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 第一零四八章 自己绊倒自己
第二天,吃中午饭的时候,枝子把去地级市见小倩的事告诉了李向东。她劝李向东以后工作以外,少跟张志东在一起,更不要跟他有金钱上的瓜葛。她说,他们这么下去,总有一天会出事,说小倩总有一天会害了张志东。说有可能还会牵连他李向东。李向东虽然也知道小倩的一些所为,但还是目瞪口呆,想不通几年时间,小倩怎么变成这样?想这几年,张志东对她是越来越失控了。
以前,他还会考虑是不是该劝劝张志东,现在,他却不想说什么了,一则劝了也没用,一则也不想让张志东知道他李向东了解他那么多事情。
枝子说:“你不觉得,我跟小倩比,是一个很好的人吗?”
她说,我从没想过要你给我什么,我做生意,也不是因为跟你那个,你才关照我。我生意也做得谨慎,从不偷工养料,我赚的是干净钱,就是有人来查,也不会查到什么。
她说,我还不算刁蛮吧?有时候,虽然耍
点小性子,但还是让你给气的,你要对我好一点,别总不冷不热可有可无,我会很听话的。那天在你办公室,也不能全怪我,你跟我说清楚,我不会没理智到那个程度吧?
李向东说:“你怎么跟她在一起了?以后,你少点跟她来往。”
枝子说:“你对我总是太多要求,但是,我要求你一点点,你就不高兴。我偏要跟她来往。说不定,哪天,我还会去地级市做生意呢!到地级市,我不找她找谁?我不依靠张志东依靠谁?”
她要气气他。
李向东说:“老实说,只要你离开市县,你的事我也懒得管了,也管不了了。”
枝子说:“谁稀罕你管?谁要你管?你这么说,我还真要去了。你别以为你不关照我,就没人关照我。”
李向东说:“你看着办吧!”
枝子推了他一把说:“你就不能留我吗?就不能叫我别去吗?”
她抱着他说,我怎么舍得离开市县呢?我只是跟你开开玩笑。她说,你让我少跟小倩来往,是不是怕我跟她学坏?你净瞎操心。我会分辨不出好坏吗?不用你说,我也会离她远远的。她说,我跟小倩不一样,她那种作派我看不惯也学不来。枝子手上有了动作,李向东忙制止她。
她问:“还生我的气?”
他说:“你说呢?”
她说:“我都向你认错了,也保证以后不在你办公室乱来了,再说,那也不全是我的错啊!”
他说:“我累了。”
她说:“我才不相信呢!”
李向东的确累了,昨晚,不只是他疯狂,杨晓丽也同样疯狂,今天一早,他们又疯狂一回,他便有一种被掏空的感
觉。他现,杨晓丽越来越那个了,现自己也有些招架不住了。
他说:“杨晓丽昨晚回来了。”
枝子就很不高兴,说:“她怎么总要你精疲力尽的。”
李向东说:“她有什么错吗?”
枝子说:“她总是没有错,错的总是我。”
她说,我对你就只有这一点要求,你每次总勉勉强强的。哪一次,你就不能爽快一点?她说,你不会是故意的吧?不会是想要我对你更好一些吧?她贴着他耳朵说,我让你尝试一种新的感觉。李向东不知道她说的新感觉是什么?他想,你枝子能变出什么新招来?
躺到床上的时候,她叫他不要动,她说,保证他没体验过。她说,如果,你不是总对我那么不冷不热,不是每一次都对我那么恨,我还会有很多你没有体验过的新东西。李向东有点儿心动。
有时候,你觉得重复干的某一件事,不可能玩出什么新花样,但换一种玩法,却会让你有一种全新的感觉。想当初,绮红说要给他第一次的时候,他就曾很不可思议,想杨晓丽咬他的时候,就咬出了一种新境界,想这枝子,才跟他没多长时间,竟就能想到锁住那魔鬼。
现在,她又会翻弄出什么新花样?
正想着,枝子便压了下来,虽然面对面,却不是脸贴脸一般高低。她的脸贴在李向东肚子上,就用??的柔软夹住他。她红着脸说,感觉怎么样?以前没有过吧?李向东没说话。虽然那感觉并非很好,但还是有一种未曾有达的新鲜感。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想就这么结束了。枝子当然不愿意。
她说:“你不是累了吗?你更不能那么自私。”
李向东说,是的,是的。就想把她翻到身下,她却不让,说你不是累了吗?你还想动啊?你还能动啊?还想要消耗自己啊?她说,还生气吗?不生气了吧?心里舒服了吧?真刀真枪干
的时候,她很主动。她知道不主动不行。刚才那段前戏已经让她泛滥成灾,稍稍停一停,那魔鬼就会张牙舞爪。
她一边不停地动,一边问:“还生我的气吗?”
他抱住她,说:“你停下来,我就不生你的气了。”
她说:“我不停。你以为我傻啊!”
他说:“你不停,我就更生你的气了。”
她狡黠地一笑,说:“你答应我一个事,我才停。”
他问:“什么事?”
她说:“更改广告内容的事。”
她就是要选这个时机,就是要在他意志力最脆弱的时候,要他把那项工程交给她。她说,我要那个工程,不要搞什么招标。她说,你交给我,我一样会做得比别人更好。
李向东说:“不行,这个工程不能给你,就是你参加招标,也不会给你。”
枝子说:“是黄的主意吧?”
李向东说:“是我的决定。”
枝子说:“你就不能改变决定吗?我对你那么好,你就不能改变吗?为我改变都不行吗?你是不是怕黄,怕黄把办公室的事说出去?”
李向东说:“这世上,我谁都可以怕,就是不怕他。我根本就不担心黄会说我的坏话,黄不会戳我脊梁。”
枝子说:“你是故意的,故意不把工程给我。”
李向东说:“可以这么说。”
他按住她那不算大的臀,让她再也动不了了。她想离开他,她说,不要,不……她惨叫起来,便重重地倒在他身上,脸色灰黑,死不
眠目。
那一刻,李向东有点于心不忍,但看不到她这副惨状,他又心情不舒畅。枝子奄奄一息地说,你总是欺负我,总是践踏我,总是蹂躏我。她说,你现在对我越来狠!是不是想我连生意都做不了,连钱都没法赚?是不是要我像小倩那样,靠男人养着,靠你养着。
李向东说:“我怎么会让你学小倩呢?”
他说,你到了市县,凡是政府部门的广告生意都交给你了,这样影响不好。你要想长期在市县干下去,就不应该独吞,也要适当地均些生意给别人,就算是遮人耳目吧!
枝子说:“真不是因为生我的气才那么做的?”
李向东说:“这也是省长的意思。”
枝子白了他一眼,说:“早知道,就不对你那么好了。”
李向东说:“你觉得,那么
对我,我就会改变决定吗?”
他说,你现在的生意已经铺得很大了,应该把接手的生意一样一样做好。架子铺得太大,忙不过来,我担心你的质量会下降。
他说,海边镇的沙碉群做得怎么样了?你不能马虎,那是一个长久性工程,又是在风口浪尖上,质量不能保证,随时会出大事。
他说,你别只是担心小倩和张志东会出事,你自己也要小心。这种事,别人攻不破,摔跟头往往是自己绊倒自己。
枝子很愿意听他这么说她,他关心她才会担心她。
(鲜花鲜花鲜花!)
分卷 第一零四九章 改革者的报道
临市郑书记果然够强势,几乎在批准第一批生猪屠宰户的同时,就把这事捅上报纸了。或许,他要表现得大刀阔斧,表现出干大事的气魄!他要先斩后奏,让那些反对者望尘未及。
报纸上详细地报道了一把刀的垄断,报道了打破这种垄断遇到的阻力,包括来自上级的,来自前任主要领导的,以及受益的垄断者,最后,临市新一届领导班子如何冲破阻力,正式批准了第一批生猪屠宰户,从此,打开了临市生猪市场,盘活了农副产品的出路,为农民老百姓做了一件大好事大实事。
报上还登了一篇编辑部的评论文章。
评论说,在改革的路上,总会遇到种种阻力,只要一任领导淡薄官欲,心里装着老百姓,就有能力有勇气踢开前进中的绊脚石。
评论说,临市的“一把刀”是改革开放许多年后才推行的垄断,这种与改革开放格格不入的旧模式,损害农民利益的旧作法,怎么还能大行其道?希望临
市新一届领导班子再接再厉,解开这个历史之迷。
大,马上打电话给批评郑书记。他说,你怎么不请示,不汇报就作出这样的决定?为什么这么快就公诸于众?他要求他马上撤销这个决定,必须想尽办法减轻这篇报道的负面影响。然而,省委某领导的电话也很快就打过来了,他先是问大没有?然后肯定临市的作法,夸赞郑书记作得好!最后,他说,年青人就是年青人,眼光敏锐,做事大胆。他说,大书记,你要支持他,做一个改革者的坚强后盾。
虽然,省委某领导在电话里一再强调,他是看了报上的报道才给大书记打这电话的,但大书记很清楚,这个电话是冲着他批评郑书记来的,郑书记被他批评后,向省委某领导告了他一状。
于是,大书记便不再管这事,他不想得罪省委某领导,他要让他们看看后果,取消一把刀垄断后,临市会生什么事?
李向东看了报道后,淡淡一笑,有一种郑书记跳进陷阱的喜悦。他非
常清楚那报道那评论是郑书记一手泡制的。
每一个官员都懂得利用和挥宣传媒体的作用。
老百姓看到这些报道和评论,或许,认为郑书记是一个锐意进取,大胆创新的改革者。但对于熟知这种伎俩的人来说,这些话一文不值,只是自己吹嘘自己的屁话。
地球是圆的,事物是复杂的。你能全面分析问题吗?记者受各种局限,包括对事物了解的深度和广度,以及他的身份地位决定了他的视角和辨别能力,很难能全面分析问题。他只能围绕某一个主题,选择某一个角度,追求一种片面的效果,而这种效果,未必切合实际。
然而,郑书记也不能全面分析问题。
李向东不禁为他感到悲哀,这就是他的能力,他的水平!当然,也正是他的这种能力和水平,才导致了他的局限性,导致了他的一往无前!
手机响了起来,
看了一眼显示屏,是老板光的电话。
他在电话里说:“李书记应该看到今天的报纸了吧?”
李向东不露声色地说:“还没看呢!”
老板光也不在这问题上纠缠,说:“这阵,朱老板不会打电话给你,也希望你别跟他联系。朱老板这么做,完全是为你好!”
李向东想,这朱老板也太自信了,他已经断定稳操这场垄断和非垄断的胜操了,已经开始担心失败者气急败坏之下,查找他们的通话记录,拿他们的通话记录说事儿,借此,诬陷他李向东是这一事件的幕后主使。
他说:“他想得也太复杂了吧?”
老板光笑笑,说:“小心能使万年船。”
李向东想,这帮老板们,是不是太看好自己了?即使,他们能击败郑书记?就一定能让他李向东听他们
摆布吗?就肯定他李向东会改变市县城区向西展,刺激他们的房地产吗?
他说:“你们就不怕我会让你们失望?”
老板光愣了一下,“哈哈”笑起来,说:“我们没敢有那么高的奢望,我们是见步走步,先迈过这一步再说吧!”
李向东清楚,迈过一步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两败俱伤。要想击败郑书记,朱老板在临市的企业就要损失相当的利益,至少,这段时间,朱老板会停止那企业的正常运作,装扮成一把刀放开后,自己蒙受了多少多少损失?从而,理所当然地甩出杀手锏,停止放集资者的偿还款,激起集资者的愤慨,迫使他们去临市市府闹事,迫使郑书记认错,收回批准敞开屠宰权的成命。
他更清楚,这些损失,他们要在市县,要他李向东来补偿。
他想,他必须表明态度。
他说:“这只是你们一厢情
愿,这只是你们自作自受,我李向东与这事一点干系也没有。我也不能给予你们任何补偿。”
说完这些话,李向东就把电话挂了。
他想,即使老板光做了通话记录,他也不会留下任何把柄。
杨晓丽看到那报道和评论,心儿却跳了一下,想那郑书记真够狠的,你要否定一把刀,否定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加是那么一句话,要解开什么历史之迷?难道李向东在实行一把刀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桌底下交易?别人不了解他,她杨晓丽还不清楚吗?
李向东在实行一把刀时,得了多少利益?十万八万的,他会动心吗?百万八十万的?能买动他吗?李向东肯定没有三几百万积蓄!
虽然,李向东在临市时,他们还不是夫妻,但他们做了夫妻后,李向东并不富绰,买那新套间时,还是她杨晓丽付的钱呢!他要有那么多钱,会寒酸成那样?钱要来干什么?结婚置房不用,还留到什么时候用?
因为她杨晓丽支付了购房款,李向东还歉疚了好长一段时间。他们住进新房后,看着那一切布置,他总说,他这官当得差劲!竟要住老婆的房子。
她说:“那你就要对我好一点。”
李向东说:“我对你还够好吗?”
她说:“好是好,但还不是更好。”
李向东问:“如何才能更好呢?”
