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 第八二三章 故伎重施
有的人只想办法应付,只想能混那么三几年,混到自己离开这个地方了,就万事大吉了。书记伍属不属这种心态呢?李向东相信,书记伍不是这样的干部,他应该想过要把古兜镇的经济展起来,也一定很努力过,但是,很多东西不是有想法很努力就能办到的。他开放了三大农业基地,可以说,为古兜镇选择了一种正确的展道路,然而,对增加镇政府财政收入并没起到太大的作用。结果,自己也很无奈地给现任镇委书记留下了包袱。
李向东说:“减免农业税,这已经是中央的决定,事实也证明,这是对农民有好处的,而且,已经实行几年了,谈困难,是必要的,但是,不能只停留在谈的层面上,更要思考应该怎么解决。”
他说,这是新形势对我们提出的新要求,我们要转变观念,要想出新方法解决新问题。
他问,这几年,古兜镇就没有想过其他办法吗?
镇长说,不是没有,但都没有
明显效果。
他是张建明调回城区搞办证大楼后就接任镇长的,因此,觉得李向东提出这个问题,自己不能不说话了。
他说,我们并没有放弃招商引资,除了搞好三大农业基地外,也化了不少精力在招商引资方面,希望我们的开区能挥点作用,但是,一直都没能取得突破。现在到处都在加大招商引资工作,我们的所谓优惠政策也不比人家优惠,所以,企业来看过之后,就一点信心也没有了。对一我们倒是引来了一些养殖户。
他说,我们曾经分析过古兜镇的情况,最后还是认为,必须展农业。我们古兜镇的农业展虽然有一定的基础,但还存在着不足,种养业种养业,这是两条腿的工程,我们只突出抓了种,却没有搞好养,只是一条腿走路,下一步,我们将在“养”字上下功夫。这两年,也引进了一些养殖户,比如生猪养殖户,养鱼专业户。
那人大主席“嘿嘿”冷笑,说:“这也是农业,也在国家特补范围,表面看,也会热热闹闹,但是能
提高镇财政收入吗?我们现在急需解决的问题,只有两条,一是提高镇财政收入,一是如何加强对农民的管理,其他都是虚的。”
李向东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有道理,但是,他相信,,只是他们心里明白却说不出口,你怎么说?你既然知道要解决这两个问题,那你有什么对策?如何解决?不用考虑解决办法的人,才站着说话不腰痛。
如果说,在海边镇召开类似的会议,不仅找到了问题,而且,还找到了解决的办法,那么,在古兜镇却是找到了问题的症结,却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一个山区镇,你如何去展镇级经济?展镇级经济不单纯是要增加农民的收入,提高农民的生活水平,它还包括提高镇财政收入,否则,镇政府这帮人吃什么?
会后,李向东跟书记镇长单独谈话,问他们如何解决干部的工资问题?已经三个月不出工资了,干部还有斗志吗?人心不涣散吗?他对书记说:“你也是从基层领导岗位上过来的,也有着丰富的基层工作经验,以前,你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
书记笑了笑,说:“多想办法吧?其实,相当一部分的镇都有类似于我们这种情况,大家只能伸手向上寻求支持。”
他说,他正在争取上面支持一笔扶贫款,这笔款如果到位,还能暂缓一下燃眉之急。
李向东没有真正在镇上工作过,但是,他很清楚这种情况,各个镇每年都会向上面争取一些拨款。在一些贫穷镇,这些拨款几乎就是镇财政的主要来源,书记镇长成天就忙这些事。这些拨款有市(县)的,也有地级市的,也有省的,有关系有手脚的,你就去弄吧,反正那钱给谁不是给?给谁没有充足的理由?钱拨下来了,也用于办一些实事,但是,也留一部分用于解燃眉之急。比如,水利款下来了,拿一部分搞水利建设,留一部分解燃眉之急。这是没办法的办法。李向东当然不提倡,但只能装糊涂装不知道。
何止是他呢?拨款单位也一样装糊涂装不知道!
李向东说:“像古兜镇这种情况,想要展一个
支柱产业似乎是不可能的,只能广开门路,多渠道创收。种植业创收一部分,养殖业创收一部分,是不是还可以再想到其他别的新增长点?当然,向上级争取支持也不能放松。”
镇长提起了一件事,说去年,乡亲老板曾经想要回来搞投资,跟他谈过好几次,想要承包某一个山头,但是,问他想要搞什么?他又不说,只是说,只要把那个山头给他,他一定投入一笔巨资。
李向东笑了笑。他对这个乡亲老板太了解了,当年,他就是抛出要回来投资的诱饵,弄得张建明晕头转向,大搞工业园区,结果和书记伍大唱对台戏。他说:“他承包山头干什么?难道他要植树造林?”
镇长说:“听他这么说,不像只是搞林业。他说,只要他注入资金,至少在三两年内,古兜镇不用担心不出工资。”
李向东问:“他能搞什么?”
镇长说:“土木建筑吧?只要搞土木建筑,政府征求的税率是非
常高的,也只有这种可能,才能在两三年内解决古兜镇的工资问题。”
李向东说:“他就是把他那家厂迁回来,也不会放着开区不用,跑到山顶上去办工厂吧?”
书记说:“我也觉得不可理解。”
李向东说,这个事要认真对待。他给出的条件太吸引了。有时候,越是极具吸引的诱惑,才越会让人掉进陷井。
书记和镇长都没想到李向东会就出“陷井”这个字眼。
李向东笑了笑,告诉他们,那人大主席和乡亲老板是堂兄弟关系,告诉他们以前古兜镇党政班子生不团结的事。他说,可能我对这个人有偏见,不过,还是小心点好。
这天,李向东在古兜镇吃了午饭,午休后,才离开,也不知为什么,车开到镇长提到乡亲老板要承包的那个山头时,李向东叫司机停了车。下了车往那山上张望,却见那山种满了山松
,想如果是去年,这山上的松也已经栽下了,乡亲老板要承包这样的山头干什么?他真是故弄玄虚,又来玩那么一招吗?
他觉得这已是今非昔比了。那时候,他玩那一招,多少是想把镇长弄走,想要帮他那个堂兄弟当镇长铺路。现在,他就是把古兜镇的班子搞乱了,他又有什么好处呢?他那个堂兄弟早就过了提拔的年纪,再有机会,根本没有提拔他的可能了。
那么,他还有必要玩这些小把戏吗?
李向东打电话给书记伍,问他有没听说过乡亲老板要承包山林的事?书记伍说,乡亲老板也曾经向他提过这事,也没有说他承包这山头想要干什么?李向东问,你认为,他想要干什么呢?书记伍支支吾吾,说不清楚,说那时候,正在大轮换,他也就没跟踪这事了。
李向东说:“你也太不应该了。”
他没有说得更明白,书记伍在古兜镇任职期间,对古兜镇的贡献是有目无睹的,但是,却
还是留下了遗撼,有点晚节不保。
他把电话给古兜镇委书记,叫他了解一下这个事,搞清楚乡亲老板的真正目的。这会儿,他又有点相信那乡亲老板是玩真的了。他不会无缘无故提这个事。即使是一时的头脑热,也不会向那么多人提!
他想,这个山头适合干什么呢?那乡亲老板好像还要有大动作,且是三两年的大动作,否则,他怎么会说,只要他动起来,古兜镇干部就不愁不出工资呢?按此推算,这个项目经营得好,还会不停产出效益!
(鲜花鲜花鲜花!)
分卷 第八二四章 周末不回家
周末,杨晓丽没回市县。本来想,如果李向东给她电话的话,她就直接把他的电话给挂了,听都不听。谁要听他的解释?谁要听他说好话?这么猥琐的男人,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怎么就能当市委不走,偏要走邪门歪道!她想,难道人不走邪门歪道就不行?在某个方面不走,就要在另一个方面走?
他那是从哪学的?跟谁学的?如果说,男女之间的是事不用学,那么,这种事没人教会干吗?于是,杨晓丽便想到了他以前的女人,想哪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她又想,你可以在她们那里干这种事,就以为在我杨晓丽这里也能干吗?你真是瞎了狗眼了,把我杨晓丽和你以前那些女人混在一起了。
这么想,杨晓丽心里很痛,痛得是自己怎么不早点和李向东有那种关系?让李向东跟那些女人学坏了。痛的是李向东为什么结婚后才露出真面目,如果,结婚之前,他敢那么干,她绝对不会跟他结婚。
她对自己说,结婚又怎么了?结婚就不能
离吗?离婚的人多了去了?多我杨晓丽一个也不多!
然而,她马上又想到,她和别人不同,她和李向东这个组合跟别人太不一样了。这可是全地级市都会轰动的,地级市委书记会问,你们这是怎么了?好好的离什么婚?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呀?是不是我把杨晓丽安排到江边市,你们不服气呀?他才不会相信他们是因为其他原因离婚的。还有其他那些人呢?他们会怎么看?这才结婚多久呀?就吵离婚了,当初怎么就不考虑清楚呢?这也太不慎重了吧?太不成熟了吧?
李向东不成熟是死有余辜。她杨晓丽不成熟不就太冤枉了吗?以后,自己在江边市还怎么干事?好不容易把事干成了,人家对自己改变看法了,冷不丁的,自己又破坏了自己的形象!
她狠狠地骂道,李向东,你真不是人,把我栓紧了,才露出你的丑恶面目!
这两天,李向东一个电话也没给她。杨晓丽又想,好呀好呀!李向东,你是不是觉得你是对的?是不是觉得本来就应该那样?你真是
太聒不知羞呀!竟然好坏不分了。这样的人,还怎么能一起过日子?这样的人,还跟他一起过,不知以后还会干出什么更猥琐的事呢!她想,你不给我电话是不是?你不给我电话更好,我杨晓丽还图个清静呢!
这两天,杨晓明却一改常态,总时不时给她电话,星期五下午还问她回不回市县?她说,我回不回要向你汇报吗?杨晓明说,你吃了炸药了?杨晓丽说,你不是多管闲事吗?我就让你知道,多管闲事得到的好处!杨晓明笑了起来,说,是不是还在生姐夫的气?是不是等姐夫的电话,他就是没给你,所以,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说,要不要我给你传传话,叫他给你电话。
杨晓丽说:“你放屁,你要敢给他电话,看我怎么收拾你?如果,他要是给我电话,那一定是你干的好事!”
杨晓明说:“你怎么这么不讲理?姐夫要给你电话,又关我什么事?”
杨晓丽说:“反正就是你说的,你不说,他才不会给我电话。”
杨晓明说:“夫妻之间吵吵架也是正常的事,都这么些天了,你还生什么气。周末回来吧!我叫老爸弄几个好菜。”
杨晓丽说:“你要吃你去吃个够!我这边忙得很,没时间回去。”
杨晓明放下电话,就打电话给李向东,说我姐那边气还没消呢!你得亲自给她电话了,你不给她电话,她连周末都不回来了。李向东说,她可能真是忙呢!江边市最近在搞大型庆典,他们宣传部是主力军,她要忙的事很多。杨晓明就小心翼翼地说,有时候,男人也应该大度点,认个错有什么呢?认个错,说几句好话,她那气还不消了?李向东说,你姐你还不清楚,越认错,她越得逞,越让人难堪。杨晓明说,你就让她得逞得逞。两公婆之间,关上门没人看见,有什么难堪的?李向东想说,这是你们家的优良传统!嘴上却说,你放心吧,这事我会处理好的,你别替我担心。
杨晓丽挂了杨晓明的电话,就去食堂吃晚饭。半路上碰到老江书记的车,那车在杨晓丽身边停下来,老江书记便探出头问,这都星期几
了?还吃食堂,不回家了?杨晓丽笑了笑,说,再有一个星期庆典就开始了,我哪还有时间回去?老江书记说,我又得要向你们家李歉了。杨晓丽说,向他道什么歉?加加班也是很正常的事,他一个市委书记,还不能理解呀?老江书记“哈哈”笑,说,忙完庆典,我放你几天假,让你好好陪陪你们家的李书记。杨晓丽说,你可不要说说算了?到时候,我可要你兑现的。老江书记说,一定,一定!杨晓丽当然不能让老江书记看出她有什么不悦,更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是在生李向东的气不回市县。
吃了晚饭,整个江边市政府大院都静了下来,杨晓丽一个人往回走,很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记得,以前她还在市县电视台工作的时候,到下面镇去挂职,每天吃了晚饭,人家都回家了,只有她一个人留在镇政府大院里,整个大院也那么静,静得风吹过来,树叶摇晃的声音都听得见。然而,那时候一点空落感也没有,还很写意地想,在乡村就是好,一点喧闹也没有。
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视看新闻联播,开始还看得入眼,看着看着就走神了,就在想这李向东也太过份了,你就不能认个错吗?
做错了事,连认错的勇气也没有了?她问自己,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以前,只要她一变脸,他就认错了,甚至还下跪呢?一点儿男子汉大丈夫的气概都没有了!现在犯了这么大的错,别说认错,竟然连个电话也不打过来?你就不可以假装打过来看看我的态度吗?就不能看看我有没原谅你吗?
杨晓丽突然醒过神来,自己问自己,你会是什么态度?他打电话来,你会是什么态度?你是不是想原谅他?你这也太下贱了吧?他那么对你,就是他打电话过来,就是他向你认错了,你也绝对不能原谅他。
她站了起来,走到窗前。窗外是一条宽大的街道,不远处有一个大花圃,所有经过这里的车,都要围着那花圃转大半个圈,然后才开走,或开过来。有时候,杨晓丽看文件看得眼乏,也会站在窗前张望,看那些车在大花圃那绕圈儿。这会儿,天已经黑下来了,然而,花圃那边的光很亮,经过的车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有那么一刻,她的心跳了一下,现一辆与李向东型号相同的车绕着花圃开过来,心里便想,这家伙不会是不声不响跑来了吧?她想,如果,他跑来的话,该怎么办?不让他进门吗?似乎不行。虽然大院里没几个人,但总还是会被人看见的。如果让他进门,那还不等于原谅他了?
她对自己说,让他进门怎么就是原谅他呢?那是给他面子,不让他在江边市丢人现眼!
那车徐徐开远了,杨晓丽才松了一口气,心里说,幸好不是他,如果,是他,还真不知该怎么办?他进了门,谁知道会干出什么事?他要“扑通”一声跪下来,你不原谅他似乎都不行了!
于是,杨晓丽想,李向东这会儿是不是就在来江边市的路上呢?说不定,真就在路上了,这个李向东,像是那种怕认错的人吗?他对谁都可能不会认错,但是对她杨晓丽从不会不认错。他想达到他的某种目的,还怕向你杨晓丽认错?
