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四章 他被带走了
进驻仪式按时进行但整个过程中李向东都没有露脸。班长厅长曾问李向东哪去了?地级市委书记看看市委书记。市委书记说他有别的事忙吧?那些副厅长同学也问他把我们请来了自己怎么就躲起来了?市长说听说他联系的那个镇出了点状况赶去处理了。
仪式由市长主持。
市委书记讲话他先对各位领导嘉宾的到来表示衷心感谢其次对支持办证大楼的各部门单位而牺牲小集体的利益表示敬佩。最后对办证大楼的运作将为本地的招商引资作出贡献寄予厚望。
班长厅长、地级市委书记都致了贺词他们对办证大楼给予高度的肯定并希望在今后的实践中不断总结经验使这项改革成为全地级市乃至全省的典型。
仪式最后一项便是剪彩于是市委书记、市长、地级市委书记、厅长副厅长们还有办证大楼的主管张建明排成行在礼炮声中在飘散的彩带中完成了整个进驻仪式。
此时小刘看着神采飞扬的张建明心里感到好一阵失落。他默默离开了办证大楼离开了这里充满的喜庆。这时候他一点也没有责怪李向东他觉得李向东可以把他从一个副科长提拔到正科长却未必能够提拔他担任某一部门单位的一把手。毕竟他只是市长助理。他想他如果有那个能力的话他一定是会提拔他的。
这阵小刘已经想明白了。李向东为什么对他那么客气那么生份?其实那并不是客气并不是生份那是一种愧疚!他想正是因为李向东不能让他当上办证大楼的主管所以他对他便存有一种愧疚对他就显得有些客气和生份了。
他想自己真不应该对李向东有什么怨言。
他打电话给李向东感觉到有很多话要对他说。他要告诉他自己的失落告诉他自己对他的理解告诉他自己希望他还像以前那样对自己把他小刘当自己人。然而李向东还是关机。
他打电话给小姨子接电话的又是绮红。
她说:“小姨子正在忙呢!看到是你打她的手机所以我才帮她接的。”
小刘问:“在忙什么呢?需要我过去帮忙吗?”
绮红说:“不用我们在忙女人的事你帮不上忙。”
她问你有什么事吗?
小刘说:“李市助没打电话给你们吗?他一直关机!”
绮红说:“没有。你有急事要找他吗?”
小刘说:“也算不上什么事只是觉得有点奇怪。”
绮红问:“有什么奇怪?”
小刘说:“他怎么会关机呢?”
他想他只要不是和市委书记、市长在一起是不会关机的。即使在开会也只是调到震动。小刘跟了他这么些年太熟悉他这一习惯了。
小刘的疑虑似乎也感染了绮红。
她问:“他不会有什么事吧?”
小刘说:“我再找找他。”
绮红说:“找到他叫他打个电话回来。”
小姨子问绮红:“谁的电话?”
绮红说:“小刘打来的。”
小姨子说:“又是找向东吗?”
绮红说:“他好像心情很不好!”
小姨子说:“让我跟他说几句。”
绮红说:“他已经挂了。”
两个女人正在新房忙碌着。新房的一切早就布置好了。小姨子像上次美容院开张一样找了那个睁眼瞎挑选新房入伙的日子。她说这么大的事总得选好吉利的日子。她说虽然我也不是很相信这些但是化几个小钱让他选个好时辰总没有害处。她说至少美容院让他选了开张的日子生意就很不错。
小姨子只是和绮红说了她的想法并没有告诉李向东。她又找到那个睁眼瞎把李向东、绮红、她和小军的生辰八字交给他就见他又板着手指念念有词地叨叨最后便说出了新房入伙的最佳时间。
这一天刚好和办证大楼进驻剪彩同一天。
一早李向东出门的时候小姨子还嘱咐他晚饭一定要回来吃。她说虽然他们乔迁新屋不搞什么大动作但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餐饭总是要的。她还要李向东把小军也接回来。
李向东说:“他要上学的。”
小姨子说:“吃完饭再送他回去就可以了他在学校也要吃饭吧!”
李向东说:“就不能改个时间改在周末?”
小姨子说:“不能改。”
绮红也在一边帮腔说:“你就不能听我们一回吗?”
虽然她也不相信小姨子的那一套但有一种入乡随俗的感觉。
李向东说:“我哪一回不听你们的?”
小姨子说哪一回你也没听。她说我想请黄和小刘他们你听了吗?绮红想请她家里人过来你听了吗?李向东急着要出门不想再说下去说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今天我有事要忙帮不了你们什么的。小姨子说你就是不忙我们也没指望你帮我们什么下班把小军接回来就行了。
于是两个女人一早就为新房入伙的事忙碌着。她们忙杀鸡忙杀鹅。小姨子还忙着把睁眼瞎画的平安符贴在门上贴在厨房的墻上贴床的床脚上。
绮红问:“怎么这床脚也要贴呢?”
小姨子一知半解说:“可能是夫妻恩爱的意思吧!”
绮红说:“夫妻恩爱怎么要贴在床脚上呢?”
小姨子想了想脸红地说:“这床不是夫妻的地方吗?不是体现夫妻恩爱的地方吗?”
绮红说:“没听说过。别的地方就不是夫妻的地方吗?就是夫妻恩爱的地方吗?”
小姨子说:“是是。这整个新房都是夫妻的地方都是夫妻恩爱的地方但是这里是最最那个的。”
绮红就笑了说:“还有那浴室也是吧?那也要贴一条符吧?”
小姨子推她一把说:“去你的去你的。你这么说就多了。那家伙什么地方能限制他?他高兴起来那里都是恩爱的地方。这沙也是这椅子也是这地板也是就是这楼梯也会成为他恩爱的地方。”
绮红“丝丝”笑着说:“你是不是想呀?是不是想他在这楼梯呀?”
小姨子脸更红得透亮说:“你才想呢你才这么想呢!”
绮红说:“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呢?你没想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呢?”
小姨子说:“不跟你说了不跟你说了。”
绮红就扳着她的肩说:“今晚让他和你试一试”
小姨子说:“就我试吗?你就不试吗?”
绮红脸也红了说:“我当然也要试怎么能没我的份呢。他个子高让他站在下一个台阶这么站着位置就对了。”
小姨子说:“你好不要脸越说越离谱了。”
绮红说:“你要脸你不离谱今晚你站在一边看让我们做给你看。”
两个女人正说得脸红喷喷的手机却响了起来。又是小姨子的手机又是小刘打来的。她们根本没想到这个电话恍如晴天霹雳。
小刘问:“你们知道李市助的事了吗?”
小姨子愣了一下不知他为什么会这么问。她说:“你怎么这么问?我怎么觉得你问得怪怪的?”
小刘说:“你别紧张也没什么事?应该没什么事!”
小姨子说:“我没紧张我到是听出你很紧张。”
小刘在电话里笑了一下说:“是吗?我紧张吗?我没有紧张啊!”
小姨子又问:“他出什么事了?”
小刘说:“他被带走了。”
小姨子问:“被谁带走了?”
小刘说:“被纪检的人带走了。”
小姨子哪知道纪检是干什么的问:“他们带他去干什么?”
小刘说:“有些事可能要向他了解一下。”
小姨子说:“原来是这样难怪他要关机。现在还没开机吗?”
小刘想不到小姨子竟是这种态度想这小姨子怎么连纪检是干什么的也不知道。他说:“绮红和你在一起吗?你叫她听电话。”
小姨子说:“你跟我说不行吗?”
小刘说:“跟你说不明白。”
小姨子:“好你个小刘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我蠢吗?是说绮红比我聪明吗?”
小刘哭笑不得说:“我怎么会说你蠢呢?你叫绮红听电话就是了。”
小姨子很不情愿地把手机交给绮红。
绮红一听小刘说的话脸便吓得青了。她问:“他犯什么事了?纪检的人怎么会找他?纪检的人应该不会找他的呀!他平时怎么样我们很清楚你也很清楚怎么会被纪检的人带走呢?”
小刘说:“我想应该是误会了吧!”
绮红说:“我想也是误会了。一定是误会了!”
小姨子看到绮红那神情也感觉问题严重了拉着绮红问:“怎么回事?什么误会了?”
绮红说:“向东被纪检带走了带去审查了。”
小姨子知道审查的意思脸也刷地一声变得苍白了。忙问:“为什么?为什么呢?”
小刘在电话里说:“你们不要急。”
绮红说:“我们不急。我们相信向东不会有什么事的。”
她已经心定下来了。她太了解李向东了。如果说李向东工作上生什么差错有什么失误她或许会担心但是纪检的人把她带走了她倒没那么担心了。一个别人把钱送到手里都不要的人怎么会犯纪检要追查的事呢?
