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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潘子默语     灵异便利店txt下载     灵异便利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51:对决

    251:对决

    我们正聊天的时候,帐篷外忽然传来一个女人娇柔的声音:

    “神祭大人。”

    卓远远眉头一拢,迅速的收敛了脸上激动的神色。他背对着帐蓬口,眼睛仍是一瞬不瞬的注视着我,但是刚刚那一番表白时的激情已经被他收纳进了箱底。

    帐蓬外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似是长长的布料拖拽在地面行走时的声响。

    影的身形微动,身影渐虚,迅速隐入黑暗。

    一个类型属于贝芙塔尔的丰满美艳型女子出现在帐蓬内。她有着小麦色的健康肌肤,有着蓬松大卷的红色头发,有着高高的尖勾鼻梁,有着深邃无底仿佛蕴藏着一汪青潭的碧绿眼眸。她的嘴唇红得热烈,似一朵盛开正怒的玫瑰,随着她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那朵玫瑰花的********一开一合,仿佛最诱人的邀情。谁敢盯着她的双唇看上一两分钟,必有为一亲芳泽不惜一死的冲动。

    这是一个很容易让男人精虫上脑的女人。

    嗯,这么说太刻薄了,显得说话的人很酸葡萄的心理。还是改为“这是一个非常性感迷人的女人”来描述好了。虽然词汇是普通了点,但好歹也显得我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不是?

    想到威廉说要给我换副身体来陪他几十年一百年,喵了个咪的,这个世界的女人都是肉型的,这个世界的男人都是虫虫型的吗?

    我不禁神色严肃的瞪向了卓远远,这家伙在这个世界里呆了二十年,会不会也变成虫虫型的了?

    卓远远一直注视着我,对我脸上的神色变化自然收尽眼底。

    我瞪过去的时候,便接收到他如墨黑般的眼珠子,晶晶亮的,清澈如一汪流水,却又炽热如一炬火焰。

    卓远远嘴角一勾,便露出了了然如心的笑容。这笑容如梦如幻,美丽得摄人,可却偏偏让我瞧了心里面发慌,仿佛什么秘密被人窥伺到了一般,脸上一阵燥热了起来。

    “神祭大人,我们是不是要……神祭大人?这女人是谁?”

    步入帐蓬里的女人一进来便先是低着头行礼,行完礼抬起头来,看到站在卓远远身旁的我,她说到一半的话立刻丢了,转为神色大变的质问。

    只是短短一瞬,便由千分的谦卑转为厉色的质问,可见她对卓远远的恭敬并非出自真心。

    卓远远的脸上仿佛蒙上一层面纱,对我的各种直白和激动都掩藏在这层面纱后。他俊美得出人意料的脸上,露出淡淡的距人于千里外的冷漠。

    “安塔那娃,你失礼了。”

    被叫做安塔那娃的女人脸上眼角那一带的肌肤抽动,她嘴唇开合,叽哩呱啦的一串流利的语言便从红艳艳的双唇中流动出来。

    这个世界的任何人说的话,我都是通过花戒的翻译才听明白的。因此我的反应总是慢上一拍。(想到这里,我又想起在城堡里与威廉的对话,当时或许是因为注意力被强烈的转移了,所以我没有发现,直到现在才想起来——威廉他和我说的是中文喵喵咪啊这又是一个证明了威廉就是闫御被威廉附身的强有力证据)

    花戒翻译过来,这女人说的是:“神祭大人,这个女人是谁?为何她会出现在你身边?神祭大人,虽然您为我军的神职首领,可是我父亲是安达族的族长,我身为族长之女,又是火焰城的魔女,我们追随您的脚步,为达到我们神圣的目标而努力,这一路漫长,您贵为首领也难免有疏忽的时候,尤其是女人,您如此俊美如此明亮,难保有各种目的诡谲的女人想要接近您,伤害您。为了保护我军的胜利,清除您身边的隐患是我的职责。神祭大人,今天就是我无礼,那也只能是无礼了,可是您为了这一个突然出现的女人,便指责我的行为为无礼,可见这个女人极不简单,我一刻也不能让她留在您的身边”

    安塔那娃说完,便伸出手清脆的啪啪了两声。

    帐蓬外立刻响起了脚步声,两个身高体肥的身影出现在外面。

    当花戒将这一长串的话翻译给我听明白后,便是进展到了这个情况。

    卓远远眼神一厉,喝声道:“谁敢进来”

    这一声喝饱含着威胁,谁若敢踏进一只脚,相信他会毫不犹豫的把刀抽出,谁来砍谁。可是鉴于他不用刀,所以估计会换成别的什么法子,但是绝不留情。

    卓远远这一声喝,如果还不能阻止外面的人进来,我觉得他就不用留在这里混了,还什么此一世的目标,不如回去上课。

    我眼勾勾的望着,幸好,迫于他的威摄,外面的人终究没敢进来。

    我轻轻斜了他一眼,算你没有丢脸。

    卓远远的脸色犹怒不变,不过眼角闪了一下。

    安塔那娃见卓远远动了真怒,心下大感诧异之外,或许她对卓远远也有那么一点真心的仰慕,刚才的撒厉亮狠也不过是一种方式,当下就变了另一种姿态,眼角媚飞,声音轻柔,倾下身子软软绵绵的行了一个礼,娇娇的委屈道:“神祭大人……”

    这女人的这个样子一做,卓远远的厉色便不好再留,可他收了厉色,仍不改怒色。头一扭,没有正视安塔那娃。

    “她是我重要的客人。”卓远远毕竟不能耍小孩子脾气,不然的话就成了与安塔那娃的****了。他沉吟了一会儿,渐渐收起了怒意,声音硬朗的道:“她千里迢迢来胁助我军,传话族长,不可怠慢。”

    “是。”安塔那娃扭着身子应了一声,但她看向我的时候,分明传达了一种只有女人才能够领会的“等着瞧”的意味。

    “既然是神祭大人的客人,当然要好好招待了。不过,神祭大人说你是来胁助我军的,我们反抗军反抗威廉霍尔城堡的势力,可不是普普通通的一只队伍,不知道你来肋助我们,是凭的什么能力呢?”

    安塔那娃对着卓远远百依百顺,转向我又是另一副面孔,即使在卓远远面前,也毫不收敛:“难道,你也是魔女吗?你是什么系的?刚才神祭大人为了你斥责我无礼。你让我在神祭大人面前失了礼仪,为了守护我的名誉,身为反抗军守护魔女的我,要求与你一决高下”

    这个女人,还真是死不服输。她倒是分得清楚,卓远远是卓远远,我是我。为了卓远远她可以稍微给点面子,委屈一下。但对我,她绝没那么客气。哪怕是卓远远做了解释,也不行

    她这么一说要与我对决的时候,我看到卓远远的脸上写着无奈。

    对决,一点点便要对决。或许,这是这个世界的一种解决问题的方式。也是,大家都这样,凭什么你要比我优秀,占有着我想要的东西,除非你的能力比我强。是男人的话就要打架比我强,是女人就要吵架兼打架比我强。是魔女的话,就要魔力比我强。在威廉城堡的那一间小房子里,还不是因为贝芙塔尔的魔力比别人的强,能在威廉施了禁咒的房间里也可使出魔术,这才使得她成为了那一支小队的首领。

    想到这里,我又领悟了一点。为什么威廉施了禁咒,却只禁得了那些低级的魔女,高一点像贝芙塔尔这样的却不禁。原因是魔女的能力都一样,打起来不分胜负还会把房间搞坏,禁了等级一样的,只留一个高级的,不用打,也能分出高下来。

    现在,安塔那娃就是为了站在卓远远身旁这个位置,要与我分出高下来了。我输,或许还是卓远远的客人,但是这等于打了卓远远说我是他“重要的客人,可以胁助我军”这说法的一巴掌。这事如果传出去,安塔那娃要计较的话,重可以将我轰离这里,离得远远的。轻则可以安排我住在抗义军的最尾部,像是收留一只被遗弃的小狗一样。既给了天大的人情,又维护了自己的脸面。

    安塔那娃,还真是一个吃不得半点亏的角色。这样的角色在卓远远的旁边,连卓远远也不得不变得无奈起来了。

    隐身在角落里的影定定的注视着这一切,他甚至连呼吸都没有,卓远远恐怕也以为他走了。不过我能够感觉到,影是不会离开我半步的。

    影没有动作,便表示安塔那娃不值一提。

    花戒微微发热,显得有些兴奋,我知道这小子是有些惟恐天下不乱的性格了,他在等着我的允诺,一旦我接受了,就是他大展发威的时候。

    面对着安塔那娃挑畔和不屑的姿态,我淡淡的,平缓的,一字一句的说:“你是火焰城的魔女?是贝芙塔尔的妹妹吗?”(实际上是因为我现场重复花戒的话,舌头不灵,所以说得很慢。)

    安塔那娃怔了怔:“你认识我表姐?”

    我微微点头,又一字一句的说:“嗯,她在威廉的城堡里……她的风系魔术使得不错,不过头发被我烧焦了一些。好吧,我答应你的要求。”

    话一说完,果然是见到安塔那娃的神色变了变。

252:对决(二)

    252:对决(二)

    安塔那娃的神色变幻了几下,但她最终又沉淀了下来,转过身,向帐外走去。

    安塔那娃刚出了帐蓬外,便叽哩呱啦的叫嚷了一长串,花戒翻译过来,大意便是要开始和我对决,请某某某大家一起做评判。

    “妮子。”卓远远朝我走来,从他略有一丝尴尬的表情上看出,他对于这个敢于挑战我的女人也是颇为烦恼的,但对于我即将要面对的对决,他却并不见得有什么担忧,反倒是一派轻松自在。

    “不好意思……”果然,他不担心我会打不过安塔那娃,担心的是他给我带来了这么一场事而令我不快。

    帐蓬外,安塔那娃的呼声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来围观,还未出帐蓬,已经能感觉到围拢过来的人数渐多,热力渐浓。

    说话的时间不多,我回头瞥了一眼阴影处的影。影不知什么时候又化作了猫形,发出一声猫叫,从角落里窜出来,跳至我的脚旁,幽幽的大眼睛瞟了我一眼就转向别处。

    手指上的花戒也发出了亮光,尤其是影默认了我的行为,他更是得意的在我耳旁哈哈大笑起来,恨不得马上就出去与安塔那娃一决高下。

    有影有花戒在我身旁,还有一个卓远远,外面纵然是刀山火海,撒旦在世,也吓不着我什么了。

    不过……“我这样算犯规吗?”我瞥了一眼卓远远:“你知道,其实,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而已。”

    卓远远的肩膀往后微微一耸,做出一个无奈的样子。

    “是她自己找上门的。”

    是她自己找上门的,也是她说的我是魔女,我由始至终,并未说过什么。所以,以魔女对魔女,以力量的高下来做对比这种决斗,于我是不成立的。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孩,除了会用点小迷惑术来迷惑人的神智以外,别的暂时不会。待会儿出去,无论出现什么后果,出现什么现象,都与我无关。

    我决定,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花戒和影就是我的将和土,无论她做什么,我尽量不主动欺负她就是了。

    “主人,主人,等会儿你就全交给我,看我的吧”

    戒指上的宝石光芒大足,花戒大有想冲出来现场亮一亮的架势,被影扫了一眼,光芒立黯,但热度未减。

    帐蓬外安塔那娃又连连催呼了一阵,围观的反抗军们更是群情激愤的大喊大叫,甚至拿起手中的武器在地上敲。这些士兵们,平时除了作战也无别的娱乐,行军打仗更是纪律严明,不得做一丝一毫制度外的事情。难得有女人掐架,没有不激动围观的。

    有人去请示了族长,安塔那娃的催叫声刚一停歇,便听到一个苍老有力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安塔那娃,你在干什么”

    安塔那娃连忙叽哩呱啦了一串。花戒一边翻译,我一边慢慢的走了出去。

    当我的身影完全的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时,安塔那娃的话也刚好说完了。她的父亲,也就是那个老族长,视线投射过来,先是在紧跟着我身后的卓远远身上转了一圈,后又定格在我的身上。但是这定格的目光就比看向卓远远时锐利了许多,仿佛含带着冷箭,令人看了背脊发凉,也觉压力很大。

    我对于这种倚老卖老的老人家很是看不惯。咱尊重你是因为礼貌,并非你生来就比咱高一级,不要因为咱对你客气,便觉得你有资格挑剔。于是,我扭过头,只要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之后,状态轻松且随意,似并不把他放在眼里。

    我知道我这般做一定会惹得他生气,但他一出场,便已对我抱有敌意。也许是因为他女儿的介绍有误,故意造成这样的结果,这一点可以理解,但不能谅解。我无需做出低姿态。

    影感觉到我的这种变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这就是神祭大人的客人?”族长老头低沉的问。

    “是。”安塔那娃低头回答。

    “安塔那娃”族长老头一声顿喝,手中柱着的拐杖用力往地上狠狠一敲,发出震慑的响声。“既是神祭大人的客人,你怎么不好好招待,还在这里做什么对决”

    “神祭大人是什么身份,只有他的力量才能够领导我们与霍尔城堡的力量抗衡,神祭大人的神力神圣,身体圣洁,是绝对不能被玷污的。你身为我军的魔女,守护神祭大人是你的职责,还不赶快安排下去,把神祭大人的客人安顿好”

    族长老头面色不变下达指令,安塔那娃乖乖顺从。

    她指挥一名女仆,叫她带我下去一个什么地方安顿。那女仆还未动,我身后的卓远远已经发话了:“族长。”

    卓远远俊美的容貌,修长的身姿,在这群虎背熊腰的原始人中,显得那么的高贵,优雅,气质超群,超脱凡尘。简直就是一只鹤站在一根竹竿上,而这支竹竿又立在鸡群里,想不叫人仰视都不行。

    卓远远一出声,周围的人都安静了。围观的人群中,无论男女看向他的眼神,都带着一种崇拜型的仰慕,有的站得近些的,女的红了脸,羞涩的搓着手掌,男的别过头,站立不安,都偷偷的偷望向他。

    难怪安塔那娃连让我站在他的旁边都不允了,原来这家伙在这里男女通吃,能站在他旁边便是一种无上的荣耀,守护魔女安塔那娃要守的就是这种加在自个身上光环,谁多靠近一些,便是侵犯了她的领域。

    我再看向卓远远,眼神中不禁就多加了一些什么。

    卓远远干咳了一声,别扭的不敢看我的眼神,强自按捺着情绪,继续说道:“族长,潘妮是我重要的客人,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安塔那娃不必另行安排了,让她住我帐蓬即可。”

    这一句话的内容,显然比站在他的旁边还要罪恶深重。想必连进入他的帐蓬内,也是安塔那娃的一种荣耀吧,她立马就变脸跳了起来:“不行”

    族长老头也沉了脸,看向我的时候又在眼神里多加了钉子:“神祭大人,这样不合适吧”

    “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卓远远对这两父女的行为想必早就不舒服了。他的语气也强硬了起来,脸色冷冷的,线条变得坚硬:“潘妮比守护魔女更适合待在我的身边。族长,只要她在我的身旁,三天内,必能攻到霍尔城堡”

    事后,卓远远告诉我,和霍尔城堡之间的战争,这二十年来一直持拉锯战。霍尔城堡派出来的军队多由骑士组成,他们骑着高大的黑马,总在夜间偷袭,屡屡得胜。

    霍尔城堡最大的武器是人。他们派出的人,头脸皆用黑布罩着,只露出两只眼睛的孔洞。这些罩着头脸的骑士,刀枪不入,所到之处,战无不胜。除了他们这一支反抗军,其他族派里派出来的反抗队们,都全部被灭。

    而他们,在卓远远的领导下,成为了唯一不惧怕霍尔城堡的军队。原因是卓远远的幻境能力。

    每当霍尔城堡的骑士来攻时,卓远远便事先得知,在驻扎处的附近造出几个意境来。这些意境里,亦有与反抗军相等的人,事,物。但是却不是真的,而是由附近的木头与石头所幻化的。因此,才有了他们这支反抗军不畏刀枪的传言。都不是血肉之躯,哪里惧怕什么刀松子呢?

    因为卓远远,这一支反抗军日渐壮大,十几年了,便也成了这个世界上唯一一支能与威廉相抗衡的力量。

    但是,卓远远与威廉互相制约,互相抵抗,却也一直无人得胜。

    拉锯站这一拉,就拉了有十几年了。

    卓远远与威廉都深知,打破僵局的唯一办法,就是多添加进来的第三股力量。这股力量,极有可能是同样由原世界里来到这里的我。所以,他们两人在一直相抗衡的时候,也一直在互相比赛着,看谁能先找到我。

    这便也有了两支队伍皆在寻找外族女子的行为。

    威廉先找到了我,但他却没有预料到,我比他想像中的更难掌握,居然就被我溜了。

    卓远远一说三天内能攻进霍尔城堡,族长老头的神色便严峻了起来。

    安塔那娃叫道:“三天?神祭大人,你开玩笑吗?”

    卓远远回应:“安塔那娃魔女,我不开玩笑。”

    “可是三天……神祭大人,你攻到了霍尔城堡内,就有把握获胜吗?”

