雷尔’只是一个‘原公爵’的话…为什么我们的士兵,昨天撤退时,会带着被女神从地狱中救赎出来的表情呢?”

    “如果它真的只是一个‘过去的领主老爷’的头衔…呵呵,那些如今也留在弗莱尼镇中,等着我们的人进去,然后抱着他们一起死去的格雷尔士兵…怎么可能如此的拼命?”

    “当你想明白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意义时…就算你不明白格雷尔这个国家,就算你不明白格雷尔和帝国,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纠葛关系…你大概,也至少能正视这个国家吧…”

    “这个…‘国家’?国…家?”

    大概,这个年轻人,已经把握到什么东西了吧…笑了笑,塞克斯:

    “…是的…这个‘国家’!”

    转过身,他再不看向内格特——

    “那么…作为敬意…就让我们用绝对的力量,来让他们在毫无痛苦中,就死去吧…”

    “通知所有战车作战单位…”

    “作战开始时间六点三十分…使用榴弹炮…对弗莱尼镇进行第二次覆盖!!”

    “持续时间——直到我命令停止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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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曜历12o2年八月十一日,早上六点三十——

    故意选择在清晨时分,敌军最有可能处于因为睡眠带来的眩晕感的时间…埃雷波尼亚帝国第三装甲师团,第七装甲师团,第二次对弗莱尼镇动了覆盖性的榴弹炮全域打击。

    这一次打击,帝**共动了十轮,每轮每辆战车至少十次射击的疯狂炮击…耗费了近十万榴弹——这几乎等同于当时第三,第七装甲师团在之前的战斗中耗费的弹药总数——差点将整个弗莱尼镇的大地整个的从地面翻起…

    其结果——弗莱尼镇这座对于任何一个了解格雷尔公国的人,都至少谈得上有所耳闻的小小名城于这一天,彻底湮灭了。

    事实上,从军事的角度来说,这种做法非常的不可取——因为榴弹,虽然对木质建筑结构有着强大的打击效果,却难以将石材粉碎…

    只会被击倒和爆炸冲击波吹开的石柱石壁,将会倒塌,翻开,堵满镇中的每一个角落。

    于是,结果来说,帝**是自己拖累了自己的时间,被摧毁的如同一片岩场的弗莱尼镇,可以说没剩下任何一条能够让导力战车通行的完整道路。

    然而,即使后世的军事学家,如此诟病名将塞克斯的这一举动…不得不说,某种意义上来说,经过一天前的巨大损失的帝**,必须要通过这种“示威”的方式,来取回意外的惨重损失,而低迷的士气。

    故,塞克斯中将的做法,或许也是无奈之举。

    至少,选择以少量导力战车推进战场,步兵在后辅助的传统保守战法,或者能够比较稳健的慢慢渗透弗莱尼,却绝对无法取回帝**本来如虹的气势。

    何况并不能排除当时的格雷尔残余部队,不具有对战车的攻击手段——一旦战车被击破,帝**岂不是同样给自己制造了路障?

    所以,作为一个自认为有资格对这场战争进行评论的人,我认为,塞克斯的此举,谈不上妥当与否——而应该从另一个角度来评价它——

    从弱者,也就是当时的格雷尔公国,如今的格雷尔王国的士兵们的角度进行评价——是他们那别出心裁的“地道战”,和悍不畏死的狂热,让塞克斯权衡利弊之下,选择了彻底的“一力降十会”暴力作战。

    同时,除却彻底毁灭了弗莱尼镇之外,这场战役对于整个大陆近代军史,还有着另外一个意义——

    一个在特殊的情况,特殊的时机下诞生的争议性的人物。

    “弗莱尼的黑之鬼神”——穆拉.范德尔。

    ——节自七曜历1235年著《近代战争史优秀战例精选.格雷尔抗争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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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话 血染的狼烟(九):乱心鬼神

    布鲁克镇,以及因为自己的犹豫和磨蹭,而被“害死”的万名部下…至今也如同梦魇一般,环绕在穆拉的心中。

    然而矛盾从一开始就存在了——并且至今也没有能够消除…哪怕自己用表面上的决绝,掩盖了那种矛盾。

    是什么时候开始意识到,范德尔家从过去开始,做的,都是一模一样的事的呢?…率领部队进攻他国,获得武勋,然后升官,获得更大的影响力,然后率领更多的部队去进攻下一个国家,胜利后成为更大的官员…

    这样下去的话,范德尔家真的能够实现那种“通过战争在国内获得足够的影响力,然后遏止帝国起无限的干戈,好好经营现在的领土”的目标么?

    假如有一天,范德尔家出了一个真正的野心家…那么其结果,大概就是这个家族精神上真正的灭亡吧?

    于是,自己才放弃了进入更适合获得武勋的部队…选择成为了一名专门为了遏止矛盾冲突升级为战争而存在的驻外武官,不是么?

    即使从一开始,就有着另外一个前途更加广大的编制——第七装甲师团所属少校…自己也没有放弃过那希望能够真的拥有“斩断战争涡旋之剑”的梦想啊…

    可是…却结果还是回来了…回到了军队…甚至掌管了整整一个师团——目的,是侵略战争。

    身为范德尔的一员,穆拉比任何人都早清楚这场战争不是内战,是侵略。

    因为那头横躺于帝国西南的狮子…实在是太过倔强,又太过高傲了——或者,除了初代皇帝陛下之外,帝国还没有出现过一个,能够让这头狮子真正愿意低头的皇帝吧?

    能算不忠诚吗?格雷尔公国从海洋走廊平原建立起,缴纳的税收比任何一个领地都多…甚至在帝国收回其余贵族绝大部分领地自我经营后,依然甩开第二位相当的距离。

    格雷尔公国从没有缺席任何一次帝国对外起的战争,并且永远都是英勇作战的先锋,或者驻守关键的铁军…甚至曾经有过将亲征的皇帝从敌阵抢出的救驾之功…

    格雷尔公国…除了没有对帝国摇尾乞怜之外,给了帝国比其他任何一个领主都要多的东西。

    更可笑的…更让人无法置信的是——格雷尔,除了在建国初期,完全凭借着自己的功劳,获得了这片虽然广阔,却曾经完全未开的原始之地之外…竟然没有从帝国拿过一个子。

    正如同曾经在公国听过的那,歌词说真的有点刺耳的“狮子歌”一样…格雷尔狮子,完全是靠那位最初的格雷尔子爵,和他从自己的家乡带来的,与后来加入他们的人们,把荒地开垦成了宝库,并收获了甜美的果实。

    一定有人会觉得惭愧的吧…那位堪称老实人的格雷尔子爵,竟然在临死时,也认为没有从帝国得到帮助,是因为自己过于倔强的不愿意和中央贵族合作的结果…

    他非但不认为自己是被御下之术所控,反而觉得自己是背弃了皇帝陛下想要让地方贵族和中央贵族和睦的期待…觉得愧对当时已经驾崩的初代皇帝。

    那位他唯一买账的初代皇帝陛下…

    而这位子爵的思想,成为了祖训一般的东西,代代流传了下来…接着,有着许多看法消失了,或者顺应时代改变了…

    不过,有一样东西,却算不上改变——它只是随着时间,从一开始的格雷尔家自己的精神,扩散到了整个国家而已…

    那就是——

    “格雷尔,求己不求人”

    格雷尔…一个无论有什么困难,都靠着自己解决的“狮之国”…你要如何去让帝国找到除了“这个领土是我赏赐给你的!”这种空洞,苍白,只能用武力来维护,甚至违背作为一个帝国对待开国功臣领主国最基本理念的理由外…其他的“大义”名分?

    结果…不知道真相的人,或者知道片面真相的人,或许会认为格雷尔拥有今天的富有,是帝国的恩赐…是来自帝国的无数支援,才获得的丰盈。

    然而知道真相的人…譬如过去和格雷尔曾经有着接近对手一般的关系,直到近几十年才有所好转,并在卡纳德和塞克斯那一代几乎算是得到升华的范德尔家…作为研究了格雷尔几百年的范德尔家的一员,穆拉,就是这么一个很“可悲”的,知道真相的人。

    “若从现实来说,那么格雷尔从来不欠埃雷波尼亚什么,只有埃雷波尼亚欠格雷尔。然而为臣之道,却不能如此作想…只能说,格雷尔绝对是最尽臣国本分的从属国之一。”

    “格雷尔公国的忠诚毋庸置疑,但是切记高傲的狮子并非愚忠,或者他会因为尊重和敬爱于你的力量而臣服于你,但你要他死他势必抵死反抗——只要这个国家的领导人,还是一个继承了格雷尔家真正精神的‘狮王’!”

    好吧,知道了真相,所以呢?

    除了让自己明白不管怎么用“啊啊,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是陛下决定让我们范德尔家为的范德尔军官团率军向格雷尔进攻啊,我们也是被现实所逼,我们也是无奈”来说服自己,也会明白这场战争从一开始也没可能有什么大义之外,还有任何意义么?

    如果说,进攻毫无关联的他国,还能用“这是为了获得影响力”“这是为了让帝国更强大”来自我催眠的话…

    试问你要怎么催眠自己,进攻一个论感情,领导者和自己家有着千丝万缕的亲密关系;论大义,自己的国家还欠着对方很多很多的国家,是“有理由的”?

    何况打下格雷尔带来的好处,真的比放着格雷尔不管的好处多?哈哈…将权利完全交给宰相的皇帝不信任自己控制这个国家的能力;失去领土的贵族们嫉恨于它依然保留着的富裕;主战派则需要立刻排除这让他们掌握到整个帝国大权的最后的障碍…仅此而已。

    格雷尔狮子,只是在所有其他贵族都不争气的情况下,被逼无奈成为了最后的那只出头鸟,而已。

    该死的格雷尔狮子…该死的出头鸟。

    如果它不是这么一个无论公爵还是平民都在骨子里永远隐藏着强烈的自尊自强心理的国家,事情就不会是今天这样,自己就不会这么痛苦了——虽然想就这么把责任推给对方,不过最后也还是在理智的嘲弄下,把问题摆回了面前。

    走在那乱石之间的穆拉.范德尔,挡开射向自己的子弹,忽然在杀戮中,又一次陷入了迷茫。

    【到底,我应该去做什么?】

    将一左一右两把军刀,架在面前的年轻格雷尔士兵的脖子上,然后分别反向一拉——宛若喷泉一般的鲜血,猛地从断层喷出,那飞起的头颅脸上,留下的只有恐惧。

    【现在,我到底在干些什么呢?】

    一个转身,躲开另一个格雷尔士兵从背后刺来的刺刀,接着一只手的刀斩断他的武器,另一只手趁着他愣神的机会,瞬间削过了他的颈动脉。

    【杀人?没错,是杀人…这里都已经是弗莱尼镇的中心靠南的位置了吧?这座顽强的城市,好歹也已经被拿下一半了——这都多亏了叔父果断的炮击攻势,让对方再没有了那阴险的地堡,只能端起刀枪,和己方实打实的正面肉搏…】

    几个纵越,瞬间来到不远处借助着石块向自己射击的两个士兵之间,双剑弹出,战技“猎犬闪风”再次挥出漂亮的银光——虽然光华落幕之后,满地剩下的,只是充斥着铁锈味的红而已

    【那么我杀了他们的理由是什么呢?】

    左边的军刀已经不行了——杀死刚才那两个士兵时,就已经能感觉到,于是反手拿着它,向着一个准备撤离的士兵掷去…实力者的一掷,让两人间近百亚矩的距离转瞬即逝,再不看他一眼,穆拉从地上的尸体腰间,再次抽出一把军刀——只因为不用看,他也能猜到,那被军刀活活钉死在石墙上的悲惨模样。

    【为了我‘害死’的部下赎罪?哈哈…说难听点,我们都是死有余辜,罪有应得的人——相反,是我这一路走来,斩杀的那些格雷尔人们,才谈得上“无辜”二字吧…为罪人赎罪?嘿嘿…】

    又是一个无辜的家伙啊…看起来年纪很大了,至少有4o多,5o岁了吧?都已经有了银丝…没想到这把年纪还在战场上作战么?值得尊敬…踏过双手齐断,只能在血泊里等死的中年士兵,穆拉面无表情的继续向前。

    【为了缓解害死部下所带来的罪恶感?别开玩笑了,一支刚刚结成的部队,一个当时根本连觉悟都没有的指挥官…我真的有那么强的责任心么…】

    穆拉所没想到的,还有一层:他这个指挥官还是一个为了不杀人甚至愿意去做驻外武官的“怪人”…对于这种人来说,杀人只会更加让他陷入罪恶感的深渊无法自拔吧?

    【其实,我只是单纯为了自己在布鲁克所受的莫大侮辱而泄吧…】

    可是真的又是那样么?或者,参与这场战争时,就已经开始自我厌恶的穆拉…根本就不真的在乎那次所谓的“侮辱”吧?

    为什么?

    不明白。

    矛盾吗?

    很矛盾。

    不想杀人,但是又毫不犹豫的杀着人…想用战场上你不杀人人便杀你的理由来掩饰自己,却又现这个战场自己或许本身就没有必要上…

    除了混乱,还是混乱…连自己都不再能够理解自己的行动,就跟个疯子一样。

    只是很讽刺的,这个疯子,走着神的疯子,一路走来的道路上,躺满了身穿蓝色军装的身影…

    这一切,又都被已经退到弗莱尼南城墙上的伊雷斯,通过导力望远镜,看得一清二楚——

    “该死的…那就是武将名门的下一代当主…穆拉.范德尔的实力么…”

    拼死一搏,虽然能够在帝**普通士兵手上占到便宜,但是在根本组织不起弹幕的现在,要解决穆拉这样高手级别的实力者…根本就是一纸空谈。

    除了被他一路各个击破,一路不断斩杀之外…没有别的结局。

    【过于低估了这种高手…是我的责任…】

    试图在变成岩场的弗莱尼中狙击帝**的计划,可以说被穆拉一个人破坏了——只要他走到哪里,哪里就会躺下无数的战友,失去生命的躯体…

    【太可笑了,这种古代战场上将军带兵冲锋陷阵的画面,居然在现代再现了…实在是…太可笑了…】

    咬紧牙关,让愤怒和悲痛埋入心底——伊雷斯知道,自己还有最后的一件工作要做…

    战至一人的话…那么就让我们的每一条生命,都尽可能的多为将来争取一点时间吧。

    “射信号弹吧…”

    疲惫的看向一旁的士兵,伊雷斯道:

    “能撤回来的兄弟们…全部撤回南城墙…其他的…为掩护撤退…”

    说不下去了——不过也没必要说下去了,因为这是早在第二次炮击开始前,就定下的,信号弹的含义。

    “yes…sir。”

    “嗯,下去做吧…”

    将导力望远镜,静静的从城墙抛下——

    【大概,不再会用到它了…】

    伊雷斯回过头,看向南城门外,从城墙上看似乎触手可及的大型建筑群——

    “兄弟们…差不多了…让我们在最后…”

    那里,早已安设了足够的导力zha药——

    “点起那血染的狼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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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话 血染的狼烟(十):选择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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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示今天开始补动画,所以更新晚了点…刚补了aB和荒川,果然都是神作啊…荒川更是光mIno酱那口式姐音就把我萌杀了…差点笑到心绞痛更新不能…

    顺便一提此插图只是和穆拉最后说的话感觉很像嗯,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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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断掉的第几把军刀了,穆拉已经记不得了。

    斩敌——刀断——捡起尸体上的武器,继续斩杀——又一次的断裂,于是再从新的尸体上,拿走新的军刀——接着又开始了无尽的斩…斩…斩!

    不断循环,周而复始的重复着这些动作,直到此刻——放眼望去,眼前再无一个活着的,身穿格雷尔蓝色军服的身影。

    最后,将目光凝集在了那近在咫尺的,完好无损的大门…那正是弗莱尼镇的南大门,或者说,意味着穆拉,也就是帝**已经彻底打通了整个弗莱尼镇的,标志。

    【啊…结束了吗…?】

    呼出一口气——即使敌人中并没有能对自己构成巨大威胁的强力实力者,子弹的威胁,也不是能够完全无视的存在…就算在躯体来说,物理系实力者强韧的筋肉对子弹也有着相当的耐性,可是若被子弹直接击中眼睛或者头部等要害,依然只有死路一条。

    于是总算放松了下来…然后终于感觉到了自己浑身上下那粘稠的触感,闻到了那恶心的铁锈味。

    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身体——身上所穿的埃雷波尼亚帝**服,已经变得没人能看出它原来的色彩。

    那被除了自己的外,不知多少人的鲜血所浸透的军服…竟然被真红的血液,生生的染成了只有透过阳光的照射,才能瞥见一丝红光的黑。

    让穆拉想起了就在不久前,还披在身上的,帝国驻外武官身穿的那件,紫黑色的军装。

    尽管同样深邃的色调,其中蕴含的意味,早已完全不同…

    零星的枪声,彻底的消失了——抬头望天的穆拉身后,帝**士兵们,从一开始的稀稀两两慢慢的集中,到大批大批快的汇合了起来…

    然而,他们却没有一个人敢走到哪怕穆拉的身侧——妄谈身前。

    惧怕,敬畏,崇敬,仰慕,嫉妒,羡慕…各种各样的感情,化作了各种各样的视线,射向了这个宛若来自血池之中的黑色鬼神。

    然后,不知道是谁第一个说出了那句话——

    “黑色的鬼神…是黑色的鬼神啊…!!!”

    话音落下,如同滴入镜般湖面的水滴,激起了无数的涟漪——

    “那就是…穆拉.范德尔…范德尔家的穆拉.范德尔的实力…”

    “好可怕…真的就好像鬼神一样…毫不犹豫的摘取一个又一个敌人的级…”

    “范德尔大人…真是拥有鬼神一般的武勇…说的没错…那怎么可能是人类能够得到的武勋…”

    最后,或者是相似的心情,开始了共鸣…一个忍耐不住激动的帝**士兵,向着天空举起了军刀,如同狂欢一般吼道——

    “黑之鬼神!!!!!!!”

    宛若洪水一般的漏*点,随着它的吼出,转瞬之间,传遍了穆拉身后,那上万人的军势!

    “黑之鬼神!!!!!!!”

    “黑之鬼神!!!!!!!”

    “黑之鬼神!!!!!!!”