她对小姨子说没事的。他应该没事的。
第二五五章 不要存有侥幸
李向东是在自己的办公室被纪检的人带走的。这天一早回到办公室李向东便把精力都放在进驻仪式上了。像每一次执行任务前一样他坐在椅子上把进驻仪式的过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每一道程序每一个细节都想到了。每一个可能出现差错的地方都考虑到了。最后他自己也认为不会有什么疏漏了。这才打电话给班长厅长。班长厅长说已经在路上了还有半个小时吧就到你们那了。李向东放心了再打电话给市委书记汇报了班长厅长的情况。
市委书记说不错。你干得很好。他像突然想起什么似地说这次活动你就不要参加了。有个事需要你去处理一下。李向东感到有些别扭想会有什么事非要这么急呢?这次进驻仪式也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就这么等不急了?
市委书记说:“具体情况市长会亲自告诉你。”
李向东更感到莫明其妙。放下电话就有人敲办公室的门。李向东说进来。门已推开了只见市长扳着一副很严肃的脸。李向东知道市长对手下总是要摆出这么一副神情摆出一副很造作的官架子。然而自从他意识到李向东处处维护他之后他便不再对李向东这般造作了。
于是李向东又多了一分疑惑。
市长身后还跟着三个人。一个是李向东认识的是市纪检副书记另两人却是陌生的一老一少老的有五十多岁头已花白但一双眼睛却折躲着鹰般锐利的光。少者也就二十岁多一点白白的娃娃脸充满稚气。
市长向李向东介绍说老的叫老高少的叫小李是地级市纪检的同志。
李向东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并离开办公桌伸出手说:“欢迎欢迎!”
老高握着他的手时很有几份幽默地说:“我们是不受欢迎的到了那里都不受欢迎的。”
李向东脸上的笑便僵硬了。
老高对小李说:“让李市长助理看看我们的介绍信吧?”
李向东说:“不用了。这市长带来的人还有纪检副书记在一起我还会怀疑你们的身份吗?”
市长还是摆着一副官架子十足的面孔说:“老高有些事情要向你了解希望你能合作一下。”
李向东说:“我一定配合。”
这时候他根本没想到会关自己什么事只是以为老高要了解别人的事情。老高说我们换一个地方吧!市长说对了。今天的仪式你就不要参加了。他说从现在开始你就听从老高的安排。他对纪检副书记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纪检副书记说我们希望你能如实地向老高反映自己的情况。
李向东心儿跳了一下看看其他人脸上的表情这才意识到老高和小李是直接冲着他来的。
市长伸出手和老高握手说:“我们就回避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给我电话。”
纪检副书记也说:“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老高说:“你们忙你们的吧!”
市长看也没看李向东就出去了。倒是纪检副书记拍了拍李向东的肩说我希望这只是一场误会。
李向东笑了笑说:“应该是一场误会。”
虽然他知道眼前这四个人都不相信他甚至于市委书记也可能不相信他。他明白了老高和小李对他进行调查一定知会了市委书记。没有市委书记不点头同意他们是不会采取行动的。
办公室里只有三个人的时候小李对李向东说请你交出你的手机。李向东很配合地把手机交了出来。小李接过手机后先把手机关了。然后说请把你身上的物件都拿出来。
李向东这才意识到事情比他想像的要严重。如果只是一般的调查关上手机却是正常的但是还要把其他的物件都交出来问题就复杂了似乎他们要与他打持久战了似乎他们担心他身上带的物件对人身会有损害或许伤害自己或者狗急跳墙伤害他们。
他问:“到底生什么事了?”
老高说:“这只有你才知道。”
小李再次说:“请你配合一下。”
李向东还是不相信地问:“所有的东西都要交出来吗?”
小李说:“所有的东西。”
李向东便把口袋都掏空了把锁匙、钱包等东西都放在办公室上。小李很认真地清点后写了一个收据让李向东核实并签了名然后把所有的东西连同收据都放进他的提包里。
这期间老高一直不说话鹰一般的眼光紧盯着李向东的脸仿佛要透过他的脸看到他内心深处。
这时候李向东已经很明白了对他的调查不会是在他的办公室有可能要转移到其他地方。往往采取这种方法的时候对他所着的事是有很充分的理由了只是要在他这里得到进一步的证实。他们要证实什么呢?他到底犯了什么事呢?
他迷惑地看着老高但他在他脸上能看到什么呢只是看到一个执法者看罪犯的严厉和揣测罪犯的心理变化。
李向东笑了笑他知道他不可能在他那里看到什么。他想他越是这样地想要在他那里看到什么反而会让他认为他李向东做贼心虚。他走到茶具前很悠闲地泡茶冲茶。
然而李向东并不知道他的这一连串的动作恰恰让老高感觉到他在掩饰自己他在借泡茶冲茶掩饰自己。
李向东对老高说:“喝杯茶吧!”
老高笑笑说:“你好像很轻松好像一点事都没有?”
李向东说:“我本来就什么没有事!还在迷惑着你们为什么要调查我。”
老高说:“你认为仅仅是调查吗?”
李向东说:“还有其他什么原因?”
老高说:“我们是想挽救你。”
李向东笑着给他杯里斟满茶说:“你很自信认定我是有罪了!”
老高说:“我干这行已经三十年了。”
李向东说:“看得出来。但这能说明什么呢?能说服你就一定正确吗?”
老高说:“一开始接触你们这些人的时候都说自己是清白的说自己什么事都没有说一定是误会了但是到了后来情况就不一样了。”
他说我真不明白为什么要等到后来呢?为什么不会一开始就说清楚呢?
他说每一个人开始的时候都存有侥幸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等到自己也知道自己蒙混不过去了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希望组织上给予原谅给予宽大。
他说知道我为什么要说我干这行干了三十年吗?就是要告诉你我接手的案子没有一次不成功的。这里并没有运气的成份而是凭我的经验。我在介入前很认真地分析了你的情况没有十分把握我是不会接手这个案件的是不会介入的。
李向东笑了他知道老高说这番话的目的。他要他打消侥幸的心理要他如实地交代罪行。他很清楚如果一个人到了这个时候总是会存有侥幸的或许说总会顽强抵抗的说了有罪不说可能还有一丝躲避的希望的可能那还选择什么呢?谁都不会选择坦白。
现在的问题是他根本就不知道他犯了什么事!
如果老高说的是真的真的看了他的卷宗了解他的案情后认为他肯定有事的话那他到底看到的是什么呢?
第二五六章 老高
李向东很肯定老高是看到什么了。如果他只是凭空胡说一气组织上也不允许他这么做。也就是说组织也认为他应该这么对李向东进行调查。
这是他觉得最想不通的。组织上也认为他是问题的还不只是有问题那么简单而是认定要采取必要的措施!
这么想李向东反倒觉得有些心虚起来。
一个人有时候自己知道自己什么事也没有做但是遇到大家都不相信你组织上也怀疑你的时候再自信的人也会平白无故地生出一种心虚!。
李向东的心虚折射到了他的脸上即使只是一掠而过还让老高窥探得一清二楚。
老高对攻破李向东的防线更有信心了。
他在纪检部门工作了三十年查获了无数件违法乱纪的案件是地级市有名的办案能手。当然在这三十年里也查清了许多冤案错案。不过老高接手李向东的卷宗时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一件简单的案例有可能会牵扯出一些人。
他对他的直觉是很自信的。他认为他的直觉不是凭空得来的。是他的三十年经验的累积是他在这行经过的风风雨雨的结晶。
他很认真地分析了李向东这个人从他的成长、他的经历、他的人际关系等他得出的结论是他太幸运了他总在一些要害部门工作手里总掌握着一定的资金。比如他在国地局当了好几年的局长那是一个要权有权要钱有钱的部门。他在市政府当秘书长那一个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他分管城建工作中做了许多事许多表面看来很让人折服的事。但是如果从个人的角度说那也是一块肥缺。他有许多机会接触那些建筑商并把一个个工程、把一个个赚钱的机会交到建筑商的手里。建筑商都是些什么人?都是些知恩图报的人!
再后来他协管招商引资又有许多机会与企业家接触为企业家办事他从中又有可能得到各种个人的好处。
他在官场混得也似乎很顺三十多岁就当了局长当了市政府秘书长四十岁就当了市长助理。老高承认他也是做了许多事的有许多所谓的政绩但是为官之道谁都知道一个人的成长如果没有后台没有背景走到这一步是不可能的。而他的后台他的背景却不是固定的他曾是老市长的得意干将曾是老市长的败军之将。如果一个人遇到这种情况将会日落西山。然而他又迅崛起得宠于市委书记得宠于曾打败了老市长甚至是要致他于死地的市委书记。他的能耐是什么?这背后有没有其他原因?有没有买官卖官的现象?
他的生活似乎也过得很奢侈。他有一个白领女朋友据说一出手就化了几十万买了一套新居室他还有一个做美容院的小姨子竟舍得化二十多万为他装修新居室。这其中是否存在什么猫腻?真的是女朋友出的钱吗?真的是小姨子那么大方吗?难道会没有类似于洗黑钱的行为?