这么想,杨晓丽心又乱了,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终于,杨晓丽现自己站在这窗前,其实,是盼着李向东来江边市,想看到李向东的车经过那个大花圃,心里不禁有一种很看
不起自己的感觉,想你杨晓丽怎么变成这样了?怎么变得好像离开李向东就不行了?他那么猥琐的男人,你还稀罕他什么?你还嫌他糟蹋得你不够吗?
她想,自己再不能呆在这里了,不能在这里等他从市县赶过来。她要躲开他,躲得远远的,让他吃闭门羹,让他知道,她杨晓丽绝对不会原谅他!
杨晓丽想了好久,也不知道自己该躲到什么地方去。江边市对她来说,还是陌生的,尤其是下班后,除了逛逛商场买些生活必需品,她几乎不知道还有哪些可去的地方?
她的打电话给小明。
在江边市,不是谈公事的时候,除了小明,杨晓丽还能打电话给谁呢?
(鲜花鲜花鲜花!我又忘了。弱弱地问一下,翠钻有不?我也要!)
分卷 第八二五章 旅游配对
这会儿,小明正在家里和一个百年妖精在网上聊天。百年妖精是小明最近认识的网上好友。两人似乎很谈得来,大有展成网络情侣之势。如果,不是小明谨慎,到了关键时刻,还能理智地装傻绕开,那百年妖精早就把小明的衣服扒了。
小明惊出一身冷汗时,总这么想,现在的女孩子真的就那么强悍?他才不相信女孩子会那么厚颜无耻。有一次,他曾遇到那么一个,聊着聊着,就硬把他的衣服扒了,什么事都干过之后,才现,那个所谓的虚拟情人竟是个男人。他当场就想呕吐,结果好几天一看到电脑,都有一种倒胄的难受。
从此,他在网上总是小心翼翼,总担心自己会重蹈覆辙。一个人可以原谅他做错事,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允许他犯同样的错误。他要吃一堑长一智。
百年妖精:今天是周末,你怎么还有时间上网?
小明:我每天这个时候都上网,除非有公事应酬。
百年妖精:你是干什么的?
小明:混碗饭吃。
他当然不能告诉她实话。
百年妖精也就不再问这个问题了,她又问,你没有女朋友吗?
小明:没有。
百年妖精:我做你的女朋友吧!
小明:我们不是很好的朋友吗?
百年妖精:你拒绝我?
小明:顺其自然,看以后的缘份吧!
百年妖精:呵呵,你这人真逗!
小明:你什么意思?
百年妖精:你把网络当现实了。我们能在网上认识就是一种缘份,今天在一起就是缘,明天还在不在一起就说不定了。
小明觉得百年妖精说得很对。小明在过两次失败的恋爱,似乎都印证了百年妖精的真理。第一次,还是读高中的时候,他喜欢上了班上的一个女同学。那是一个脸儿很白,留着齐眉刘海的女孩子,两只眼睛大大的,一闪一闪。她对他说,你好!于是,小明周身都有一种触电般的酥麻。
那是在上学的路上,他们有一段相同的路,偶尔,在分岔路口见面时,她总会对他笑一笑,然后说一声,你好!然后,就匆匆地从他身边走过,便让他看到一个蓝色的背影。那时候,他们的校服是蓝色的。看着那个蓝色的背影,小明总猜想,这个女同学对自己一定有那么点意思,否则,那么多同学,她怎么就只对自己说“你好”呢?然而,小明一句话也不敢跟她说。好多年以后,小明还在后悔,想自己当时也说一句,你好!或许,他们就会有所展了,或许,直到现在,他们还在一起。当时,他真是腼腆得可以。即使他参加了工作,打电话通知,声音还颤抖得说不成句。
如果说,第一次还属暗恋,那么第二次恋爱却是有过正面接触。那是上大二的时候。大一小明还什么都不懂,或者说,还规举得不知道可以违反校规谈恋爱,见大家都谈恋爱了,且不把那校规当回事,走出课室就粘上了,一双一对在一起,看到他们亲热的举动,反倒是自己脸红了。最后,他意识到,如果,自己再不谈恋爱就太没面子了。
而这时候,他也现,没有谈恋爱的女孩子要么就是好生,好得高不可攀。要么就是差生,差得人不敢招惹。那些小明觉得适合自己的不好不差生早就名花有主了。于是,小明郁闷了好长一段时间。大一放暑假,有人回家了,有人约了几三人外出旅游,有人去打暑期工,小明正不知道自己该要干什么,同宿舍的一个同学就动员小明去旅游,说是他们那个旅游小团队剩了一个女生,把小明拉去,正好就凑成双了。这不是硬要拉郎配吗?把他小明看成什么人了?小明坚决不去,坚决回家了。
大二新学期一开始,小明回到学校,刚整理好床铺,宿舍外就有人叫他。开始他还没听到,或者说,还不太
在意,因为叫他的是女孩子声音。女孩子声音对小明来说,一直是没有干系的,哪想,这宿舍外的女孩子竟在叫他,而且是直呼其名。
小明出去转了一圈,竟没找到是谁叫他,想再返回宿舍,就听身后有人大喝一声,你给我站住!小明一回头,才现一个女生站在不远的大树下。小明觉得这女生有点面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是谁?就指了指自己的??口。那女生说,叫的就是你!她向小明勾了一下手指说,你过来!小明莫明其妙,想生什么事了?想自己什么时候得罪她了。
那女生上下左右看了小明好一会,问:“你就是小明吗?”
小明点点头,问:“你有什么事?”
那女生还是固执地问:“我问你是不是小明?”
小明说:“是呀!”
那女生又问:“我是不是很差?”
小明说:“不差不差。”
那女生说:“你抬起头看好了!”
小明一直低着头,听她这一喝,才敢抬起头看她,说老实话,面前这个女生长得还可以,只是脸上的肌肉绷得太紧,太吓人了。
那女生问:“看好了吗?有那点对不起人的地方?”
小明说:“没有,没有。”
那女生说:“那你为什么不去旅游?还说什么拉郎配?”
小明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事,暑假自己没去旅游,竟招惹了这麻烦,想自己当时也就那么说说。这种话怎么也能传到她哪去了?
那女生说:“你看看自己这德性?也不洒泡尿照照自己,我和你配对,已经是你家祖上积了八辈子德了!”
这话一说,那女生头一甩,便飘然而去,把个小明狠狠地甩在那里,好半天没醒过神来,出了一身冷汗之余,心里又恨恨地想,这世上的叛徒真够多的!同宿舍那同学见小明萎靡不振地回来,笑得在床上打滚,说小明这次遭殃了,遇到母老虎了。小明说,你这个叛徒,出卖朋友的叛徒!除了这句话,小明觉得再没有更狠的了。
后来,那同宿舍的同学告诉小明,那女生是另一个系的,刚和男朋友分手,正寂寞呢,正是最好的时机,劝他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把那女生抢到手。小明很鄙视地看了看那同学,说,我告诉你,我绝对不干这种趁人之危的事,我对这种女孩子也绝对不感兴趣!此话一出,他又担心这家伙又会去传话了,又会出卖他了。
事实证明,那同学的确又出卖他了,但是,那女生并没有凶神恶煞地来找小明,她却来向小明认错,说她很不应该那么对他,说他去不去旅游是他的自由,说希望他能原谅她。小明本来就不是那种记仇的人,很大度地说,没事!说我根本没往心里去,也希望她别太往心里去。小明没想到他这话却让那女生感动了好几天,想明明是自
己欺负了人家,人家却叫自己别往心里去,这样的男孩子一定很会体贴人。
从此以后,那女生常来找小明,常来向小明倾诉心中的不愉快,说自己的男朋友心??狭窄,只有针眼那么点大,一点小小的事也能唠叨半天,烦人得很,说这样的男生准成不了大气候。说小明这样的男生才是成大事的人。
开始,小明很不好受,想你跟我提你男朋友干什么?你们的事我才懒得理呢?想我能不能成大气候关你什么事?渐渐地,小明现,那女生一天不来找他,心里就闷得慌,就想,你怎么就把心里的委屈憋在心里了?怎么不找个人倾诉倾诉?很多事,只要说出来,心里会好受得多!
(鲜花鲜花鲜花!)
分卷 第八二六章 任重道远
再后来,也不知道是谁先主动,他们再在学校的小林子里散步时,手便牵在了一起,小明意识到自己拉着她的手,心便“扑通扑通”跳起来,本是想放开她那手的,却抓得更紧了。那手动了动,像是想要挣脱他,却又不动了,就让小明感觉到,她的手很柔软,也很纤细。
这是小明第一次牵女孩子的手。回到宿舍后,躺在床上好久好久都睡不着。翻来覆去地把床下吵得也无法睡了,就问,你在上面搞什么鬼?还让不让人睡了?小明不说话,假睡了,装自己那是睡着了翻身。虽然,他很想找个人说说自己此时的心情,但不能说,这宿舍里的奸细叛徒太多了,不该说的话千万不能说。
最后,他和那女生的关系又进了一步。那天晚上,他们还是那么牵着手走出小树林,就要分手的一刻,他手里一使劲,就把那女生拉进了自己的怀里,先是感觉到一个温热的身子倒在自己身上,再就感觉到??前顶着两团柔软,双手不用劲都不行了,就紧紧地抱着她,就有一种天地旋转的昏厥。
她推开了他,很镇定地理了理头,说,我回去了。人却没有动,还那么闪着一双眼睛看着他。他呼吸还杂乱无章地喘,口干得说不出话,只得点了点头。回到宿舍躺在床上,他又翻来覆去睡不着,想自己如果不点头,她会离开他吗?想她是一定不会离开的。想自己真傻,当时怎么就点头了呢?想自己不点头,还要抱她,她一定又会很温顺地倒在自己怀里,想她倒在自己怀里的那种感觉真好!想自己紧紧地抱着她时,竟一点感觉也没有了,想下一次,只要她倒进自己怀里就够了,千万不能再使劲儿。
床下的人又大声问:“你在上面搞什么鬼?还让人让人睡了?”
小明“嘿嘿”笑,说:“睡不着!”
那人说:“睡不着就滚到外面去?哒,困了再回来!”
小明真就下床了,但是,并没出去?哒,只是坐在那人床上,告诉他自己谈恋爱了。他再也忍不住了,他得找个人分享分享!
那人说:“这算是什么事呀?谈恋爱就谈恋爱,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我这个月都谈了三次恋爱了?还不是睡得那么香!”
小明不服气,说:“你那是恋爱吗?你那是暗恋吧?”
他才不相信一个月能谈三次恋爱!他小明都二十多岁了,才谈了那么一次。
那人说:“你只能怪你自己,只能怪你把恋爱看得太像那么回事了。这谈恋爱有什么呀?谈得来就恋,谈得来就爱,别想到什么天长地久。这会儿,我们干的事能天长地久吗?谁知道明天会生什么事?明天生个什么事,天南地北的,你还怎么天长地久?”
他还告诉小明,他那根本就不是谈恋爱,最多也就等于那女生对他有好感。真要是谈恋爱,她得愿意为你付出,愿意被你推倒。小明听懂了付出,却没听懂什么是推倒?傻乎乎地问人家哪是什么意思?结果,全宿舍的人都笑了,原来没一个睡的,都在听他们对话。
有人说,
人家小明是初恋,你别把人家教坏了。
有人说,小明真是好样的,能坚守到现在!
有人说,小明你应该觉得庆幸,如果那女生知道你还是只小公鸡,今晚就把你推倒了。
小明涨红着脸说:“屁话,你们说的都是屁话!”
他告诉他们,上高中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再是什么小公鸡了。他说,那时候,他就跟一个女孩子恋爱了。他说,那个女孩子很纯情,留着齐眉的刘海。他说,就是你们说的那种恋爱,不是什么拉拉手,拥抱一下下的恋爱。
没人相信他的话,都说小明我们相信你,相信你就只是拉拉手,拥抱一下下。小明不跟他们争辩,狠狠地说,信不信由你们!心里却在想,真就不能再那么傻了,真就不能再让他们那么看不起人欺负人了。小明要推到那个女生,不能再让自己背那个小公鸡的罪名!
人要有了某
种邪念,你就别想再坦然。再次见到那女生时,隔着十万八千里的,小明心里就跳个不停。一个晚上,那女生说了什么,他都没听见,只想着“推倒,推倒”这个词。最后,他现,他根本无法推动她,坐的地方都没有,即使是在小湖边的石椅子上,那也只是坐的地方,你能把她推倒吗?经过的人看见了还不把他当流氓抓到派出所去?
当那个女生把手伸给他的时候,他才如梦初醒,忙去拉她的手,她却笑了起来,说,错了,应该是那只手。他换了一只手,再抓住她的手时,觉得很别扭,这不是握手吗?她说,谢谢你,谢谢你能理解我!小明又云里雾里的不知是怎么回事了。
那女生一脸灿烂的笑,说:“能有你这个朋友,我感到很高兴。”
小明说:“我也很高兴。”
那女生说:“希望我们以后还是很要好的朋友。”
小明愣了一下,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她说的什么?她只是把
他当成要好的朋友?还希望以后他们还是要好的朋友?他傻傻地呆了很久,傻傻地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到宿舍,睡他下铺的同学,拍了拍他的肩,对小明说,对于你此时的心情,我表示十二万分的同情。他说,在不经意间,那个女生觉得自己其实还是喜欢以前的男朋友。他说,我们的小公鸡要脱胎换骨,还将任重而道远!小明吼了起来,你滚开,你给我滚得远远的!他说,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母的吗?我还不稀罕呢!
有人好心地说,这也没什么?男人要有一种屡败屡战,屡战屡败的斗志!
有人好心地说,你们别吵他,让他静一静吧!
有人好心地说,你想喝酒吗?我这还有两瓶啤酒!
小明接过那两瓶啤酒,全都砸在地上,便扬长而去。他不能让那些家伙看到他的眼泪,不能让他们觉得他小明有多在乎这个事!他想,女人有什么?没有女人就不能活了?他就是那时
候开始,对全校所有的女生不宵一顾。然而,真要那么潇洒是不可能的,偶尔,小明也会想到那个女生,想到她倒在他怀里的情境,回味她倒在他怀里的感觉。终于日子消逝得久了,他想要再回味那种感觉也回味不起来了。他便想,当时怎么就不多抱一会呢?让自己多有一点那感觉呢?
缘份,这都是缘份!今天或许是你的,明天真就不知道是谁的了!