她笑笑说:“你现在的处境,只能用劳动换取居住权了。”
李向东说:“非常愿意为你效劳。”
她叫他洗衣服,叫他拖地板,洗澡的时候,叫他放水帮她拿换洗衣服。这多少有一种情调的意思,但她想,他要有钱,也不至于那么低三下四吧?有一次,他们为一件事争吵,她曾叉着腰,指着门口,说,
你出去,这不是你家,你到街上去睡。李向东尴尬了好一会,还差点就出去了。最后,杨晓丽不得不拉住他,不得不向他道歉,说她那都是气的,这怎么不是他的家呢?没有他,这还怎么像个家呢?李向东当时还说,他真应该贪点污,受点贿,现在就不会受她的气了。
后来,他把他的存折都交给了她,她惊讶得不相信他只那么点。她说,你这都是死工资的钱吧?她说,你就没有一点点灰色收入?李向东说,我哪有你杨市长那么得人心?他说,我这一路走来,你不是不知道,似乎到了临市,才有点资格,但那是什么地方?那是别人的地方,人家就是给我,我也不敢要。杨晓丽说,你真可以评清廉先进了。
再后来,李向东的收入她就更是一清二楚了,一个贪心的人,曾受过贿的人,那心是收不住的,那手是缩不回的。
(白天去乡下了,晚上十一点多才开始码字,且度极慢,仅码了这一章节。)
分卷 第一零五零章 你有小金库
杨晓丽还是不放心,打电话给李向东,问他是不是隐瞒了她什么?她问得没头没脑,李向东吓了一跳,先是以为她在问枝子的事,很有些底气不足地说,我会隐瞒你什么呢?没隐瞒你什么啊!她说,你觉得我会相信吗?你李向东越来越让我不能相信了。李向东嘿嘿笑,小心翼翼地问,你又怀疑我什么了?你又现什么蛛丝马迹了?她问,你到底有多少钱?李向东愣了一下,杨晓丽不是那种很看重钱的人,今天怎么提这问题?这会儿,他还没与那篇报道联系起来。因为,在金钱方面他是清白的,所以,并没有把那个解开历史之迷太当回事。
他说:“我的存折都在你那,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啊!”
杨晓丽说:“不会那么少吧?”
李向东笑着说:“你听谁胡说八道了?不会以为,我还藏着一大笔钱吧?”
她只是谈钱,他李向东就一点顾虑也没有了。
杨晓丽问:“小军出国留学的钱哪来的?”
李向东说:“小姨子留给他的。”
杨晓丽冷笑着说:“那只是一个幌子吧?她哪来那么多钱?她在市县开美容院赚的不会是美金吧?”
李向东说:“她的人寿保险受益人是小军。这事我应该跟你说过的。”
杨晓丽说:“你跟我说老实话。”
李向东说:“我说的都是老实话。”
杨晓丽说:“如果别人问你,就不只是问问你那么简单了。”
李向东问:“哪会怎么样?”
杨晓丽说:“会叫你拿出证据。”
李向东说:“生什么事了?你听到什么了?有人要查我的资金来源?”
杨晓丽说:“你经得住查吗?”
李向东说:“我怎么经不住查?保险公司完全可以证明。”
杨晓丽本还以为找到突破口了,没想到,却被李向东堵了回来。她想,你李向东化钱的地方还不止这一样吧?你还总有化钱的地方吧?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问:“绮红呢?你给了她多少钱?”
那个绮红不是进了监狱吗?他难道没有给她补偿?那女人怎么就不来找他了?有那么傻的女人吗?看着你李向东当上市委书记,有油水可捞,没得到一点好处,会轻易放过你李向东?
李向东问:“你今天怎么了?”
杨晓丽不上他的当,说:“你别岔开话题。”
李向东想,这才是杨晓丽真正要问的事吧?刚才兜那么大圈子,其实是没
好意思直接问绮红的事。他想,她是不是知道绮红出狱后曾来找过他,曾在方家村那小学呆过?他想,这会是谁告诉她的呢?应该不是汪秘书,更不会是陈小雨,那么,就是枝子了。
李向东问:“你听枝子说了什么?”
杨晓丽万没想到李向东会这么一问,愣了一会,大声问:“枝子怎么会知道绮红的事?”
李向东的心“咚咚”跳起来,想自己怎么问得这么直接?这脱口而出的一句话,不知要闹出多大的麻烦事?
杨晓丽紧追不放,问:“她怎么会知道绮红的事?绮红在市县的时候,她还没来吧?是不是绮红回来找过你?”
大醋坛子杨晓丽提起绮红心里就够堵得难受了,这会儿,又提到枝子,而且,枝子竟知道你李向东以前的女人。这枝子跟你李向东又怎么回事?你李向东原来还有那么多事瞒着我!杨晓丽越想心里越堵,且堵得隐隐痛,电话里哪还谈得下去?就赶回市县,要李
向东立刻回家把事情说清楚。
李向东想,这杨晓丽才好了几天,才温柔了几天?还以为,她真就像个好老婆不再吆三喝四了。这莫明其妙的,不知又那根神经搭错线了?
杨晓丽说:“我这是给你留着面子!如果,我去你办公室吵,你的丑事马上就传遍市县。”
李向东说:“你吵什么?我有什么丑事?你不要无中生有好不好?”
杨晓丽说:“枝子跟你是怎么回事?”
李向东又被她说糊涂了,怎么又扯到了枝子?他说,你先冷静一下。杨晓丽说,我冷静得了吗?李向东,枉我对你那么好,枉我那么相信你,你却一次次骗我。李向东说,我怎么一次次骗你了?杨晓丽说,绮红回来找过你?你又跟枝子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把绮红的事告诉她?你不是觉得她比我还亲,会告诉她这种事吗?李向东说,你等一等,让我理一理思路,我都被你搞糊涂了。他要冷静下来,要分辨出杨晓丽到底
知道了多少东西?杨晓丽双手抱着??,横眉怒目地站在那里。李向东板着杨晓丽的肩,说有必要那么大的火吗?叫她坐,叫她顺顺气。他这一串很善解人意的举动,多少有试探杨晓丽的意思,见杨晓丽并没有太强烈的反应,便想,事情应该没有想像的那么糟糕!
他倒了一杯水给杨晓丽,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着说着,好像有点乱了。开始不是谈小军留学的事吗?怎么就扯到绮红了,怎么又扯到枝子了?好像所有的女人都跟我有关系了。”
她喝了一口水,让自己冷静下来,似乎觉得自己的思路也乱了。自己只是想知道他会不会在一把刀的问题上有什么说不清的问题,怎么就扯到女人的问题上了?想一谈到女人,她就有点失去理智了。这个李向东怎么总让她不放心,怎么总让她觉得他除了她,还有别的女人?
她问:“绮红回来过吧?来找过你吧?”
李向东觉得硬说绮红没找过他,也说不过去,于是说:“她找过我。我怕你不高兴,所以
,没告诉你。”
杨晓丽说:“你告诉枝子又是怎么回事?”
李向东为了填补自己的漏洞,只好往下编,只好事后,要枝子帮他同守联盟。他说:“那天,枝子刚好回省城,我就叫枝子顺路把她送回去了。”
杨晓丽说:“你对她还很有情有义嘛!如果,不是枝子回省城,你是不是还会亲自送她回去?”
李向东说:“也不会。我要送她回去,就不找枝子了,就不会让她知道这事了。”
杨晓丽问:“她那么听你的话?你要她走,她就走了?”
李向东说:“我告诉她,我已经结婚了,我跟她不可能有什么结果了。”
杨晓丽说:“怎么没有结果啊?你们可以瞒着我啊!她可以做你的地下情人做你二??啊!”
这么说了,杨晓丽心里又是一阵痛,就把手里的杯狠狠地跺在茶几上,说,你气死我了,李向东,你把我气死了。她说,如果,你没有结婚,是不是还会跟她在一起?她说,你应该告诉我?我不会赖着你!我会成全你们,我跟你离婚,让你们天长地久。你们是老情人,感情比我深。
李向东挨着她坐下来,握着她的手抚摸着,说:“我不是觉得,我和她的事已经结束了吗?不是觉得,我更爱你吗?和你才能天长地久吗?所以,我悄悄把这事处理了。”
杨晓丽说:“她不可能不向你提出要求吧?你给了她多少钱?她才离开你的?”
李向东看着杨晓丽,不知道该说什么,说绮红没提任何要求,杨晓丽会相信吗?说他满足了她的要求,那你李向东不就瞒着杨晓丽自设小金库吗?他说,她只是顺路来看看我的。她回市县,并不是特意来找我。他已经找到了最好的解释理由。
杨晓丽问:“她来市县,还有比见你更重要的事?”
李向东笑了笑说:“我早说过,我和她的事早就过去了。”
杨晓丽说:“我不相信!”
李向东说:“本来,我不想告诉你,但你逼得我又不能不说。”
杨晓丽说:“我没逼你,你可以不说。”
李向东能不说吗?他告诉她陈坚、黄和绮红合伙办加工厂的事,说后来犯了事,他们商量牺牲绮红,由她一人顶罪。当时,陈坚和黄提出给予绮红一定的补偿。说那天,绮红回市县真正的目的,来是向黄讨补偿的。
这事虽然有点张冠李戴,却又不能说不是事实。
杨晓丽问,你说的都是真的?李向东说,这时候,我还会对你说假话?就是现编,也编不出来吧?他说,这事,你可不能再说出去。杨晓丽说,你就这么不相信我?李向东说,这事影响太大
,不能不提醒你。杨晓丽说,你们那时候,还干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李向东说,这事与我没干系,我一直不知道。如果,不是穿帮了,他们还瞒着我。这么说了,李向东觉得自己很卑鄙,很叛徒。
(今天四更,请各位大大鲜花支持!)
分卷 第一零五一章 并非一边倒
李向东宽慰自己,想把这事告诉杨晓丽,应该不算叛徒吧?杨晓丽是自己的老婆,能不瞒着她的事,还是不应该瞒着她,不是说,夫妻之间要敞开心扉吗?何况,她也是一个很有分寸的人,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
杨晓丽问:“她就只是看看你?就没跟你重温旧梦?”
李向东笑了笑,说:“你别把我看得那么猥琐好不好?真要重温旧梦,她还会离开吗?”
杨晓丽说:“我就不信,见了旧情人,你不动那心?”
李向东说:“你是不知道,他们出事的时候,随时会牵连到我,我对她,可以说是恨之入骨。再见到她,她又是从那种地方出来的,那还会动心吗?只是觉得大家毕竟好过一场,也不应该太绝情而已。”
他继续扮演着一个丑陋的角色,为了让杨晓丽相信他,他不这么做又怎么样呢?
或许,把女人的事弄清楚了,驱散了心里的醋意,杨晓丽心情恢复了平静,才想起自己真正想要知道什么了。她问:“你没有瞒着我,藏着一大笔钱吧?”
李向东说:“你怎么会有这想法?”
杨晓丽说:“你没看报纸吗?人家要解开你的历史之迷。”
李向东这才知道,杨晓丽这一番折腾的真正含意,便有点哭笑不得,想杨晓丽这么一折腾,竟把他藏在心里谁也不说的秘密给挖出来了,竟让他当了叛徒!
他说:“你怎么这么信不过我?”
杨晓丽说:“人家手里一点把柄也没有,会登报纸吗?”
李向东说:“他那是故意炒作,一则想吸引读者的眼球,一则想吓吓与这事有关的人。”
杨晓丽说:“
我觉得,你还是别跟他斗了,他敢那么嚣张,省委某领导一定在后面支持他。你就依靠那朱老板,根本不斗得过他。”
她说,那个朱老板也信不过!
她说,凭白无故的,他为什么要帮你呢?如果,他现斗不过郑书记,要讨好他,反咬你一口,说你是幕后主使,你就有嘴也难辩。
李向东说:“这事跟我一点干系也没有。他说帮我,那只是他一厢情愿,我要他帮了吗?我出力了吗?你以为我真会那么傻要揽这事上身?”
杨晓丽说:“你真是这么想的吗?你不会是怕我担心,说好话哄我吧?”
李向东说:“你放心,我只是坐山观虎斗,朱老板能击败那郑书记最好,不能击败,我也没什么损失。”
杨晓丽说:“你啊!总让我放心不下。”
李向
东说:“你那是穷操心。我的事,我自己能处理,我还没到那种丧心病狂的地步。”
杨晓丽说,没丧心病狂就好。我总担心你想当官,想得失去理智,人家说几句话,你就跟着人家瞎起哄。这么说了,想想也没事了,想想,这一番折腾,也怪为难李向东的,就有些抱歉地笑了笑,说,不会怪我吧?李向东说,你说呢?刚才那么凶的,想是要把我吞了似的。杨晓丽笑了起来,说,都是你,都是你害得我神魂颠倒的。李向东说,这也关我的事?平平常常的一件小事,你竟想得那么复杂,搞出那么多事。杨晓丽想不想说,就算你不管这事,也不能就让他那么闹吧?李向东说,你又来了?你还是别操心我的事。其实,你也操心不来。杨晓丽挖了他一眼,问,你这什么意思?是不是说我层次不够?没那水平?李向东点点头说,有这个意思吧!杨晓丽说,你还真不客气了。李向东便把她揽进怀里,说我对你还用客气吗?
杨晓丽推开他说:“我要回去了。”
李向东说:“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回去?”
杨晓丽看看时间,已经下午六点了,就笑了笑,说:“我们去吃饭吧!”
这个晚上,他们再不提临市的事,但是,这并不等于杨晓丽就不关心这事了。她当然不希望郑书记否定一把刀?因此,那天她去了一趟临市,想听听人家是怎么看待这事的。
春节长假一过,杨晓丽就着手她那个民间手工艺展了。她去临市,就是借这名义,说去年临市曾举办过民间文化展,她要带江边市委宣传部的人去临市取经,看看他们有什么好经验。由于是杨晓丽带队,临市市委常委、宣传部长也一路陪同。办完正事,杨晓丽便聊闲话似地谈起那个报道,说你们临市这几天都成新闻焦点了。
她问:“那篇文章是你们组织的吧?”
临市常委说:“我们哪有那水平?是市委办那边搞的。”
杨晓丽说:“几年前,一把刀不是你们创新改革的典型吗?怎么一下子又成改革开放的
绊脚石了?”