    卓远远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沉声明道:“不,三天也许太长了,两天吧。我已经等不及要回去了,这个世界太无聊,我等这一天已经等太久了……”

    安塔那娃是见不得卓远远用这样的眼神来看除她以外的女子的。她立刻就冲了过来:“神祭大人,就因为这个女人吗?就因为这个女人所以你要在三天内攻进霍尔城堡吗?你用什么来让我们相信,你不是被这个女人欺骗了呢?她到底有什么能力可以让你这么重视她……我,安塔那娃,以我魔女的名义发誓,今天我一定要与她一决高下。我输了,就放弃魔女的荣誉,她输了,就要在这个世界上彻底的消失”

253:火灵

    253:火灵

    安塔那娃问我:“你是什么系的魔女?”她顿了顿,想起我刚刚说过的话,瞪大了眼睛:“难道你也是火魔女?你的魔法术是从哪里学的?”

    听到安塔那娃的话,族长老头也瞪大了眼睛看过来,大有一副现场抓小偷的样子。

    真是的,这些人连别人学到的本事,只要不是从他们那里学来的,就把别人当小偷?想到在威廉的城堡内,被贝芙塔尔等人叫骂我是偷师小贼,不禁升起一股气,我下巴一仰,气势嚣张的道:“我不是火魔女。”

    安塔那娃眼神一冷,正要鄙视。

    “我也不是魔女,而是和他一样。”我伸出一根手指往旁边站着的卓远远点了点:“我是神。”

    这句话虽然不经大脑,但说得实在太爽了。卓远远是神祭大人,我也是神,我和他一样

    “我是神女……不,女神”差点说成神经女。

    我高仰着下巴,斜睨着安塔那娃,她个头比我高大,身厚肉圆,我个子娇小,只及她的肩膀,要做出藐视她的样子实在不容易。

    虽然很难,但我做出来了。也许这样有点幼稚,导致站在我脚下的影和站在我身后的卓远远都分别别过了头。影是不忍目睹,卓远远则是忍不住肩膀抽动,躲在我后面闷笑,他发出的从胸膛里传出来的笑声,轻轻的,痒痒的,撩过我的胸口,像一阵春风荡过湖面。

    安塔那娃有些愣了,脸色一涨,气极败坏:“你……你居然厚颜无耻,敢说自己是神”

    族长老头也不淡定了:“姑娘,说话要慎重”

    神这个字可不是谁都可以亵渎的,他们将卓远远奉为神祭一职,也是亲眼所见,亲身体会,享受着他的伟大“神力”之后才推崇他的,我一个半路杀出的瘦焉女孩,尤其是这么不得眼缘的人,也胆敢声称自己为神,还是女神,比卓远远都高出一筹,他们怎能不震惊,怎能不震撼。

    族长老头脸上的皱褶都气得抖动了起来:“就是神祭大人再重要的客人,我也绝不容许这种亵渎神灵的行为”

    “神祭大人,您应该回帐蓬内休息。安塔那娃,伺候神祭大人休息吧”

    “来人把这个亵渎神灵的罪人带下去”

    族长老头发出一长串的指令,立刻有两个虎背熊腰的士兵凶神恶煞的朝我走来,安塔那娃也朝卓远远的方向靠近。

    他们刚走了两步,站在我身后的卓远远便一步跨到我的身前,先是冷冷的瞥了一眼那两个士兵,士兵的脚便迈不动了。再扫了一眼得意洋洋的安塔那娃,安塔那娃的笑容立刻冻在了脸上,脚也再抬不起来。

    “我说过,她是我重要的客人。”卓远远比我高出一个半头的身形忽然像座大山似的挡在了我的面前,挡住了所有人飞射过来的有毒视线。“谁对她无礼,便是对我无礼”

    卓远远的脸阴沉得仿佛可以结出冷来,冻得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激令。连族长老头也被冻得找不出话来说。

    神祭大人一心想要保护的人,谁敢做对就是与神祭大人作对。族长老头在正面面对卓远远的时候,也不敢以身份强压。万一神祭大人不高兴扭头走了,谁拦得住?与霍尔城堡对抗多年,又失去神祭大人的庇佑,反抗事业不成,恐怕下场更惨。

    当下,族长老头脸色难看,嘴唇抖嗦着,却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一直以来,神祭大人的脾气都很随和的,极少有不给他面子的时候,不说尊敬,起码也是有礼有度,今次变成这样,族长老头也拿不准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安塔那娃见了,走出来道:“神祭大人,既然你说她是你重要的客人,而她又说自己是神……我无意冒犯神的名讳,但是我希望,作为我们反抗军神职的领导人,你能够让她自己证明她具有神的力量。假若她如你一般,我们反抗军一定待她如上宾,若是不然,我也希望你不要被她欺骗了,忘了我们伟大的,造福苍生的事业。”

    卓远远看着她不说话。安塔那娃竭了一会,继续道:“请神祭大人为我们两的对决做证,如果她连我都比不过,自然是构不上神职之名的。”

    说来说去,还是要用实力说话。我对这场对决丝毫不放在眼里,因此也从卓远远的身后走出来说:“就让我们对决,开始吧。”

    安塔那娃是火魔女,她闭上眼睛神情肃穆的吟唱咒文,随着她的嘴唇合动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大,她伸出捧着的双手上,慢慢的出现一点零星的小火焰(就像打火机打出来的火)。夜晚户外的风很大,吹得火焰在她的手掌之上摇摆不定,却怎么也不会熄灭,反而越来越大,燃烧得越来越旺。当火焰出现如一根普通火炬所燃烧出来的大小的时候,安塔那娃停止了念咒,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

    周围的士兵们,看到安塔那娃双手捧着的那团飘浮着的火团,俱都就地跪了下来,嘴里发出一串串叽哩咕噜的话语。

    不必花戒翻译,我也知道那说的一定是赞美安塔那娃守护魔女的话。

    安塔那娃双手捧举着小火焰的姿势是蛮神圣的,不过她眼角边瞟过来的那一眼,就没那种味道了。

    花戒非常激动,看到安塔那娃瞟过来一个白眼,差点就要暴发了,被我生生的抑制下他的冲动,因为我突然生了一种想要亲自对付安塔那娃的感觉。

    “召唤火灵是火魔女的绝技,她手上的那团火是个活物,可以听从她的命令,进行任何攻击性行为。”卓远远低声在我旁边说:“你要小心,她有可能会把火灵甩过来。”

    火灵耍到哪里就烧到哪里,一个能跑能跑的小火焰,确实有些麻烦。

    安塔那娃的对决比赛并没有讲明规矩如何,她一出手就召唤了火灵,估计是在等着看我能召唤出什么来和她比拼吧。

    能克服火的,就是水,难道要我也召唤一个水灵出来吗?

    我左右凝思了一下,影和花戒都没有这种技术,卓远远也没有。

    召唤啥灵灵的,不是我的路数。不合我这盘菜。

    安塔那娃见我站着不动,不念咒也不摆架势,嘴角一弯飞扬了起来:“怎么,尊贵的客人难道连一只守护灵也召唤不出来吗?”

    “对决不能半途而废,如果你不召唤,那就别怪我失礼了。”说着,她双手一捧,将火焰团对准我,飞快吐出一句短语。

    “慢着,稍等一下。”火焰团在她的手掌上上下跳跃,眼看就要脱离掌心朝我飞来,我急忙说了一句稍等,然后迅速的转身进入卓远远的帐蓬内。

    “神祭大人,您尊贵的客人不会是躲起来了吧。哈哈哈哈……”

    安塔那娃的笑声未停,我又从帐蓬里走了出来,这一次,我手上多了一个红色的东西,长条形,看似有些份量,被我双手提着抱了出来。

    卓远远见了,眼睛一亮,差点笑出声来。

    我把红彤彤的东西往地上一立,伸出拔出了插栓,又举起它一臂长的软管,对准方向。

    “这是什么?“安塔那娃狐疑着:”神祭大人的帐蓬里没有这个东西。“

    当然没有了,这是我回便利店拿的。

    族长老头站在旁边,也确认这个东西绝不是神祭大人帐蓬里会出现的。

    “这就是你的守护灵?这是什么灵?“安塔那娃问。

    我笑笑说:“嗯,我的守护灵有很多,只是不方便当着大家的面召唤出来。现在我召唤出来的这一支,叫灭火器。“顿了顿又补充道:”干粉型的。“

    “灭火器?灭火……“安塔那娃虽不明白灭火器是什么东西,但是听到灭火这个关键词,脸上的表情也变得阴霾了起来。

    “好啊,我就看看你能不能灭了我的火灵。“

    干粉型灭火器适宜扑灭极易燃烧的材料火焰,但是如果风大的话,干粉也容易被吹散。

    幸好这时候,周围的风已经停了。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这时候大自然的空气中就是静悄悄的,不说风,连一丝儿轻微的空气流动都没有,整个世界仿佛被突然罩进了一个玻璃罩内,安静得连最娇嫩的草叶也不会摆动。

    但是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我们两个的对决比赛上,没有人发觉这一点奇怪的现象。

    噼哩啪啦。

    安塔那娃手掌上的火焰团得到了指令,像是打入了鸡血般的亢奋了起来。在她的手掌心上上上下下的跳跃了一阵,便倏忽的,如利箭一般的飞射而来。

    火焰团的速度很快,一眨眼便烧到了眼前。

    可在我来说,它的速度却像是被拍摄下来之后又进行了慢动作回放一样,慢腾腾的速度足够我摆准了喷口,等到它进入射程时,按下压把。

    噗噗

    一团团白色的粉尘接连从小小的喷口中**而出,直面扑过来的火灵。

    完完全全的将那团据说有生命的火焰团,覆盖在了白色的烟雾下面。

    烟雾稀稀拉拉的往地上落,厚实的感觉让人知道它不是普通的烟尘。

    世界安安静静,火焰团燃烧时发出来的噼啪声自从被覆盖后便不再听闻。

    安塔那娃的身子像是痉挛了一般,剧烈的抽动了起来。

    “啊……啊——”她双手捂着自己的耳朵,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254:传人

    254:传人

    安塔那娃疯了一样冲过来,蹲在落满了干粉的地上尖叫。她伸出手指将干粉往旁边刨开,但最终没有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火灵便是安塔那娃的守护灵,守护灵一灭,安塔那娃再是多么厉害的魔女,也实施不了任何以火为主的魔法术,只能施展一些简单又低级的魔力。再重新修练召唤一只火灵,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安塔那娃不断的重复念动咒文,当她终于确定自己的火灵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灭亡后,她瞪向我的眼神里,含带着不死不休的毒怨。

    事后当我知道火灵对于一个火魔女的重要性的时候,我也有实在有些后悔。

    我真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严重,把灭火器拿来喷,多是出于一种娱乐的心理。不是说那火不是一般的火,而是有生命的火嘛。不知道这东西能不能用灭火器来灭,于是便试验了一下,谁知道结果竟会如此。

    卓远远一把扯过我,将我重新挡在身后。这一动作刺激到了安塔那娃,安塔那娃霍地站了起来,咬牙切齿冷声迸出:“神祭大人,我的火灵被她灭了,你还要护着她吗?”

    族长老头看着事情的发展,也是焦急得脸都青了。

    面对安塔那娃欲哭无泪的愤恨眼神,卓远远冷冷淡淡的说:“这是对决比赛的结果,怪不得谁。”

    安塔那娃听了,面孔刹白,身子颤抖着,摇摇欲坠。

    “神祭大人”族长老头终是心疼女儿,走了上来:“请神祭大人给本族的守护魔女一个交代。”

    族长老头知道卓远远要护我,废话不多说,直接就讨债来了。

    虽说是对决比赛,但到底火灵作为火魔女的守护灵,火魔女又是他们一族的,甚至是这只反抗军的守护魔女,断没有被一个外人欺负到死也不吭声的道理。即使是贵为被奉为神的神祭卓远远,也不能不给一个清楚的交代。

    卓远远板着面孔与族长老头对视,我从他的身后走出,在强大的压迫力下,弱弱的出声:“这个,我想到一个办法。”

    两人转动视线看向我。

    我伸手进口袋里掏了掏,拿出了刚刚去取灭火器时,顺便带上的一只打火机。

    这个办法不一定有用,但凡事都可以试一试的嘛。

    刚刚安塔那娃双手高举做出捧着的姿势念动咒文的时候,我就感觉她好像一个人形炉灶,咒文便是她吐出的煤气,火灭了,但煤气还是存在的嘛。只要借用一个助力打火机,说不定能重新点燃那灶台上的火。

    当然,这只是我的一个想法,能不能成,还得再试验看看。

    我把打火机举出来晃了晃,在安塔那娃的面前摁了下去。啪的一声,一蔟明亮的火苗在我手中出现,安塔那娃惊愣的看着我,又怒又恨:

    “这是什么?”

    我将手指一松,打火机中的火苗灭了。

    “这是火。”我徐徐的道:“但是不是火灵,只是普通的火。”

    “可是你怎么把它拿在手上,你没有念动咒文”

    这话真要解释就说来话长了,我选择直截了当的提问:“你还想召唤你的火灵吗?想就照我说的做,不想就算了。”

    安塔那娃还有千言万语,最多的是对我的谩骂,族长老头也很想不开,又想扳回脸面又想拿到实质。可是我只给了一个单项选择的提问,是与不是,要或不要。父女俩的话题便展不开了。

    安塔那娃道:“怎么做?如何你能让我的火灵起死回生,我便不计较你的过错。但若不然……”她瞥了一眼卓远远,那一眼中既有对卓远远的怨怼,也有对他无法掩饰的倾慕。

    “既然是神祭大人,怕也护不了你走出这个军营”

    族长老头在她身后重重的敲了一下地面,以示支持。周围的士兵们亦是发出一阵附和的喧叫声,声音齐发,洪亮的回响在旷野之上,犹如某种无形的威摄,直面扑来。

    我不理会这一切,只道:“念咒文,再召唤一次。”

    如果失败,大不了闪人。

    回头瞥一眼卓远远,你还要完成鸿图大业的话,我先回去睡一觉,待到这里又过二十年,我再来看你。

    卓远远无声的向走一步,贴近我的后背。他没有说话,呼出的气息弥漫在我的周围,却让我感觉到,这家伙的回答是:绝不让我单独回家。

    安塔那娃复走回场地中央,双手高举,手掌放平,做出捧着的姿势,她闭上了眼睛,开始吟唱咒文。

    当她的声音越来越大的时候,我走过去,掏出打火机。“手放低点。”

    安塔那娃睁开一只眼睛从眯缝中看了看我,将手轻轻放下。

    我掏出打火机,等她吟唱得最大声的时候,在她的双手掌心上方啪一下打开。

    一蔟美丽的火焰在安塔那娃的手上出现。

    安塔那娃惊喜的睁大了眼睛。

    我拿开打火机,火焰仍然在她的双手掌心上跳跃。安塔那娃继续吟唱,语速飞快,火焰也越来越大,最后已经到了接近原来被灭火器扑灭时的大小。

    夜风在这时候忽而吹来,火焰的苗头被吹得拉长,身形摇摆不定,但是却没有吹灭,仍然在安塔那娃的掌心上方飘浮着,跳跃着。

    果然,安塔那娃就一人工煤气灶啊没想到我这个方法也凑效了。

    安塔那娃喜不自胜,将火灵视若珍宝,小心翼翼的收回了后,又蹙着眉头问我:“火灵被你伤到了元气,但下一次我召唤不出它来了怎么办?”

    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手上的打火机,族长老头也走过来,同样将目光放在我的手上。

    “你从哪学来的驭火术?”

    “驭火术只有火焰城中的导师才会,除此之外绝无外流,难道是有人偷了导师的魔法经本……”

    这两个人,明明是想要我手中的打火机,偏又扯出这一堆来,再听下去,我都不知会成什么样了。

    我无力的伸出手,将打火机递给安塔那娃:“这不是驭火术,我也不会什么驭火术。这叫打火机,诺,这样一打,火就出来了。”

    经过一翻演示之后,再把打火机赠送给安塔那娃,才总算换来一丝的清静。

    安塔那娃手捧着打火机,嘴上说着这次就暂且饶过我的话,嘴角却咧到了耳根。接下来有一段时间,她会把注意力都放在这个打火机身上,不会再来盯着我。

    族长老头见女儿得了宝物,也按捺下了心头的不悦,这时候还不想和神祭撕破脸。他的面色不虞,沉着嗓音道:“神祭大人说的,三天可攻至霍尔城堡,可是真的?”

    三天就攻到霍尔城堡,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路程不是问题,问题在于卓远远与威廉相对的实力,二十年来每逢交战,都分不出输赢。

    “远远,这次你有把握吗?”卓远远说我是制胜的关键,回家的契机,我却不知道我在这事件中,起着什么样的作用。

    “威廉.霍尔的力量诡谲奇怪,他有着吸血鬼的能量,也有着吸血鬼猎人的能量。吸血鬼与吸血鬼猎人的血液天生不能相融,至死最后一个细胞犹在战斗。可在他的身体内,这两者居然可以共存。这一点,至使他非人非鬼的体质,即不能用对付吸血鬼的方法来对付他,也不能单纯以吸血鬼猎人的方法来对付他。”

    “这两者血液的融合,在生命力和战斗力的方面,甚至还谛造出了更强盛的底线,如不出意外,威廉.霍尔,是无人可以对付的。”

    “二十年来,我勉强能够与他对战拖延,成为拉锯战,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他没有尽全力。”

    “他为什么没有尽全力?”我奇道。

    卓远远看着我:“因为你。”

    “我?”我心一跳。

    卓远远面容松动,复杂的神色掠过,说不清是什么,但看了叫人心疼:“因为他在等你。如果他太早杀了我,恐怕你就不会来到这里。”

    “起先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何,后来见他陆续开始不断的关注外族的少女,并派人时刻的监视我,我才想到,也许,这个相貌与闫御完全不一致的人,其实,他就是闫御”

    “后来,我经过二十年的调查,也慢慢找出线索。霍尔的城堡在二十年前,一直是一座荒废的古城,正是在我和闫御来到之后,它才重新活了过来”

    “这个世界一直流传着霍尔城堡会复活的传说,在传说里,威廉.霍尔是一个被封印起来的黑暗灵魂。他的力量永恒,生命永恒,只要出现了流有他血脉的传人,威廉.霍尔便会在传人的体内苏醒,复活。”

    即使曾听过影怀疑闫御是被威廉附身了,确切的听到,我还是忍不住震惊了。

    “你是说,威廉一直在闫御的体内?闫御就是威廉的血脉传人?”