电脑又响起了嘀嘀声。
百年妖精:你是不是喜欢你们那个女老板了,心里就只有她了?
小明:我不否认。
百年妖精:也应该有四五十岁了吧?原来,你喜欢年纪比你大的女人。
小明:她只有三十五岁,但很年青,不看年纪,以为她顶多只有三十岁。
百年妖精:一定是一个很强悍的女人吧?
小明:也不一定。强悍起来很强悍,但也有软弱的一面。
他想起杨晓丽喝醉的时候,软得蹲在那里都站不起来了。那时候,他感觉到自己是一个男人,一个杨晓丽需要依靠的男人。当然,他还想到把她扶起来的时候,想到自己在她那很丰满的??实实在在蹭了一下,又实实在在地挤了一下。记得,那女生倒在他怀里,他很有劲地抱她时,竟一点感觉也没有,而他挤着杨晓丽,那??的饱满却刻骨铭心,仿佛自己的骨头差点被她那??挤弯了。
这就是柔能克刚吧?
百年妖精:她喜欢你吗?
小明:应该喜欢!
百年妖精:那真该恭喜你了!你可以吃软饭了。
小明:我说的不是那种喜欢。她对我,就像对自己亲弟弟一样。她有一个弟弟。
百年妖精:你以为她真是对你像弟弟一样呀?她那是借口。没有这个借口,她怎么接近你呢?怎么能在你不知不觉中,俘虏你呢?呵呵??小明:不会吧?我怎么没有这种感觉。
百年妖精:你要有那种感觉,她就不用费那么多周折了。正是因为她知道你对她还没有那种感觉,她才要找各种各样的借口。
小明:我不相信我的老板会是这样的女人。
百年妖精:你口是心非,你早恨不得你的老板就是那种女人了。呵呵??仿佛是要印证百年妖精的话,小明的手机响了起来,显示屏上显示的正是杨晓丽的电话号码。
(鲜花鲜花鲜花!)
分卷 第八二七章 她是故意的
杨晓丽问小明在干什么?小明老实说,在家上网聊天。杨晓丽说,你能不能出来?我一个人挺闷的。小明问,你没回家吗?杨晓丽说,我没回家,在办公室。小明的心不禁“咚咚”跳起来,想这什么意思?周末不回家,却要他去陪她?不会真就被百年妖精说中了吧?
老实说,小明不相信杨晓丽是百年妖精说的那种女人,然而,又有点希望她是那样的女人。他不知自己这是一种什么心态,反正他总时不时会有一种想要和杨晓丽生点什么事的冲动。小明也觉得不应该有这种冲动,但不应该并不等于没有。
小明回到市政府大院的时候,杨晓丽早在楼下等他了,一见他就问,没有影响你吧?小明说,没有。杨晓丽说,你们这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带我去见识见识。小明便犹豫了,这晚上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平时,小明多呆在家里上网看看电视,偶尔约了朋友去喝晚茶吃宵夜聊天。算得上是好玩的地方,也就是歌舞厅或酒吧了。但那种地方太喧闹,小明也很少去。
杨晓丽说:“去酒吧吧。”
她突然想去那些喧闹的地方,甚至还觉得歌舞厅没酒吧喧闹。有时候,融入那种喧闹的环境,反倒能让自己清静,你会随着喧闹的音乐热血沸腾,根本就不可能去想什么乱七八糟烦恼的事。
小明敢带杨晓丽去那种地方。杨晓丽不是普通人,是市委常委,怎么能去那种人蛇混杂的地方呢?如果生点什么事,可怎么办?即使什么事也没生,让哪个熟人看见他们从那种地方出来,影响也不好!
杨晓丽笑了笑,认为小明考虑得很有道理。以前,她在市县电视台工作的时候,还没到下面镇挂职时,偶尔也会跟电视台一帮人去那种地方疯,当副台长以后,就再不敢去了。不知为什么,总感觉那种地方不适合自己的身份。为什么不适合呢?还不是怕熟人看见了,说你当了领导还去那种地方,还跟去酒吧那种人混杂在一起!在领导们的眼里,去酒吧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尽管不一定是坏人!
她说,我们就不能找一个不起眼的酒吧
吗?找一个可能没有人认识我们的酒吧!小明问,一定要去吗?杨晓丽笑了笑,说,就按我的意思找那么一个酒吧!她决意是要去那喧闹的环境了,决意不让自己去想其他事。
酒吧很多,酒吧的层次也有所不同,消费越高,层次就越高,也就越有可能遇到熟人。层次越低的酒吧,去的人也普通,遇到熟人的几率就越低。然而,层次太低的酒吧,经常会有人酒疯会闹事打架。因此,小明想了好久也不知该去那个酒吧,何况,小明对江边市的酒吧也不熟。
杨晓丽驾着车在街上跑,看到霓虹灯闪烁得很耀眼的地方,便放缓了车,便向那边张望,看看是不是酒吧,是酒吧的话,小明就下车,先进去看一看,连看了几家,小明回来都摇头说不行,说酒吧太小,太拥挤太喧闹。杨晓丽有些不高兴了,说,你这要找到什么时候?没人认识我们的酒吧当然是小酒吧,小酒吧当然就拥挤。不喧闹还是酒吧吗?杨晓丽一不高兴,小明就紧张了。这一紧张,还让小明眼前一亮了。他说,我打个电话,问问朋友。杨晓丽便责怪道,你早就应该打电话了。你不经常玩酒吧,还没有经常去酒吧玩的朋友吗?
小明打了电话,就叫杨晓丽调头,说是他朋友说,他的朋友的朋友开了一家酒吧当老板,说他们去那酒吧,只要提他朋友的名字,那老板就会给他们优惠。小明说,他不是想要优惠,主要是那老板是他朋友的朋友,真要生点什么事,总有个熟人关照关照。
其实,那酒吧他们刚才就经过了,小明也进去看过了。那酒吧也只有百多平米那么大,像是一个民宅套间改装的。摆了几张坐桌,几张站桌。站桌早就满了,早有人围着那几个站桌一边摇色盅,或猜拳,一边随着强劲的音乐像被风吹的树般左摇右摆。角落里还有一张坐桌空着,小明抢先一步占据了,才回过头来招呼杨晓丽。小明很习惯地让杨晓丽坐在面对舞池的位置,因为那是上席。
舞池很窄,只有两平方左右,并没有人表演,想是哪位喝得差不多了,激起表现欲,都可以站到上面去展示一番舞技。这会儿,旋转灯的光柱强烈照射着,时不时就喷吐出一团烟雾,把那舞池笼罩在光和迷雾之间。
杨晓丽笑了笑说:“这地方不错!”
这里虽然窄小,也显拥挤,却很有秩序一点不显乱。
小明只看见杨晓丽说话,却听不到她说什么,就指着耳朵摇了摇手,杨晓丽凑到他耳边,重复了一遍,小明那颗心,跳得却比音乐还强烈。她离得太近,一手扶着他的肩,说话喷出的气直往小明耳朵里钻。小明还感觉到她碰到了一下他的手臂,不知是她的手臂碰了他,还是她的??碰了他?心里便想,这地方真好!
他问,喝什么酒?杨晓丽也没听见,把耳朵凑了过来,他不敢向杨晓丽那样扶着她的肩,只是把嘴凑近她的耳朵,说,你要喝什么?这时,却有一个穿着短衫的女服务员走过来,点亮了他们桌上的红腊烛,又问他们要点什么?小明大声叫,你去叫你们老板过来!
那老板年纪和小明相仿,长得五大三粗,留着短,蓄着小胡子,很有一种黑社会打手的样子。小明心里先劫了几分,然而,那老板一听小明说是谁介绍过来的,脸上就堆满了笑,说是先
要送一打啤酒和小明他们。小明那好意思,说什么也要付钱,说一下次吧,下次再送!下一次还来不来都不定呢?怎么好意思就要人家一打啤酒。
那老板瞪着一双牛眼,说:“你要付钱就是看不起我。”
小明就为难了,看了一眼杨晓丽。杨晓丽也没说什么,只是把酒分成两半,示意一半是送的,一半是买的。那老板笑起来,向杨晓丽竖竖大拇指,又拍了拍小明的肩。杨晓丽觉得他笑得暧昧,想他可能把她和小明看成那种不正常关系了。她不在乎,有没有那种关系,他们自己知道就行了。
小明说,他不喜欢这个老板。杨晓丽说,这老板不错,挺义气的。小明说,他像个黑社会。杨晓丽说,就是因为像个黑社会,才镇得住场。开这么个酒吧,有一点那种味道,来喝酒的人才不敢闹事。她有点放心来这酒吧喝酒了。于是,就也像许多来酒吧喝酒的人一样,闭着眼睛,摇晃着身子。
后来,她现,来酒吧喝酒,还是那种站桌更好一些,站着倒能使自己
全身都运动起来。这对减肥是不是更好一些呢?
小明看着杨晓丽,想她这时候已经不是市委常委了,想她现在就像所有来这消费的普通人一样。他还乱七八糟想到一些酒后乱性的传闻。那些传闻的内容大多是男女来酒吧喝酒,喝着喝着,就喝到一起了,就喝到床上去了。他兴奋地想,自己和杨晓丽会不会出现那这样的事情呢?
他想起百年妖精说的话,说杨晓丽对他有那种心思。
他问自己,真有那么回事吗?
他想杨晓丽对他的信任,给予他的提拔,总把他带在身边。他想杨晓丽对他一点不顾忌,允许他随时出入她的办公室。那仅仅是她的办公室吗?其实,还是她的私人空间。小明就经常看到她的??罩和内裤,那??罩大得小明惊叹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而那内裤却小得捏在手里什么也看不见。她总把睡衣挂在卧室门后,有一件睡裙肩上只有两条细细的带子,且很薄很透明。听说女人睡觉是不戴??罩的,想没有约束的杨晓丽穿上这件睡裙还
不波涛荡漾,呼之欲出?想杨晓丽纵使穿这睡裙穿那小得不能再小和内裙,也很难遮拦得住春风外泄。
她会不知道小明看到这些很私人,很贴身的物件?小明可是一个健康的男人,且是没结婚的男人,她会不知道小明看到这些不生许许多多的遐想?
他问自己,她是不是故意的?
他想起那天杨晓丽喝醉了酒要他送她回家的情境,想她并没有醉彻底,想自己那么狠狠的一蹭,那么狠狠地一挤,她会不知道?不可能不知道!
她为什么就一点反应也没有?
小明周身颤抖起来,想她没有反应是不是怕吓着他?是不是在暗示他还可以大胆地再进一步?小明想,这才多久的事?也就是前天的事,他傻傻乎乎地没领会她的意思,因此,她又要他带她到这种地方来了。她不可能没有听说过,在酒吧喝酒的男女,喝着喝着就喝上床的传闻!
(鲜花鲜花鲜花!)
分卷 第八二八章 年青就是本钱
小明看了一眼闭着眼睛随着音乐摇晃的杨晓丽,想不明白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这会儿,他虽然有点觉得被百年妖精说中了,但他还是不能与自己印象中的杨晓丽对上号。她可是市委常委,而且,还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她不可能那么??。
他想,会不会是因为她丈夫在那方面满足不了她呢?
小明觉得不可能,想她的丈夫,说什么也不会满足不了她。这么漂亮丰盈的女人,看一眼就有那种冲动了,她再穿得那么单薄且透明,他丈夫即使阳萎也会喷出勃勃生机。
转而小明又想,她丈夫不是市县的市委书记吗?档案资料上显示,还比她大了十岁,是不是年纪的差异,导致了他不能满足她?又或者是成天只顾着忙工作上的事,没时间把心思放在这上面了。书本上不是说,男人工作压力越大,那方面的兴趣就越淡漠吗?
小明还想到了一个司空见惯的可能,不是说当了大官的男人都贪得无厌吗?那市委书记可能还有其他女人,还有比杨晓丽更青年美貌的女人,他的心思都用到别人身上了,根本就没有精力应付杨晓丽。现在,这种事还少吗?不是有很多有身份有地位,不富则贵的人在外面寻花问柳彩旗飘飘吗?这些人的老婆能得到满足吗?能不也自寻开心吗?
小明不知是喝了酒,还是被那强烈的音乐折腾的,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就像这会儿,看舞池里跳着舞的那个女孩子一样,一会儿觉得她清晰可触,一会又笼罩在烟雾里。他想,这么好的事能轮到自己吗?杨晓丽怎么就会选中自己?至少,她也要找一个年龄相当,身份相当的吧?
小明心里跳了一下。
他想起了黄闲从,那个香港老板对杨晓丽的图谋不轨是再明显不过了。他冠名赞助那个烟花晚会完全是冲着杨晓丽来的,特别是他把杨晓丽灌醉后,表现出的那一连串的举动,小明每次想起来,都有一种吞了死苍蝇的恶心。
他想,如果,黄闲从知道杨晓丽是那么一个在丈夫那得不到满
足的女人,还会那么循序渐进吗?他早恨不得像一只饿狼猛扑上去了。他想,杨晓丽遇到黄闲从这么一只大色狼又会怎么样呢?会不会顺水推舟束手待毙呢?这不是没有可能的结果!他不得不承认,就身份而言,他根本无法与黄闲从相比,对杨晓丽能否得到更大的帮助而言,黄闲从也占据绝对优势。现在,宣传部的许多活动市财政不是都拨款不足吗?如果,杨晓丽要黄闲从补足这个不足,黄闲从完全有那个能力。
这么想,小明便有一种先下手为强的紧迫感,他不能把机会留给黄闲从,他要在黄闲从还没得手时,先他一步堵死他这条路!
杨晓丽碰了他一下,小明始料不及地跳了起来,本来就因喝了酒有点红的脸更红得透亮。
她疑惑地问:“你怎么了?”
小明尴尬地笑了笑,说:“没什么?”
杨晓丽很灿烂地笑起来,说:“不会是看入迷了吧?”