临市常委笑着说:“某个时期有某个时期的典型,几年前,一把刀是典型,但几年后,形势展了,这个典型可能就褪色了,又要再树新典型了。”
杨晓丽说:“那也不能全盘否定吧?”
临市常委说:“也不能说是全盘否定,只是不断完善。”
他说,李书记在我们临市当市长的时候,为我们临市做了许多实事的,现在,老百姓还记得他,他在我们临市的威信还是很高的。
他说,一把刀只是他干的其中一件事。
杨晓丽说:“你本人对一把刀的评价怎么样?”
临市常委“嘿嘿”笑,说:“市委常委的决定都在报纸上登着,我也不好乱说。”
杨晓丽笑着问:“
你好像有自己的看法。”
临市常委再“嘿嘿“一笑,却不再说什么了。他当然不能当杨晓丽的面说一把刀如何制约了临市的改革开放,但是,又不能说郑书记的坏话,最明智的办法就是什么也不说,让杨晓丽觉得,他是支持李向东的,是有苦难言的。
临市宣传部办公室主任不知道杨晓丽和李向东的关系,插嘴说:“外界有各种说法,有说这是一种垄断,有说这种垄断也是迫于无奈,但是,我们宣传部门应该与市委市政府保持高度一致!“杨晓丽笑着说:“当时,你们不也跟市委市政府保持高度一致吗?”
那主任说:“我个人认为,报纸上说的非常正确,我们不能提倡这种垄断?不管当时的形势怎么样,都不能采用垄断的办法。”
杨晓丽问:“当时,你提出过自己的观点吗?”
那主任自嘲地笑笑,说:“我的话谁会听?”
他说,当时,两种意见相持不下,最后,因为老余书记也同意了,所以,同意垄断的意见才占了上风。现在,郑书记反对垄断,以前持反对意见的人又占了上风。
杨晓丽问:“你有没考虑过,老余书记为什么会同意呢?”
那主任说:“可能是上面的压力。李市长是地级市下来的,有后台。我们也感觉到,有些事,老余书记也不得不听他的。”
杨晓丽说:“这就是说,郑书记是省下来的,一个后台比一个后台硬,就可以否定李市长原来的作法?”
那主任说:“也不完全是这样,应该说,垄断不得人心。”
临市常委制止了他,说:“不懂别乱说,别在这散布谣言。”
杨晓丽对临市常委说:“你让他继续说!我正听出点味道呢!”
临市常委说:“他懂什么?”
他对那主任说,知道杨常委的爱人是谁吗?她和李市长是一家的。你在这里说李市长的坏话,小心她饶不了你!那主任便满脸涨红,连连说,得罪了,得罪了。杨晓丽笑着说,你们常委剥夺了你说话的权利,也剥夺了我想了解真相的权利。我和李市长就经常闹意见分歧。他的意见也不是都对的。她意识到,当初做出一把刀的决定,并不是一边倒的支持,也有许多反对者。现在否定一把刀,郑书记也有相当的支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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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 第一零五二章 沉住气
李向东觉得自己不能坐视不理。一把刀是他最大的政绩之一,人家否定你的一把刀,你不闻不问,似乎太不合情理了。说什么,你也得表示一下态度。他打电话给老余。老余一接到他的电话,就“哈哈”大笑,说,我以为你真那么沉得住气呢!真就心甘情愿让人家否定你,让人家追查你是否跟朱老板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李向东说:“你别说我。那也是否定你,也要追查你的不干净!”
老余说:“他要追查就追查吧!我干不干净?自己清楚,不怕查!你李向东干不干净,我就不知道了。”
李向东说:“你这话听得我心寒。当初,我真不该管这事,把责任都推给你,让你去收拾那堆烂摊子。”
老余说:“你可别忘了,当初你要不是处理这事,不是有那么一点点政绩,你能回市县当书记吗?我想,你现在还是临市当市长,让他掐着你的脖子,气都喘不过来。”
李向东听那话音,知道临市的现任市长也曾向老余吐苦水了。他说:“你别净说我,你不也升了官吗?”
老余说:“我这升的是什么官?这是明升暗降,政协副主席,副厅,摆在那里做样子,除了开会坐主席台,一点好处也没有。”
李向东说:“你怪不得别人,只能怪你犯了年龄上的错误,要能怪你妈早生你十年八年,如果你晚十年八年出生,临市会空出位置给那家伙?”
老余说:“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晚生十年八年,你就不希望我到地级市当常委当副市长?还要我留在临市原地踏步?”
李向东不想跟他闲扯淡,问他,你有什么看法?我们总不能坐着看人家怎么否定我们吧?我们总得还击吧?老余问,怎么还击?现在临市是人家的地头,我们是外人,外人还有多大能耐?李向东说,以你在临市的威望,一句话,临市也要震几震。老余笑着说,临市震有什么用?问题是他不震,相反,他斗志会更旺盛。李
向东说,那我们就束手待毙?老余笑了笑说,不是我们,是你束手待毙。他说,这事与我没多大关系,他否定一把刀,也不可能改变我这政协副主席的位置,他否定不了一把刀,我也没有升上去的希望。我是坐着等退休的人了。他说,你的关系就大了,你还有机会往上升,他否定一把刀,就是否定你的政绩,你政绩都被人否定了,还怎么往上升?
老余还是保持一贯的作风,还是要他李向东在前面冲锋陷阵。
他说:“你可要小心,这里可能还有政治阴谋,我怎么看都觉得,这个否定是冲着你来的,他跟我一个快退休的人较什么劲?还不明摆着要把你打下去?”
老奸巨滑就是老奸巨滑。不关他的事,他也想得那么通透。
李向东笑着问:“我有什么好主意?支几招!”
老余说:“办法只有两个,一是争取大书记的支持。一是与那朱老板共进退。”
李向东心里跳了一下,说:“争取大书记支持,这是肯定的,但怎么就要跟朱老板共进退了?”
老余说:“你们的利益是捆绑在一起的。如果否定一把刀,你的政治利益会遭受损失,朱老板的经济利益也会遭受损失,虽然这利益不一样。所以,你们要捻成一股绳,共同对付那家伙。”
李向东问:“这行吗?”
老余说:“为什么不行?只要你愿意,朱老板一定竭尽全力。”
李向东说:“不行,这不行,我和朱老板不是一类人。”
他说,虽然,这次郑书记可能是冲着我来的,但我们属自己人,大家只是意见上有分歧。
他说,如果,我和朱老板搞在一起,倒像是跟**作对跟政府作对了。如果,我跟朱老板纠缠不清,倒像有什么历史之迷了。
他说,老余你不会在算计我吧?不会也怀疑我有什么历史之迷吧?
老余“哈哈”笑起来,说:“我真是好心不得好报。”
李向东却想,你老余表面嘻嘻哈哈,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心里依然不相信我李向东,还真怀疑我与那朱老板有什么瓜葛。他想,看来要想动员老余一起去找大书记是不可能的了。
这天下午,李向东便自己去找大书记。大书记见了他便说,你来得正好,我刚弄了点好茶,你来了正好帮我品一品。李向东笑,说,大书记什么时候也对茶感兴趣了?大书记说,你们这些家伙,没事总送些茶叶给我,堆在那里不喝也是浪费,再说了,你们到我办公室来,总是一杯白开水,也显得一点我没人情味。这么说着,他便在沙上坐下来,要动手泡茶。李向东见他笨手笨脚的,便说,还是我来吧!他接过大书记手里的活,很熟练地烫壶烫杯,冲茶倒水。
大书记说:“你这工夫倒有点像那么回事,但与喝功夫茶的
初衷是相违背的。功夫茶喝的是一个闲字,不闲就不喝,喝就要喝得优哉游哉。”
李向东说:“像我们这些人,哪有优哉游哉的时间。滚水烫脚似的,能忙里偷闲喝几杯就不错了。”
大书记说:“这也算是一种改革吗?”
李向东笑了一下,说:“你大书记说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
大书记说:“我说了有什么用,说了人家也当耳边风。我还不知道,那历史之迷有没有包括我在内呢!”
李向东说:“他还没那么大胆吧,大书记也怀疑?”
大书记说:“那家伙,胆子比谁都大!”
李向东很有点挑拨地说:“我倒觉得他那是心虚,怕你过问这事,所以,来了那么一句,好让你避嫌离远一点。”
大书记说:“我会离远吗?否定一把刀,不仅仅是你的事,老余的事,那也是在否定我,否定地级市委曾经作出的决定。”
李向东说:“我真没想到,原来,大书记也是站在我一边的。”
他想探明底细,虽然,大书记不喜欢郑书记,虽然大书记说不会袖手旁观,但是,他这并不能说明,他就会管这事。有时候,大书记在他面前也不是不会说一些好听的话,顺耳的话。毕竟,大书记也怯那郑书记的后台。他问:“大书记,你说,现在我应该干点什么?”
大书记问:“沉不住气了?”
李向东笑笑说:“我哪有大书记的定性。”
大书记说:“你认为朱老板会让他否定一把刀吗?现在朱老板比我们都急,他不会让自己的利益受损失。我们坐着看朱老板怎么对付他。”
他说,你是了解朱老板的,他可
不好惹!
他说,等他一败涂地的时候,我们再出来当和事佬,谁也不得罪。现在太早行动,人家以为我们在阻碍改革,以为我们有什么历史之迷。
他说,你等着,很快朱老板就会还击了,临市就会有好戏看了。
李向东说:“你对朱老板那么有信心?”
大书记说:“我是对那家伙没有信心。”
他说,你看他像是干事的人吗?他只会玩些虚的。否定一把刀算什么本事,这是一种无所事事的行为。有本事把经济搞上去,把招商引资抓起来,那他才算是有本事。抓住上任的某一点,要推翻上任证明自己,算什么本事?
李向东听得脸一阵热,想当初,自己也险些犯这种错,想自己如果一意孤行,犯了这种否定上任的错,大书记一定会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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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 第一零五三章 孤立无助
有些事看似并不会那么儿戏,不是说否定就能否定的。就临市而言,你郑书记可以否定上任,可以否定垄断,但你怎么也不能否定一把刀吧?一把刀是李向东代表临市人民政府和朱老板签了合同的,白纸黑字,给予朱老板十年独家经营一把刀的承诺。也就是说,在这十年里,临市人民政府不能允许其他人拥有生猪屠宰权。你郑书记批准其他人拥有屠宰权,不就是毁约吗?朱老板完全可以上法庭告你,以一种正常途径要求你撤销放屠宰权的决定,并且赔偿因此事而造成的经济损失。
放着这一道光明大道,朱老板不走。他是不是太傻了?
朱老板不是傻,相反,他是精过了头。你把政府告上法庭,法庭会受理吗?法庭如果要求你庭外调解。你怎么办?法庭这个调解员,在你和政府之间进行调解,你想,他能公平公正吗?这无异于自己给政府多找了一个说话的人。
即使法庭受理了你的案子,你更是雪上加霜。上任政府给你一把刀的垄断有什么法律依据?貌似没
有直接的法律依据吧?人家否定你一把刀的垄断,虽然也没有直接依据。但是,人家完全可以从有关文件找到依据,中央国务院有关改革开放的文件多得随手能拿出好几份,上面对改革开放的阐述是明确得不能再明确的,改革开放说明了就是以市场为导向,鼓励公平竞争,杜绝垄断。一把刀,明显就是垄断,违背了改革开放的初衷,违背了中央国务院的精神,仅凭这一点,倒可以宣布李向东和你签定的合同无效。
直接否定合同无效还不是最要命的。否定合同无效,人家要承担那些筹资人的还款。最要命的是人家不否定你,人家跟你拖,慢慢跟你玩藏猫猫的游戏,这期间,你还要履行自己的承诺,比如要按时放筹资人的筹资款,如果,你不履行承诺,法院就会根据法律程序,传唤你,警告你,不准你在案子没做出结论时,做出一些不利于社会稳定的事。
因此,和政府打官司,就等于往自己脖子上套绳索,让人家一点点地勒,勒到什么时候还不一定呢?仅就勒个五、六年吧,你原来签定的合同到期了,这场官司还有打下去的价值吗?
朱老板那么精明的人,会让你往他脖子上套绳索?
他也没有像李向东预料的那样,停止一切运作,相反地,他与那些初拥有屠宰权的人进行正面交锋,只要他们屠宰的生猪上市,朱老板的生猪也到了,质量比你的好,价格比你的低。他要把你比下去,让你站不住脚。朱老板亏那么一点算什么?但那些初拥有屠宰权的人多属个体经营,你斗得过财大气粗的朱老板吗?
朱老板的损失并不大,而那些对手却奄奄一息。当然,有些人是不服气的,当初没有屠宰权时,你嚷嚷着要屠宰权,有了屠宰权,你总不能菜鸟了吧?不知谁就组织了这些人与朱老板拼起来,就是要跟你较质量较价格低。这一较劲自然是两败俱伤,但是,郑书记又有文章可做了,自从放开屠宰权,老百姓吃到了廉价肉。
朱老板真正出招是在二月底三月初,在公布公司这年头两个月业绩的时候。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公司业绩严重滑坡,比去年同期相比,下滑了百分之五十。有没有这么厉害呢?只有朱老板知道了!
郑书记不是会炒作吗?朱老板也不是不会炒作。郑书记可以找记者写文章,朱老板也可以找记者写文章,现在哪一个行业没有见钱眼开的?你郑书记近水楼台先得月,找那些党报炒作,朱老板避开你的兄弟哥们,避开你的控制,找那些办得好,贴近生活,老百姓喜闻乐见的报纸炒作。由于政府不履行承诺,导致某某企业蒙受严重的经济损失。多年来,第一次出现亏损现象,因此,该企业将可能不能兑现曾给予政府的承诺。
该企业给予政府什么承诺了?