老高越分析越兴奋越分析越觉得这是一只大老鼠。
当他知道他还有一大串所谓的同学厅长的时候他就不得不向组织上反映他的想法了。他需要组织上的支持。他知道靠他的力量不足于解开这个大迷团。
当然老高是很慎重地把他的想法向组织汇报的他只是和地级纪委书记谈了他的分析和判断很快地地级纪委书记又要他向地级市委书记汇报了一次。地级市委书记给他的答复是你安心去办你的案有什么阻力我给你顶着。地级纪市委书记吩咐他要想得周密一些最好不要太早地惊动其他人。虽然我们还不能断定其他人是否与他有关系但还是能最坏的打算。
于是老高提出了他的计划。他希望迅把李向东与外界隔离开来一则避免他与同谋者制定共守联盟。一则对李向东也形成一种心理压力这有利于摧毁他的防线。
地级市纪委书记担心这一隔离是否可行如果把李向东隔离起来消息必定会传出去。他说如果我们要隔离他还要征求当地市委书记、市长的意见。老高很清楚领导的担心但是他认为不必要有这种担心。他说到了这种时候我们直硬手段的时候周边的人为了避嫌反倒不敢怎么样!
这时候他们做出这个决定的前提是李向东肯定有问题只是与其他人有没干系还要进一步调查。
老高和小李把李向东带出办公室的时候还是很人性化的。他们像是需要李向东为他们办什么事似地对李向东很客气还是一口一个市长助理的称呼同搭电梯的人也看不出任何迹象。
走出电梯时他们刚好碰到杨晓丽。她本是要乘电梯的却停了下来。她对李向东说我正想去找你汇报呢!李向东说我还有其他事要忙。她一份资料递给李向东说那天从镇上回来后我赶写了一个实施方案对那个镇要如何做了有线电视网络提出了一些个人的看法。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李向东问你们台长看过了吗?杨晓丽说我觉得这些观点还不成熟还有一些地方需要完善所以还没正式向他提出倒是想先听听你的意见。
她的脸红了红说:“你不会认为我这是越级反映情况吧?”
她说按照正常程序应该是先让台长看的正式定稿后才呈送给你。但是我想如果先不把你当成市长助理只是一个一起去调研的干部征求一下你的意见这样你不会介意吧?
李向东笑着说:“不会我不会介意。”
他询问似地看看老高。
老高已伸手把那方案接过来了。他说市长助理有时间一定会认真好的。杨晓丽感到有些奇怪问李向东这位是……李向东说地级市下来的领导我陪他们去下面走走。老高补助道我们还是朋友无话不说的朋友如果不介意我倒也想看看你的这个方案。他这么说是想打消杨晓丽的疑惑。
杨晓丽很礼貌地说:“那我就先谢谢了!”
她伸出手与老高握手。
老高握着她的手说:“真不好意思妨碍你的工作了。”
杨晓丽说:“那里那里当然是上级的工作更重要。”
他们一边说就一边离开电梯口。因为杨晓丽是来找李向东的李向东要去办其他事她也就回电视台了也就随他们一起往外走。
杨晓丽问:“你什么时候可以给我答复?”
李向东说:“我尽快吧!”
杨晓丽还不满意说:“今晚你加加班好不好?”
李向东说:“这么急吗?”
杨晓丽笑了笑说:“我是不是有点过份了?”
李向东说:“不过份一点不过份。不过我现在是身不由己了。”
老高很警觉接过话说:“市长助理这几天都要陪我们可能这一两天都抽不出时间。”
杨晓丽似乎有些失望说:“台长要的很急。”
李向东说:“我在路上看看吧。”
不知为什么他有一种很想帮杨晓丽做成这事。他对老高说你不知道那个镇的有线电视覆盖率有多低大部分村委会都看不到我们输送的电视信号市委市政府的一切政治宣传都不能直接迅传送到每家每户。
上车后李向东还提起这事。老高却不无讽刺地说你还有那心情吗?李向东笑了笑说我的心情很平静我并没觉得我做错了什么所以心情很平静。老高说我也希望实事能像你说的一样。他把杨晓丽的那份资料递给李向东。
他们坐的是老高他们的车。那是一辆面包车小李和司机坐在前面老高和李向东坐在后面。老高把资料交到李向东手里之后就磕上双眼摆出闭目养的样子其实他一直都在观察李向东看他到底是不是像他说的那样还有心情去处理其他事。
第二五七章 貌似审讯的交谈
这时候李向东的心已经平静下来了对于老高他们要带他对哪里一点也不关心了。他想自己是清白的他们要把自己带去哪就随他们带去哪。现在他想到的是那个边远的镇想到的如何让那个相对贫穷的农民通过屏幕的形式看到和听到市委市政府的声音。
车先是走得很平稳的走着走着就颠簸了李向东抬头看看窗外车已下了主干道拐进一条弯弯曲曲的乡间小道。
他不禁问:“这是去哪?”
老高说:“一个你身边的人知道的地方。”
李向东开玩笑地说:“不会是秘密枪决吧?”
老高说:“有时候死也是一种解脱。”
李向东问:“为什么你总是想到最坏的结果呢?”
他说你放心我不会走那一步。我根本没必要走那一步。
他说你可能以为证据确凿。我知道你是断定证据确凿才采取这种行动的。但是我比你更清楚自己更清楚自己是怎么一个人。
他说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对党的事业忠心耿耿对同志也极端负责所以不用很久你会向我道歉会为自己做的事感到内疚!
老高说:“我真希望自己向你道歉不过你应该没有这个机会。”
他说每一次我执行任务的时候我心里都很矛盾都希望我的判断是错误的都希望我是错的也希望能向我的当事人能给我一个道歉的机会。然而还没有过这样的机会。
他说我说过我不会随便介入某个案件。我的介入往往意味着确实存在严重问题!
老高已完全恢复到办案人的身份。从现在开始他不必再顾忌什么了。他要尽能力打消李向东的侥幸。他要让他知道他别想在他这里蒙混过关。
车在弯曲的乡间道颠簸地走着竟看不到一个村庄也看不到人影。路两旁杂草丛生时不时就刮着车身。走了一个多小时李向东知道早已进入临市的地界这里应该离地级市区更近一些。
越往里走越觉得荒凉。李向东想这是一个什么地方呢?从没听说过会有这么一个地方。渐渐看到前面有一幢白色的小楼屋了在那山脚下在那竹丛间。近前李向东看清楚了那是一幢石砌的楼屋应该是几十年前建的那时候为什么要在这地方建一幢这样的小楼屋呢?孤零零的。
老高告诉他这楼屋是文革时建的。
他说这里原来是一个小林场。这楼屋是林业工住的地方。文革后没人愿意呆在这地方了原来那几个林业工情愿辞掉国营工人的身份也不愿在这地方呆下去了。这楼屋就荒废了一段时间。
他说前几年曾在这当过几年林业工人的地级市某市领导故地重游看到这楼保持得还很好就希望能再派上用场。说也巧。那一年地级市生了一宗经济案那位市领导分管这工作就想到了这地方就把这里改造成隔离审查的地方。
他说这以后这里就一直派上了这么个用场。
老高说:“这地方不错吧?山清水秀与世隔绝是能够唤起回忆的好地方。”
说这番话的时候已是下午。西斜的阳光从窗门走进来照得屋里一片光亮。如果是在城里那阳光会显得烤热但由于山间静凉的风那阳光却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
李向东睡的地方已经安排好了。在小楼屋西南角的那间屋。地方还算宽敞床上用品都很整洁干净。楼下住着的是一个班的武警战士据说二十四小时值班时刻注视着西南角住客的动静。
李向东说:“我成犯人了!”
老高说:“如果你是平民你可以申诉可以向法院提出申辩。但是做为一个**员你就应该服从组织安排配合组织如实地说清你的情况。”
李向东说:“我感到很委屈!”
老高说:“理解。每一个到这里来的人第一句话都是这么说的。”
他告诉李向东我在这里办了好几个案子没有一个是假案冤案。
他说你还记得去年地级市生的买官卖官的案子吗?涉及到三十多人查出的厅处级领导干部十多人。那案子就是我办的就是在这里办成的。
他说一开始也我们只是掌握了一点线索但是我们把当时人带到这来让他自己反思让他如实交代。另一方面呢?我们从各方面了解情况收集材料几乎是在没有任何阻力的情况下就找到了他犯罪的证实。
他说只要是做过的事情总会留下蛛丝马迹的。当我们把当事人隔离后通过他身边的人通过他工作留下的记录很轻易就能找到证据。那时候他在事实面前就不得认罪了。
老马说:“你也一样。交代不交代是迟早的事。”
李向东说:“你们不可能找到我的证据的。”
老马说:“你即使做得再周密也不可能天衣无缝。比如我们可以从财务的帐本里看到漏洞可以从你的支出看出你的收入。可以……很多地方都会留下痕迹的。不要以为外面会有人帮你只要我们把你隔离了你失去了游说串通的机会就不会有人出面帮你了。所以我们在外面做什么是不会遇到阻力的。”
李向东说:“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说的是我什么也没做所以根本不可能留下你说的所谓的证据。”
老高笑了说:“你还认为自己没有做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吗?”