    说实话,尽管穆拉他绝对算得上高手,却绝对不是什么乎常理的存在。

    以他的实力,即使对上路卡,希恩,约修亚这些年轻一辈中的高手,也可以保持压倒性的优势;就算同时敌上狼狐和公国亲卫队长两个不逊于他多少的高手,也能在败象中寻找胜机…

    可惜,面对诸如“剑帝”这样天纵之才,他依然还是差了一截。

    换句话说“鬼神之名”,未免有点浮夸虚幻。

    只是,帝**们如此的激动,也是无可怪罪的事实。

    因为在导力热兵器普及的现在,实力者早就不像古代战争一样,能成为一场战斗,一场战役,甚至一场战争的决定性力量了。

    ——能看到真正的实力者在战场上搏杀的机会,在现代的战争中…早就变成了可遇不可求的事。

    这一次穆拉能做到这点,完全是因为格雷尔方没有足够强大的实力者,塞克斯将城镇轰成了适合他作战的地形,以及公**悍不畏死拼命相结合的结果。

    何况,像穆拉这样贵族出生的实力者,本来绝大部分都会成为指挥官的角色。

    最近的例子,便是那位此刻正在城外的独眼巨人号导力战车上,等待着战斗结果的塞克斯.范德尔…那位绝对是比起穆拉又强了一个梯队的实力者——即使这样,他也绝对不会亲自持剑冲入战场…说实话,如果不是穆拉自己的请求,塞克斯或者连把他派上第一线的想法,都不会有吧。

    所以,对于心中哪怕有负面情感,也早已被名为“偶像”的情结所压制的帝**人们来说…能亲眼见证一个新时代的“鬼神”的诞生…本身,便是一种荣耀吧。

    可是…当事人…穆拉心中,对于这个称呼,又作何感想?

    【鬼神…鬼神吗…】

    不哭,不笑,不悦,不怒。

    面无表情的穆拉,微微转过了头,用眼角的余光,看着身后那群表情变得狰狞无比的狂热者。

    这是他想要的东西吗?至少在过去,他从未考虑过自己会有喜欢上斩杀生命的一天…事实上就算是现在,恐怕也只是因为迷茫而麻木吧。

    还是找不到答案——身后的士兵们,没有一个人可能给他答案…他们想要的,其实就是自己在这彷徨中,创造的种种血腥而已。

    【那么…就顺你们的意思接着疯狂吧…】

    那么就当是为了那1oooo多条亡灵,陪你们继续沉沦又如何…就算最终追悔莫及也无法从深渊中爬上来…现在再说,不嫌为时已晚么?

    能够把赤红色染成纯黑色,这要多少人的鲜血才能做到啊…呵呵。

    “你们…闭嘴。”

    似乎不大的声音,竟然盖过了群情激昂的帝**士兵们——数秒钟后,场上一片寂静。

    在这诡异的沉寂中,穆拉右手缓缓的竖起了手中的利刃——那前方,是尚未打开的弗莱尼南大门。

    “随便去几个人…将弗莱尼南门打开!剩下的人跟着我——”

    深吸一口气,戴上般若面具的男子,声音没有一丝动摇的,说出了只需要稍微推断,就能明确的事实——

    “敌人!!!在导力列车站!!!!”

    ------------

    “黑之鬼神!!!!”

    “黑之鬼神!!!!”

    “黑之鬼神!!!!”

    比枪声响亮无数倍的欢呼声,要传到城外不远处的弗莱尼导力列车站,实在是容易的紧。

    “黑之鬼神吗”

    手中的那张照片,始终没有放下——抬起头,看着周围仅存的弟兄们,伊雷斯忽然一脸正经的道:

    “弗莱尼的黑之鬼神…这个起名的品味还真不是一般化的差,和我们的殿下,估计也有一拼了吧。”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哄堂大笑。

    倘若此时让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来到这里,站在门口听听的话,只怕没有一个会认为在这庞大的候车厅中的,是一群即将慷慨赴死的战士吧?

    ——那笑声,完全的自真心,居然让人感受不到一丝的苦涩,恐惧和不甘。

    “喂喂,虽然我知道殿下的品味很那啥,不过你们也别嘲笑别人啊…”

    “没关系啦!中校大人,反正到了这个时候了,公爵殿下也不可能专门派人跑过来治我们的罪了,对吧?”

    “不不,其实就算不是这个时候,你当他面那么说,他也不会治你的罪,只不过…”

    “只不过…?”

    “只不过,你的户籍上姓名那行,恐怕就得一辈子填上‘琪路诺’‘明久’‘真人’等莫名其妙的名字了…”

    “那些名字算什么啊?!怎么一听就觉得自己的智商会瞬间乘以负一啊!?”

    “嗯,你要明白,我们的这一代格雷尔公爵,最喜欢话之一可是‘名字是有魔力的’哟…而且搞不好他起的名字还真有那么点魔力…”

    “喂喂,中校大人,怎么越说越悬了…”

    就好像,普通的主日学校中,老师带着学生们郊游,谈天说地一样——伊雷斯和兄弟们谈着天,说着地,互相嘲笑,互相吐槽着。

    不过,是刻意的,亦或者是本能的?不知不觉的,他们的话题,总是会扯到那正式登基仅仅一年多的小公爵身上去。

    “啊,对了,中校大人。”

    “嗯?”

    “说到底,您是兄弟们唯一见过公爵殿下的人了吧?能跟我们说说,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吗?”

    “为什么会想知道?”

    “不知道…也许是好奇吧,不过我觉得,我更是想知道那个让中校大人你决定死战的人,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家…咳咳一位殿下。”

    “哦~~那么,可以告诉下我,你,不,你们眼中的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吗?”

    被问话的军人——是一名尉官——的话拉起了好奇心的伊雷斯,忽然这么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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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话 血染的狼烟(十一):结局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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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默然无语的凝视着面前的拱门,视线不自觉的落在了它上面那合金的标识上。

    &net-poer.rai1ay.station…弗莱尼导力列车站,在弗莱尼镇已经化为历史的现在,那镶金的大字下因为日晒雨淋而产生的暗色印记,总是会让人联想起泪痕。

    “准将阁下。”

    “报告情况。”

    在穆拉冷漠的嗓音下,他身后的士兵行了一个军礼,严肃道:“了解!帝国第三装甲师团,第七装甲师团,第十装甲师团步兵整编部队,一共17581人,已经完全包围了列车站,正等待准将接下来的命令。”

    “是按照我的指示,在安全距离外布阵的吗?”

    “是的!”

    “很好,以防万一还是确定一句——铁轨方面呢?”

    “从外部观察,站内的铁轨已经被完全拆除了,站外的铁轨,根据观察有最近两天才使用过的迹象——故应该还能使用,只是…”

    “只是没有列车的话,一切也是白搭,何况非占区的列车也无法保证安全么…”

    “在下认为,如果能快压制车站,并夺取列车的话,对于我军的行军度会有很大的帮助。”

    微微偏过头,余光很快的抓到了士兵那一脸跃跃欲试的模样——而且不仅是他,眼睛扫过的地方,任何一个身穿帝国红色军服的人影,都在因为兴奋而颤抖着。

    士兵们的士气,由于无敌的“黑之鬼神”穆拉.范德尔的领导,现在已经进化到了一个堪称狂热的程度。

    大概,他们现在心中所想的事情,就只有一件吧——等待着自己的一声令下,然后冲进列车站,全灭里面的弗莱尼镇格雷尔守军残部,最后获得功勋…

    只是,他们似乎已经有冲劲到了,忘记了一件事——

    “全部都忘记了布鲁克镇的事了么?”

    淡淡的,穆拉说出本该是盘踞于他魂灵之中的阴影——然而是麻木不仁,还是已然淡却?心中竟然没有泛起一点波纹。

    “并不是想打击你们的热情,但是别忘了,格雷尔公国上下,可是玩爆炸的老手…另外…”

    伸出手,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那件“黑衣”:“一支士兵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命的军队,你们觉得会不敢用自己的命去拖着你们一同上路?”

    “啊…是,是的,抱歉阁下,是我失言了…”

    “所以,你们只要在这里等着,别让任何一个格雷尔的士兵逃掉——假如有人会逃出来的话——就行了…另外,能活捉的,尽量活着,我军需要情报…而顽抗到底的…”

    “全部击毙,我明白了,会将您的命令传达给各个部分的指挥官…嗯,等等…准将阁下,您让我们在这里等着?您的意思是…?”

    “这都听不懂吗?”

    双手交错放于腰间——伴随着刀刃与剑鞘撞击的清脆声响,两把军刀被穆拉猛地拔出:

    “这个车站,我一个人进去就够了。”

    ……

    弗莱尼镇,自己在过去,也有好几次泊宿的经验。

    那个时候,卡纳德殿下还活着,自己,希恩,奥利维特,以及现在变成最大敌人的路卡…卢克卡尔德.费伦兹.格雷尔,还在一起观赏过弗莱尼南大门从过去的大型木门,改建成如今的导力驱动金属门的工程…

    可如今,自己成为了毁灭这座回忆中的城镇,直接关系人之一;

    希恩为了自己的理由,背弃了范德尔家,头也不回的投入了“敌人”的阵营;

    奥利维特在自己离开,前往格雷尔之前,最后说的话,如同深扎心中的刺,即让自己痛不欲生,又无法将它拔出来;

    而路卡…更是在战场上给了自己最大的屈辱同时,又明确的表明了自己的头,他其实想要的很…

    当自己屹立在弗莱尼南门之前,凝视着它的时候,站在自己身后,高声欢呼着“黑之鬼神”的士兵,又有几个能明白,他当时的心情?

    不过,无所谓了。

    走在空无一人的站内通路上,第一次深深的感受到了这个车站的规模。

    倘若说自己在整个弗莱尼,有哪个地方还不是很了解的话,恐怕就只有这个将公国南部的所有铁路线路牵扯在一起的中枢车站了吧?

    毕竟不管哪一次来到弗莱尼,也都是和路卡他们一起,经过贵宾专用的通道,在全封闭式的豪华候车室里等候,最后再乘坐专用车厢离开的。

    所以,这座车站究竟是什么样子,穆拉居然至今依然无缘窥得全貌。

    ——只是,没想到机会总算来了,却是在这种情况下…

    平常的这条路上,肯定是人山人海的吧?旁边的站内酒吧、餐厅、咖啡厅里面,一定坐满了为了接下来的旅程而暂时休憩的旅人吧?每次车的铃声响起,那候车室里,必定有很多来为亲朋好友送行的人吧…

    不管结果如何,那样的场景,多半是再也不会出现了吧?

    破坏破坏破坏还是破坏…最喜欢那样简单明了的破坏,最喜欢那什么也不用去想的破坏,最喜欢那能让那样能让自己思考麻木的破坏;

    破坏破坏破坏还是破坏…最讨厌那样摧残美好的破坏,最讨厌那会让自己越陷越深无法自拔的破坏,最讨厌那最终只会让一切都无法挽回的破坏。

    摧毁城镇,击毁战车,杀死他人,不断重复着这个过程的最后,能得到的是什么?

    帝国的官兵们会得到金钱和武勋,然后让家庭生活的更好,或者晋升成军官,加封成贵族;

    塞克斯叔父将能打消陛下的疑虑,并将宰相的这次难化解于无形,让范德尔家的影响力获得更大的提升;

    而整个埃雷波尼亚帝国,虽然不知道最后能收获的是焦土还是良田,但总归能拔掉格雷尔这无论是皇室贵族平民的最后眼中刺,并且获得它那包括藏金山脉和古罗尼山脉在内的,大量已经被格雷尔开出来的资源…

    都有好处不是么?那穆拉.范德尔会有什么好处?

    赏赐的金银珠宝——自担任王国的驻外武官之后,自己从来都靠自己那不算丰厚的俸禄过活,再未从范德尔家拿过一分钱…

    高位权势——驻外武官这种东西从来都和权势无关,可能自己真的是一个天真又愚蠢的理想家吧——但是本性这种东西无论如何也是难以改变的。

    挽回名誉,重新拿回范德尔家下任家主之位——如果,如果不是那个原因的话,自己本来就没有这个资格…也从未对它有过任何实感:相比起来,恐怕穆拉.范德尔更在意的,只是家主之剑“破邪显正”的锋利吧。

    那么…除去其实根本不曾在意过的大量金钱,高位权势,或者能重新拿回的范德尔家下任家主之位外——自己能得到什么?

    或者说,拿到自己根本不曾想要过的东西,真的算是“得到过”吗?

    比起失去的东西…比起失去的那些东西,就算拿到那些,又有任何意义吗?

    【最初…只是因为责任感而已…】

    只是因为责任感而已——家族受到上层的暗算,所以无论是以身为下任家主的身份,亦或者单纯的为了家人…都要站出来,仅此而已。

    谁能料想,结果居然一不可收拾?

    对责任的感情,对亲人的感情,对朋友的感情,对兄弟的感情,对部下的感情,对自己的感情…化作一根又一根的铁柱,最后把自己牢牢的锁在了这里。

    【无法脱逃。】

    不远处,便是弗莱尼列车站的中央候车大厅了。

    隐隐约约的,已经能听到里面传来的阵阵笑声。

    那是什么人的笑声,不需要推理,也能够猜到。

    本质上来说,穆拉.范德尔和这群弗莱尼格雷尔守军的残部,同样都是无法脱逃的人。

    尽管困住他们的东西,截然不同。

    不过,就算那样,也足够让穆拉觉得,他们的笑声非常的刺耳。

    想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无法逃跑的人,他们居然能笑的这么自内心,这么坦荡?

    按理说,至少身为强大的实力者的自己,并不会简单的死去——而他们的生命,今天就注定是尽头了。

    可为什么他们却还能笑的出来?他们应该比我更加的…

    仿佛被那笑声吸引,穆拉向着中央候车厅走去的脚步,渐渐变得越来越快——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笑声中的谈话声,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哈哈哈,天才怪人吗?这个评价是怎么来的啊?”(某个年纪不大的男子的声音)】

    【“嘛,您也知道,我在帝国好歹待过一年,所以殿下的传闻还是都有所耳闻…像出道战救下第七装甲师团啊,在西北战场上那神鬼莫测的‘幻战’啊,率领13人攻下艾利尔要塞啊什么的…嗯,这样说的话,才16岁的殿下身为天才无疑…不过…”(稍显年长的男子)】

    【“他更出名的,却是那终年累月都不摘下面具的古怪?”(某个年纪不大的男子的声音)】

    【“啊哈哈,虽然有点犯上…不过还真是这样没错,听说殿下他的面具更是经常变换成各种款式——所以实在让人很难相信那是为了遮什么丑…更像是他在自娱自乐啊…”(稍显年长的男子)】

    【“嗯,你还真说对了,虽然不是全部的理由,不过很大的程度确实是自娱自乐。”(某个年纪不大的男子的声音)】

    【“咦,真的!?”(众人)】

    【“不知道。”(某个年纪不大的男子的声音)】

    【“诶?”(众人)】

    【“他又没对我说过,我怎么会知道是不是?说到底,殿下的真面目,我都没见过——就算是军部会议上,他也没摘下来过啊。”(某个年纪不大的男子的声音)】

    【“啊!?该死的,我还说想听中校阁下您说一说殿下到底长什么模样呢!!”(声音听起来很年轻的男性)】

    【“哈哈…不过因为见过殿下小时候,还没戴面具的样子,所以我大概也能想象出现在是什么样子…而且也因为这样,我也知道他戴着面具至少另外一个原因是什么…”(某个年纪不大的男子的声音)】

    【“愿闻其祥。”(听起来很一本正经的男性)】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们吗?那可是我准备带进棺材去的大秘密。”(某个年纪不大的男子的声音)】

    【“太狡猾了吧!?”(众人)】

    【“哈哈…不过,不管是天才也好,怪人也罢…对于我们那个16岁的小公爵,要我说的话,其实也很简单…”(某个年纪不大的男子的声音)】

    此刻,穆拉刚好走到候车厅门口——

    【“不是英雄,不是枭雄,只是一个背负了还不该自己背负的无数重担,为了无数的他本来完全可以不管的人而战,试图保护他人,却也在被他人保护的——善良的年轻王者而已。(某个年纪不大的男子的声音)”】

    【“等于什么都没说嘛!?”(众人)】

    【“啊,真聪明,我还真就是什么也没说~”(某个年纪不大的男子的声音)】

    【“中校阁下性格恶劣的一面完全展现出来了啊!!”(声调很高,但还是听得出是男性)】

    【“这就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啊”(某个年纪不大的男子的声音)】

    【“不不,我们一点也不觉得哪里善了”(众人)】

    …这是什么?

    日常中,性格恶劣的车间老前辈,和后辈们在车间中,工作之余的闲谈么?

    生活中,脾气古怪的学校老师,在午休的时候调戏学生的玩笑?

    虽然不能理解为什么这群人会在死到临头时,散出如此轻松协调的空气…

    但是,他们的谈话中,提到的内容,对于穆拉来说,却是如此的讽刺。

    那个评价…知道真相的人,就会明白,实在是中肯的可怕。

    然而,正是因为中肯,才让穆拉的内心,又被狠狠地插上了一刀——

    【无论何时…我都只是个大哥的角色…永远都不会被…】

    苦笑在脸上一闪而逝,化作了决意,男子拔出了剑——

    “战技…狂刃剑舞!!!!!”

    在一脸“终于来了”表情的伊雷斯等人面前。

    候车厅的大门,化作了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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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话 血染的狼烟(十二):1158

    ---------

    候车厅的大门碎裂,出乎穆拉的意料,并没有子弹的风暴来招呼自己——相反,候车厅里的人,用几乎可以说从容的态度,面对着这个斩杀了无数战友的“黑之鬼神”。

    让做好了无数种应对方法的穆拉,因为他们这种仿佛迎接客人的诡异模样,心中竟然莫名其妙的产生了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软绵绵无处受力的难受感觉。

    不过真的是从容吗?真的对于眼前这个衣服被同伴的鲜血染成黑色的男人,没有仇恨与悲愤的情绪吗?

    还是说,仇恨之类的情绪,在此刻被他们内心另外的什么感情掩盖了?

    抱着这样的疑问,穆拉的目光,从人群上扫过——

    大概还有千余人吧?这就是共第二装甲师团,现在剩下的人数…在这宽广的,足能容纳近万人的候车大厅中,衣衫破败,遍体鳞伤的格雷尔残兵们,呈半圆型坐成一圈,包围着正中间的某个男性。

    与普通士兵一样,身上的军服随处可以看到尘土和泥渍,硬要说哪里好一点的话,恐怕就是少了那么几道裂口和破洞;左手上臂和右侧腹绑着白色的绷带,只是从出血染红绷带的程度看,大概只是流弹的擦伤…

    同样能用“狼狈”一词形容的这个男子,身上的衣着最端正的地方,恐怕就是左右双肩上,代表身份的肩章了吧——从那不自然的整齐,穆拉可以轻而易举的判断出,这估计是男子刚刚才整理好的而已。

    【两杠双星…原来如此,就是他吗…原公国第四装甲师指挥官,现第二装甲师团总帅,伊雷斯.诺森中校…在这种环境下特地整理好象征自己身份的肩章,唯一的解释…就只有他正在等着我来了吧…】

    将视线集中于伊雷斯的脸上,穆拉开始打量起这个听说过,却一直未曾谋面的格雷尔高级军官——

    金色的中因为长期的战斗,被泥水与汗水凝结成一个又一个的小结;脸上的胡渣从下巴开始,一直延伸到双鬓,显然有相当一段时间没有清理过;仔细看去,会现比实际年龄显得年轻的清秀脸庞上,挂着疲倦和沧桑…

    这或许曾经,不,现在恐怕也是一个难得的美男子吧?然而,最值得人注意的,其实不是伊雷斯的长相,而是那对碧绿色的双眼。

    和周围的士兵一模一样,穆拉在那里面找不到仇恨和悲愤,但是,却能看到火焰…下了某种决意的火焰——比所有士兵都狂野的火焰。

    这个时候,似乎是嫌沉默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

    先开口的,居然不是冲进候车厅的穆拉,而是坐在那里的伊雷斯:“凶神恶煞的把门都砍爆,结果进来后却一句话不说的瞅个不停,可不太像你的作风呢,‘黑之鬼神’先生。”

    “我的作风?”