记者一定要把这事挖出来,说这样效果会更轰动。朱老板诡秘地一笑,说还是留有余地吧?外地人看了可能不知道,这样不会造成不必要的影响,但临市人却是清楚的,点到即止就好!
郑书记早就料到朱老板会怎么对付他了。如果,郑书记连这个都想不到,那他就太无能了。在他签署批准放第一批屠宰权的文件前,他就征询过其他人的意见,他就问,朱老板会采取什么对策?
一个市委书记,身边围着一大帮出谋献策的人。谁不想在市委书记面前表现自己?何况,本来反对一把刀的人也有相当势力。这种时候,即使曾经拥护一把刀的人,也会向郑书记靠拢。
有人说,朱老板可能会上法庭告政府。
有人就像朱老板预料的那样,告诉郑书记,我们不怕他告,甚至可以说,他越告对我们越有利,我们在法庭上拖住他,让他把心思都耗在打官司上。
有人说,他会鼓动筹资人向政府难。
有人就说,这是他最狠的一招!也是最难防的一招!
然而,还是有人想到了对策,你一个民营企业不履行对筹资人的承诺,为什么要政府给你背包袱?你是资不抵债了?还是破产了?你老板还大活人的在那里,你的企业还几个亿十几个亿的资产在那里,你凭什么不偿还筹资款?你一两个??营不善就要筹资人也跟你遭罪吗?
这理由似乎有点强词夺理,但也不是说不过去。
献策的人说,筹资人是去朱老板的企业索要筹资款的,他们聚集的地点也应该在朱老板的企业,只要我们控制得好,让他们明白就目前的状况,企业不是拿不出钱,而是不想拿出钱,那些人就不会闹到市府大院来。
事态展大出朱老板所料,原以为筹资人拿不到筹资款后,会去市府大院要求政府出面解决这个问题,一旦市政府有人来跟他谈这事,他就主动了,就可以提出他的条件,要求政府取消放屠宰权的决定。然而,那些筹资人却不离开他的企业,紧抓住他不放。
他们说,不放筹资款,是你老板说了算,与政府无关。
他们说,我们找政府,最后,还是由你们企业来解决?我们何必多此一举?
他们说,源有头,债有主,我们只找欠债人!
朱老板意识到,在公司门前聚集的人中,并非都是筹资人,还有混杂着一些人帮郑书记说话的人,他们有效地控制事态的展,抵制人流向市府大院那边蔓延。那一刻,朱老板知道郑书记并不是好对付的了,知道郑书记不可一世,却依然有许多人拍马屁地拥护他。
他打电话给老余,老余说,临市的事我怎么好插手?
他打电话给大书记,大书记说,你朱老板总会有办法吧?这点小事你还处理不了吗?大书记很有些失望,如果,朱老板能把事情闹大,让郑书记束手无策,他再出面否定郑书记的决定,省委某领导或许还会原谅他,他也是迫于无奈才这么做的,他是为了解郑书记于危难之中才这么做的。然而,目前这种状况要他出面,他大书记就有点多管闲事了。
朱老板孤立无助,仰天长叹,想自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太小看那个郑书记了,太看重市县那个房地产公司了。如果,他不是被市县那块巨大利益迷惑了,在事态还没展到如此境地时,四处活动,想办法打通各个关节,或许,不能落到今天这
一地步。
(鲜花鲜花鲜花!)
分卷 第一零五四章 没签署的文件
当某一条路行不通的时候,你还执迷不悟,那你绝对是大傻瓜。当你及时刹车,另觅其道,却未必不是聪明人。这会儿,朱老板闪过一个念头,还有必要跟郑书记斗下去吗?
他根本看不到击败郑书记的希望。
这场争斗的目的是什么?是帮李向东扫除郑书记,让他官途顺畅,从而,要求他改变市县城区向西展。然而,你无法击败郑书记时,所有的努力便都成了空话。
这样的话,还有斗下去的必要吗?朱老板很清楚,他是求财的,不是斗气的。当你不可能讨得李向东欢心时,你就要减少自己的损失,就要想办法保住自己在临市的实力。
他找到了郑书记希望能够妥协。
见到郑书记时,朱老板的感觉非常不好,原以为是郑书记去找他的,这会儿却变成自己主动来找他,试想想,一个不可一世的人,一个打了胜仗又不可一世
的人,会给你一副什么样的嘴脸?
那是在郑书记的办公室里。他先是坐在大班椅上,见朱老板来了,也不打招呼,只是站起来,大大咧咧坐在沙上,让自己坐出一副威严,才扬扬下巴,说,坐吧!朱老板面上堆着僵硬的笑,摇尾巴狗似的,哈着腰,找了一个边上的位置坐下来。
郑书记又简洁地说:“说吧!”
朱老板本已想好的话,让他这么一个下马威,也不知该从何说起了。也就是十秒八秒的时间,郑书记就显得不耐烦了。
他说,你不说,我就说了。
他说,其实,你很清楚,我的态度。我嘛,开始还不太了解你,现在,倒是见识了。我非常欣赏你,欣赏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很不错嘛!大家都和媒体做朋友,借助朋友的力量玩一把没有硝烟的舌战。到底还是姜越老越辣。我自愧不如啊!
他说,这
才刚刚拉开序幕,我不希望你这么快收手。但愿不是我误会,误会你是来求和的!只要坚持,我坚信你一定能看到胜利的曙光!
朱老板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也是有脸有面的人,哪受过这气?他想,这郑书记是狗眼看人低,把他当他手下那些小官吏了。再大的官我朱老板也见过,谁给我这副面孔,谁不把我朱老板当财神爷?我在你这做生意是你的福气,你反倒以为我朱老板不靠你就过不下去了!
他憋着一口气离开了郑书记的办公室。这会儿,他真有争一口气的骨气了。他再这么窝囊,郑书记还会把他放在眼里,还不把他踩在脚底下?今天他放开一把刀,你把打断的牙吞肚子里,明天他还会出更狠的招……不定哪一天就把你的企业吞噬了。
人被逼到没退路的时候,就不得不争那口气了。
如果说,一开始,朱老板还只是为李向东才应战,现在,他却是要为自己的人格和尊严而战了。
朱老板把他的遭遇跟董事们一说,大家都觉得不能再忍这口气,明明是我们有理的事,人家不跟我们妥协,还欺上门来!再这般容忍,以后在临市还挺得直腰杆,还像个人吗?
这还不仅仅是在临市!
这种丑事传得快,传到各董事管辖的企业所在地,人家会不会想你这帮人都窝囊废,会不会也学临市,骑在你们头上作威作福?
董事们提出这事要争取大书记的支持。
当初大书记是非常支持他们那企业的,一把刀也是他点头让他们垄断的。现在,他们有困难很应该找他。有人说,那郑书记能一手遮临市的天,难道还遮得住**的天下?朱老板说,普通老百姓都知道这事了,大?他不闻不听,一定有他的原因。许多事不是我们表面看得那么简单的。然而,他觉得目前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也只是找大书记了。
他觉得自己势单力薄,没敢自己见大书记,就约了几个董事
一起去。他没敢打电话和大大书记会不会躲着他们?他们直接就去了大书记的办公室,直接把大书记堵在办公室里。
大书记见了他们只是打哈哈,也没说什么本质上的东西。他说,这事我清楚。他说,这事我也不好插手。他说,这事反映到省委,可能会有人管。朱老板他们这才听出话音,大书记也有难处。
官们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一级压一级。敢情是这省里下来的郑书记省委有人,那人压着大书记呢!
他们知道,这事只能找省委解决了。
但是,平时与省委没什么接触,贸贸然的,谁帮你这忙?临急抱佛脚?抱得住吗?
朱老板咬咬牙,说:“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他想,要击败郑书记,就要找到他的弱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郑书记的弱点在哪里?钱能击败他吗?哪个人不喜欢钱
,郑书记也不会例外吧?但是,这么做,却要冒风险。如果,郑书记不吃你这一套,你怎么办?想当初,李向东不吃这套还没什么?他毕竟有求于他们,需要他们来收拾食品公司的烂摊子,即使拒绝他们贿赂,也还要与他们合作。
郑书记却不一样。他若拒绝他们贿赂,却可以一点面子也不留,在报纸上说事,这可是很能表现自己的。郑书记不是非常需要表现自己吗?
兵总一句话,惊醒了梦中人。
那天,朱老板请兵总吃饭,说现在临市这局面,我们是不用政府部门监督了。说你那特设的机构也快要精简掉了。到时候,你兵总不知会被赶到哪个角落去?他说,我感觉凡是与一把刀有关联的人,都不会有好结果。他们虽然是监督和被监督的关系,但是,多年的交往却培养了一种特殊的感情。
兵总说:“你是忙糊涂了。在临市,真正够资格拥有屠宰权的,只有你一家。”
这么说了,
他就笑,毕竟,他是郑书记管辖的人,不想把话说清楚,但以朱老板的精明,话说到这份上,也应该琢磨出味道了。
这些年,在朱老板和兵总的合力控制下,临市饲养生猪的专业户再展也不到年出售万头猪的规模。也就是说,按规定要求,年出售不满万头猪,就不能拥有屠宰权。
如果说,朱老板搞一把刀垄断没有直接的法律依据,在法庭上未必能打赢官司,那么,起诉郑书记批准的那些屠宰户,告他们没有屠宰资格,就有直接的法律依据了。既然有直接的法律依据,又不是与政府正面交锋,这官司还打不赢吗?这官司想要拖,还拖得下去吗?
朱老板现自己傻到家了,想自己怎么就那么相信政府呢?他们一个红头文件,你就以为他们对那些批准的屠宰户进行审核了,一点也不怀疑了?
这就是郑书记的弱点,郑书记的软肋啊!
董事们立即请来律师着手打这场官司。
律师毕竟神通广大,在收集证据中,又现郑书记另一个致命点,批准第一批屠宰户那份文件的审批稿,竟然没有主管领导的签字。
为什么不签字?
唯一的解释就是主管领导也知道那些屠宰户不够资格,知道签了名,自己要负领导责任。你郑书记竟然不听劝,一定要,那就吧?总不能得罪领导顶撞领导吧?没事的话,也就蒙混过去了,有事查起来,对不起,我当时就没同意。
圆滑的官,明则保身的官到处都有。
于是,没有主管领导签署的文件就下了,执行了。
(鲜花鲜花鲜花!)
分卷 第一零五五章 你要出成绩
朱老板遵循郑还治其人之身,在开庭的同一天,就利用媒体曝光了没有主管领导签署的文件。律师在法庭上亮出那份还散着油墨未干的报纸时,立时引起一片哗然,再亮出文件上所有屠宰户饲养生猪的规模每出售生猪不足万头的证据,由政府委派的辩护律师便张口结舌,法庭本想偏袒那些新屠宰户,也找不到偏袒的理由了。
郑书记指着那个主管领导的鼻子,大雷霆。
他说,你竟敢玩我?
他说,我把你撤了!
他说,从明天开始,你再不用上班了!
那主管领导的兄弟哥们说他太傻,怎么就跟市委书记斗呢?半过得吗?最后倒霉的还不是自己?他说,谁都不想跟市委书记斗,但摊上这事,遇上这种不把法律当回事的市委书记,你还跟着他瞎胡闹,那太是真正的傻。他说,如果,我签署那文件,
他立马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我会死得更快,死得更惨看!他说,我现在这么做,大家都知道我那是迫于无奈,大家多少还同情我。
第二天,那主管领导依然准时上班。
他又觉得这么准时上班还不行,还要让郑他为什么准时上班,这水平的市委书记,你不把事情说明白,他根本就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他写了一封匿名信给郑书记。信里说,我们是某某单位的一群干部,我们对主管领导没能执行市委书记的决定感到非常遗撼,但遗憾之余,又非常同情他,因为,他得罪了市委书记,却维护了法律的尊严。
这封信,是用复写纸写的,很明显地告诉郑书记,这信不只是写了一份,不只是寄给他一个人。至于还寄给谁?那就由郑书记去揣测了。
如果朱老板在法庭上胜诉后,停滞不前,就算不上是一个精明的老板了。他要乘胜追击,要保护那位主管领导,要让所有人知道,只要曾给予他朱老板帮助的人,他都尽能力不让他吃亏。他叫记者写了一篇
文章,题目是,维护法律的人。文章大意是某某基层领导不畏惧丢乌纱帽,巧妙地与市委书记周旋,最后,维护法律的尊严,保持了企业的利益。文章的结尾还留下一个让人注目的问号,我们将观注这位基层领导是否会遭遇非正常的报复?
大书记不仅看到报纸上的文章,还接到了一封匿名信。这时候,他觉得时机已到,再不能坐视不理了。他拿着法庭的判决,还有那张报纸和匿名信找到了省委某领导,让他真实地知道郑书记在临市都干了些什么?并用请示的口吻询问省委某领导,他应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省委某领导气急败坏,却还护着郑书记。
他说,小郑基层工作经验不足,你为什么不提醒他?
他说,我看,这倒是合了你的意了,这正是你希望的结果吧?
大书记大气不敢出,毕恭毕敬地说:“我不是没有提醒他,他要否定一把刀的垄断时,我就劝过他,告诉他只要是存在的
,就有一定的合理性。他不听劝啊!”
他没有提省委某领导曾给他的电话,曾肯定郑书记否定一把刀是锐意改革的创举。
最后,省委某领导掷地有声地说:“这事你必须处理好,必须以维护郑书记的威信为重点,把这事给我处理得好好看看。”
大书记便去前往临市处理这事了。他先与郑书记谈,问他对这事的看法,问他现在这种状况下,如何才能让方方面面都服气,某一方心儿不顺气,都有可能再招惹出更大的麻烦。
郑书记那高昂的头颅再也抬不起来了。他说:“我听大书记的。”
如果不是跌入如此被动的局面,不是省委某领导事先交代,他会这般垂头丧气吗?说不定,他还要垂死挣扎,跟朱老板拼个鱼死网破!