李向东笑了说:“一开始我还犯嘀咕还认为自己犯了什么自己都不知道的事了。但是到了这里我就更认为我不可能犯什么事了。”
他说如果我犯了什么自己也不知道的事那应该是一些小事儿。人毕竟只是人总会有犯错的时候这个也属正常但是到了这里我就知道你们查的一定是大案是大事。每个人犯了大案犯了大事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老高说:“你分析得很对。能把你带到这里来肯定不是什么小事。也不是我想要把你带来就能带来的。组织原则组织纪律我还是懂得如果没有领导的点头我是不能这么做的。其实你也知道市委书记、市长的态度的。”
李向东说:“这就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你怎么就能说服他们。”
老高说:“不是我说服他们。”
他说我和你素不相识无冤无仇不是有一定的理由我也不会这么做也不可能说服领导下这个决心。
李向东说:“可以告诉我具体是什么原因吗?”
老高说:“会有那么一天的。现在我倒是希望你自己说出来一则我要浪费时间不要浪费我们的人力物力财力。一则对你也有好处可以争取组织上对你的宽大。”
李向东笑了说:“我想我只有等你来慢慢证实我了。”
老高说:“我很佩服你佩服你的处惊不乱。每一个到这来的人都让我曾有过这么一种佩服。但是经验告诉我越是处惊不乱的人背后就越可能隐藏着一个让人惊世骇俗的秘密。”
他说好了。今天我们就变谈到这了。再谈下去也没多大意义。你还是自己好好回忆回忆吧。
他把要说的话都说了。
他知道应该打住了。
他懂得这时候的李向东最大怕的就是寂寞如果你和他没完没了地谈到什么时候他都会跟你谈。他要让他寂寞让他有更多时间去想他的事。想他做过的事让他在这种回想中惧怕一点点的瓦解自己的顽抗直至崩溃。
他站起身说:“我们可能要有一段时间见不着面了。不过小李会和你在一起你如果有什么事要找我跟小李说一声我就会赶回来。”
他说你应该知道我要去干什么?我当然是去寻找你留下的蛛丝马迹。
李向东说:“家里人会知道我的情况吗?他们会知道我去哪了吗?”
老高说:“应该会知道的会有人通知他们的。”
李向东说:“知道我受审查吗?”
老高说:“当然不会他们只知道你在配合我们工作。”
李向东说:“配合你们纪检工作?这不明摆着吗?”
老高说:“如果你是清白的你又怕她们担心什么呢?”
李向东心里跳了一下不禁担心起来。毕竟他不是清白得什么事也没有。他自己也知道虽然他没有违法却还是有乱纪的。他拥有两个女人和两个女人住在一起如果组织上知道了怎么也是说不过去的。
第二五八章 老常圈套
虽然他们早就在了默契早就私下说好了小姨子只是他的小姨子绮红才是他的女朋友但是两个女人能坚守得住吗?绮红可以吗?小姨子可以吗?她们根本不是老高的对手。
尽管老高并没跟他提任何事然而老高既然做了充分的准备就不可能没听说过他们三个的风言风语。如果他拿这说事他李向东也是在劫难逃。即使这只是一种生活作风问题。
这一刻李向东再没那么坦荡了。
有些事情不追究本是不关紧要的追究起来就有可能是大事了。
李向东的这一刻不坦荡自然又被老高看在眼里。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想这已是老高第二次窥探到了他反常。
他想这更让老高信心百倍了。
这天李向东总在考虑这么个问题到底是什么地方出差错了呢?为什么会造成这么大的误会呢?纪检直接就介入了直接就把他带到这种地方了。可想而知问题是很严重的。如果说只是老高的判断错误那么组织上怎么就认同了他的判断呢?没有充分的理由组织上是不会认同这么做的。
显然这个误会太有理由了。
这时候李向东已经没有开始的那种委屈了。
他是一个善于从别人的角度考虑问题的人。遇到这种事站在别人的角度无能为力思考老高会冤枉他吗?老高为什么要冤枉他?组织上对老高的冤枉又为什么会认同?
看来自己这边貌似真有问题了。
李向东很清楚自己不是一个完人不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他不是无可挑剔。比如说偶尔收受一些友好单位的红包帮陈坚把他嫖娼的口供弄出来自作聪明地与两个女人一起生活这些都是不允许的都是可以上纲上线的违法乱纪的行为。
他坐在小楼屋西南角的屋子里听着晚风摇着树枝叶儿“沙沙”地响一幕幕想着自己这些年走过的路想自己做出的成绩也想自己行差踏错的事件。他知道他所做的那些或许不会摆到桌面上来或许不会影响他的仕途但是有什么大事牵连的话所做的这些就会附带着加重他的罪行。
小李已经睡了。年青人就是贪睡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在什么地方只要一挨枕头就睡着了。
现在才几点呀?还不到十点呢!
但是在这个僻静的地方夜好像已经很深了偶尔只听到楼下的猎犬“汪汪”叫几声。老高那家伙早回城里了。他才不会留在这个鬼地方。
李向东很佩服把这地方派上这用场的那位领导。这里的静这里的与世隔绝这里时间的宽裕可真是一个好好反思的地方。他想每一个被带到这里的人在这种环境里不得不静心静气地回想自己的过去不得不好好地斟酌自己的错对都是受党教育多年的干部甚至是领导干部最后就不得不为自己曾做的错感到内疚了。
他想唯一一个被带到这里来反思却想不清楚自己严重犯错的人可能就只有他李向东了。
他被冤枉得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当然老高是很清楚的但是他不说他不说的目的是想要李向东经过反思后说得更多把他做过的老高还不知道的都说出来。这也是一种策略一种对等罪犯的策略。
现在老高是认定他是罪犯的即使是组织上也已经深信他是罪犯了。
不知为什么开始的时候李向东心里还觉得难受很委屈组织上怎么就不相信他呢想市委书记、市长怎么就不想相信他呢?然而他又想市委书记、市长能相信你吗?他们对你的了解也仅仅是你的工作能力你的一些让人看得见的东西你的另一面人家看得见吗?人总是多重性的。
这么想李向东就想到了黄想这世上真正了解他的只有黄了。他们这么多年的搭档朋友他们无话不说无事可掩瞒。
于是他想现在能和黄在一起多好两个喝着茶聊着天把自己想到的都可以一一地说出来根本就不必太多考虑后果。
突然地他想到了另一个人他想到了老常。他的心不禁跳了一下这事儿和他有没有关系呢?这些年谁不给他面子又有谁敢得罪他?然而他李向东就没给他面子就得罪了他。虽然黄当城郊区委书记的事儿是市委书记定的但老常就一直认为是他李向东从中作梗。虽然李向东从曼莉处长那争取到拨款完全是为了工作但他却认为他李向东是在表现自己故意在市人面前落他的脸掉他的架。
老常表面上没敢怎么样但他咽得下这口气吗?
他要降服李向东根本就不用和他面对面地对着干。他精通官场那一套他要报复他李向东自然有他的办法。
这一次如果说是老常所为李向东一点不会惊讶。
但是他又有什么理由呢?有什么理由让老高就断定他有罪呢?有什么理由让组织上认定老高的判断近乎于正确呢?
李向东想不明白这一点。他也不可能想得明白。
他想到的是他还得罪了很多人这一次搞办证大楼他损害了多少人的利益?损害了多少个小团体的利益。虽然这事儿有市委书记、市长给他撑着但是那些人会对付市委书记、市长吗?还要是捏柿子找最软的捏?那他就是那只最好捏的柿子。
如果再有人私底下串通难保就不会有那么几个人也愿意被串通集体上书的话他李向东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这会儿李向东不就兜着走到这个鬼地方了吗?
他想老常应该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想老常的那个小外甥也完全愿意充当他的马前卒。
这么想李向东整个人就轻松了。他认为自己已经把事情想通想透了其实他只不过是掉进了老常的圈套。
老常是什么人?老常布的圈套能不周密咋一看定是很像那么回事还能不把那自以为是的老高迷惑了?进而又让组织上不得不暂时做出应急的决定。
李向东一直都认为事实就是事实误会就是误会只要是误会的就有澄清的那一天。何况组织上这么重视这件事。因此他一点没想到自己不可能会被污陷击倒。
现在李向东又回过头来担心绮红和小姨子了。别人击不倒他倒是绮红和小姨子能击倒他。
他担心老高在调查中歪打正着查不出他要查的东西却把他根本没想要查的事查出来了。
好多事都是这样的不查的话什么事都没有查起来就可能会成大事了!
本来李向东已经有些放松了有些想睡了但想到绮红想到小姨子心又乱了又没有了一点睡意。
这两个他都深爱的女人如果要他割舍哪一个他真不知该割舍谁!