    皱了皱眉,穆拉重复了一遍伊雷斯话中的关键字。

    “没错…说真的,真是没想到,在现代的战场上,我还能看到像你这样的人。”伸出双手,轻轻的拍击,伊雷斯脸上的,是嘲笑,还是狞笑?“明明一脸自己在哪里都不明白的表情,却能用精准到可怕的手法,一个又一个的杀掉我的弟兄们…”

    放下左手,右手打了个指向,食指虚指向穆拉,他接着道:“那种身为强大实力者的杀戮技能,以及即使灵魂迷茫,**也依然果断决绝的斗争本能——穆拉.范德尔大人您真不愧是名副其实的鬼神…一台优秀的杀人机器啊。”

    对方是在激将自己?亦或是嘲弄自己?又或者只是单纯的侮辱——不过,对敌人用杀人机器这个词语,真的能达到侮辱的目的吗?

    不管究竟为何,穆拉的脸上,也没有一丝的动摇,只是脱口而出的,是纯粹的妄言:“…那是背叛帝国千百年来恩惠的格雷尔叛军应得的报应。”

    “哈哈…报应呢…没想到这种话居然真的是从‘范德尔’的口中说出来的呢…不知道塞克斯阁下是否也做一样的想法?”

    “笑止,身为讨伐总帅的叔父大人的信念,我自知道有多么的坚定。”

    “卡纳德大人在天有灵的话,会是什么样的想法呢…不过,穆拉大人…能劳烦你别看这一边说话吗?可否直视我的双目,将你的第一句话复述一遍呢?”

    “……”

    默默的将微偏向一边的头扭正,与伊雷斯四目相对——嘴唇蠕动片刻,在那满是笑意的碧绿中,穆拉终究是没能重复那句“那是背叛帝国千百年来恩惠的格雷尔叛军应得的报应”。

    “呼啦!!”收于腰间的军刀出鞘,一柄指地,另一柄指向伊雷斯,穆拉道:“我可没有和你们这群残兵废话的功夫——埃雷波尼亚帝国第三,第七,第十装甲师团整编步兵部队临时指挥官,帝国一等终身子爵,骑士侯穆拉.范德尔准将在此宣告——”

    “汝等所躲藏的弗莱尼列车站已被我军彻底包围,立刻放下武器,并放弃任何的抵抗手段,向我军无条件投降…否则的话…”

    “否则的话?”

    “今日弗莱尼周边,将再无一个活着的格雷尔人!”

    狠话已经放下,穆拉将自己那死死盯在伊雷斯身上的视线,扩散开来,以提防对方士兵的反应。

    于是,收获了一片平静——连表情也没有改变的格雷尔士兵们中间,只有伊雷斯一个人,露出了笑容。

    “原来如此,劝降吗…而且包围的话——看起来穆拉大人你是独自一人进来的呢…该说您胆识过人,还是自持手段高强有恃无恐呢?…”

    “格雷尔人的阴险和疯狂我已经见证过了,这么做只是防止让我军的将士不会因为你们那不要命的陷阱而毫无价值的死去罢了。”

    “又或者您其实潜意识中,暗暗的想寻死?”

    “…我再重复一次,降,还是不降?”

    “哈哈,不要这么气急败坏啊,我也没说什么…”忽然从靠椅上站起,伊雷斯慢慢的走向一旁:“说到投降…还真是一个有诱惑力的建议…如果是塞克斯大人在此亲口对我说出劝降的话,我搞不好就真的投降了…不过穆拉大人啊…”

    “什么?”

    “其实,从今天早上开始,我就一直用导力望远镜看着你呢…不知道1158这个数字,您有印象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

    “果然是不可能有印象啊…穆拉大人啊…”

    走到某个士兵身边,才回过头看向穆拉的伊雷斯,用赤红的双目,向和自己的强大程度简直判若两个物种的实力者,散出了几乎实质化的杀意:“穆拉大人…你觉得我会接受一个我一个人一个人的数…在今天一天共杀死了我们1158个弟兄的人的劝降吗?”

    全身的神经接收到杀意的那一瞬间,毛孔似乎放大——穆拉几乎是立刻,做出了向后跳去的动作。

    不过,却始终比不上早有准备的第二装甲师团最后的千余名勇士,反应的快——何况那只是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动作:闭眼。

    穆拉双眼中的景色,在伊雷斯手中出的闪光中,化为了空白。

    --------

    与此同时,弗莱尼导力列车站外,包围车站的帝**队——

    “呯!!!”“呯!!!”“呯!!!”

    “这这是什么声音?枪声吗?为什么会这么大…”

    一个新兵显然没有能把紧急突击学到的理论知识,和现实结合在一起,愣愣的道——不过来自身边前辈的当头一拳,和怒吼,总算还是让他了解生了什么事。

    “蠢货!!这是火yao枪械的声音!!”

    “火,火yao武器?为什么会有火yao枪械的声音?”

    “不知道…火yao枪械的全面淘汰也不过是十来年前的事情,而且实际上就算是今天,也不是没有人使用火yao枪械…故像弗莱尼这样历史比较长的城镇,保留着一定量的古旧火yao武器也不奇怪吧…”

    喃喃自语的老兵,自然找不到人来应征自己的话——虽然其实他已经猜到了**不离十,这批火yao枪械,还真是伊雷斯从弗莱尼的武器博物馆,军队最里面的仓库,城镇周围的猎户手里收集来的。

    “咦…?等等,这么说的话,那里面的人之所以使用火yao枪械,是因为…”

    “大概没错了…都开始使用火yao武器的话,只说明他们的弹药已经快要耗尽了…甚至可能已经完全耗尽了吧…而且用单的火yao枪械动这么紧凑的攻势,看起来准将大人的还是安全的。”

    “哈哈哈,那是当然的,那可是黑之鬼神啊…哈哈,当然的…”

    将目光投向车站内的老兵,于是没能看见新兵的眼神。

    虽然就算他看见了——对整个事态的展,大概也不会有什么挽回的余地吧?

    “有格雷尔人逃出来了!!!!!!!!!!!!!!!!!!!!”

    震天的欢呼,响彻弗莱尼车站旁的云霄——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是确实有蓝色的人影在几个入口处闪过——即使他们马上就跑到了围墙之后躲藏了起来。

    不等各个方向的指挥官命令,帝国士兵们端起了导力步枪,导力机枪,试图对那些人影进行扫射…

    然后,他们现了一个问题——导力枪械的射程,只有步枪能勉强够到近2塞尔矩外的人影,而就算是那样,也已经达到了有效射程的极限,何况有效射程仅仅1塞尔矩的机枪。

    2塞尔矩——这就是穆拉让部队对车站进行包围的“安全距离”。

    “稳住!!全部给我稳住!!不许前进一步!!保持距离进行压制射击!!”

    士兵们有了想要接近一点的意图——察觉到这一点的各个方向的指挥官,怒吼着,对天鸣枪着,只为了让士兵恪守穆拉.范德尔的命令。

    并且好歹取得了一点的效果——蠢蠢欲动的帝**,稍微的安静了下来。

    【既然不能接近,那么在这里放枪总可以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一又一的子弹,飞向了车站。

    接着,不知道是不是运气人品好到了极点——某个方向的出口处,正当又一个蓝色的人影从墙后探出,似乎想看看有没有机会找到包围网的空隙逃走时——大概有一颗子弹,击中了他。

    “哇啊啊啊啊啊!!!!”

    他临死时凄厉的惨叫,简简单单的就穿过了2塞尔矩的极近距离,落入了帝国士兵的耳中,愉悦着他们那早已亢奋的无以复加的神经。

    “xxxx!!!!”

    然后又是一个——高喊着听不清的名字的蓝色人影,大概是想救回前面的那个被击毙的人,冲了出来——刚只跑了两步,就伴随着身体的摇晃,一头栽到了在了地上。

    ——差不多的情形,开始在这个车站的各个方向上演…

    在每个出口都扔下了数具到数十具不等的尸体后,蓝色的人影开始再不出现了——或者他们已经明白了突围无望,所以选择死守了吧?

    场面,似乎又恢复成了之前包围时一片平静的景象。

    所以说…只是似乎而已。

    所谓的黑之鬼神,的的确确的给帝**的士气,带来了无可比拟的正面影响。

    然而…帝**人本身的素质的相对欠缺,军事国家崇尚强者的精神思想,以及穆拉长期从事非指挥工作,带来的命令的疏忽…

    却让黑之鬼神,间接的把自己的士兵,也拖入了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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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话 血染的狼烟(终):点起狼烟!

    第37话在零点前更新了,诸君注意查收。

    嗯,这一章总算把血染的狼烟结束了…接下来就是…-v-

    话说我居然连续把昨天和今天的份都写出来了,而且还写了妖精联动坑的第二章…我真强大,远目,锤地。

    更别提这一章居然是56oo+的大章节啊,远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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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呼…该死的,被摆了一道…”

    昏暗的房间中,用手不断刺激着眼眶周围的穴位,只为了哪怕早一步完全恢复视力——虽然并不是东方武术家的穆拉,根本不知道这种方法的有效性到底有多少。

    不过好死不死,总算眼中的景象,能够勉强地分辨出色彩的强弱和物体的形状了——虽然离不影响战斗的程度还差得很远,然而至少确定自己所处的环境是没问题了。

    【没想到伊雷斯.诺森那个男人竟然将闪光弹放在自己的手中爆炸…是我的思考还不全面,一个连命都可以置之度外的人,怎么会在乎区区的一只左手?】

    外面不断响起的堪称巨大的枪声,是火yao枪械独有的特点——看起来导力枪械的子弹已经打光了啊…现在是想通过模糊射击的方式,凭借运气击中自己吗?可惜对于自己这个程度的实力者,单纯的一两子弹只要不命中头部要害,根本无关紧要。

    【可是…要不是第一时间后跳撞破窗户之后,凭借着事先观察过环境的记忆力踩着障碍物,让身体腾起,坠入这候车厅旁的仓库之一…等待着我的恐怕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弹雨了…在眼睛看不见的情况下,那我多半凶多吉少了…只是奇怪…我总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是因为头晕的关系吗?】

    摇了摇头,试图让因为闪光弹的白光而晕眩的头部更清醒一些——站起身,一边感概着死战者果然不能用常理考虑,一边后怕着自己的反应实际上就早了那么一步的穆拉,借助着天井上被自己撞破的洞中投下的光线,打量起了这间仓库。

    【那是什么…?软的…原来如此,是列车座椅的椅垫和靠垫…还有桌布吗,看来是普通的堆放杂物的房间。】

    虽然眼睛看不真切,不过通过用手触摸,很容易就能判断出来面前那些方形的图案到底是什么——这么想着的穆拉,很快的现了出口。

    【打不开…果然从外面锁住了吗?】

    握在双手上的军刀在坠入仓库时遗失了——虽然也想过是不是就在仓库里,但是无论怎么找也没有看到和刀刃相近的物体:想来视线的丧失,也间接的影响到了身体的控制,才会没抓稳重要的武器吧。

    【那么多半就在屋顶上了,先不提视线没有完全恢复的危险性,这个高度的话…从光线判断足足有1o亚矩以上,没有借力点实在难以跳上去,也罢。】

    不打算在这种事上纠结,浪费时间的穆拉,双手一翻一转,两把短刀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无相飞刀.狂刃剑舞。”

    故伎重施的挥出无相飞刀,切毁出口大门后迅闪到左侧的墙后——直到半响也没有动静后,能确认没有敌人为止,才慢慢的走了进去——

    然后迎面出现在穆拉眼前的,便是那就算视力没有回复也能简单分辨的,闪着红色光芒的巨大结晶回路堆。

    咬着牙,穆拉恨恨地说出了它的名字——

    “导力zha药…果然打的是这个主意…”

    仔细观察zha药堆,确定没有类似于指针等的定时引爆装置后,穆拉将目光投向了别的事物——

    这个仓库,比自己落入的要大上好几倍——撬开储存的木箱后,伸手进去抓起一把货物——冰冷的触感,细小的纹路,以及那保养油的异味…是铁钉无疑。

    如果这么多的zha药爆炸了…几乎可以断定,被炸飞的铁钉,将成为最恐怖的杀人利器。

    不过,并没有接触这些zha药的能力的穆拉,看起来却不怎么担心。

    【可惜,我命令士兵们布置于安全位置了,那个位置的话,就算你们真的引爆zha药,也造不成太大的危害…】

    不再看zha药堆一眼,穆拉向着仓库另一边的出口走去。

    “不过,这群人还真是不依不饶啊…枪声到现在就没停过…”

    这样下去的话,储量不可能太多的火yao枪械弹药,很快就会消耗完的吧…对方想不到这点?或者弹药储备比自己想象的更多?

    【不管是哪种…视线开始逐渐清晰了,快点离开这堆zha药旁边吧,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引爆…】

    脚步停住。

    冷汗滴下。

    无数的内心对白之后,穆拉的脑海中,忽然一闪而过的,是一种可能性。

    说到底…自己为什么一开始觉得有什么地方被自己忽略了——是因为那时自己完全是靠着急智在行动,故没有注意到…

    自己从感受到杀意——起跳——被闪光弹暗算——撞破窗户…这整个过程中,根本没听到什么枪声!

    枪声,完全是在自己坠入仓库后,才开始响起的…

    穆拉不认为,能够用牺牲一只手来换去暗算自己机会的伊雷斯的士兵,会反应不过来对自己射击——就算击不中,也没道理连枪声也没有…

    而且,不管到底是不是导力枪械的子弹耗尽,为什么他们会有火yao枪械?没有事先准备的话,是不可能恰好在这个车站里刚好有能够制造这种声势的火yao枪械吧?

    特地在这里准备火yao枪械,而不是尽可能的多收集导力枪械的弹药?弗莱尼镇湮灭前的那个晚上,他们绝对有足够的时间暗中搜集弹药…

    对方的射击是用“模糊射击”的方式来试图伤到自己的想法,本来就连自己都觉得可笑了…那么如果他们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话…

    【不,不会的,不管怎么说,我的命令已经下达过了…士兵们没道理…】

    “格雷尔人已经开始准备窜逃了!!!!冲啊!!!”

    “一个也别放过!!!!!”

    “全灭他们!!!!”

    “让他们知道——黑之鬼神带的兵,也不是吃素的!!!!!”

    如同当面给了穆拉一个耳光一样——外面传来的,是震天的喊杀声。

    “那群混蛋!!!!我早就说过了…诶!!!!伊雷斯.诺森!!!!!”

    怒吼着的穆拉,几乎是用撞的,打开了候车厅方向的仓库大门。

    因为突如其来的阳光,而有些不适,刚刚恢复视力的穆拉面前——

    一字排开的,是手中端着外形精巧细致的导力机枪的格雷尔公**士兵。

    “奉伊雷斯中校阁下的命令——还没轮到穆拉大人您登上舞台!!!”

    瞬间展开的弹幕前,黑之鬼神再次露出了狰狞的獠牙——

    “全部给我…去死啊!!!!!”

    -----------

    整个消失的左小臂上端,已经被包扎完毕。

    【没办法…就算是闪光炸弹,那也是炸弹啊…用手直接捏着引爆,这个结果也在预想之中。】

    虽然血还没有止住——也没有足够的条件去完全止住了…不断流出的红色,以肉眼可见的度污染着绷带。

    可是奇怪的是,这个时候…自己反而越加冷静了。

    【呼…是因为热血渐渐的流失掉,所以冷血了吗?不好不好…我得马上找点能让自己的血热起来的东西…】

    自嘲的笑着,用完好却颤抖的右手伸入怀里——伊雷斯又一次取出了那张照片——那张没有和日记一起交给雅伴带走的导力照片。

    照片背面,女性娟秀的字体分明的写着——七曜历12o2年七月二十一日,摄于弗莱尼镇北城墙。

    “等等…血热起来的话,不是会流得更快?那么只会死的更快而已吧…我还真是有够愚蠢的啊…各种意义上。”

    只是,这也总比去注意左手断臂处那已经浸透了绷带,开始在地面上不断扩散成血泊的恐怖伤口来的好吧?

    “不管怎么说…用哪种方法我都最多还能剩下几分钟的命吧…意识开始有点模糊了…所以您能及时赶到听听我的遗言,让我很是开心啊…穆拉大人。”

    抬起头,充斥着无限笑意的双目中,印出的是一个满脸鲜血男子的脸。

    “把引爆装置交出来。”

    “啊咧?穆拉大人,您怎么受伤了?啧啧,看看,手上,腿上,腹部…都能看到弹孔了哟?黑之鬼神的黑色血衣上,总算沾染上自己的血了吗…”

    “把,引爆装置,交出来…”

    两把尽是没有擦净血液的无相飞刀,瞬间抵住了伊雷斯的喉咙——还有着一丝理智的穆拉,深知起爆装置也不见得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可能在这个候车大厅的某个角落,可能在密布于车站四周的某个格雷尔士兵身上…但不管是哪种可能性,这个男人至少知道“在哪”!

    “真是可悲的家伙啊…身为利贝尔王国驻外武官的穆拉.范德尔…竟然沦落到了要靠杀戮来维系自己那快要崩溃的人格的地步呢…你在强行扭曲自己的良心,把自己的行动合理化吗?”

    刷的一声——穆拉右手挥出,伊雷斯右手小指几乎毫无凝滞的被斩了下来。

    那张一直看着的照片,也随之飘然落地。

    “起爆装置在哪?”

    “哦,改变问话的方式了呢…说起来,穆拉大人,或许您也猜到了…我们在您到达这里时的一切行动,说到底是纯粹的赌博…不过您知道为什么我们最终赌赢了吗?”

    又一次挥出——这次,是无名指。

    “起爆装置,在哪?”

    “我们的计划,无非就是要让帝**的残余步兵部队尽可能的接近我们…然后用无数的导力zha药把他们和我们一起送去见女神而已…只是从一开始,我就想到了,以您的武勇和聪慧,很可能会选择单独一人进来…如果是那样,就算炸死你,那也没有任何意义——何况我有八成确信您现在正在找死。”

    中指。

    “起爆装置!”