大书记说:“保持低调,是目前最佳的办法。”
他说,撤销那份文件是必须的。
他说,不追究那位主管领导的责任才能息事宁人。
他说,还要向朱老板认错。
接着,大书记召开了一个临市市委常委会议,宣布了他那三点意见,最后,还亲自去朱老板的企业向朱老板认错。这是大书记第二次去朱老板的企业,第一次是李向东与朱老板签定一把刀的合同后,朱老板的企业挂牌的时候。那时候,大书记可说是满面春风,神采奕奕。这一次,大书记却感觉自己灰头灰脸,很见不得人。
其实,大书记根本没必要那么做,这否定一把刀与他有什么关系?相反地,他是一直反对这种作法的。然而,他这么做,不就是做给省委某领导看的吗?他对你那秘书可是仁至意尽了。
回地级市的路上,大书记回想起这两次去朱老板的企业,心目中那天平的砝码自然又摆在李向东这一边了。
他打电话给李向东,他问:“你这家伙在干什么?”
李向东说:“在午休,才刚合眼,大书记电话就进来了。有什么重要指示?”
大书记说:“你好像很不满意嘛!”
李向东笑着说:“怎么会呢?大书记给我电话,我哪敢不满意啊!”
大书记说:“我在临市回地级市的路上。”
不用再说什么,那话里包含的内容,李向东也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
大书记又说:“你给我醒定点,马上给我拿出实实在在的东西。”
他心里窝着火!
一路上,他细想了想,临市这事,不管怎么处理,省委某领导对他都不会满意,人家把秘书放到你的地头,是想出政绩的,你倒好
,却让他摔跟头仆街。虽然,你有劝过他,但你不能坚决一点吗?你强硬一点,或许他就听你劝了。
现在这结果,偏又不幸让你言中,难道这是事态展的唯一结果?就不可能是你导致的吗?
大书记想,今天这结果,最得益的是你李向东,你李向东如果不做出成绩,不给我争回这面子,就对得起我大书记!
李向东也能从电话里感觉到大书记的郁闷,想自己应该如何给补偿呢?想自己不能只是简单地说几句感谢的话。
这时候,他和枝子在一起。每天午饭,没什么特别的事他们都在一起,在枝子的出租屋里。枝子早早就做好饭菜等他了。吃了饭,枝子叫他午睡片刻,拍着他的脸说,这是要你养精蓄锐。
这天,李向东却怎么也睡不着,总想着怎么感谢大书记,想着自己应该怎么出成绩。他可不能辜负大书记的期望。枝子见他睁着两眼躺在床上,便问他想什么呢?问大书记是不是批
评他了?李向东说,如果批评他的话,压力还没那么大,就是没有批评他,那压力才压得他喘不过气。
枝子坐在床沿上,问:“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李向东摇摇头。
枝子笑着说:“或许,我能帮你放松放松,减轻压力呢?”
李向东把枝子扳进怀里,说:“可以叫你爸来一下地级市吗?让他替我感谢一下大书记。”
他想,有些事,不是钱就能感谢的了的,还要让大,他帮了他李向东,也在省领导感谢他。枝子笑了笑,说,不是不可以,就看你对我怎么样了?如果我觉得还满意的话,你要我干什么都可以。这么说着,李向东便把她压在身下了。
枝子一动不动,让他在她身上表现。她想,你李向东不是总要践踏我蹂躏我吗?有这机会,我还不让你好好补偿我?最后,她想不动也不行了,想不??也不
行了,就说,我不让你逞能,我要锁住那魔鬼。
(鲜花鲜花鲜花!)
分卷 第一零五六章 枝子老实交代
这些天,副省长也看到了报纸上有关临市的文章,敏锐感觉到那些文章充满了火药味,便知道那里正进行一场变革。这似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都说宣传部门越来越不重要了,甚至有人预言,不出三几年,这个部门也会像改革开放以来,被精减的部门一样被精减掉。但到了关键时候,每要做一大事前,大家又现了宣传部门的重要。他们要造势要宣传,说得难听一点,就是给自己壮胆示威。
副省长知道,临市就挨着市县,却不知道否定一把刀与李向东关系,更不知道,这变革的成败会影响到李向东的政治前途。自从枝子到市县做生意后,他才开始注意市县这个县级市,才开始了解这个县级市所处的那个地级市。以前,他更关心粤北,那里是他的迹地,他在粤北的某一个县,一步步走到现在这个位置,对那里有着深厚的感情。而这个临近珠??地区,或者说,也算是珠??的地方,对他却是陌生的。
枝子告诉他李向东曾在临市当过市长,告诉他一把刀是李向东的得意之作,告诉他郑书记要否定一把刀就是想否定李向东,最
后,她说,郑书记要想脱颖而出,不把李向东比下去不行。如今,他却败下阵来,李向东便是候选地级市领导独一无二的姣姣者了。
副省长很不高兴枝子这么夸奖李向东。他郑书记脱轨也好,李向东成了姣姣者也好,这与你枝子有什么关系?你是去市县做生意的,关心政治干什么?关心这种权利斗争干什么?你不就得了李向东一点点关照吗?有必要为他得势沾沾自喜吗?
他说:“是李向东叫你来的吧?是他要你说这番话的吧?”
这是在副省长的办公室。虽然,她是他的女儿,却是不能去他家。那个后妈并不让认她这个女儿。
枝子说:“是我硬拉他来的。是我自己想要说这番话的。”
副省长说:“你老实说,你跟他什么关系?”
枝子愣了一下,笑了笑说:“我跟他什么关系你还不知道吗?我在他那做生意,
他又给我那么多关照,说他几句好话,能帮他尽量帮帮他,也不奇怪吧?就算还他个人情。”
副省长说:“没那么简单吧?”
枝子说:“你想到哪去了?有那么复杂吗?你怎么把自己的女儿想得那么糟糕?”
副省长说:“不是我要那么想,是你让我觉得,不得不那么想。”
枝子就说:“那你就那么想吧!就当我和他有某种关系,这样,你不是更应该帮他吗?”
副省长气得一拍茶几,说:“你听听自己都说了什么?太不要脸了!”
枝子吓了一跳,脸上的笑凝固了。
副省长说:“你要注意你的身份?你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吗?你可以那么做吗?你不觉得丢脸,我还为你害臊!”
枝子久久地看着老爸,想是应该默认与李向东的关系,还是找话儿为自己解释开脱。最后,她想,自己怎么解释,老爸也不会相信,他不是那么好唬弄的,越唬弄反而越让他觉得你是个不诚实的孩子。
她说,我什么身份?我和普通人家的孩子有什么不同?我今年刚才好三十岁,三十年来,我几乎没有感觉到自己是副省长的女儿,如果说还有那么一点点优势感,那也是最近这一年的事。
她说,普通人家的孩子怎么样?普通人家孩子可以做的事,我为什么不能做?我一直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这三十年,我知道,我依靠不了别人,我要靠自己努力,或许说,我要出卖自己,出卖自己的智慧,出卖自己的劳动,甚至于,出卖自己的感情,才能换取我想要得到的东西。
她说,我以前的艰辛,我以前的失败,你是想像不到的。你的身份,你的地位决定了你生活在一种与现实完全脱离的环境。现实是残酷的,是你奸我诈,互相利用,甚至于你死我活。只有到了市县,我才知道成功原来那么容易。我知道,那是因为我是你的
女儿,因此,我非常感谢你。但是,我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危机感,我不知道这种父女关系能维系多久?
枝子看着老爸。
副省长不敢迎接她的目光。这些年来,他总为自己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义务歉疚,他也清楚枝子的担心不是子虚乌有,如果,老婆知道他和前妻的女儿父女相聚,定是会闹的,会阻止他们再见面,再如果知道枝子因为他,生意做得那么好,而自己那个亲生儿子又那么不争气,更会闹得天翻地覆。
枝子说:“我不能不更多地考虑,一旦失去你的庇护,我应该怎么应对?”
副省长说:“失去我的庇护,他还会跟你在一起吗?他是在利用你。”
枝子说:“我们说不清谁在利用谁。他利用我,我不也在利用他吗?我想,也正因为彼此都有利用的价值才会走到一起来。如果,这个人又是自己喜欢的男人,不是更好吗?”
副省长不得不对枝子另眼相看。他想,女儿已经长大了,已经看懂了世上许许多多本不该有的东西。她懂得怎么去应对这个社会。然而,要枝子跟一个已经结了婚男人在一起,他还是无法接受。
他说:“你们是没有结果的。”
枝子笑了笑说:“这一点,也当然清楚。”
她说,为什么一定要有结果呢?能走在一起,本身就是一种结果。当初,你跟我妈不也海誓山盟天长地久吗?但是,你们还不是分开了?而且,还老死不相往来。
她说,天长地久只是一个美好的心愿,但未必每个人都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天长地久,不是每个人都能始终如一地喜欢一个人,随着环境的变化,随着思想的改变,对某一个人喜欢程度也会改变,或越爱越深,或渐渐失去了爱。
她说,能跟自己喜欢的人走在一起,也是一种美好,一种幸福,未必就一定在乎大家在一起的时间有多长久。你可
能不理解这种观点,但大千世界,什么人都有,什么思想都有这时候,她不再副省长的女儿,而是用一种成年人的口吻在与一位长者谈论一个比较严肃的社会问题。自从,他们相聚后,枝子还是第一次用这种身份与老爸说话,她说,她希望他能原谅她。她说,她也渴望天长地久,但天长地久还没出现的时候,她也不会放弃那些瞬息迸射的火花。她说,在老爸的眼里,她或许不是一个听话的乖孩子,但是,也正是因为她不是乖孩子,才会有今天的努力,经历了许许多多的挫折,她现努力还有很多内容,包括需要老爸的扶助,需要别人的给予。最后,她说,也正因为悟出这道理,有时候,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喜欢李向东,还是一种交换,然而,这种交换能让她以后的日子过得更好,她又为什么不这么去做呢?至少,她自己是很愿意和李向东在一起的。
老爸瘫软地坐在沙上,再也没有说什么。
如果眼前这人是他的部下,他早就不让她说下去了,早就叫她滚蛋了。然而,这个人却是他的女儿。他曾因为有这个女儿感到安慰,引以为荣啊!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改变枝子,就像他无法改变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一样。那么,他又是否能接受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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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 第一零五七章 理解宽容
李向东也跟枝子一起到省城来了。好不容易能有机会和李向东单独跑省城,枝子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说这是你的事,你不去怎么可以?她还不让他带司机。她说,省城的路我比你司机还熟,我开车就是了。她还计划好了,办完正事,要跟他一起好好逛逛省城,也不没什么事,只是想像情侣一样挽着他的手,走在阳光下,融入人群里。这种感觉,真正的情侣或许体验不到它的美好和浪漫。
李向东在副省长办公室坐了一会,就借故避开了,毕竟枝子是来谈他的事,当着他的面,很多话都不好说。
他跑去省政府副秘书长的办公室。虽然,他是钟市长的老关系户,但他知道副省长与李向东的关系后,也不得不忌讳几分,何况,钟市长和李向东的矛盾也化解了,他跟李向东也应该化敌为友了。
然而,他们毕竟交往不多,更不交心,聊天的话题便东一句,西一句,泛泛而谈,一会儿聊市县的事,一会儿聊省城的事,一会儿又聊地级市的事,甚至于,聊中央国务院
最近的文件精神。后来,副秘书长也显得不耐烦了,想你李向东跑省城来见他这大秘书长竟这么胡扯淡,你不嫌无聊,我还嫌你浪费我的时间呢!李向东也感觉到副秘书长有些心不在焉,想想枝子那边应该也谈得差不多了,正要告辞,枝子却走了进来。
副秘书长说:“原来枝子也在啊!”
枝子说:“来看看老爸。”
副秘李向东为什么跑到他这来闲聊了,敢情他是陪枝子来找副省长的。他想,李向东绝非单纯陪枝子来见老爸,如果仅是父女相见的家庭事,要你市委书记亲自出马吗?他想,这李向东又不知有什么需要副省长帮他出面的事了。这李向东还真会利用枝子,在市县给予枝子生意上的关照,却通过枝子要副省长给予他政治上的回报。
他想,在争取领导支持这一点上,钟市长比李向东逊色得太多太多了。当初,两人都还是市长的时候,李向东就先一步笼络了地级市委书记和市长。在副秘书长的心目中,钟市长的工作
能力和水平却在李向东之上的。他认为,当初,当市县市委书记的是钟市长,市县的展步伐一定比现在要快得多。
现在,李向东又笼络副省长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想再进一步,仅依靠地级市委的力量已经不够了。
还没等副秘书长叫枝子坐,枝子就叫李向东走了,李向东问,谈完了吗?枝子说,谈完了。李向东就想去向副省长打声招呼,枝子说,不用了。
两人离开副秘书长办公室,在走廊上,枝子便告诉与老爸谈话的内容告诉了他,李向东心里“咚”地一跳,说,你怎么能说这些?枝子说,告诉他不好吗?他不是会更用心帮你吗?李向东连连说,适得其反,适得其反。这时候,有人迎面走来,他们就不说话了。
李向东心里在暗暗叫苦,副省长知道这事后,会是什么态度?不用问,他也能猜到,一个副省长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女儿做别人的情人,而且只是一个小小的县级市委书记的情人?副省长不会相信枝子是心甘情愿的,不会相信枝子对李
向东主动死缠烂打,他一定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李向东身上,把这个结果归结于一种政治阴谋,你李向东想得到副省长这个强硬的后台,竟然对枝子下手!