迷迷糊糊地他就梦见绮红把他推给小姨子说你还是跟她好吧!她更适合你。他抱着小姨子时小姨子又说我才不要他呢他这人太流氓我那承受得了。还是让你给吧。于是他就站在两人中间。
后来两个女人又扑了上来一个搂着他的脖子要他抱一个趴在他背上要他背。她们说你说过的你说你只是有点贪心我们就成全你让你贪个够!梦里他就把她们的衣服都脱了就和她们做事儿他要了绮红又要小姨子。小姨子说你太强了你不要那么强好不好?绮红说你又来折腾我呀?还折腾不够呀?两个女人都无力地软掉了。
第二五九章 不要自作聪明
绮红是在上班的时候被通知去见老高的。绮红到了张老板的办公室只见坐着几个政府的官员却没一个是认识的。张老板就向他们介绍绮红说他们要找她谈一谈。绮红心里好马上就有数了。她说在哪谈呢?到我办公室去谈吧!她不想在张老板这谈。虽然张老板对她不薄但有些事她还是不想让他知道的。张老板也同意到绮红那边去谈说对对到绮红主管那边谈吧!
于是绮红便把那几个人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绮红的办公室里有一套接待客人的沙那几个就坐在沙上绮红把自己坐的椅子推到茶几前就和他们坐成了一圈但是由于绮红的椅子高便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她喜欢这种感觉。她想如果她坐得比他们矮或者也只是和他们一般高那不就成被他们审问了吗?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反正和他们坐在一起她不能让自己有一种被审问的感觉。
老高坐在正中央看绮红时就要抬起头来仰视她。不知他会不会觉得不舒服可能他根本就没在意。他说你怎么知道我们这次来的目的了。他说你不要紧张我们只是随便谈谈有什么谈什么。
绮红笑了说:“我没有紧张。”
老高尴尬地笑了笑说:“没紧张就好。”
他问绮红认识李向东有多久了问他们是怎么认识的问她对他的印象怎么样?问他们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绮红想不到他只是问她这些问题。她说一定要说吗?这些应该都属个人**的。老高没想到绮红会这么答他一下就卡在那里了。
绮红说:“我们还是节省一点时间吧。你们想要知道什么就直接问我会很好地配合你们。”
她这么说是很有她的道理的。她认为只要她不把她和小姨子和李向东的关系说出来随便说什么对李向东都没有害处。自从知道李向东被纪检的人带走后她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她就对小姨子说了说我们只有这一点不能说真话其他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说都不要说假话。
她对李向东被纪检的人带走是很疑惑的这个不贪钱财的人怎么就会被这个部门的人带走呢?虽然他从来不对她们提工作上的事然而她一点不迷糊她很清楚在工作上李向东是十分出色的。
她对小姨子说:“你要相信向东。”
小姨子问:“那他们为什么要把他带走呢?”
她当然无法回答小姨子。
可想而知那天她们的计划完全被打乱了。她们根本没有心思再想什么入伙了。小姨子几乎成了无头苍蝇很没主张地团团转。绮红倒是很快就冷静下来了。她先想到的就是以后一定会有人来向她们了解情况的。她便嘱咐小姨子不管什么情况下都要记住她只是李向东的小姨子。
这天晚上黄也打电话给她们问她们在哪呢?问她们怎么不在家。她们就说她们在新房这边。黄说你们回来一下我在家里等你们。显然黄也知道李向东被纪检的人带走了。一见到黄小姨子便问向东怎么样?他没有事吧?黄说我也不知道。现在谁都不知道他在哪里谁都不能接近他。黄叫她们放心李向东应该没有什么事的把他隔离开来只是要他自己坦白交代。不过李向东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他说他与李向东这么多年的朋友搭档知道他的为人处事。今天生这事可能是被人陷害的。他说这样反而对李向东是一件好事有很多事情静下心来才能想清想楚。黄对他这一两年做的事特别是搞那个投商大楼的事是有自己的看法的。毕竟那事太得罪人。
他告诉她们接下来应该会有一个调查的阶段。对李向东身边的人会进行一番调查了解。他说不知道会不会向她们了解一些事情不过他认为应该会找她们的。所以她们要有充分的心理准备。她们要知道哪能些话该说哪些不该说。他没有把话说得很明白。他说你们都是聪明人你们应该知道我话里的意思。他还告诫她们千万不要自作聪明不要以为那些来向她们了解情况的人都是草包。那些人都是办案经验丰富的高手话要尽量少说最好是问什么答什么不要跟他们兜圈子不知不觉中掉进他们的圈套自己也不知道。
两个女人连连点头。
绮红说:“知道了。”
小姨子也说:“知道了。”
黄说:“你们也不要太紧张。他不会有事的!”
……
此时绮红便是这么应付那个叫老高的人。她知道她不能摆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她想她要摆出一副你们管不了我的样子。我配合你们只是因为李向东是我的男人而不是我有这个义务。
老高说:“那我们就转入正题吧!”
他问听说你新买了一套复式套房。绮红说这是真的。他又问可以告诉我多少钱吗?绮红说接近五十万。他再问你是省城人吧?为什么想到要在这买房呢?真就想留在这里吗?绮红说可能是想嫁给他了吧。他笑了笑说为什么要你买呢?应该要他买才合情理吧!
绮红笑着说:“我想你们应该通过银行了解到了他的经济情况。他没有那么多钱。”
老高问:“你在这里每月的薪水是多少?”
绮红说:“这个你好像不应该问我可能查查我们的工资签领表。”
老高说:“可以问问你和张老板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吗?”
绮红说:“在这个城市我最先认识的是张老板。他在我认识向东之前就已经给我现在这个报酬了。后来我离开过一段时间他再三要求我回来给我的报酬还是以前给的那个数。”
老高说:“可以谈谈你为什么要离开这里后来为什么又回来了呢?”
绮红想过他是会问这个问题的。这里有一个涉及到李向东的原因张老板会不会原因李向东又把她请回来了。
她说:“那段时间我和向东生了一点状况所以我们分开过一段。因为这个我离开了张老板的企业。后来我们和解了张老板又屡次三番地要我回来。我们是犹豫过的想回来但又担心会有其他影响。结果张老板把这事捅到市委书记那去了市委书记打电话要我回来的。”
老高笑着说:“不简单呀连市委书记也惊动了。”
绮红说:“我说的都是实话。”
老高说:“听得出来你说的都是实话。有一点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市委书记要你回来你才回来呢?”
绮红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这可是她没想到的。
老高说:“我只是好奇而已。不能说吗?”
绮红想了想说:“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向东是一个很谨慎的人虽然张老板多次向他提出要我回来但他担心张老板是别有用心所以一直不想让我回来张老板迫不得已只要惊动了市委书记。”
老高说:“看来你可是张老板不可或缺的人才。”
绮红听出了他话里的怪味让她感觉到他认为她和李向东或者张老板一起布了一个巧绝的圈套把市委书记套进去了让她的回归更有说服力了。
她没有争辩她想她只要把她要说的说了就行了他要怎么想怎么猜就由他去想去猜。她时刻记住黄说的那句话不要自作聪明。
老高说:“还有一个事我想问问你。”
绮红说你问呢!他问你和小姨子相处得怎么样?绮红说我们相处得很好像亲姐妹。他说听说你们经常三个人在一起。绮红说向东的儿子在寄宿学校读书更多的时间都是我们三人在一起所以相处得很好如果相处得不好也不会住在一起。我经常和她开玩笑说要给她找一个好人家把她嫁出去省得她总缠着我们碍手碍脚。
她说的这番话早就和小姨子默契过了。因为她相处得好她才会出钱装修新房。因为她想找个人把她嫁出去又显示她与李向东没有那种关系。
第二六零章 问题更尖锐
老高想了想说:“今天就到这吧!”
他说以后有什么需要了解的还会再来打扰你的。
绮红马上站了起来做出送客的样子。老高伸出手来和她握着说很感谢你。绮红说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老高说当然可以。绮红说他在里面不会有什么事吧?老高愣了一下笑了起来说你以为他会在哪里?你以为他在监狱里吗?他说他还是我们的同志。他过得很好比住宾馆还舒服。
绮红问:“可以去看看他吗?”
老高说:“现在还可不可以。”
绮红问:“什么时候才可以?”
老高说:“等他的事情都了解清楚了。”
绮红说:“那是什么时候?”
老高高深莫测地说:“只要你们愿意配合说实话很快就能把事情弄清楚。”
绮红说:“你认为我没讲真话吗?”
老高笑着说:“你说的都是真话都是准备好了的真话。”
绮红脸色变了想这老高真厉害把她给看透了。他相信她说的是真话但是他认为她还有其他的话没说比如对李向东不利的话没说。难道她就一定要把小姨子和她和李向东的关系说清楚了他才罢休吗?他一定要至李向东死地才罢休吗?