    “思前想后也找不到办法时…我听到了那震天的‘黑之鬼神’的欢呼声…于是我就想了——要不要利用您用杀死我的士兵时积攒的‘人气’,来赌一吧您在帝**士兵心中的地位有多高呢…?”

    食指。

    “起爆,装置…”

    “别小看我,我好歹在帝国也待过不断的日子…帝**的平均素质怎么样,我也很清楚…所以我明白,埃雷波尼亚帝国的军队,自古以来,都是很容易受到高层和士气影响的军队…这意味着他们非常刚强,刚强到在名将的带领下,抱成一团将无懈可击…但是也很脆弱,一旦受到强大的打击,很容易一败涂地…十年前百日战争前期在利贝尔境内横冲直撞,和后期与空艇部队一接即溃…正是这个道理。”

    拇指。

    “装置!!!!!!”

    “那么结论就很简单了——如果能够制造出一种‘穆拉大人一个人打的列车站里的格雷尔士兵稀里哗啦,他们使用起了火yao枪械,甚至有人开始逃跑了’的景象的话…就能够至少对帝国的士兵起到两个暗示的作用:‘车站里即使有zha药也无法启动了,否则他们干嘛要逃?’和‘他们已经没有什么战斗力了,否则干嘛使用火yao枪械这种老旧货’…”

    锋利无比的短刀猛地划过伊雷斯的手腕,将他的右手腕整个斩下——爆出的鲜血,将金男子的右边,也染成了赤红。

    【这下彻底不能捡起那张照片了…】

    眼中闪过一丝惆怅,伊雷斯接着道:“而且,又有您这个黑之鬼神在带头冲锋…呵呵,我还真不信帝**的‘勇士们’,能忍住那昂然的战意,和蹂躏残兵的快感…不过,也不能排除他们恪守军律的可能性,只是…哪怕您的军略不弱于您的武艺——一个根本连正常人都不算的穆拉.范德尔,能带的好兵!?还是临时组建的整编部队!?哈哈哈哈…看看吧!!帝**已经冲进来了!!我们赌赢了!!!”

    在狂笑声中,低着头的穆拉,总算说出了一句不再是“装置”的话——

    “为什么你…表情连一丝波动都没有…我明明…”

    “啊哈哈…你说为什么我被你拷问却好像一点不痛是吗?那很简单…因为我的血快要流光了——早就没有足够把痛楚交给脑子的量了哟?”

    “你……”

    “算了算了…好了,你不是想知道装置在哪里吗?请帮我把那张照片捡起来,放在我的腿上——我就告诉你。”

    一点都不正常…被一点都不正常的自己,和眼前这个一点都不正常的男人弄到大脑浑浑噩噩的穆拉,竟然真的低下头,捡起了照片,放在了伊雷斯的腿上。

    也因为如此,他甚至没能认出照片上,那个至少还是有一面之缘的黑女性。

    “嗯,很好…那么就告诉你吧——把耳朵凑近点——”

    勾起的嘴角,在宛若被暗示的穆拉耳边,吐出了将他打入深渊的话语——

    “打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引爆装置…引爆那些zha药的方法是…”

    ---------

    七曜历12o2年,八月十一日,中午一点四十分。

    外面帝**的狂笑,侮辱,砍杀声,已经近到似乎就在隔壁的程度。

    在外面抵挡的总过947名兄弟,恐怕已经全军覆没了吧?

    深知这一点,在弗莱尼导力车站各个炸弹埋藏点附近隐藏的格雷尔士兵,缓缓的从阴暗中走出——

    他们看起来,根本不像即将赴死,反而如同正准备着接受来自公爵的阅兵。

    就算军装四处都是破洞和裂口,布满了灰尘和泥土,也要弄得笔挺;

    就算头上全是血泥和汗水,纠成了一团,也要强行梳理的整齐;

    就算身体早已遍体鳞伤疲劳不堪,也要走如白杨,站如赤松;

    全军覆没了,那又如何?他们抵挡到了实施计划的这一刻…

    已经没有关系了——

    因为我们也会去陪他们…

    带着1万个帝**人作为手信!!!!

    屹立于红色的,宛若宝石的导力炸弹前…总共14名以自己作为“引爆装置”的格雷尔士兵,行起了军礼。

    然后,他们拔出了,身上导力手雷的引信——

    笑着说道:

    “格雷尔王国,万岁。”

    ---------

    ----------

    “咳咳咳咳…我竟然…还没死吗?”

    从地上爬起——周围已经是一片火海…再看不出候车大厅过去的模样。

    然而穆拉的视线,却只能集中在自己面前的那个男人的身上。

    “伊雷斯…诺森?”

    “你死了吗?伊雷斯.诺森…?”

    没有回答。

    瞳孔扩散。

    流尽了最后一滴鲜血的伊雷斯,就那么静静的坐在那里,死去了。

    他那如同祖母绿一般的双目直到最后,也没有移开…

    从他的腿上,那张不知道属于谁的照片上移开。

    直到照片,和他一起被大火吞噬。

    ----------

    ……

    七曜历12o2年,八月十一日。

    红色的导力之光,在弗莱尼镇南郊的弗莱尼导力列车站亮起。

    化为烈焰之柱的导力,几乎是瞬间,把距离它最近的埃雷波尼亚帝**士兵化为了焦炭…

    然而,他们并不是最凄惨的人。

    爆炸之后,以遮掩了整个天空的浓浓烟尘为掩护…上亿的铁钉,碎片,砖石,化作不大却无数火球或者火矢,覆盖了整个列车站,和其以外最远约2塞尔矩左右范围的所有土地。

    ——暴露于空气中的帝**士兵,被它们打成了筛子…因为体积细小,所以无法直接致命这点,反而成了帝**士兵们最大的悲哀。

    因为他们只能在无限的痛苦中,一边凄厉的惨叫着,一边慢慢的死去。

    ——而身处于没有被爆炸直接摧毁的建筑物中的帝**士兵…也没有更好的下场。

    瞬间遍及整个列车站的狂焰,假如不是至少B级游击士平均水平的实力者,从一开始就没有生还的选择支。

    他们只能在恐惧中,被浓烟或烈焰吞没…

    这场连身在加拉尔城的人都能感受到震荡的爆炸…制造了高达数十塞尔矩的级烟柱。

    由于其形态很像古代战争中用来警示的狼烟…另外在当时,也确实拥有着狼烟一般的含义

    且其中由于导力尚未散尽,故不断亮起的红光,远远望去,竟是最接近鲜血的色彩…

    故人们最终称呼其为——

    “血染的狼烟”。

    ---------

    “弗莱尼保卫战”,这场在历史上有着另一个震撼人心别名的战役,被记载于七曜历12o2年八月十一日下午五点整正式宣告结束。

    是役,格雷尔公国第二装甲师团全军覆没,全军31521人中,包括所有高等指挥官在内,死亡24721人,仅有数千伤病,后勤人员等因为提前撤离而安然无恙。

    另外,埃雷波尼亚第三装甲师团,第七装甲师团,第十装甲师团联合部队,全军1o4521人,死亡42184人——其中39541人被证实全部死于七曜历12o2年八月十日,以及七曜历12o2年八月十一日两天之内。

    这场帝**最高决策者塞克斯.范德尔没有任何过失的战斗…尽管最后以帝**彻底毁灭弗莱尼镇,并占领了这座名城宣告结束。

    但是究竟谁胜谁负——到了今天,军史学家们,都没有能够得出结论。

    又或者胜负,早在世人的心中,也说不定。

    ——节自七曜历1244年出版的历史杂谈《战争与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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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话 向加拉尔城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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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o^)/完蛋了!!笑着说出这句话的家伙的人生怎么可能完蛋口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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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最后一块拦路的断壁被来自埃雷波尼亚帝国第六步兵混合师团的士兵用铁铲掀开——贯通弗莱尼镇废墟南北的一条足以让3辆导力战车平行进军的,宽广却简陋的道路,出现在了帝**士兵面前。

    然而,却没有一个士兵因为这成功,出了欢呼声。

    只因为现在的时间是七曜历12o2年,八月二十一日,中午一点四十。

    ——为了打通这条道路,步兵部队全灭的帝国第三,第七,第十装甲混合师团在占领初期,竟然只能依靠战车兵使用从尸体上搜来的数量相当有限的工具,配合坦克一点一点的“磨掉”中途的障碍。

    于是第五天,作为援军的第六步兵混合师团赶到时,这个之前用毫无障碍排除经验的部队在工具都不够的情况下进行障碍排除的工程,才只完成了总进度三分之一左右的任务…

    结果,就算连夜轮换的让第六步兵混合师团不间歇的投入工作——晃眼之间,又是五天过去了。

    五天加五天…距离彻底攻占弗莱尼镇到现在,竟然已经过去了整整的十天。

    【真是平静的十天啊…】

    没有敌袭,没有骚扰,甚至连现对方侦察部队的情报都没有…当然,不能排除鼹鼠们藏得有够深的可能性——在情报,侦查方面,帝国从来都没有占到过什么上风…

    度和力量,speedfire…进攻,打垮!加进攻,迅打垮…自古以来,帝**队一直秉承着这种如火似雷,强势的大方向军风…但那不代表着他们意识不到现代战争中,越来越重要的“情报”…

    事实上,塞克斯的第三装甲师团之所以能在于公国第二装甲师团的第一次交锋中,处于压倒性的优势,正是塞克斯对侦察部队反馈回来的战场情报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分析,并及时且准确的下达了两翼迂回命令的结果。

    然而…埃雷波尼亚帝国,始终无法像利贝尔王国那样,建立起一个一心同体的,强大的,有效率的情报机关。

    各种内部斗争,各种势力博弈…中央看似和善,其实不断削权;地方表面听话,实则各怀鬼胎…这样的国家,要建立起一个整合所有情报的,强大的情报机构…嗯,谁管?

    至少表面上对宰相言听计从的皇帝?那贵族们真的要吃不下饭了。

    实际上代表着主战与平民派势力的宰相?那皇帝如果不是傻了,也该吃不下饭了。

    过去的两种贵族不得不携手而诞生的新贵族?已经彻底陷入弱势的他们假如能掌握到这个存在,皇帝和宰相肯定早就处于不能吃饭的状态了。

    说到底,就算宰相真的完全消灭了传统意义上的贵族,将所有的贵族阶级都转化为“新贵族”,也是做不到赶尽杀绝的——尤肯特皇帝怎么可能看着他真正的完全失去制约?

    故——帝国要像利贝尔建立情报部一样的成立秘密警察组织并弄出一堆穿着黑大衣带着黑盖帽的盖世太保…

    那估计比让俾斯麦宰相当着众臣面前对尤肯特皇帝陛下说出“陛下,其实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不是为了帝国,不是为了主战派,不是为了宰相的权势,只是因为我深深爱着你”要简单那么一点点。

    ——这还是不考虑隐藏在暗处的,大陆秩序真正维护者“七曜教会”的干涉的情况下,作出的推理…

    (顺便一提作为这个故事的描述者,脑补完上面那个告白片段后,我差点吐了。)

    回到正题,那么,没有这样一个机构,对于帝**的影响,又是什么呢…?

    很简单——只要面对任何一个拥有这种机构,不论是现在拥有情报部的利贝尔,还是从有夏多姆这样的人物存在,可以推断有着类似组织的格雷尔——帝**就难以保证有足够多潜藏于对方身后的“鼹鼠”,把他们大方向的动向给报告回来!!

    没有大方向上的详细情报…就算拥有优秀的侦察部队,也顶多只能掌握方圆数十,顶天了数百塞尔矩范围内的敌军动向。

    愤然将手砸在“独眼巨人号”的顶盖上,似乎是自言自语,塞克斯喃喃的道:“这种范围程度的情报…除了能明白对方按兵不动之外,还能有什么意义?”

    何况对方按兵不动这个事实,只要让一队步兵一边打呵欠一边守在弗莱尼镇废墟南郊,瞪着面前的哈维斯平原整整十天就什么都明白了!!!

    ——实际上塞克斯也的确这么做了。

    说到底…帝国多年来的无往不利,根本就是因为建国初期便拥有强大的基础实力,以及大陆各个诸侯国从来没有真正的联合过的“强运”啊…

    【要是在过去,没有凭借着谎称出兵救援邻国,结果在打退他们的敌人后,立刻转身自己吞并了他们的欺诈战法,囤积了相当的土地和资源,并愈加强化了军力…呵呵…】

    摇了摇头,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随着导力技术的崛起,那个靠着兵马多菜刀多就能简简单单砍翻一个国家的年代,已然成了历史。

    东方那数个本来弱小的国家一夜之间合纵而成的卡尔瓦德共和国,早就成了虽然无力攻打帝国,却绝对也能让帝国打不进去的庞然大鳄。

    南方的利贝尔技术实力愈加强大,倘若所料没错,它很可能在不久的未来,成为光靠技术力量,就让帝国不敢动它的存在。

    北方的数个诸侯国家,虽然贫瘠落后,但依靠着雪山天堑,对于擅长陆地装甲战的帝国,一直都是难以啃下的硬骨头…何况北国儿女向来骁勇善战,有着“北地狼族”的美誉,在导力技术终于慢慢流入那里的如今,帝国又哪里来的能够将其彻底消灭的能力?

    更别提西方,那大海之外群岛上的国家…海军赢弱,空军无力的帝国…哈哈。

    至于面前这头曾经与帝国并肩作战,现在抵死抗争着帝国装甲铁骑进犯的格雷尔狮子…塞克斯从未放下过那一丝警惕。

    弗莱尼镇的惨烈战斗,不过是坐实了这丝警惕而已…格雷尔们留下的底蕴,居然能达到彻底改变士兵们的心理的程度吗…

    “十年前利贝尔一役…已经暴露出了很多问题…但是到了现在,也未能看到解决的曙光…”

    【或者正如奥利维特殿下说的一样…帝国其实是一个表面强大无比,实际内部有着无数可乘之机,建立在空中楼阁上的强国…呵呵,陛下哟,您对俾斯麦信任无比,甚至在他的建议下,开始不断地排斥七曜教会…不知道您有没有想到过,那个“帝国其实也是被教会暗中保护,作为一个‘世界标靶’”的可能性呢…】

    虽然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但是俾斯麦的身后,塞克斯确实的感觉到了,有着什么存在…而且那势必是和教会不对盘的存在,否则俾斯麦不会愚蠢的去排斥教会。

    【敢这么做的话,说明那个存在,至少有着和教会同等级…或者不弱于教会的能力…?什么存在,能够藏得那么深…?】

    想到这里,就连帝国排名第五的名将“独眼的塞克斯”,也不禁觉得脊背冷,不寒而栗。

    因为比起至少正常人都会明白的,内幕厚到吓死人,自大破灭开始就存在,一直持续到现在,甚至成为大陆文明思想主体一部分的七曜教会…那个藏到就算是能够接触到很多核心信息的高层,也得通过相当的推理和思考,才能觉一点蛛丝马迹的存在…那种神秘和未知,就足够让人恐惧了啊。

    而恐惧,往往能带来迷茫——

    “如果那个真的存在的话…我到底该不该那样做…可是…不那样做的话…”

    独眼中,第一次出现了哪怕领受进攻格雷尔的任务时,也没有出现的,混合着焦虑,犹豫,愤恨,不甘,悲伤的负面感情…

    这恐怕,是这场战争开始后,塞克斯第一次流露出的一点点“脆弱”吧?

    “总帅大人!”

    正在纠结中的塞克斯,忽然被身旁传来的呼唤声,打断了思绪——那是他的副官内格特.尤金的声音。

    “嗯?啊,内格特吗…情况如何了。”

    有些心不在焉的,塞克斯反问道。

    “道路已经全部打开了,部队也按照第三师团,第七师团,第十师团的顺序整编完毕——第六步兵混合师团以及后续赶到的第九步兵师团将会作为装甲师团的步兵预备役,投入接下来的作战中。”

    “是这样吗…啊…”

    抬起头——在塞克斯的面前,出现的是阳光下,反射出璀璨光辉的钢铁军势。

    哪怕没有任何的装饰,也比最美丽的七曜石制作的宝石,更让塞克斯觉得感动。

    于是乎,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脆弱,被彻底的摧毁——

    【如果能够打败他们的话…一定能够成为最坚强的后盾吧。】

    所以——让我最后一次,苍白无力的道歉吧…

    “对不起…”

    “…总帅阁下?”

    “内格特!!!通知全军!!!”

    拔出的军刀,如同镜面的刀刃,反射出了战车群的赤红——宛若萧杀的血光。

    “目标,格雷尔公国都,加拉尔城!!!”

    “前进!!!”