    卓远远点头:“在学校的时候,我去学生会找闫御,要求他放了被抓走的阴灵,我们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在那个时候,我就感觉到,他身上有一股黑暗的气息,仿佛是来自地下古老神秘的力量。正是这股力量,将我们两带到了这里。”

255:又封印

    255:又封印

    不过,即使证明了威廉用的就是闫御的身体,那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好吧,我不是一个迟钝的人,嘴上不说,那是不好王婆自卖,万一表错情岂不尴尬死?但在心里面,我还是可以暗自嘀咕一下的吧。

    我知道闫御一直对我有些特别,那家伙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从一开始看我的眼光就像发现了可研究的宝物一样。后来又经历了身体错位,短短的数小时内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更是拉近了许多,那次回来,他再看我的目光,便总是含带着占有的色彩,仿佛我已是他的所属物。

    从这一点来看,事后他再做出的一系列举动,都是合情合理的,霍尔家族迫害时的帮助,将我调回学校,加入俱乐部等。他所做的一切我看在眼里,只是不能解释也不能问,一问我就是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了。

    直到卓远远回来,闫御对我才有所收敛,但这种收敛并不是因为他放弃了或是改变了,而是因为他要调转枪头。

    也许,一开始他还是觉得卓远远不足为惧,但到了后来,那一天,当他在学生会会议室内对我发起了进攻,我知道,闫御已经隐忍不住了。

    我一直隐隐约约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所以才在知道是他带走了韦蕊琪的阴灵后,也没敢上门讨要。只是没想到,卓远远竟然不顾我的叮咛,只身前去了。这一来,才发生了今天这件事情。

    现在想想,说不定在会议室的那时候,闫御体内的威廉,便已经开始了苏醒的迹象。

    闫御和威廉,这两个人究竟谁才是那个身体的真正主人?

    闫御曾经喜欢我,那威廉呢?他也喜欢我吗?即使是喜欢,能喜欢到这种地步吗?那时候我在艾米丽的身体内,与他的相处也并无时多啊,顶多一个月吧。唉,难道我用着艾米丽的身体,便真的会魅力大增吗?一个月也能让他死了这么多年也念念不忘。

    如今我本尊出现,他竟让我换身体,还贝芙塔尔……我勒了个去的

    我深深的皱眉,满面懊恼。卓远远问我:“在想什么?”

    “在想威廉那只笨虫究竟想要的是什么?”是我还是一副躯壳?而我真的就这么差吗?就算我不花痴,任凭任何女孩得知自己的长相这般不入眼,也不高兴的吧。

    我高高的嘟起嘴来。

    卓远远深深的看了我一会,平静的问道:“你和威廉以前就认识了吗?”

    我抬头看着他,旦见他平静的双眸中似乎一股旋涡隐而不发,微微波澜轻荡了出来,便叫我的胸口突然间放开了,所有不悦的情绪烟消云散。

    是了,我在意什么。威廉怎样与我何干,论美色,谁又比得过远远的俊美。遗传了他**美艳绝色的卓远远,浓密细长的睫毛仿佛能够捕获人的灵魂,他的一颦一笑皆如摄魂,俊美如斯,他对我尚且这般,这般……不说啥的,这足以证明我不是那么的不堪入目了吧。

    我何必自寻烦恼呢?(这时候的我故意忽略了刚见面时卓远远的一番表白……)

    我清清嗓子,把曾经附体在艾米丽的身上,与威廉相识的经过粗略说了一番。

    卓远远听完,沉吟片刻。

    “按你这么说来,等着你的,不只是闫御,还有威廉本人了。”

    这话听了让我有些惊怵,仿佛等着我的不是什么好事。

    我脸上有些慌,还有一丝不自觉的羞赧。

    卓远远若无其事的拍拍我的肩膀:“原来按我的计划,是借由你的出现,刺激闫御的心灵。我想,他作为一个现代人,应该还是想回去的。他应该……希望能带着你一起回去。而留在这里的,便是威廉的灵魂。”

    “我是打算引起威廉与闫御间的间隙,以此获得优势,但现在看来……似乎他们两者在某一点上认识相同,或许这样就不是那么容易。”

    闫御与威廉两人,在那个身体里面,是闫御的意识强些,还是威廉的强些。当然我倾向于威廉的意识比闫御的要强。也许闫御所具有的某些异能力,便是来源与他体内的威廉的力量。而闫御背后的霍尔家族,也是一个神秘得不可忽视的存在。

    闫御,威廉,封印,苏醒……难道威廉就是闫御,闫御就是威廉,所谓的苏醒不过是他尘封了的记忆与力量重新复苏了

    “妮子,这一趟,这不定,也是他的意料之中。”卓远远想到什么,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仍然坚毅着前行。“你找到我之前,曾经见过他吧。”

    我点头承认。

    “那么,他一定已经在城堡里,等着你重新回去了。”

    卓远远说得不说,三天后当反抗军的步伐靠近霍尔城堡外围时,我们发现,他果然正在里面等着我。

    由七个魔女们组成的骑士队守在城堡的外面,(我走后威廉又找回了之前被淘汰掉的那个魔女)而将我带进城堡里的那个头罩男,也领了一支骑士队伍守在旁边。

    七个魔女排成一个图阵,每人守着一个阵眼。反抗军一靠近,立是在周围兴起一阵飞沙走石,巨大的石块由空中狠狠的砸落下来,砸得人脑浆迸裂,一时间无人再敢靠近。

    族长老头看拳脚敌不过魔力,便将指挥权全权交给卓远远,自己跑到最后头扎营观望去了。跟着卓远远拼的,都是一些家里曾有女儿妻子被霍尔城堡祸害过的男人,他们视死如归,只为报仇,便也不惧怕那诡异的力量,仍旧听从卓远远的命令,按令行事。

    卓远远自然不会白白的牺牲了这些人命,他下令众人退帐守营,等候在城堡的百米之外。

    然后,卓远远便带着我,只身前往城堡。

    影跟在我的脚边,寸步不离。

    离走前,安塔那娃追了出来,要和我们一块去。卓远远冷声拒绝了。

    我们两个只身前往,守在城堡门前的七魔女自动退让,留出一条路。

    我走进去的时候看了一眼守阵中的贝芙塔尔和依丽娜,发现她两人的脸色比之前显得更为苍白,眼神呆滞,细嫩的脖子上一个鲜红未褪的齿印,赫然夺目。

    我心下一沉。

    闫御对卓远远显然是很不待见的。我和卓远远一块走进去,还未走几步,便见有一阵强风袭来,就如同在学生会会议室里那次的一样,强烈的风刮得人眼皮子都睁不开,周围的东西直发出兵令声响。待我再睁开眼睛,卓远远不见了。

    “远远卓远远”我在城堡里四处寻找,诺大的城堡外面还战事吃紧,里面却像个空城,连平时里做事的仆人都不见了,卓远远的名字在城堡的上空回响,我再低头一看,嗳连影也不见了。

    是威廉有意要把我们分开

    我立刻意识到自己好像被孤立出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在城堡里四处走动,却一个仆人也没有撞见,走得累了,我干脆原地坐下休息,轻轻的闭上眼睛瞑想。

    影说过我在便利店里呆得久了,就是学不到什么东西,体质上也慢慢的得到转变。现在我的体质变得有些敏感,就是第六感比较强烈些。只要我能静下心来瞑想,一些被掩盖起来的东西,就会在我眼前显现;一些被虚加进来的东西,也会在我面前退色。

    瞑想刚找到一点感觉,一个声音就插了进来。

    “我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样的帮手”

    声音沉沉的,充满了诱人的磁性,但又令人听了胆寒。

    我睁开眼,威廉.霍尔

    突然出现的威廉竟然是半跪着在地上的,他的长披风在身后拖拽一地,及腰的长发坠至脚尖,他的身上没有血迹,可是他的脸色却出现了比以往的苍白更不自然的惨白。

    我愕然站起:“你怎么了?”

    我这一动,威廉连半跪在地上的姿势都维持不了了。他咚的一声迎面倒在地上,竟然再也无力爬起。

    我跑过去,将他翻过来。他的眼睛睁着,虽无力多做什么,眼神却仍然犀利。

    “我……我不会……放了你的……”

    他气息不稳的说着,我眉头一皱,怎么像是临死前的诅咒?

    想到我和卓远远还有影三个人一进城堡便被分离开,时间又过去了这么久他才出现,估计这段时间里他是去与那两人对战了。而现在这副模样,一定是他惨败了吧。

    “你不放我,我放你行了吧。”将他翻过来之后托扶着他后脑的手一松,咚一声,他的脑袋结实的敲在地板上,痛得他眉毛皱成一团,人也直挺挺的躺着。看他的样子,刚刚是被修理得不轻了,我的勇气倍增,趁机作威。

    我气呼呼的继续道:“你这人怎么搞的,老是不着三不着四。以前和艾米丽一起的时候不珍惜她,现在又找我,我又不是艾米丽,玩强迫有嘛意思啊,居然还要我换副身体,我告诉你,这就是我潘妮的本尊,我就长这样的,你喜欢谁你就去追求啊你要人家自愿跟你才显得你有魅力嘛。”

    “和影交手败了吧,还是被卓远远修理的?你以为你吸血鬼和吸血鬼猎人混血就顶天了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影是什么身份,凭你也想打我的主意,我是他罩着的呢……不过话说回来,我也不知道影是什么身份。”

    威廉躺在地上,听我絮絮叨叨的一串完,问我:“你……不愿意?”

    “愿意什么?”

    威廉闭着眼睛,深抽了口气,缓了缓:“他……那个人,是谁?”

    “哪个人?”

    “把我……封印起来的……”

    我当然不解:“你说哪个?远远?他也会封印吗?还是影?”

    威廉摇头,但是不知想到什么,他一顿,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原来……如此,但连他也无法把我消灭,只能封印。封印,就会有解封……潘妮,你叫潘妮,你的模样我记住了……下次,我也可以接受你这个样子……有他在……你不会是凡人的命运……”

    “等我醒来……”

    “等我醒来……一定,还能找到你。”

    威廉断断续续的说完,躺在地上的身体便渐渐的消失。待他完全消失之后,影和卓远远分别出现,向我走来。

    “回去了。”影说。

    “你没事吧?”卓远远向我伸出手,将我拉起。

    “没事。”我把手递给卓远远,站起来之后好奇的问道:“是你们两个把威廉封印起来的吗?吸血鬼和吸血鬼猎人混血,也不过如此吗?”

    卓远远一怔:“我的能力还不足以封印他,否则我何必在这等二十年。”

    影道:“不是我。”

    不是卓远远,不是影,那是谁?

    一个答案在我心底浮现,我压抑着激动往影望去,影却转过了脑袋不看我,卓远远的双眸则黯了下去。

    事后我得知,其实,卓远远和影,也没怎么与威廉交手。影一直隐身,因为威廉没有危及到我,感觉不到杀意,他便只做旁观。卓远远和威廉简单的碰了个面,之后便陷入与七魔女的纠缠中,所幸后来安塔那娃带队赶来救助,卓远远凭自己能力破了七魔女的风阵。但是再后来,他就找不到我了。

    直到他找到我的时候,便见我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256:第八层(一)

    256:第八层(一)

    “黄蜜蜜,你怎么这么晚啊,还来不?”

    电话里是好朋友范小玲不耐烦的催促,“你再不来,张志明生气了我可不管了”

    听到张志明会生气,我立刻跳起来,呆了一天的脑袋开始运转,连忙在电话里头应声:“来我就来,等我,马上就来”

    临出门时,我回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夜晚10点。

    这时候,我的父母亲已经在卧室里睡下了,我咬了咬牙,不顾如此出行的后果会惹来他们更大的怒火,想到张志明那张长得颇似林志颖娃娃气的脸,我扭了头,悄悄带上门走了出去。

    今天早上的时候,父母亲刚看到我考试的成绩单,知道我从年级前十名落到了第五十名,父母非常的生气,严格呵斥了我许久。

    他们每天都只会问我学习怎样,成绩怎样。在他们眼里,他们所关注的,永远只有隔段时间在校展示栏上贴出来的榜单里,有没有他们女儿的名字,又是排在前几。而关于其他,我的生活,我的爱好,我的喜怒,甚至我在乎的东西,我擅长的东西,他们完全不在乎,不值一提

    从中学时起,他们就不断的报送我去各种补习班,加强班。周六周日,别人在休息娱乐,与家人天伦的时候,我就只有在堆积如山的书本中重复不断的学习,学习

    我对这种生活,已经感到深深的厌倦了。仿佛我的人生只有一片灰暗的色彩,在通往未来的路上堆满了各种书本,除了书本,练习册,死一样的各种公式,还是书本,练习册和公式

    我的生活如此枯燥乏味,但是这样的努力还换不回相应的结果。

    父母亲单位里的一位同事的孩子,年龄与我相当,上个学期转来我们学校就读,他刚来的第一次考试,便把我从年级的第十名挤到了第十一名,取代了我在前十名的位置。

    为了保有这个位置,我付出了多少的努力?

    如此轻飘飘的,就被他比我高出的三分取代了。

    为此我受到了严重的打击,但更打击我的,是父母亲的态度。得知将我挤下前十榜的人是他们同事的孩子之后,回到家,面对已是十七岁少女的我,母亲仍然以一个掴掌甩了过来。

    那,已经是一个月以前的事了。

    虽然事后母亲也向我道歉,说她只是受不了同事的激刺,气过了头,并且好好的鼓励了我一回。但在我的心底,却已经对这种除了分数,排名,再无其他的生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抵制和厌弃。

    因为这种抵制和厌弃,我对学习的兴趣一落千丈。

    我们学校因为追求高分,追求紧张,一刻不得松懈的学习环境,每个月都会进行一次月考考试。

    这一个月的月考,我与父母期盼的刚好相反,不但没有追上他们同事的儿子,晋级前十,反倒还下退了49名,成为第五十名的排名。

    如此一落千丈,他们只当我是没有好好复习,却并不知道是因为在这一个月里,我产生了重大的变化。

    我,黄蜜蜜,一个在父母及老师的眼里乖巧规矩的女孩,在高中二年级的时候,首次尝试了同学们口中,永不褪色的初恋滋味。

    初恋是背着光的,所以父母们并不知道。在这个月,我已经有三次像这样,等到他们睡着的一,便悄悄的溜出家门,与张志明约会了。

    虽说是约会,但并不是只有我们两人的约会。我们的约会,每次都是叫足了5人。

    范小玲,我的好友,成绩并不怎样,在班上也仅是第30名。一直以来我与她的交往父母们都并不看好,屡屡劝我不要与这种差生来往。可是我觉得优等生太累了,学习上如此的辛苦和刻苦,在课余间休息的时候,却也是明枪暗箭,相互攀比试探,没完没了的,如果还是跟他们相处,我的脑细胞将会一刻都不得休息。

    相反,只有在和他们眼中的“差生”相处的时候,我感觉不到压力。无论我的分数怎样,成绩怎样,他们都不会追着不停的过问,想尽办法挖掘我的复习方法。所以,我喜欢和范小玲的交往,她能让我轻松。

    张志明,今年高三,比我大一届,和我是同一个学校。我与他是素不相识的,就算他长得和我喜欢的林志颖气质相同,一张不会老的娃娃脸,站在人群中颇为耀眼,在此之前,我对他也没有什么印像。因为我关注的,一直只有书本和分数排名。

    今天能够在名义上被称为“张志明的女朋友”全因有赖于范小玲的牵线搭桥。

    他是范小玲认的哥哥,当她介绍给我的时候,就说他“早就暗恋着我,一直想认识我。”

    首次从书本中自我解放出来,在感情上的我就犹如一个初生的婴儿,乍听到有人暗恋我,那一刻的滋味我无法形容。

    因为他阳光和亲切的笑容,也因为他的翩翩风度。我没有应允,亦没有拒绝,好事的范小玲和邓洁她们,就将我们送做了一堆。开口闭口已将我定性为张志明的女友。

    邓洁和龚月龙,是我们5人中已经名正言顺的男女朋友,他们成双成对,去哪里都是形影不离。

    邓洁和龚月龙是范小玲的好友,在此之前,我与他们也并没有过多的交往,因为不同班级,所以只听过名字,人却是在这个月里才渐渐记住的。

    像这种夜晚间偷溜出去的约会,我们一共做过三次,这一次,是第四次。

    第一次,我们5人一起逛街,在街道上的店铺打烊后,才意兴阑珊的回到家。

    第二次,我们一起去KTV里包厢,唱到晚上1点多,在我忐忑不安的坚持下,提早结束。

    那一次,张志明趁着酒意掳走了我的初吻。我抚着嘴唇,又是紧张又是慌乱,一整晚理不清的心绪。但在那之后,我对张志明渐渐有了朦胧的感觉。

    第三次的时候,我们的约会地点是电影院。中途张志明和范小玲离席过一段时间。

    电影里播放的是恐怖片,我一个人坐在左手空荡的位置,看着右手边邓洁依偎在龚月龙怀中的身影,心里面对张志明的上卫生间的归来时间,隐隐升起一丝期盼。也让我意识到,似乎,我也喜欢上这个被人推我身边的男生了。

    在电影结束的时候,张志明趁着黑暗又堵上了我的嘴唇。因着心里的期盼,我稍微张口,尝试着回应他。张志明一顿,似是惊喜的紧揽着我的后颈不松手,可是我因为紧张,一时不察竟然咬伤了他的舌头,吃痛之下他推开了我。因为我们的举动一直被邓洁和范小玲她们关注着,所以张志明非常失了脸面,最后连再见也没说一声就怒气冲冲的离开了电影院。

    这第四次的约会,地点是范小玲决定的。

    她说:“恐怖的气氛有助于修复你们****间的关系。只要你装作害怕,紧紧的拉着他的手,投到他的怀中,满足了男人的面子和里子后,他自然就不会再生你的气。”

    可是我不会装怎么办?