送走了老高他们绮红想李向东想要避过这一劫似乎并不想她想像的那么容易了。突然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小姨子打来的。
她忙就问:“你那是不是生什么事了?”
小姨子说:“你好像很紧张。”
绮红说:“他们刚找我谈过?”
小姨子说:“你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绮红说:“没有。”
小姨子说:“没有你怎么那么紧张?”
绮红说:“回去再告诉你。”
小姨子说现在你就过来。她说他们也找我谈了也刚谈完了。绮红说怎么这么快。小姨子说可能不止一拨人。绮红问没出什么事吧?小姨子说应该不会吧!该说的我都说了不该说的我一句也没说。绮红说这还不行。他们一看就知道我们是有准备的他们就更认定我们可以隐瞒了什么。小姨子说我不明白你说的我怎么不明白。于是绮红便约小姨子在美容院对面那个餐厅见面。
两个女人坐在餐厅里一对口供真就让人有一种事先做了充分准备的感觉。绮红说我们要改变一下要想办法让他们觉得我们并不是刻意要那么说的是有准备的。小姨子说怎么改变呀?怎么才能不刻意呀?这也太难了吧?绮红说再难也要去做。小姨子说我不跟你们玩了我什么都不去想了。我有什么就说什么有两个女人怎么了?我们就是喜欢他一个人怎么样?妨碍谁了?犯什么法了?
绮红说:“你小声一点。”
小姨子左右看看说:“这都是什么事?不说假话不行吗?”
绮红说:“不行!他不是平民百姓。平民百姓这么做别人奈何不了什么但他大小也是一个官儿是**员他就不能用平民百姓的标准要求自己衡量自己。”
小姨子说:“他干什么要当那个什么官呢?他不当不行吗?又不缺他吃缺他喝的成天官瘾那么大。”
绮红说:“你觉得他是有吃有喝就能满足的人吗?他已经熟悉了官场的那一套习惯了官场的生活他不能每天什么事都不干隔三几天他不用他手里的权力做点事儿他心里就不舒服。他已经习惯了使用权力已经习惯了让别人尊重他敬仰他。这些他一刻都不能没有的。”
小姨子说:“就你了解他就你迁就他。”
绮红说:“你不了解他呀?你不喜欢他呀?你只是嘴里说呀说的心里就不像嘴里说的那么吧?”
小姨子推了绮红一把说:“我心里不是烦吗?”
绮红说:“你以为我不烦呀?你以为我愿意说假话让自己那么痛苦呀?”
小姨子说:“好好好那我们应该怎么做呀?”
绮红说:“我也不知道。”
小姨子说:“搞了半天原因连你自己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绮红说:“你是不知道那个老高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想要猜他会问你什么?根本就猜不到。”
小姨子突然想起了什么说:“我们问问小刘吧!”
绮红不无怀疑地说:“小刘能行吗?帮得了我们吗?”
小姨子说:“他当然能帮我们。他一直跟着向东有很多事向东都要依靠他的。”
正说小刘小刘的电话就打进来了。他已经知道纪检的人找她们谈话了。他担心地问他们都问你什么了?小姨子说你有时间吗?你如果有时间马上来一下我们正想要找你呢!小刘问清楚她们在那后很快就赶过来了。
他火急火燎地问小姨子纪检都问她些什么事了。小姨子说问了好多问她开美容院本钱是谁的问她的美容院每个月赚多少钱问她为什么愿意出钱帮绮红装修新房子。她说她感觉到那个人是怀疑那美容院是李向东的美容院赚的钱只是一个幌子只是为李向东洗黑钱所以那美容院是李向东的她从美容院拿钱出来帮绮红装修新房就顺理成章了。小刘便又问绮红绮红也把老高的问题说了一遍。
这时候小刘反而松了一口气了。他说这么说他们并不是冲着李市助的生活作风来的。他们是冲着他的经济来的。他说这下我放心了。李市助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他不会犯经济错误的。
小姨子说:“你这么说就是他会犯生活作风错误了?”
小刘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最有可能击倒李市助只有这一点事儿。”
绮红说:“我们担心的也就是这个问题。”
小姨子说:“所以叫你来一起商量一下看看我们怎么才能说得让他们相信我们的话。”
于是她把她们的担心告诉了小刘。
小刘想了好一会说应该不必担心这么多有准备也是正常的。李市助被他们带走的事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所以你们通通气有所准备也是正常的。如果你们一点准备也没有反而不正常了。
小姨子问:“那么怎么才能让他们相信我们的话呢?”
小刘说:“我觉得这个你们倒不用担心了。这是他们的事他们是会分析的。你们越是刻意想要让他们相信反而有可能会让他们看出破绽。”
小姨子说:“那就是顺其自然。”
小刘说:“我倒觉得你们不要想得太多不要有一种想左右他们的想法只要抓住一点不把你们三个人的关系说出来李市助应该就不会有什么事了。”
绮红不认同小刘的看法但是她没有说出来。她想还是再问问黄。她更相信黄。
小刘临走时告诉她们他已经打听到李市助在什么地方了。他说那边的生活条件还是不错的要她们放心。小姨子问可以去看看他吗?小刘说不行绝对不行。如果去看他反而会招惹麻烦会对李市助更加不利。小姨子又问可以带点东西给他吗?小刘说不用了。如果李市助需要什么的话他会通过他的关系帮他解决的。两个女人说真麻烦你了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小刘说感谢我干什么我应该那么做的。李市助平时那么关心我照顾我有机会我能不回抱他吗?
两个女人看着小刘离去的背影感动得眼眶都湿了。
晚上两个女人与黄谈起白天的事黄也支持小刘的观点。他说你们不要想得太多只考虑如果避开这个问题他还提醒她们今天的谈话只是试探性的接下来还会再找她们谈。那时候问题就会更尖锐了而且是一些她们想都不可能想得到的问题。
第二六一章 缴兵们的枪
李向东在小楼屋呆了几天倒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地方。静是静了点但静也有静的好。一个人忙碌惯了突然有那么一段静却现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他的这种心态取决于他的坦然取决于他认为他并没有犯什么事儿。尽管他猜想这事儿有可能是老常在搞鬼但是他想黑就是黑白就是白黑的不能变白的白的也不能变黑的。总有一天老高是会分辨黑白的。他相信老高是一个敬业的人他不会放过每一个坏人但也不会冤枉每一个好人。
尽管他担心绮红和小姨子在老高面前会露馅儿老高会猜测到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但是她们是绝对不会松口承认的不承认就只是猜测。猜测的东西能上纲上线吗?再说了他李向东又没结婚怎么就不能处两个女朋友呢?
这么想通想透想明想白了李向东就释怀了就不去想那些了。
他早上起来听那鸟儿在林子里“知知”地叫就手扶着在楼上的护栏看武警那些兵们在操场上一二一地操练。
太阳还没升起来还有雾在轻轻地飘就见一只鸟在水塘平静的水上掠过。
小李也从房间里出来了惺忪着眼穿着短衫短裤。李向东问昨晚睡得好吗?小李说还可以说楼下的军犬总是叫。李向东笑着说不会是以为我逃跑吧?小李笑了笑说你倒似乎很平静。李向东说在这么好的环境有这么好的空气睡觉睡得很香很甜。
他说:“城里不是有什么氧吧吗?说可以减压可以调节城市人烦燥心态。那都是要化钱的高消费其实这里才是名符其实的氧吧而且还是免费的。”
小李说:“住进这小楼屋的人没有像你这么放得开的。”
李向东说:“不是我放得开是我根本没什么事倒像是来休假的。”
小李说:“即使是没事的人到了这里更烦燥他们觉得委屈觉得组织上对他们不信任。”
李向东笑了说:“我不这样想我倒觉得这也是一种考验从这里出去后组织上更会相信自己。”
小李也笑了。他不是一点警觉也没有他在想李向东摆出的这副神态是自内心呢还是想要迷惑他?
李向东看他一眼说:“你不觉得凉吗?在这山里一早一晚总有些凉意的小心别着凉了。”
小李说:“没关系。”
李向东就挥舞着手臂活动着筋骨。他问小李这些兵们是不是每天都驻扎在这里?小李说不是说平时只有三两个兵在这驻守只是这楼屋有客人了才派一个班过来。李向东当然知道那客人指的是什么人。他问他们属哪部分的?小李说他们是属于守卫市委市政府武警连的。
最后李向东就下了楼走近那些兵们。一个貌似班长的士官向李向东敬礼称呼他长。毕竟能到这小楼来的人都是处以上干部到目前为止算不上有问题的领导干部。
李向东笑着说:“你也把我当成你的兵吧。我和你们一起操练。”
那士官问:“长当过兵吧?”