    ---------

第40话 兵临城下

    ----------

    七曜历12o2年,八月二十四日。

    从这场战争开始,到目前为止已经过了四十八天的时间。

    从结果来说,就算格雷尔公**的反抗不可谓不强烈,在大局上似乎却难以看到起到什么真正的作用…

    帝**的攻势,至少外表上看来,依然可以用“势如破竹,直捣黄龙”来形容。

    确实,布鲁克镇的黄金海啸与弗莱尼镇的赤色炎柱,都对帝**的进军造成了不小的妨碍,并拖延了相当的时间…然而在独眼塞克斯雷厉风行又不失圆滑的用兵下,这两次的战果,也仅仅只是起到了抵消塞克斯一部分成功的效果而已…

    所以,埃雷波尼亚帝**部参谋总局公开对大陆放出的豪言“两个月之内攻下加拉尔城”的期限,还剩下整整十二天的现在——

    以第三装甲师团为的,总兵力三十二万左右的帝国大军,距离他们口中的目标,格雷尔公国政治与经济中心“加拉尔城”,却只剩下了一天的路程…

    然而,就在这兵临城下之际,加拉尔城中,却出现了一个奇怪的景象。

    众所周知,在gRaI1.ResIsT…日后在历史上被后人称作“格雷尔抗争”的这场战争中,格雷尔公国有着一个非常独特的习惯。

    那便是在公国优秀的情报工作者的努力下,敏锐捕捉到了帝**大方向动静的格雷尔公国,总是会在帝**完全摧毁它在任何一个地点的防御力量前,将那里的居民集体迁移往国土深处的安全地带。

    看似单纯反应迅的这一措施,事实上却是建立在格雷尔公国本身实施多年的“居民皆兵”政策带来的人民自身一定的冷静有序反应能力;格雷尔公国那和利贝尔王国有着接近性质的情报机关的有效工作,以及早已对帝国可能的侵略有所防备等多方面因素上的有计划行动。

    其结果固然会导致格雷尔在战后需要花费相当的代价来安抚受害民众,不过从战略层面看,却是非常成功的,杜绝了士兵们由于家人被困而导致的思想负担同时,最大程度的断绝了帝**在本土的情报源——即使帝国能够抓获一些不愿意离开故乡的老顽固,或者住所实在过于偏辟无法顾及的乡民,也不可能从他们嘴里得到什么真正有意义的情报。

    那么,按照常理推论…此时此刻,加拉尔城中除了准备全力一搏的格雷尔公国主力部队外,早该空无一人才对…

    ——倘若你能把位于加拉尔城市中心,那座北朝南的格雷尔公国中央政府大楼前的“望乡广场”上,那人山人海,充斥着各种服装,各个年龄段平民百姓的画面,称呼为“空无一人”的话…

    就在这座有着双重寓意的广场上…人群沸腾着,谈论着,担忧着,期望着…各种思想,各种心情,搭乘着名为“语言”的交通工具,来回穿梭。

    甚至,不单只是广场本身…连它散开的大道上,周围的建筑里,旁边的小街中…都站满了来自格雷尔公国各个地方的人们。

    格雷尔人…身在加拉尔城的格雷尔人…聚拢在一次的格雷尔人,他们的眼中或者也有着对敌人即将打到都门前的恐惧和迷茫…

    可更多的,却是——好奇,希冀,期待…以及少少的疑惑。

    等待着那一刻的格雷尔人们,无论男女老少,目光的焦点,都在同一个地方——

    高出地面近3o亚矩,位于中央政府大楼四楼,正对广场的宽广阳台…

    在那里,半个小时后…某个人将会站在那里…

    表这场战争开始以来的,第一次面向整个公国的,公爵宣言。

    或者说——

    自他一年多以前正式登基成为格雷尔公之后,第一次的,独自一人的,以“格雷尔公爵”之名,以“格雷尔狮子王”的身份,向狮群们表的宣言…

    ---------

    格雷尔公国中央政府大楼…同时集加拉尔城直辖区域政府人员办公地点,格雷尔王国各个分管部门总部所在,和每年召开两次的各地方总执政官峰会会场等功能为一体,堪称格雷尔公国真正的核心政治机构所在地的这座大楼四楼,靠近广场的一侧,有一个最宽敞,同时装饰也最为豪华的办公室。

    这个办公室,就是随着导力技术的普及,身为公国之主的格雷尔公爵就算身在公爵府内办公也没有太大的信息障碍,同时反而更加安全,于是被闲置的原“公爵书房”。

    不过虽然用书房称呼——事实上,除了两边墙上一字排开的古典书柜里,那些各式各样的文件资料外,整个办公室便没有了更多的书籍,相当的宽敞。

    环眼望去,房中家具皆用上好的蔷薇木制成,自带着一股沉静肃穆的气息;红色的天鹅绒地毯铺于紫檀木地板之上,一刚一柔浑然天成;天井装点着华美却又不失素雅的幻曜石导力灯,即使不开启在自然光下也依然璀璨;角落种植着的四季常青翠绿植被,即使植物学家也得费尽心机才能想到那是来自哪里的何种植物…

    再加上房间中央,四面相对的四台沙,和正中间的苍曜石茶几——假如不看落地窗边的长条状办公桌,有谁能反应过来,这里本来其实是办公室,而不是接待贵宾的同时,又能显示本国领主日理万机所以只好在办公室接待您的“真.接待室”?

    …虽然早在多年前,它就已经成了“真.接待室”了就是。

    ——抬起头,看向房间里,格雷尔公国各个方面,各个部门的最高领导人,路卡忽然笑了出来:

    “…说起来,除了我登基那天,以及每次峰会的时候…想要看到在座的诸位齐聚一堂,倒也还真不容易呢。”

    公爵殿下笑了——虽然脸被面具遮挡,只能看到双目,嘴唇和下巴,不过却能从语调中判断出来,他笑得很真挚…这个画面,让其余人,没有一个笑的出来。

    “艾尔力克大人…”

    耳边忽然传来轻声地呼唤,左右看了看,现其他人都在等待着自己的意思,叹了口气,公爵府的老管家,同时也是格雷尔公国的老执政官,威尔士的继承人——艾尔力克.布雷特缓缓的站起身——

    “殿下…您没有开玩笑么…真的要这么做吗?”

    直视着路卡的双眼,身为格雷尔公国国家总执政官——可以说在这个国家的治理中,位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绝对权力位置的男人,严肃的问道。

    笑了笑,并没有怪罪各个部门、地方的脑做出这种把问题扔给艾尔力克交涉的行为——说到底,不是和路卡接触最深的公国最高领导班子一员的他们,在这种集合了格雷尔公**政方面各大要员的场合,确实也不好第一个开口表意见——路卡点了点头,正面回答了艾尔力克的问题:

    “…是的…我下定决心了。”

    “…所以我就说不该把那几个学生兵放进来!!!!”

    握紧拳头,猛地将头转向抱臂站在路卡旁边的奥克妮西亚,艾尔力克罕见的用动了真怒的声音吼道。

    皱了皱眉,奥克妮西亚的嘴唇蠕动了几下,似乎正想说出什么,便被路卡斜举起的右手拦了下来:

    “不用怪罪我的亲卫队长,也不用怪罪他们…说到底,如果不是他们带回来的珍贵信息,或者我还不会现,自己遗漏了先人们留给我这个不孝子孙的,这么大的一个财富…何况说到底,对于类似他们那样的存在的应对方法,也是我交代给奥克妮西亚的。”

    “我明白…可是这样一来…殿下你就…”

    “…不过是失去一张可有可无的保命符而已…又有什么关系?”

    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路卡接着说:“所谓的诡道…本来就不仅仅只是战场上的妙策奇袭…真正的行诡道之兵的人,不论身处哪个位置,都应该有着随时随地攻敌所不备攻之地,算敌所不能算之处的准备…”

    “更别说以我对‘独眼’和‘铁血’的了解…我的这一举动,到底是否真的是他们算不到的,我都很怀疑——所以我的真正目的,说到底恐怕也只是为了让自己真正处于破釜沉舟之境,将自己逼到不再有任何侥幸心理的境地罢了…”

    “假如做不到这点的话…是无论如何谈不上一个拥有能够真正负担起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气量之‘王’的吧…”

    听完路卡的话,艾尔力克的脸色一变数变,最后却也只能无力的垂下了双手。

    “该死的…真的有必要做到那个程度么…就算不这样做…我们有着那个计划…又在伊雷斯阁下他们的牺牲下,好不容易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

    “不,艾尔力克卿…时间其实并不足够…现在的形势,说到底不过是让我们拥有了‘短暂的未来’而已…我们还有一个最关键的齿轮没有能够得到…而那个齿轮,现在却在帝国。”

    接过另一边,伊凡尔迪递来的红茶,轻抿一口后,路卡一边出神的盯着茶杯中不断旋转的细小沉淀,一边喃喃地说道:“所以还不行…要把剧本推演到那个地步…还需要一些契机…否则的话,是无法达到最后的目的的…”

    “…所以…您打算把自己…不,甚至是整个‘格雷尔’的姓氏,作为这‘第一个契机’吗?”

    “…你说的没错,半个小时后的我,如果有一天离开这个世界,前往了女神的身边…搞不好会被老祖宗用鞭子活活抽死吧…哈哈,要是变成灵魂还能再死一次的话。”

    “而且您居然邀请了世界各大新闻媒体到场…”

    “要是不能让尤肯特老二——我可没读错,现在的帝国,皇帝陛下可不就是老二么——变变脸色,这场演讲总还是缺了点什么,不是么?我可是很期待听到我说的话后,导力收音机前的皇帝陛下,会是一副什么表情。”

    认真的打量起了那张戴着面具的脸——然后或许他的目光真的如炬,能看破假面后的真实,又或者其实是什么也没看出来吧…一脸疲惫的艾尔力克,无奈的道:

    “我明白了…说到底,这件事,对于能理解它的意义的民众来说…一定会明白您所做出的牺牲的…至少这件事是真正的…完全只有您和您的姓氏所代表的存在,作出的牺牲啊…”

    苦笑着坐回了沙,艾尔力克确认着周围人眼中的黯然,说道。

    ——事实上,或者人民并不能全部理解…但是在场的人,有哪一个,是理解不了其中意义的蠢才?

    无论路卡做不做这件事…一旦公国战败,下场都不会有任何区别的他们中,有多少,是第一次真正的对少年产生了追随的心理,又有多少因为权势和纸醉金迷而麻木的内心,再一次泛起了那么点小小的感动呢?

    路卡不想管这些…不管如何,他们是对这场战争不会起到负面作用的人,仅此,足矣。

    “那么,就到此为止吧…我也得准备一下了…退下吧,诸位。”

    “yes…my.1ord。”

    随着最后一个离开房间的奥克妮西亚,关上房门的声音落下,路卡将目光,投向了窗外——

    那里,苍天背后,是否真的有着伊甸?

    -------

第41话 思念之所向(已修)

    该死的这一段卡了我一天…于是为了找燃,我去看了高达三十周年扎比家的肖像…

    结果还是一话解决不了就是了。

    顺便一提,这是本章咱自己用的Bg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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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舞踏…这一次的宣言,对于路卡来说,也是一次独舞吧…

    修改版追加路卡演讲时的衣装——也就是和公主告别那天的军礼服“独角兽”。

    --------

    “望乡广场”上,导力扩音器开启时,带来的轻微噪音,传遍了人群的上空。

    几乎是一瞬间,人们从鼎沸变成喧哗,格雷尔人们或者欢呼,或者催促;记者们快的打开了手中的笔记,时刻准备记录下那个即将走上阳台的人,所说的每一句话;或者身着军装,或者穿着便衣的格雷尔士兵们,则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场上的每一个角落里…

    尽管使用专门的线路,并通过导力波来传递声音的导力通讯器材已经普及,但是那种线路,毕竟连用来传导现场录下的声音都没办法,何况图像…

    故使用导力来传导现场影音的装置,是比起导力影院那种直接播放事先存放于特殊结晶回路中影音更奢侈的存在…不过对于财力丰盛的格雷尔来说,这种级别的场面都不动用它们,别说场面上说不过去,更是和路卡“第一时间让尤肯特老二”也看到的目的,背道而驰。

    是以在这一刻,位于广场四周的导力摄像机和录音机,也开始了全力的运作——被它们所捕捉的影像和声音,将通过结晶回路化为特殊的导力波,并在通过最先进的无线导力波送装置,一个节点一个节点的向外传递给中立的国家后,最终散布到世界的各个角落。

    虽然那样显然会有着相当程度的滞后——不过比起至少一天之后才会行的报刊杂志上的相关报道,依然能够算得上现场直播的级别。

    可是,正如上面所说——在民间,能够接收到的这段影音的装置,完全是极少的富豪才能弄到的存在…所以,真正能够直接在远方看到这次宣言的人,恐怕也就是各个国家的皇室大臣一类的存在了吧…

    比如埃雷波尼亚的尤肯特老二,和俾斯麦老大…

    比如被古罗尼山脉隔开的那个国家里,某位年轻的公主…

    比如阿尔特利亚法典国中,那位身穿修女服的中年女性…

    ---------

    利贝尔王国,王都格兰赛尔王城,“王太女之间”——

    “科洛蒂亚殿下!!”

    随着来着急切的呼唤,科洛蒂亚身后的房门,被猛地推了开来。

    现在的利贝尔王国第26代统治者,艾莉茜雅女王年事已高,先就不会有这种急切又风风火火的行动…何况也不可能用那个称呼来呼唤科洛蒂亚,故来者的身份,就很好确定了…

    能够,并且会在不经过通报,甚至连门也不敲,就闯入这里的人,在整个王城中,也仅有两人而已。

    身为利贝尔王室亲卫队第一中队中队长同时,也兼任王太女卫队总队长的尤丽娅上尉…和在现任格雷尔公爵的要求下,担任王太女贴身护卫的,王太女卫队副队长法兰托利亚中尉。

    而此刻,法兰托利亚正在自己的身旁担任护卫…一言不地。

    “尤丽娅,生什么事了吗?”

    故头也不回的,公主殿下就叫出了来人的名字。

    “啊…是的,格雷尔公国…卢克卡尔德殿下,将要表开战以来的第一次公爵宣言了…时间就在半个小时后。”

    “这个我知道…之前不就有来通知了吗?为什么这么急?”

    “…不,因为当时并没有指定具体的时间,所以我们1个小时前才接到的通知,为了临时在女王宫准备接受影音讯号的导力装置以及用于播放的各种仪器,大家当真是弄得人仰马翻了。”

    “呵呵…原来如此…是祖母大人的意思吧?”

    “是的,陛下说,希望您能暂时原谅他的不告而别…”

    “原谅什么的…从一开始就是无所谓的吧…因为我从未怪过他什么,也没说过我会拒绝观看这次宣言。”

    “咦?可是上次您听完使者的来意后,却是拂袖而去…”

    在一脸惊愕的尤丽娅面前,科洛蒂亚将戴在中指上的戒指,迎向窗外的阳光:“确实是这样…不过那只是我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听下去了而已…而且,那个时候的我,还沉寂于对自己的懊悔中…”

    回过头,脸上的温柔,一如既往的展现在尤丽娅的面前:“身为他的未婚妻——那个所谓的解除婚约,才是我到现在也没有承认过的——和恋人的我,却什么也无法为他做到,甚至直到最后一刻前,都连他哪怕一丝的不安、苦恼、困扰、痛苦都没有觉察到吧…”

    “我想,那些正是公爵殿下故意不想让您看到的…而他正是最适合隐藏这些的那种人…”

    “我明白,因为之前的我,恰好是最迷茫,最需要人支持的我…假如他同样露出脆弱的话,现在的科洛蒂亚.冯.奥塞雷斯王太女,或许就会不存在了吧…”

    :“虽然我无法为他真正做些什么…但是至少用这双眼睛见证他,我是能做到的…也是我应该去做的责任——在他回到我面前,将这枚戒指亲手为我移到无名指上以前…”

    站起身,白色的礼服自然的垂下,科洛蒂亚对尤丽娅伸出了手——

    “所以,带我去吧,尤丽娅——去看看那个笨蛋能说出些什么的地方。”

    “…承知,王太女殿下。”

    ----------

    埃雷波尼亚帝国,帝都彭德拉贡,皇宫“太阳之间”——

    坐在北方正位之上,一脸轻松的斜靠着座椅背靠上的暮年男性,略显苍老的脸上,出乎意料的皱纹并不多;一双蓝色的眼睛,虽然已经年过半百,却也不显浑浊;唯一能让人确认他的年龄的,是那头虽然从缝隙里还可以依稀看出过去的金色年华,如今却已然班白的长…

    只是,如果不是那身用无数金丝,宝石装点,华美至极的长袍,和头顶上那造型与其说富贵,不如说威武的菱角十足的皇冠…这个男人的身上,你很难找到半点说明他的身份的特征和气质。

    就好象只是把现在的奥利维特年龄忽然生生的拔高了3o岁一样,尤肯特·莱泽·亚诺尔…在这位塞姆利亚大陆最大的国家之一的皇帝身上,旁人只能看到一种软弱却不失锐气,无能却不失聪慧,忧愁却不失乐观的,虽然没有“王”的感觉,却又难以真正否定他的,正面与负面完美结合的古怪气息。

    说实话,比起他,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一身黑色宰相服的男人…奥斯本.俾斯麦,或者更像一个“王者”也说不定。

    也许是昏庸无能,又或者,他才是最聪明的人…至少表面上,尤肯特皇帝并没有对俾斯麦有一丝的不满。

    “还有半个小时就开始了吗…俾斯麦?”

    “是的,陛下…虽然准确的说,我们这边接收到的时候,恐怕不止那个时间。”

    “区区的几分钟到十几分钟,却也无关紧要…只可惜对方防的很死,媒体方面也都是严格盘查…没有机会将谍报部的人送进去啊。”

    “陛下,我国的谍报部…”

    “不用多说了,我知道,就算送进去,恐怕也没机会能带着情报出来…利贝尔…格雷尔,这些弹丸小地,在玩这些里手上,到真是优秀的让人眼馋啊…”

    “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只要臣成功的收回落在传统贵族们手中的权利与资源,便会为陛下建立一个真正的,属于陛下的情报机关…而这一天,我想不会太久。”

    “呵呵…不愧是孤的‘铁血宰相’…那么,就让我们来期待一下,格雷尔小鬼能给我们带来些什么有趣的东西吧…身为你的计划里,最大的障碍的他…”

    “承知,我的陛下。”

    -----------

    阿尔特利亚法典国,七曜大圣堂东部,“隐者之家”——

    虽然依然如同平日一般清静…但是恐怕很难有人将礼拜堂里堆放着各种仪器,甚至挂上了一块巨大的投影幕布的“隐者之家”,用“一如既往”来形容吧。

    不过,虽然放满了这些东西,礼拜堂中却空无一人…

    “夫人…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人声,从礼拜堂旁边的祷告室传来——听声音,是一个年纪可能在3o~4o岁左右的中年女性。

    “啊…已经这个时间了么…”

    回应她的,同样是一位女性——只是她的声音中,已经无法避免的带上了微微的苍老。

    “吱呀”

    伴随着开门声,身着黑色紧身武士劲装的淡紫中长女性,用手扶着一位修女,缓缓的从房间中走出。

    “多亏了星杯骑士们的帮忙,所以这些东西倒是很快搞到并安装了…不过为了避嫌,他们不能留下,所以先一步离开了。”

    “呵呵…我明白的啦…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人质’嘛…”

    “尤里雅夫人!!”

    “啊,抱歉抱歉,梅伊…我忘记这个在这里是禁语了…”

    “总觉得夫人您最近,心情很愉快呢…”

    “是呢…怎么会不愉快呢…”

    轻轻地取下头巾,任凭依然柔顺的秀甩下,人生又是十年过去的尤里雅,那张即使已经有了皱纹,却依然能够动人心弦的脸上,露出了混合着期待与欣慰笑容——

    “我的儿子,已经成长为了一个比他的父亲还要胆大妄为的男子汉了…我怎么会不愉快呢…”

    “我可不觉得胆大妄为是什么好词就是了…夫人。”

    “呵呵…也是…不过…”

    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幕布,尤里雅对着与其说是侍奉了自己多年的女仆长,不如说是情同姐妹的好友的梅伊.帕德笑道:

    “你和我一样了解那个孩子…所以…那孩子的妄为,最后为之头痛的人,都不会是他自己呢…”

    “原来如此…从让自己父母头痛的胆大妄为,变成让自己敌人头痛的胆大妄为吗…”

    “是的…所以,路卡…让妈妈看看,你是怎么样守住这个你的父亲留给你的国家的吧…”

    那个笑容…毫无疑问的,属于一位母亲。

    ----------

    格雷尔公国,加拉尔城,“公爵书房”——

    “差不多是时间了啊…”

    站起身,将披风甩到身后,年轻公爵的脚步,缓缓的走向了前往阳台的,落地窗旁边的小门。

    一旦跨过那道门,一切就不可能再回到过去——

    路卡很清楚这一点。

    现在有多少目光,正看着这里呢?