她以为小明看那舞池跳舞的女孩子看入了迷,突然挨她那一碰,便慌了神。那是一个个细高的女孩子,穿着粉红衬衫牛仔裤,那衫衬不是扎在裤腰里,而是在小腹上系了一个结,就显得那裤腰低了,就在衬衫和裤子之间露出一片白,随着舞步的扭动,那蛮腰,那露出小半截的臀便扭出百般花样。
酒吧里的人好一阵喝彩。
那女孩子在一片喝彩声中,跳得越起劲。先是有一个男的也跳上了舞池,和那女孩子对舞着,继儿,又有两个男的也跳了上去。开始,小明还以为他们是一起了,跳着跳着,就感觉不对了,感觉那三个男的应该不认识那女孩子。他们很有一种??那女孩子的意思。那女孩子意识到了,停下舞步,站在那里不动地看着他们,双手还很自卫地环抱在??前。
那三个男的??形站着,像是不让那女孩子离开舞池,而且,还像在说着什么?看那一脸的坏笑,就知道他们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小明心里跳了一
下,忙对杨晓丽说,小心一点。他左右张望,想如果生什么事,自己应该怎么保护杨晓丽,怎么带她离开这个酒吧。老实说,小明从没遇到这样的状况。小时候,遇到有人打架,他总是躲得远远的,甚至于心慌得就像是人家要打自己,然而,现在,他却出奇的冷静。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在这千钧一之际,突然表现得那么冷静。
但是,他没想到,他的担心是多余的,那个很像黑社会的老板跳上了舞池,先是把左边一个男的推开,再又把右边一个男的推开,然后要那女孩子离开,自己就站在那里指着那三个男的,像是问他们想干什么?是不是来砸他的场?那三个男人忙笑嘻嘻地点头哈腰。
杨晓丽笑了笑,说:“我说了吧?他能镇得住场!”
小明说:“我吓出了一身冷汗。”
杨晓丽说:“你也太没用了。”
小明委屈地说:“我这是为自己吗?我这还不是担心你。”
杨晓丽也没说感谢的话,笑着拿起酒瓶跟小明碰瓶。他们没用杯子喝酒,只是任酒瓶喝,嘴对嘴地喝。那老板走了过来,对他们说,没事了,说你们放心在我这玩,不会有事的。杨晓丽就拿了一瓶酒递给他,示意要和他碰瓶喝酒。那老板也干脆,跟杨晓丽磕了,又跟小明磕了,一仰脖子,一口气把那瓶啤酒都喝了。杨晓丽就对他竖了竖大拇指。那老板反倒向杨晓丽竖大拇指,然后伸出小尾指,指了指自己。
那老板离开后,杨晓丽问小明:“他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吗?”
小明说:“应该不知道吧?”
杨晓丽说:“他刚才那举动,好像是知道了。”
小明说:“其实,你自己不觉得,你在这酒吧是很招人眼目的。”
他想说,不说你的漂亮,就说你的气质,一眼就看得出来,你不是那种普通人。他还想说,我能和你在一起,
是我的荣幸!这时候,小明现了自己的优势,这种优势,是从那老板目光里现的。
虽然,他没有什么能耐,不能给予杨晓丽什么帮助,相反地,他还要杨晓丽提携和带契,但是,他年青,他还长得不丑。年青不就是本钱吗?长得还不丑不就是本钱吗?那些不富则贵的男人还懂得贴商标似的挽着年青美貌的女人,杨晓丽就不能把他当商标一样?
他觉得,这么比喻对杨晓丽很不合适,杨晓丽可不用贴什么商标,要贴商标的是那些老女人,丑女人。他想,或许,他一点也不反感自己可能会成为杨晓丽的商标,且还很乐意成为她的商标,正是因为她不是老女人丑女人。
这个晚上,小明不知自己喝了多少酒,他一边想,一边喝,一边跟杨晓丽磕瓶儿,一边喝。那老板还时不时过来跟他喝,且一喝就是一瓶。他太想跟那老板喝了。每喝一次,他总拍拍小明的肩,很佩服的样子,小明当然知道他佩服自己什么,他认为小明和杨晓丽是那种关系,认为小明和杨晓丽之间早有那种关系了。
离开酒吧的时候,小明觉得地有点儿不平,路走得摇摇晃晃了。杨晓丽问,你还行吧?小明说,没事。杨晓丽却过来扶他,他就不说话了,就让她扶了。好几次,他都想用手肘儿碰她的??,但每一次,都心慌得很,都对自己说,小明,我警告你,你可不能干这种卑鄙下着的事,要??就明刀明枪摆明车马地干。你还怕什么呢?她又不是没有这种想法,这不就只是隔着一张纸的事,捅破了,一天都光亮了。
杨晓丽把他扶上车的时候,他马上就后悔了。他现自己浪费了一个绝佳的机会,想自己怎么不趁她扶自己的时候,特别是刚才过马路的时候,他们躲闪一辆出租车,杨晓丽曾拉了他一把,那时候,他很应该就势倒进她怀里,很应该紧紧地抱住他。他想,只要那么一抱,就什么都明白了,就什么都挑明了。
他还想,抱着她的时候,她那丰满的??挤在自己??前,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一定比酒还醉人!
最后,他想,下车的时候,她再来扶自己的时候,一定不能错过机会了
分卷 第八二九章 没机会认错
晚上九点,李向东知道杨晓丽这晚不回来了,心里很是不高兴,想你即使再生气,也不能周末连家都不回吧?想你连家都不回了,我就算想要认错,也没有机会呀!我李向东是干错了事,是干了你不愿意干的事,但也不是罪大恶极吧?
他心里说,你就不回家吧!我看你能坚持多久?我就不相信,家都不要了,隔个三几天,隔个十天八天的,你不回来?
他心里说,我李向东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一直都迁就你,有错没错,只要你高兴都让着你,让得自己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没骨气不像男人了,你就不能也迁就我一回?
他心里说,你这也太得理不饶人了吧?太任性了吧?你们那个家庭把你给熏陶坏了,你周围的人也把你给宠坏了,当然,也包括我平时太迁就你。这一次,我知道是我的错,但是,我却不服软。不是我的错,我可以服软,那是因为我迁就你,真是我错了,我就偏不服软,否则,你还不把我以前服软迁就你也当成是我的错了。这次,我就让你服软
一回,迁就我一回,如果不这样,我在这个家就一点地位也没有了!
这么想,李向东就不去想杨晓丽的事了,就打电话给陈小雨,问他跟汪秘书谈了没有?问他汪秘书稳定主意没有?陈小雨说,他这会儿正跟汪秘书谈呢!正用你的观点劝导他。他说,我总觉得你那些观点太不道德了。李向东说,你别自己先心虚先理亏了。这不也是为他好吗?你要想办法让他接受。陈小雨说,我自己都不能接受呢!还是你跟他谈吧,给他下死命令!李向东说,没那么严重吗?把道理向他摆清楚,我认为,他还是明事理的。他又说,能不用我出面,还是不要让我出面。
李向东给陈小雨电话时,并没想到要问绮红的事,当陈小雨说要挂线了,他才脱口而出,问绮红的手机是多少?
陈小雨说:“她没手机。”
李向东问:“她怎么会没有手机?”
陈小雨说:“她已经把手机停了。”
李向东问:“那你怎么跟她联系?”
陈小雨说:“一般都是打她那学校的电话。”
李向东问:“号码是多少?”
陈小雨急问:“你想要干什么?你不能打她学校的电话,你给她电话,她不就知道我把她的事都告诉你了?我说过,她不希望你知道她在哪里。”
李向东却说:“我想去看看她!”
陈小雨愣了一下,知道他有点生气了,知道自己再怎么劝他也没有用了。他说:“你有没考虑过,如果,她知道你已经知道她留在市县,会不会离开那所学校?”
李向东沉默了一会,说:“这事我会处理!”
陈小雨便不再拒绝他了。
放下
电话,李向东自己也感惊讶,怎么就萌出想要见绮红的念头?他呆呆地坐在那里,眼前闪现出一组组绮红的镜头。当然,那都是很漂亮滋润时的绮红。当意识到绮红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绮红时,他便问自己,为什么想要见她呢?为什么在这时候,潜意识就有一种想见她的冲动呢?难道是因为两个女人对同一件事的看法不一样?因为绮红并不把那种事看得太龌龊。准确地说,绮红还把这种事看得很圣洁,看成是她献给他的第一次!
这可真是天与地的差别!
李向东问自己,你是不是觉得,相比之下,绮红对你更好一些?
他对自己说,人和人可以这么对比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点,绮红有她温柔的一面,但也有她的不足,如果,她也有杨晓丽一样的政治敏感,她会陈坚和黄去干那些事吗?会放手让她哥她嫂出那些错吗?会导致今天这样的结果吗?
很公正地说,绮红对政治的这种敏感度,总有一天会出这些事的。如果绮红跟他李向东结了婚再出那
些事,他李向东也许就没有今天了。不管绮红怎么把事情搅到自己身上,都会影响他牵连他。
李向东冷静地对自己说,你是不是太陶醉了?如果不是那么一个特定的环境,绮红会和你做出那种事吗?你们在一起也不是一时半会了,你们在一起,什么样的事没有干过?绮红不是杨晓丽那么保守的人,能想到的男女之间的事,她都敢做,但是,在正常的情况下,她就没有让你那么干。只有在那种特定的环境,她才会把那当成她的第一次献给你,你李向东不能把此时与彼时混为一谈!
这么想,李向东又觉得自己太不够意思了,想你不就是想要去看看绮红吗?有必要想那么多吗?有必要找什么理由说这些废话吗?绮红以前那么对你,你不应该去看看她吗?就是一点理由也没有,你也应该去看看她。
第二天一早,李向东就去那个海边小学了。他没带司机去,当然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在车上,他先给那学校打电话,因为是星期六,学校没有什么人,值班守门的人接的电话,说绮红老师一早就出去了。这一早是多早?值班守门
的说,绮红老师每天一早都去游泳,因为今天是星期六,去得晚了,才刚出门去了一会儿。
那个小学有点不好找,李向东只知道大概方向,下了大路,拐入那些乡村小道心里就没底了,好几次不得不停下来问路。
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这一带却被山遮拦了,那太阳光还没晒过来,就感觉这里的空气很清新,李向东干脆停了空调,开了车窗,远远地看见一只五颜六彩的鸟儿栖落在一只牛背上,想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见过这么恬静的景象了,想绮红生活在这样的环境,多少也是一种安慰。
车驶进了一个小集市,也就是九点多一点的时候,农村的小集市已经散了,正有一位妇人在的清扫留下的杂乱无章。李向东左右张望了一下,便下车向那人打听绮红那所学校在哪里?那妇人告诉他,就在左拐不远的地方。于是,李向东便停好车,走着去那学校。他是不想太惊动,尽管这是星期六,学校里应该没什么人。
学校就在小集市的背面。学校很小,小得像是一
大户人家的住房,只有一幢二层的楼房,操场倒比住户人家的院子宽敞许多,那悬挂国旗的旗杆竖得极高。李向东知道,虽然早就实行优化学校结构,整合教育资源,许多村小学都兼并了,一个村委会,甚至几个村委会只设一所学校,但是,也考虑到偏远乡村孩子上学太远,便也根据实际,保留了部分这种小型的学校。
校门是那种花纹式的铁门。此时正栓着一条粗大的铁链,挂着一把大锁。李向东站在门边向里张望,就听见有人问,干什么的?好一会,才看见一个老头从学校主楼旁边的小矮屋里走出来,一边走,一边甩着手,像是刚还在做饭洗菜,那手还是湿的。
李向东从门的花纹间探进半个头说:“我找绮红老师。”
那老人问:“刚才就是你打的电话?”
李向东笑着点点头。
那老人说:“她还没回来?”
李向东问:“还在游泳吗?”
那老人拿出钥匙,“当啷啷”地开铁链上那把锁。
李向东说:“我不进去了。你可以告诉我,她在哪游泳吗?”
那老人停了手上的动作,久久地看着李向东,说,我又不认识你,为什么要告诉你?李向东笑了笑,说,我和绮红老师朋友,听说她在这教书,过来看看她。那老人还是不相信,说,有你这么看朋友的吗?这么大老远的来,两手空空的。李向东好一阵脸红,想自己怎么就把这事忘了。
那老人把门打开了,说,你进来吧?在这里等等她,她很快就回来了。”
李向东知道,这老人警惕性似乎很高,不会轻易说出绮红去哪游泳,自己想要见绮红,只能进学校等了。
(再忙也会保证每天两更。鲜花鲜花鲜花!)
分卷 第八三零章 谈归宿还太早
李向东跟在那老头身后走到那小矮屋的门口就停住了。他不想进那小矮屋的门,里面显得太拥挤,床就在灶边,放把椅子的空间也没有。那老人似乎也没让他进去的意思。他进去只是拿了一把椅子出来。那是一把竹织的椅子,也有些年月了,坐上去便“吱吱”地响。显然,那老人也就只有这一把竹椅子,把竹椅子让给李向东,自己就背靠着门框蹲在那里,拿了一个竹制的水烟筒,“咕咚咕咚”抽着水烟。
他透过烟雾问:“你从哪来?”
李向东笑了一笑,说:“我从省城来。”
他不想说自己是市县人。绮红不是省城的吗?他想把自己说成是她在省城的朋友。
那老人却问:“你是省城的,怎么会认识她?”
李向东心里一跳,觉得自己还是老实了,绮红未必会说自己是省城人。他问说:“以前,在省城读书的时候认识的。
我们是大学同学。”
那老人还是一脸疑惑说:“你们怎么会是同学?看她怎么也比你大十岁八岁。”
李向东想说,你哪什么眼神?她怎么会比我大十岁八岁,我比她十岁八岁还差不过。然而,马上又意识到,就绮红现在的相貌而言,说是比他大个十岁八岁也不意外。他笑着说,我们那时候特殊,恢复高考那几年,同学之间的年纪差距都很大,有些还父子同学呢!那老人说,是吗?有这种事吗?他或许真不知道那段历史。李向东便向他解释,说,文化大革命取消了高考,说什么是老三届,说恢复高考那两三年,考大学的人不受年龄限制,也不受家庭成份限制,那些老三届都参加了高考,那些文化大革命前家庭成份不好不准高考的人也参加了高考,所以,什么年龄段的人都有。他说,自己是应届毕业的,才十六岁,所以,和绮红老师的年龄就差得远了。
那老人便“嘿嘿”笑,说:“我就说她是读过大学的,但她就是不承认。”
李向东心跳了一下,
觉得再不能让那老人这么问了,谁知道哪句话就被他问出破绽来。他问那老人,在这学校工作多长时间了?那老人说,有好一段时间了,说他老伴去世后,他就在这守大门,也有七八年了吧!他很有些不好意思地问,绮红老师家里还好吧?她到这来也有一段时间了,怎么就没见她老伴来看看她?他问,不会也是过世了吧?李向东差点没被他气晕过去,想你这家伙不会是赖蛤蟆想吃天鹅吧!你一个快六十的人,竟然敢打绮红的主意?
他再不想呆下去了,站起来,问:“她怎么还没回来?”