    范小玲说:“如果不会装,那就来真的。”

    我们就读的学校,叫W大学附属高中。这所高中是新建起来的,紧邻W大学后校区,因为学校里的师资引用了部分W大学的资源,又有保送优秀学生直入W大的名额,所以虽是新校,但来这里就读的学生却非常多,每年都招出招生名额。白天的时候校园里到处都是一片欢腾,热闹的景像,到了夜晚,校园里却是安安静静的,冷清得出奇。

    尤其是学校里一座很少使用的实验楼,被腾蔓等植物覆盖完整个侧墙面的大楼。

    据说,这栋实验楼原本是属于W大学的,后来新高中建起后,才划分入高中的范围内。

    因为是座旧楼,无论是外观还是里面的陈设,都与高中里其他新建起来的大楼格格不入。

    校长也因为懒于修复这栋大楼等各种原因,没有重新装修,只是请了清洁公司的工人,做过一遍整理。

    将之称为实验楼,也是因为新的实验楼教室不能满足需求的情况下,才勉强挂了个牌来使用的。哪个班级的学生倒霉的没抢到教室的,就被安排到这里来临时上一两堂课。

    但是大多数人都不愿意到这闻着就是一股子霉味的地方上课,因此,旧实验楼也很少启用。

    范小玲说的恐怖的地点,就是这栋旧实验楼。

    也许是从W大学里传来的吧,不知什么时候起,这个传言便已经在附属的高中部传得人人皆知。

    这栋数来只有七层楼的旧实验楼,实际上,有八层。

    这第八层楼,平时是看不见,也数不到的。只有当时间进入深夜,有人沿着实验楼里的楼梯,一步一步的往上走的时候,走着走着,到了第七层,便会发现,本应该结束的楼梯,却继续的往上延伸。

    如果,这时候,你知道上面是第八层楼梯,而你是在第七层。你转x下楼的话,还来得及。但是如果这时候你走迷糊了,不记得眼前的楼梯是通往第八层的而继续走,那么,一上之下,你就再也无法下楼,无法离开这栋旧楼了。

    危险系数就在于,你能否一直清醒的记着自己是上了第几层。而你在上到七层的时候,又是否真的看到了通往第八层的楼梯?

    这个传言一直真真假假,没有人证实。谁也不知道,旧实验楼里,是不是真的有第八层。

257:第八层(二)

    257:第八层(二)

    “怎么样?是不是很刺激啊?”

    当范小玲将第四次约会的地点,以及关于旧实验楼恐怖的传说说出来之后,听的人都显得非常的亢奋。

    “好啊我们就去旧实验楼里探探险,看看是不是真的有第八层”邓洁显得很配合范小玲的提议。

    在任何时候,她都很配合范小玲。从她的身上,让我看到一种女生相处的交往方式,就是只要她是你友女,那么,无论什么事情,你都要无条件的支持她,站在她的一边。

    这种友情让我有些羡慕,但这种方式,我不敢苟同。

    但无论苟不苟同,目前为止,我的朋友也只有范小玲一个。且她说了,是为了让我和张志明合好。因此,对于这个提议我虽有意见,却也只有按下不说。

    张志明站在我的对面道:“真的要去?你们不怕去了回不来吗?”

    “切有什么可害怕的,只要我们上到第七层时,停下不走不就行了?”龚月龙搂着邓洁的细腰,眼睛斜视着众人:“难道这里有人不会数数吗?”

    范小玲噗哧一声笑出来:“拜托,就是成绩最烂的人,也不会数不清楼层的好不好”

    说到成绩的时候,她瞟了一眼过来:“就算我们真的脑筋不顶用了,不是还有黄蜜蜜吗?她可是我们班上的第一名呢,有她在,保准你们夫妻俩不会迷路下不来。”

    我们班上的第一名,全年级的第十名。但这次的月考,我已经从第一名下滑到第三名,全年级第五十名。我咬着下唇,缄默不语。

    范小玲立刻道:“对不起蜜蜜,我不是有意的……”她一边说一边过来摇摇我的手,撒娇一样的跺着脚:“你不要难过了好不好。”接着她压低的声音附耳过来道:“等会儿我找机会让你和张志明独处,让他好好安慰你。”

    我的脸一红。

    她退开一些提高音量:“你今天晚上就好好的玩就好了,什么成绩不成绩的,管他呢”

    “对啊,管他什么成绩呢,我最烦这没完没了的月考了,恨死”

    邓洁附和,龚月龙也附和。

    我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张志明,他的娃娃脸上抿成一条线的薄唇,便有着另一股不同的成熟味道。我想向他走近,又不敢靠近,于是只有站在原地,垂下头。

    眼睛望着地面几秒,便见着一双白色的运动鞋进入眼帘,一只大手牵起了我的右手,抬头看见张志明绷着的眼角微微柔和了一些:“怎么,害怕了吗?不想去就不去吧。这个家伙,老是想这些乱七八糟的鬼主意,要玩让她自己去玩。”

    张志明这样说,范小玲便哼了一声,走到了旁边,假装生气。

    张志明不生我的气了见到他放软的语气,我高兴的什么也不在乎:“不……我没有……还是,还是去吧,大家都出来了,也不好扫兴”

    我垂着头有些羞涩,在家里那种被学习的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在张志明的面前便烟消云散。我很庆幸范小玲把他介绍给了我。

    张志明使了微力捏了捏我的手,便放开去和范小玲说话。

    张志明是范小玲名义上认的小妹,便与我是名义上的女朋友一样。且他两人比我相识更早,因此有些什么亲密的举动,我也全不在意。

    时间来到了夜晚11时30分。我是10时出的家门,与众人会合后,又磨蹭了时间,到了我们的学校大门的时候,已经是这个时间了。

    “我们,早进早回吧”

    龚月龙第一上翻跃上墙头,然后把邓洁也拉了上去。因为墙上站了不多人,他也不拉第三个,自己先跳下墙头,在下面接应邓洁。

    两个人都越过去后,这边就只剩下我们三人。

    张志明看了看我们,说,“小玲我推你上去吧。”

    他双手扶着范小玲的腰,将她轻举着往墙上推。刚一用力,范小玲就娇笑着:“好痒,好痒,你不要碰我”

    那声音娇娇嗲嗲的,似****的呢语。

    张志明手一松,她就后仰着落到了他的怀里。

    两个人站在墙头边就这样厮磨了一阵,墙那头的龚月龙催了,张志明才退后道:“你让让,我先上去,然后拉你。”

    范小玲嗯了一声。在张志明爬墙上去的时候,她飞快的回头看了我一眼。

    轮到我的时候,张志明蹲在墙头上朝我伸出手来。

    看着他的手掌,我拂去了心里头一缕不知名的情绪。

    毕竟是自己的学校,即使没有灯,就着头顶上的月光,也能很快的走到旧实验楼的大门口。

    大门上没有上锁,平时都有铁将军把守着的,这时候竟然没有锁上。

    “真的,要进去吗?”邓洁扶着龚月龙的手,微有踌躇。

    “进,干嘛不进?怎么?你害怕了?害怕就抱紧我吧。”龚月龙笑嘻嘻的道:“就算是真的有第八层,也不进多了一层楼而已,又没有鬼,你怕什么”

    的确,在有关第八层的传说中,一直没有有关于鬼怪的传言,这也是我们选择这个地方的原因,只有恐怖的气氛,而没有真正的实质性的危险。

    夜晚的旧实验大楼看起来鬼气森森,寂静的黑暗中只有我们几个人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无论是谁走在最后面一个,都会有种身后还有旁的人跟着的感觉,因此,大家都尽量的边走边说话,不让气氛冷却下来。

    龚月龙打头第一个,他掏出准备好的电筒照明,一手拿着强劲电力的手电筒,一手牵着女友邓洁的小手。范小玲紧紧握着邓洁的另一只手,她虽然也准备了手电筒,但不知怎的自己不想拿,而是把手电筒递给了张志明。

    张志明便一边拿着手电筒,一边牵着我走在后面。

    从一跨进旧实验大楼的大门起,我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随着我越来越深入的进入大楼内,就越来越强烈。

    终于,在又一次转角踏上楼梯的时候,我忍不住说了出来:“我觉得……我好像,来过这里。”

    我的声音很轻,幽幽的传出来仿佛不是从我的口中说出,但声音里有一种坚定,这是因为这句话我是忍了好久,在感觉到有把握的时候,才说出来的。

    龚月龙和邓洁走在前头,已经到了上一层的楼梯,又大声的哼歌,所以没有听到。

    牵着我的手带路的张志明听到了,比我们走得快一些夹在中间的范小玲也听到了。

    张志明一愣:“你们来这里上过课?”虽然说在实在找不到教室的时候,老师会安排学生进来这里上一两堂课,但大多数的学生听到要来旧实验楼,都宁愿将上课的时间推后。毕竟这里又老又旧,还满是恐怖的氛围,胆小的女生白天都不愿靠近一步。

    范小玲在前头说:“没有啊,我们班从来没进来这里上课的。”她顿了顿,回过头打趣说:“蜜蜜你不会是晚上做梦,梦到这里吧。那可是个恶梦哦”

    是吗,是做梦吗?

    我不做声的垂下头,看着张志明手上的电筒光在地上照射出来的圆形光圈,蓦然间一愣,迅速的抬起头来:“不不是梦。看,在这里有一个小小的刻印,那是个‘三’,这是我见过的,我真的见过的”

    我这样一说,张志明和范小玲都停了下来,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张志明甚至还蹲下身子,将手电筒的光全部照亮了那个角落。

    那是一个极不容易注意到的角落,是在楼梯扶手边下方离地二十厘米的地方,按平时的走动是不会看见的,只有将身子蹲下,或是倒趴在楼梯上的人,才能看见。

    三条,深深的划痕,还很新,看似是用尖利的锐物划上去的。因为三条划痕并列在一起,所以看上去很像一个“三”字。

    “这不能代表什么吧”范小玲看不出什么来,她觉得这三条划痕的出现不过是巧合,看了一眼便站起身来,很无趣的说道。“只是巧合,这栋楼这么旧了,哪里没有碰到个刮痕。”

    张志明似也认同她的说法,从蹲着的地上站了起来,继续上楼。

    他没有牵我的手,经过范小玲的提醒后,才将手朝我伸来。

    “不,不是巧合。”心里面涌现的熟悉感越来越强烈,一种不安的预感撞击着我的胸口,我没有牵上张志明的手,抬起头说道:“你们没有注意到吗?我们上来到这里是第几层了?”

    我这一问,范小玲和张志明都怔愣了。

    “我……我忘了数。”刚刚在外面还一直说着数到七就返下楼来的人,现在竟然没有一个记得数楼层

    已经上了一层楼的龚月龙和邓洁发现我们没动,便在楼上叫嚷着:“喂,你们干什么,还不上来?”

    我冲刺着跑到上一层楼梯,果然,在相同的位置,发现了一个歪歪斜斜刻着的“四”字。

    这是,第四层楼。

    这栋旧实验楼的墙上没有标注着楼层的数字,有人在墙上刻意的刻上记号并不奇怪。可是为什么刻在那么低矮不起眼的地方?就好像是刻记号的人已经筋疲力尽了,躺在地上刻着的一般。

    而且,我为什么对这些记号,如此的眼熟,了然于心?

258:第八层(三)

    258:第八层(三)

    张志明和范小玲上来,看到“四”字,面面相觑。

    “阿龙,你数过楼层吗?”

    龚月龙一拍脑袋:“啊,忘了。”“再下去数吧”

    邓洁不情愿的嘟嚷:“还要下去?黑漆漆的……”她走到楼梯的扶手旁,从楼梯的错层间看下去。龚月龙见了,便将手上的强力手电筒直往一楼底下照。

    张志明亦加上自己手上的那支,几人挨着楼梯扶手,探着脑袋,一层一层的数着:“一,二,三,四……这是第四层。”

    果真是第四层

    张志明和范小玲转过脸看我,脸上是说不清情绪的表情。

    “这个……既然是写着‘四’,当然就是第四层了。也没有什么……没有什么……”范小玲脸色微惧,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蜜蜜,你不是在吓我们吧,别告诉我这是你写的”

    龚月龙和邓洁听得莫名所以:“怎么了?”

    范小玲没好气的道:“都是蜜蜜啦,神神秘秘的,她说她来过这里,还看见了这些字”她指着楼梯扶手底下离地20厘米歪斜的小字。那歪斜的角度怎么看都像是趴在地上的人用右手刻写的,并且,字迹非常的仓促,“四”字的收尾一条长长的划痕,显示刻写字时时间的紧迫,或者危急。

    龚月龙和邓洁也蹲下来研究了一下那字,站起来时龚月龙道:“小玲,你别被她吓了。这是栋旧实验楼,以前附高没有建起时,这栋楼是属于大学部的。现在附高建了新楼,谁也不愿来这里上课,可是这栋楼以前也用过很长的一段时间。试问,哪栋旧楼旧建筑里,没有乱涂乱画的痕迹?什么见过,‘四’字难道你没见过吗?”

    “而且,她说她来过这里,进来的时候楼下大门都没有锁,谁想来不能进来?你不是上个礼拜就跟她说过这次来的地点吗?她提前进来踩过盘,你竟也被吓到?”

    说到后面,龚月龙用一声嘲笑的“哧”声结尾,邓洁也跟着笑了起来。

    范小玲被说得耳根通红,转过头来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好你个黄蜜蜜,我为你着想提议来这里,结果你却故意吓我”

    “不是我没有故意吓你……”我摆手急道。

    “哼别跟我说话”范小玲甩了脸去,蹭蹭蹭的一个人越上了前头。

    张志明看了我一眼,也转过身加快了步伐,追着范小玲去了。

    龚月龙在楼梯间里哈哈大笑了几声,牵着邓洁的手继续上楼。

    “不是,小玲,我没有故意吓你,我真的没有来过这里踩盘……”

    在众人的身后,我焦急的说出的这句话,却没有人认真的听,也没有人在意。

    张志明手上有一支强力的手电筒,龚月龙手上也有一支,两支手电筒一前一后,能将整层的楼梯照亮。现在,张志明和龚月龙都走到了前面,头顶上亮呈呈的,而我,落在了后面,慢慢被黑暗笼罩。

    龚月龙和邓洁似乎还加快了脚步,噔噔噔的在我上方奔跑着,嘻嘻哈哈的欢笑声和明亮的光束离我越来越远。

    我低下头,解下背在身后的双肩包,拉开拉链,手伸到里面去摸我给自己准备的手电筒。

    在来之前,范小玲已嘱咐过我们要自己备用手电筒了。只是来到这里之后,因为两支强力型的手电已足够照明,张志明又一直牵着我的手,所以没有用上它的必要。

    我的手伸进背包里翻找的摸索着,将手电筒拿出来的时候,却带出了家门的钥匙包。

    啪嗒

    熟悉的响声在黑暗里回荡。

    我蹲下身子,想把钥匙包捡起来,结果脚一动,踢滚到了楼下。

    钥匙包就躺在中间转弯的楼梯层。

    拧开手电筒,下楼去捡。

    咔嗒

    捡钥匙包的时候,又听到一声熟悉的物件落地的声音。

    听起来像是手机,而且声音就在三楼的位置。

    “谁?”

    我捡起了钥匙包,匆匆跑下半层楼梯,来到三楼位置的时候,不见人影。手电筒一扫,一道反光,一个眼熟的物件落入眼帘。

    银白色的翻盖手机,挂坠上是一个布制的kitty猫脑袋,正红色的蝴蝶结在白色的猫耳间显得童趣十足。

    ——这是我的手机

    将手机翻开,里面的电话薄,号码,存的照片,无一不与我x日使用的手机相同,这手机翻盖上的划痕,还是我亲手放进包里时,被拉链给刮上的。

    这是我的手机无疑,可是我的手机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在我的身后掉下呢?刚刚有人在这里吗?是谁……

    “黄蜜蜜,你在干嘛,为什么不上去。”

    张志明从我身后走上来,隐露不悦。“大家都在等你呢”

    “张志明,你看,这是我的手机……”刚才有人把我的手机弄掉地上了,这栋楼里还有别人——后面的话被吞了回去,因为张志明的脸色越来越不耐,且非常的难看。

    “不要老是装神弄鬼的做出这副样子来,你想吓谁?”张志明走近了,眼中的神色分明,那是完全没有喜悦的色彩,甚至,可以说是厌弃。

    我心里一噔,话非经思考就出了:“张志明,你喜欢我吗?”

