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摆宴
ps：今天本来没想三更的，可是看了很多你们的评论，也看到了几位读者的慷慨打赏，还有几位不说话但一直在投票支持我的朋友，我觉得似乎我不做点什么实在有些心里发堵。也不说什么矫情的话，我以后尽量多更新，免得被大家诅咒我只有三毫米。
十万元钱，第二天中午到账，是陆恒在校门外不远处的银行查到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而在中午之前，就是早上升旗仪式了。
这次的升旗仪式邀请了林素上去讲话，更多的谈了坚持和梦想。至于为什么让林素去，原因很简单，这次月考，她是年纪第一名。
也许是题相对上次周考比较简单的原因，陆恒考了六百四十分，位居全班第四名，这可是让八班掉落了一地的眼球。更别提当年纪排名下来后，陆恒以六百四十分的成绩名列年纪三十二名，一举进入前九个重点班老师的法眼中。
对于陈昊来说，今天是他除了结婚、得子之外，收获恭贺最多的一天。基本上稍微关注月考成绩的老师在见到陈昊后都会对他说一两句恭喜。
一个成绩差到极点的不良少年，一跃成为班级前五名，不仅提升了升学率，说出去也觉得是老师教导有方啊！
反正陈昊是挺高兴的，就连年级组长跟他打招呼让林素去演讲，他也是满口答应。
“没问题，不就是升旗演讲个嘛，我马上让林素准备。”
于是可怜的林素就在只有匆匆两节课的情况下准备演讲稿，然后登台演讲。
陆恒听着林素那抑扬顿挫的语调透过话筒传遍升旗广场，有点想笑，赶鸭子上架似乎也不赖啊！
趁着课间间隙，陆恒走进了语文老师颜真的办公室。
“喔，陆恒来了，你先等一会，我这边还有一点作业没有批阅完。”颜真抬头看了一眼陆恒，又低下头认真工作。
陆恒只有坐在一边，百无聊赖的看着颜真工作。在自己的认知中，颜真就是一个带有大学老师气息的高中老师。你愿意学，他非常愿意教你，倾尽所有。你不愿意学，可以，随便你，只要不在课堂捣乱，想做啥就做啥。
过了一会儿，颜真忙完手头的事，终于正视他的语文课代表。
“陆恒啊，你这次考试挺不错的，虽然没有上次那种分数，但仍然是年级第一，这可给我涨了面子哈！我还得谢谢你。”
颜真说的自然是语文这一科，他也只看重自己那一亩三分地而已，让他像陈昊那样注重学生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是不可能的。
陆恒说道：“哪里敢当，还不是老师教得好。”
这话说出来，不仅颜真脸红，陆恒也有点不好意思。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陆恒语文课压根就不听课的。
短暂的冷场，然后就是说明来意的时候。
“颜老师，今天晚上晚自习我可以请假不？”
颜真推了一下镜框说道：“有事？急不？”
“急倒不是很急，只是很重要，需要挺长时间来解决的。所以需要请个假。”陆恒回答。
“好的，那你去吧！”
得到颜真答复，陆恒道了声谢，就朝外面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被颜真叫住。
“那个，陆恒。你还是补一个请假条给我，你也知道陈昊老师查纪律很严的，虽然今天他跟我调换了晚自习，也难保他不来查人。有个请假条好交代一些。”
陆恒回到教室从林素那里讨来请假条，刷刷的写上了请假事由。
“外出看病！”
这理由理直气壮，这段时间气温下降得有点快，又是高三学生天天闷在教室里复习的时候。很多免疫力不好的学生都有些小感冒出现，这个时候也正是流行感冒爆发的一个时间段。
林素看了，担心问道：“陆恒，你生病了？”
陆恒反问一句：“你见我像生病的模样吗？”
“不像！”林素抿着嘴唇笑道，陆恒这是明目张胆的想要请虚假啊！
陆恒稍稍怂了一下身体，自言自语道：“你都说不像，那这个理由就太勉强了些，我还是装一下吧！”
交了请假条，跟老师打了招呼，陆恒下午自习课一下就离开了学校。
回家，换衣服，戴黑框眼镜，用水将头发弄了个稳重些的发型。
然后早早来到了听林泉酒店，选了个雅间，点好菜谱，也不先上，就在那里等着。
听林泉酒店其实只有二星级别，不过在苍首区人民心中还是挺高大上的。布置得古色古香，菜品味道也非常不错，特别是几个招牌菜驰名苍首大大小小无数乡镇。
这也是小康家庭，举办婚宴喜酒最常选择的地方，至于金凤凰大酒店一桌好几千的席酒没有几家承受得起。
而且苍首区民风淳朴，很多结婚都还保持着古代的一些礼仪，大红盖头，过门上轿、跨火盆这些都还保留着。听林泉酒店带着古意的装修也比较符合那种气氛。
陆恒点了一座，菜不多，但全都是招牌菜，酒更是弄了份老窖。总的算下来，不贵，但心意十足。
今天他设宴招待的这几个人都是风华驾校的老板、负责人，早在昨天拿到那个负责人电话后，陆恒就跟他聊了几个小时。
最后的结果就是会让其他有话语权的人跟陆恒来吃一顿饭，至于成不成那就看情况。
墙上的指针走到了六点半，雅间外面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陆恒连忙起身。
入目所见，不过五人，两人夹着皮包，三人提着公文包。年纪都在三十岁以上，最老的都五十多岁了。
“这位就是小陆了吧，你好、你好。”为首的一人头顶有点秃，说话热情，见到陆恒就大方的伸出了手。
陆恒急忙握住，“你好，我就是陆恒，你是唐总吧！这次让你们百忙之中还赶过来，实在是小陆不对啊！待会一定自罚三杯。”
接下来，陆恒一一跟剩下四人握手。
在陆恒刻意保持的气氛下，众人纷纷落座，陆恒也招呼外面的服务员开始上菜。
席间占据主导地位的就是那个陆恒一口叫出名字的唐总，实在是那地中海一般的秃顶太有辨识度。
而从说话办事上看，唐总也挺有老板气态，一举一动都彰显大气。
另外四人，三个提公文包的是苍首区和九龙区两边驾校的负责人。剩下那个五十多岁，明显很苍老的人也是风华驾校的老板之一，但只负责投资，具体操作还是看唐总。
销量是酒量，酒量就是销量！这句话在销售界算得上金玉良言，菜上来，陆恒几杯或是自罚，或是敬酒下去，气氛就变得十分浓烈了。
酒过三巡，唐总放下杯子，夹着烟头问道：“小陆，我听小安说你有办法让我们拿到办学资质，不知这事是真是假？”
唐总口中小安全名叫唐安，是唐总的外甥，算得上风华驾校的皇亲国戚。那也是陆恒拿到的电话主人，靠着这层关系，加上陆恒给出的条件，这才把唐总一行风华高层都请了过来。
第六十三章 利益与风险
面对唐总的回答，陆恒没有轻率回答，反而先问了一句：“唐总，你能给我讲讲你们现在遇到的困难吗？”
此话一出，热烈的席间气氛不自觉的就降了温，大家都拿目光盯着风华驾校的实际掌权人唐总。
唐总想了想就说道：“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当然能讲。”
“目前风华的情况，想必你们几个也知道个大概，总体来说就是进退两难！招生点，工作人员，教练员全部都到位了，目前就是办学资格拿不下来，因为办学资格拿不下来，我们也不敢把所有的投资都放出去购买教练车和教学场地。”
“现在呢，我们正在谈教学场地的租赁费用，但也是拖着的，这一块的费用也是大头。没有办学资格，工商局那边的营业执照也拿不到，其他的诸如税务局，交通管理局，消防这几块也是寸步难行。”
“所以，现在让我把所有资金全部投下去，我不敢。让我拖着，我也拖不起。这几天九龙区和苍首区来回跑也是累死个人，早知道如此我就不该如此仓促的进入驾校市场了。”
说到这里，唐总和另外一个老头都相视一眼，都有些悔意。
中国经商都需要些官场关系，没有上面人罩着很多东西都是寸步难行。唐总和另一位投资者有着一笔不菲的资金，但是在看好的苍首区和九龙区没有关系，也没法快速拿下需要的资格证明，这偌大一块摊子就只能拖着了。
听完唐总的讲述，陆恒笑了。自己也结合跟唐安的谈话和猜测得出了这个答案，如今大体上跟唐总说得差不多。
这个问题实际上难点不在于所谓的关系上，更多的是跟唐总他们的魄力有关。
畏首畏尾的能成什么事？
陆恒理了理思绪，直言不讳的道：“唐总，你说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那我就说说我的看法吧！”
在现场五人的目光注视下，穿着灰色大衣，戴着黑框眼镜的陆恒气质成熟，一副成竹在胸的极度自信。
陆恒道：“驾校的申报流程就摆在那里，如果唐总你们没有直达天听的门路，那就必须得按照流程走。要想申报成立驾校，你最起码的人、地、车这三样必须拥有！
人可以随时招募、教学场地可以自己租赁也可以跟别的驾校合用，唯有车这东西必须是属于自己的。
你没有教练车，想等着办学资格批准下来再进行购买，这种心情我能理解，你不想担风险而已。但是你们也是身家不菲的大老板，岂会不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任何投资都有风险。就是个收废品都得担心废品积压过多，第二天跌价，颗粒无收。”
中国人说话就跟水墨画一样，喜欢留白，也就是留三分不说。
陆恒说了很多，但其实也仅仅是捅破窗户纸而已，有些东西，在场的人都是人精，大家都能理解。也用不着陆恒点破，他要是敢指着唐总说，办学资格批不下来就是你畏首畏尾、怕这怕那，那么对不起，这饭没法吃了。
老窖不辣，味醇而已，入口如银线一样，顺着喉咙畅滑而下。
唐总看了看老头，见他也点头，紧皱的眉头渐渐疏开，只是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那小陆你就能肯定，我们把所有硬件设施弄好了，道路运输管理处能给我们批下办学资质？”
陆恒站起来，给每一个人都散了一支烟，到唐总时被他拒绝，意思就是你快说，烟先不抽。
陆恒笑道：“这事我肯定有用？我只能说风险与利益永远是共存的，你们只有去做了才知道。况且几位应该不是苍首区本地人吧？”
四人都点了点头，只有唐总点了一句，他母亲是苍首区的人，他算半个苍首人。
陆恒侃侃而谈：“我想你们来苍首区投资驾校就是看中了苍首区迅速发展的前景，以后买车开车的人也会越来越多。”
几人点头。
“既然你们看到了这一点，那么对于政府的态度应该就有一个清晰的认识，在这个阶段，只要是有利于做出政绩的事，政府都是支持的。你们兴办驾校，只要教学质量过关，这就属于促进苍首区交通运输这一块。道路管理处没有理由会拒绝一个正规驾校的成立。
而且伴随经济的飞速发展，在除了英语、电脑这两样以后谋生必备的技能外，驾照很有可能会是一道门槛。未来的大学生将会有很大一部分人会在毕业前后选择学驾照。
从这一点上来说，你们提前踏入这块市场无疑是拥有超远的眼光。”
一番话有理有据，有批有赞，说得几人心中几乎都觉得想要挂起风华牌子来就是明天了。
唐总站起来，端着酒杯说道：“好，小陆你说得好。前面是我犹豫了，现在经过你全面的讲解，我才发现那只是人越老胆越小而已。就为你这一番拨云见日，我敬你一杯。”
陆恒“惶恐”的站起来，同样的端着酒杯说道：“这可使不得，唐总你年纪比我大这么多，几乎都是我叔叔那一辈的人了。我怎么能让你来敬酒呢，该我敬你差不多。”
唐总全名唐谦，膝下无子，唯有一个外甥唐安甚得他喜爱，如今一个跟唐安差不多大的年轻人有这样见识，也确实让他起了爱才之心。
“你要不介意，叫我一声唐叔也可以。听了你的话，明天我就开始着手场地、教练车的布置，这一杯酒我是先干为敬了！”
说完，唐谦一饮而尽，光秃的地中海在柔和的灯光下散发成熟男人的魅力。
陆恒也不矫情，一口闷。
心结去掉，接下来的事情就很好谈了。
如今这个时候教练车百分之七十都属于大众桑塔纳，另外百分之二十几属于皮卡车，其他的少量比例落在其他品牌车上。
远远没有后世，桑塔纳、雪铁龙、长安逸动和比亚迪f3这些汽车的激烈抢夺。
驾校的汽车市场一直都是各大品牌的必争之地，在陆恒认知中，崇庆主城九区中，后世驾校教练车基本上被桑塔纳和长安逸动霸占了，其他品牌根本进不来。
风华驾校来的五人，事前都知道了陆恒是广源大众4s店的销售顾问。对于陆恒的目的，不言而喻。
在酒席散场时，唐总把旁边一个提公文包的人给陆恒介绍了下。
“周鱼，目前和唐安一起负责苍首区这边的招生，教学事宜。同时购置车辆，商业谈判也主要是他负责。你的事情跟他谈就可以了，到时候我看个结果，老周拨钱就是。”
风华驾校算得上半个家族企业，一共四个负责人，唐总这边有一个外甥，老周指的就是那个五十多的老头，而这周鱼便是老周的亲戚。
咋听周鱼之名，陆恒是惊愕的，后来在酒席上周鱼解释后，一笑了之。
陆恒伸出手道：“周大哥，以后就多照顾了。”
周鱼握住陆恒修长的手，摇了摇道：“彼此、彼此。”
第六十四章 贼船
陆恒付了钱，不贵，总共一千块钱。很大一部分钱是花在没停的烟酒上，吃其实没吃到多少东西。
跟几人告别后，陆恒才晃悠悠的来到了马路边，头有些晕，但不至于醉。夜风一吹，就清醒了大半。
如今卡里钱有多余，付今天那一顿陆恒也没觉得多心疼，要是这一单拿下来，所获得的回报远超过付出。
陆恒和风华一群人是从六点半开始喝的，到现在已经九点钟。足足喝了两个小时，废话良言也是说了一大箩筐。
公交车已经停了，苍首区还不是一线大城市，目前只有二路车和八路车是运营到晚上十点，其他公交基本上都是在八点钟就停运。
拦了个出租车，陆恒开始往家里赶。
听林泉酒店其实离西门挺远的，出租车回去的路上几乎要穿过大半个苍首区。一路从河关出发，路过南街时，陆恒叫停了出租车。
“要下吗，小哥？”开车的是个阿姨，精神不错，这个时候出来跑夜班。
陆恒透过窗外看着南街下面那一半的零星灯火，附近很多人在那里闲逛，那些亮起零星灯光的店很受欢迎。陆家那所时尚丽人就属于其中一处，只是从陆恒的角度看不见，有些偏僻。
陆恒嗅了嗅衣服，然后对阿姨说道：“算了，不下了。继续开吧！”
一路上，陆恒头有些晕，这是他重生回来第一次喝这么多酒。从心里上说、不过一两斤老窖，从身体上说却是牛饮，这年轻的身体还没有经历过如此严峻的酒精考验。
回去的路上有一段路是漆黑的，阿姨解释说是政府在准备替换掉苍首区所有的灯光，道路也会重新规划，已经准备好了很大一笔钱。好几家施工队蠢蠢欲动，交通管理部门的目光逡巡在苍首区这一片洒满劳动人民汗水的土地上，随时准备下手。
陆恒抚着额头，有些发涨，阿姨的话在他脑海里嗡嗡作响。
“阿姨，开慢点。”
陆恒摇下车窗，让夜风吹拂脸颊，然后又想起喝了白酒最好不要吹风，不然第二天头会疼。
他于是将车窗慢慢摇上，双行道有车交错而过，黑色雅阁车里的人看了一眼陆恒，然后消失在陆恒后面那片漆黑的道路里。
头晕，总要找些事转移注意力吧。
陆恒对前面开车的阿姨说道：“阿姨，你平时不开夜车吧！”
“嗯，是的，小哥你看得真准，我一直都是白班的，夜班太累了。”
“我说也是，阿姨你把远光灯关了吧，开近光灯。一直开着远光不好，会晃花对面来车的司机眼睛。”
阿姨换了灯光，夸了陆恒几句，顺便开始跟陆恒闲聊起来。
只是阿姨说了什么，到后来陆恒也记不太清楚了，回了家，洗澡刷牙，上床睡觉。
......