那老人说:“就快了,就快了。我们再聊一会。”
李向东说:“她去游泳的时间是不是也太长了?”
那老人说:“也不会吧?一般周末,没有课,她都会在海边呆好一会才回来。”
李向东问:“海边离这远吗?”
他一踏进这
块地方,就隐隐约约见到海浪声,然而,却看不见海。那老人说,就在前面不远。他指给李向东看,李向东只看到一排马尾松树。那老人说,过了那些马尾松林就是海了。这时,李向东才恍然大悟,原来那马尾松林就是防风林。
他说:“我去找找她。”
那老人说:“我还有话要问你呢!”
李向东装没听见,急手急脚地出了大门,踩着一条弯曲弯曲的小道向那片防风林走去。穿过防风林,便是一个月牙似的海湾,两边是犬牙交错的礁石,海浪拍打着礁石,出“轰轰”的浪声,中间却是沙滩,那浪却变得温柔了。太阳已经上来了,灿烂地照着大海,防风林的阴影却盖在沙滩上。
银白的沙滩上没有人,李向东没有看见绮红,沙滩上没有,海里也没有,他当然不会向远外的海张望,说什么他也不相信绮红那游泳的水平会游得太远。他想,她定是在防风林的某一个地方,于是,就走下了沙滩,想他看不见绮红,绮红却能看见他。
绮红果然像李向东想像的那样,坐在防风林里,李向东出现在沙滩上时,她就看见他了,然而,她没有叫他,还披着一块浴巾坐在那里,看这个男人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终于,走到她面前,看见她了。
她问:“你怎么来了?”
他知道她问这话的意思,说:“只要你在市县,我会不知道吗?”
她笑了笑,说:“其实,我早应该知道。我还以为,陈小雨真就那么有能耐把我安排在这所学校。”
李向东问:“这里的环境,你还习惯吧?”
她说:“我就是希望呆在这样一个地方,不过,我不希望你来看我。”
李向东说:“除非我不知道。我知道,不可能不来看你。”
她说:“有那必要吗?”
李向东说:“为什么这么说?”
她说:“你不觉得,你不来看我,我会过得更好一些吗?”
李向东不得不承认,绮红说的是实话。他的出现,只能勾起她对过去的回忆,那回忆对绮红来说,只有悲伤。他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她却移了移身子,离得她远一点。
他问:“就想一直这么呆下去吗?”
绮红说:“你不觉得,这是我最好的归宿吗?”
李向东说:“现在谈归宿是不是太早了。”
绮红说:“对我来说,应该不早吧?”
披着浴巾的绮红显得更单薄更瘦弱,李向东很用心地看了一眼她的??,那里平顺得几乎看不见半点凸起,于是,他想到了“枯萎”这个词。绮红笑了一下,似乎
也窥探到他心里在想什么。
李向东还是说:“你胖了。”
他说的是实话,她那笑里多了一丝儿生气。
她看了看自己,说:“你不会是安慰我吧?”
李向东说:“你自己可能感觉不到。其实,在这里生活,是很美妙的享受。”
绮红点点头说:“我也这么认为。”
她说,在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平静,生活平静,工作也平静,心境当然也是平静的,日子过得便很有规律。
她说,这里的人很好,空气也很好,每天清晨起床,总有一种睡眠很足很足的感觉,人也觉得很精神。以前,在城里,是没有这种感觉的,时不时总会有一种睡不醒,昏昏沉沉的感觉。城市都变得污浊了,有时候想,人也变得污浊了。
她说,这里的海水也是清净的,能洗掉一个人身上的肮脏,只要泡在这清净的海水里,仿佛感觉到人也被这海水净化了。
绮红没有说,她是肮脏的,从那个地方出来,她觉得自己是肮脏的,肮脏得他李向东都不敢接近她。虽然,她不奢望他再跟她有过去那种关系,但还是希望她见他时,他不用躲避别人的目光。她更不敢说,那天,她站在防风林看到这片海时,想像着他挥舞双手在那蔚蓝的大海里劈波斩浪,就想到他曾戏笑她,说她不识水性,说从没有见过有人游泳头不湿的。她要自己在这里识水性,让自己在水里像鱼一样。她依照他以前教她潜水的方法,试着那么去做,先是在浅的能蹲在地上的水里,学潜水。调顺了呼吸,蹲下去,又站起来,站起来,又蹲下去,然而,双腿离地时,那呼吸就乱了,乱得不敢再把头潜进水里了。
她问学校看门的那个老人:“什么叫识水性?”
那老人说:“再大的浪也不怕,也不能把你拖进海底。”
她问:“怎样才能做到这一点呢?”
那老人对她摇摇头,说:“渔民的后代都有这个天赋,不用学都会的。你不行,除非海龙王不要你,把你拖进海底,再把你送回岸上。否则,你不可能识水性。”
绮红很有些失望,想自己被海龙王拖进海底,还有命吗?想自己应该怎么也不可能识水性了!
(鲜花鲜花鲜花!)
分卷 第八三一章 协调和默契
很快,绮红就现那老人的话不可信,难道只有渔民的后代才识水性吗?难道一定要被海龙王拖进海底再送回岸上才识水性吗?李向东是渔民的后代吗?李向东曾被海龙王拖下海底又送回来了吗?绮红记得很清楚,李向东是在城市学会游泳的,是在他外婆家不远的那条小河边识水性的。她想,就识水性来说,好多渔民家后代都不如李向东呢!
绮红不知什么时候养成了一种习惯,看着谁不顺眼,总会拿李向东出来跟那人比,在监狱看到那些管理凶神恶煞,心里就想,你们凶什么?你们不就穿了一身老虎皮吗?有什么了不起?敢跟李向东凶吗?李向东如果到你们这里来,监狱长也要对他点头哈腰。看到那些贪污**的经济犯,高人一等的样子,心里就想,你们算什么东西?你们有李向东那样的觉悟吗?他手里握着那么大的权,每天每月有那么多钱从眼前流过,他就不贪就不要,你们有他一半那么想着老百姓,还会蹲在这种鬼地方?
出来以后,绮红看到那些自视很英俊潇洒的人,用一种鄙视的目光看她,心里就想,你算什么鸟?
我还鄙视你呢!你是没有见过李向东,有没有见过真正英俊潇洒的男人?哪一天,你见了李向东,你就知道自己有多无知了!
那时候,绮红心里总一揪一揪地痛,总就想起自己和李向东在一起的日日夜夜,想李向东现在跟谁在一起?想这世上还有比她比小姨子对他更好的女人吗?想她们就像是夏娃,就像是李向东身上的一块肉一块骨头,再没人能对李向东那么知根知底。想她们虽然经常会跟李向东吵呀闹呀!但那只是一种很情致的嘻闹。每一次嘻闹过后,彼此对对方的那份爱就会升华到某一个高度。他们能够很让人不可思议地生活在一起,正是因为这种嘻闹,不断地升华了他们彼此间的感情。
她想,她和小姨子其实是一体的,是注定要共用拥有一个男人的,否则,她们只能孤独。她为什么离了婚从省城跑到市县来?就是来找李向东的。小姨子守望了那么多年,为什么不结婚?就是等着李向东的。
李向东就像一块磁石,把她们吸引到了身边。
当
她绮红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却要经历许多磨难,他在官场很努力地表现自己,却一筹莫展,甚至于被对手打得落花流水。小姨子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还在延续着他在官场上的苦难,依然失宠不得志。而当她们同时出现在他面前时,便似乎有一种扭转乾坤的感觉,当他同时拥有她又拥有小姨子的时候,他的官途便呈现出上升趋势。
与现在相比,她才不敢说,他们在一起曾是李向东最辉煌的时期。
以前,绮红一直认为那是李向东最辉煌的阶段,还能有谁能让李向东更辉煌呢?
李向东的辉煌却因小姨子的离去跌入了低谷。小姨子还天真地认为,只要自己离去,李向东就能在官途走得更高更远。她做出那么大的牺牲,结果竟事如愿违,李向东还差点因此而丧命。最后证明,只有她绮红一人支撑着李向东搀扶着李向东,他也只能是走下坡路。她对李向东调到地级市的状况记忆犹新,他住在那么一个小宿舍里,像普普通通的干部那样,每天吃大食堂,每天走路上班。
她不知道李向东和杨晓丽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却看见李向东一路顺风顺水,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往上走。她不得不承认,不得不服气,杨晓丽才是真正适合李向东的。那时候,她和小姨子倾心全力,也不能帮扶李向东走到这么一个高度,杨晓丽只靠自己的力量,就帮扶着李向东上了她绮红想都没敢想的台阶。
她认为,男人的运气与身边的女人是很有干系的。她们虽然帮不了男人什么,但男人依傍着她们,会得到一种无形的助力。显然,她绮红和小姨子的合力也不及杨晓丽一个人。她绮红能不敬佩杨晓丽吗?还有理由不让她继续对李向东的帮扶吗?
想清楚这些的时候,绮红的心便平静了,她不恨杨晓丽。一点不!她和李向东在一起,不就是为他好吗?既然,有一个人比自己更能令他好,她还有什么理由不退出?
尽管,绮红早就想到要退出了,早就知道自己已经不是以前的自己了,但心里还是有些儿不甘的,看到杨晓丽和李向东在一起后,她那点不甘便消失得干干净净。
她想,自己只能选择一种离开,寻找一个适合自己的归宿。
来到这个临近海边的小学校,她现,这里太适合自己,现这里正是她要寻找的那个归宿!
在这里,她要当一个好老师,不仅是学生心目中的好老师,还是学生家长心目中的好老师,还是这一带所有认识她的人心目中的好老师。
在这里,她还要做一些以前没有做好的事,完善那些李向东曾对她不满意的地方。比如,李向东曾说过她不识水性,还不能算会游泳。她要在这里识水性,要像李向东那样,至少也要向小姨子那样会游泳。她想,哪一天,她一定要从这沙滩出,游到自己回头看这片防风林,远得只是一个黑点时,还能很轻松地游回来。
绮红继续李向东教她的办法识水性,吸足气的时候下沉,在水里憋着气,不能再憋气了,就呼气,就升出水面。有时候,没有掌握好,吸气的时候,她已经沉到水里,便足足喝了一大口水,海水又苦又咸。还没呼气
的时候,她就冒出水面,就急着吸气,结果,把流到鼻子旁边的水也吸进去了。鼻子呛水,是很懊恼的事,那水像直接往大脑里钻,大半个头都痛得麻木了。
绮红现了其中的奥秘,什么吸气呀憋气呀呼气呀,那原理其实跟学骑自行车是一样的。骑自行车时,在同一时间内,四肢都在干着得自不一样的事,左脚向前蹬的时候,右脚却是向后向上提拉的,左手向右推的时候,右手却是在向右的方向拉的。学骑自行车,学的就是这种配合,在这种各自不同的动作中寻找一种协调和默契,她学识水性,她是在寻找这么一种协调和默契。
有一段日子,她把更多的时间化在寻找这种协调和默契上,即使在洗脸时,弯腰看着洗脸盆的水,也想像着让自己做着那么吸气憋气呼气的动作。
那段日子,她只用很短的时间游泳,也只能沿着沙滩的海岸线横行着游,且水不能太深。在海里游泳和在游泳池或在水库里游泳是完全不一样的。游泳池或水库的水是平静的,平静得像镜子一样,你可以抬着头,可以不让水弄湿你的,然而,海
水是起伏不定的,抬头游着游着,便有一个浪打过来,就把你打进水里了。每当这个时候,绮红不得不停下来,不得不站在那里,不得不用手去抹掉脸上的水,不得不重新调整自己的呼吸,于是,她明白了李向东为什么说她还不算会游泳。如果,这时候,她绮红在能淹没她的水里,她能这么从容吗?一段不远的距离,她游着停着,根本就不能算是在游泳。
这段日子,也是绮红很不高兴的时候,她越想自己像是在游泳,越想寻找到一种协调和默契,就越是游不起来,越是觉得这种协调和默契离自己很远。
有一天,本是很平静的海面突然扑来一排巨浪。外人可能不好理解,但海边的人都知道,这种时不时涌现的巨浪其实是人为的,在一个肉眼看不到的地方,可能行驶着一艘巨轮,激起了一层层人为的巨浪。那巨浪便从肉眼看不到的地方向海岸推来,推到这边,巨浪也只能算是大浪了。
而那大浪,对正在练习协调和默契的绮红来说,几乎就是灭顶之灾。
绮红背对着大海,一点准备也没有,那一排大浪盖过来,先是把她掀翻了,双脚离地了,而且还打了一个翻,就感觉自己被那浪推向沙滩,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又被那浪拖了回来,自己想要站起来的时候,双脚已经够不着地了,于是不得不拼命挣扎,不停蹬踏双脚,挥舞双手。她让自己钻出水面,却怎么也钻不出来,她让自己呼吸,张大嘴,却连续吃了好几口海水。那一刻,她想,她就这么结束了,就这么在无人知晓的状况下沉进海底了。
(鲜花鲜花鲜花!)
分卷 第八三二章 治愈创伤的地方
有时候,把一件事想通想透了,人反而就脱了。绮红有了这么个想法,却却停了手脚,不再挣扎了,然而,她意外地现,在不挣扎的状况下,自己停止了下沉,似乎还不只是停止了下沉,倒还有一种向上浮的感觉。
她冷静下来,对自己说,你怕什么?你不是会游泳吗?
她对自己说,李向东虽然说你还不算会游泳,但他并没有说你不会游泳啊!
她很有节奏地蹬踏双脚,很有节奏地挥舞双手,身子便轻快地冒出了水面。她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且是还没冒出水面,就意识到要到水面了,把积蓄的沌气呼尽了,第一时间就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只是那一口气,她又可以在海里憋好长一段时间。
如果,绮红她一直就那么停在海面,会消耗更多体力,而她吸足气,再回到海里,几乎就不用消耗什么体力。她就是这样,只在海面冒一下头,吸足了气,便在海里向岸的方向游去。她自己也莫明其
妙,自己身上的每一机体怎么都配合得那么协调那么默契?
到了岸上,她还是有一种力气完全耗尽的累。躺在沙滩上,看着蔚蓝的天,她想,自己如果不用这种节省体力的方法游回来,是否能游上岸?想是一定游不回来的,说不定就在哪个地方,让一个不起眼的小浪击沉了。她想,自己这算不算被海龙王拖进了海底,又算不算被海龙王送了回来?