李向东笑呵呵地说:“当过当过。当过民兵。”
早年他下调到镇国地所锻炼时他们那个所全体干部职工都是镇民兵营的民兵偶尔还组织操练过。只是李向东的动作很不规范且太想做得更好就显得很做作。兵们忍不住都笑了。
李向东招手叫小李过来说:“你别笑你不定由我做得好。”
小李说:“你别欺负我我做的比你好了去了。”
一边说一边就摆出架势迈方步挺胸收腹迈步走得有板有眼。李向东问你是那里学的?小李说是念大学军训时学的。他说部队的教官还要他给同学们做示范呢!李向东说我看你就会迈方步别的不一定行。小李说我是样样优秀的。李向东说卧倒爬行。可以吗?小李看看自己穿着短衫短裤脸上便浮出难色了。李向东说不行了吧?他就卧倒就向前快爬行便掀起一片尘土。
兵们虽然也感到他那爬行不伦不类但还是鼓起掌来。
小李心里不服气了说:“我们比剌杀!”
李向东说:“别以为你年青就想跟我比力气比剌杀就比剌杀。”
小李顺手从一个兵的手里拿过一杆枪就向操场边上走去。那里扎着几个草人是兵们练剌杀的靶子。李向东也很随意地从一个兵的手里拿过一杆枪但是李向东并没向操场边走去。那枪在他手里颠了颠就见他笑了。
这一刻全场都静了。
小李的头“轰”一声炸了起来。
士官倒还冷静但是他没敢喊怕这一喊反倒提醒了李向东。他希望李向东真的只是想和小李拼剌刀他要趁他还没醒悟过来时想办法靠近他下了他的枪。
李向东却把枪还给了那个兵。他说:“你们继续吧。我洗脸去了。”
他很清楚他只能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把枪还给他们。如果他们反应过来了采取行动来夺他的枪那性质就变了就变成他蓄意要弄那杆枪想要顽抗或逃跑了。
当他把枪还给那兵后他想大部分人都知道他们都上了他的圈套。
他就是在无数双惊愕的眼神下走回小楼屋的。
小李像打败了仗低着把枪还给那个兵。士官对他说:他好厉害。小李说你们警惕性太低了。士官说是我们警惕性低吗?整件事都是你引起的。你警惕性高还会和他比拼剌刀吗?
李向东回过头说:“你们谁都不要责怪谁。我只是想告诉你们我不是你们以前看守的那种客人。”
他说其实我们都应该是朋友。在这个地方这么好的环境别把气氛搞得那么紧张。他说你们就当我是来这休假的一位朋友不仅对我客气对我也随便一点。他走了回来看看小李看看士官又看看那些兵们。然后说我不会为难你们的绝不会做出什么逃跑之类的事。我们好好与你们合作也希望你们向朋友那么待我。
士官向他敬礼说:“长谢谢!”
兵们也向他敬礼说:“谢谢长!”
李向东笑呵呵地说:“谢我什么?谢我没执枪逃跑吗?从现在开始我们把刚才那事忘了就当刚才什么事也没生。”
这天吃早餐的时候李向东便和兵们坐在一起。士官问长吃得惯我们这的伙食吗?李向东喝着稀饭说怎么会不习惯我也是普通人出身。兵们问平时你都干什么?李向东笑着说开会呀!当官的就会开会大大小小的会。兵们又问你经常在主席台上作报告吗?李向东说当官的不会作报告不行就像你们不会使枪一样。
他问:“你们谁有茶叶?给我泡杯茶喝喝。”
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李向东就问士官:“今天没人出去吗?帮我买些茶叶回来。”
士官说:“我派个人跑一趟吧!”
李向东就对小李说:“你的钱都在你那了你先帮我垫着出去后还你。”
他说随便帮我弄些犯钓具回来下午我去地水塘钓几条鱼我们改善改善伙食。
第二六二章 喜欢和不喜欢的人
下午太阳还很晒的时候李向东就坐在水塘边钓鱼。那士官说也要钓鱼就随在李向东左右。李向东当然知道他的目的他对他还是不放心的。
水塘四周很空旷没有遮荫的地方士官就用草扎了顶草帽给李向东李向东戴在头上呵呵笑说我们这是在打伏击。伏击这鱼塘里的鱼。
那水塘本就养了许多鱼却不见咬钓儿那士官那有这闲情坐了一会就耐不住了。
他过来问李向东:“怎么样?有鱼咬钓没有?”
李向东说:“快了就快了。”
那士官就回去看他的鱼钓隔一会儿又过来问:“怎么还没有鱼上钓?”
李向东笑了说:“钓鱼要有耐性要有韧性。”
那士官终还是受不了了跑到不远的一棵树下纳凉当然那地方离水塘最近李向东若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便能火赶到。李向东把他的钓杆拿了过来一起甩进水塘里。那钓杆是自作的。可能那购买鱼具的兵儿是山里人没钓过鱼可能那购买鱼杆的兵儿是穷苦人家出身的人舍不得买那鱼杆。他只是买了些鱼线鱼钩回来李向东就用削了几根细的山竹做鱼杆鱼线一头绑在细竹上一头绑着鱼钩又在中间安放了一截枯草杆儿。那枯草杆儿定定地在水面在沉浮就有一只蜻蜓停在上面。
表面看李向东像似平静心里却是复杂的。他先想他那两个女人想她们现在在干什么呢?想她们一定没经过这种事肯定被这事吓懵了。他想绮红倒还冷静些也是见过些场面的会懂得分析会想他平时是个什么样的人而小姨子却还单纯性子也相对急一些遇到这事还不急得团团转了。他又想幸好这两个女人相处得好有商有量绮红多少会劝慰小姨子的会让她安定下来的。
这么想他就觉得有些对不起这两个女人了。想自己和她们在一起给过她们什么呢?倒是她们给了他许多给了他女人的温柔女人的可爱甚至还包括物质的丰富。他和她们在一起后他完全感受着一种崭新的生活。尽管她们会吵会闹但这才增添了生活的乐趣尽管她们有这样那样的埋怨但她们还是那么服服帖帖还是愿意为他做出这样那样的牺牲尽管她们想主宰他想出各种办法要他围着她们转但到头来她们还是把他当她们的太阳月亮似地围着他转圈儿。
他想这次出去后他要给予她们好好的补偿至少他得好好地陪陪她们他要带她们到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和她们好好地呆上一段时间。工作上的事总是那么忙的你越觉得忙就越是忙得喘气的时间也没有你把它抛到一边不去想它那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他想在那段时间里他对她们要服服帖帖她们想要他怎么样他就怎么样即使她们要他做牛做马骑在身下他都心甘情愿。
想到后来他就觉得这两个女人对他的重要了想如果要他选择其中一个那是不可能的他还是选择两个都不要。他要绮红的温柔要小姨子的任性要绮红的理解也要小姨子的抱怨。一个女人可以给他这些吗?可以给他这么多彩的生活吗?他想他还是一个贪心的男人一个贪心的男人没有得到的时候可以会改变自己的贪心但一个贪心的男人得到了他的贪心他就不可能再改变他的贪心了。
他很清楚这是不允许的与现实是格格不入的。他是一个相对理智的人但是在这个时候在处理这个问题时他却一点也不理智。他甚至想虽然他这么做是很难得到原谅的但是他又妨碍谁了倒是硬要把他们拆开那才伤害了他们的情感。他想他这是不违法却合乎情感的选择。他想了不起就不再往上走了就一直当这副处级干部了。官儿永远都当不到头的!
这时候太阳已西斜就拖长了一棵树的荫影。那荫影遮住了阳光李向东感到好一阵地清凉。
他又想那些喜欢他的人。他先想到了黄想到了小刘想到了对他寄予厚望的市委书记。他们是怎么看待这次这一事件的呢?
黄是最了解他的人他们几乎是从一开始工作就在一起了他目睹了他的整个成长过程包括他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他很清楚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知道他的优点知道他这么些年的努力奋斗积极向上同时也知道他的缺点因此每做一件事他总喜欢和黄交换意见看他的态度听他的想法。人总是这样对自己的优点了解得很透甚至于过了优点本身但是对自己的缺点却多是看不见的或者看不全的。他需要黄这样的人时时给他一些提醒。这样他从不在黄面前掩瞒自己。那么黄对今次这事是再清楚不过了。他想如果能与黄交谈的话他一定会要他反省自己为什么会生这事什么地方得罪人了而且可能是得罪了相当一部分人了。
黄是打死也不会相信他李向东做了什么要接受审查的事的。他想绮红和小姨子是会找黄的黄会劝导她们放心的甚至于黄也会告诫她们不要把她们与他李向东的关系说出去的。他想有了黄这么个主心骨他那两个女人一定就安心了稳定了。
想到小刘的时候他的心是一点儿痛的。这个他一直看好的青年人有点让他失望了。他想他也会关心他也会像黄一样安慰他那两个女人但是他有点不安的却是如果有人要他站在他的对立面他会不会就站出来呢?这是一个他无法撑控的青年人有时候他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有时候他为了证明他的想法正确会撇开他去寻找其他的支持者。而且他很清楚一个人要在官场上走下去多么需要后台和背景。那么在这事中有人要他站出来而要他站出来的人又比他李向东还强大的时候他会做出什么选择?其实他不必昧着良心说话只要说出他李向东和绮红、小姨子的关系这能很轻易地得到新主人的青睐。
叛徒!