    又有多少颗心,无论怀着什么样的思念,正朝向这里?

    无论是眼前的广场,街道,还是远方的导力投影装置前,等待着的人…到底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等待着自己的呢?

    白色的军礼服上,红色的钩线在阳光下,出了璀璨的光。

    “独角兽”同样是来自前世的neTa,然而或者不再会有人明白,这件衣服,同样意味着路卡真心期盼着的“变革”与“可能性”吧

    站在变得忽然变得鸦雀无声的广场前,路卡这么想着…

    然后,他开口了——

    “诸君…”

    “这将是身为公爵的卢克卡尔德.费伦兹.格雷尔,第一次单独一人站在这里,与你们对话…”

    “同时…恐怕也将是最后一次。”

    --------

第42话 永远摘下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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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从左往右扫视,路卡目光所及之处…是无数的格雷尔人。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了面对无数的观众,自顾自的歌唱,自顾自的舞蹈,自顾自的演武,自顾自的…的呢?

    自己从什么时候,变成了再不畏惧“人们”的目光的人了?

    不懂的话,不知道的话,不明白的话,想不起来的话——就无视掉吧…

    只是此刻,请让我独舞。

    在心中默默许下心愿,站在阳台边缘的少年公爵,开口了——

    “诸君…”

    “这将是身为公爵的卢克卡尔德.费伦兹.格雷尔,第一次单独一人站在这里,与你们对话…”

    “同时…恐怕也将是最后一次。”

    那些因为自己的这句话产生不好联想的人们,开始了窃窃的私语。

    “诸君…说实话,有的时候我确实会想…我们的战斗,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意义…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和敌人作战至今?”

    “我们的敌人,是在兵力上强过我们5倍,土地上大过我们15倍的军事大国…他们拥有着力量,拥有着资源,甚至拥有着表面上的道义…”

    “而那样的敌人,已经打到了距离我所站的地方,不到一天距离的位置…我们究竟是为了什么,要和他们拼死作战?”

    动摇的表情,开始渐渐出现在每个人的脸上。

    “…你们所拥有的历代格雷尔公爵中,最年幼,最无能,最懦弱,最弱小的卢克卡尔德.费伦兹.格雷尔…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这一点。”

    “…用各种光冕堂皇的借口把自己包装的如同烈士,用无数前仆后继的将士把自己形容的宛若受害者…逃避着,逃避在这层面具之后…逃避于出现在诸君的面前…卢克卡尔德.费伦兹.格雷尔就是这样一个‘弱者’。”

    “直到昨天为止。”

    这种先把自己贬低到极点,然后在最后引出转折的演讲方法,一旦一个把握不好,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吧?

    “诸君…就在昨天…我见到了几个人…几个同样是年轻人…略微比我年长…和我同龄…最小的甚至比我还年幼的年轻人。”

    “他们,来自公国的各个角落,拥有着不同的年龄…相貌…然而,却有一个共同的烙印…他们是格雷尔公国第二装甲师团仅存的士官学院志愿兵幸存者。”

    “没错…第二装甲师团…我们无法忘怀的,在弗莱尼死战到了最后一刻的英雄们…这群年轻人,给我带来的,不是身为逃兵的耻辱…而是率领那群英雄的人,为我带来的——答案。”

    不解于我的转折,以及从怀中拿出的破旧笔记本所欲为何吗?

    “伊雷斯.诺森中校…这个男人…找到了我一直想找到的答案,然后,他把这个答案,记录在了自己的笔记本上…传达给了我。”

    “以一个从未接受过任何政治培训,更别提演讲训练的纯粹军人身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对他的士兵们自灵魂的呐喊的方式…传达给了我。”

    “他让我把自己都不知道何时忘却的,我的父亲…卡纳德殿下,曾经教导过我的‘格雷尔’的意义,重新从记忆的角落找了回来!”

    翻开日记。

    “伊雷斯中校他在他的日记中回忆道…他曾经这么问过他的母亲:‘公国的纹章是一头狮子…那么我们的殿下就是狮子的化身了?’,而他的母亲却回答了他‘不,伊奥,公爵殿下,是格雷尔人这狮群的狮子王啊…’”

    “我不知道我们每个人,从自己的父母口中,听到的解释是如何…但是我却知道,在那我自己抛却,却因为伊雷斯中校重新拾起的记忆中,我的父亲,卡纳德公爵告诉我的,却是——‘格雷尔这个姓氏…是狮群的王的王冠’。”

    “真是奇怪啊…身为埃雷波尼亚帝国从属国一员的我们…为什么会是狮群?不,或者说,只是‘帮帝国治理’这片土地的格雷尔…难道不是连狮子之名,都是对方恩赏的吗!?虽然没有通过教会的合法手续,但是已经至少在名义上被帝国罢黜公爵之位的我!我所在的这个国家,不是应该连狮子都失去了吗!?”

    “为什么!?”

    手猛地在胸口挥过——少年的吼声,忽然转为了平淡——

    “为什么…?答案,我们每一个人,其实都早就知道了不是么?”

    “诸君…当我们在帝国的其他地方,遇到其他帝国人时…可曾有人把我们当作同一个国家的同胞看待?”

    “诸君…当我们远行他地,与陌生人邂逅,我们告诉他们自己来自何方?”

    “诸君…我们从小耳濡目染的,我们从小出口遍唱的…是帝国的开国皇帝的丰功伟绩和那‘埃雷波尼亚,黄金的军马’,还是我们格雷尔人手握最原始的冷兵器,以整整数千人性命的代价杀死了上古巨兽老山龙,为如今的富足打开了大门的壮丽史诗,和那甚至没人知道它准确名字的‘狮子颂’!?”

    双手平举,缓缓抬起。

    “…诸君,我们和埃雷波尼亚,到底有着什么关系?”

    “或者诸君并没有知道这点的渠道,或者诸君已经有所想法,却没有更明确的认识…那么,今天我就告诉诸位…”

    “自我格雷尔最初的领主开始…格雷尔和埃雷波尼亚的关系…就是交税和收税,养人和被养的关系而已。”

    “开垦出海洋走廊平原的,是我们格雷尔人的先祖;击败老山龙,让后来人能进入藏金山脉找到无数财富的,是我们格雷尔人的先祖;爬上古罗尼山脉顶峰,找到那里深藏的七曜石矿脉的,是我们格雷尔人的先祖…里面,没有来自帝国的任何一丝一毫的帮助——甚至就连这片土地本身,本也是我们应得的。”

    “埃雷波尼亚帝国…不论是那个时候只有6大都市的帝国,还是如今这个靠吞并扩大了无数倍的帝国…除了曾让格雷尔人为它作战,然后给予一个其实只是越来越好听的爵位之外…它给了我们什么?”

    “什么都没有…从过去开始,格雷尔公国就只是一个傻傻的,支援着埃雷波尼亚帝国的…另一个国家。”

    “答案,真的就是如此的简单——格雷尔公国,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实际上完全独立的,属于格雷尔人自己的国家!!!!”

    “于是我忽然明白了…我明白了伊雷斯中校和他的第二装甲师团奋战到最后一刻的理由…也明白了能让我…能让诸位为了它而战斗的理由。”

    面具下露出的嘴,露出了演讲开始后的第一次笑容。

    “还有什么理由…比守卫自己奋斗获得的劳动果实与财富,比守卫自己开垦过并生活着的祖国大地,比守卫自己最爱的亲朋好友,妻子儿女,更充分!?”

    “诸君…或者你们会有疑惑…即使明白了理由,明白了我们是在被邻国侵略,明白了我们的战斗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国家——但是那和战斗的结果,又能有什么关系?”

    “哪怕我们能在自己的灵魂中找到真正的道义,可是我们的面前,敌人的战车依然在不断地前进,敌人的步兵依然在不断进军,整个大陆的舆论,依然会更倾向埃雷波尼亚帝国吧…不明白真相的他们,始终也只会把我们的话,当作一面之辞。”

    “…光有理由,我们也只是有了‘战斗的信念’…光有信念,能保护的了什么?能战胜的了什么?”

    “我们面对的敌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大…强大到让诸君看不到胜算与希望…事实仍然没有任何变化,不是吗?或者诸位中的一部分,甚至绝大部分都会这么想。”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会在这里告诉诸位,错了。”

    “因为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理由的我…终于能够前进了…”

    “不是作为一个公爵,一个埃雷波尼亚帝国施舍的公爵头衔拥有着…而是作为冠着‘格雷尔’这个象征的,格雷尔家的继承人!!”

    “不是作为一个领主,一个名义上的埃雷波尼亚帝国从属国的领主贵族,而是作为一个独立自主的国家,这一代的领袖!!!”

    “如果说诸位的战斗,将在帝国铁蹄到达我加拉尔城下时,开始的话!!”

    “那么,卢克卡尔德.费伦兹.格雷尔的战争…在此时此刻此地,就已经开始了!!”

    说起来…

    “自己从什么时候,变成了再不畏惧“人们”的目光的人了”吗…

    或者,是那不断样子和形状变化,却一直罩在自己脸上的面具的功劳吧…它让自己不再害怕,不再害怕自己的恐惧,悲伤,怒火…等等各种的表情,会出现在“人们”的面前。

    不过,那也到今天为止了。

    在所有人——无论是望乡广场上的人,还是远方的导力投影设备前的人或者讶异,或者好奇,或者了然的目光中。

    路卡的右手收回,缓缓的移至那与其说是面具,不如说是头盔的,遮挡面孔的器具上方。

    “咔嗒!”

    机括的弹起声,扑入了路卡面前的话筒,然后被扩音设备,传遍了整个广场…乃至某种意义上的,整个大陆。

    然后,右手轻轻地抬起——

    阳光下,粉红色的齐耳中长,闪耀着炫目的光芒。

    抿成一线的嘴唇,似乎述说着他最深刻的觉悟与决心;

    碧波一般的双眸,反射着广场前每一个人的目光。

    七曜历八月二十四日,这一天。

    卢克卡尔德.费伦兹.格雷尔,向着世人——

    永远的摘下了自己脸上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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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话 《黄金铁马宣言》

    ----------

    右手五指松开,任凭面具摔落地面,出清脆的声响。

    广场人群的表情,意味着什么?被那可谓倾国倾城的相貌迷惑而失神?明白了为什么一直戴着面具而顿悟?怀疑这一代公爵根本就是女性而迷茫?

    那些都无关紧要!

    “没错…我的战斗…就从这里开始,从彻底抛弃这幅掩盖着自己的软弱的面具开始。”

    “很可笑吧?很难以相信吧?身为以狮子作为图腾的格雷尔公国这一代公爵,卢克卡尔德.费伦兹.格雷尔竟然有着和他的父亲完全不同,却象极了他的母亲的,如此阴柔的相貌?”

    “因为这张脸…他逃避到这幅面具之后…用‘这是为了保护身为公爵的威仪’‘这是为了让人不至于非议’‘这是为了让人不会因为轻视而不听从我的命令’等等无数冠冕堂皇的理由,把自己包装的宛若一个为了公国的名誉,为了公爵的身份而不得不掩盖自己容颜的伟人一般!!”

    “然而说到底…他戴上面具的真正原因…仅仅是为了遮掩这张让他感到自卑的,堪称美丽的女性般的面容而已!!!”

    “因为他恐惧!!因为他懦弱到甚至不敢用这张真面目去背负‘公爵’之名的沉重!!因为他是埃雷波尼亚帝国的公爵,他代表整个公国站在帝国的‘上流社会’的舞台上,他害怕自己会因为这张脸而被人耻笑!!”

    “因为那个时候他根本只是把‘格雷尔’当作自己的责任,自己的任务,甚至自己的…包袱…而不是他所应该守护的存在!他所应该为之战斗的存在!他所应该为自己拥有‘格雷尔’的姓氏而感到荣耀的存在!!”

    不明白我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吗?诸位…那么,就由我来告诉你们吧…我的真正的战斗…我,和“格雷尔”的真正牺牲。

    “——直到我摘下这幅面具的,这一刻为止。”

    “如果说…这幅面具,是我的懦弱,是我的逃避的话…那么,就让它在今天结束吧。”

    “没错…一直以来,我都没有觉察到那点…就是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懦弱?为了什么而逃避?我为了什么一定要依靠着这些面具?它的根源究竟是什么…?”

    “是负担着这个国家太过于沉重了吗?我想不是的…因为在我身后,有着无数支持着我的同伴…对于我来说,我并不是独自一人支撑着它…我有优秀的执政官,优秀的指挥官,优秀的士兵,优秀的亲卫…还有诸位这些优秀的国民。”

    “是要应付如今已经打到这座加拉尔城前方的帝国过于困难了吗?哈…假如不是因为帝国贵族无能,皇帝昏庸,导致‘铁血’俾斯麦已经彻底控制了帝国内部的局势,他连腾出手来动这场战争的余力都不会有。”

    “是诸位的目光太过严厉了吗?在我登基这一年多来,我自诩还是一个合格的公爵,而我也能在诸位那里看到对我堪称宽容的对待…‘格雷尔’这个名字,早就不是单纯的某一个人…而是对我来说非常幸运的,能让诸位愿意尝试去相信拥有这个名字的人的一种,象征。”

    “那么…在正式执政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年多…但是早在尚且是孩童之时,就开始逐渐接触政务的这个卢克卡尔德.费伦兹.格雷尔,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懦弱?”

    “——他不是为了身为‘格雷尔’狮群的年轻狮王而懦弱…是为了‘埃雷波尼亚帝国’的公爵之名而懦弱!!!!”

    “是因为他无法以一个平等者的身份,站在埃雷波尼亚帝国的面前而懦弱!!!”

    “是因为他一直以来,都是以一个需要去揣摩皇帝的意见,去揣摩贵族们的心理,去揣摩帝国人对自己身后的国土的想法…一个‘下等者’的身份,来背负着格雷尔。

    “到底要怎么才能取悦那该死的‘宗主国’!?到底要怎么才能让在帝国人心中实际上就是三等公民的‘格雷尔人’,在‘帝国’的阴影下活得有尊严而又富足快乐!?”

    “在还没有站在这个位置之前…看着自己的父亲…祖父…先祖他们的事迹,那个时候的我,觉得在他们的恩泽下,即使我再无能,至少也能轻而易举的将现在的格雷尔的形势,维系下去…”

    “可我错了…当我真的拥有独自一人站在这里,向你们宣言的资格后…我才现,过去的格雷尔公爵…格雷尔侯爵,格雷尔伯爵,格雷尔子爵!他们要多么的坚强…才能一直将格雷尔以这个灵魂从未被侵蚀的形态,流传至今。”

    “那是我现在做不到——恐怕也没有时间再去做到的坚强…”

    缓缓地举起右手,打了一个指向——忽然间,阳台一侧的入口处,8名身着格雷尔公国亲卫队统一的黑色制服的士兵,将一块盖着黑色幕布的方形事物,放在了路卡的身后。

    白色的军礼服“独角兽”,与黑色的幕布,相互之间产生了一种诡异的统一感,也让渐渐似乎能感受到眼前少年的内心的格雷尔人们,无法将目光从那里离开——

    或者,人们都已经或多或少的猜到了吧…那就是卢克卡尔德.费伦兹.格雷尔给格雷尔人,给格雷尔公国,给整个大陆的答案——一个否定了自己,却没有真正说过一次“放弃”的少年,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公爵宣言”的真实。

    “那么…既然我做不到…卢克卡尔德.费伦兹.格雷尔公爵做不到的话!!!!”

    右手猛地握住位于左边腰侧的礼剑剑柄——那是一把从中间就断开的军刀,本来已经锈迹斑斑的它,现在却被打磨的光滑又锋利——向着侧后方连拔带挥扫去…

    静寂无声…黑色的幕布被从上方一刀两断,分别滑落在了露出碑文的正面与背面。

    金色的光晕,几乎让看到那碑身的人,都闭上了双眼…以纯金打造的,要依靠8个身为实力者的亲卫队员才能将其抬至阳台之上的黄金之碑,越了千百年的时光,静静的屹立在那里。

    视觉回复…六个被镀上红曜石的文字,瞬间映入了所有注视着路卡宣言的人的眼中。

    它们是——

    《黄金铁马宣言》

    ----------

    如果说对于别人来说,这六个字还需要等待那个演讲的少年进一步解释的话…远在上万塞尔矩之外的帝都彭德拉贡中,有一个人却完全不需要这一个步骤,就能了解它意味着什么。

    “碰!!”

    华美的座椅,由于坐在上面的人起身的动作太大,而被狠狠的撞到了地上。

    不过仅有两人的太阳之间中,也没有人会在意这些许的噪音——何况他们的注意力,早就全部集中到了面前的导力投影仪投射出的画面中,那黄金的碑文上。

    “…好一个格雷尔小儿…没想到你居然有这一手…”

    如果说之前的尤肯特皇帝的面目,还能算得上虽无威风,却也堪称相貌堂堂——那么此刻他浑身上下散出的气息,就只能用一个“阴沉”来形容了。

    “陛下…恕臣愚昧…请问这碑文究竟为何?”

    即使不用确认,也能明白皇帝此刻位于堪称“失态”的状态的俾斯麦,不紧不慢的说道——虽然即使不用问,他也几乎猜得**不离十了。

    “…莱因哈特大帝…我埃雷波尼亚帝国开国圣君在最初留下的建国宣言…然而实际上,其根本就是我国最初的,由始皇帝亲自制定的‘建国宪法’。”

    阴沉的表情不变,缓缓的走到前方的长桌前,尤肯特皇帝喃喃道:“…好歹格雷尔也是建国初期册封的贵族之一…所以如果知道这个的存在,我并不会感到奇怪…然而事到如今,格雷尔没有道理会知道碑文的内容,更没有可能拥有真正的‘实物’…”

    “陛下何出此言?”

    “哼…建国初期,开国皇帝陛下虽然确有将此碑文复制,交付给数个大贵族的开明之举…然而那些家伙为了向开国皇帝陛下显示忠诚,全部自愿的将此碑文交回给了陛下…”

    “当然,第一个将碑文交回陛下的…可能是陛下授意下的行动…事到如今,也没办法考证了…然而我很确定,这个碑文的内容,并没有随着它‘存在‘这件事本身流传下来…”

    “这在我皇室秘藏的《帝国正史录》中有着记载…何况当时只是区区子爵的格雷尔,本来就没可能拿到它才对…到底是谁交给他们的…”

    听了皇帝的话,俾斯麦在他无法觉察的角度,撇了撇嘴。

    导力投影仪放出的画面,在细节方面毕竟不怎么清晰…再加上正对光线,故碑文的内容,除了作为标题的6个字,几乎完全无法看清——不过却也没必要质疑此碑文的真实性…没有人会蠢到用一个虚假的东西,拿给天下人——甚至包括了知道真伪的人看。

    “…是了…七曜教会…没错…史录上确实有提到,建国初期,开国陛下有将一份复制的碑文,交付给了七曜教会!!!”