也就是从这天开始,绮红达到了李向东说的那种识水性的境界,不管在多深,不管遇到多大的浪,只要她沉进海里,就感觉不到浪大了,就感觉自己像一条鱼很自由自在地在海里穿行。她现,海里并不像自己以前想像的那么黑暗和恐怖,其实,海里是明亮的,尤其在阳光照射下,尤其在海底是洁白的沙滩时,海很透明,透明的那沙滩像一块被弄皱了的绸缎,再有鱼在那悠然地游动时,就很清楚地看到那鱼散出缤纷色彩。有时候,绮红想,这海底比现实生活见到的境况还绚丽,这里洁净,这里的色彩更斑斓!
绮红站起来顺着防风林的斜坡走下沙滩,走进海里。本来,她
已经游了一个来回,坐在防风林,只是觉得回去也没什么事,觉得这里很安静,安静得自己的心很舒服。见到李向东,她那心还是跳了跳,毕竟这个男人对她太刻骨铭心。她想,她还是离他远一点,还是应该回到海里,去感受海底的宁静。或者,她也想炫耀一下,她绮红不再是以前那个不识水性的绮红了。
她穿的是那种把自己包裹得很严实的游衣,比以前自己戏笑小姨子穿的还要保守。她不想自己的身体太多外露。由于以前的丰盈,皮肤是紧绷的,失去那种丰盈后,倒有点像沙皮狗的皮肤,太多松垮的皱折。然而,李向东还是看得很清楚。看到她?露的大腿虽然还那么白,却是瘦弱的,看到她那臀失去了往日的宽度和厚度。
她扑进海的那一刻,李向东的心不由一紧,以为她还向以前那样不识水性,以前迎面而来的浪涛会打她呛进水里,然而,她却沉进浪底,避开浪的冲击,一沉一浮地向大海游去。
于是,李向东看到了她的坚韧和顽强,看到了她不甘沉沦勇往向前的斗志。他想,这里可能是她的归宿吗?这里只能
说是她的一个栖落点,治愈创伤的地方,总有一天,她会在这个环境里,治愈好她的伤口,包括她心灵的创伤和她躯体的创伤。他相信,在这原生态的环境里,在这劈波斩浪中,定会再次滋养出一个漂亮滋润的绮红!
不知那老人什么时候出现的,或许,他一直就跟着李向东,提防着李向东会做出什么对绮红不利的事情。看见绮红扑进大海时,他不得出现了,不得不向海里绮红呼喊。
他说,回来,你回来!
他说,大海不是好欺的,欺负他的人都不会有好结果!
绮红像是听不到他那衰老的声音,继续游向海的深处。那老人知道绮红不能听她的,便回过头看敌视地看着李向东。
他问:“你跟她说了什么?”
李向东只是笑了笑。
那老人说:“是
你逼她跳海的。”
李向东说:“你看她那像是被逼的吗?她那是在享受海的怀抱!”
那老人问:“你到底是她什么人?”
李向东说:“我说过,我是她同学她朋友。”
那老人说:“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他说,我知道,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有许多我还不知道的秘密,但是,我知道,她吃过很多苦。她是那总先甜后苦的人。以前,她过的一定是那种很有钱人的好日子,现在,她什么也没有了,所以,就躲到我们这里来了。
他说,先苦后甜是一种好日子,因为吃过苦,就更懂得甜,因为吃过苦,就磨练出了人的品质。先甜后苦的日子是最难捱的,你尝到了甜,再吃苦,那苦就比本身的苦还要苦。她现在就是生活在这种苦日子里,你不能再往她伤疤上撒盐!
他说,我知道她一定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一定欠了你很多人情,欠了你很多债,但是,你就不能放过她吗?她现在都这样了,她就是很想要还你的人情还你的债,她也没有那个能力了。你就让她在我们这里过一种安安静静的日子?
李向东真有点哭笑不得,这老人想像力也太丰富了,这到底是谁欠谁呀!
那老人说:“你回去吧,快点走!我看得出来,绮红老师并不想见你。”
李向东多少有点儿安慰,想这老人是个好心人,但是,他又有些儿不安,因为,他感觉得到,这老人对绮红有一种非份之想,他希望绮红就这么一直呆在这里,说不定,还希望绮红将来会成为他的老伴侣。他担心,这个老人哪天向绮红流露出这种意思时,会把绮红吓跑。他想,自己要趁这老人刚萌这念头时,先把事情说清楚,别让他陷得太深。这对绮红不好,对那老人也不好。
他说:“其实,我不是她的仇人。我这次来,是想劝她回去,她不想见我,是因为
她还不想回去。”
那老人瞪着一双牛眼说:“你不能逼她!”
李向东说:“当然,我没有逼她。”
那老人说:“你还没逼她?我都看见了。”
李向东笑了笑,说:“你心地很好。”
那老人说:“不用你夸我,以后,别再来找绮红老师的麻烦就行了。”
李向东作态地想了想,说:“有些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应该让你知道,当然,你知道以后,别对其他人说,其他人告诉了,对绮红老师不好。”
那老人说:“如果,你信不过我,就别说了。”
李向东继续说:“绮红老师真像你说的那样,是先甜后苦的人。以前,她过的是一种贵夫人的日子。知道贵夫人是什么样的人吗?就是她老公是当大官的。在省城当大官。”
他说,她来你们这,是因为她老公出事了,贪污受贿知道吗?贪的钱也不算多,但贪了钱就要蹲监狱,就进去了。老公干了这样的事,她觉得自己没脸见人,才跑到你们这里躲起来了。
他说,我这次来,是来劝她回去,劝她原谅她老公。她老公的案子已经结了,也不是什么大案,最多也就在里面蹲一两年,一两年眨下眼就过了,大家还可以在一起过日子。毕竟几十年的夫妻,还有什么事不能原谅的?
他说,我是她老公的手下,以前,她老公提拔过我,我得知恩图报,所以,就找到这来了。我见你也是个好人,告诉你这些,希望有机会,你也能帮我劝劝她。如果,她真愿意在这呆下去,也不是不可以,等他老公出来了,让她老公也到这里来。在这里安享晚年也是很不错的!
李向东看那老人的脸阴了下来,想再不能多说了,想只要那老人对绮红不再有非份之想也就够了。
那老人一句话不说,背着两手离开了。李向东看着他的背影,很有些歉疚,然而,不这样又能怎么样呢?
(鲜花鲜花鲜花!)
分卷 第八三三章 燃放烟花地点
这时候,杨晓丽还是和小明在一起,那是在一个山顶公园。他们在看烟花晚会燃放烟花的地点,因此,小明只是跑腿的角色。
昨晚,杨晓丽一直把小明送回他家楼下。如果,只是回市政府大院,再让小明驾自己的摩托车回家,她担心小明喝了酒在路上会出什么事。下基层调研时,小明曾在家的楼下上下过车,虽然,当时不是杨晓丽开车,但还是依稀记得大概的位置。杨晓丽感觉已经到了,车了停,问,是这吗?她记得对面街有一家麦当劳的广告牌,这会儿,她的车就停在那广告牌的对面。
小明张望了一下,说:“是这了。”
他还不想下车,在装醉,在等杨晓丽下车过来拉他,他已经想好了,杨晓丽拉的时候,就故意倒进她怀里。
杨晓丽没有来拉他的意思。她问:“怎么还不下车?”
这本是一句很平常的话,小明还装
下去,或许,她就会关心地过来拉他了,他就能得逞了,然而,小明听了这话,心里却慌,仿佛杨晓丽窥探到了他的不良动机。
他忙打开车门,忙掩饰地说:“喝得有点过了。”
他满脸胀红,幸好天黑,杨晓丽应该看不清,但他下了车,还是故意摇晃了一下。杨晓丽问,你没事吧?他说,没事,没事。弯了做腰,很清醒地说,你路上小心一点!这才把车门关上。
那会儿,杨晓丽一点没察觉小明的失态,她心情根本不在小明身上。她心情好得只在想李向东。因为酒吧的气氛确确实实,让她把李向东忘得干干净净。她便想,这段时间,李向东一定在家里急得团团转。于是,就仿佛看见他在二楼的沙区坐立不安。她对自己说,别看他一直没打她手机,其实,办公室那个固话定被他打爆了,定知道她杨晓丽周末不但没回家,也没乖乖呆地在办公室里。
那她杨晓丽上哪去了?
如果
,她没有生他的气,他可能还会认为她在忙工作,明知道她是生他的气故意不回家的,那她还会干什么呢?还不是周末去找节目,还不是去消遣开心玩精彩了!
杨晓丽想,这能怪我杨晓丽吗?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谁叫你干出那种事?谁叫你一个认错电话也不打?你这是自寻烦恼,自己和自己过不去。
回到办公室,她便急着查看固话的来电显示,然而,什么也没查到。有一刻,她怀疑是不是这记录出问题了,就用手机拨打办公室的固话,证实固话记录并没出问题,这才破口大骂:“李向东,你不是人!”
不仅骂,她还一拳砸在办公桌上,结果,痛得自己呲牙咧齿。就很后悔自己回来得早了,想自己应该在那酒吧玩通宵,最好还喝醉,醉得不省人事,看你李向东当不当回事?杨晓丽就不相信他一点不紧张?转而她又想,人家都不理你呢?你玩通宵又怎么样?玩通宵他也不知道!
这么想,她真就想打电话给李向东,问他到底想怎么样?是不是不想
一起过了?不想一起过可以,给我杨晓丽一个明确答复,我杨晓丽绝对好合好散,绝对不会缠着你为难你!
她刚要拨电话,电话却响了起来。杨晓丽也没看,拿起话筒就说,你打电话来干什么?好一会,才听到小明的声音,说,我想问问你回到办公室没有。杨晓丽很狼狈,忙说,到了。我没喝多少酒。她忙道歉,说,我没看来电显示,以为是我们家里那位打来的,真不好意思!小明也不觉得奇怪,早预感到那个市委书记也不是什么好男人。
杨晓丽说:“早点睡吧!”
小明也说:“你也早点睡吧!”
本来,他想说点什么,想安慰杨晓丽几句,犹豫了一会,又不知怎么开口,人家两公婆吵架关你什么事?人家市委常委还要你安慰?
杨晓丽被小明这一惊吓,反倒冷静下来了,心里想,这李向东不理你,你打电话给他干什么?说不定,他就是故意不给你电话,就是希望你忍不住,先
打电话给他。她心里说,李向东,你就等着吧,看看谁先给谁电话?你李向东做错了事,不先来电话认错,反而还理直气壮了!
她叫自己别去想这事,他李向东爱来电话就来电话,不来电话就拉倒,你杨晓丽缺了他,就睡不着了,日子就过不下去了?恰恰相反,睡得会更香,日子会过得更好!
话虽这么说,杨晓丽还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觉,迷迷糊糊睁开眼,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感觉好像是在岩洞里,便听见李向东说,我不会放下你,要死我们也死在一起。她觉得这声音好像离得很远很远。她问自己,这话不是他抱着自己说的吗?怎么自己一点没感觉到有人抱着自己?
她揉了揉眼睛看见了李向东,他们被一块玻璃间隔着。这是在哪里?好像是在**嫌疑者的隔离观察室里。他对她说,我不是在这吗?不是和你在一起吗?他说,我会天天来陪你,每天下了班,我就来陪你。他说,我们是栓在一起的,如果,你得了**,我也跑不了!她就听见自己说,可以摸摸我吗?他就摸她的脸,那手很温暖,那手好厉害好
厉害!她问自己,他不是隔着玻璃摸呀,怎么就感觉他真的摸自己的脸了?
隐隐约约,杨晓丽便听到敲门声。
她问:“谁?”
李向东在门外说:“是我!”
杨晓丽说:“你是谁呀?”
李向东说:“你难道听不出我的声音吗?”
杨晓丽说:“我认识你吗?我跟你很熟吗?”
李向东气得一脚把门踢开了。杨晓丽拦住他的去路,仰着头挺着??问,你想干什么?李向东说,我想干什么你还不知道吗?他一把把她推到办公桌边,把她按趴在办公桌上,他贴着她的耳朵,很猥琐很??地说,你还用问吗?还用问我来干什么吗?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如果,你是真不知道,我这就让你知道!她当然知道他想干什么,她挣扎着不想让他得逞,但
是,她哪能制止他。她正纳闷,怎么就制止不了他,平时,他要跟她硬来,她要拼尽全力,他是不会那么轻易能治服她的。
她没有拼尽全力吗?
她多少有点半推半就吗?
还没容杨晓丽想清楚,李向东就闯了进来。
她大叫:“错了,你错了!”
他说:“没有错,一点没有错。”
她大骂起来:“你这个流氓!你这个兽性!李向东,你不得好死!”
杨晓丽被自己惊醒了,绷紧的身子重重地倒在床上。她很生自己的气,觉得自己一点用也没有,怎么就会想这个男人呢?怎么就能做这样的梦呢?她现自己竟湿得一塌糊涂。
天已经大亮了。杨晓丽洗了一个澡,感觉心情好了许多
,想自己不能这么闲着,闲着总会想些不愉快的事。她应该找点什么事干干。于是,她便打电话给6副部长,说真不好意思,周末还给你电话。说你有时间吗?我想去看一看燃放烟花的地点。6副部长就是再没有时间,也不能不执行她的命令。然后,她又打电话给小明,问他酒醒了没有?小明似乎还在床上,迷迷糊糊说,醒了醒了!
吃了早餐,他们在市政府大院集中,便一起去那燃放烟花的山顶公园。
分卷 第八三四章 这火发的太没来由
山顶公园也叫烈士陵园,是纪念革命先烈的公园,各地似乎都有这么一个公园,且都有一些共同点,定有一个大型的纪念碑,定是树密林茂。当初,定这个地点时,也有许多人担心树密林茂是否合适?射向天空的烟花是否会有残留物,会有火星坠落,掉进树林子里?如果,生什么意外呢?有那么一响烟花在天空没爆炸,却坠到树林子才爆炸怎么办?