第二天中午，自愿迁就陆恒的周鱼坐在天井茶楼一楼边上等着陆恒。
陆恒走过来，然后在对面坐下，用纸巾擦了擦湿漉漉的手，苦笑道：“昨晚吃得太好了，拉了一天肚子了，让周哥见笑了。”
这也是陆恒选择一楼的原因，谁叫二楼只有几个站着撒尿的点。一楼才有蹲厕呢。
说起来这是陆恒第三次来天井茶楼了，三次都是谈生意，三次人物都有些变化，只有陆恒这个主角未曾变。
既然涉及到生意，那么讨价还价是必不可少的环节。
“价格，风华也只能出到这个地步了，八万五一台已经是我们所能接受的极限了。”周鱼盯着对面的陆恒说道，今天的陆恒着实年轻，跟昨晚相比几乎让自己花了眼。
去掉灰色大衣，摘下黑框眼镜，在午后的阳光照耀下青春气息散发得实在过分。
与如此年轻的身体不符合的是陆恒成熟的谈判口吻。
“既然价格谈不拢，那这生意也没法做了，不是吗？你们总得让广源赚一点，我一个销售顾问区区几千块钱的提成可以不要，可广源这个大公司不可能亏本卖给你们十五台车不是？”
“陆恒，你也别诈我，八万五的车价你们绝对有赚的。我也打听过，九龙区那边的购置价格就是八万五，分毫不差，这也是我来跟你谈的底气所在，你们不卖有的是人卖。”
“周哥，话不能这么说。是的他们能卖你们八万五，可你也得看车子质量啊。他们给你们的车说不定就是库存车，看似没事，但使用期限就给你无形缩短了。我们广源大众是新店这是整个苍首区百姓都知道的，我们的车子生产日期明明白白的印刻在车子上，妥妥的今年最新车，质量完全可以保证。”
“你也别说这些，教练车天天被一群不懂车的人摆弄能有什么使用年限，你就说行不行吧！”
.......
“就这样吧，周哥。价格我是给了你面子，就八万五一台，这数量就必须比原来多五台了。一共二十台低配桑塔纳，裸车价八万五，我们赠送每台车太阳膜一套，脚垫一套，并承诺两次免费保养。”陆恒拿着一份购车合同在上面写着，写完之后再递给周鱼看。
这场谈判的结果其实就是一人让了一步，价格方面陆恒让了步，但购车数量上风华让了步，原本打算十五台的数量增加到了二十台车。所造成的后果就是在九龙区那边的订单就要减少五台，也不知道那边的大众经销商会不会痛骂苏伦。
周鱼看了确定没有错误，对陆恒点了点头。
陆恒通过手机看了下时间，这场谈判持续了一个小时，算是比较快的了。现在时间是一点钟，两点钟上课，还有一个小时，处理剩下的事情足够了。
站起来，对着周鱼邀请到：“周哥，跟我走一趟吧！去广源大众做做客，你以后就是我们的大主顾了。”
周鱼笑笑，打了个电话，就提起公文包跟着陆恒出了门。
陆恒那句话说得没错，不仅是买车前风华是广源大众的大主顾，就是买车后风华也是大主顾。
很简单，车子总会出问题。而且还是教练车这种天天被不会开车的人摆弄的车，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需要检查一遍。
变速箱，制动器，机油更换，发动机怠速，这些都是需要经常检查的地方。而当前两次免费保养过去后，这些维修检查就可以给广源大众带来极为丰厚的回报。
天井茶楼到广源大众的距离其实很短，只是周鱼开了车，陆恒也懒得走路。
坐在车上，陆恒突然说道：“周哥，你说驾校成立了，我在风华买一个驾照怎么样？”
这两年考驾照查得并不严，特别是在苍首区这种二线城市，很多有钱人想要驾照直接买就是了。这种情况的后果就是因为技术不精造成的车祸事故越来越多，驾校审查也越来越严。
到后世，没有通天手段的人想要搞一个驾照难如登天，那是国家下了死命令的。
周鱼一愣，问道：“你卖车的没有驾照？”
陆恒羞涩一笑：“谁告诉你，卖车的一定要驾照，我会开车，只是没驾照而已。”
周鱼转过一个弯，眯着眼睛问道：“请实话告诉我，你多少岁？”
“十八！”
“突然就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第六十五章 全部给我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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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船一说纯属子虚乌有，陆恒坐在一边指挥着周鱼怎样前进，怎样刷门禁卡，怎样停车。
下了车，苍首区十二月的阳光不热，但来得刺眼，于是周鱼极为装逼的戴上了一个黑色墨镜，鬼知道他出门怎么会带墨镜。
见陆恒好奇的看自己，周鱼耸了耸肩膀无奈的说道：“在车上眼镜盒里放了三个月的墨镜，总不能让他孤寂一夏吧！”
陆恒转身，决绝的朝着广源大众4s店走去，行走时才发现广源外面有着许多变化。
排列有序的停车牌，让来客的车合理的停放，有效的利用了各个地方的空间，不再像以前一样停几个车就停不下了。
好几个指路牌，通往展厅的，通往售后的，不至于让做保养的客户直愣愣的走到展厅去。
其他的还有许多提示标语，姹紫嫣红的气球，铺到门口的大红地毯，门口站列整齐的销售顾问。
“你好，欢迎光临广源大众！”
整齐的欢迎声，不带卑微的点头示意，有些凌乱但显得很尊重的笑容，让客人进来就感觉如沐春风。
陆恒看着有个穿着黑色小西装，脚下白色丝袜的女人上前一步。
“你好，请问你们是第一次进店呢，还是有预约？”
声音悦耳，行为举止大方得体，面容说不得太姣好，但自有一番职业女性的诱惑。
周鱼看着这些，疑惑的望向陆恒，看样子广源的人不认识这小子诶，难道自己真上了贼船。
陆恒也看见了周鱼的疑惑，对女子笑了下，然后看着那边坏笑的廖帆招了招手。
“不好意思哈，我就是广源大众的销售员。”
门口站了两个销售顾问，一男一女，男左女右，陆恒心想施行的应该是4s店常用的ab站位，一个右边的a接待了客户，b就轮换过来，这样就不会存在销售顾问蜂拥而上抢客户的事了。
带着疑惑的周鱼进了店，看着坏笑的廖帆，陆恒不好气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刚进来我还以为走错公司了。”
见有客户在，廖帆也收起了坏笑，让他们坐在一旁的玻璃谈判桌上，解释道：“陆恒你这两周都没来广源，近乎半个月发生的事你当然不知道了。苏总是下大决心要发展广源大众了，不仅在公司里里外外的细节上做了调整，还大肆招聘。你刚才在门口见到的只是销售部增加的工作人员，也不多，招了十个而已。”
本以为说一下招了十个，陆恒会大吃一惊，却发现陆恒面色没有丝毫变化。廖帆问道：“你就不吃惊一下招十个销售顾问？”
陆恒理所当然的说道：“十个很多吗？正规的大众4s店哪家不是十几个销售顾问常年在岗，况且苏总新招的这批人能有一半留下就算不错了，有什么好吃惊的。”
对于陆恒的见怪不怪，廖帆也不是第一次知道了，很多看似困难的事，在他手下却是轻而易举。
于是接下来，廖帆就广源大众的变化做了一番详细的介绍。
公司的各个职能部门都得到了补充，销售部和售后部人员暂时饱和，销售内勤又招了一个小姑娘。人事部一口气招了三个人，市场部也是三个人。
金融部两人，负责汽车贷款，投保险。上牌师傅一位，负责给客户打临牌，上户。
另外公司在展厅规划出两块地方，一个做为装饰展示区，一个作为儿童游乐区。
一切都在向着最正规的4s店前进，从产品，硬件设施，服务这些方方面面的东西都有了巨大的变化。
陆恒看着廖帆，问出了最后的问题：“销售经理有吗？”
廖帆愣了一下，然后苦笑道：“还没呢，现在就是一片散沙，销售顾问各自为战，毫无团队可言。就你看见那些新来的销售顾问能以ab站位迎接客户，还是何经理帮苏总训练出来的。不过何经理也坦言只会表面这一套，更多的销售内在他不懂。”
陆恒点了点头，不过对于何亚军说只会销售表面却是嗤之以鼻，未来一个能身家上亿的人物岂会是胸无沟壑的人。在一汽大众待了足足五年，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依陆恒看来，何亚军即使不擅长管理销售部，也会管理办法，现在不表现出来，只是不想显露太多东西，免得引起苏伦猜忌。
员工能力太强，就跟大臣权威太重一样，老板都不会太喜欢的。
陆恒就是一个例子，而何亚军明显是经过岁月洗礼，很多东西懂得藏拙。
也不去理会这些，道不同不相与谋，各人有各人的活法。
陆恒带着周鱼进了销售办公室，廖帆也好奇的跟了进来。
销售办公室也可以算作一个休息室，只不过不是给客人休息，是给销售员休息的。此刻，里面还有着七八个销售顾问在里面或是吹牛，或是制表格，或是学习背车辆参数价格呢。
陆恒三人进来时，除了田黄和李俊红一下认出来，其他人都当做是客户了。还有人羡慕的看着廖帆，以为这个老员工又卖车了。
内勤是个小姑娘，听说之前那个今天休假了，所以内勤不认识陆恒。
陆恒来到她面前，直接就问道：“库存里面低配的桑塔纳现在有多少辆，生产日期要今年的。”
或许是陆恒气势太甚，抑或是口气太大，一出口就是问有多少辆，小姑娘有点措手不及讷嘴道：“一共有十七辆低配桑塔纳，都是今年生产的，有一台在展厅当展车。”
陆恒大手一挥，说道：“全都给我锁死，别让别人卖了，我这边要了。另外立马联系厂家再提交订单，最少再进三辆给我，我这边一共需要二十辆。”
小姑娘明显被陆恒吓到了，鼠标在电脑上点了几下才说道：“我们刚刚才运来十几辆桑塔纳，订单下这么快，厂家那边发货会押一段时间的。”
陆恒说道：“不会的，你听我的，马上下最少三辆订单，不过我建议你最好多下几辆以备公司平时日常销售。”
“等等。”陆恒突然摸了下额头，流程好像错了，这事该先找苏伦。按小姑娘说这批车都是刚刚下订单运来的，仓促间又下一批订单，在先前车子没卖出去，资金没回拢前，公司怕是无力再支持这一批订单了吧！
仍旧给小姑娘下达了让她把所有桑塔纳锁死的命令，陆恒带着周鱼直扑二楼。
“陆恒，苏总今天没来上班。”
“我知道！”
让周鱼先在二楼休息区坐着抽烟，陆恒直接给苏总打电话说明此事。
一听是二十台的订单，即使是苏伦都不淡定了，当即喊道：“等我十分钟，我马上到。”
而就在陆恒走出销售办公室之后，办公室里面就炸了锅，
新来的销售顾问纷纷议论着陆恒，一张口就要把所有低配桑塔纳吃下，这胃口实在太大。
有人哀叹，自己的意向客户也是比较属意低配桑塔纳，现在没车了咋办。
别人安慰他，你还好只是属意，你还可以给他推荐高配的。我就惨了，客户说了明天就带现金来订车，只要这一款的。
在惊叹哀叹之后，众人就把目光投向了坐在椅子上玩电脑的廖帆，纷纷聚过去问廖帆那个人是谁。
陆恒在公司里除了老一批人，这一批新人还真不知道他。
田黄，李俊红是不想说有一个卖车比他们还厉害的人，廖帆纯粹是以为自己透露陆恒吃装饰外水被苏伦赶出去，他也不是个多嘴的人，所以平时就没宣扬陆恒的存在。
倒是左左没事提两句，不过她只是一个前台登记兼茶水员，也没多少人在意这话，哪家公司没一两个离职的老销售员。
被人围住，廖帆也没了心情玩电脑，不过他也不想透露陆恒的情况。
廖帆不想说，一向爱出风头找存在感的李俊红却跳出来了。
从陆恒进公司，到陆恒这半个月没来公司中间的事说了个一干二净。着重说了些关于廖帆第一台车是陆恒卖的，有时候陆恒还把自己订单给廖帆之类的话。
反正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陆恒很厉害，廖帆很垃圾。
销售办公室有一副硕大的本月销量表格，其中廖帆已经在半个月左右就完成了十台的销量，还有一台捷达车的订单没提车。而其他人都只有几台的订单量，新来的几个更惨，要么没有，有也是大猫小猫两三只。
可以说，这个月的销售冠军毫无意外的就是廖帆了。
这让同期进来的李俊红非常不爽，凭什么你卖这么多车，我却只能一个月四五台，拿着两三千的工资啊！
自然而然，他就觉得是陆恒帮了廖帆，特别是当他知道了前两周苏总一时兴起提出两天五台的任务，而陆恒给了廖帆三台车帮他完成五台时，这种嫉妒感就达到了顶峰。
为什么不给我？
这种嫉妒感让李俊红在办公室里抛出了大量酸溜溜的语气，其中不屑蔑视更是赤果果毫无掩饰。
看着在那里给其他销售员大谈特谈陆恒厉害，廖帆是渣的李俊红。廖帆猛地推开椅子，唰的站起来，盯着李俊红所冷冷说道：“我就是去掉陆恒给我的三台车，我仍然有八台车，李俊红你这个月卖到了我的一半吗？等你以后卖到我销量一半的时候，你再来说这些话！”
说完，廖帆直接就走出了办公室。
剩下一屋子人，手足无措，李俊红涨红着脸讷讷的不知道说什么，还是田黄把他按在了椅子上。
“年轻人就是气盛。”
第六十六章 你又不是德鲁伊
“怎么了，廖帆，没轮到你站位置吧？”陆恒看着站在门口抽烟的廖帆，再回头看看门前那两个新销售顾问，疑惑的问廖帆。
廖帆没说话，只是找了个不影响门口客户进店的位置，然后蹲下去吞云吐雾。