    张志明一顿,眼中飞快的闪过不屑,但不知为何,他又飞快的掩饰住了,保持着沉默。

    原来如此,虽然我并未有过感情方面的经验,但一个人是否真心,我还是感觉得出来的吧。虽然,我迟钝了点,到现在才发现。

    “你喜欢的人是范小玲吧。你们之间是怎么回事,我不相信她不知道你的心意,我觉得她也很喜欢你,那为什么,又要把我和你推到一起?”

    我的声音缓缓,无悲无喜,不卑不亢,只是在陈述一个疑问。

    这时候的我,也许看起来有别样的色彩,使得张志明看着我的眼神中,褪去了轻视,染上了惊异,惊愕,甚至是惊艳。

    “你们在玩什么游戏。”

    只是一瞬,仿佛眼花。张志明收敛了眼色,略清了嗓子,干干的道:“蜜蜜,你在说什么呢。谁在玩游戏呢……你想太多了。来,快走吧,别让他们久等了。”

    “刚才小玲被你吓得不轻,所以才有点生气,现在都好了,过去了。”

    “来,我扶着你,看路,小心。”

    张志明伸出手来牵我,我想甩开,看到从楼上下来的身影,我没有动。

    “蜜蜜,张志明,你们俩在干什么啊,这么久了还不快点上来?”

    范小玲笑吟吟的从楼上下来,视线落在我们交握的手上一顿,接着视若无睹的继续笑着。

    龚月龙和邓洁也跟在她的身后一步步下来,龚月龙的脸上始终挂着戏谑的笑,似乎在看着什么精彩的好戏。

    范小玲走过来,x入我与张志明的中间,双手环绕我整个手臂,状似亲密的展着笑颜,又一手拍在张志明的肩上,娇斥着道:“哥,你在前面给我们俩照路啦我们快去快回,看看这栋楼里到底有没有第八层,下来后,让你送蜜蜜回家,足够你们独处的啦”

    张志明神色一讪,走了两步,又退回来道:“不对,还是应该你们走前面,我在后面给你们照明。”

    情况变成这样,我要说的话似乎已不适合说了。

    知道张志明不是真的喜欢我,心里有点不太舒服,但不会很难过。毕竟感情这种东西,我还没来得看清楚,便已经知道它不属于我,也就谈不上什么失落了。

    当初会为他心动着急,是因为他和我的偶像林志颖长得很像,娃娃脸,大眼睛,帅气的发稍,潇洒的动作,情绪代入,也就不忍心让我的偶像生气了。

    可是今天,我知道他永远不会是我的偶像,也成为不了我偶像的替代品。

    至于范小玲,也罢。和她在一起相处虽然没有学习上的压力,但也因为她的心思都不放在学习上,反而用在偏门上,所以也让我觉得疲累。

    心机?

    这种东西,又不能换来分数,暂时,我还不想太接触吧。

    几个人又继续上楼。龚月龙和邓洁在前,我和范小玲居中,张志明最后。

    一路上,龚月龙和邓洁不停的说着笑话,范小玲时而x入,两个女孩清脆的笑声和男人低沉变声的嗓音在楼道里回荡着,气氛颇为热烈。

    范小玲瞅着我的侧面,突然凑嘴过来低声道:“怎么样,刚才有没有投入他的怀抱里啊?”

    我侧过头看着她。

    她说:“张志明这人啊,表面看来没什么,心里软得很,女生只要一主动,他一准没辙,上次要不是你让他下不来台面,他也不会不送你回家就走……不过呢,他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她眨了眨眼睛:“你只要放下身段,声音软一些,说点好听的,他就投降了。”

    我转过头。“是吗?”

    “难道你刚才什么都没做?”她瞪大眼,装得很惊讶。

    “蜜蜜,亏得你的名字起得这么好听,却不会一点讨好男人的技巧。要不我再帮你一次,这次你连台词都照着我说的,他一定屈服于你。”

    “不过,下个月的月考听说很难,妈妈整天催着我要复习复习什么的,烦得我头都大。我妈说了,只要我下次的月考能进步十个名次,她就带我去国外旅游。国外旅游啊,你知道我盼了多久吗?问题是按我的成绩,只要不垫底就偷笑了,哪里可能前进十个名次啊,简直就是奇迹了……唉,我这个月看来都要被关在家里复习了,以往我是不在意这些名次的,如果不是为了出国旅游,我才不管这么多呢”

    “但是,蜜蜜,男人是不能拖久的,他们很容易移情别恋,见你没意思了就会找其他的女人,要想抓住他的心,就要速战速决。我帮你把他搞定,你帮我把下个月月考搞定,我们各取所需,互助双赢,好不好?”

    范小玲的目光亮晶晶的,闪着得意的光芒,似乎,她已经胜劵在握。

259:第八层(四)

    259:第八层(四)

    各取所需,互助双赢?

    所以就把自己的男朋友送到我身边来,替我制造了一个“所需”。

    我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男人,这个男人,竟甘愿为了这样一个“出国旅游”,为女友献身出卖色相。

    这群人,他们的感情,是他们太成熟了,还是我太稚嫩了?

    我觉得我真是不懂了。

    因为不懂,所以我没有生气的理由,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总不能强迫别人的思想和价值观与我的一样。

    是以,当张志明身上的疑问从范小玲的嘴中得到时,我反倒是释然了,放开了。不气,也不恼了。

    “蜜蜜,怎么样,你答应吗?”范小玲问我。

    正要拒绝,忽听到前头的邓洁向龚月龙抱怨:“脚好累哦,怎么没到啊?”

    这一声轻轻的抱怨,说的人不觉得,听的人却是如一阵惊雷,猛然炸醒。

    而接下来,连说的人也被炸醒了。恐惧像瘟疫一样传染着,迅速的传遍每个人的心底,直击入内心处最深的地带。

    “这、这是……现在是第几层了?”龚月龙****发软。他是走在我们前面的,人已经踏上了新的一层楼梯,这一吓,便踉踉跄跄的倒退下来,连滚带爬,差点摔了个狗啃屎。

    牵着他手的邓洁被甩在了身后,吓得蹲坐在原地嚎啕大哭,动也不敢动。

    这究竟是第几层了?谁也不知道。明明是数着上来的,却不知不觉的遗忘了。

    而这一忘,就不知是走了多少层。

    不知是多少层,心中却有感觉,若是只有七层,绝对已经是到了的。

    偏偏,仰头上去,楼层还没有结束。

    范小玲的脸色开始泛白,张志明的呼吸变得沉重。

    “该不会……这个,这个就是第八层了吧”看着自己刚刚已经踏上了几步,现又滚下来的楼梯,龚月龙的声音几乎要哭了出来。他堂堂一个男人,这会儿死命的缩往后退,连自己的女朋友还被吓得蹲坐在楼梯上一动不动的,也不敢上去牵她下来了。

    “邓洁你在干什么,你还不快下来那是第八层啊”龚月龙这一吼,邓洁连哭声都被吓退了回去,忙不迭的跑下来。

    “别慌大家别慌只是记错了而已吧不会真的有什么第八层的,大家不要自己吓自己。”张志明终于发出了声音,但他这话,连自己听了也不具有可信度。

    “别急,下面那里不是有人刻有记号的吗?大家先看看,也许还没到第……八……”

    张志明聪明的想到一个提议,大家便都弯腰蹲下,两支强力手电筒齐齐往楼下相同的刻字地方指去。

    果真是有字。

    但这字,看了却让人更加的胆颤心惊。

    张志明说到“八”字时消音,因为与其说他是说到“八”字,不如说他是看到了,正念到“八”字。

    一个歪歪歪扭扭刻出来的“八”字,一撇,一捺,由不得人错认。

    “这是第八层?怎么可能如果是,上面怎么还有……”龚月龙趴得最低,第一眼看到了八字,又听张志明念到了说出来,确认无误后,便猛然抬起头。

    这一抬头,便看到原先他踏了几级上去,又慌作一团滚下来的楼梯,此刻竟然消失了。

    凭空,多了一堵横墙。灰白色的墙体直到天花板上,墙上没有任何瑕疵,旧痕,在这栋外墙爬满了绿藤的旧楼里,竟然有这样一堵崭新的墙面。

    “啊”龚月龙脚软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往下的楼梯墙面还是陈旧依然,泛黄的墙面上满是水渍,污印。楼上楼下,一新一旧,仿佛这是旧楼新加建出来的一层。

    这就是第八层吗?

    不知不觉,我们竟然已经上到了第八层爬完了到达第八层的楼梯

    “啊——”

    “啊——”

    范小玲和邓洁被吓得尖叫,她们已经说不出话了,哆哆嗦嗦的紧拽着两个男生的手,生怕他们惊惧之下会撇下自己逃下楼去。

    龚月龙是想逃,可是他的脚已经软了,坐在地板上半天没有起来。

    张志明的娃娃脸上也是写满了恐惧,汗水浸湿了他修剪得帅气的发稍,贴在鬓边,一滴滴的往下滑落。

    也许他在凝聚着力气,在这重拾身体力量的期间,他的眼珠子四处乱转,忽然间他定在了我的身上:“蜜蜜,怎么样?”

    我正挨着楼梯扶手,一边手提着包包,一边手指摁着手机上的摁键。

    “没有信号。”我说。

    手机很正常,电力允足,可是一格信号也没有。

    见我拿出手机来看,其余人如梦初醒,也纷纷掏出自己的手机拔打。

    “没有信号”

    “我也没有”

    “我也没有……”

    一个个哭丧着脸。张志明最后掏出自己的手机,结果不出所料:“我的,也没有。”

    “这下可好,第八层终于出现了,惊险吧。还有谁想继续探险的?”

    张志明镇定了一会,问。“正如你们所说,这第八层的传说中,里面没有鬼,就不会有鬼勾魂。要不要继续走完这一程?”

    在这个时候说出个“鬼”字,即使没鬼,也够让人惊怵的。

    范小玲身子一颤,就哇的哭了出来。

    邓洁边抖边说:“小玲,你哭什么,不是你提议来这的吗?现在,你如愿了吧”她几乎是哭嚷着:“可是你拖累了我们,要是不回不去,我们怎么办”

    范小玲被邓洁一骂,也抬起来看着我:“我……我都是为了黄蜜蜜才提议来这里的都是你”她一推,用力的捶打着张志明的手:“都是你们两个我不管,你们两要负责想办法,把我们送回去”

    张志明被捶打得吃痛,不又忍骂她,微微的退后开。范小玲温暖的依靠一失去,立刻又慌不迭的扑了上去,紧紧的揽着张志明的胳膊,眼睛睃了一下过来:“哥我怕”

    这种时候,她还在装。

    张志明飞快的看了我一眼,讪讪的,很不自在。

    新出现的第八层,与下面的旧楼格局一样。

    这栋旧实验大缕,一共建有两道可供上下的楼梯,左右两边各一道,靠着楼的最外侧。

    每一层四个横向拼列的教室,每个教室两扇前后门。教室面向着校园,教室前面一条四人通行的宽敞走道。走道是开放的,护栏是水泥砌至半人高的墙体,与楼体的扶手一样。

    我们上来,选择的是实验楼的左手楼梯,因为右手楼梯那边的每一层还带建了一个厕所,厕所阴森森的,味道也不好闻。

    现在,我们或站或坐的在左楼梯上,看向右侧,黑洞洞的走道像是延伸至一张大嘴之中,强力手电筒的光照过去,竟也被黑暗吞噬了,没照得多远。光束扫过了紧闭着的教室门,玻璃窗,那白惨惨的光映照进去后反射出来的闪光,更是叫我们眼睛一疼,心脏一缩。

    没有幻像,可我们却有种看到白色的门板上将会渗出血迹,透明的玻璃窗片内将映出人影的恐怖感觉。

    这种极度的考验心脏和胆量的运动,显然我们谁也撑不住。

    “快,下楼”

    张志明说了这么一句,众人便勉力提脚往楼下奔去。这时候的确不适合再装,慌乱中范小玲也不知怎的,松开了张志明的手,第一个到达了下一层楼。

    龚月龙的力气上来了,拖拽着邓洁,两人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一起滚下去。

    我捏紧了自己的包包,转身也欲下楼。一道光斜照过来,张志明从旁递来一只手:“小心。”

    他不由分说的抓紧了我的手,两手相握,我微感异样,但没说什么,任由他牵着我的手,半扶半拉的一同跑下了楼。

    几个人不断的往下奔跑着,因为楼层没有明显的数字标识,也无记号,所以一路下来,谁都没有抬头多看一下,皆是一边扶着扶手一边顺着楼阶而下。

    不知跑了多久,大概,也应该到底了吧

    一阵冷风从颈后吹来,我瑟缩了下。张志明转头,正要问我什么,突然,前方传来范小玲的一声尖叫。

    紧接着,邓洁和龚月龙也发出了凄惨恐惧的叫声。

    “怎么了?”

    我和张志明急步跑了下去,刚站定,立刻明白了。

    崭新的刷墙,黑幽幽的走道,白惨惨的木门,以及,光束扫过,斜刺里泛出冷冷闪光的玻璃窗面。

    这是,第八层

    我们跑了这么久,不断的奔下来,结果还是第八层。

    张志明握着我的手不自觉的松了,他的身子晃了晃,似乎想要软倒,却还在犹豫。

    地上,范小玲已经嘤嘤的哭了出来,见到张志明下来,立刻冲进他的怀中。这一冲,张志明便顺势软倒坐在地上,范小玲扑了个空,找不到依靠,便转嘤嘤为哇哇的大喊大叫。

    邓洁被感染,也要哭。却被龚月龙一声吼给镇住了:“不要哭了哭什么哭,浪费这些力气哭,还不如想想办法怎么出去”

    狗被逼急了也跳墙,龚月龙害怕到了顶点也暴发了。

    可是,要出去,继续往下走显然是不行了,该怎么办呢?

    我和龚月龙的目光相撞在一起,不约而同的,望向了黑洞洞的右方走道。

260:第八层(五)

    260:第八层(五)

    如果不能往下走,那就只能探一探这个第八层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龚月龙的暴起顿时就焉了。张志明的脸色仍旧惨白,他往前踏了一步,亦望向黑幽的走疲乏,用力说道:“走,从那边的楼梯下去。”

    从那边的楼梯下去

    一句简单的话,代表着的却是走完整个八层范小玲和邓洁听了,立时尖叫的哭求起来。

    “不要……不要……”“我怕……”

    与她们的表现不同的是,我也很紧张,心脏怦怦直跳,汗水不知不觉的湿透了我的背脊,脚下更是虚软无力,但我却一声不吭,没有尖叫也没有哭泣。

    只紧紧的咬着我的下唇,手死死的捏着背包,靠着身后倚着楼梯扶手的力量,坚持着。

    “能回家的,别怕。”我积骤了体内的力量,尽量用平静的口吻道:“能回家的,一定可以回去,大家不要怕。”

    这样的安慰,既是安慰他们,也是在安慰我自己。

    此时此刻,我脑海里想得更多的是,家里的爸爸妈妈怎么样了?他们是否知道女儿已经不在房中?明天天明之前,我若赶不回去,他们该多么的担心?

    我想我真的是愚蠢的,往日的日子过得那么平和,我不好好的珍惜。只不过是一次月考的失利,我竟然就放弃了父母为我营造的环境。学习的压力再大,能大过生命的威胁?能大过不能再见天日的恐惧?

    他们毕竟是我的父母,也许妈妈是着急了一些,看着我的成绩直线下滑,对我期盼巨大的她又怎么能不着急?只要给他们一点时间,也给我一点时间,再好好沟通,相信没有迈不去的坎吧……

    逃避,使我陷入此刻的境地。看着范小玲和邓洁哭得稀里哗啦,看着张志明和龚月龙皆惨白了的脸上露出的恐惧,我只觉得自己傻,真的很傻,若是我们就这此回不去了,让家里的父母们白发人送黑发人,那是怎样的一种悲哀。

    那将是世界上最深重的,最无法描述的,用几百年的时间也无法抚平的悲伤吧。

    难道他们辛辛苦苦的养大我,为我报了各种补习,一心扑在我的身上,虽有忽略,可不得不说,我能进入现在的这个重点高中,一路走来学习成绩总在别人之上,与爸爸和妈**辛劳辛苦是分不开的。他们为我所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在明日清晨时,得到女儿失踪的消息吗?

    不不能

    我要回去,我要回家,回去告诉妈妈,是女儿的错,女儿不懂事,下次……下次我一定争取考个好的成绩

    至于张志明和范小玲,他们对我的设计我既已不在意,便不用放在心上。无论他们如何,出了这栋楼之后,一律分道扬镳

    心里做了决定,也有豁出去的勇气,就由不得他们再在这里拖拖拉拉的。

    “这栋楼里,可能还有别的人。”

    我理了理思绪,深抽了一口气看着他们道:“来的时候我在三楼的位置听到声响,回头看,是我的手机掉在了地上。我怀疑,可能有人尾随着我们,进入了这栋楼,偷走了我的手机,后又被我发现了。”

    “这栋楼,能进出的只有左右两个楼梯,既然他不在这边,就有可能在另一边……”

    范小玲突然打断我:“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就算真的有人,难道这第八层是他弄出来的?”