然而,山顶公园只有海拔两百米,对于平原地区的江边市也算是一座山了。在山顶公园燃放烟花,不仅整个城区能看见,就是一些周边地区也一览无余。如果解决可能造成的火灾问题,山顶公园是最佳燃放的地点。
有人提出,燃放烟花当天,用消防车淋洒燃放地点附近的山林,防止烟花残留物引火灾。
有人提出,消防车在烟花燃放期间,停在附近严阵以待,生意外,迅出去,把火灾扑灭在萌芽阶段。
其实,早就有人这么干了。许多年
以前,市县也曾组织过类似的大型庆典活动,也举办过类似的烟花晚会。而且,李向东是整个活动的总指挥。杨晓丽只要带李向东来山顶公园看一看,他完全可以提出许多行之有效的参考意见。然而,她为什么要带李向东来呀?别说她正生他的气,就是没有生他的气,也不会带他来。她不能让江边市的人认为,她杨晓丽要靠老公,没有李向东就不能完成这项任务。
燃放烟花的地点已经整理出来了,那是据纪念碑不远的一块平地。6副部长向杨晓丽介绍,燃放的烟花就排列在这块平地上。他说,安装烟花的有关人员提前一天进场,即时,有公安警察二十四小时值班看守。
杨晓丽看看四周的环境,走到山边,见山下是一片住宅区,便问,对山下的住宅区有没有影响?6副部长说,应该没有。他说,如果有什么残留物飘到那个距离也已经熄灭了。他说,即使生意外,燃放的烟花是直接向天射的,也不会落在住宅区。6副部长已经与烟花制造的厂家接触过,那厂家也派专家来看过现场,因此,他的话多少还是具有权威性的。
小明一直跟在后面没有说话,这时冷不丁问了一句:“燃放烟花时的爆炸声会不会影响住宅区?”
此话一出,6副部长也愣了一下,显然,他根本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他说:“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吧?专家来看过现场,也看得很细,这山上山下都看了,也没提出这个问题。”
杨晓丽说:“还是慎重一点,专家没提却不代表没有问题。”
小明对那个住宅区也算比较熟悉,以前,他有个同学住在那里,经常去那边玩。记得那原是一个城边村,有两百多户人家,后来,城区扩建,附近盖了许多高楼大厦,那城边村就融进了城区,然而,城边村原来的楼屋并没拆迁。那都是很有些年历史的楼屋了,不得不怀疑其牢固程度。燃放烟花爆炸的震撼会不会把那旧楼屋震裂震塌呢?
杨晓丽说:“我们去看一看。”
他们便又驾车下了山。果然,在外面看不到那个城边村,车驶进那住宅区,七拐
八拐,就见一幢幢旧楼屋了。车开不进那城中村的小巷,他们便停了车,杨晓丽下了车,也不说什么,就直接钻进那巷子,才走了几步,响到狗吠声,吓得忙又跑了出来。
她问:“这城里怎么能养狗?”
小明笑笑说:“你说这是城也是城,说是村也是村,很难介定的。”
杨晓丽说:“不都是城里户口了吗?”
6副部长说:“但他们还保持了一些农村的生活习惯。”
小明说,你跟着我吧!就在前面带路。杨晓丽走在两个男人中间,还觉惶惶不安。提心吊胆地转了几条巷子,他们现了许多问题,可以肯定,这条村子里住的大多不是原来的村民了。村民们可能在城区扩建时,政府征用了他们的田地得到了一些补偿,或迁进了城里,或另置地盖了新房。村子里这些旧楼屋多住的是外来工,准确地说,是农民工,他们工资低,贪租赁这些旧楼屋价钱便宜,而且,楼屋的原户主似乎也
不再修缮,能租一天算一天,因此,不少楼屋有可能已经是危房了。
杨晓丽说:“幸好来看了一下,不然,可能就出大事了。”
6副部长问:“现在还要更改燃放地点吗?”
杨晓丽反问他:“你说呢?”
6副部长说:“庆典活动下星期就要开始,更改地点可能来不及了。”
杨晓丽说:“来不及也要更改!你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要有更改地点的心理准备。我们不能怕麻烦,更不能有一种侥幸心理。”
她对产业管理局、还有城区党委主要领导下午三点召开紧急会议。”
小明问:“地点在哪里?”
她说:“在市政府大院集中
,先来城边村看现场,然后再找地方坐下来商量解决的办法。”
6副部长小心翼翼地说:“今天是星期六。”
杨晓丽说:“都什么时候了?还谈什么星期六周末?难道星期一才开这个会吗?星期一还有更多的事要忙,老江书记不是星期一听汇报吗?难道我们只是告诉他,我们现了这种状况?但是,我们还没来得及找到解决的办法?”
6副部长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们是不是先请烟花厂家的专家过来看一看,我和他们联系一下,要求他们今天下午赶过来,听取了他们的意见,如果,确定有影响,再通知召开会议。”
不能不说,6副部长的处理方法是比较合理的,杨晓丽却不接受。她固执地认为,他是怕麻烦,怕更改地点。她说,你认为,那些专家来了就能解决问题吗?他们敢不正视存在的问题吗?他们敢承担死伤的责任吗?
6副部长便不敢说话了。
杨晓丽心里还忿忿然,想这几天怎么都遇到些不愉快的事?本来好好的,怎么就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她很生6副部长的气,这都是你负责的事,你怎么不多想个为什么?难道你的水平还不如小明?小明都能现这个问题,你却还盲目乐观!这不是水平问题,是责任心责任感的问题!
她说,我们做事要认真一点,我们稍有半点马虎,就有可能好事变坏事,就有可能给老百姓带来灾难!
她说,我们不能轻信专家的话。其实,他们也不是什么专家,他们也就是做生意赚钱的,也就是干的多,见得多,有那么点经验。经验往往会害死人!
她说,万一真生楼屋倒塌现象,生死伤事故,谁来负这个责任?烟花一烧,那些所谓的专家拿了钱拍拍??走人,要负责任的还是我们!你具体负责这件事,出了意外,先,由你负直接责任。
杨晓丽觉得太可气了,太多话要说了。
她对小明说:“你还站着干什么?叫你打电话通知,没听见吗?”
小明脸都吓青了,说:“我马上通知,马上通知!”
杨晓丽又调过头来找6副部长,6副部长早溜了,装着去看其他巷子,避开她的锋芒。他觉得,杨晓丽今天比吃了炸药还厉害,检查问题,现问题,再解决问题,是很正常的事,有必要那么大的火吗?显然,这火气不是由此事而起的。这火气早积蓄在心里,这会儿找到地方泄了,便都泄出来了。
他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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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 第八三五章 强硬搬出危房
下午,杨晓丽一见那参加会议的人,火气又来了。她问小明,你没有说清楚吗?我不是交代要你叫主要领导参加吗?怎么来的都是副局长?副局长能解决问题吗?小明说,我说得很清楚了,而且还反复强调了。杨晓丽便说,太不像话了!这话显然是责怪那些单位的主要领导了。
6副部长也坐在杨晓丽的车上,却不敢插话,不想惹火烧身。他心里清楚,这是你杨晓丽自找的,人家给你面子或许来参加会议,不给你面子另外安排人参加,就程序而言,也是说得过去的。你杨晓丽只是市委常委,又是大家默认最弱的常委,要调动主要领导还欠点火候。
杨晓丽又问:“城区党委派谁来开会?”
小明说:“应该会是主要领导吧?”
杨晓丽说:“怎么应该会?你没有强调吗?”
小明有口说不清,心里便忐忑不安了。
因为,城区政府大院离城边村不远,接到会议通知时,就提出是否可以不去市政府大院集中,是否可以直接在城边村等?小明觉得这要求也正常,毕竟,他们属东道主,在城边村迎接反倒是最好的。然而,小明没问他们派谁参加会议。细想想,也不应该问,你不是要求主要领导参加吗?你还问什么?你再多嘴问的话,不等于还留有余地,让人认为主要领导也可以不参加的意思。
到了城边村,远远地见一个人站在村头的榕树下,小明就急得直冒汗,真希望停在树下那辆车里再走出一个人来,要么是城区区委书记,要么是城区区长。希望归希望,现实却未必像自己所希望的那样。车上没有再走出人来,只是那个在树下等的人迎了上来。
杨晓丽铁青着脸下车,见那人把手伸过来握手,却装没看见,且还把双手背到身后了。如果说,刚才她还忍得住,还客客气气地对那些副局长们,现在见城区党委来参加会议的只是宣传委员,就再按捺不住了。
她说:“党委派你来参加会议吗?”
那宣传委员尴尬地笑,说:“办公室通知的。”
杨晓丽问:“你们书记和区长呢?”
那宣传委员听出话里的味道,似乎是嫌他官小了,也没硬顶撞她,绵里藏针地说:“我就一个小党委,哪敢问书记区长的事。”
杨晓丽被呛了一口,又拿小明出气,大声骂道:“你是怎么通知开会的?没说清楚要谁来参加会议吗?我交代得清清楚楚,通知主要领导参加,主要领导却一个都没到场,你这办公室主任是怎么当的?”
她这是指桑骂槐,骂给所有参加开会的人听的。她要让他们知道,她杨晓丽很不满意各单位主要领导没来参加会议。她要让这些人回去汇报,让那些主要领导无地自容!
她对大家说,这次会议非常重要,这次会议关系到市委市政府的决定是否能落实,直接关系到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问题。我希望
,各个单位要高度重视!
她说,本来会议要求主要领导直接参加,要求主要领导直接在会上表态,既然主要领导周末都那么忙,回去后,大家要及时向主要领导汇报情况。至少明天就要把处理方案送到市委宣传部。
她说,具体情况由6部长向你们传达。
本来,杨晓丽已经准备了讲话的内容,准备大谈这次会议的重要性,解决问题的必要性,现在见来的都不是主要领导,说着说着也没劲了,想由6副部长向你们这些人交代也绰绰有余了。
6副部长虽然有一种仓促上阵的感觉,但也还应付得来。他先很客气地说,周末把大家招来开会,占用了大家的休息很过意不去。但是,这件工作太紧急,杨常委非常重视,只好劳烦大家牺牲休息时间了。这话说得似乎很得体,却让大家感觉到,因为杨常委的重视,他也无可奈何,不得不执行。
最后,他才说了这次会议的内容,希望大家看完现
场后,认真思考,然后一起商量解决的办法。
一群人都是久经沙场的角色,心里虽然对杨晓丽有些看法,却一点不表露,在城边村穿街过巷时,只管看不议论不表意见,因此,气氛显得很沉闷。这沉闷也是做给杨晓丽看的,让她知道,他们也够认真够忧心忡忡的了。
集中开会的时候,杨晓丽要大家表意见,她说,问题已经摆在那了,大家都根据各单位的职能,谈谈看法,我们应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她只字不提更改烟花燃放的地点,如果,稍露点口风,他们还不都要你更改?更改地点,问题肯定解决,而且忙的只是你宣传部这帮人,他们当然乐意当旁观者。
有人说,我们还是先回去汇报吧?
有人说得更明显,这么重要的事,我们这些副职也谈不好,是应该先征求主要领导的意见。
6副部长知道大家在报复杨晓丽,就笑着说:“这只是要你们谈谈看法,又没要你们表什么
态,做什么决定。难道这么大热的天,走了那么一大圈,看了那么长时间,就一些感触也没有?”
有人“哈哈”笑,说:“我们也有我们的难处,希望你能理解,如果,一个不小心,说错了话,主要领导不高兴怎么办?”
那宣传委员很认真地说:“我只是来做记录的,来领任务的,你们要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绝对按质按量并按时完成任务!”
杨晓丽会不知道这些人在干什么吗?刚才她那些话得罪了他们,他们正同心协力地跟你较阴劲呢!她板着脸说:“既然大家都担心谈不好,那就不谈了,你们回去汇报情况后,通知主要领导明天上午九点还在这里参加会议。”
她就不相信制服不了这些人,看看你们回去怎么汇报?怎么通知主要领导明天来参加开会?这可不是我杨晓丽的错,是你们的错,你们不谈,我也没办法,只好叫主要领导来谈了!你们的主要领导又会怎么看这事呢?
果然,几个人面面相觑,会议气氛便僵持着。
6副部长当起了和事佬,笑嘻嘻地说:“谈吧,谈吧!放开来谈。”
有人说,这事还是由城区牵头吧?那是他们的地头,应该由他们具体负责,我们协助协助!
有人便带头鼓掌。
那宣传委员连连摆手,说:“我做不了这个主。”
杨晓丽说:“这事不用你做主。你回去向书记汇报,说是我定的。这件事,就由你们城区牵头解决。”
那宣传委员无话可说了,便把杨晓丽的话记在笔记本上。
定了牵头单位,就该谈解决办法了。
有人说,那都是危房,可以强硬要求他们搬出!
杨晓丽问:“这合适吗?”
有人说:“有什么不合适的?这种事,只能说以前疏于管理,让那些农民工住在危房里。别说要燃放烟花,就是平时,住危房也是不允许的!”
杨晓丽便问那宣传委员:“给你们三天时间,你们能把那些住在危房的农民工迁走吗?”
那宣传委员说:“我得汇报汇报!”
杨晓丽说:“不用汇报,死任务!”
那宣传委员说:“也得回去统计一下,如果,搬迁户数太多,恐怕一时难于解决,主要问题是一时难于为他们找到新的住所。”
有人说:“这有什么难的,先解决那些重点危房户,剩下的,烟花燃放的时候,把他们集中起来,不准呆在危房里,即使真有危房倒塌了,可以保证不出伤亡故意。”
有
人说,就算危房倒塌了,那也不关燃放烟花的事。
杨晓丽心里跳了一下,真没想到,事情这么容易就解决了。虽然这还不能彻底解决农民工住危房的问题,但是,她的任务只是保证燃放烟花时不出现伤亡事故。农民工住不住危房?根本就不关她的事,她没必要多此一举,去管别人负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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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 第八三六章 官气不小
杨晓丽很欣慰及时召开了这个会。她想,看来这些人吓一吓还是有用的,这个会开得还是很有价值的。这么想,她的手机却响了起来,是老妈子的电话。这会儿,她的心情还是不错的,事情已经基本解决了,所以,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儿亲切了。不过,她还是离开了会场。
她知道老妈子话多,说起来没完没了。
老妈子问:“你怎么周末也不回来?”
杨晓丽说:“你没听到我正在开会吗?”
老妈子说:“没见有你这么忙的。李向东人家还是市委书记呢,怎么就不见他忙?怎么就没见他忙得连周末都没有了?”
不提李向东,杨晓丽心情还平静,一提起他,杨晓丽刚还好端端的心情又消失了。她说:“你别把我们混在一起说好不好?他不忙是他的事!”
老
妈子不买她的帐,说:“我说说你不行吗?当个副市长就不让说了?你就是当了省长,我也要说,也有权说。”
在家里,老妈子是最高权威,杨晓丽从小就一直在这种淫威下长大,已经深深被折服了。不管她多理直气壮,在老妈子面前总有一种理亏的感觉。不管在外面受了多大的气,想要多大的火,在老妈子面前,总是一点火气也没有了。她说:“是的,是的。就是当了国家主席,你也是我妈,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好不好?你还在开会呢,你让我把会开完了!”