听着办公室那里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声音，陆恒摇了摇头，他能想到自己在一群刚刚步足汽车销售行业的菜鸟面前、一下就完成二十台的订单，这是何等的让他们心潮澎湃。
似乎，钱很好赚的样子。
“办公室太吵？是在讨论我吧！”陆恒陪着廖帆蹲下来，有些自恋。对于廖帆递过来的烟，摆摆手没接。
“今天肚子不舒服，不想抽烟。”
廖帆淡淡的嗯了一声，闷闷的抽着烟。
见廖帆心情不好的样子，陆恒一连问了几个问题，廖帆都没有回答，陆恒自觉没趣，站起身就想离开。
廖帆蹲在地上，低着头突然问道：“陆恒，你说为什么一个人太优秀了，总会被其他人排挤？”
陆恒愣了一下，然后似乎明白了什么，然后反问道：“你这个月卖了多少台车？”
廖帆闷着说道：“除开你的三台，完成了八台。”
陆恒摆手道：“既然合同上签的是你的名字那就是你卖的车，不存在我的。那我再问你其他人最多的卖了几台？最少的卖了多少？”
“其他人之中卖得最多的田哥，他卖了五台车，还有半个月应该能完成任务。最少的话就是新来的几个，没开张。”
陆恒站着身子，对于廖帆来说那就是居高临下，阳光毫不留情的透过廖帆手中升起的烟雾射在陆恒身上，然后被纤维或吸收或反弹，最后落在廖帆身上的寥寥无几。
陆恒开口，“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是你我都明白的道理。但是只要你优秀到一定地步，再大的狂风都吹不倒你。”
远处停车场有一辆黑色的帕萨特正在寻找着停车位，陆恒也起步朝着4s店里面走去。
“可是大树不想立足在那片土地上了怎么办？”
身后传来廖帆低落的问话声，陆恒停顿了一下，然后丢下一句话。
“你又不是德鲁伊，直立行走太难，除非有人来挖你。”
德鲁伊是什么鬼？廖帆摸着脑袋疑惑，见苏伦下车，急忙冲进店里面，被老板看见偷懒可不妙。
“你好，鄙人是广源大众的老板苏伦，这是我的名片。”苏伦热情的握着周鱼的手，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的虚伪，满满的都是真诚。
“你好，我是苍首区风华驾校的负责人周鱼，很荣幸认识你。”
陆恒坐在一边，看着二人虚以委蛇，喝着苏伦收藏的好茶。虽然品不出什么味道，但在这个出着太阳、气温仍然低下的时节，一杯热茶足以给陆恒拉肚子的身体带去充足的温暖。
驾校的车其实也不是随便买个车就能当教练车，都是需要经过适当的改装。在副驾驶添加副刹车，方便教练员在学员操作不当要发生事故时紧急刹车。
其他位置也要做一些微调，譬如怠速就必须调整。你不能期望一个初学者能压好离合器，平稳起步，所以驾校就必须调整合理的怠速。这也是很多刚刚拿了驾照的新手出去开车，在起步时非常容易熄火的原因。怠速不同，半离合完全压不住。
至于其他的细枝末节都是表面功夫，都很好解决。
将改装好的车送到公安局下属的车管所一一审核之后，才能挂上教练车的名义，而且都要在上面喷绘一些驾校的标志、联系电话、地址等等。
所以说，将车卖给驾校远不是一竿子买卖，光是初步成交的时候就能从售后赚到改装钱。
这也是你情我愿的事，起码4s店还是有保障的。
“苏总，价格方面我已经跟周哥谈好了，目前主要就是涉及到现车不够的问题。”
“不够吗？差多少？我马上让内勤下订单，最晚三天就能到车。”苏伦皱着眉头说道，他可不想因为一些小事破坏了这一大单生意。
十二月份生意相当不错，这才半个月陆陆续续就卖了三十台车，剩下半个月临近圣诞节、元旦节，更是卖车的高峰期，估计怎么也能卖到四十台左右。再加上陆恒这二十台，距离月销售一百台已经不远了。
只要破了这个门槛，凭借大众汽车的品牌号召力，在接下来的春节前，他相信能大赚一笔。而且量大了，厂家给的返利就多，他迫切的需要完成这笔大单。
“还差三台，因为是驾校用车，最好是同时期报上去检查，这样通过的几率要大一些。所以风华这边也拖不起，我们这边自然要加快速度。”陆恒说道，而且将风华驾校的苦衷说了出来。
苏伦虽然不清楚驾校的操作模式，但是光从陆恒的讲述就知道，风华驾校这是在拿一口气购买数十台车来赌道路交通管理处给他们批办学资格。
他想了想，然后问道：“周先生，你们第一次定金能给我们多少？”
周鱼回答：“二十万吧，一台车一万，也显得我们风华驾校有这个诚意。”
苏伦沉吟了一会儿，对于大众汽车这种品牌来说，经销商向厂家下订单肯定不是一台车一台车的下。他要下即使不像上次那样一次性十几台车，但至少也得有五台车以上。
目前广源的流动资金因为用来提前购置几十台汽车来面对春节，所以少地可怜只有十几万，完全在等待这一批车售出去，然后回拢资金。
他苏伦出来创业，家里给的钱基本都投在了广源大众和股市里了，还真没有多的资金。
且不说十几万流动资金投进去够不够，只说没有了流动资金，这对于一个公司来说绝对是灭顶之灾。
所以，自己肯定不能动这批流动资金。
陆恒看着苏伦那阴晴不定的表情，就知道资金这一块出现问题了。光是从内勤那里看到的库存表他就知道有问题，桑塔纳各种配置的有三十台，polo十五台，帕萨特五台，朗逸，朗动也有一两台。
光是这一批压在车库里面的车数百万，苏伦的流动资金绝对所剩无几，他这是在拿这次过年前的销售旺季做赌博。
这也是陆恒停下来没让内勤下订单的原因，他怕苏伦没资金向厂家拿车了。
苏伦面色无常的对陆恒和周鱼笑了一下，然后示意出去打一个电话。
只剩下陆恒和周鱼在总经理办公室里面大眼瞪小眼。
半晌，苏伦才进了办公室，一脸笑容的对周鱼说道：“周先生，我们签订单吧！”
当陆恒看着周鱼在订车合同上面签下最后一笔时，才松了一口气，这一单终于算是做成了。后面的事只要不出意外，基本不会有什么事。
周鱼伸出手先跟苏伦握了一下，然后又握向陆恒。
“合作愉快了，我希望我星期天来提车时，二十台车干干净净的摆在你们广源大众4s店门口。”
陆恒微笑：“当然可以，而且我建议你们风华驾校邀请一些苍首区当地媒体来现场报道一下，也算为你们驾校打个广告嘛！”
周鱼一愣，然后喜笑颜开，这招不错！
在交车仪式上向全区人民宣布风华驾校的存在，二十台一模一样，崭新的白色教练车，如果配上穿戴整齐的教练员，这种气势光是想想就让人激动。
苏伦开始没回过味来，后来想到这里时顺着往下想了想，这不是顺便也给广源打了个广告吗。
我居然趴在电脑面前睡着了...............................
第六十七章 演员
对着开车离去的周鱼挥了挥手，苏伦就站在了广源店门口，手工缝制的西装显得低调内敛，在阳光照耀下才隐隐有些暗金色的细线显露。
陆恒仔细打量才发现苏伦今天穿着打扮比之往常更有范了，腕表、衣裤、发型无一不彰显着他年少多金的气质。
想来苏伦先前在参加什么活动吧！打扮得这么“骚包”
“苏总，你先前在哪里啊，我一个电话你就赶过来了，说是十分钟，怕七分钟都没要到。”
苏伦心情不错，“在苍首一中那边，赶过来是挺快的。”
陆恒点头，然后突然想起似乎下午第一节课快开始了吧！
展厅里是没有钟表的，大部分汽车4s店里都是没有钟表的，目的就是让客户忘了时间，坐下来慢慢谈。
陆恒掏出手机一看才发现已经两点过三分了，意味着已经上课三分钟了。
“苏总，能不能再去一次苍首一中？”
“干嘛？”
“我不想逃课。”
当陆恒再一次坐在苏伦帕萨特里面时，不由感叹道大众车的内饰真的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啊！
苏伦车子开得即稳且快，没有十多年的驾龄绝对没有这个技术。陆恒这个经常开车的人都没有他的技术好，想必这个富二代在还没有驾照之前就经常开车吧！
“陆恒，你这可是给了我一个大惊喜啊，售后部成立没半个月，你就给我拉了这么一大单子，再加上新车销售的利润，这一笔我可赚得不少，说说你要什么奖励。”苏伦一边开着车，一边说道。
陆恒笑道：“能让老板给我当司机，我已经满足了。”
苏伦笑骂道：“你这小子要是每次都给我拉来这种单子，我没事给你当司机也是十分愿意的。”
苏伦想了想，然后说道：“这样吧，估计其他奖励也没钱来得直接，我给你的提成上调百分之五，这样也算我的心意了。”
陆恒靠着头枕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这样一来的话，陆恒这一单就赚得不少了。八万五的车价，加上在他们店里买的保险，就这两块的提成，陆恒大概能拿到四万块钱。提成上调百分之五，就能多拿一万块钱，算下来共有五万块。
至于其他的装饰，金融贷款，这次单子都没有产生这些利润，陆恒是拿不到了。
对于苏伦的收益陆恒也能算个大概，去除送的东西和一些必要的花销，纯利润大概在四十万左右，后续的一些改装估计能赚几万块钱。
苏伦这个4s店一年的租金也不贵，五十万一年。这一单基本上就把他的租金挽回了。
其中的功劳自然是在陆恒身上，八万五一台的低配桑塔纳，还没有送什么东西，这个价格实在好。
陆恒也只能暗叹，一台车能卖出两万块的纯利润也只有在这两年，你要是放到后世去，一台车的利润都是以几千块来论的。要是除去员工工资，场地租金这些花销，一台车的利润只能说所剩无几。
既然苏伦都给出了上调百分之五的奖励，陆恒也就不提他请客吃饭这一茬了，区区一千块钱跟苏伦拿出的一万块相比，真没什么说道。
滋！
刹车声响，苏伦看着陆恒风一般的冲进苍首一中，守门的老大爷拦都没拦。他摸了摸鼻子，嘀咕道：“这区别对待也太大了吧！”
从西门下来到苍首一中，以苏伦娴熟的车技，只用了总共七分钟。陆恒进教室前，先用水把手打湿了，表情调整了一下，一脸痛苦的走进去。
讲课的正是陈昊，整个中午午休他来了几次都没见到陆恒，本就是一肚子气。现在上课过了十分钟，陆恒才姗姗出现，由不得他不生气。
“去哪里了？”
“厕所。”
“我问你整个中午去哪里了，我来了几次都没有见到你。”
“还是厕所，我知道老师你中午来了，不过每次来我都在厕所。”
陈昊压着怒气，指着陆恒说道：“给我一个合理解释，不然我让你站一节课。”
陆恒面色仍旧“痛苦”，他艰难的说道：“老师，我真的是在厕所啊，吃坏肚子，拉了一整天了。”
班里学生噤若寒蝉，就看着陆恒在那里表演，心里开始给陆恒打分。从表情，道具（手上的水），语气，感情，各个角度给分，最后给出了九十分的高分。
“老师，他真的拉了一上午肚子，几个老师都知道。”林素轻声说道，对于陆恒中午不在这个问题，她就自动回避了。
见林素都这样说了，陈昊也不好大发脾气，让陆恒回到了座位上。
只不过，他还是朗声教育了众人一番。
“临近高考了，诸位同学想要吃好的来积极应对高考，这种心情我是能理解的。但一定要注意食物的摄取，不要什么好就吃什么。很多东西都是过犹不及的，像陆恒那样就是不可取的做法，这样经常上厕所是会严重影响学习的，而且容易扰乱课堂纪律给其他人带来影响。月考成绩都下来了，马上就是家长会，希望各位同学回去通知各位家长，时间是在本周星期五下午两点整。到时候我也会向各位家长提这一点的，免得他们逼着你们大鱼大肉。”
陆恒心叹这就开始家长会了啊，到时候不知道又有多少家长会指着自己说别人家的孩子怎么怎么叼了！
这纯属陆恒自恋，家长要找别人家的孩子也只会找林素，费凉秋这种勤奋努力型的。像他这种重生人士，文雨那种天才少年一概不在家长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下课路过九班的时候，陆恒与秦子衿相遇，对方对他冷哼了一声，然后就离开。
陆恒有些莫名其妙，没惹她啊！
在厕所蹲着解决人生大事的时候，司南也在隔壁。能在上厕所的时候遇见同班同学也是一大幸事，于是二人就一边解决一边闲聊起来。
“陆恒，你还真是拉肚子啊，我还以为你骗老师的呢。”
鉴于厕所的景象，就不详细描写二人的表情特征了。
“可不是吗，我陆恒向来以诚待人。”
“对了，陆恒，怎么月初秦子衿的成人礼你没去啊？我听说你跟她关系挺好的啊，难道她没有邀请你？”
“喔，她邀请我了，可惜那几天我有事，也就没去了。”
“我说怎么没找到你呢，原来你没去。”
“司南，你去了？”
“嗯，我和我女朋友去了。秦子衿的成人礼还是办得不错的，在金凤凰包下了一个大会场，邀请了很多人。吃得也就那样了，倒是准备的节目很有意思。”
“你还有女朋友啊？倒是深藏不露。”
“也不是深藏不露，主要是她有点怕生，不怎么爱跟其他人打交道。”
所以说厕所这个肮脏的地方其实包容性很广，上至天文星宿宇宙爆炸，下到鸡鸣狗盗下水道都有可能会在这里被提及。而话题的激烈性一般不大，总不能要求二人谈得十分火爆，然后想要打一架的时候发现人生大事还没解决，憋着火气说“你给老子等着，等我拉完屎我一定把你打出屎。”
这个时候，对方往往会回复一句，不用你打，老子自己拉出来。
话题有点脏，然而这毕竟是在厕所打发时间最快的办法。
当陆恒一脸痛苦的从厕所出来时偶遇陈昊，对方愣了一下，然后看了看陆恒的脸色。拍了拍陆恒的肩膀，深情道：“老师错怪你了，你需不需要请个假，回去休息一下？”