    我沉声回道:“如果这第八层,真是人弄出来的——这样还好”人搞鬼,终究还只是人,是同类。比摸不着看不到的真“鬼”要好对付吧。至少我们这里,没有人有可以对付鬼的能力。

    范小玲听懂我的话中之意,又要哭了:“那你这么说,究竟是什么意思嘛”

    “我的意思就是,不知道这究竟是人弄的,还是鬼弄的。如果是人,或许我们找到他,就能走出这栋楼。”

    “如果不是人呢?”邓洁怯怯的说了一句:“是人怎么能有办法让我们一直在楼梯上打转,怎么也下不到一楼……”

    这话就让众人陷入了绝望一样的恐惧。

    “这里是旧实验楼,是大学部的旧楼,以前也曾使用过很长一段时间。这里面有很多的实验品和药品……如果是有人要在这里面搞鬼的话,我想,利用某些化学性的药物,也许也可以做到让人在原地徘徊,却觉得自己一直在走的效果。”

    “什么化学药物,可以有这种作用吗?”张志明疑道:“你知道?”

    “我不知道。”我干脆的说:“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不知道有,或是没有。我只是在假设,也许我们一进这栋楼的时候,便闻到了什么东西,至使我们在后来产生了一系列的幻觉。其实,在我们的面前,什么都没有”

    我说得这般铿锵有力,所有人都信了。

    就连龚月龙也对我露出佩服的眼神,他恨恨的道:“娘的,谁他**的在我背后搞鬼,被我逮到还不狠狠揍他一顿“

    对未知的恐惧稍稍退去,急切的烦燥心理又浮现了出来。范小玲道:“黄蜜蜜,那你说,如果找不到那个人的话,我们应该怎么样出去呢?难道要等到天亮吗?”

    在这里过****可不是什么好主意,即使此刻离天亮仅剩几个小时。

    “如果不能找到那个人的话,我们就只有等到药效散去,也许,真要到天亮不可。”

    “不要我不要志明,快去把那个人找出来吧,你和阿龙一起,还不能对付他一个吗?”

    范小玲开始撒娇,泪眼汪汪的抓着张志明的手摇晃着。张志明的脸色还未恢复,但比起刚刚的青白色,已是缓和许多了。

    他沉吟了一会,问龚月龙道:“怎么样?”

    龚月龙一握拳头,朝空挥了一拳:“去,把他找出来,娘的,老子一定要狠狠的揍扁他”

    一行人便这样,在我的劝说下,往走道的另一端,另一个楼梯口走去了。

    通过一层楼的走道,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虽说都已认定了是有人在搞鬼,走的时候大家还是不敢往教室里看,目光紧紧的盯着前头手电筒光束照亮的地方,目不斜视。

    慢慢走是不可能的,深怕背后忽然伸出一只手来,把走在最后的人给抓了去。可也不能太快,因怕走在最前的会第一个倒霉,于是一个两个皆是争先恐后的往中间挤,后面的挤往前,前面的挤往后,走到半途时因脚下不稳,一个绊倒了几个人,几欲摔作一团。

    实在不行,张志明打前,龚月龙打后,我们三个女生走在中间,龚月龙是面向着后方,紧紧牵着邓洁的手,后退着前进的。

    范小玲亦是紧紧的粘着张志明,我倒是成了最中间的那一个了。

    一段不长亦不远的距离,走得我们的心跳几乎要停止了,终于到达了终点。

    看到往下的楼梯,张志明松了一口气:“到了。”

    接下来,就是继续往下走,看还会不会碰上与左侧楼梯一样的情况了。

    也许,那个人,已经走了吧。

    每个人的心中都抱有这样的想法,越想越觉得我们今晚这一趟,只是被人耍了。

    当下了一层楼的时候,鼻子里忽然闻到一股味道。

    所有人都不陌生的,厕所专属臭味。

    “唔,脏死了,这厕所一定没有人洗。”范小玲抱怨的捏着鼻子。

    手电筒的光束扫过顶上的标识牌,是男厕所。

    “等一等”

    走在最后面的龚月龙叫道:“娘的,老子刚才跑了那么久,又被吓了一通,尿急了。老子要去上厕所。”

    “这么脏,你也去?”范小玲扭道头。

    龚月龙瞪了她一眼:“要不就地解决?”说着就去摸裤头拉链。

    “去你的要去快点去,少在这里炫你的老2”

    邓洁怯怯的扯了扯龚月龙的袖子:“阿龙,你不怕吗?”

    龚月龙的脸色一顿,继而展开一个扯得有些勉强的笑容:“我都快急死了,还怕什么怕。不过,那家伙最好不要躲在厕所里,否则,哼哼。”他挥了挥右手上的手电筒。光束在他手上乱挥出去,照射着头顶上的天花板和斑驳的墙面,不知怎的,就让人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龚月龙,最好别去……”我阻止道。

    但是龚月龙没有停下,或许他真是太急了,已经濒临崩溃,挥了挥手就拐进了厕所间。

    在龚月龙进去的时候,张志明在外头喊了一声:“阿龙,先看下里面有没有人藏着,再解决你的问题。”

    龚月龙在里头应:“知道啦。哇操,这里还真够脏的,多久没人冲洗啦”

    因着厕所就在我们的旁边几步的距离,厕所里又没有别的出口,空间也不大,我们在此等候就相当于替他守着厕所,因此便也没有多余的担心。

    可是,等了好久,1分钟,5分钟,10分钟。龚月龙进去以后,除了刚开始应张志明的那一声,便没有其余声息。

    上个小解能上这么久吗?

    我们开始不安起来。张志明走到厕所的门口,不敢进去,只在外面喊道:“阿龙,阿龙,好了没?”

    呼唤之后,又是静等了1分钟,2分钟,没有声息。

    正当我们鼓起了勇气,想一起进入男厕中看看时,邓洁忽然捂着嘴巴,指着厕所门角处的地面尖叫起来:“啊,血……血……有血”

    一蜿鲜血,从门角处,汩汩流了出来。

261:第八层(六)

    261:第八层(六)

    蜿蜒的血从门角处流出来,迅速的扩大,汇成一片血潭,并且还在不断往外流着,仿佛厕所里面有一个水龙头爆裂,血液像水一样连绵涌出。

    看到这一幕,我们都惊呆了,谁也不敢推门进去瞧瞧,深怕里面藏伏着一个凶手,这一进去,就连自己也逃不掉了。

    可是,就这样转身逃走,我们也办不到。兴许,龚月龙并没有死呢?兴许,这血不是龚月龙的呢?

    然而,在这废弃了许久,弥漫着臭味的厕所里,流出这么新鲜的血液,如果不是龚月龙,又能是谁的呢?

    龚月龙就在隔着一扇吱吱发响的门后是事实,不进去看一眼,我们谁也不能安心,无法说服自己。

    邓洁更是死死的拽着张志明的衣袖不松手:“阿龙……阿龙……去看看阿龙”

    张志明捏紧了手里的手电筒,颈上的青筋直露,全身绷得僵硬,他一步步上前,同时也一点点后退,做好了随时转身跑人的准备。为了不让逃跑时被人阻挡着,他生硬的甩开了范小玲紧牵着他的手,又叫邓洁与我让开,为他留出一条空路。

    范小玲和邓洁感觉到他的意图,两人也站好了方位,做好后撤的准备。

    我被挤上了身后的楼梯的角落,若是要逃,第一时间内我只能往上,否则,便只有垫后。但因为心里关注着龚月龙的情况,我并没有注意到这些。

    张志明深吸了一口气,砰的一脚踢在厕所虚掩着的木门上,大门往后墙上一撞,又激烈的反弹回来。

    大门被踢开的那一刻,张志明手中的强力光束往厕所里迅速一扫。

    “啊阿龙”

    强力手电筒啪嗒一声摔落地面,光束照在地上鲜红的浓血里,将厕所里惨烈的一幕映照得纤毫毕现。

    张志明被吓得连手电也没来及得捡,惊恐万状的转身跑了,拉也拉不住。

    范小玲见张志明往楼梯下直冲,顾不上哭得一脸鼻水的邓洁,甩开她,一边叫一边紧跟着张志明奔下了楼。

    邓洁战战兢兢的哭着,张志明没有说明情况,邓洁还不知道厕所里面是怎样。她见连范小玲也甩下自己了,由不得一把扑过来抓着我的手腕,紧紧的箍着,将我的手腕握得生疼。

    “蜜蜜,陪我看一下阿龙的情况”

    我从不知道邓洁的力气这么大,被她抓得我的手很快就泛出了血液不通的紫色。

    “嗯。”

    但这时候,我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我们两个并排着,慢慢的走向厕所门口正对的位置。

    门又被掩上了,刚才张志明踢的那一脚在漆黑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刺耳,虚掩着的门由于反弹力的关系,这会儿关得也并不很紧,吱吱呀呀张开的一拳宽的缝隙中,可以看到正对的里面,是一个个立着的男式小便池。

    邓洁紧张得全身都在发抖,鼻子里闻到的血腥的气息更加重了临近死亡的恐惧,可一想到或许龚月龙还没有死,她便鼓起了勇气,继续咬牙撑着。

    “我,我没力气,你推开门看看。”邓洁带着颤音说道。

    我看了看她,深抽了一口气,脑海里的一条弦紧力的绷着,我明白了张志明为什么在踢门的那一刻同时做好了后逃的准备,因为这一刻,我亦如此。

    我没有用脚,因为脚是做好准备要逃跑的。

    我用手轻轻的扶上了冰冷的门,然后,手掌一贴,指尖用力,猛的一推。

    门被我推开了,我和邓洁借着地上强力的手电光束,看到了门后的景像。

    龚月龙半躺着坐在地上,他的脑袋靠着身后的一个小便池,头无力的耷拉下来,半边脸泡在了小便池里。他的脸已经被自己的鲜血染得看不清面目了,白色泛黄的小便池亦被染成了半个红色。

    他的眼睛大大的凸着,眼珠子死不瞑目一般的瞪着门口的我们。在他的胸口上,还插着半支断裂的扫把柄头。更多的鲜血从他的下腹部涌流出来,那里被深深的割开了一个口子,几乎将他腰斩。

    如此强悍霸道的手法,将我和邓洁完全镇住了。

    龚月龙救不活了。

    哪怕转身之时我们看到他的嘴还在微微的翕动,只是发不出声音,看到他的胸口上的半截断柄在颤颤的起伏,还在呼吸。我们心知肚明,再拖下去,他最多也是十几分钟的时间。

    这十几分钟的时间,足够藏匿在厕所里的凶手,将我们两个女孩一同残杀

    于是我们转身,沿着张志明他们下楼的路线,疯狂的逃着。

    我大口大口的张着嘴呼吸,连尖叫也没有占用我奔跑的时间。

    我们两个死命的逃着,围着水泥坯制的扶手,转着圈圈,不断的往下跑。

    不知道我们跑了多久,一共下了几层楼梯,当我们转得头有点晕,脚底开始发软,和邓洁一个趔趄在我身后摔倒,滚下楼的时候,我们停了下来。

    这一停下,我们发现了两件事。

    第一,周围的墙是白的,惨兮兮的白,崭新得刺眼发毛。这是第八层

    第二,张志明和范小玲,都不见了。

    意识到这一点,我和邓洁连哭声都咽了下去,尖叫更是不敢。

    “蜜蜜,小玲和张志明呢?他们到哪去了?”邓洁问我。恐惧了这么久,她的情绪也稳定了。人是有适应性的,从一个平和安全的环境一下投到危险惊悚的环境中,难免要哭泣尖叫一番。而一旦尖叫得久了累了,大脑紧张运转过度后,就会不知不觉的松驰下来。这一松驰,她就会发现,暂时性的,她适应了这里的恐怖气氛。

    因此,从楼梯上滚下来之后,她和我,都在想着要怎样在这样的环境中摆脱出去,如何离开这里。而不会再去回想龚月龙的死状和惨样。

    他已经被我们强行抛诸脑后了,为了能活着走出楼去。

    “不知道,也许他们已经出去了吧。你的脚怎么样了?”我扶起邓洁,发现她一直坐在地上,拧着眉,手抓着脚腕,脸上冷汗涔涔。

    “疼,好像刚才摔倒时被扭到了……蜜蜜,你说,他们两个真的出得去了吗?他们会回头找人救我们吗?”

    邓洁仰着她的小脸看我,眼睛扑簌簌的闪着泪光,整齐的白牙咬着下唇,脸颊至颈部透出坚毅的线条,让我觉得自己仿佛是第一次认识她。原来,一直黏在龚月龙臂膀里的她,其实也是一个坚强的小女孩。

    她的脚腕处鼓起如鸡蛋一般的肿大,却一声不吭。只是一脸紧张的望着我,等着我的答案,害怕我也会撒手而去。

    我不敢揉她的脚,只站在她的伤脚边,让她撑着我的力量站起来。

    “会的,他们一定会回来救我们的。他们会找人来,会报警,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回家了。”

    强力的手电筒我们谁也没有来得及捡。一只被龚月龙带进了厕所里,掉在里面。另一只被张志明掉在了厕所门口,惊惶之下我们也忘了捡拾起来。

    幸好,我手上一直握着自己的备用手电筒,光度虽没那么强,也足够我们看清周围的环境,若是有人来,也能照清他的面容。

    “来,还能走吗?”

    如果这是第八层,再往下一层,便是龚月龙死在厕所的那一层。想到龚月龙的死相,我们谁也不敢往下走了。可是,亦不能长久的待在这里。

    “不如,我们从左侧的楼梯慢慢下去吧。”

    至少,那边还有刻着楼层的数字记号。究竟是我们原地打转,还是遇上了神鬼之事,我们必须做最后一次的实验证明。

    总不能坐以待毙。

    邓洁想起了龚月龙,不禁又悲从中来:“蜜蜜,你说,龚月龙怎么会死?这里真的有藏起来的凶手吗?凶手为什么要杀我们,我们什么都没做啊”

    我让黄蜜蜜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扶着她往另一侧走。听到她这么说,我紧抿着唇,不知该如何回答。

    夜风从空中吹过来,带着夜的凉意灌入我们的衣服内。

    我和邓洁转头看向了护栏外学校的景园。

    旧实验楼的大门就在底下,只要出了这个实验大门。

    不能从楼梯下去,从这里跳下去也能出去。

    可这里是八楼即使第八层是幻像,实实在在的最少也得是七层。七层跳下去会不会摔死人?底下没有任何遮拦,只有冷冰冰的坚硬水泥地,我们谁也不敢冒险。

    将目光从底下收回,刚要迈步,忽听得楼上一声凄厉的惨叫。

    倏地,一个黑影从我们的视野上方落下。

    我和邓洁睁得大大的眼睛,将落下的黑影看得清楚。

    电光火石的一刹那,我的目光对上了那双镶嵌在娃娃脸上的黑眼睛。

    眼睛里溢满了惊恐,不信,不甘。见到我和邓洁,坠在半空中的张志明嘴巴一张,来不及发出声音,便已落下。

    张志明,从我们的头顶上落下来了。

    重重的拍一声,沉重的闷响震撼着整栋大楼。

    我和邓洁扑向了护栏边,将与外面的夜色相比,微弱得可以忽略的手电筒往楼底下照。

    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个人影。

    歪斜扭曲的姿势,身边一潭黑色的****。

    张志明,坠楼摔死。

262:第八层(七)

    262:第八层(七)

    范小玲的哭嚎声从楼上传来。听到声音,我扶着邓洁半跑半跳的奔上楼去。

    我们刚才所站着的是第八层,再上一层楼梯,仍是第八层。这等诡异的情况,我们已经无心去理会了。只要范小玲还在上面,便是重点。

    范小玲就坐在张志明****下去的位置的走道上。我们跑过去,叫了她。听到我们的叫声,她抬起头,恐惧得扭曲的泪眼中一见是我,竟然迸射出博命的怨毒来:

    “是你你为什么要害死阿明,为什么害死他他不喜欢你,你也用不着取他的性命啊——”

    “我?”还未奔到范小玲的身边,便被她反身扑过来的冲力一撞,我和邓洁便分散开,邓洁脚下吃痛,一屁股坐在地上。

    “小玲,你说什么呢?蜜蜜怎么会害死阿明,她一直和我一起啊”邓洁痛得眼泪都飚了出来,仍不忘替我解释。

    “不是她。邓洁你不要被她骗了,是我亲眼所见她把张志明推了下去……刚才,就在这里,我亲眼看到——”

    范小玲咬牙切齿的说着,她不顾一切的冲上来掐紧了我的脖子:“难怪你事先来这里踩点,装神弄鬼的吓我们,其实杀人凶手就是你,是你……”

    范小玲仿佛疯了一般,手里的力道大得无法想像。又因为事出突然,我还未反应过来,没有防备,就这样被她紧紧的扼着脖子。

    空气骤然从肺中被抽出,喉咙处火辣辣的,我仰着头只能看着顶上漆黑一片的天花板,手指扳了扳,便无力的垂坠下去。

    就在这一刻。

    在我即将晕厥之时。

    谁也没有看清是什么状况。

    但觉耳旁风声一阵,坐在地上被吓傻的邓洁轻呼了一声,紧紧扼着我脖的范小玲身上一紧,她狰狞的脸上出现了痛苦。

    扼着我脖子的手松了。

    我往后靠去,顺着墙面滑倒。

    空气猛然灌入我的肺中,咳意从身体里涌现出来,止也止不住,剧烈的咳嗽使我晕头转向,半天没有回复过来。

    因为这样,我没有看清眼前出现了什么。只在一片迷乱匆忙中,看到范小玲的身旁多出了一个人影。

    那人影背对着我,我看不倒他的脸面。即使能看到,现场一片漆黑,除了滚落地上一只手电发出的微弱光束,再没什么光源,我也认不出他来。

    他没有发出声音,全程一直沉默无声。

    范小玲似乎被他扎了一刀,倒在地上。抽搐着爬起,又无力的坐了下去,脚蹬着地面不断的后退:“不要……不要……不要……”

    她疯狂的流着泪苦求,不断的摇着头。

    她向后退了一段距离,地面上便涎出一片红红的血迹。

    范小玲碰到了坐在地上的邓洁,两个人的身体紧挨在一起。邓洁早看到有人出现并捅了范小玲一刀时,就想起身逃跑,可无奈脚下肿痛得厉害,心里极度恐惧,挣扎了半天也没站起来。这会被范小玲一撞后背,她啊一声尖叫出来。转头看到一个黑黑的人影站在她们的面前,更是惊惧不已的叫着:“蜜蜜,蜜蜜……”

    范小玲听到她叫我的名字,一愣。恰时手摸到地上的手电筒,迅速拿起,将光束照到那人的脸上。

    “啊”

    “啊”

    范小玲和邓洁同时发出不敢置信的尖叫声。接着光束移动,手电筒照到了我的脸上。

    这时,我正瑟缩在墙边,因为咳嗽而没有能够站起来。

    范小玲和邓洁的脸同时刷白了,甚至出现了比见到龚月龙的尸体和看到张志明摔死时还深刻的恐惧。她们的目光不时的来回游移在我和那人的身上。邓洁嘴唇发抖,不断的发出“蜜蜜,蜜蜜”的零碎音节。

    我扶着墙边站了起来,朝背对着的人说:“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死我们?”