老妈子说:“我不影响你工作,但是,你这么跟我说话就不行!”
杨晓丽说:“是的,是的。以后不会了,以后改正了。”
老妈子说:“你别嘴上说说,心里不服气。”
杨晓丽说:“没有,我嘴上说的,心里想的都一样。”
老妈子这才说:“开
完会,回家来吃饭。”
杨晓丽说:“我怎么回去呀?这么远的路?”
老妈子说:“很远吗?平时不是听你说不用一个小时吗?你爸正在忙着呢,一定叫你回来。你回不回来吧?他辛辛苦苦忙了一天,你别跟我说没时间回来!”
她说,你再忙也要吃饭吧?再忙晚上也要睡觉吧?吃顿饭就影响你工作了?她口气很硬,说,这事没得商量,你一定要回来!
杨晓丽还想再说什么,老妈子已经把电话挂了。老妈子的决定就是最后的决定,老妈子的决定是最高指示。杨晓丽已经习惯了这种逆来顺受,老妈子也已经习惯了这种号施命。
然而,杨晓丽会不知道老妈子的真正目的吗?老妈子一定知道她和李向东闹矛盾了,杨晓明知道这个事,肯定是他向老妈子通风报信了。这个势利小人,李向东给那么一点好处给你,且还没兑现呢,你就背信弃义了,几十年的姐弟感情就不值钱?
杨晓丽心里跳了一下,说不定,这事还是李向东搞的鬼。这个李向东,什么事干不出来?钟市长都被他扳倒了,他要对付她杨晓丽还不容易,而且,家里那一大帮人还都站在他那一边。她想,你们也真是的,怎么就听他教唆?怎么就跟着凑这个热闹,你们知道生了什么事吗?我白当你们的女儿了,白当你们的姐了!
杨晓丽不知道,她一离开会场,那里却沸腾起来了。那些副局长们很不客气地指责6副部长。
建设局的副局长说,你们到底在干什么?这种会也要我们参加,一个城边村的事,关我们建设局什么事?6副部长“嘿嘿”笑,说,你们以前不是有个乡镇建设科吗?不是专门负责乡镇建设的吗?城市管理局的副局长说,就算他们建设局沾点边吧?这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房屋产业管理局副局长也说,就算杨常委对业务不熟,你6部长对业务不会不熟吧?你也应该向杨常委提提意见,这么盲从地听指挥,以后,你们宣传部一定威信都没有了。
有人说,
我看她是被我们这些局的名称搞昏头了,以为这房屋的事就一定与建设局、房屋产业管理局、城市管理局有关,所以,就把我们都召来了。
大家便哄堂大笑。
有人说,还说通知主要领导参加会议,幸好主要领导没来参加。他们要来参加,看你们怎么收场?
有人说,其实,很简单的一件事,只要叫城区安排解决好那些住危房的农民工,让他们搬到安全的地方就行了,根本没必要这么劳师动众。劳师动众叫我们这些人也没有用。叫公安派几个警察去晃一晃就行了。
那宣传委员说:“市委市政府虽然决定,由宣传部负责烟花晚会,但是,安排农民工迁出危房也不应该由她亲自来布置,只要把情况向市政府办反映一下,自然就有人抓落实,我们城区肯定全力以赴,根本没必要周末开这个会!”
有人笑着说,领导都不休周末,你还想休周末?你这种思想太成问题了。
有人笑着说,这事跟其他人关系都不大,你们城区是当其冲的,我们都来陪你开会了,你更不能有意见!
那宣传委员也笑着说:“我敢有什么意见?我放弃周末休息时间,代主要领导来开会,没有得到表扬,还被人嫌官小,有意见了吗?还不是要乖乖地跟在人家??后面?”
他说,开始,听人家说,她是因为老公才在市县当上副市长,才到我们这当常委的,我还不信,想这能当副市长能当常委,多少也有点水平吧?现在,我开始有点相信别人的传闻了。
他说,这常委,水平不怎么样,官气却不小。官气大的人,要么就是特别有能力,政绩摆在那里让人不服气不行,要么就是自己以为自己很有能力,办事让人无法理解。
6副部长干咳了几声,有人还在桌下踢那宣传委员的脚,他却说,你踢我脚干什么?想要我打红中还是要我打财?大家忍不住笑起来,想这家伙竟然想到麻将桌上去了,就不知道人
家是好心,见杨晓丽回来了,踢你的脚暗示你?
其实,他不是不知道,他是故意不知道。刚才那么憋气,不敢当面顶撞杨晓丽,现在还不让他装糊涂把话说出来?杨晓丽虽是市委常委,但与他什么关系?他这宣传委员又不是你给的,也还轮不到你安排他当这小官儿。再说,最好你别让他当这小官儿。在党委里,谁不知道最没能耐那个就是宣传委员?调整一下,随便让他当什么委员都比这个委员强。
他说,我不敢说杨常委是那种自己以为自己很有能力的人,但是,她干的事确实让人不好理解。开始,我还以为是叫你们来弄点钱解决搬迁费的问题,所以,还觉得她这常委真不错,还懂得为我们城区着想。
他说,我还现,杨常委是一个很果断的领导,谁也别想能改变她的决定。你比如说,一定要主要领导参加会议,点名要你们这些局来参加会议,肯定是她意见。我们的6部长也一定会提出一些建议,但是都被杨常委视为无理否决了。
他说,我们想
像得到,当时,6部长肯定被她骂得狗血喷头,以后,可能也不敢再提什么建议了,因此,我建议我们大家以热烈的掌声,为6部长饱受的委屈表现一下十二万分的同情。
说着,他先鼓起了掌,但大家都没有回应。
杨晓丽的心却“咚”地跳了一下,最担心的事情还是生了,她杨晓丽在江边市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些话,就是不想听到人家说她什么都不懂,现在,那宣传委员就是这么说她的。她不认为他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倒认为,他是背着她,说的是心里话。如果,他只是说那种没有事实的胡编乱造,或许,杨晓丽会给予还击,然而,他是在摆事实,说道理,你反击他什么?你的的确确就是这么干的。
她问自己,你怎么会干出这么傻的事呢?怎么会就一定要强调主要领导来参加你的会议呢?怎么就认定城边村的问题与那些单位有关呢?现问题的时候,你冷静了吗?你有没有先征求一下别人的意见?6副部长倒是先要你听听专家的意见,要你听了专家的意见再做决定的,如果,你听了他的话,你有那么一天半会
的冷静期,你还会召开这个会吗?
她想,这事都怪李向东,都是李向东把她的心态搞坏了。如果,不是李向东干那种不是人干的事,且还不认错,她的心情会那么糟糕吗?会心浮气躁遇事不冷静吗?带着这么恶劣的心情去工作,还不把工作干砸吗?
杨晓丽把帐都算到李向东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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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 第八三七章 人走茶不凉
草草结束了会议,杨晓丽就赶回市县。她一边开车一边想,李向东怎么就总跟我过不去呢?以前,没跟结婚的时候,怎么就看不出你是这样的人?那时候,你对我好得没法说,什么都迁就我,小小的一点事,都让着我,甚至于不耻下跪,但是,一结了婚,人就变了,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她想,其实,还没结婚,他就变了。**刚开始的时候,他就骂过你了,因为你要保护自己,戴了口罩防止**传染,他就嚷嚷着说你搅乱军心,嚷嚷着要撤了你。那次,你要真得了**就好了,看他怎么样?不仅得**,最好还**死了,看省、地级市不把他那市委书记撤了,看他还怎么狂得起来?
你一调到江边市,他管不着你了,心里就不舒服了,总要找老江书记关照你,他这是真好心吗?真为你好吗?其实,是不想让你自主地开展工作,怕江边市的人说你有能力,说你是靠自己的能力当副市长当常委的。
这下子好了,全江边市的人都说我杨晓丽没能力了,你得逞了,
你开心了!真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人?怎么说我也是你老婆吧?也算是你最亲近的人吧?你怎么那么对我,为了达到你的目的,竟什么肮脏的手段都能使出来?
此时,她对李向东干的那种不是人干的事又有了更深的认识,她坚决地认为李向东是故意的,是有目的的,他就是想要把你的心情搞坏!他明知道你最近在忙庆典的事,就是不让你有一个好心情,就是要你在心情恶劣的状况下,去应付那么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你犯错,让你丢脸!
你想想,这种人多猥琐多奸诈?
越往市县走,杨晓丽的心情就越糟糕,有那么一会,她不得不把车停在路边,让自己先冷静一下。她下了车,走下公路,爬上一个小斜坡,站在那里一口口地吐闷气。这时候,她又想今天上午自己怎么就不能冷静一下呢?自己如果冷静一下,事情就不会搞砸了,李向东也不会得逞了!
她又想,这也不能都怪李向东吧?如果,你自己能冷静下来,也就不会生那么些事了。
她再想,就是要怪他,难道他干那种事还对了?还有理了?
最后,她对自己说,不能让他知道今天的事,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阴谋诡计得逞了,他要知道了,还不得意死了,以后还不更变本加厉了?她突然又觉得这话不对,什么变本加厉?难道还会跟他有什么干系?还能让他干那种事?你还想跟他干种事?
杨晓丽正胡思乱思着,就见一辆车靠在路边缓缓驶过来,最后,也停在路边。很意外地,黄闲从开了车门走下来。隔好远就大声说,杨常委,果然就是你。他说,我一拐弯就觉得奇怪,觉得这里怎么有个人那么熟,原来真是你。杨晓丽挤出笑问,你这是去哪呀?黄闲从说,去地级市,有点事要办!
他问:“出什么事了?是不是车子出故障了?”
杨晓丽说:“车没事,只是思考一些事情,怕思想开小差,所以在路边停一停。”
黄闲从说:“这样可不好,你们当领导的考虑的问题多,还是不要自己开车好。你应该叫司机送你。你这是回市县吧?你怎么现在才回去?今天已经是星期六了,周末也不休息?”
杨晓丽说:“不是在忙烟花晚会嘛,下星期就开始了,忙的事很多。”
黄闲从说:“我赞助的钱到帐了吧?”
杨晓丽说:“到了,早到了。”
其实,这事早谈过,钱一到帐,杨晓丽就曾打过电话感谢黄闲从。现在还提这个事,显然是没话找话说。
她说:“这一次非常感谢你的支持!”
黄闲从说:“这有什么啊!应该的,应该的。以后,杨常委有什么需要,你尽管提,特别是钱的问题赞助的事,我一定倾尽全力。”
他说,这其实也是为了我的企业。
他说,我那个企业在江边市也好多年了,一直默默无闻,主要原因还是缺少和政府沟通,缺少宣传。这次,冠名赞助烟花晚会,这还没开始呢,电台电视台都宣传了,我一下也出名了,现在,在街上一露面,大家都认识我了。这对我们企业老板来说,是一件大好事。
他说,我现在才真正体会到,干企业的,没人认识,是很悲哀的。
杨晓丽被黄闲从说得欢心许多,想自己这是靠人家支持呢,人家却来感谢自己,可见,这冠名赞助真的就达到了预期的效果,达到了双赢的目的。于是,她想,这次烟花晚会后,一定要好好总结一下,有必要利用宣传媒介再好好宣传宣传,要通过宣传黄闲从,巧妙地从侧面宣传一下宣传部。
她想,现在和市县的时候不一样的,在市县可以低调一点,到了江边市,应该宣传自己的时候要宣传自己,否则,人家只是看到你负面的东西,根本就不知道你干了什么,不知道你怎么运用宣传舆论媒体为企业服务,为市财政节省经费,也不知
道你开辟这条路所走过的经历的艰难!
黄闲从小心翼翼地说:“我有个请求,希望杨常委不要觉得突然。”
杨晓丽说:“何必那么客气!”
黄闲从说:“如果,杨常委有时间的话,能不能跟我一起去地级市。”
杨晓丽问:“现在吗?”
黄闲从说:“相约不如偶遇。”
杨晓丽说:“真不好意思,我已经和家里人约好了,要赶回去吃晚饭。”
黄闲从说:“那就算了,当我什么也没说。”
杨晓丽反倒不好意思了,说:“我确实是和家里人约好了。”
黄闲从说:“希望你不要介意,其实,我赶去地级市,也
就是去见一个熟人,就是想跟他吃顿饭。以为杨常委有时间,所以,才提出这个请求。”
他说,那个人你也认识。当然,不认识我也不会叫你一起去。
他说,他原来是江边市的市委书记,我初来江边市投资办企业的时候,他给了我很多关心和支持,可以说,我有今天,是与他的关心和支持分不开的。
他说,他调到地级市当大官后,我们还保持很好的关系。这次,他听说我要冠名赞助烟花晚会,很赞成我的作法,还要我好好支持你,说你刚到江边市,许多工作都需要大家支持,叫我要在企业里带好这个头,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杨晓丽当然知道黄闲从说的是谁,那是地级市委副书记,杨晓丽在市县电视台当节目策划时就认识他。他在江边市工作期间,为江边市的招商引资做出了卓越贡献,比如,江边市的筑巢引凤就是他的创举。那时候,这一优惠政策为江边市引来了许多企业。地级市还推广了他的经验。杨晓丽就专门组织采访过他并以《他山之
石》为标题,在市县电视台播放了他的采访专辑。
杨晓丽说:“哪天找时间,一定去见见他。”
黄闲从说:“今天不行吗?”
杨晓丽摇头,说:“我答应老妈子了,不回去不行!”
黄闲从笑着说:“看来杨常委还是听话的乖乖女。”
杨晓丽说:“在家里,谁的话都可以不听,老妈子的话是一定要听的。”
黄闲从就和杨晓丽握手,说:“找机会,一定再和杨晓丽聚一聚。”
杨晓丽握着黄的手说:“烟花晚会结束后,找个机会请你吃顿饭,好好感谢感谢你!”
黄闲从说:“还是我请杨常委吧!”
杨晓丽
想起那天被黄闲从灌得酩酊大醉的情形,就说,我们只是吃饭,不喝酒。黄闲从说,杨常委是海量!杨晓丽说,不行,那天醉了。黄闲从说,杨常委根本就没有醉。我醉才是真的,后来醉得比6部长还厉害。
两人分了手,杨晓丽心情好了许多,想这个香港老板还是挺不错的,挺重情义的!地级市那位姓程的副书记都离开江边市那么多年了,他还念着对他的好,记着他的情。
许多生意人企业老板都很势利,人走茶凉对他们来说,是很正常的。
(鲜花鲜花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