仅凭这一点,副省长就可以断定,你李向东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是一个官欲膨胀的伪君子。副省长能扶持这样的人吗?说不定,还会找理由,把你李向东挪到某一个不重要的位置。
上了车,关在窄小的空间里,李向东说,这次,我可被你害惨了!枝子说,没那么严重吧?李向东说,难道副省长愿意了?不用说,我也知道,你是被赶出来的。枝子笑了笑,说,没你说得那么可怕!她说,开始,他确实大雷霆,后来,似乎又觉得是不是该接受这个事实。她说,至少,他不会害你,他对你有什么不利,也是对我不利。暂时,他还不会这么做吧!
李向东说:“以后,我还好意思面对他吗?”
枝子说:“这有什么?你当他什么事都不知道,还像以前那么敬重他。我想,他也不会当面跟你提这事,
你们完全可以心照不宣。”
李向东说:“这对我一点好处也没有,我可以肯定,我需要他的时候,他再不会给予我任何支持了。”
枝子也觉得自己这事欠考虑了。她说,我并没想要告诉他的,但一个不留神,被他看出来了,我不承认反而更不好。她说,我会慢慢劝他,让他慢慢接受我们。李向东笑了笑,说,可能吗?根本不可能。枝子说,你不理解他,你总是以一种仰视的目光看他,只是看到他威严的一面,但是,他也有他的软弱。她说,他这辈子,一直都觉得对不起我,对不起我妈,一直都有一种深深的歉疚,因此,我总感觉到,他在我面前,总努力想给予补偿,总努力给我更多慈详的父爱。她说,慈祥的父爱是什么?就是一种理解,一种宽容。如果他能理解我的爱情观,就能够宽容我和你在一起。
李向东说:“你这是安慰自己,也想安慰我。或者说,是为今天自己犯的错辩护。”
枝子说:“那又怎么样呢?你别这样好不好?问题既然生
了,我又有什么办法?”
李向东叹了一口气,想这也不能全怪枝子,如果,自己站稳脚跟,继续与枝子保持那种单纯的互利关系,事情会展到这地步吗?
枝子好像猜到他在想什么了,问:“你是不是后悔了?”
李向东问:“后悔又有什么用?”
他自嘲地笑笑说,现在,我们只能乐观地积极面对现实!
枝子说:“我不准你后悔,不准你认为跟我在一起,是害了你倒了霉。”
她说,我会说服老爸的!
她说,不管怎么说,我在他心目中还是一个好孩子,比他那个宠爱惯的儿子要好几百倍,他在人面前,还是以我为荣的。
她说,我和他不就仅仅是爱情观的分歧吗?这算什么?他怎么能用上一辈人的爱情观来要求我?他的爱情观也不是那么固步自封吧?
这么说着,枝子便要开门下车。李向东问,你要干什么?枝子说,我再去跟他谈。李向东说,现在谈有用吗?他能听得进吗?你要知道,每一个父亲都不会同意自己的女儿干那种事!只有你才那么天真,才认为自己的父亲会理解自己宽容自己。
如果说,枝子开车门时还有点儿犹豫,听了李向东这番话,却坚决了。你李向东不就是认为我枝子坏了你的事吗?我枝子那是故意的吗?我枝子那么做,也是想要老爸更支持你啊!你倒好,一句好话也没有!她想,你等着,等我把老爸说服了,再跟你算帐。
枝子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的手机是放在手袋里的,声音响得在点闷。枝子一只腿已经跨出去,又收了回来。嘴里喃喃着,谁的电话,也不挑个时间!拿出手机看,显示屏上显示的却是老爸的电话号码。
副省长说:“枝子吗?”
枝子说:“是我。”
副省长说:“你告诉李向东,下午我有事去地级市,叫他在地级市委书记办公室等我。”
枝子惊喜地大叫:“知道,知道了。”
她还想说他是好老爸,想说她爱他。但老爸却把电话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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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 第一零五八章 没有免费午餐
枝子趴在方向盘上好久好久都没说话。这一刻,她反而觉得自己对不起老爸了,想老爸经历了多么艰难的思想斗争,才做出这个决定啊!想老爸这么一个万人仰目,德高望重的人,竟能接受她做李向东的情人,多么不容易啊!想这李向东还在这叨叨个没完,真不知道人家为他做出了多大的牺牲。
她狠狠地踢了他一脚。
李向东缩回脚问:“你干什么?”
枝子说:“我打你!我想打你!”
李向东说:“你又放什么疯?”
枝子就扑过来打他,他说,这是在省政府大院。她说,如果,不是在省政府大院,我会咬你几口才解恨!说着,枝子还是收敛了。她说,以后,你要是敢对我不好,我绝对饶不了你。以后,你还对我不冷不热的,你不是对不起我,是对不起我老爸。她说,李向东,你要好好报答我!以后,你要听我的,要随
叫随到,要有求必应。她说,我对你要求也不是很高,我不会破坏你和杨晓丽的关系,只要她不在,你不能再找任何借口不见我。我不会特意要你关照我生意上的事,但我提出要求,你一定要答应。我想要的生意,你一定要给我。
她还记着上次政府更换广告内容那笔生意呢!明明是她提出来的,李向东却没给她。
李向东说:“每做一件事,都要有分寸,不但自己过得去,还要想到其他人。以前,把生意都给你,还可以说,是看在副省长的面子上,总这么说,人家就会不服气了,现在,还要考虑更多。至少,我也要找到说服其他人的借口。偶尔把某项工程交给别人,就是一个借口。”
枝子久久地看着他,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冷静呢?这种时候,这种心情,你还说这种话,还我泼冷水。”
李向东说:“我这也是为我们好,包括为副省长好。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越不能信心膨胀。”
枝子说:“你这人,一点情趣也没有,很好的心情,也会给你搞坏。”
李向东不想好心情吗?他是怕枝子太好心情,太忘乎所以,从而在市县无所顾忌。谁能控制她?只有李向东才能控制她,如果,松开束缚她的那根缰绳,他担心她会像一匹野马。
他们离开省政府大院的时候,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枝子本想在省城吃了午饭直接去地级市,李向东却要赶回市县,从市县坐自己的车去地级市。你坐着枝子的车去地级市,而且,副省长也来了,人家一看,就知道你们是事先约好的。虽然,你们两人同时出现在大书记办公室,人家也能猜到点什么,但总没坐枝子的车那么明显不打自招吧?
李向东比副省长早一步到,大书记愣了一下,问,你怎么跑到我这来了?李向东说,大书记不欢迎?大书记说,你是来见我的吗?李向东明白他那意思,当然没好说是来见副省长的,说,不来见你还到你办公室吧?大书记以为自己多心了,说,你有什么事马上说,我只给你五分钟。这回倒轮到李向东愣了一下,大书记是对他下逐客令
了,细儿一想,也不奇怪,大你跟副省长事先有约,当然会赶你出门。
他笑了笑,说:“主要是一把刀的事,想当面感谢大书记。”
大书记收敛了笑,说:“这个不必了。我早说过,如果想要我腰杆挺得更直,你回去好好干,给我干出成绩来,别让临市那家伙比下去。”
话已至此,李向东也不好死赖在大书记的办公室了。
他磨磨蹭蹭地说:“那我回去了。”
大书记也不客气,说:“你还有两分钟。”
李向东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最后,想还是到楼下等副省长,再一起上来吧,就当是无意碰到副省长了,副省长拉他上来的。那会儿,他有一种很显尴尬的感觉,被大书记赶出门不说,等一会还真不知该怎么面对副省长。正想着,大书记也下来了,像也是来迎接副省长的,一抬头,看见李向东,却
没理他,李向东便更尴尬了,躲不是,不躲也不是,就上了车,如坐针毯。
好不容易等副省长的车到了,便见大书记毕恭毕敬地迎了上去,李向东才从车上下来,看着副省长从自己身边经过,不是没看见他,只是不理他。李向东真恨不得地上有条缝钻进去,心里想,你可不能怪我,那都是枝子送上门的,我想推都推不掉。我是很努力地推了,一次又一次。他想,我有什么办法呢?你家的枝子要犯贱,怪得了我吗?想你别给我脸色看,你为难我,就不怕我为难你女儿?我撑捏在你手里,你女儿却是撑捏在我手里呢!这么想,李向东心里找到了一种平衡,好受了许多,却还是不好意思跟上去。
副省长上楼时,见李向东没跟上来,才对大书记说,市县的李向东不是也来了吗?大书记在楼下看见李向东时,就已经猜到他来地级市的真正目的了,这会儿,副省长再一问,他就想,这家伙,还跟我来虚的。他说,他有点事,先别管他。他要先把李向东晾在一边,让他难受难受。
副省长说:“我这次来,是他的意思。”
他说,我知道这次否定临市的作法,你挨了个别的人批评,受了不少委屈。
他说,听李向东汇报,我觉得,你没有错,基层的工作嘛,千头万绪,错综复杂,我们支持你们的工作,就应该相信你们,放心让你们去处理,不应该管得太具体,太具体就不相任,不放心,就是官僚。
他说,有时候,我们不能一味冒进。改革开放,不是一帆风顺的,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问题,当我们面前困难时,退一退也是一种策略。临市那个一把刀的作法,就是退中求进的策略。
副省长说:“我会向那位省委某领导阐述这一观点,有机会的话,也会向省长甚至省委书记反应这一情况。”
大书记听了这番话,心里好一阵温暖,想副省长原来是为这事来的,想很显然,为这事,李向东还专门跑去副省长那解释了一番,想李向东也算是一个懂得知恩图报的人,竟还启用他的关系,想方设法为他这个大书记排除误会!
副省长说:“叫李向东上来,我有几句话要向他交代交代!”
他要交代李向东什么呢?当然不会是他和枝子的事。
李向东再次回到大书记办公室时,大书记的态度完全变了,他笑着说,你这个李向东,在下面好受吗?他说,还跟我玩藏猫猫的小把戏?你直接说是来见省长的,我会把你赶走吗?他说,你总是这么小心翼翼。都当市委书记了,还这么前怕狼后怕虎的,回去怎么开展工作?
副省长却是一脸严肃。他接过大书记的话说:“你可不要辜负了我和你们书记的期望,回去把工作做好。”
他说,我要求你不是一般的做好,而是要出经验,展镇级经济,你已经在地级市出了经验,下一步,你要在省里出经验。
他说,这要求可能太高了,但你必须做到!
他这出戏是作给大书记看的。他要让大,他和大书记的目标是一致的,也希望李向东出成绩,也集力要把李向东推上去。
李向东在两位省、地级市领导面前保证,一定要在招商引资工作上取得新突破,一定努力争取在省里出经验。这会儿,他虽然一点底气也没有,说得却底气十足。然而,也正是那一刻,他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这事到他这里还不能算圆满结束,朱老板该向他李向东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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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 第一零五九章 合伙人
春节长假一过,杨晓丽回去上班的第一天,就开始酝酿那个民间手工艺展的事了。上班的第二周,春节期间忙搞活动的人补休回来,部里的人都齐了,她便正式召集大家研究这项工作。大家在会上各抒己见,逐渐形成了一个基本思路。第一步,先摸底收集情况,深入基层各镇各村了解民间尚存的手工艺术,通过筛选,制定一个比较完整的展示内容。第二步,根据初定内容,制定各种展示的形式,哪些手工艺只展示作品,哪些手工艺不仅展示作品,还进行现场表演。第三步,却是大家的拿手好戏,选定手工艺展的主会场,对主会场进行布置装点。
最后,杨晓丽在会上做总结。
她说,这次大家谈得很好,体现了集体的智慧。办公室回去归纳一下,形成书面材料,然而再草拟一个征求意见稿,广泛征求各镇各有关单位的意见,特别是第一、第二步,越细越具越好。
她说,我们这次展示,不能为了展示而展示,更要围绕在创经济效益上多做功夫,要通过这个展示
,提高江边市手工艺的知名度,努力通过这个展示,把手工艺品转变为商品,让手工艺者得到经济实惠。
她说,比如某某镇,编织手工艺品,一直是农民妇女增加家庭收入的一项补充,我们要通过这次展示,让外界了解江边市的编织,让商客送订单上门,让妇女们得到实惠,让农民家庭增加收入。
说完,她问三位副部长还有什么意见?大家知道她这是客气话,最高指示都布了,你还能有什么意见?于是都摇头表示没有意见。
三个副部长不是没有意见,只是在会上不敢提。经过这几个月的共事,他们已经感觉到这个铁娘子不是好招惹,别看她平时挺随和,但主观起来,谁也别想改变她,别看她平时挺和气,不顺着她,她会记在心里,遇到机会会给你难堪。
回到副部长办公室,老副部长对6副部长说:“这事够我们头痛好一阵了。”
6副部长笑笑,说:“新领导都这样,都爱
玩点新花样。”
老副部长说:“这个我理解,我不是没当这一把手,虽然没她的官大,但新官上任三把火却是互通的。我们当副手的,努力工作出力干活没关系,但像乞丐一样,上各单位企业讨赞助,才是最要命的。”
另一个副部长说:“这是逃不了的。这些多年,像乞丐一样上门讨赞助已经成了宣传部的优良传统。我真不明白,天天喊着要创新,要越上任,怎么就不在这方面创新和越?”
老副部长说:“人家那也叫创新和越。不是把讨要赞助的范围扩大到企业了吗?扩大到外商民营老板了吗?”
另一个副部长说:“就不能改变方向?改争取书记市长支持,直接向市财政要经费?”
老副部长说:“书记市长不支持你的工作,你怎么争取?”