    当我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我和那人是一样高。

    并且,他也并不厚实。难道是个女生?

    这个想法让我难以置信,一个女生如何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悄无声息的杀死了龚月龙,又如何能把张志明这一个大男孩推倒下楼。这栋楼的护栏,可是齐腰高的水泥半墙

    我这一问,那人不知怎么,顿了顿慢慢靠近范小玲和邓洁的脚步。

    范小玲与邓洁因此而屏住了呼吸。

    “蜜,蜜蜜。你是黄……”范小玲看着那人,又看看我,张口想说什么。然而,她话未说完,那人朝向她扬起了右手。

    范小玲的瞳孔一缩,透出了没顶的恐惧。

    那人的右手上,是一把磨得锋利的,闪着银光的长剪刀。

    窄长的剪刀面反射出一条美丽的银光弧线,白皙的手握着的刀把往空气中狠狠的刺插了下去。

    “啊——”

    范小玲被插进了眼睛,鲜血顿时从眼窝里喷涌而出。有几滴温热的血液,经过夜的冰冷空气,溅到我的脸上时,粘湿湿的,犹带一丝余下的温度。

    我看到范小玲的鼻梁上横着一把银色的长剪刀,剪刀的两端分别x入她的两个眼窝中,眼球被刺穿了,凸出眼窝。浓黑的血水从她的眼窝里**出来,洒在地上。她捂着眼睛,痛苦的嚎叫着,倒在邓洁的身上。

    邓洁见了,吓得早已哭哑的声音又连连的尖叫着。她奋力的推开压在她脚上的范小玲,不住的蹬着没受伤的右脚,不停的往后退。

    我冲上去想制止那人,那人却像知道了我的意图,在我站起时忽而转身,低着头往我的小腹处猛力一拳。

    “嗯——”小腹剧痛,我无力的软跪在地。

    那人将我暂时击倒后,复又转向范小玲。范小玲痛得在地上不断的翻滚着,他趁着范小玲滚到正面时,手上一拔,剪刀带着血粘着肉肉从她脸上拔出。范小玲又是一声尖厉惨嚎。

    看到这一幕,邓洁傻了,只知道不断的后退,机械的蹬着双脚。

    拔出来的剪刀没有停留多久,范小玲还来不及痛得滚到另一边,银色的剪刀尖已经在她的身上不断地戳出好几个洞洞。其中一次,还刺穿了她细长的颈项。那一刻,范小玲的惨叫和抽搐滚动停止了。

    时间仿佛静止在那一刻,我眼睁睁的看着被扎成人血的范小玲停止了呼吸。

    那人将范小玲身上的剪刀继而拔了出来,又一步步的踩着地上的血印,往邓洁的方向走去。

    邓洁惊恐至极,与我同时叫出:“不——”

    “不要——”

    我从床上一坐而起,这一叫,把睡得正香的小美和苏晴都惊得跳了起来。

    “妮子,怎么了?”小美睡在下铺,一翻身就能冲到我床上来。看到我的睡衣上浸湿透的汗水,不由关心的问:“作恶梦了?真没想到,连你也会做恶梦啊”

    面对小美的调侃,我无力回答,眼神直直的望着前方,整个身心还沉浸在那血腥恐怖的夜中。

    自接触到灵异事件以来,恐怖的事件我经历的不少。但像这样,活生生的看着自己的朋友,一个个的死在眼前,这种无边无际的恐惧感,我还是第一次。

    哪怕醒来知道这是梦,我也无法平常待之。太真实了。

    可是,这真的是梦吗?

    我的手一捏,紧紧的抓着膝上的被子,陷入了沉思。

    “妮子,喝杯水吧。”小美下了床,到客厅处给我倒了杯温水,递了过来。

    我茫然的接过,却没有喝。

    睡在上铺的苏晴将两只脚凌空的垂在床边摇摆着,一边捋着头发一边朝小美道:“小美,我也渴呢”

    小美瞪她一眼,想说什么,看到我的神色不对,又没作声,转身出了客厅。

    待到小美走后,苏晴才说:“做恶梦了?”

    我缓缓的抬头,看向她,眼中仍是一片茫然,犹带着无法抑制的惧意。

    苏晴看我眼色不对,跳下地面,从床头柜中抽出纸笔,在上面沙沙的画着什么,画好之后递给我:“盯着它看。”

    我盯着纸上不知名的符号和字体看了一会,心中渐渐平静,脑中的画面远去,身体中的惧意也消失殆尽。

    “这是可以让你静心的暗语。竟然需要用到这个,不只是做恶梦这么简单吧?”

    苏晴抱臂倚着小美的床头,淡淡道:“看到什么了?难道是有人在梦里追杀你?”

    “有人追杀你?谁敢追杀你啊?”小美正好走来听到这一句,将手中的水杯递给苏晴,好奇的挨过来问。

    我捧着手里的水杯,轻轻的抿了一口。

    “没什么,只是一个梦而已。”

    从那个世界里回来已经一段时间了。在那里待了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在这里却不过一个星期左右。

    这一个星期里我没有上课,但有鬼瞳紫月的关系在,没有人给我什么旷课记录处罚。

    闫御自从回来以后,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上一次在校园里碰到狄诺,感觉他有些魂不守舍。问他关于闫御的事,他也没有清晰的回答。不过,他告诉我,闫御从异世界回来后,一直昏睡不醒。这事惊动了霍尔家族,闫御与卓远远在校学生会大楼里内斗的事,便遮掩不住了。

    他好心的提醒我,用不了多久,霍尔可能会重新找上我和卓远远,叫我要小心。

263:第八层(八)

    263:第八层(八)

    再见到闫御时,他来得很突然。虽然突然,却也在情理之中。

    狄诺私下提醒我之后未过两天,一伙人既闯进了我的教室里,当着众人的面将我围在中间“押走。”

    卓远远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冷着脸面挤到我的身旁。小美也从座上站起,但被围着我的其中一人伸手阻挡着,无法进入圈子。苏晴从背后扶住她,没让她暴发。

    课上到一半的老师站在讲台上,茫然的呆立着。也许早前就已听到风声,得到了有心人的提醒,见到有人闯进教室的一刹那,露出了“竟然是真的”的神情。但不知这伙人的来意如何,只知连校长都不能阻止他们要做的事,于是缩脚站在讲台后。

    班里的学生自然是惊愕的,但见老师一动不动,脸露一丝恭谨的模样。便也强自着镇定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直到我们远去了,走了老远才传出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领头的男人无视全班老师同学的注视,扫了一眼卓远远,公式化口吻说道:

    “你也走。”

    卓远远眉头微扬,欣然的勾勾嘴角。

    自从异世界回来后,一直如此安静,我和他都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的。

    是霍尔家族派来的人吧。

    没有任何反抗和多余的动作,我和卓远远站在一群人中,姿态昂然又惬意的迈开步伐。

    “妮子”

    身后传来小美焦急的声音,我朝她摆摆手,又朝苏晴点点头,接着转身,从容不迫的离开了教室。

    我和卓远远被蒙上了眼睛,分别坐上了两辆车子内。

    许是对方知道我们有遁走的超高本事,一进车子,便本能的感觉到这整辆车都处在一个密封的结界里头。

    这种防范,还真是够谨慎的。

    视觉消失了,只有依靠听觉。城市里的喧嚣开出后不久,便被甩在身后,耳间听到的只有车轮在路上安安静静飞驰的声音。

    时间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下。

    打开门,有人将我拉了出来,却仍是不解下我眼睛上的蒙布,一左一右的扶持着我。

    刚走了几步,另一辆车子也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妮子?”卓远远试探的叫着。

    “我没事。”我侧头回应。

    “快走吧。”右手边扶着我的人手一用力,拉着我就往前走。

    知道卓远远会跟在我的身后,我也就不担心了。看这情况,霍尔家族的人是想把我们两个一网打尽,为闫御出气吧。只是不知道他们的方式如何,是想把我们收罗旗下呢?还是要把我们一次解决,杀人毁尸,永绝后患。

    感觉我们进到了一座很大的房子,空间很宽阔,脚步声在墙壁上回荡,慢慢的传上头顶。

    我们进入了一个又一个房间,空间的宽阔感也越来越窄。

    到了最后,脚底踩在厚厚的地毯子,柔软的面料吸尽了所有的声音,仿佛是一个密室?再也听不到回音了。

    “解开”有人说。声音很低沉,苍老,宛如从远古的空间黑洞里传来,带着时空的肃穆,让人心底震撼。

    眼前一松,一只手扯下了我眼睛上的蒙布。

    我闭着眼睛适应了一会儿,再睁开眼时,发现置身于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内。

    头顶上一盏垂吊着的水晶灯,光华流转,耀眼夺目。

    水晶灯洒下的光芒照在我和卓远远的身上,我们面上的表情以及一举一动,被远远坐在高位上的人看得一清二楚,纤毫毕现。然而那人的脸面,我们连轮廓也描绘不出。

    只听得他的声音,绵绵阴沉的道:“就是你们?”

    带我们进来的人退出了房间内,我的身旁只有卓远远。卓远远贴着我的右臂站着,一只手从背后握上我的手腕。这动作虽小,但逃不过高位上人的眼睛。

    那人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虽知道他的言下之意有可能是“就是你们两个小兔仔,敢惹我家闫御”之类的,但是如果就这样应了,就显得我们好似真的犯了错。

    卓远远的性格冷淡,不觉有错的他自是不会给予任何回应。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一向是他巍然不动的性格作派。

    微一思考,这个回答便是由我来作声的。

    “就是你?”我一扬头,学着他的语调反问。

    空气骤然冷凝,我就仿佛是突然踩到了地雷,又或是触动了某个危险事物的开关,感受到那一触即发的危险。

    卓远远握着我的手一紧,全身散发出凛然的气息。

    “就是你……带我们来的?”为了缓和气氛,我勉强加上了后半句话,算作前半句话的解释和补充。

    不要笑我懦弱,凭本能我知道眼前的这个人物绝非凡类,而我,确克实实只是一个普通的女生啊

    “血肉之躯,竟然还敢反问我?”高位上的人冷哼一声,语调里的嘲讽仿佛是看到地上的蚂蚁在坚起脑袋质问他“干嘛挡我的路”一样,充满了连轻视也算不上鄙夷。

    好嘛,霍尔家族一向是高贵得不可侵犯的。在艾米丽的时代里是,延续到这里,如果也是同一宗而非恰巧同姓,那鼻子朝天长则是他们的遗传了。

    尊重别人的遗传特征是一种礼貌,这时候我是不应该和他对抗的。

    我禁了声音。

    卓远远道:“你带我们来想干什么?”

    那人沉默了一会,仿佛是在打量着卓远远,通过视线来度量他身上的能力如何。

    “你是异世界的人。”那人突然说:“你身上的力量不同于世间中人。在你身后,还有另一只支持你的力量。”

    我心里一蹬,莫非是卓远远的妈妈,还是他的弟弟?他的家人,仍旧一直在支持他吗?卓远远缄口不答。

    “难怪闫御可以借由你的力量回到过去。你还可以在另一个世界里生活,这个世界,不是你的归宿。”

    “既然你非这世界的人,便不是我们霍尔的障碍,我们不愿与外力为敌。这次的事情,便放过你了。”

    那人顿一顿,声音中透着怪异:“你可以回去了。”

    话音一落,身后紧闭的大门打开了一半。那仿佛是一个逃生口,只要冲出去,便能摆脱眼前这人的威势。

    卓远远看也不看身后的动静,淡然冷漠的说:“不必了。”“我要走要留,与你无关。”

    高位上的人又沉默了一阵,空气中的紧张凝聚了一会,又散开淡化了。比起我之前话一出口就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明显高位上的人是以势迫人的。看我肉体凡胎,就对我凶点。看到卓远远的背后势力,就收敛了些。哼,狗眼

    “呵呵,也是。两个世界你来去自如,哪里都留不得你。”

    “我也不招呼你了,请自便吧。”

    短暂两个呼吸之后,那人转向了我。

    “至于你,凡人,我真是好奇,你凭什么让闫御对你另眼相看的?”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撇撇嘴,感觉身后的手动了动,似有若无的闻到一丝酸味?

    “你应该自己去问他。”我耸了耸肩,不疾不徐的道:“我也搞不清楚,闫会长究竟是什么意思?”说到这里,我脑中一闪,想到“韦蕊琪呢?她还在这吗?”探出心神感受了一下,在这屋子里,却感觉不到一丝阴灵存在的气息。

    卓远远知道我的心动,亦眯着眼睛扫视了周围,仿佛他的目光可以透过房中的墙壁,看到任何隐蔽的角落。

    见我们如此毫不在乎的房间里感应,高位上的人大为恼火:“无礼”

    “既然你不知道为何闫御对你另眼相待,那你可知道,引得闫御凡心乱动的人,罪该万死”

    语音未落,一股风墙从高位上袭来,强力的风碾碎了所经过任何东西,房间的地毯被碾得粉碎,从地面上升起来,地毯下的地板,水泥,更深处的泥土都被卷吹而起,混在风墙里,形成肉眼可见的碎抹墙体。头顶上的水晶灯被风刮得摇摇晃晃,剧烈的摆动仿佛随时会****下来。

    “妮子”卓远远大叫一声,全部神志凝聚,然而,这里不是梦境,不是幻境,他那精神波样的力量无法在现实的世界里展现出来。面对如此的风墙,卓远远只有以身护我,将我紧紧的揽在怀中。同时,他在心底发出了祈求,朝遥远的世界发出的祈求。我在他的怀中,只听到他的嘴喃喃的细语:“保护她,妈妈,弟弟,保护她……”

    只一瞬间,一道淡淡温暖的光辉包裹了我,以及抱着我的卓远远。

    风墙来了,从我们的身上碾压了过去。我们感觉到那巨大的如千斤重量压在身上的感觉,但是,光辉处细微波动,可以将一切东西碾成粉末的风力靠近光辉时,就如同被一股吸力转走,再重的墙,也只能从我们头顶,身旁擦过,伤不得我们分毫。

    高位上传来气得颤抖的声音:“为何要保护她?她只不过一个几十年就会消失的肉体,难道为了她,你们要与我霍尔家族做对吗?”

    “这个凡人、这个凡人累得我们的威廉大人被封印沉睡,我霍尔家族无论追到天涯海角,都不会放过她的”

    “你们真的要和我们作对吗?和我们伟大的吸血一族,霍尔.威廉的家族作对吗?既是如此,不管你们身在哪个世界,我们也能抓到你们”

    就在此时,大门砰的一声从外打开。

    闫御多日不见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看着房中的一切,看到我和卓远远拥抱在一起的身影,目光只是微微一扫,便迅速移开了。

    “这是在做什么?”

264:第八层(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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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闫御走了进来,扫了一眼满室的狼藉,除了我和卓远远所立着的脚下一圈完好的地面,其余皆碎成了粉末。可想而知刚刚的风墙有多么的厉害,如果不是有卓远远的保护,我的毛发血肉肌肤亦会成为红色的粉碎末,混合在这水泥瓦碎之中。

    闫御的目光闪了闪,再次以极快的速度扫过我。

    “这是在干什么?”他重问了一次,这回语气严厉。

    高位上的人坐不住了,声音隐有慌怒:“闫御没有通报即闯进来,你也太无礼了”

    闫御目光如电,在水晶灯被风墙摧毁,光线昏暗的情况下,两只眼睛放射如利箭般的光芒,甚至隐有红光闪动。

    “通报?我进来,也需要通报吗?”

    闫御的气势如虹,在这时,身上竟然散发出一股熟悉的香味,那香味淡若薄烟,只一晃又消失了。

    我几乎以为进来的那人是威廉

    高位上的人似乎也有这样的感觉,他的声音一顿,黑暗中传来重重的抽气声,紧接着,便是他不敢置信,若惊喜若狂的颤音:“你……你……”

    闫御未让他把话说完,冷声命道:“从今以后,霍尔家族没你的事了。”

    一声令下便把高位上那人的权利夺去?