陆恒没有请假，马上就是物理课，他可得好好听听，高中物理也是很难的，他又不是文雨那种中二少年懂得星球运转。
第六十八章 进城
星期五下午一点钟，午休时间，离待会的家长会还有一个小时。
按照以往的惯例来说，这个家长会能开到下午放学，反正现在也没有周末补习，学校干脆就给高三学子提前放假了，耽搁的也只是晚上的两节晚自习而已。
在家长没来之前，学生是不能走的。要是各班班主任发现某个学生家长没来，那就得强制学生自己坐在那里开这个会了。
这次来给陆恒开家长会的是陆恒老爸陆有成，早早就来到了学校，和一些家长在走廊闲聊。
面色红润，神采飞扬。特别是当提到自己儿子是陆恒时，很多家长都乐意跟他聊天，隐隐以他为中心的样子。
毕竟陆恒前段时间的表现实在太突出了，这些家长大多都听子女讲过。来到学校除非你是什么了不得的大官或者首富，没几个家长关心你是什么身份，就算你是个其貌不扬的农民，只要孩子成绩好，别人就愿意高看你一眼。
陆恒给父亲介绍了陈昊，让他意外的是二人认识。
“陆有成？”
“陈昊，居然真的是你！”
“哈哈多年没见，陆恒是你儿子吧，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
“嘿，我也没想到我的儿子居然是由你来教，也只有你有这个本事能把我那顽劣孩子弄回正道上。”
同学，二者是以前老同学了，从初中，高中一起走过来的同窗。
陆有成高中从来没参加过陆恒的家长会，两次都是妻子陈蓉来，所以他还真不清楚居然自己的老同学是儿子的老师。
多年未见，老同学还是自己儿子老师，这里面有太多话题可以聊。陆恒在一边自觉没趣，跟二人打了个招呼，背起那挎包就往校外赶。
出校门的时候倒是让他惊讶了一下！
“苏总，你怎么来了？”
入目所见，苏伦正跟童大爷争辩来着，苏伦脸红脖子粗，童大爷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就是不让衣冠楚楚的苏伦进校门，对于其他家长却是丝毫不阻拦。
见到陆恒，苏伦喜色一现，急忙说道：“陆恒，你跟这个大爷说说，我真不是什么坏人啊！”
陆恒好奇，问道：“苏总，你来干什么啊？”
苏伦说道：“我来参加家长会啊，这都一点半了，还有半个小时就开始了，可这大爷就是不让我进去。”
童大爷嗤之以鼻，以一副看坏人的样子看着苏伦说道：“我敢放你进去吗？天天开着个破车跑到学校来，我跟你说这里是苍首一中，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艺校，这里也没有那些上你车的坏女孩。还有，你就是来诱骗小女孩，麻烦你也得开个好点的车，宝马不说也得来个奥迪吧，开个桑塔纳就敢充大款。”
苏伦哭笑不得，陆恒恍然大悟，难怪苏伦隔三差五的就在苍首一中这边出现。第一次自己跟廖帆在这边见面就被他看到了，原来他一直流连与此啊！
对于童大爷把帕萨特认成桑塔纳，陆恒没说什么，大众车长得都差不多。别说帕萨特，就连一百多万的辉腾都能被人认成几万块的桑塔纳呢。
陆恒问道：“苏总你真的是来开家长会的啊？”
苏伦无奈道：“我骗你干嘛，我妹妹在里面读书，不然我有事没事过来干嘛。这大爷一直对我有偏见，就是不让我进。”
童大爷嚷嚷道：“什么叫做我对你有偏见啊，那次别人女孩都不理你，你还不依不饶的想要打她。也就是我在没让你得逞，跟你说，有我在一天，我绝对不让一中的任何一个女孩子上你的破车。”
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陆恒皱起了眉头，苏伦也不是爱说谎的人，他这样说肯定是真的。一个4s店的老板对一个看门老大爷说谎为啥啊。
“童大爷，这位是广源大众4s店的总经理，苏伦！平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没必要骗你的。”陆恒解释道。
童大爷不信，直接叫苏伦给他妹妹的班主任打电话，扬言他在学校守了十多年的大门，每个老师的声音都听得出来。
苏伦看着陆恒，见陆恒耸耸肩膀爱莫能助的样子，只好掏出了手机。
电话通了，也确实是苏伦妹妹班主任的声音，童大爷脸色不善的对苏伦放行。
这一幕有些喜剧，校门口进入的家长都看到了，有些注意的倒是对苏伦年纪轻轻就是一家汽车4s店老板身份感到惊叹。
陆恒跟苏伦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学校，先把挎包放回家里，然后开始换衣服，戴眼镜，最后出门。
看着面前狭小又凌乱的长途汽车站，陆恒有些唏嘘。也就是在今年过年前吧，区区两个月，这个汽车站就会改头换面，一跃成为一天能吞吐万人客流量的大车站。
大巴车，中巴车，长途客车，乡间小客车，都一一停放整齐。工作人员会穿上整齐干净的工作服，对每一个出行的旅客示以微笑。
苍首区每一天都会发生一些细微变化，或许你一个月不注意，就会发现一栋大楼扯下围步，有人开始装修入住。一条一眼望不见头的绿化带贯穿城市，某个破旧老店改头换面的以高大上的形象出现在面前。
陆恒此行去的是崇庆市区，已经提前和家人打了招呼，苏伦也知道。所以明天星期六他不在，也没人会以为他失踪了。
买了票，现在也没有排队的说法，而且这个时候都是从其他地方赶来的家长，没有太多离开的人群。陆恒轻轻松松的就上了去往崇庆市的长途客车。
去的话，今天下午首先得拜访一下二叔一家，二叔大力支持父母创业还帮助自己跟马三立搭上线，这些都是人情。在没有什么好机会偿还的情况下，最简单的上门拜访还是要做的，这是礼节。
其次，就是为廖帆解决那台捷达车的事情了，也脱了半个多月，虽然廖帆没提。但陆恒每次看见他，那双幽怨的眼睛，陆恒就知道他担心啥了。
廖帆还只是一个销售菜鸟啊，沉不住气。
此去市里，速度还算快，走高速一个小时就能到达。这是新高速，原来那条老路已经废弃了，虽然没有凿毁，但大部分司机都不走那条路了，太费时间了。
那条路除了两个收费站，也没有什么交警。陆恒记得上次岳珊珊开车回市里就是走的那条路，也没有什么怀旧情结，纯粹是她驾照实习期没满一年。
车子速度保持在一百码上下，陆恒坐在后面，减震不是很好，摇摇晃晃的。隔壁一对小情侣从上车开始就在一旁嘀嘀咕咕有说有笑，坐了半个小时就拿出瓜子，鸡爪开始打发时间。
着实有些吵闹，陆恒只有带上mp3的耳机稍微隔绝一些噪音。
一个小时转瞬即逝，陆恒幽怨的看了一眼隔壁的情侣，两手空空的下了车。
他没带什么行李，除了手机,mp3就是一个钱包。钱包里面除了自己的那些钱财外，另外还有一张工行的卡，是广源大众的财务专用分卡之一。里面存了九万块钱，那是给陆恒解决那台捷达车的备用资金。
陆恒二叔家在市里明华区滨江路上，明华区属于崇庆市主城九区之一，主要经营批发业务，只要是市面上卖的东西，明华区那边都能批发。之前陆恒家批发男装就是在明华区解决，只是后来改变经营方向，才去了更专注女装的天南区。
陆恒不是愣头青，深知没有两手空空登门的道理，跑到一家大商场里大肆购买了一通。
烟、酒、补品，几个适合女孩子的玩意，烟酒都不是特别高档的品牌，他名义上还只是一个高三学生，送好很了，大人也不会欢喜，只会责怪。
有些东西，点到即止。
第六十八章 陆家老二
陆有发做的是文具批发生意，偶尔也会尝试服装批发，另外还有一个独立经营的文具店。二姨是公务员编制，在机关单位里面也有个不大不小的头衔，专门负责采购政府办公用品。
要说二者没有什么联系，鬼都不会相信，只是小人物管不了，大人物看不上。
现在是星期五，陆恒来之前给二叔打了电话，得知他正在店里，二姨倒是还没下班。
陆恒提着大包小包不好挤公交，便打了个出租，直奔滨江路。
现在出租车起步价和每公里车费都不算贵，陆恒花了二十元就到了明华区滨江路。
上一世，陆恒父亲早逝，二叔家也不知发生什么变故上门讨债，导致两家关系变差。陆恒听说后来二叔还搬家了，所以对于二叔家在哪里，他还真不清楚。
这条路被称作滨江路，名副其实，与其相邻的正是流经崇庆市的长江。整整一条数千里长的公路都沿着滔滔江水，一眼望去，浩荡大江让人心胸都开阔了许多。
陆恒站在滨江路边上，吐了口浊气，就向人打听金沙小区在哪里，问了几个人才知道，离他目前所在的位置步行的话大概还有半个小时。
陆恒只能无奈，就不该早早的下出租车的，可是那个女司机才刚上手，只知道大概地方，让她精确到某个小区，她还真不行。
正当陆恒想要打车的时候，一辆日产天籁慢慢停在了他面前。
车窗降下，映入眼帘的是跟父亲有几分相似的面容，陆恒二叔陆有发！
“陆恒上车吧，我就知道你找不到地方，幸好我提前开车出来了，真要等到下班高峰期，我可找不到你。”陆有发毫无生涩的对陆恒打招呼，见陆恒提着大包小包，就要下车帮他一把。
陆恒笑道：“二叔，你别下车，麻烦！我自己来就行。”
在陆有发嘀咕浪费的时候，陆恒将东西全部塞进了后排里，然后坐上副驾驶。
“真是的，来就来还客气，你就是我半个儿子，哪有儿子给老子送你的。”陆有发不满的嘀咕道，顺手把车子天窗打开，让车内的烟雾散得更快一些。
陆恒呵呵一笑，也不辩解。
陆有发的车是自动挡，比较轻松，他一边抽烟，一边开车，不时还跟陆恒闲聊几句。
“陆恒这次月考考了多少分？我可是提前给你打过招呼的哈，要是没达到我的期望，你看我不抽死你。”
或许是当过兵，又在车管所，批发市场这些地方摸爬滚打几十年的原因，陆有发的脾气比起哥哥陆有成来说要暴戾的多。动不动就提要打人的话，只是陆恒心里清楚，这无非是中国家长最传统的一种表达关心的形势。
你要是个陌生人，成绩考差了，谁愿意来抽你啊，嫌手疼！
陆恒一一的将各科目的成绩都报了出来，最后双手一摊道：“大约就是这么多分了，六百四也算差不多了。”
听到六百四这个高分，陆有发心里十分高兴，很没有公德心的将烟头丢出车窗，大手狠狠拍在陆恒肩膀上。大声道：“好，好！没给我老陆家好男儿丢脸。六百四的高分在中国，哪里都可以去得了。”
“清华，北大，复旦这些都看不上我的。”陆恒小声嘀咕。
陆有发瞪他一眼说道：“为什么一定要挤破头往那里面冲？好男儿志在四方，只要不是太差的大学，你在里面都能学到东西，出来之后随便闯。我老陆家男人都不是孬种，你看我和你三叔不照样高中毕业，混了半辈子，也算混了个人模狗样。你爸要不是被那个肺病折磨，凭他的本事，你家现在也不是这个样子。陆恒你要有信心，六百四不差，比小美强多了，以后我陆家就靠你了。”
从本质上来说，陆家三兄弟都是有些重男轻女的，可老天似乎开了个玩笑。三兄弟之中除了老大陆有成生了陆恒，老二、老三都只得了一个女儿，想要再生，当时也没那个条件。而现在，却是没有那个身体本钱了，年纪都大了，二姨，三姨都是四十好几的人了，大家都不想她们担那个风险。
因此，陆有发和陆有德对陆恒都相当看重，除了逢年过节都会给陆恒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前段时间，也就是陆恒手机被老子陆有成没收了，不然陆恒一个月能收到二人两三个电话。
对于老一辈的思想，陆恒可没那个想法去改变一下，只能对大姐陆燃，妹妹陆小美表示爱莫能助。
陆恒十八，比二叔家的陆小美年纪大几天，却比三叔家的陆燃小两岁。
对于陆有发的说教，陆恒只能默默的听着，他可不敢表示反抗，真要惹毛了陆有发，陆恒说不定还真打不赢这个四十多岁的健壮男人。
“对了，陆恒你说你之前在大众卖车，那你应该挺懂车的吧！”陆有发问道。
陆恒点了点头，谦虚道：“略懂，略懂。”
陆有发眼睛一瞪：“谦虚什么，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我老陆家不搞虚的，你别被大哥那套书生气教坏了。”
所以说，陆恒不谦虚是有家族因素的。
陆恒挺起胸膛大声道：“懂！”
陆有发满意的看着前面的路，滨江路上车子本身就不多，而且又是自动挡的车，所以他开得有点随意。
他拍了拍方向盘说道：“这是我刚买的车，花了二十二万，你觉得怎么样？”
陆恒反问一句：“卖家送了你购置税和保险吗？”
“没有，光是购置税就是一万九，他倒是给我少开了发票价格，我只花了一万八。至于保险我自己买的，也不贵就一万多块钱。其实当初买车的时候，我找了几个哥们一起去看的，各种办法用下来终于得到了这个价格，算起来少花了好几万呢。”
看着有些得意的陆有发，陆恒实在不忍心说出口，但还是说了出来：“二叔，你被人敲了竹杠，买贵了。”
“什么？”陆有发有点不相信，他当初可是花了大力气才从二十五万讲到二十二万的，期间几个朋友又是白脸又是黑脸的。一会儿挑毛病，一会儿说不买，他自己也给销售顾问说要考虑考虑。最后才拿到二十二万这个价格，可是陆恒现在告诉他还买贵了。
“这车到底多少钱？”陆有发降缓车速，问道。
陆恒小心翼翼的说道：“这车应该是天籁豪华天窗版，一键启动，自动挡。行业里面底价二十万零六千能拿到，像你们这样的客户去买的话，最低是二十一万。所以说......”