    一拳狠狠地砸在桌面上:“那群该死的狂信徒…打着中立的幌子…居然真的把这个交给了格雷尔!!!”

    看起来,不说明白是不行的了…

    脸上的表情,几乎可以用苦笑来形容——对于“铁血”俾斯麦来说…这个能让皇帝如此动摇的碑文,它的内容,和它带来的影响…才是他所关注的。

    【所以说…尤肯特哟…你虽然并非无能…但却永远也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连我的问题的真正意义都没有把握住吗?】

    连自己都不曾知晓的秘密,让最是痛恨“事态出自己的掌握”的俾斯麦,有了一丝怒意的同时,也不得不为皇帝陛下抓住问题所在的能力,掐碗叹息。

    “陛下…格雷尔究竟从何处得到此物,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缓缓的将伟岸的身躯移动到尤肯特的侧后方,俾斯麦道:

    “这个碑文,为什么内容未曾流传下来…能做什么…以及格雷尔要用它来做什么…才是我们现在需要考虑的事…”

    “为什么我确定它没有流传下来…?用它来做什么…?呵呵…假如流传下来了的话…恐怕早几十年前…就有人用它来做格雷尔小儿现在想做的事了吧…”

    答案,已经不需要尤肯特来说明了——

    画面中,卢克卡尔德.费伦兹.格雷尔,伸出的食指,缓缓的停在了碑文中央偏上的位置——

    而他的声音,更是道出了某个被所有人忘记的,能够将埃雷波尼亚的“大义”,能够将这场战争的“内战”名义在世人的心中刻上深深的疑虑的话语——

    【“埃雷波尼亚帝国,开国皇帝莱因哈特大帝宣言——”】

    【“兹帝国建立起,众卿需以孤后代子嗣为帝,忠心辅佐,建功立业”】

    【“然,为显吾等同心建国,君臣之谊;为彰众卿开国之功…凡帝国贵族未有凭据充分之谋反,叛逆等一等大罪前,吾之后代子嗣不得借故收回孤赐予众卿及众卿后人之领土,官爵!”】

    这一天…当这个真相被公告与天下之日——

    整个埃雷波尼亚帝国贵族圈,陷入了令人恐怖的沉默与暗潮!

    ----------

第44话 格雷尔王国!!!

    [[[cp|:198|h:16o|a:1|u:974o1825oo8815o7.jpg]]]嗯,可惜就找得到这张图,衣服啊性别啊型啊你们脑补吧

    ----------

    黑暗中…某个同样借助着导力投影仪,注视着事态展的埃雷波尼亚皇室成员——

    “呵呵…呵呵呵呵…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漂亮的一手啊!路卡酱!!!没想到你居然藏着这个东西,藏了这么久!!!”

    狂笑声中,夹杂着因为被酒液呛到的咳嗽声,不过金的青年却毫不在意这点痛苦,一如既往的向没有其他人的空间,表达着自己的欢愉。

    “俾斯麦这下可吃了一个大鳖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擅长的‘时间差‘外交战术,竟然在你的手上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吧…果然底牌要留到最关键的时候才出吗…越来越看不透你这小子了呢…”

    是的…如果事先知道碑文的存在,俾斯麦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使用和攻打利贝尔时同样的时间差的外交战术,在路卡拿到宣战书的同时,就以“格雷尔有叛国嫌疑”的暧mei名义进攻的!

    没有足够的证据就迅动进攻…倘若格雷尔无此碑文,以“内战”为名的埃雷波尼亚,确实是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即使是教会,也无权干涉一场“内战”。

    然而…一旦此碑文公告天下…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因为这样一来…真正违法…违反开国皇帝亲自制定的宪法的人——将是埃雷波尼亚帝国自身!

    同时,更将把俾斯麦过去通过借助皇帝的名义打压贵族的行为…也变成违法!

    【打压传统贵族…虽然我现在的目的,和俾斯麦的事实上不谋而合…不过由他来戴这个大的帽子,何乐而不为呢…呵呵…】

    或许有人会问,这又有什么意义?难道帝国还有人能够审判尤肯特和俾斯麦?就算是教会,也没有那个能力和权力吧!?

    是的…从物质角度来说,它对格雷尔目前的形势没有任何帮助…帝国依然不会动摇进攻的脚步,而教会更不会主动站出来证明碑文的真实性。

    【就是不知道宰相是否会站出来主动否定那个碑文…嗯…路卡酱应该在这里面留了后手…让宰相无法主动否定的后手…虽然我还不明白那是什么。】

    不过…不管怎么样…在象征意义上来说,碑文内容的公布…影响是非常大的。

    如果在宰相无法否定的前提下推测…这个碑文,虽然不一定能够改变名义上这场战争的意义——因为宰相和教会都不会出来证明…

    但却将能彻底扭转舆论和人心…无论是正面的——属于公国和其他的诸侯国…还是负面的——属于帝国的贵族圈…

    不管是哪种…都会是自己的一个机会…

    【虽然…契机还不够充分…还不到我出面的时候…】

    “只可惜…路卡酱…如果你不能做到战胜塞克斯大人…呵呵…”

    可是…真的需要疑惑,格雷尔能否战胜么…?

    奥利维特忽然感到一阵迷茫…

    到了现在才公开的碑文…这里面…难道其实不藏着另外一个含义么?

    那就是——格雷尔真的不想打这场仗?

    仔细想想就能明白了…如果格雷尔真的不想开战…那么拥有此物的他们,早在帝国开始全面打压贵族的时候,就该站出来了吧?

    或者哪怕独善其身…在帝国准备进攻的那一刻,不也就该将它公布于天下?为什么要等到塞克斯的军队都兵临城下,才这么做?

    自己可从来不认为…格雷尔的此碑文,真的是来自于七曜教会或者别的什么地方…虽然能确认路卡和七曜教会有着很深的牵连…但是尤丽娅夫人的行踪,自己同样清楚的很…

    奥利维特.莱泽.亚诺尔可不觉得,需要对方母亲作为人质的关系,会有多好…好到教会违背自己中立的原则,将干系如此重大的物什,交予公国。

    ——如果公国也想打这一仗…那么它怎么可能没有战胜的办法?

    只是,哪怕到了今天…自己也看不出来,公国的胜算在哪里。

    闭上眼睛,叹了口气——目光落在了画面中依然在宣读碑文的路卡身上。

    “罢了…穆拉…我和你到底谁错了…就让路卡酱来证明吧…”

    【让我看看,路卡酱…你要怎么使用这张底牌吧…虽然你现在的目的,我是大概能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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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缓缓的读完那碑文上的文字,回过头,路卡对着已经被事态的戏剧性变化,惊得目瞪口呆的格雷尔人们,说道——

    “诸位…我做不到…我做不到过去的‘格雷尔’们的坚强,我做不到像他们一样为了和平而委曲求全,我做不到…因为我做不到,所以埃雷波尼亚,他们打来了!!!”

    “那么做不到的我,该怎么办!?该怎么样保护我们的故土!?”

    “很好…如果我做不到掩饰和装傻…那么我至少能够做到把真相砸在尤肯特老二的脸上!!!”

    “请看看这碑文,和我一起把它读出来吧!!不得借故收回领土和官爵…这意味着什么!?”

    “诸位…这一段话…意味着的,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如今的埃雷波尼亚帝国…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宣布我们格雷尔公国为叛国者,单方面剥夺了我们格雷尔世代传承公爵之位的埃雷波尼亚帝国——才是真正的,背叛了埃雷波尼亚帝国开国皇帝,莱因哈特大帝的人!!!!!”

    “那么…请告诉我,难道我们要向真正的叛国者继续臣服!?难道我们要向一个早就背叛了他们自己的祖先,背叛了埃雷波尼亚千百年的荣耀,背叛了所有为了建立这个国家而前仆后继的先人们的,真正的叛国者,继续虚与委蛇吗!?”

    “‘格雷尔公国意图叛国’!?让那该死的借口见鬼去!!!‘剥夺格雷尔公爵之位’!?让真正的背叛者的自以为是见鬼去!!!‘这是一场内战’!?让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失去真正的皇帝的伪皇政府见鬼去!!!!”

    “没错…伪皇!!!我!!!继承了为过去的埃雷波尼亚皇室浴血奋战的格雷尔之血,这个卢克卡尔德.费伦兹.格雷尔,在此声明!!!”

    “我不承认现在的埃雷波尼亚帝国皇帝为正统!!我不承认现在的埃雷波尼亚帝国还是埃雷波尼亚帝国!!!”

    “不需要伪皇政府你们徒劳无功的去寻找那根本不曾存在的,格雷尔叛国的证据了…我声明!!!从此以后,格雷尔再不是你们的从属国!!!”

    “诸君!!!那么我们从今以后,该如何自处!!??已经是独立自主的格雷尔,已经是自由之民,不用再为那该死的伪皇政府上缴一个子儿的格雷尔人们,要如何称呼自己!?”

    格雷尔之名本身的意义,使得这个堪称图腾的姓氏的拥有者,会让格雷尔人自然的接受他为天生的领袖…就如同路卡前世的英国皇室一般——这正是格雷尔家用了千百年的时间,灌输在格雷尔人心目中的思想…

    也是格雷尔们留给他们的后人路卡最大的财富,和敢于自贬的本钱。

    所以路卡敢于自贬…他的自贬让他的存在,从单纯的“这一代格雷尔公爵”的神坛降下,成为了一个努力想要完成自己的职责,但是却又能力不足,最终只能用另类的方法逃避的年轻领袖,一个失去了神秘感,却能让人真正理解,接受乃至同情的存在…

    于是,当一个年轻的,为了这个国家而努力的,格雷尔人几乎可以说出于一种文化而接受的年轻公爵,出了代表着真正的觉悟的宣言时…会生什么样的变化呢?

    “诸位…正如我开头所说,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表公爵宣言…”

    “同样…正如我前面所说,我在伊雷斯.诺森中校的日记中,找到了答案…”

    “伊雷斯中校,最后给和他一起牺牲的士兵们下达的命令是——杀光他们见到的每一个帝国士兵…”

    “结果,我们都知道了——他们竟然真的做到了…除了躲在钢铁的*里面瑟瑟抖的塞克斯之流——他们真的毁灭了胆敢踏入弗莱尼的每一个帝国步兵!!”

    “而他们在最后…最后呼喊着的口号!!不是‘格雷尔公国云云’…而是‘格雷尔王国万岁’!!!”

    “支撑着他们如同鬼神一般奋战的!!!支撑着连实力者都不是的他们如同鬼神一般奋战的!!!!就是这样一个愿望!!!!”

    “格雷尔王国…多么让我羞耻的名称!!!但是在他们牺牲之前,他们用自己灵魂,对我吼出了这个名字!!!!”

    “他们希望我不再是一个受制于埃雷波尼亚伪皇政府的耻辱的‘埃雷波尼亚帝国公爵’!!而是能够带领诸君,战胜伪皇政府的军队,让格雷尔雄狮真正怒吼于塞姆利亚大陆的‘格雷尔王’!!!!”

    “他们告诉我!!!请求我!!!命令我!!!卢克卡尔德.费伦兹.格雷尔!!!你要对得起他们每一个人的生命!!!!你要对得起他们每一个人的灵魂!!!!你要对得起你的姓!!!!”

    “你要对得起你现在所看见的!!!!他们每一个人的亲人!!他们每一个人的同胞!!他们每一个人的妻儿!!!!!!!”

    “所以诸君…在此,我恬不知耻的向你们起誓…”

    “我用我的灵魂,我背负的‘格雷尔’之名誓…只要你们肯站在我的身边!!!我,卢克卡尔德.费伦兹.格雷尔!!!!”

    “将会带着你们,把看似无可匹敌的帝**,扫荡出我们的国家!!!!”

    “或者!!!我真的是格雷尔公国存在之初,到现在为止,最弱小的公爵。”

    “但是!!只要你们肯站在我的身边!!!”

    “我将会是格雷尔王国历史上,最强大的王!!!!!”

    “诸君!!!我不会强迫你们接受我!!!但是!!!如果你们愿意的话!!!!”

    右臂猛地甩向身前,路卡怒吼道——

    “就让我们用烈士们死前的呼喊!!作为对他们的缅怀!!作为替帝**敲响的丧钟吧!!!!”

    “格雷尔王国!!!!万岁!!!!”

    掷地有声的起誓,投掷在了名为“格雷尔人”的平静湖面中…

    然后激起了千层的巨浪。

    从动摇开始…转为不解;

    从不解开始…化为思索;

    从思索开始…成为震惊;

    从震惊开始…变成期盼;

    或者有人察觉到了?自始至终…听着路卡宣言的格雷尔人,一直在被他调动着情绪。

    然后,在期盼的最后——格雷尔人,狂热了。

    “格雷尔王国…万岁…”

    “格雷尔王国…万岁…!”

    “格雷尔王国…万岁!!!!!!”

    “格雷尔王国万岁!!!!!!!!!!!!!!!!!!!!!!”

    微笑着,路卡做出了最后的宣告——

    “那么…国民们…是时候了…格雷尔狮子们,是时候站起来了!!!”

    “如果一个国家想要牺牲一些自由来换取和平,那么它既不会有自由,也不会有和平的话…就让我们打出格雷尔王国完美的自由吧!!!”

    “我,卢克卡尔德.费伦兹.格雷尔在此宣布…”

    “从今天起,格雷尔公国将不复存在,格雷尔公爵将不复存在!”

    “但同时…从今天起!!!”

    “格雷尔王国,建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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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话 各处的反应

    风色幻想开不删档测了…嗯。

    表示这一次一定要练个吾王出来,呼呼呼。

    虽然我们一直都说QQ是码字的大敌…但是这两天我现网游和工作以及劳累才是真正的大敌啊…

    总之,本章过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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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雷波尼亚皇宫——“太阳之间”。

    那震天的,让导力画面都开始抖动的呼喊声,在帝国的第一人俾斯麦与第二人尤肯特的耳中,是如此的刺耳。

    “哈…看起来对方似乎有试图激怒我的意思啊…宰相…情况已经这样了,你以为呢?”

    “原来如此…建国宣言吗…倒也不在意料之外,只是没想到格雷尔小儿用以建国的筹码会是那么的‘权威’…看起来此碑文是货真价实的开国陛下的宣言了…我明白了,陛下。”

    点了点头,看向尤肯特,俾斯麦淡淡地说:“我们什么都不用做。”

    “哦?”

    “陛下,我们并没有…至少现在没有威慑七曜教会站出来,为我们作伪证的能力…所以如果我们主动否定这份宣言,只会称了格雷尔小儿的意…因为中立的教会所公布的,必定是‘真相’。”

    “原来如此…所以干脆彻底的忽略它,既不否认,也不肯定…只是继续的进攻…对吗?”

    “没错,这样一来的话,格雷尔…王国,呵呵,却也没有能够真正证明他们的碑文是真实的方法…即使舆论会彻底倒向他们,也是无关紧要的一件事——没有能够真正证明的话,不会有哪个国家出兵帮助他们的,哪怕他们自己去找教会求证过…”

    “是这样吗…只要教会一天不公开声明…格雷尔的碑文也就相当于一面之辞…而倘若我们出面否定了,反而会促使教会不得不出面声明…相反,我们不一言,也不会愿意得罪我国的教会,同样也会不一言…不愧是俾斯麦…”

    “陛下过奖了…说到底,格雷尔的意图,无非是想刺激我们公开否定,然后争取到国外的援助罢了…困兽之斗而已”

    “哈哈…我倒要看看,你这新成立的‘格雷尔王国’…能在独眼塞克斯的战车下,支撑几天…”

    看着画面中,接受着国民欢呼的“格雷尔王”,尤肯特不屑的笑道。

    而事实上,尤肯特的轻蔑并非没有道理——现在的格雷尔王国就算建立了,只要帝国按照宰相的安排,一言不——那么始终也只是有了个名义,原则上来说依然不算独立的“空壳之国”而已。

    说到底,格雷尔要独立…唯二的方法,就是或者真正掌握到能够证明帝国已然失去宗主国资格的证据,或者帝国自己开口承认格雷尔独立…

    而这两个方法,前提都是——格雷尔要至少在它的国土内彻底的击败帝国,并让帝国不具有,或者自己认为不值得动下一次的进攻…

    格雷尔击败帝国?虽然在宣言中,格雷尔小儿说的很大气…然而尤肯特却实在不以为然…哪怕公国有着秘密的部队甚至新式武器又如何?

    这可不是十年前的利贝尔百日战争了…如今的帝国,虽然空军依然算不得强大,却在陆军防空方面下了死本——难道格雷尔能学利贝尔,在短短十年中又创造一个新的军种?

    “如果真是那样,那么帝国输又何妨?哈哈…”

    《黄金铁马宣言》…或者确实能够博得舆论的同情,然而本质上来说——有哪一个被帝国攻打过得国家,没有获得过同情?说到底,这份宣言上,虽然说了“不得怎么样”,却一字未提“那做了又如何”…

    所以公国能利用它来斥责帝国,的确有着它的道理…然而帝国无视它却也无关紧要。

    说到底,顶多也就是表面上的大义失去了罢了…反正从来也没有过。

    然而…看着一脸轻松笑容的尤肯特皇帝,俾斯麦却觉得笑不出来。

    【看起来…或许是该和“那一边”商讨下关于格雷尔的应对方法了…没想到,这个地方的牵扯会那么的多…】

    向尤肯特表示先行告退,踏上太阳之间外的走廊,俾斯麦的眉头深皱——

    【先看看格雷尔要怎么样抵御塞克斯的进攻吧…】

    ----------

    利贝尔王国,王都格兰赛尔,王城大厅——

    【“从今天起,格雷尔公国将不复存在,格雷尔公爵将不复存在!!!”】

    【“但同时…从今天起!!!格雷尔王国,建立了!!!!”】

    【“ZIck!!!!gRaI1!!!!!!!!a11.haI1.kIngdom.gRaI1!!!!”】

    【“ZIck!!!!gRaI1!!!!!!!!a11.haI1.kIngdom.gRaI1!!!!”】

    【“ZIck!!!!gRaI1!!!!!!!!a11.haI1.kIngdom.gRaI1!!!!”】

    高举右手的路卡.扎比,用那怎么也不可能银河万丈的起来的嗓音怒吼着…然而那从画面中无法看到的成千上万的格雷尔人的狂热,却弥补了少年声音偏高的弱势。

    不仅如此…那火热的场面,也感染了某些比较容易受到感染的人——比如某位肚腩老哥。

    “ZIck!!!!gRaI1!!!!!!!!a11.haI1.kIngdom.gRaI1!!!!”