    那人惊喜的颤音便成惊怒的震音:“闫御你……”

    “如果你想这拖了几百年的残旧之躯就此灰飞,你就说下去。”

    “你你不是威廉大人”

    “要试试吗?”闫御威胁的眯起眼睛。

    那人立刻败了下去。

    “威……威廉大人,您没有被封印?”

    那人这样说,我和卓远远皆吃了一惊,目不转晴的盯着闫御。

    闫御冷冷的道:“杰森,霍尔城堡的力量能延续至今,多有你辛苦打理。不过从今天起,你就好好休息吧。接下来的事,不用你管了。”

    原来坐在高位上的人竟然是威廉的那名仆人就是他一直在背后掌管着整个霍尔家族的权势和财势

    他能活至今天,难怪声音听起来有穿越时空的感觉,竟真的是个老不死的妖怪

    他也是吸血鬼吗?

    我狐疑的抬眼望去,吸血鬼能活这么久,也是很高的级别啊

    杰森的声音与我印像中的已经截然不同了,或许是时间隔得太久,他也已不记得我的长相,才会对我一直紧紧相逼。

    “威廉大人,竟然您回来了,恳求你、恳求你给我换一副****吧这副肉体太久了,已经老到不能动了……威廉大人,请您给我一个新生,我将会在您的身边,好好的侍奉您”

    杰森在高位上苦苦的哀求着,难怪他由始至终都没离开摆得那么高的座位,原来是老得不能动了。能说这么久的话,恐怕也费他不少力气。

    听到他这样哀求闫御,就让我联想到城堡的时候,威廉也说要替我换一副****。真恶心啊

    我忍不住做出要吐的表情。

    “杰森,你功劳够大,我是不会让你就这样死去的。但是你背着主子私下做的事情,也不可饶恕。新的身体,我不会再给你的,你就在这个房间里,好好的贻养天年吧”

    闫御说完,转头对着我和卓远远道:“走。”立刻就离开了房间。

    杰森躺在高位上动弹不得,虚弱残旧的肉体甚至不能满足他激动的动作,只有他的声音在黑暗中不断的传来,那是苦苦的哀求,求主人原谅的卑微。

    我们走出了房间,门一关,时空的荒凉便被隔绝在一门之后。

    押送我们来的那伙人,也不见了。

    我们跟着闫御走了一段路,来到了一个挂满了白色的飘纱落地窗帘的客厅。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薄薄的细影随风摆动,空气中有新鲜的草和大自然的香味。这样的午后,如果没有什么事,坐在这一个客厅里阅读一本书,一定是一种非常美妙的体验。

    闫御走到这里,停驻了脚步。

    “走吧。”他说,眼睛望着客厅一扇敞开着的大门,大门外有一条碎石铺就的小路,两边长满着矮矮的花丛,仿佛童话故事里,可能通往幸福的道路。“从这里出去,会有人送你们回去。”

    他将脸转向白纱飘扬的落地窗,似乎那边有另一个更加吸引他的东西。

    他顿了一顿,又道:“走了以后,就别再回头了。俱乐部的事情,以后你别再管了。学生会你也可以退出。鬼瞳会替你安排好这一切,三年之后,你就可以从圣樱毕业,想上圣樱大学也好,考去其他学校也罢……不过……”他说到这里,奇怪的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继续接着道:“你要下点功夫好好学习,否则只怕别的学校你都考不上。”

    这话说的,让我无言以对。

    这不是即将离别的感伤的气氛吗?怎么突然就转到我的学习上头了。偏偏他还说的一个准实在是气煞我也。

    “闫御你是闫御还是威廉?”我努力扳回面子,正色道:“你究竟是谁?”

    闫御缓缓转头,深邃的眼睛看了我一眼。

    “我是谁,有这么重要吗?”

    这个,重要也不是很重要啦。但是当然也不是一点都不重要,至少还有那么一点瓜葛的。

    我道:“如果你是威廉。那我无话可说。不过如果你是闫御,我想问你,韦蕊琪在哪?”

    这个被我忘到旮旯去的名字,终于被我翻出来了。

    闫御淡淡的道:“送走了。”

    送……送走了?他把她抓来,就是为了送走她?

    “抓她来,只是为了引你们。你们来了,她就没用了。一缕魂魄,要来何用。”

    意思说,韦蕊琪已经步入轮回正途了吗?

    “有鬼瞳巫女作法,她走得很顺利。”

    果然,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那就,拜拜?”

    闫御瞥了我一眼,丝毫不理会我这外语式的再见。

    看着他定定的凝视着窗边白纱的侧影,我心里有种淡淡的,说不出来的滋味浮上心头。

    眼前闪过曾经熟悉的画面,第一次相见,相识。第二次再见,灵魂交换,心灵上无法形容的贴近。曾几何时,我们也有过分不清彼此的时刻。

    若换作别人,只怕从那时候起,便与他再也分不清了吧。

    只是,我并非别人。我就是我,我有自己的义务在身,有责任在身。别说是那短短的时间内我们的灵魂交换,肉体相错,就是这具****腐烂了,我的灵魂湮灭了,那责任,那义务,我还是甩不开,放不下的。

    为了白阮,任何事情我都要坚持下去。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迈开步伐前我的眼神黯了黯,迈开步伐后,我又重整了旗鼓,整个脸色都亮了起来。转头,发现卓远远不知为何,眼睛一瞬不瞬的凝在我的身上,眼神里,一潭汪泉,满满的是让人看了就心鼓如雷浓意在里头。

    他这样子看着我,不知竟是看了多久

    见我忍不住转过身,捂着发热的脸颊低头。卓远远的声音轻轻响起:“下星期就期末考了,回去加紧时间复习吧”

    一句话,从天堂落下地狱。

    我和卓远远沿着碎石小路走出来,快走到关闭着的铁艺大门的时候,狄诺的身影出现在门边。

    “我送你们回去。”他朝我们走过来,手上拿着一串钥匙。

    “对了,还有这个。”他提起右手,递给我一个袋子。袋子里是一个红色的木制盒子,盒子四周贴有黄色的符纸,看起来像是里面封印着什么。

    “这是什么?”我奇怪的问。

    狄诺微微一笑,笑容温和。但他的神色却渐有憔悴,紧锁的眉头即使笑了,也没有张开。

    “应该是你的东西吧。他们研究了好久,鬼瞳家族的人还专门做过一场法事,但是谁也没有办法将里面的东西逼出来。看起来,这个容器很不简单。”

    我一边走向狄诺停在旁边的车子,一边将盒子拿出来。坐进车里时,盒子的最后一张符纸刚好被我撕开。

    “呜……主人,我等你等了好久哦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接我,那帮人类都不是好东西,整天拿东西来捅我,搞得人家周身不舒服”

    脑海里传来一个抱怨的声音,将盒子打开后,映入眼帘的是个眼熟的圆形项圈。

    啊这是店里的小东西,是给阿柴戴的那一个

    真是,忘到比旮旯还要旮旯的角落里去了。

    抱着哀怨不断的小盒子,我满心的愧疚。

    还好便利店的容器都够坚固,哪怕生前只是一件破旧的玩意,在吸收了便利店的灵气后,经过了长时间的调理,一般的俗物,已经奈何不得它们了。附身在里面的小东西,无论落入了谁手,最终都会回来。

    狄诺开着车送我们返回圣樱高校,一路上他沉默无语。

    气氛有点反常。我和卓远远对视了一眼。卓远远对别人的事一般漠不关心,即使在意,也不会表现出来。

    因此,我问:“狄诺,怎么了?好像有些不开心?”

    狄诺开着的车子猛然一滞,一阵刺耳的刹掣声。

265:第八层(十)

    265:第八层(十)

    “我是圣光骑士的后裔,消灭吸血鬼是我们的天职。加入俱乐部的时候,我发过誓要忠诚主人,但没想到闫御竟然是威廉的血脉传人……你说,我该怎么办?”

    当狄诺紧紧的握着方向盘,咬牙吐出这一句时,我和卓远远都惊愣了。

    是啊,我们竟没有想到,狄诺是圣光骑士的后裔,在历史的传说中,除了背叛吸血鬼的一族吸血鬼猎人,就是圣光骑士,消灭世上一切黑暗的圣光骑士,是吸血鬼的死对头

    闫御和狄诺,他们却是宣誓过忠诚的两人,让他情何以堪?

    “妮子,谢谢你。”

    我和卓远远哑口无言的时候,狄诺硬着声音接着说:“谢谢你把威廉封印了,把威廉封印在他的体内,他就还是闫御。只要他是闫御,我就不必对他出手。”

    闫御,在客厅里的时候他虽然承认了他是闫御,但在房间里的时候,杰森说他是威廉,未被封印啊

    这话我没有说出口,嘴唇张了张,什么声音都没发出。

    卓远远亦是,沉默着。

    杰森是一个活了这么久的老妖怪,如果闫御不是威廉,断是无法骗过他的。他之所以能够掌控着整个霍尔的权势,不就是因为闫御虽是传人,却不是威廉吗?只要威廉没有觉醒,闫御就没有制服他的本事

    杰森的身体还是依靠威廉的能力才能继续存活下去的。所以,如果站在那的不是威廉,杰森绝不会屈服于下,苦苦的哀求。

    但闫御还是威廉?威廉还是闫御?这两者间,究竟有什么不同?他们是分别不同的两个人,或实际上是一个人?这,我恐怕凭自己的脑袋,是搞不清了。

    难怪他要送我走,并叫我再也不要回头。

    如果不想介入吸血鬼一族的事件中,我最好就此离开。

    这个世界,恐怕用不了多久,又会产生新的纠纷了吧。

    我坐在车内,望着窗外飞驰着倒退的景色。不知是否我的多心,从我们出来的那个方向,天边一片映得血红。

    我抄起地上光线昏暗,已经不稳定的手电筒往那人的后脑上敲去。

    我使出了我平生最大的力气,在那一刻,我的身体里涌现了仿佛不属于我的力量。

    因为这股惊人的力量,那人被我敲得不轻,哎哟一声就倒在地上了。他蜷缩着身子,手紧紧的捂着后脑,手肘部挡住了他的脸。

    时间得来不易,我自不会浪费这点宝贵的机会去看他的样子。一脚跨过,我冲向了邓洁。

    脚腕一紧,是那人抓住了我。因冲力缘故,我被摔倒在地。

    “邓洁快跑”我扬起头,嘶力的呼叫着。

    邓洁惊恐的看着我们的方向,许是听到了我的声音,她激灵的反应了过来,忍着剧痛的脚,极力的撑起身子,慢慢的向后退去。

    她逃跑的背影非常的踉跄,几乎每两步便摔倒一次。但是求生的意念如此的强烈,在我和地上的人开始纠缠博斗的时候,她已经消失在走道楼梯口的尽头。

    那人的武器是剪刀,当他被敲中后脑倒下来时,手里还紧紧的攥着剪刀把。他一手抓住我的一只脚腕,另一手高举剪刀刺向我的腿部。

    眼前只见寒光一闪,我的另一只脚奋力蹬出。

    啪

    剪刀落地,他被我蹬中了脸部,头狠狠的扭到了一边,嘴里发出吃痛的抽气声。

    脸是人身上娇弱的部位,更有着五官这种重要的感知器官,脸上的剧痛使得他紧锢着我的力道消失了。一时半会间,我估摸着他可能连路也看不清。

    趁着他失去攻击的力量,我捡起了地上剪刀站起来,往楼梯口跑去。

    “邓洁邓洁”

    追着跑下了一层楼梯,发现邓洁的身影蹲坐在半途。也许是脚上的痛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这会她连逃跑都显得无力了。

    我正要靠近她,邓洁身子一颤,整个人从地上跳起来。

    “你,你……不要过来”回头看到是我,她的恐惧也没有得到减轻,盯着我手上反射出冷冷光辉的剪刀,干涸的眼睛又流出了泪来。

    “求求你,不要伤害我。”她哭泣着哀求,已经没有能力反抗和逃跑的人,便只有这样尽最后的一丝努力,希望不要死得太痛苦。

    我奇怪的看着她:“邓洁,是我啊。我是黄蜜蜜啊你看清楚,我刚刚才逃出来的,我们要赶快走,不然凶手就追过来了。来,我扶着你,我一定会带着你走出去的。”

    我伸出的手刚一碰到她,邓洁立刻激动的向后弹去,不顾身处楼梯的半途,一退便滚下了楼梯。

    “啊——”她发出极不寻常的惨叫。

    我下去扶起她,将她翻过来的时候一下子震住了。

    一根长长的螺钉x入了她的脸颊,从右边刺入口腔,也许还经过她的舌头,穿过牙龈从另一边的脸颊刺出。

    邓洁的嘴张着,已经合不上了。血汩汩的从她嘴里冒出,呼吸的时候发出像水中泡泡的咕噜咕噜声。

    她全身都在抽搐着,眼睛睁得很大,眼珠子似有要突出眼眶的感觉。

    我想,她一定非常的痛。她连疼痛的****也无法发出了。

    可是这样的伤,却不至于会让她立刻死去,因此她只能活着承受这份痛苦。

    邓洁紧紧的抓着我,指节骨泛白,手指深深的掐进我的肉里,隔着衣服的面料划破了我的肌肤,渗出了血。

    但是这点血很快就被从她脸上冒出来的血流覆盖了。

    她瞪着我的眼睛里面神色复杂,我唯一能看得清楚的就是里面有着深深的哀求。

    她在求我什么。

    求我替她结束痛苦,还是帮助她苟延残存?

    我分不清楚。

    因此我什么都没做,也不知该做什么。

    这时候,楼上传来了脚步声。

    那人下来了。

    我放下邓洁,让她尽可能舒服的躺在地上,抓起地上的剪刀,蓄势待发的准备着。

    “为什么”

    还不等他的人影出现,我已经抑制不住心里的悲怆吼了出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伤害我们,杀死我们”

    “龚月龙是你杀的,张志明是你杀的,范小玲也是你杀的你为什么要把我们赶尽杀绝?我们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啊”

    “我们甚至都不认识你,难道只因为闯入了这里,就要赔上性命吗?你到底是谁?是谁——”

    黑色的人影转过楼梯的转角,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他站在高层的楼梯上,手上拿着我用来敲打他后脑的手电筒。

    手电筒被他打开了,昏暗不稳定的光束从上面投射下来,晃了一晃,拂过了我和邓洁,为她看情底下的情形尽职的工作着。

    “她死了吗?”

    没有温度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这是他出现以后第一次开口说话,第一次让我听到他的声音。

    一听到这个声音,我震住了。

    虽然很低沉,很冷漠,甚至透着一丝残酷。可这是个女生的声音,并且,这个声音我非常的熟悉。

    因为我每天都会听到——这是我自己的声音

    “还没死吗?”

    邓洁咕噜咕噜的抽气声忽然放大,许是她到了最痛苦的时候,身子像虾子一样蜷曲着,又像鱼一样翻腾着。她在我的脚边挪动,不知是想靠近我一些,还是想离我远一些。

    手电筒里发出来的光束从邓洁的身上扫到了我的身上,那人感觉到我的惊异,光束一黑,消失了。

    沉默大概只有几秒钟的时候,我整理着自己的心跳,颤颤巍巍的说:“你……是谁,究竟是谁?”

    “呵,也罢,断气只是时间的问题,她逃不出这里,看来不用我出手了。”

    那人似是松了一口气,说话的语气透出了轻松。

    “想知道我是谁吗?”她拧开了手电筒,将光束慢慢往上,照向了自己的脸。

    “黄田田,你还记得我吗?”

    我瞪着她的脸,控制不住的尖叫起来。

    “现在,游戏开始了。”

    手电筒的光束虽然昏暗,可是足以让我看清站在楼梯上那个女生的脸。

    和我一样的发型,和我一样的眼睛,一样的鼻梁,一样的唇和脸型。甚至她弯着嘴角绽露的兴奋的笑,亦是我每天早晨在浴室中洗漱时所见到的。

    这样的微笑,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展露了。

    久得连我自己都忘记了,我也曾经常常露出这样冷酷,阴谋,又兴奋至极的微笑。

    这是一个意味着夺取的微笑。

    记忆在这个笑容的刺激下排山倒海的涌来,我身体里沉寂着的真实的我惭惭的苏醒了。

    “黄蜜蜜,你竟然把我引来了。”

    我冷冷的说,声音里的残酷与阴冷,比之她刚才那没有温度的语调,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脚边蠕动着的邓洁听到我这声音,整个身体一弹,似是被冰冻住了,不止是言语不能发出,连那无谓的翻腾与挣扎都停止了。

    我站了起来,脚底触到了什么,柔软的。

    邓洁呜呜的发出提示,那是她的手。

    我脚底使力,狠狠的踏了上去,仿佛那不是一个人的手,而是一团咯着我鞋底的,碍事的抹布。

    “一切重回起点,游戏,开始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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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利店买来的人偶灵验吗?在妮子家的附近,开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这家便利店里只有一个老板,和一只黑猫,妮子很奇怪,为什么这家只有一个人的便利店可以一天二十四小时连续不停的营业呢?直到她以临时店员的身份加入到这家便利店以后,她才知道,这家店的客人,以及这家店里卖的东西,都很不一般……(感谢月雨流风帮做的风面,非常喜欢,谢谢)灵异便利店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灵异便利店,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灵异便利店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