另一副部长说:“就是因为不支持,才要争取,才叫创新和
越。”
6副部长笑着说:“市委书记也是非常重视我们宣传工作的。”
老副部长说:“那只能说是一种应付式的重视。你提出要搞什么什么活动,人家会不让你搞吗?人家当然支持你搞,但是,没有经费支持,那支持其实是一句空话。办事要化钱吗?不想你办这事,才不批拨经费的。这也看不懂?”
另一位副部长说:“不是看不懂,是要在极度困难中,表现自己,是向上爬的官欲作祟。我们只得跟着她自讨苦吃。”
老副部长对6副部长说:“你是不是劝她几句,既然市委书记不是真心支持我们,我们就按部就班,老老实实工作,不要想那么多新花样,何必自己为难自己?”
6副部长笑嘻嘻地说:“这话我怎么说?”
老副部长说:“你平时跟她谈得来,你的话,她也许会听。”
6副部长摇头说:“要说我们一起跟她说。”
他说,她铁娘子性格你们又不是不清楚?我也一样不敢招惹她。
他说,她年青,往上爬的**当然比我们强烈,有条件要干,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干,而且是干到最好!
三个副部长便叹息摊上了这么一个铁娘子。开始还以为,来个女领导,冲劲没那么足,工作应该轻松一点,哪想到,竟比男人还男人。他们就议论,她到底是怎么想的?老公当市委书记,自己平平淡淡做个好女人好妻子有什么不好?难道还想跟老公争个高低?
不过,遇到机会,6副部长还是小心翼翼地提出了几位副部长的看法。那是在一次部长会议上,6副部长汇报正在开展摸底工作的进展情况后,说有些镇提出了经费支持的要求。说现在各镇经济都很困难。说这才刚过年,单位富余的钱上调的上调,奖金的奖金,手头也没什么钱了,再搞赞助什么的,似乎也困难。他
看了看其他两位副部长,说:“我们是不是可以争取市财政拨款?”
另两位副部长也插话,说:“6副部长分析得很有道理,刚过年,不仅部门单位手头紧,就是那些企业也不宽裕,这项活动,还是能争取财政拨款就争取财政拨款。”
杨晓丽一番话就把他们堵了回去。她说,我听着怎么觉得,你们是把经费的问题推给我一个人了?她说,如果,争取不到市财政拨款,责任就是我的,你们并不是不做事,而是我没解决好粮草先行的问题。她说,不用市财政拨款,也能办大事。这是宣传部的光荣传统,这个传统是你们创造的,不能到我这就变了,就不保持下去了。
三个副部长便都尴尬地笑,不敢再提这事了。
杨晓丽说:“你们先别考虑经费问题,先考虑怎么做好自己分工负责的工作。”
其实,经费的事,她早有底了。
黄闲从已经答应赞助五十万了。她想,五十万总该够了吧?但她不明说。为什么就一定要我想办法?你们就不能想想办法吗?你们就没有责任吗?
本来,春节回来杨晓丽就想把那五十万赞助弄回来,只是考虑到正月叫人家要钱,担心黄闲从忌讳。临市那边一把刀的纠纷折腾下来,杨晓丽虽也牵挂着,自己手头上的工作却没放下,看看那郑书记被朱老板杀得灰头灰脸败下阵来,心里自然高兴,看看正月也过了,这才要小明跟黄闲从联系,讨要那五十万。
黄闲从听小明如此这番地说了,却装傻,问:“有这事吗?我怎么不知道?”
小明说:“杨常委说,近年那次喝酒的时候,你答应她的。杨常委喝醉还记得这事,黄老板不会忘了吧?”
黄闲从气得咬着牙说:“好像是有那么回事吧?不过,我们说好了,她要喝十杯酒,结果她才喝了五杯。”
小明想,这家伙可真够无赖的,你把
杨晓丽喝成那样了,还不认帐!想那天,不是我小明出现及时,杨常委还不定会被你怎么样呢!这么想的时候,他心里跳了一下,想澄副书记不会是跟黄闲从一伙的吧?想如果黄闲从单独约杨晓丽去喝酒,杨晓丽定不会去的。
小明心里惊出一身冷汗,如果说,他们是一帮的话,那天的情景告诉他,澄副书记不像是帮凶,黄闲从倒像是把风的。他站在房间外,澄副书记在房间里,如果不是自己赶到,*杨晓丽的就是澄副书记了。
(鲜花鲜花鲜花!)
分卷 第一零六零章 赖帐高手
小明很想不明白,怎么就变成澄副书记了?开始,不是黄闲从对杨晓丽心怀不轨吗?
百年妖精:这有什么奇怪,他们是一伙的,他们对你老板都心怀不轨。
小明:难道他们要实行*?
百年妖精:呵呵,你有点明白了。
小明:我还是不明白,一直都是那老板在讨好我老板,赞助了我们很多钱,怎么就愿意让那大官捷足先登呢?
百年妖精:这一是场官*商*勾*结,那老板曾得过那大官的好处,他不得不让那大官先占便宜。
小明: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必定还有下一次。
百年妖精:如果,你老板没有足够的防备,我敢断言,这两个家伙联手,总有一天,她会落入他们的魔爪!
小明:我怎么办?
百年妖精:你就等着看好戏吧!那时候,我保证,你也是第一个赶到现场,但不会还像上一次那么幸运,你赶到现场,看到的将是你喜欢的老板落入魔爪后的惨状。
小明:没想到,你会那么冷血!
百年妖精:冷血的是你好不好?都这时候了,你还袖手旁观,还不把真相告诉你老板。
小明:我的话她会相信吗?那大官可不是普通的大官。没证没据的,她根本不会相信我的话。
百年妖精:我现,你很傻,又不是要你指控他们,只是要你把你看到的,想到的告诉她,只是让她有个防备。说不定,你老板还会感激你?说不定,她一个高兴,就报答你呢?
小明:我不要她报答,只要她安全,我就满足了。
百年妖精:呵呵,你越来越伟大了,越来越崇高了。你别以为我会相信,你那不是伟大,不是崇高。其实,你跟那两个家伙没多大区别,你记恨他们,是因为他们要抢走你认为是你的东西。如果,你不喜欢她,你才不会那么紧张呢!
小明:随你怎么说!
百年妖精:如果,她报答你是以身相许,你要不要呢?
画面抖动。
百年妖精:思想斗争得很激烈吧?嘎嘎……
小明气得鼻子都歪了。他下了线,然而,许久都不能平静,想会出现这种奇迹吗?想真要出现奇迹,他应该抗得住诱惑吗?小明眼前浮现出杨晓丽各种表情的脸,她的笑,她的冷,她的严峻……不管表情如何变换,他都觉得那么漂亮动人,他还想到许许多多杨晓丽曾给予他的心颤,她那大得不能再大的??罩,那小得不能再小的内裤。她那柔软的??挤着他,让他很感饱满的感觉,就是那天晚上,黄闲从
和澄副书记把她灌醉了,他还实实在在地握过她的*,整个儿紧紧握着。他真后悔,当时怎么就没有握得更久一点,或者好好把玩一下。
这个晚上,小明做了一个梦,梦见杨晓丽醉了,醉得站不起来,他就去扶她,也是晚上,也是在路边,也像是刚呕吐。情景就像那次他送她回市县那样,不同的是,他没能把她扶起来,相反地,她却把他拉了下去,人便重重地压在她身上。后来也不知怎么的,莫明其妙地,他们就那个什么了。
小明惊醒过来,现自己很狼狈,心里就很气自己,想自己怎么能做这种梦呢?想自己做这种梦,梦里的人怎么能是杨晓丽呢?他想,他可是把她当姨当姐的啊!他想,都是那个百年妖精害的,好端端的说什么以身相许!
那天,杨晓丽问他,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黄闲从把钱打过来了吗?小明便应付道,等几天吧,这几天可能就到帐了。他在拖时间,在考虑,是不是该把自己看到的想到的告诉杨晓丽?百年妖精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有些话还是很有道理的。拖了几天,小明还没有拿定主意,
杨晓丽又问这事,小明只得实话实说了。
他说:“黄老板不认帐。他说,你只喝了五杯。”
杨晓丽愣了一下,问:“怎么又不认帐了?什么五杯十杯的?你不是说,这几天他就会把钱打到帐上吗?”
小明红着脸说:“我是怕你担心。”
杨晓丽说:“你这是耽误时间。”
她说,你不想让我担心,事情就能解决吗?你觉得自己能说服黄老板是不是?你要能说服他,我真就不用*心了。
她说,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平时,看你老老实实的一个人,怎么就对我使坏心眼呢?怎么也跟别人那样,对我说假话?你也不希望我办这个手工艺展是不是?什么事都不干,大家轻轻松松坐在办公室里吃闲饭是不是?
小明很委屈,站在那里有许多话要说,却又不
知从何说起。
杨晓丽见小明那副眼泪都要出来的委屈相,想自己太不应该了,小明即使有什么过错,也应该不是存心的,更不会是处心积虑。
她放缓口气,说:“你回去吧!这事我来处理。”
小明不想让知道杨晓丽黄闲从不认帐,就是担心她会找黄闲从。她找他,那黄闲从还不又有借口要她去喝酒了?不又有机会把她灌醉了?这无异于送羊入狼口!
他说:“你还是别找他了,他不会把钱打到我们帐上的。”
杨晓丽问:“为什么?”
小明说:“我感觉得到,他还会要你喝酒,还会想办法把你灌醉。”
杨晓丽笑了,想小明原来是出于这个目的,关心自己担心自己又上黄闲从的当,又去跟他拼酒。她才不会那么傻,吃一堑长一智,她才不会犯
同样的错误。她已经不是春节前的杨晓丽了,她记得枝子说的话,她要懂得保护自己,虽然,那黄闲从未必像枝子想像得那么猥琐,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她说:“你放心,我不会再跟他拼酒了。”
小明听这话,心里一松,就把已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要杨晓丽不跟黄闲从拼酒,不把自己喝醉,澄副书记或黄闲从就不能得逞。他们还不能胆大包天到对清楚状况下的杨晓丽动粗,即使动粗,也难于成功。杨晓丽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她绝对是遇强愈强的女人!
杨晓丽没有给黄闲从打电话,小明说的也有道理,他还会要她喝酒,那天,他是要她喝十杯的,但她只喝了五杯。他不认这个帐,也不是没有理由。她打电话给澄副书记,要他帮她。
澄副书记说:“这个黄闲从搞什么鬼?说过的话怎么能不算数?我以为,过了年,他就把钱打到你们帐上了。”
杨晓丽笑着说:“他可能以为我
醉了,把这事忘了。”
澄副书记说:“你醉了,我也醉了?”
他说,这些老板一个个都是赖帐高手,能赖就赖了,一点诚信也没有。
他说,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帐。赖谁的帐也不能赖你杨常委的帐啊!赖我澄书记的帐啊!
他说,这事你交给我处理,我要他这两天就把帐打过去。
杨晓丽说:“本来也不用那么急,但我这边的工作都铺开了,急等钱用。如果不是急等钱用,我也不会找你澄书记的麻烦。”
澄副书记说:“你这是什么话?找我的麻烦不应该吗?支持你杨常委的工作,是我的责职。从另一个角度说,你搞那个手工艺展,也是在支持我的工作。”
他说,我谈过那个副书记的事,本来,春节一过就着手办了,但我觉得时机还没到,所以
往后压了压。至少,也要等你把手工艺展搞起来。
他说,我要等你搞得热热闹闹的时候,再派考察组去江边市,这样,大家对你的评价就不一样了。
杨晓丽想,澄副书记真够热心的,想自己如果不把手工艺展搞起来,办得红红火火,就太对不起他了。当然,这不仅仅是澄副书记对她的期望,也是组织上对她的期望。
(鲜花鲜花鲜花!)
分卷 第一零六一章 再次计划
澄副书记放下电话,便兴奋地想,这杨晓丽还主动送上门了!看来不把她做了,似乎还不行了!
那天小明闯进来坏了他的事,他就一直忐忑不安。当时,虽然急中生智,把那小明狠训了一顿,但也不知道,那小明真服气,还是暂时被他的气势压住了,再者说,杨晓丽还没醉彻底的时候,黄闲从和他争吵着要先上的话,也已经把他们的目的袒露无遗了。杨晓丽醒过来,会不会告他们*未遂呢?即使不告他,又会不会向大书记反映呢?李向东可是大书记的红人。这事吵起来,对他澄副书记是极其不利的。
春节那几天,澄副书记就这么心绪不宁地度过了。
后来,见一切都平静,他又想,这杨晓丽又能奈何他什么呢?她凭什么告他*未遂?凭什么向大书记反映情况?告得入说得通吗?没根没据地把这丑事说出去,她搞不臭他澄副书记,反倒会惹一身骚,坏了她和李向东的名声。
这么想,他就觉
得黄闲从曾说得非常正确,如果上了她,她也不敢声张。于是,便后悔得心尖儿痛,想当初怎么就那么犹豫,怎么就不放开手脚把她做了?如果自己够坚决,早把她转移到酒店旅业的房间了,那小明有天大的本事,也找不来,坏不了他的事了。
那天,在家里无聊,翻看老婆的从街上买回来的一本流年运程的书,说他新一年内,桃花茂盛,他便骂这书的作者故弄玄虚,招摇惑众。那些化钱的女人,那些心甘情愿意躺下去的女人,也叫桃花吗?像杨晓丽这样的,想得到却得不到,非要想方设法,在她不情愿的状况下才能得到的,才叫桃花!