    在所有人都只能默默地凝视着上万塞尔矩之外的加拉尔城生的一切的时候,忽然一个壮年男子的嗓音,震荡了大厅里的空气。

    似乎是因为觉得那个场面实在是很热血很燃烧很有自己最近很迷的热血漫画的fee1ing——总而言之,肚腩公爵也许是情不自禁,也许是刻意为之——他也跟着那来自导力转换仪器放出来的声音,一起喊了起来。

    这一喊,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却是把老管家菲利普给吓了一跳。

    “等,等等,公爵殿下,您跟着一起喊未免有些不合体统…”

    毕竟不管怎么说,虽然格雷尔公爵殿下——这个称呼或许以后就得改改了——和公主殿下的婚约解除,看起来还算和平…而且菲利普也完全明白其中的真正含义——然而女王陛下和公主自身究竟是怎么想的,却也难说。

    故先不提身为利贝尔王国公爵的肚腩这么跟着喊的意义——当然是个人就知道他不过是又一次的笨蛋了而已——就算不介意这点,倘若公主和女王陛下对格雷尔悔婚一事其实并不是那么看得开…那么因此对肚腩留下芥蒂也不是不可能。

    身为侍奉王室多年的元亲卫队大队长的菲利普,虽然很明白女王陛下和公主都是平易近人且宽宏大量的存在——然而本来称号“银狐”,素以手段慎密,一丝不漏著称的他,年纪愈大,难免处事愈加的小心谨慎…何况他早就被不断惹事的肚腩搞得有点神经质了。

    不过,在肚腩这一声喊之后,大厅里的气氛的变化,说明了菲利普必然是有些多虑了。

    “噗…哈哈哈,王叔真是的…哈哈哈…”

    “呵呵…看来杜南真的投入进去了呢…”

    “……(忍笑)”

    先,是实在忍不住笑的科洛蒂亚;接着,就连女王陛下也忍不住轻笑出声,而以尤丽娅为的亲卫队,以及以希尔妲为的女官们,大多露出了因为忍笑而扭曲的表情…如果说真的有谁没有一点反应的话——大概就只有那位可能根本没听懂的天然法兰托利亚了吧。

    “啊咧?,生了什么了?为什么你们都这么看着我?”

    而肚腩本身,更是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这更是挑起了其他人笑神经:科洛蒂亚当场抱起了肚子;女王陛下一边微笑,一边连连摇头;亲卫队员和女官们不少更是直接扭过了头去…就连法兰托利亚——似乎为了应景,她用双手的食指,撑起了自己的唇角。、

    “公爵殿下…”

    于是明白了——刚才肚腩完全是因为被这次演讲迷了进去,故不知不觉的跟着喊出了口号而已…叹了口气,菲利普刚想说什么,便因为坐在正位上艾莉茜雅女王的暗示,而住了口。

    点了点头,女王陛下转过头,看向科洛蒂亚——

    “…不过也难怪杜南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他本来就单纯,容易受人影响,何况路卡那孩子这一次的表现,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了…一个人面对数万人,甚至数十万人,表这样激昂的演说…以一个16岁少年来看,真的已经能称得上了不得了…你觉得呢,科洛蒂亚?”

    听了祖母的话,科洛蒂亚并没有开口,只是暗自的握了握拳。

    “呵…是这样吗…嗯,你明白就好了…”

    从少女的表情和目光中,就知道她已经明白自己想对她说的话的艾莉茜雅女王,重新将目光移回到了图像中的少年身上——

    “真是一曲精彩的独舞…可是如果只是这样,依然是不够的…这次的演讲,那孩子虽然靠着格雷尔之名的先天优势,和自己那能让人感受到真实的‘情感’的话语,获得全国的凝聚力…但那毕竟是短暂的。”

    “事实上,热潮退去,人们反而可能会因为格雷尔这个名字的意义的变化,感到无所适从吧…”

    “没错…如果说不能创造真正的‘奇迹’…将这份短暂的凝聚力转化为永远的向心力的话…不,其实那个时候,也不需要考虑这些问题了…唉”

    “现在可不是1o年前,我国与帝国那场百日战争的年代了…路卡,你要怎么样,创造这个奇迹呢…”

    然后——

    听着祖母那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要告知自己的话的科洛蒂亚。

    注意到了那个被少年命令守护在自己身边的女性眼里,某种可以称得上憧憬的神彩。

    “法兰…”

    “殿下?”

    “你想去…对吗?”

    “…嗯…殿下,我是作为士兵而被创造出来的…所以…”

    “我明白了…那么就去吧?”

    “可是,这是长官的命…”

    “从权限来说,我和他至少也是同级的吧?”

    “…嗯,另外在您的安全受到威胁时,您的权限将会提到第一位…”

    “呵呵…在这里,我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所以,法兰。”

    “在。”

    “我于此,解除卢克卡尔德.费伦兹.格雷尔对你下达的‘保护科洛蒂亚.冯.奥塞雷斯‘的命令…并命令你迅前往公国支援你的长官…然后…”

    或者,这是自己难得能做到的一件,可以帮上他的忙的事吧——想着这点的科洛蒂亚,脸上说不清是欣慰还是苦笑:

    “帮我对他说一句话——”

    “在下势必铭记在心。”

    “我要说的话,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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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话 最后的514塞尔矩

    人物5o级,剑斗36,魔导35…总算能够转职魔剑了…风王咆哮!!!吾名阿尔托利织!!xdxdxd,吾王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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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静的阖上身后的房门,将外界的狂热与房内的寂静分隔开来——缓缓的舒了一口气,刚想往前迈步的少年,忽然脚下一个不稳,竟然就这样身体向着前方倾倒下去。

    “殿下!!!”

    “路卡!!!”

    两旁传来的,是虽然用不同的称呼称呼少年,但是语调中的急切感情却无甚差别的女声——然而在她们伸出手扶住路卡之前,路卡就已经重新站直了身体——借助某个人环住自己的手臂。

    “很精彩的演说…虽然不知道里面有几成真几成假,不过你这样死没正经的家伙也能做到这点…说实话这比演讲本身更让我动容。”

    不用问对方是谁,甚至连对方的相貌也不用看清,只需要双耳听见那愈加毒舌的话语,余光瞟过那黑色的中长,就已经足够了——用手掐了掐自己的眉心,笑了笑,路卡抬起头道:

    “咳…真是过分的家伙啊,对于病弱者你不该抱有最基本的同情么…”

    然后,从三人的动作中,判断出了他们之前想做的事——

    “算了…谢谢,希恩…还有奥克妮西亚姐,伊凡尔迪…”

    “谢谢的话留给范德尔大人就行…毕竟是他扶住的你…别动,等我看看…”

    走上前,稍微观察了下路卡的脸色,确定只是因为从紧张状态解脱,以及长时间维持大量消耗能量导致的短暂脱力现象后,奥克妮西亚点点,头继续说:

    “…接近半个小时的时间,维持那种声音,对于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实力者来说,已经算得上了得了,不用妄自菲薄。”

    “啊啊…没想到会这么累…当时测试的时候,并没有这么严重的反应啊…”

    “在我们几个人面前的测试,和在几万人,几十万人面前的实战,对于心力的消耗是完全不同的——心力的消耗,对于身体的影响是很大的。”

    “说的也是…不过总算是圆满结束了而且也证明了从露卡那里掌握到的‘肯普法’确实是有着高度实用性的能力…”

    “没错这样说来,不直接使用章鱼姬,应该是正确的判断——如果光是声就能有这么强的效果的话。”

    ——事实上,如果要确实的获得蛊惑人心的效果,那么使用章鱼姬露卡的那个能力,让路卡出如同赛壬一般的声音,是最直接,也是最快的。

    然而,如果那样的话,毕竟只是“迷惑”了人,而不是真正的获得了认同…被迷惑时的疯狂,在清醒后,会让人们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不正常…故完全不可取。

    只是,身为16岁少年的路卡,在声音上,有着少年声偏高的先天缺陷,再加上那张脸蛋,如果直接演讲的话,效果恐怕比起那种沉稳,厚重,又有着压倒性魄力的成熟男声要大打折扣吧?

    所以为了弥补这点…路卡决定直接采用数个月前,自己和奥利维尔为了进入被利贝尔王国情报部封锁的王都格兰赛尔,自己配合露卡唱歌时,使用的那种特殊的声手段——为了确实的,尽可能地提高演讲的效果。

    ——虽然无法用语言清楚的表述,不过在路卡自己感觉,那很像将生命能量集中于喉咙与声带后,把声音进行“压缩”后,再一口气放出去一样…所以起名天赋实在很那啥的他,就随随便便的把这个原理不明(只能认为路卡能做到这点,是露卡的原因)的能力,命名成了“肯普法”…

    当然,可想而知,对于这个名字感到不解纠结外加非常想吐槽的,自然大有人在——比如扶住路卡后,就一言不跑到一边抱臂站定的黑色娇小面具男希恩同学:

    “之前我就一直很想问了…到底肯普法是什么意思?”

    “嗯…被惨遭分尸残害而死的动物们俯身的人的统称?”

    “…说起来,解释这个东西之所以叫做解释,就是因为通过它能让人明白之前不明白的事是什么意思,而不是进一步去纠结解释本身有又什么意思,你不这么认为吗,粉色的?”

    “那么被蕾丝边盯上的热血男儿无敌凉快的别号…”

    “…和你纠结这个是我的不对,请正常起来吧。”

    “如果我正常了,你岂不是会很寂寞加无聊?”

    “我倒是觉得你如果再这样下去,或许有一天我会忍受不了而变得跟你一样不正常——到那个时候我想寂寞加无聊的就是你了。”

    “好吧,我正常了,竟然用吐槽役的身份来威胁我,希恩你实在是太低劣了,你的心就跟你的头一样黑乎乎的。”

    “我唯独不想被你这么说,你这外表粉红色,剖开一片黑的无节操。”

    “咳咳,好了…”

    是觉得两个人之间,那比希恩刚刚来到公国时变得好很多,甚至能比得上这场战争开始以前的氛围,让一直暗自提防着希恩的奥克妮西亚与伊凡尔迪(…虽然伊凡尔迪的话,事实上多半只是因为被抢走扶住…嗯,她的情况应该是胸杀路卡的机会,而对希恩产生了混杂着怨念和杀意的负面感情罢了。)的戒心被重新提了起来吗?打断了两人之间的互殴,轻咳一声,奥克妮西亚道:

    “…路卡…不,从今天起恐怕应该称呼你陛下了,差不多也是时间了…接下来是否要召集执政官们,确定一些东西?”

    不知道是否真的察觉到了奥克妮西亚和伊凡尔迪的另一层意思——只是转过头看向奥克妮西亚的路卡,脸上却没有一丝的阴郁。

    或者是在装傻的路卡,笑道:

    “陛下就算了,奥克妮西亚姐…说到底建国只是一种手段,而且我们距离真正的独立…还差的远。”

    走到窗前,看着按照士兵们维持的秩序下,开始逐渐退场的格雷尔人们,他又说:“就算已经决定了国家未来的方向和政体…在这场战争没有胜利以前,始终是一纸空谈…不,就算能胜利,也要花费很长的时间,才能让它稳定下来吧…”

    “所以,现在,让各个地方的执政官,和艾尔力克大叔,尽可能将一切保持原状吧——”

    “只有名义上建国,敌人还在国土上肆虐的我们…”

    “现在的目的,除了那个,还有别的什么吗…”

    ------------

    另一方面,距离加拉尔城只有514塞尔矩处,某个村庄——

    从房屋的清洁,破损程度,以及道路的状况看,这个小村在不久前还有人在居住——可见村民们必定是在格雷尔人大批向国土深处迁移时,跟随着一起离开了。

    虽然不舍,但是依然只有抛弃的小村,就这样寂静着…寂静了好几周,甚至一个多月的时间。

    直到今天,这份不再属于人类的平静,被人类再次打断——

    “嗡…”

    先伴随着导力引擎的嗡嗡声出现的,是一辆辆作为先头侦查部队的埃雷波尼亚帝国轻型战车“野狼(i1d-o1f)”…比起“野牛”“盖亚”“穿山甲”来说,堪称“瘦弱”到可怜的车身,轻盈的越过村庄里的小径,村庄外的麦田,向前推进着。

    为了度而牺牲了装甲和火力的这种轻型战车,一向被传统战车主义(更强力的火力,更厚实的装甲,更庞大的数量)者所嗤笑,并蔑称为“纸糊战车”“机枪派送”“野地赛车”

    纸糊战车——因为别说对战车用的穿甲弹,甚至只要一榴弹的正面直击,就能轻而易举的把那薄到敲起来都有声音的装甲生生的撕裂;

    机枪派送——整部“野狼”上甚至连导力炮都没有,唯一的武装就是一门导力火神机枪,火力上也就能期待威慑一下敌方步兵而已;

    野地赛车——只需要最多两名乘员就能轻松驾驶,如果是优秀的操纵者,甚至单独就能驾驭这头“野狼”…完全体现不出战车这种尖端陆战兵器的先进。

    不仅如此,它同时也是帝**中,面对实力者最脆弱的“重型装备”…甚至可以说,一个拥有平均准游击士水准的实力者,只要战术合理,小心谨慎,就能轻而易举的摧毁一个中队的这种“战车”了。

    不过,就算有着这么多的缺陷…它依然大量的配属在帝**中。

    因为在导力热兵器的射程普遍达不到太远的现在,光凭借着那飒爽的三倍(据说如此,不过事实上比起野牛也就快了1.3倍左右),红色(帝**战车普遍涂装)有角(机枪在顶盖上突起的样子很像角)的“野狼”就能拥有它独有的价值了…

    尤其是帝国缺乏空中侦察手段,情报部门能力又相对弱小的情况下,这种高接近目标——探查情况——高脱离目标的武器,至少现在,还是必须的。

    于是,当这批战略地位特殊的侦查兵器通过后——小村北面的入口处,顿时传来了建筑物倒塌的声音。

    而且…一直到最后一辆帝**的战车从小村庄的“遗址”通过前…这种声音都没有过停止。

    由于村中的道路太过狭窄,顶多能够容许“野狼”这样瘦小的导力战车通过,故不想绕道的帝**主力战车“野牛”和重型战车“盖亚”的混合部队,就这样通过破坏性进军的方式,摧枯拉朽的踏平了这座小村庄。

    虽然不知道乘坐在导力战车中的帝国战车兵,和紧跟在战车部队之后的导力运兵车中的帝国步兵,他们看到这个景象,会不会有哪怕一丝的愧疚…不过即使有,恐怕也会被轻而易举的消灭吧?

    没有办法啊——采取这种行军方式,完全是出自总帅大人的旨意,要怪,就去怪他好了。

    如果有人问起这些士兵,他们会不会有人,笑着说出这句话呢?

    【不…帝国的士兵,早就习惯,并喜欢上这些了…这种摧毁的感觉。】

    【以这个度的话,今夜便能在可以直接目视到费舍尔丘陵的地方驻扎…明天上午就应该能直接动对加拉尔城的进攻了…】

    那个下达“强行军”命令,不知道现在加拉尔城中正生着什么,也不知道卢克卡尔德.费伦兹.格雷尔下了什么誓言的总帅,手持导力望远镜,眺望着南方,默默的想到。

    只是,疑惑却越来越大了…

    这一路的行军,让塞克斯差点以为自己踏入了鬼域。

    一个人也没有,一路上虽然见到了无数被抛弃的村落,甚至还经过了哈维斯平原上难得的城镇胡生镇…然而却一个人都没有看到。

    非但如此,自己率领的军队,几乎是翻遍了整个城镇,也没有找到哪怕一颗粮食,以及一点点能够直接对部队战略造成正面影响的资源。

    【这不可能是开战后才做,能做到的事情…果然格雷尔早就有准备了吗…】

    不仅如此…没有见到一个人,还有另外一层含义——

    也就是明显还剩下相当数量部队的格雷尔军…竟然没有做过一次骚扰,一次阻截的行动?这对于一个立志守护国土的国家来说,也太诡异了点…

    【难道说是准备在费舍尔丘陵处布阵,背水一战…?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要是那样的话,就会展成我最擅长的装甲部队正面对阵了…路卡那小子会这么蠢么?】

    【何况费舍尔丘陵从来不是一个适合防守的地方…坡度太小,范围又窄,战车甚至能够直接碾过去…】

    “是布阵防守?还是打算在最后一刻突袭?真是有趣…”

    正自言自语时,身边的铃声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那是对帝国来说非常珍贵,只有指挥官专用的战车才会配备的无线导力通讯器材。

    【“总帅大人,这里是第三装甲师团,第七装甲师,第一‘野狼’侦查大队所属,戴莱达.昂米上尉。现在侦查队伍的箭头已经能够确认到费舍尔丘陵的情况了,请求汇报。”】

    拿起听筒,里面传来了侦察部队指挥官同样疑惑的声音。

    “明白了,说吧。”

    【“是,经过确认,费舍尔平原一片平静…完全看不到布阵的影子,也没注意到周围有埋伏——毕竟视野开阔,如果有部队应该能立刻确认到。”】

    “……我明白了,你立刻整编部队,在那里驻扎,等待我们的后续部队到达。”

    【“yes!my.1ord!”】

    切断通讯——塞克斯的疑惑,真的变成不解了。

    【路卡…你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

    车身依然在颠簸…自己率领的部队,依然在不断的接近着那个少年最后的底线…

    然而,他现在的姿态,到底是在做何打算?

    塞克斯现,自己竟然看不透这个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男孩了…

    将目光从导力望远镜上移开——抬头看向天空的独眼…

    从未想象过,那天空的彼方,会有伊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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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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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8574/ 第一时间欣赏七曜下的奇迹最新章节! 作者:天之杯PLUS所写的《七曜下的奇迹》为转载作品,七曜下的奇迹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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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曜下的奇迹介绍:
一个本来被诊断为不再可能会有子嗣的帝国公爵,在中年近晚年之际,竟然奇迹般的喜得麟儿;一个也许在本来的命运之中只是过客的少年,因为来自异界的灵魂,而彻底改变了命运没有剑圣那样通晓武之理,剑棍皆无敌的气度,没有剑帝那样用修罗之剑检验世人,单挑只居一人之下的力量,也没有漆黑之牙从黑暗中扑出咬断敌人咽喉的百变手段;这是一个出生本身就是一个奇迹,微笑着走着自己认定的路的乐天少年,创造的属于他自己的物语。======================空之轨迹同人,主角隶属帝国方,然而剧情开始后估计也会和原著路线穿插,更新可能是日更,可能和骑士一天更一个的双日感谢叶酱吾弟提供读者群,群号:7424617不定我一暴走加群的童鞋就能听到让你们雷的瞠目结舌的里设定远目另外,加群的童鞋记住说下起点Id,防乱入七曜下的奇迹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七曜下的奇迹,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七曜下的奇迹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