“所以说，我被敲了一万的竹杠。”陆有发脸色有些不好看，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买个车多花了一万块，还在外甥面前丢个小脸，实在不爽。
陆恒见二叔脸色不咋的，急忙说道：“二叔，你也别气，你这车子质量很好的。你别看是小日本鬼子产的车，他的舒适性和动力都是一流的。前后采用的都是独立悬架，坐在后面别一般车舒服得多。”
陆有发听完，脸色好看了许多，不过还是问道：“你说他舒适性好，我倒是认同，好几个朋友都说过了很舒服。不过这车子的动力性我可没觉得有多好，还不如我另外一个金杯车呢。”
陆恒无奈道：“二叔你平时都是上下班开吧，堵都能堵晕你，动力性肯定体现不出来啊。你那金杯车是拿来打通后排装货的，平时就往其他区跑，不堵车肯定走得飞快呗。”
黑色的车子有四米八五长，流线型的车身非常舒服，陆有发将他缓缓停在金沙小区后面停车场里。然后提着陆恒的东西，大包小包的进了电梯。
“想不到你小子对车子挺懂的啊，不过也别耽搁了学习，你现在和小美一样还是学业为重。”陆有发叮嘱道。
陆恒点头，然后对着电梯里的另外一个一直盯着他的少妇笑了笑。
少妇也对陆恒微笑示意，打着粉色口红的嘴唇发出甜糯的声音。
“老陆，这是你家孩子？”
陆有发点头，提了句陆恒是他外甥之后就不在对少妇说话。
气氛有些冷淡，陆恒看了下电梯的层数是在十四层，这栋楼一共十五层，最上面一层是没住人的，这十四层就相当于顶楼了。
还是邻居啊，可惜不怎么熟络。现代社会就是这样，相邻十几年，可能出门也只是点个头，说不上两句话。
出了电梯，陆有发打开门，给陆恒递了一双拖鞋过来。
“我的拖鞋，我刚才瞄了一下，你跟我鞋码一样大，刚好。”
陆恒笑道：“二叔，你和我爸，还有三叔，三个人的鞋码好像都是一样大吧？”
陆有发换好鞋子，拍了拍陆恒肩膀，笑骂道：“都是亲兄弟，能不一样吗？”
进了家，陆恒开始打量二叔这套占地一百三十多平方的房子，装修以后世的标准只能说普普通通，只不过以现在目光看，还是很不错的。
陆有发给陆恒塞了个苹果过来，他自己也拿着个大鸭梨在啃，满嘴是水。
“刚刚那个女人是隔壁邻居，没上班，全职太太。没事就喜欢拉你家二姨去打麻将。你别看你二叔大大咧咧，吃烟喝酒打架，可是唯独赌博这一块儿分毫不碰。当初你爷爷就是因为赌博败的家，要不是你奶奶靠着起早贪黑磨豆腐、卖豆腐把我们三兄弟拉扯大，现在哪来你们这些混孩子。因此呢，我对那个女人就不是很感冒，为这个，你二姨还跟我吵过几架。”陆有发边吃梨子，边解释道。
陆恒咬了一口红彤彤的苹果说道：“都是一家人，为了外人吵架不值得。赌博这东西呢，我爸说的，死活不能碰，喝点酒抽抽烟最多也就伤个身体，可赌博那是能让人家破人亡，铤而走险，以身试法的东西。反正我是不碰的。”
陆有发满意的看着陆恒说道：“对，我老陆家的男人顶天立地，烟酒女人打架读书赚钱当官什么都能做，这赌博就是不能碰。”
第六十九章 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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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八点半，天已黑透。
陆恒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声音开得不大，恰恰能让客厅这个空间的人能听到。
二叔坐在阳台上不住的抽着烟，脸色有些阴沉，任凭夜风刮他那沧桑的脸庞。
厨房里传来做菜的声音，摆在餐厅的电饭煲扑扑的往外冒热气。
陆恒看了眼二叔，暗叹气氛有些压抑啊！
下午，二叔提议就在家里吃顿家宴，毕竟陆恒不是外人，没必要去外面吃饭店。早早的就跟二姨打了电话，叫她下班早点回家做饭。
可二姨似乎下班之后忘了这事，还跟几个小姐妹一起在麻将馆里打麻将。要不是二叔等了许久见没回家，一个电话打过去，估计陆恒现在也听不见厨房的声响。
“吃饭了！”
声音有些干，隐含着怒气，二姨四十二岁，出身好，没做过什么重活。现在也是在政府机关上班，所以保养得看起来要比陆恒母亲陈蓉年轻得多。
或许长年身居主任位置，又有着大学毕业的文凭，二姨心气要比一般女人高得多，也可以说是性格强硬。
二叔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主，火星撞地球，两口子经常吵架，后来二姨生了个女儿，更是让二叔不喜。这些年虽然随着陆小美渐渐长大，一家三口关系逐渐变好，可潜藏在二人心中的那口气也是不时会爆发出来的。
陆恒庆幸，老爸陆有成虽然性子也比较强硬，可母亲却是中国传统女人的典范。任劳任怨，一心以家庭为重，夫妻二人相濡以沫多年，偶有拌嘴，也是转瞬即逝。特别是在父亲病发之后，二人关系好得简直比恋爱时还要和谐。
饭桌上，二姨到没有给陆恒摆脸色，温声细语的问了些陆恒的学习情况。夸了夸陆恒，还让陆恒有空给小美补习一下，陆小美这次月考成绩确实下降了不少。
陆恒自然是满口答应，不过大家知道这都是客套话。一个在苍首一中，一个在市一中，哪里有这个时间让陆恒而陆小美讲课。
况且以市一中的师资力量是远胜苍首一中的，苍首一中每年考入清华北大的也不过两三个，市一中那都是三四十个起算。二者之间差距不是一星半点。
今天是星期五，市一中跟苍首一中不同，从高三第一学期开始就要补习到周六上午，周日下午就必须返校上晚自习，一周仅仅只有一天的时间用来休息。
陆恒知道，为了拉近和市一中的差距，苍首一中下学期开始也会施行这种教学模式。补习、题海战术、不断的模拟考试，为的就是迎接高考这个洪水猛兽。
饭吃到一半，二叔让二姨去拿酒，被二姨呵斥了。理由是陆恒正读高三，不适合喝酒，二叔还无言以对，只有脸色非常不好看的吃饭。
总的来说，陆恒二叔一家不是很和睦的，也就是陆小美面临高考，不然，早就恢复吵架模式了。
第二天一大早，陆恒从二叔那里得了把家里的备用钥匙就出了门，他的目的地是法兰区。
法兰区，崇庆市主城九区之一，西南地区最大的汽车交易市场。与牙牙学语的苍首区汽车市场相比，法兰区就是一个巨人。在这里有着鳞次栉比的汽车4s店，二级经销商，规模最大的汽车超市。装饰公司数不胜数，大大小小的保险公司，或明或暗的担保公司，还有着十几家大银行耸立其中。
陆恒前世四年汽车销售生涯，脚步却是走遍了大部分汽车市场涉及的地方。
在他所理解的范围内，法兰区的汽车市场规模，唯有北上广这三个城市可以比拟，喔不，还有一个地方，那就是天府之国的省会城市成都。
作为一个直辖十年不到的城市，能将汽车市场规模做到这个地步，背后没有政府推动，是没有人相信的。
作为西南地区军工重地，崇庆市也是出产了两大独立自主汽车品牌，长安、力帆。
后世的长安汽车，不管是轿车还是越野车在中国的销量都极好，力帆汽车虽然名声不响，但作为一个民营企业，产品也是远销海外，为国争光。
陆恒此行前往法兰区的目的地便是一汽大众4s店，这个区的唯一一级经销商，他需要一台捷达，从这里拿货是最便宜的了。
出租车在一汽大众门口停下，陆恒下了车，看着面前这蓝白相间装饰风格的4s店，陆恒才觉得苏伦真的是很有魄力的一个人。
广源大众的占地面积比起这个店来起码要大一倍，或许是市中心寸土寸金，陆恒估计光是这比广源大众小许多的店面，其租金也是在五十万以上的。
“您好，欢迎光临利合大众！”门口的销售顾问热情的走过来迎接陆恒。
“您好，请问先生是有预约还是第一次来店？”
陆恒今天还是昨天那一身打扮，加上稀疏的胡茬，看上去也有二十岁的样子。他笑着回答道：“我找你们销售主管，有些事想跟他谈一下。”
“好的，先生你先在休息区稍等一下，我马上给你找我们主管。”销售顾问引领陆恒坐到休息区，路上让茶水区的阿姨给陆恒倒了一杯水过来。
“先生，你可以在这里抽会烟，或者看下电视。现在我们主管可能有些忙，如果等久了，还请你多担待一下。”销售顾问说道。
陆恒点了点头，自顾自的坐在休息区，透过镂空隔层看着忙碌的大厅。今天是周末，也是销售最旺的两个日子，想要看车买车的人大多都是节假日或者周末来。
利合大众面积不足广源大众一半，但销售人员却远远超过广源，光是陆恒看到的正式销售顾问就有八个。可想而知，在销售办公室休息的应该还有一半，要是在加上一些刚刚进来的实习销售助理，光是一个纯销售团队就有二十人。
实在是大众这个品牌太硬实了，中国百姓买车消费第一观念就是大众，即使后来福特、丰田、现代这些车疯狂挤占汽车市场，也撼动不了大众这个中端品牌。
陆恒等了一会儿，也不急躁，半个小时过去，一个中年男人才脚步匆匆的赶了过来。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我是利合的销售主管褚方圆，许褚那个褚。”褚方圆歉意的说道，同时让阿姨再给陆恒添上水。
陆恒笑道：“没事，褚主管忙说明利合生意兴隆，我该恭喜你。”
褚方圆拱手笑呵呵的说道：“谢谢，谢谢。不知道先生你有什么事，如果是关于汽车买卖这块的，你找我！如果是有关金融合作的，那你可得联系我们金融部了。”
陆恒从衣服内衬里取出名片夹，将自己的名片递给褚方圆。说来有趣，苏伦给每个销售顾问印的名片都是销售顾问，单单给陆恒印的是销售经理。所以陆恒上次找风华驾校，别人才会欣然赴宴，好歹他也是个管理层。
“广源，销售经理？”褚方圆有些惊讶，陆恒看起来也才二十多岁，就当了销售经理。
陆恒点点头，这个时候的经理含金量远比后世足，他说道：“嗯，是的，我叫陆恒，是苍首区广源大众的销售经理。这次来找利合呢，是想谈一下合作的事，不知道你们方便不？”
其实也不是什么合作，只不过是建立一个渠道关系而已。
来之前，苏伦就跟陆恒说好了。首先是拿到一台捷达，其次是看有没有办法与利合达成合作关系，以后广源也不仅仅是售卖上海大众一块，对于一汽大众，他也想涉足一二。
陆恒这次来，主要还是来提车，这个渠道关系传达一下意思就可以了。具体的得等苏伦上来和利合总经理谈，陆恒也算投石问路吧！
得到的答案其实也是如此，八万七一台捷达到手，但合作还得让总经理出面谈。
陆恒跟褚方圆签订了出库手续，付了钱，捷达现车就停在了4s店门外。
陆恒正想站起来和褚方圆握手告别时，电话就响了。
陆恒歉意一笑，“不好意思啊，褚主管，我先接个电话。”
褚方圆示意无碍，坐在对面仔细打量陆恒。谈了两个多小时，他才发现这个看似年轻到极点的男人，一言一语都成熟无比，对于汽车市场的规则也是非常清楚。甚至连他们一汽大众大部分汽车的底价都能说出来，仅仅从对汽车市场的了解这一块来说，陆恒委实恐怖！
“什么？你说厂家那边今天到不了货？那明天交车怎么办，风华可是通知了全区所有媒体，就连九龙区那边都通知了电视台，现在来一句车到不了，这个损失谁来赔偿？谁来负责？”陆恒脸色阴沉的对着电话说道。
电话另一端，苏伦也是铁青着脸，在他旁边站着的是两个惶恐的内勤。这个纰漏出得实在太大了，订单居然没有提前交上去。
第七十一章 拒之门外
ps：又是一次三更啦，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给个收藏，给个推荐，我就送汽车啦！订单找陆恒下哈，苏伦有货的！
电话另一端，苏伦也是铁青着脸，在他旁边站着的是两个惶恐的内勤。
这个纰漏出得实在太大了，订单居然没有提前交上去。导致厂家接收到订单时，已经没有多余时间发车，按照目前情况，起码要星期二车子才到得了。
但就是这两天时间的差距，损失的可不是几台车子利润这么简单。
风华当初在合同上面可是一字一句的注明了，必须要二十台车同时交车，且还要改装完毕。风华驾校也早就对各大报纸、电视台这些媒体放出了风声，让他们到时候来见证这个二十台车同时交车仪式。
现在已经不是少三台车的事了，广源面对的是建店以来的最大问题，信誉！
星期二谈定合同，苏伦给出了三天到车的承诺，风华多给了周末两天时间，一共就是五天。然而到了时间广源交不出车子来，且还是在两个区的媒体聚光灯下。
苏伦用看死人的目光盯着两个内勤，压着怒气对陆恒说道：“你现在在市里，你看看有没有办法去搞三台桑塔纳来，即使是高价！钱我出，你的提成我分毫不少。”
陆恒也顾不得褚方圆的目光，吸了口烟苦笑道：“苏总，这个不是钱的问题啊！”
“目前崇庆市区只有两家上海大众经销商，一家是我们广源，一家就是九龙区那家。我们本身就算得上是跨区不跨市的竞争对手，这次因为风华驾校，我们还抢了他们五台甚至是二十台的订单。你觉得他们愿意卖给我们车吗？”
苏伦不说话了，站在销售办公室里，任凭头顶的日光灯直愣愣的晒在他头上。两个内勤惶恐的站在一边，身躯有些颤抖。
还留在办公室里的两个新人正襟危坐，丝毫不敢看苏伦。
外面展厅的气氛也是诡异，几个正在接待客户的销售顾问都有点心不在焉。刚才从销售办公室里传出的咆哮，可是让他们胆战心惊，苏伦从未如此失态过，那股从小生长在大家族里积聚的气势，几乎碾压这些普通人。
田黄叹了口气，“年轻人啊，总是毛毛躁躁的，这下出大漏子了吧！”
苏伦沙哑着喉咙对着电话说道：“陆恒，我认识的人中就你一个最了解汽车市场，同时也是我广源的员工。现在你在市里，也只有你有办法挽救这次错误，我希望你帮帮我。”
长长的沉默，通过信号传递的对话几乎将相处异地的空气都凝固，两个年轻人拿着的电话都沉如万钧。
陆恒轻轻说道：“苏总，我尽力！”
.......