然而,这个机会永远失去了。
虽然,杨晓丽不敢向外张扬,但有心防他,他想沾她的边也难了。
年初五六,还放假的时候,黄闲从请他吃饭,在饭桌上,他就把他骂了一顿,骂他办事考虑不周,枉他还放倒了这么多女人。他说,你放倒的女人都是些波大没脑的,想放倒杨晓丽,你智商不够!他说,平时称兄道弟的
,那种时候,还跟我抢,坏我的心情!黄闲从大叫冤枉,说,我是见你不敢上,才要上的。你如果,坚决一点,那小明还没到,早完事了。澄副书记说,你不跟我吵不跟我闹,我们还会呆在餐厅的房间吗?早把她搬到旅业的房间了,整个晚上的时间,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想快就快,想慢就慢!吵归吵,骂归骂,黄闲从还是立马打电话从省城叫了一个末流女歌手来陪澄副书记,也算是向他陪罪了。
虽然,那末流女歌手更年轻,更漂亮,但澄副书记还是觉得牵挂着杨晓丽那成*人的风韵。因此,对那末流女歌手不能说味如嚼蜡,却也提不起太大的兴趣。
后来,临市生事,心里初还有点幸灾乐祸,想这天还是公平的,我收拾不了杨晓丽,却有人为难李向东。哪知,那省委下来的郑书记太没用了,竟被一个民营老板收拾得服服帖帖。李向东的人气指数反倒升上去了。听说,今年要特色一两个区市(县)委书记兼任地级市委常委,这李向东竟成了一枝独秀。
澄副书记可恨之极,杨晓丽的电话就打进来,竟还天真地讨要黄闲
从的赞助。真不知她是真天真,还是假天真?他在电话里细细揣测杨晓丽,她是混然不知他心存不轨,还是想火中取栗。
渐渐地,他明白了,那天杨晓丽真醉得什么也不知道了,虽然,眼睁睁听到了他跟黄闲从的争吵,却已经无意识,还有那个小明也完完全全被他的正气镇住了。
想明白这一点,他不禁仰天大笑。
不过,澄副书记还是谨慎地回了一个电话给杨晓丽。
他说:“黄老板说,你们还没追他的时候,他就交代财会人员办这事了,主要是财会那些人办事效率低,所以,转帐的事,现在还没办好。”
杨晓丽问:“澄书记,你相信他的话吗?”
澄副书记说:“我当然不相信。他那是给自己找借口。我对说他了,既然答应了杨常委,你就不能赖帐。他答应了,马上叫财会那些人把钱打到你们帐上。”
杨晓丽说:“太感谢你了。如果不是你追他,他肯定还会拖。”
澄副书记说:“黄老板那人,我了解,是个好人,只是有时候办事不爽手,对他强硬点,他也就不敢怎么样了。”
杨晓丽说:“那也得看什么人,只有你对他强硬,他才会听。”
澄副书记“嘿嘿”笑,不知她那话里什么意思。他试探性地说,黄老板提出,要当面向你认错。杨晓丽说,认错就不用了,只要钱到帐就行了。澄副书记说,我也是这么说的,他却一定要我叫你出来,说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请你吃晚饭。这么说了,他便竖起耳朵听杨晓丽的反应。
杨晓丽笑笑说:“他又想灌醉我。那天,我已经够狼狈的了。我自己也不知狼狈成什么样了?”
澄副书记小心翼翼地说:“其实,也没什么,很多人喝醉了,丑态百出。你不一样,你醉了就睡了,还算是醉得
规举吧!”
杨晓丽说:“是吗?我们家李向东也这么说,我以为他是安慰我。”
澄副书记说:“怎么搞得李了?当时,你们办公室那个小明先到的,我要他好好照顾你,还特别交代他尽量别让李。他到底还是把这事告诉李书记了?”
他说,你早应该告诉我,我好向李个歉。
杨晓丽说:“算了,他也没太在意。官场上喝醉酒也是常事。”
澄副书记说:“他真没在意?”
杨晓丽说:“你放心好了。”
澄副书记说:“不管怎么说,以后,见了他,我还是要向他道歉的。”
这番话说下来,他便感觉到杨晓丽不是假天真,而是真天真了。她果然什么都
不知道。于是说,今晚,这顿饭你还是去吧!也算是给我一个面子,也算是给个机会黄老板当面向你认认错。不过,我保证不喝酒。杨晓丽说,一滴都不喝。你们也不喝,这一上酒,黄老板肯定不会放过我。澄副书记说,听你的,谁也不喝酒。放下电话。澄副书记想,杨晓丽啊杨晓丽,你到底还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他马上打电话给黄闲从,叫他安排今天的晚饭。他说,今晚说什么,我也要把她弄到手。黄闲从问,你约了她?澄副书记说,不是约她,还会约谁?黄闲从说,她还敢见你?还敢跟你一起?澄副书记说,有什么不敢的?黄闲从“嘿嘿”笑,说,原来,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了五十万,也会把自己卖了。澄副书记说,你太看大你那五十万了吧?上一次,你那五十万,得到她什么了?他想,如果,真要能打动杨晓丽,也应该是那个副书记的诱饵,绝对不会是你黄闲从的钱。你那钱是装进她自己口袋的吗?
这一刻,他恍然大悟,杨晓丽是假天真扮天真,她是朝着那副书记的诱饵游过来的,否则,她追黄闲从要赞助,直接找黄闲从就是了,有必要找他澄副书记吗?嘿嘿,这个
女人,也真够贪的,既想拿那五十万赞助,又要讨他欢心!
他怕她贪心吗?相反地,他是怕她不贪心!
澄副书记突然想起那本流年运程书里的推算,想那作者还真***有一套。
(今天三更!鲜花鲜花鲜花!)
分卷 第一零六二章 苦尽甘来
这天,枝子一早就接到了小倩的电话。小倩叫她猜她在哪?枝子说,不用猜也知道你在市县。小倩说,你还挺厉害的。那你猜,我在市县哪个方位?枝子说,总有点提示吧?小倩说,没有提示。枝子说,没有提示就不猜了。小倩便说,离城区半个小时的路程。枝子说,东啊、西啊、南啊、北啊?小倩说,那还不等于告诉你了?枝子问,你是公事还是私事?小倩说,公事。枝子又问,跟我有关的?枝子说,也算有关吧?枝子便笑了,说,你在海边镇。小倩说,不对,不对。又说,你真的好厉害啊!怎么就知道我在海边镇?
枝子说:“你一定是去海边镇采访,一定是听说我在哪搞的什么工程,所以,想起我了,就打电话给我。”
小倩说:“真服你了,全被你说中了。我现在在镇政府采访汪书记,他提到了沙雕工程,提到了你,我就打电话给你了。”
她说,我们正准备看那沙雕工程呢!你来不来?
枝子说:“算了吧?我赶去那里,你们还不都看过了,去也没意思了。”
小倩说:“我们可以等你,你到了再一起去。”
枝子说:“哪不影响你们工作了?”
小倩说:“影响又怎么样呢?影响就影响了。”
她悄悄说,有书记夫人陪我们,我们干劲不是更足吗?
枝子说:“你乱说什么?让人听见了。”
小倩说:“听见怕什么?我说的可是事实!”
枝子说:“事实也不能乱说啊!”
小倩说:“你过来,我就不说了,你不过来,我还要说,先让海边镇人民都知道。”
枝子说:“我马上过去,过去撕烂你
的嘴!别以为你是大市长夫人我就怕你。”
两个女人便嘻嘻哈哈笑起来。
由于市县展镇级经济成了地级市的典型,海边镇是典型中的典型,偏又是海边度假区,春节一过,天气渐渐回暖,海浴场临近开放了,地级市电视台便想做一组电视新闻片,一则报道镇级经济展的成果,一则宣传这个冬季海边镇抓建设,度假旅游区生的新变化。小倩做为主持人,便随一个摄制组来海边镇采访。听了汪书记的介绍,便想见见枝子。
小倩是很想与枝子接触的,不仅因为她是副省长的女儿,还因为彼此身份相仿,许多欢与乐悲与哀都有同感都能说,因此感觉孤独的时候,小倩总会打电话给她,两人煲起电话粥便没完没了,便越说越觉贴近,越说越投缘。
枝子赶到海边镇时,汪秘书正带着小倩他们在度假区拍镜头。小倩本是拿着麦克风在作节目的,一见枝子,也不管摄影机的镜头对着她,就奔了过来,就跟枝子拉着手,转着圈儿跳。
她说:“你想死我了,你也不来地级市看看了。”
枝子喜欢寂寞的时候跟她煲电话粥,无所不谈,却不喜欢跟她在一起。前两天,小倩还叫她去萄京呢!她能跟她去那种地方吗?她只能推说忙,说自己生意放不下走不开。
小倩说:“是了,是了,你很忙。我今天才知道,你原来这么厉害,这度假区都快成你的天下了。”
枝子说:“你还乱说?这度假区怎么就快成我的天下了?”
小倩说:“你别不承认,你不承认也不行,汪书记都告诉我了。这里的广告牌都是你的,方家村的沙雕群也是你的。”
枝子说:“这个汪书记,怎么这么口疏啊?什么都向外说!”
这么说时,她一点不气恼,反倒有几分得意。她对不远处的汪秘书喊,你过来,你说说,你还说我什么坏话了?汪书记说,我哪会说你什么坏话啊!小倩跟汪秘书也很熟,便问,快说,快说,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汪秘书可能想起自己曾对枝子的非份之想,脸红了,说,枝子老板会有什么丑事。她来我们海边镇倒是为我们做了许多好事。小倩说,你是不敢说吧?我看出来了,你还有很多事没敢说,是不是不敢得罪她?怕她在李书记那告你的状?枝子见小倩话说得过分了,忙拉了她一把,说,你说的什么话?我哪有那本事?哪敢在李书记那告他的状?我要见李书记,都很难得一见呢!小倩愣了一下,也意识到自己像是说漏嘴了,就给枝子扮了一个鬼脸。这时候,摄影组的人叫小倩,要她过去录像录音,她便匆匆过去了。
枝子问汪秘书:“你没对他们乱说什么吧?”
汪秘书说:“我说的都是实话。”
枝子见汪秘书并不明白她的意思,就说:“你没跟他们说,我的身份,我从哪来的吧?”
虽然小倩知道,但总不能让那些人都知道吧?
汪秘书说:“我怎么会说这样?我只是说,你是从省城来我们市县做生意的,给我们海边镇带来了新理念,新创意,让我们明白了宣传和炒作的真正含意。”
枝子问:“就这些?”
汪秘书说:“就这些。”
枝子放心了,笑嘻嘻地说:“你对我的评价太高了吧?”
汪秘书说:“不高,不高!”
枝子就丢下汪秘书去看小倩录制节目了。
小倩站在度假区新建的小广场前,对着摄像机的镜头,拿着麦克风,介绍海边度假区这个冬季生的巨大变化,并预计,随着新一年度假旅游旺季的到来,海边度假区将以崭新面貌迎接八方来客,从而,有效地促进海边镇各项经济指标的快增长。
这会儿,小倩不再
是枝子看到的那个小倩了,海风吹飘扬了她脖子上那条粉红色的丝巾,映着她那张漂亮的脸儿多了几分娇艳。神情有点儿冰,却冰得很有几分职业女性的高雅。枝子看得心里感叹,想小倩这会儿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女孩子,想这么了不起的女孩子,谁又知道她却扮演着地下情人的角色,心里竟隐藏那么多非健康的扭曲呢!
小倩录制完节目后,枝子禁不住给她鼓掌。小倩说,你别在这起哄好不好?枝子说,我怎么是起哄啊?你都快成我心中的偶像了。小倩说,我哪有资格成为你的偶像?她咬着枝子的耳朵小声说,你心中的偶像是李向东!枝子白了她一眼,说,你又来了?是不是以为我不会撕了你这张嘴?小倩说,你敢?你就是碰碰我这张脸都不行!枝子说,知道你厉害,知道你那大市长比李向东的官大了。小倩说,你想哪去了?我张脸是电视台的,有点什么冬瓜豆腐,怎么录制节目?
一个貌似编导的人跟汪秘书商量了几句,便招呼大家上车。小倩对枝子说,我坐你的车吧!枝子问,这是去哪?小倩说,去那个什么村,去你的沙雕工程拍镜头。两人上了枝子的车,小倩便问汪秘书怎么回
事,说汪秘书见了你,好像挺不好意思的。她说,你没看出来吗?我怀疑他暗恋你呢!
枝子笑起来,说:“暗恋你的死人头。你想像力真够丰富的。你怎么就不认为,我们谈过恋爱呢?我们曾经是一对恋人呢?”
小倩嘴张得大大的,看着枝子说:“难怪了,难怪你怕他说你什么了,原来,你是怕他把你们以前的事说出来。”
枝子踩了刹车,笑得趴在方向盘上,说:“你啊你啊!怎么这么相信人,怎么什么话你都信。我就是随便说说,你就当真了。”
她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李向东,我怎么会跟汪秘书恋爱呢!
她说,他追过我,差点还被他追上了。那时候,李向东不理我,我差点一狠心,就同意他了。
她说,知道是谁要把我和他拉在一起吗?是李向东。为了避开我,他竟想出这么个馅主意,想要汪秘书跟
我谈恋爱,想要汪秘书来缠着我。汪秘书本也不想,但又不得不听他的,就把这事当成一项政治任务了。搞得现在大家见了面,都有点儿尴尬。
小倩说:“你们还有这么多古怪事啊!哪一天,你要慢慢告诉我。”
枝子说:“我们的事多得说也说不完。”
小倩说:“也有我那时候追他那么曲折吗?”
枝子说:“不敢说比你那时候曲折,但应该也不相上下。那时候,心里别说有多苦了,常常苦得一整夜一整夜睡不着,苦得真想闯到他家里去,要他给个理由。现在回想起来,倒觉得挺有意思的,有一种苦尽甘来的感觉。”
小倩脸上就有些儿不好看了,说:“你还算把他追到了,我却是无功而返。”
枝子心里跳了一下,忙收敛了笑。
(鲜花鲜花
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