陆恒对褚方圆道了声谢谢，然后看着师傅把崭新的捷达车开上平板运输车，烟雾缭绕，神色复杂。
褚方圆也是在汽车市场从业多年的老人，关系门路都很广，因此才当上一家4s店的主管。
但他也没法给陆恒太大的帮助，实在是广源大众从龙华大众口中抢下二十台桑塔纳订单的事已经传遍整个圈子了。
他们利合大众经营的是一汽大众，本身就跟龙华大众是竞争关系，所以想要拿到桑塔纳非常困难。
而褚方圆认识的那些能出售桑塔纳的二级经销商都是从龙华大众拿车，他们也不会为了广源而背叛龙华。那样一来，他们在这个圈子也没有了立足之地。
商人从来都不是一个讲忠诚的群体，但他们同时又是以诚信立足。
或许说，陆恒要想以广源大众的名义从崇庆市区里面拿到桑塔纳几乎是不可能的。他要是以自己或者别的名义去订购上桑塔纳倒是可以，可开出的发票名字就不是风华驾校了。
汽车发票！当新车售出就会开具发票，发票是由国家税务局提供的。办理临牌、审车、上户、过户，这些事都必须用到发票。而发票从新车售出时上面写的名字是谁，那这个车就属于谁。即使你一天没开过，当场卖给另外一个人，你这台车他都是二手车了。
到时候风华驾校拿到手的车，从本质上是新车，但从名义上就是从陆恒手里转让过去的二手车。
想到，唐总那一行人看似和气，实则锱铢必较的性格，陆恒知道，这一手行不通。
他必须要拿到新车，从本质上以及名义上，也就是说他需要三台从发票开端就是印刻着风华驾校的桑塔纳。
嘱咐运车师傅先不要急着把捷达运回苍首区，陆恒开始了他忙碌的一天。
川达公司经理客气的对陆恒说道：“陆经理，对不起，我们接到了通知，暂不提供桑塔纳给广源。”
迎世华汽车贸易主管眼皮子都不抬的说道：“桑塔纳啊？已经卖完了，这几天没货，龙华没发车。”
万和老板抽着陆恒递过去的烟，真诚的说道：“陆经理，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跟龙华合作得非常好，暂时没有做广源公司二级的想法。”
......
整个崇庆市的大众二级经销商都对广源关闭了大门，有自身原因，有货源不足，更多的是来自龙华大众的压力。
陆恒坐在公园广场长椅上，任凭白鸽飞来飞去，偶有白鸽落在身上，都被他不耐烦的挥开。
这处广场仿造国外景区建造，四周都有些许异国风情，培育的大量白鸽已经把这里当做了家。来到崇庆市工作，旅游的外国友人都很喜欢来到这里看看。
不远处都有金发碧眼的女人在用面包屑投食白鸽，看见陆恒那挥鸽子的动作，有些不满，粗鲁的中国人。
这里已经不属于法兰区了，已经算得上是九龙区地界了。
在这边的汽车经销商不多，只有几家，陆恒刚刚去的万和就是一家联营汽车公司。何谓联营，就是同时经营许多品牌，只要他们能搞到的汽车，他们都会卖。价格相对4s店有高有低，售后委托4s店做，对客户的好处那就是品牌众多，可以随便挑选。
很多客户怕4s店，店大欺客，对于万和这种联营店都是很热衷的。
陆恒从买车到想让万和转变阵营成为广源的二级，多处使力，可惜还是没有成功让万和松口。
电话响了，是苏伦，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了，由不得他不着急。
“还没有搞到车吗？”
“正在办，只是有些艰难。”
“我已经让财务把钱打到你那张分卡上了，共有三十万，足够三台桑塔纳了，要是不够，你再跟我说。这一次我就是不要利润，也不能砸了广源的招牌！”
陆恒挂上电话，靠着长椅，摇了摇有些晕的头。
苏伦跟自己说过，他给厂家打过电话，可是厂家没有答应让龙华调车给广源。相比起新生的广源，龙华大众经营了几年，更值得厂家信任。
广源搞砸了，龙华还是可以把风华驾校的单子接过去，所以对厂家是没有损失的。
似乎真的没有办法了......
陆恒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拿起手机开始快速按键，这个号码他从来没有拨打过，所以他的电话簿里也毫无记载。
重生以来，陆恒的学习，赚钱用的都是属于自己的技能，他没怎么利用过对未来的先知先觉。从内心里，他是对重生这种未知的东西赶到畏惧的，所以他怕利用先知先觉而造成什么不可预知的危险。
风华驾校是他第一次郑重的使用先知先觉，其他的诸如帮助家里改善经营方向，对后世的影响并不大。
这个电话将是他第二次利用对未来的了解了。
电话通了，没有丝毫停顿，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青涩的声音。
“您好，我是龙华大众的销售顾问小齐，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第七十二章 白熊
声音青涩而热情，有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蓬勃。
乍听到这个声音，陆恒有些恍惚，这个仅仅只比自己大四岁的男人算得上是自己的师傅了吧！是他一把手带着自己进入汽车市场，也是他帮助自己成交了第一台汽车，就跟当初自己帮助廖帆签订下那份合同时，陆恒记得自己也是在那种含蓄而又无法抑制的激动下，写下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份汽车销售合同。
也是这个现在不成熟的人在若干年后被一次事故而磨平了菱角，最后泯然为常人，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只是现在并不是陆恒感伤春秋的时候，电话那边还是传来热情的问话声，问陆恒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广源大众还等着他的动作，陆恒定了定神开门见山的说道：“齐白熊是吧，我需要三台低配桑塔纳，价格定在八万五，不要任何装饰！”
那边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居然有客户打电话订车，不过出于职业习惯，还是想讨价还价一下。
“你好，请问先生贵姓，之前来过店里看车吗？”
“我叫陆恒，不曾去过龙华。”
齐白熊爽朗笑道：“陆先生啊，是这样的，临近元旦我们店里也准备搞优惠酬宾活动，你要是想要订车的话，我们可以面谈一下，价格方面也可以商量。”
陆恒毫不犹豫的说道：“八万五的价格，龙华还能赚起码两万块左右，一次性三台，公司绝对会同意的。”
齐白熊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个名叫陆恒的人能一口说出龙华大概的盈利，只是这种天生平白无故掉馅饼的好事却是让他警惕了起来。
“小齐想问一下，陆先生购车是私人为主还是以公司名义？”
私人为主发票开具户主名字就是陆恒，公司名义那就是公司名字。
陆恒答道：“以公司名义，风华驾校！”
齐白熊手稍稍哆嗦了一下，抬眼打量了办公室里的几位同事，然后出了门，找了个安静的地方。
“陆先生，你应该是广源大众的人吧！”
“是的。”
“实在不好意思啊，今天经理给我们下了命令的，是不准将桑塔纳售出给广源大众的人的。”
陆恒吐出一口气缓缓道：“风华驾校在九龙区的租地还没谈下来，也就是说他们还没有来提车。从理论上，你是可以从内勤、以及财务那里写上风华驾校的名字，然后将车卖给我。”
“可是经理会过问的。”
“价格在你底价范围内，完全不用申报上级，内勤和财务那里也只当你早一步提车给风华驾校而已。”
“可风华驾校的订单不是我谈下来的，是另外一个销售顾问的单子，我去提车会让他发现的。”
陆恒反问道：“平时卖车，同事会知道你所有客户的名字吗？你所需要的只是让财务出具发票时不乱说就可以了，内勤只提供车辆合格证、三包手册的资料。所以说你要完成这件事有困难，但并不大！”
似乎一切东西都理顺了，也不再有什么阻拦齐白熊卖车给陆恒的理由了。
只是......
“抱歉，陆恒先生。将车以风华驾校的名义开具发票然后再卖给你，这属于背叛龙华大众，已经损害了公司利益，一旦被公司知晓，那我肯定会被开除。而且这件事是肯定会被知道的，月末提交表格给总经理时，所有事情都会一目了然。我现在很需要这份工作，也很珍惜这份工作，这份工作是我短期来钱最快的渠道，失去这份工作的后果不是我能承受的！”
“所以，我不能将车卖给你。”
齐白熊苦笑，对于销售顾问来说这可能是最滑稽的事了，将能盈利且稳稳到手的订单往外推，说出去可能都没人相信，只是谁叫此事卷入了两家4s店的竞争呢。
对于齐白熊的拒绝，预料之外，情理之中。陆恒早已经知道这个后果了，区区五六千块的提成不可能让齐白熊铤而走险。他对于那份工资的重视绝对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因为他很需要钱。
但对于一个大学都还没毕业的人来说，除了犯罪，再也没有比销售来得更快的得钱办法。
从大学毕业两三年，存款不到五万块的人在后世将是普遍存在的情况。一个习惯花费父母血汗钱的人，是不太重视自己刚刚毕业得到的那点微末工资，只有在一两年之后才会幡然醒悟，原来自己干了两年连个奇瑞qq都买不起啊！
但销售不同，销售这个行业奉行的就是上不封顶的薪酬，你给我多大的报酬，我就给你创造多大的利益。老板只希望你拿的工资越多，这样他才赚得多。
齐白熊在大学还没有毕业的时候就投身汽车销售，就是缺钱的因素，而原因很简单。
陆恒知道，齐白熊家里有一个至亲在等待救命钱，这逼得齐白熊将唾手可得的本科毕业证放弃，转而辍学赚钱。
“十万！”陆恒冷静报出了一个数。
齐白熊面色一变，吸着冷气问道：“十万？”
陆恒以齐白熊看不见的点头说道：“对，你帮我运作出三台车，我借你十万，不要任何利息，还款期限是十年，我不需要任何担保人，我只认你齐白熊这个人。”
“呼......”电话那边传来重重的喘息声，陆恒拿着电话也不催促，只是安静的等待着。他清楚齐白熊一定会答应的，因为这个时候齐白熊也拖不下去了。
他的父亲需要换肾，而换一次肾在这个年代最少都要四十万的费用。齐家只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家庭，能供养齐白熊读上大学就已经是最大的限度了。齐白熊也是在大学里面做着好几分兼职以减轻父母的压力，当父亲的噩耗传来时，他急红了眼，直接就辍学打工。
钱也借了，整个村子能借的都借的，特别是村长，看在齐白熊是那个小山村唯一一个大学生的份上，将自家八万的存款全部贡献出来了。
整整一个村子东拼西凑借出了二十万，齐母求到比较富裕的娘家，咬牙借到了十二万。
换肾的**就是齐白熊这个儿子，他也愿意。但钱只有三十二万，但医药费需要四十万，还差整整八万。
陆恒有些唏嘘，这些事都是齐白熊在一次喝醉后跟陆恒一点一滴的说出来的。特别是讲到母亲跪在娘家那些兄弟姐妹面前借钱的时候，那时一个三十岁连胡茬都变粗硬的男人泣不成声。然而还是晚了，最后八万块钱一直没有凑齐，即使齐白熊出来在4s店工作，在父亲去世前两个月的情况下也仅仅只赚到了二万五。
这二万五在齐白熊的讲述下，陆恒知道是齐白熊吃了两个月的馒头咸菜，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两个月让他从一个新人，彻底转变为如狼似虎的销售王牌。父亲死亡的压力悬在一个人的头上，会让这个人爆发出令人惊悸的能量！
陆恒是销售精英，能在后世那种艰难的汽车市场中一个月卖到二十台车。但齐白熊这个将他领入销售殿堂的男人是销售中的王牌，一个月三十台，几乎每天都卖车，从未停歇。
齐父的病情一直在恶化，是尿毒症，换肾迫在眉睫，齐白熊能想的办法都想了，却还是差了那个巨大的缺口。如今有人送钱上门，条件相对宽松，只看自己愿意不愿意。所损害的只是自己在崇庆市汽车市场的前途而已，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在治好父亲后，他还可以从事其他工作的。
十分钟，似乎就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两个男人的呼吸声通过电话都显得那么沉重。
齐白熊涩声道：“三个小时后，公司下班人会走完。我会跟经理请示留下来等客户，同时言明是可能当场成交的客户。内勤那边我知道怎么操作手续，财务小冰我也会打好招呼。那个时候，你带上钱和人来龙华大众4s店提车。”
陆恒同意，挂了电话，一跃而起在空中狠狠的挥了一下拳头，无数白鸽仓皇逃离。
第七十三章 到手
当陆恒见到齐白熊时，那种时空穿梭的感觉让他瞬间失神！
消瘦而年轻的身体跟后世那种壮硕如熊的壮年汉子判若两人，但唯有那张脸以及那两颗燃烧着炽烈火焰的眼睛让陆恒一眼认出他来。
是的，永远不满足，永远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还可以进步，还可以向上攀登一步。能在一个月前二十九天卖了二十九台车的情况下，也不在最后一天放轻松。
那种眼睛里面燃烧的火焰是一种对自己告诫不能停歇的鞭笞。
“你好，我是陆恒！”
“齐白熊！”
简单的认识，短暂的打量，然后就是单刀直入！
“钱带来了，二万五千五，随时可以完成交易。”陆恒取出两张卡摆在桌面上。工行的卡，有些普通，却存着三十多万块钱。另外一张是陆恒刚才抽空去办理的建行卡，里面有着不多不少恰好十万块。
齐白熊示意身后的年轻女子，然后一份齐白熊早就拟好的销售合同摆在了陆恒面前。
陆恒看了没有任何问题，合同上标明的是买方是风华驾校。开具汽车发票时，出票方是龙华大众，但所有人就会是风华驾校。关于出票方为何是龙华大众而不是广源大众这个问题，陆恒相信苏伦能向风华解释清楚。
在签定合同之前，齐白熊拿出了另外两张普通a4纸，上面都写着简短的一句话。
借条：今齐白熊向陆恒借钱十万块用以为父亲治病，利息为零，还款期限是三年。
借款人：齐白熊、、、、身份证：————
债主：————、、、、身份证————
时间：————
不是很正规，没有担保人，仅仅只有双方信息，年月日，和借款原因。但可以看出齐白熊的诚心，在陆恒没有提出写借条的情况下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陆恒绕过齐白熊看向了他后面那个年轻女子，相貌姣好，张着眼睛看着陆恒，安静的躲在齐白熊背后。
“陆先生，不用担心小冰，她是站在我这边的。”
至于齐白熊私自把还款时间提前到三年内，陆恒没有异议，他也没想着去改变。因为他清楚这个男人的性格，若不是出于未来的谨慎，这个充满自信，对自己都不妥协的男人很大可能会写下两年、一年的期限。
陆恒点点头，然后在销售合同和两张借条下面签上自己的名字，至于齐白熊的名字已经在陆恒来之前写好了。
小冰取出印泥放在桌子上，二人用大拇指沾上，然后用力按在合同与借条上。
接下来的事情，基本都属于小冰的了，她就是龙华大众的财务，至于为什么她愿意帮助齐白熊，这就不是陆恒所清楚的了。不过从小冰和齐白熊的关系，就可见一斑了。
而齐白熊如何能在进入龙华大众短短时间就获取小冰芳心，这点陆恒还是能猜出来的。认真的男人是最帅的，何况齐白熊长得也不赖，要不是这段时间的劳累让他消瘦许多，他的身材妥妥的对得起他的名字。
十分钟之后，齐白熊将陆恒送到门外，三辆崭新的桑塔纳已经在师傅的帮助下开上了专门用来运送新车的平板运输车。
陆恒看了下时间，说道：“白熊，时间不早了，我把车运回苍首区都快晚上九点，还要进行改装，所以时间所剩无几。我也不好请你吃饭了，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请你喝酒。”
齐白熊握着陆恒的手说道：“各取所需而已，只是我在崇庆市汽车市场这条路算是断了。”
陆恒愣了下，然后叹气，他说得是事实。
一个损害公司利益的人，不管销售能力多强，都没有公司敢于接受他。可是从情理上来说，齐白熊并没有做错，他只是想尽一个儿子的义务而已。
他所付出不仅仅只是欠陆恒十万块，他也葬送了汽车销售的前途，还有那唾手可及的大学文凭，最后还有一颗肾！
齐白熊比陆恒大四岁，除了言语稍显青涩，丝毫没有学生的那种扭捏不成熟。比之当年同龄的陆恒来说，更是成熟许多。
就是两世为人的陆恒在他面前也只能说是各有千秋差不多而已。
陆恒抽出手拍了拍他肩膀朗声笑道：“没事，我辈岂是蓬蒿人，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以后我创业了，你来我手下工作！”
“呵呵”小冰在背后捂着嘴笑，娇小的身躯在齐白熊一米八的个头下显得更加玲珑。
齐白熊也笑了笑，受了陆恒这一拍，点头道：“可以啊，以后陆先生创业了，白熊一定来投效，只是陆先生到时候可别嫌弃我。”
陆恒道：“也别叫陆先生了，你直呼其名就是，我叫你白熊，你称呼我为陆恒就是。”
“嗯，陆恒，那再见！”
“再见！”
现代社会跟古代江湖是何其相似，少了腥风血雨，多了勾心斗角。但有些人就跟那些侠客豪侠一样，第一次见面就能把酒言欢。
上一世齐白熊第一次接触陆恒就带他走上了销售正途，这一次重来，陆恒与其相处也是融洽和谐，毫无生涩感。
陆恒坐在运输车副驾驶上，超过小轿车一米的高度让视野变得极为广阔。
崇庆市另有称号，名为山城，以山多著称。走在高速上，入目所及，有矮小山坡，有巍峨险峻高山，更有那笼罩在云雾里的高山。
从山脚蔓延山腰最后直上顶端，郁郁葱葱，一片青黄，十二月的景象是大自然的懒散，褪去夏装，处于秋季，准备冬眠。
陆恒看着窗外，然后旁边递过来一支烟。
“陆兄弟，来支烟提提神，虽然路程只有一个小时，可一直看着那些青青黄黄的山也会打瞌睡的。”
陆恒笑着接过烟，这张师傅开车方向盘玩得挺好，一只手操作丝毫不显凌乱。
嗤！
点燃烟，陆恒问道：“张师傅，你做这一行有些年头了吧！”
张师傅说道：“是啊，也记不清了，自从第一家奥迪4s店落户法兰区开始，我就从事这一行了。算起来的话，大概也有四五年了，给七八家店运车。从早到晚，跑长途，走短路，反正这大半中国我都是走了个遍。”
陆恒同情道：“你们这个也不容易，有的时候那些4s店需要急订单，就要靠你们连夜从外地吊车，一次还是好几十台，出不得一点差错。”
“可不是，上次拉的那一批宝马，算起来价格都快上亿了。我们三个人换着开，就是怕累了出差错，赔不起啊！”
这个世界，能赚钱的没有哪一行轻松，即使是那些看着再光鲜的事业都有着不为人知的心酸。无他，为生存尔！
叮铃铃！
电话响起，陆恒对张师傅抱歉，然后接通了电话。
“喂，陆恒，还有多久能到？我这边已经准备好了，整个售后团队全部加班，全都在等着你的到来。”
第七十四章 煎熬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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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拨五个小时，苏伦坐在总经理办公室里，脸色阴沉的再次挂断电话。
这是他在委托陆恒解决问题之后打的第三个电话，没有一个好消息能让他放下心中的抑郁。偏偏他不能对陆恒发火，他能从陆恒那疲倦的话语中知道陆恒是在尽心尽力的去帮他忙。
能在销售这一行打拼的人都不笨，能当上一家店的主管、经理甚至店长，这些人都堪称人精。陆恒虽然表现得跟大人一样，但他实际年龄也才十八岁而已，整整一天在形色各异的人精中间周旋，其中的疲累，苏伦清楚。
甚至对于陆恒坚持跑遍每一家售卖大众桑塔纳的举动，苏伦是非常感动的，突兀的就有了那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虽然只是短短一瞬。
他苏伦不是苏家的唯一一个儿子，他还有一个兄长！苏家给了两个儿子各自一千万创业，他的哥哥选择留在市里，而他因为某些原因来了苍首区。
在外人眼里，苍首区虽然发展极快，但也仅仅是主城九区之外的区域，苏伦投资的还是一片荒芜的汽车市场。而他的哥哥却是凭借苏家在市里的人脉混得风生水起。兄弟两的各自创业表现，从某种程度上就是决定以后家族继承人的筹码。这以后苏家数亿的庞大家产到底能是自己继承，还是被哥哥拿下，这个难题一直压在苏伦身上。
苏伦虽然看不惯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但对其能力却是没有丝毫低估，加上苏家在市里的人脉关系，他苏伦已经落在了下风。
然后是本来答应会来帮助自己的同学放了自己鸽子，接着是4s店销售业绩不好，开业典礼偌大的排场却只订了几台车，甚至到现在都还有一台车没付款提车。
这种种压力在陆恒来到广源之后消失一空，先是帮他组建了售后团队，为售前打下了巩固的根基。接着完善了整个销售流程，一举创造出六大盈利点，每一个点都可以在短期内进行盈利。
这些都让苏伦逐渐轻松，他自信凭借这个4s店的利润，他可以滚雪球似的发展起来，然后超越他的哥哥。
这也让他对陆恒感激，愿意给一个高中生十五万的回扣，愿意以二十万的年薪邀请他成为一店总经理。
而这种感激之情在陆恒给他一下拉来二十台恐怖订单情况下，膨胀到最大！
不料也因此带来了广源大众建店以来最大的信任危机，起因也就是这两个内勤。
不能对陆恒发火，不代表他不能对其他人发火。
他看着在那里站了一个小时的两人，冷冷说道：“如果陆恒能找来三台车，你们的惩罚就是半个月的工资和奖金。如果找不来的话，你们就自己递上辞职信！”
两个女人低着头，脸色苍白，脚有些麻，心有些冷。
苏伦给出的工资在整个苍首区绝对是名列前茅的，第一个内勤在这里干了两个月非常满意。在得知苏伦要再招一个内勤时，极力把自己亲戚推荐了过来。
也因此，这次事情爆发，她俩的责任是连带的，一个没做好，没教好！
廖帆面无表情的敲响了门，然后对苏伦说道：“苏总，风华周鱼周主任来了。”
苏伦手紧了一下，用看死人的目光扫了一下两个女人。
“下去吧，工作还是照常做着，至于你们的去留就看陆恒那边的结果了。”
待二人下去后，苏伦揉了揉眉头，然后挂上笑容，抖擞下精神才让廖帆把周鱼请上来。
周鱼夹着公文包进了办公室，在苏伦的热情招待下，热茶、好烟都一块上。
二人就明天对新闻媒体的招待进行详细的磋商，周鱼也清楚这是广源大众的一次露脸机会，对双方都是互惠互利的事。既然场地借了广源大众的，那自然他们出点钱没事。
不过涉及到其中会场布置，车辆摆布这些还是得要详细谈一下。
话谈到一半，周鱼将已经端到嘴边的大红袍缓缓放下，仍有热气遗留在面上。
他脸色凝重的盯着苏伦说道：“二十台一台也不能少！”
苏伦勉强笑道：“不能用其他车凑个数吗，也看不出来啊！”
周鱼摇头：“这不是看不看出来的事，这是媒体报道的问题。要是他们发现我们拿其他车来充数，只需要在报纸上，电视台上说上一两句，我风华的信誉就会下降到最低。那到时候来我风华学车的人也会远远低于我们的期望，苍首区的驾校可不止我风华一家。”
苏伦沉默，当初的合同上也注明过这一点，必须是二十台崭新的桑塔纳，还得是改装好的。
风华会在媒体报道完之后，派教练和工作人员一道组成车队开走，甚至有可能的情况下还会打着横幅绕苍首区一圈。
争取将这次接车仪式的广告做到最大！
周鱼逐渐眯上眼睛，身体也慢慢坐正，盯着苏伦说道：“苏总，你该不会毁约吧？”
苏伦手指几乎掐在肉里，对着周鱼说道：“不会！我已经让陆恒去调车了，保证在明天下午一点钟之前提供给你们二十台新车。”
“陆恒？”周鱼皱眉，然后舒展开，对于陆恒的能力他是认同的。
他站起来说道：“希望如此吧，不过既然出了这种情况，我还是给你们打个预防针。明天上午八点钟之前，如果得不到准确答复，也许唐总会选择跟龙华合作，据我所知，龙华一直都积极想要和我们风华合作。龙华大众库存里的桑塔纳足足有三十多台！”
“而那些媒体只是想得到新闻而已，我们只要多给他们点费用，他们也愿移驾九龙区。”
“所以，我希望后面那种情况不要出现。不然对苏总的广源还是对新生的风华都是一份不大不小的损失。”
苏伦笑容勉强的将周鱼送走，愁闷的抽着烟，今天大雨，4s店里没有什么客户。
只有十来个销售顾问，无聊的晃荡，有的在背资料，有的在闲聊，也有的在发呆。他们可能以为苏伦送走周鱼就会离开，所以行为就显得有些松懈。
苏伦见此，脸上怒气勃发，怎么除了陆恒就没有一两个得力的手下啊！
“全都是废物！”
苏伦大步上楼，店里的员工噤若寒蝉。
门口的廖帆望着门外的大雨，看着自动门缓缓合拢，脸色有些难看，他清清楚楚的听到了苏伦那句话。
身边没有一个销售顾问靠近他，在门口站了一个小时了，他卖车除了能比别人能说一点，靠得也只是比别人多在门口等待而已。
他是一颗小树，想要长大，自然会渴望得到更多的机会，别人不努力就会嫉妒他的过分奋斗。
.......
滴答！滴答！
门口的雨已经停了，只有玻璃墙下的檐角滴着水珠。广源4s店里灯火通明，销售部全都下班了，这里留下全是售后团队。
苏伦和何亚军站在门口望着外面漆黑的夜空，有些焦急。
嘟嘟嘟！
有汽车在鸣笛，然后闪烁着示廓灯逐渐驶入广源前面的广场上，从店里照出去的灯光可以看到长长的平板车上有着四台汽车轮廓。
一台捷达，三台桑塔纳！
苏伦松了口气，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掏出烟点燃。
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苏伦涨红了脸，接过何亚军的水咕咚咕咚的喝着。他这一下午抽了足足两包烟，即使是这二十五岁的健壮身体也有点扛不住。
何亚军手一挥，身后的售后团队蜂拥而上。
苏伦站起来，带着何亚军出了门，看着站在平板车下指挥售后团队下新车的年轻身影，沙哑着声音问道：“你说，我拿五十万的年薪，他会不会选择留下来。”
何亚军怔了下，然后摇头。
“不可能，广源暂时没有这么大的利润以如此高薪聘请总经理，最重要的是他也不会屈居人下，这点从他这段时间的举动就看得出来。他、去意以决！”
第七十五章 有钱就该任性
“观众朋友们，你们好，现在这里是苍首区广源大众4s店门口。如你们所见，在广源大众广场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二十台崭新桑坦纳。据本台所知，这二十台新车都将成为风华驾校的教练车......”这是苍首区地方电视台的记者，穿着职业装，在镜头面前一丝不苟的报道着现场盛况。
不远处，有着更加专业的团队，多达五人的团队围着一个漂亮的女人。
那女人在粉底打好，灯光合适后，拿起了话筒。
“大家好，这里是市电视台发回的现场报道。成立于九龙区的风华驾校，首先在苍首区构建了分校。并且一次性从广源大众4s店购买了二十台车况良好的桑塔纳，据我们所知，每一台车都是经过严格检查的新车，足以胜任日常教学使用。
风华驾校实力雄厚，教学师资力量也极为不凡，光是现场所见就有二十名拥有从业资格的资深教练。”
摄像机，照相机一直在今天这片焕然一新的广场上到处闪耀着。
风华驾校和广源大众联合使力，一共邀请了大大小小八家媒体，苏伦更是动用了苏家的影响力邀请来了市电视台。
风华驾校也不甘示弱，六个纸质媒体，一个区电视台，详细报道着有关风华好的一面。
从师资力量，硬件设施到宽敞的教学环境，每一条都给出了有利的报道。
陆恒有理由相信，经过这次报道，风华驾校在开业初就会迎来一波学员报名高峰期。
这年头的驾校，收礼、吃饭、走后门数不胜数，但偏偏还有很多人享受不到良好的教学。车辆稀少，场地环境差，教练脾气差，这些都是平常人学车遇到的苦事。但偏偏你还有苦没地说去，交了学费也只有含怨慢慢熬。说不定什么时候，教练心情好了就会好好教你，或者让你软过考试。
至于后世那种将不收礼，严禁骚扰学员，除了学费不加收任何费用这些条例一条条都写在驾校规定上的驾校，目前全国还没有出现。
这种情况下，普通民众的心里就会是，反正报哪家驾校都要送礼，都要忍受教练的烂脾气。还不如来风华这种看上去车子很多，教练还是所谓有着资深从业资格的驾校，起码从报道上说他们的教学场地也很宽敞。
车子多，教练多，场地宽敞，总能让我摸到车吧！
就是送礼，起码也得送出效果，要不然拿到驾照结果连启动车子都做不到，这钱不是白花了？
而当陆恒看着苏伦那笑呵呵的脸时，心里也想到，好像广源大众得到的好处一点不下于风华啊！
能成为一家大型驾校的教练车供应商，说明质量可靠，信誉有保障，从众心理下，来买车的人必定会比以往多。那些专门往市区跑，去市里买车的人估计会动摇一下心理的决定，试着在本地买车也说不定。
何亚军指挥着那些教练员一一站在蓝白色的教练车旁边，每一个都穿着军绿色的训练服，显得有序精神。偶尔有一两个大肚腩的教练也在这种大环境下被掩盖。
这里面肯定不是全都是教练，有风华找来的工作人员穿上迷彩服冒充的，但论起师资力量，确确实实碾压苍首区任何一家小驾校。
售后部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全部在何亚军指挥下帮忙挪车。
销售部的人也不得闲，这种排场，凑热闹的百姓多的是。人多，自然看车的人多，从陆恒的目光看去，店里面简直是人山人海。
苏伦来到陆恒面前，想要递烟，陆恒摆摆手，然后指了指那些到处拍的媒体。苏伦也停下了掏烟的举动，他昨天抽得太多了，今天喉咙一直哑着。
咳了咳，苏伦指着店里说道：“我今天给他们下了死命令，要是统共完成不了十台的销量，那就扣工资。谁没卖，谁就扣五百！”
陆恒笑道：“有些严格，不过做得很对。”
是啊，今天接车仪式的风声早就放出去了，而且还是星期天。甚至在昨天大雨后，今天还出了点太阳。这种好天气出门的人实在太多了，又是几大媒体加驾校同临的阵容。
天时、地利、人和，可以说占了个全！
这种情况下如果都还卖不到十台车，那那些销售顾问可以去吃屎了。
陆恒从钱包里取出工行卡递给苏伦，却被苏伦摆手拒绝。
“额？”陆恒讶异，这是公司的财务分卡啊。
苏伦沙着喉咙说道：“这场接车仪式的广告是你提出来的，我应该付你一份策划费。你帮我解决了广源大众建店以来的最大信誉危机，我也该给你一份报酬。”
说到这里，苏伦看了一下那张卡，然后转头看向那些热闹的人群说道：“所以我决定双管齐下，一并支付给你。卡里剩下有多少，你就得多少，密码你是知道的，到时候你自己把钱转出去，然后把卡销毁了就是，我这边不会派人注销的。额，对了，还没问你车辆购买价格呢，只希望你买的时候钱花得少一些吧！哈哈！”
买车花得少，卡里剩得就多，陆恒得到的也就越多。
陆恒无奈又高兴的将卡收回钱包里，“有钱真任性！”
苏伦一怔，然后同意的说道：“对，有钱就该任性！”
店里店外都是人，吵吵闹闹的像菜市场一样，电视台的开来的那些车都只能停在马路牙子上，更别提其他私家车了。
目前在广场上的除了人，就只有那二十台整齐划一的教练车。
昨天一直忙到凌晨三点，广源售后部众人才将所有改装完成，然后经过调试，试驾，最终洗干净摆在广场上。
风华驾校除了那个姓周的投资人没来之外，其他人全部都来了。
唐总正站在几家纸质媒体那里高谈阔论，地中海的颓废在身后二十台车和二十个穿着统一的教练员映衬下，显得颇有气势，真真有了地中海那种海纳百川的感觉。
“以上所说就是我办校的宗旨，我承诺的就是每一个从我风华出去的学员，都能熟练的操纵汽车。不出现那种不能起步，乱打灯的荒唐情况，也请大家多多支持我们风华驾校的工作。”
唐谦有力的挥舞着手臂，见到一边观看的陆恒，对他招了招手。
陆恒无语的看了看苏伦，苏伦硬着脸说道：“上电视不行，接受几家纸质媒体的采访还是可以的。你可以算是我们广源大众的销售代表人物，你不去难道让店里面那些瓜娃子去？”
陆恒无奈，然后亦步亦趋的来到了唐谦面前。
“这位就是我跟大家说的年少有为的陆恒陆兄弟了，是他劝我先做好驾校的基础设施，然后向道路管理处申请办学资格。陆兄弟果真是一语成箴，就在今天上午，办学资格已经下来，三天后风华的工商许可证也会一并下来，所以也请各位想要学车的朋友们不要担心我们风华的办学资质，我在此承诺绝对是有保障的。”
一共有四家纸质杂志媒体围着唐谦，此时陆恒过来，还是以广源大众销售代表的身份。于情于理都该采访一下。
于是有人问道：“陆恒先生，请问广源为何能与风华合作的呢？”
陆恒怀着热情笑容说道：“首先，这是一个广源销售人员应有的嗅觉。其次呢，在苍首区也只有我们广源大众有这个实力能和风华驾校合作，所以这次合作是水到渠成的。”
又有人问道：“广源大众会在以后继续支持风华驾校的办学活动吗？还是这次只是一竿子买卖？”
陆恒脸色不变，笑道：“肯定是长久合作的，我们广源一定会继续支持风华驾校的办学。广源拥有整个苍首区最成熟的售后团队，能及时的给教学车辆检查问题，排除隐患。若是以后风华扩大了，我想他们还是会选择在广源购车，因为我们不仅卖车，我们还卖服务！”
一旁的唐谦也接话道：“对，陆兄弟说得对。我们驾校所有的教练车都会定期保养，进行机油更换，四轮定位，确保不存在任何教学隐患，对学员的安全做到最大的保障。”
.......
当陆恒狼狈的回到店里时，苏伦正和唐谦、以及区政府的几个工作人员站在一起接受区电视台的录播采访。这次接车仪式，区政府今天给了通知，他们会参与，所以才会有今天就给风华批准教学资格的事。
也借这个东风，区政府提出了整治苍首区交通状况的问题。
从元旦后开始，河关那边的道路就会开始翻修、扩建，规划路线是从河关——南街——西门——苍首一中——孟郊。再之后就涉及到零八年的工程了。
区政府会用整整一年，将苍首区的交通情况彻底改善，这也表明了区政府大有一番作为的想法。
陆恒痛快的喝下一杯可乐，然后呛了一下，居然是冰镇的。
左左在一旁吃吃一笑，穿着旗袍的身材显得阿娜多姿，丰腴而不失纤细。
“傻瓜，那个饮料桶里是唯一的冰镇饮料，这个天气谁还喝啊！”
陆恒无语，他这不是看这个大桶满满的没人动吗。
看左左揉了揉手腕，陆恒问道：“很累？”
左左白了他一眼，然后指了指展厅那十几组客户，还有外面那些围观群众，不好气的说道：“你觉得呢？我光是端饮料就不下百次了，这阵仗可是开业典礼都没见过，快累死我了。”
廖帆凑过来，顺手从左左刚刚倒好的盘子里取出一杯饮料，一口喝干。
“诶，你干嘛啊，要喝自己倒啊！我这可是要给客人端去的，你这人真讨厌。”
廖帆笑呵呵的让左左踢他小腿，也不反抗，道了声谢谢，对着陆恒眨眼道：“陆恒，接受采访的感觉如何？让我采访采访？”
陆恒切了一声，然后问道：“成了几单？”
廖帆晃了晃手里那一袋文件，得意道：“像我这种销售精英自然是一口气成了三单！”
“真不谦虚。”
“你教我的。”
陆恒转过头去，看着某个看车的美女，觉得有点眼熟。然后想到廖帆的厚脸皮，叹道做销售的脸皮都是厚如城墙，古人诚不欺我！
第七十六章 绅士
ps：难得一次休息，然而一天没码字。一天断了七次电，也就是最近没钱，不然电脑肯定是被我砸了的。
美女白色长筒袜，搭配及膝的裙子，上身是个淡粉色的衬衣，也许是温度不高，所以还搭了个坎肩。
陆恒越看越熟悉，抛下休息的廖帆，走了过去。
“琳达老师，是你啊。”陆恒走进才发现原来是他的英语老师。
琳达直起腰来，捋了捋发丝也惊讶的说道：“陆恒，你怎么也在这里？来看车的？”
这时站在琳达面前是个女销售顾问，陆恒记得她好像是叫王雪，之前在门口迎接过陆恒，新来的。
这个时候见陆恒跟客户认识，就有点尴尬。虽然陆恒在店里面的时间不多，但所有人都知道他能力强，受苏总器重。进店时间也长，算得上是老员工。
做汽车销售也有些日子了，王雪也清楚在4s店里，老员工欺负新员工，抢新员工客户的事是常态。
这个姓张的小姐看样子还是很有购车**的，让王雪放弃心里还是有些不甘的，可谁叫陆恒跟她认识呢！
此刻，王雪就尴尬的站在二人中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陆恒看了看就知道是什么情况，先回答了琳达那一句话。
“琳达老师，今天我在这边做兼职，倒是老师你要买车吗？”
“嗯，先来看看吧，听朋友说有一款新上市的车子挺漂亮的，所以来看看。”
陆恒点点头，然后对王雪说道：“雪姐，你先去忙吧，琳达是我老师，就让我接待吧，要是成交了，提成是你的。”
王雪道了声谢，然后对琳达说了声抱歉，就走开了。
琳达眨了眨眼睛对陆恒说道：“我又没说一定要买，你就在惦记提成啦！”
陆恒笑颜展开，然后从路过左左盘子里截下来一杯橙汁，在左左愤怒的眼神中递给琳达。
“老师，我又没要你一定买不是。即使买的话，我还不是给你最低的价格，那提成一说不过是公司规定的最低价格三百块而已。”
琳达抿了口橙汁，笑道：“你到挺会说的，那你给我说说这个polo有什么功能？”
陆恒反问：“琳达老师，你想要什么功能？”
琳达想了下问道：“能听歌？”
陆恒答道：“可以！”
“能导航路线？”
“也能办到。”
“有安全气囊吗？”
陆恒肯定道：“最基本的配置，有！”
琳达噗嗤一笑，手中的橙汁轻微的晃荡，对陆恒轻斥道：“你这兼职做得也太专业了吧，不好好学习，跑到这里来玩。”
陆恒就知道会有这谆谆教诲，毕竟是师生关系。
琳达肯定不是生来叫这种颇具国外友人气息的名字，只是作为英语老师，很多教学方面都得从日常做起。譬如口语，譬如姓名，陆恒就记得自己英文名字叫科林，还是高一入学就取的。反正就是一群啥也不懂的孩子，拿着英文书后面的人民随便选，然后一群人对一下免得重名，这样就确定了。
陆恒可以肯定，如果每一个班都有这种课，那么跟他名的就将有二十多个人。
琳达是西南师范大学的硕士，毕业之后就进入了重点高中苍首一中，而且直接就执教了当时的八班。
面容姣好，声音好听，魔鬼身材，要是再有很棒的教学方法，那她就妥妥是小说中的美女老师标本了。
奈何她的英语教学也只能说一般，虽不至于照本宣科，也最多达到平均线。
苍首一中属于重点中学，教英语好的还是有几个，但集中在了九个重点班中。可怜的八班没分到，只分到了琳达的美女教师，也算平衡了颜真和陈昊的超强教学能力。
琳达教学水平一般，不过脾气特别好，搭配美女这个身份，在学生之间混得很开。要说高三二十个班真正跟学生打成一片的老师估计也只有琳达了。
陆恒摆摆手道：“也不是玩，你看今天广源人山人海的样子，没有我这种兼职生在，早就乱套了。”
琳达妩媚的白了他一眼，说得自己多重要一眼。
这一眼确实有那种带电属性的感觉，让陆恒心里麻麻的，好歹也是二十八岁的大叔心里年龄，十分吃这种二十四五女人的菜。
不过这个可是老师，陆恒没打算有什么非分之想。
在陆恒引导下，穿着高跟谢的琳达坐在了软沙发上，舒服的叫了一声。路过的廖帆打了个趔趄，看见陆恒正襟危坐的样子，偷偷比了个大拇指。能在这种美女面前面不改色心不跳，实在有定力。
琳达坐下后，问道：“那车多少钱啊？”
陆恒稍稍收敛了笑容，谈钱就是谈生意了，还是得有个样子，嬉皮笑脸的不成体统。
“老师是真想要了？”
“问个价格吧，要是合适的话，说不定就订了呢。你说是吧？”琳达看着对面正襟危坐的陆恒，跟平时白衬衣加牛仔裤的打扮完全不一样，深色衣服，黑框眼镜，西裤、皮带，怎么看怎么像一个大人。
陆恒点点头，然后略略思索道：“你是我老师，我肯定不能让你吃亏，但也不可能让广源亏本经营。我只能说给你最低的价格，广源就只走一个销量，不赚分毫。”
陆恒用笔在沙发面前随时备用的白纸上写下一个数字，然后递给琳达。
“这个价格，是老师你在市面上任何一家卖大众polo那里都拿不到的，而且针对老师你说的想要导航路线这个功能，我也用最低价给你装一个，有质量保证的。”
琳达看着那个价格，低头不语，斜斜撇向一边的丝腿勾勒出好看的弧线，魅惑而美好。
陆恒忽的把沉默的琳达与林素做了个比较，然后得出个结论，林素毕竟只是个十八岁未满的女孩，跟琳达这种参加工作的女性相比还是缺了点阅历带来的知性美。不过也各有优缺，林素的青春活力是琳达比不了的。
况且最重要的，陆恒瞄了下琳达高耸的胸部，回忆了一下，似乎林素的一点不小啊！
工作之中想这些东西，陆恒觉得自己肯定是个绅士，这点从琳达接下来的对话就可以看出来。
“陆恒，这个价格挺好的，只是我现在还定不下来，我得问下我父母，她们不是很支持我搬出去。要是我不能搬出去住，那也没有买车的必要了。”
陆恒点头：“一切以老师你的想法来办，价格就定在那里了，以后也不会跌不会涨。什么时候老师想要了，就来找我。”
琳达握杯子的手顿了一下，白了陆恒一眼，什么叫做想要了就去找他。
陆恒也自觉说话有失妥当，讪讪的笑了笑。
“好了，今天车就看到这里了，我先走了。”
“我送你。”
二人起身，陆恒跟在琳达背后，把她送出了门外。
回到展厅里的时候，左左以一个客人看不见的角度趴在吧台上，廖帆不知所踪，似乎又谈客户去了。今天店里的人实在是多，这都快下午四点了，进店的人仍旧是络绎不绝。
外面的那些媒体都撤了，风华驾校会在金凤凰摆一顿不豪奢但肯定上档次的酒席招待他们。而那些车子果真在周鱼、唐安的带领下开始绕着苍首区几个人多的繁华地段开始宣传。
硕大两个扩音喇叭摆在教练车上，一路走一路播放有关风华驾校的好消息。这也是陆恒得知他们要绕行苍首区时提的意见，不过是两个大喇叭而已，费不了多少钱，效果不亚于一次几千块的广告。
车和媒体走了，剩下的民众没事，有一部分有点购车**的人顺便就进了广源大众，做个对比参考也好啊。
陆恒来到左左那里，敲敲吧台说道：“一杯可乐，不要冰块不要糖。”
左左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说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刚刚和廖凡一起拿我倒好的水，害我多跑一趟，脚都磨起泡了。还有，你喝可乐不要糖是什么鬼？”
陆恒抹着鼻子接受着左左的抱怨，无糖可乐这东西，现在还真没有。
不过二人也仅仅是小打小闹，不至于心生怨恨，只是小事而已。
陆恒正说着，见王雪路过，忙喊道：“雪姐，你过来一下。”
王雪忐忑的走了过来，他不知道陆恒找她什么事，难道是不准备把那个客户给她了？虽然刚才也没谈成。
陆恒从左左那里拿来一张白纸，从自己口袋里掏出黑色中性笔在上面刷刷的写了两行字，然后递给王雪。
“这是我那老师的联系方式，还有姓名。你拿这个信息去录入客户信息系统中，到时候卖了车，销售顾问还是你。”
这个时候，恰好楼上的苏伦在喊陆恒，陆恒匆匆把纸条塞进王雪手里，就上了楼。
剩下王雪在那里，有些感动。
谁说老员工一定会欺负新人，陆恒能力比田黄、李俊红强，但他就是不欺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