这是一个叛徒的角色李向东想到这里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他想小刘极有可能成为这样的人。
李向东再想到市委书记。这是一个让他无法挑剔的人。他要怎么做他都无可厚非的。他对他的器重对他寄予的厚望是所有人都看得明明白白的所以他在办什么事的时候很多人或有这样那样的意见却都敢怒不敢言。但是他李向东也很清楚他只是他手下的一个角色一个干活的角色。他要找一个干活的人能干活的人不是没有只是他找到了他李向东如果他不找他李向东找别人别人虽然干的不是他李向东的事但也可以从另一条道上杀出来干出一系列让人瞩目的成绩。所以说李向东被他器重、寄予厚望完全取决于他。就像他先是器重小刘后又不器重小刘一样。
他在对待这事时抱的是一种气愤呢还是一种心痛?至少李向东想对他是没多少好处的。他要他做事当然不想他有问题但上级找上门来了他能说自己没问题吗?他毕竟只知道他干了什么却不能保证他没干什么。所以当组织上找到他的时候他便表明了他的态度。他的态度是很清楚的查一定要查下去查清楚查出结果。
最后李向东想到的是不喜欢他的人或者说是有可能污陷他的人。
第二六三章 乡下人煮鱼的方法
那时候太阳挂在山上了变得鲜红了大地还散着烤晒了一天的热天更没有黑下来的意思风倒是些清凉了。李向东已把草帽摘下来了。
对于老常他是无话可说的。他并没有得罪他只是老常觉得他不给他面子为难他那个小外甥革了他那个小外甥的城郊区委书记。觉得他李向东要和他较高低借着曼莉处长是同学要和他比能力拿下了迟迟未到位的拨款当做全市人的面落他的脸仗着市委书记给他撑腰处处和他做对。
老常能咽下这口气吗?
他还是忍住了不与他争一时得失。他在寻找机会寻找一个能致李向东于死地的机会。于是他抓住了这次办办证大楼李向东损害了许多部门单位利益的机会狠狠出击。
李向东不得不承认他是得逞的至少他让地级市重视这件事让地级市做出隔离他李向东的决定。他想他到底向地级市提出了什么充分的理由呢?他不认为老常与老高会有某种勾结。老高不是那种能被人左右的人一定是老常想出了什么让老高信服的理由。
他想了好久也没能想明白老常拿什么诬告他。后来他就不想了。他觉得想也没有用。倒是觉得与老常的这种关系对自己很不利即使这次他李向东能平安无事也不可能不平安无事。但谁又知道什么时候老常又会给他来一手阴的。毕竟这总是很烦人的。
现在对领导干部**总是敏感的各级都有一种尺惊弓之鸟的感觉稍有人弄个投诉信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李向东想这次出去以后能不能找到机会与老常解除误会呢?对于别人来说对老常这么待自己定是刻骨铭心的定也会寻找机会让老常吃不了兜着走然而李向东不是这样的人。
怨怨相报何时了?
他总觉得一切起因一起恩怨都起源以误会如果消除误会即便不能消敌为友也还是可以消除这种致对方死于地而后生的仇恨。
机会总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李向东想有机会的话一定要想办法与老常化除彼此的误会恩怨。
这时候飘浮在水面上一点动静也没有的浮标却抖动了李向东的思路转移到了那浮标上继而那浮标便沉入水里。他猛地一扯鱼杆先是感到沉甸就见一条鱼的影儿在水里串鱼杆便成了一支弯曲的弓。
好大的鱼啊!李向东心里想。
那在一旁看的士官也现这边的动静了连连喊:“上钩了钓到了。”
李向东不敢硬把那鱼扯上水面只是慢慢地与它周旋让它在水面转圈子不慌不忙地把那鱼往岸上引。直到那鱼的劲使得差不多了才一用力把它甩了上来。
士官已经跑过来了看着鱼儿在岸上蹦看着那鱼嘴儿一张一合高兴得像上自己钓上来似地忙把鱼按住了把钩儿解了然后放在事先准备好的水桶里。
他说:“真有你的。”
李向东说:“一条太少了根本不够吃。”
话音未落又有鱼咬钓了士官说快快!他抢在李向东前面抓起那鱼杆就往上扯结果只见水面一条鱼儿翻了一下便脱钩跑了。
李向东说:“你太急了。再等一会要等它把鱼铒吞进去了再起杆。”
那士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李向东只好把两条鱼杆弄好了都抛进水里。他对士官说这时候鱼儿开始出动了开始咬钩了。士官不相信问那你怎么这么早来呢?这不是白白晒了几个小时的太阳吗?李向东笑笑没答。他是呆在那屋里闷得慌要到这空旷的地方来理顺理顺自己的思路。
那士官叫了起来说:“又咬钩了。”
李向东说:“不要急。”
他以为那士官又会来抢那杆儿但那士官只是说却没动于是李向东握住了杆看那浮杆抖动看那浮杆狠往下沉的一刹那才起杆一条鱼便又在小里翻腾了。
那士官不禁赞道:“你还挺在行的。”
李向东说:“小时候常对外婆家经常在在乡下的河里钓鱼。那河里的鱼比这水塘的鱼精多了。这的鱼咬了钩就不放了。”
说着话他便把鱼提出了水面。又是一条大鱼!
似乎真像李向东说的那样黄昏的鱼儿出动了咬钓了不一会儿的工夫李向东就钓上来了五、六条两三斤重的鱼。
他说:“够了。”
那士官觉得还不过瘾说:“再钓一会。”
李向东说:“够吃就好明天才继续。”
这天的晚餐吃的比平时要晚天虽然还没晚下来但兵们吃饭的时间总是很准时的。本来李向东和那士官提了鱼回来饭已经做好了。但兵们见那一水桶的鱼都眼馋了。
李向东说:“等鱼做好了再吃。”
兵们当然愿意也不等那士官下命令就拿着碗围着那桶鱼转。李向东说今天我亲自下厨让你们尝尝我们下乡是怎么做鱼的。他说既快又好吃。他叫厨师把鱼杀了每条鱼斩三截再备好姜蒜。
他指挥几个兵们用石头在操场边上垒灶然后又叫兵们把锅弄出来安放好点火热锅就见他挽起衣袖往热锅里倒油油烧得冒烟了就放姜蒜爆得姜蒜散出诱人的香时再把切成一截截的鱼放进锅里。
先是煎也没见要煎得焦黄就放盐喷些儿酒就倒了水煮煮得有六成熟了他就说好了。可以吃了。也不撤火也不往上装就叫大家直接从锅里夹着吃。他说能夹上不来的肉就熟了夹不上来的肉再在锅里煮一边吃了熟的一边再煮那生的。他说这样那鱼总是嫩的滑的鲜甜的。他说如果让鱼彻底熟了那表面这一层肉就过火了老了吃进嘴里就涩而无味。
兵们盛了饭扒一口饭吃一口锅里的鱼真就觉得那鱼比任何一种做法都好吃。有人要夹鱼头时李向东说还没熟呢先吃肉。
小楼屋的人也包括李向东和小李都转成团或蹲或站着吃那大锅鱼一边吃一边赞叹好吃一边说从还没听说也这种吃法有点像打边炉。
兵们第一次这么吃饭几乎有点无组织无纪律了但是那场面甚是热闹。
老高远远就看到这场景了。
他坐在面包车上正向小楼屋驶来。自从这小楼屋派上这用场后他来过无数次却从来没见过这么热闹的从没见过兵们与客人交融得不分彼此的。
这成什么体统了?一点警惕性都没有了。
面包车驶到小楼屋前他看到李向东竟与士官站在一起竟一起笑呵呵地看着他从车上下来。
老高的那张脸阴得比快要黑下来的天还要沉。
士官马上意识到了他忙向老高敬礼手指间却还夹着筷子那敬礼就显得很有些滑稽。
他说:“我们正在吃饭。”
老高说:“有这么吃饭的吗?”
李向东却笑着说:“你也尝尝吧我做的鱼绝对一流。”
他笑里有一种挑衅。
他太清楚老高为什么脸色那么难看。他就是要让他知道他已经取得了兵们的信任取得了兵们的喜欢与兵们打成了一片。也即是说他李向东已经让兵们感觉到他这个所谓的客人是真真正正的客人了是一个好人了。
第二六四章 我要写篇论文
老高先向小李了解李向东这几天来的情况小李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说他倒是来休假的什么事地没去想一天地“哈哈”笑把兵们都给感染了都快成兵们的偶像了。老高就问你呢?你好像对他也放之任之吧?小李为难地说我又能怎样呢?他想到上了李向东的圈套竟让他握了兵们的枪。他说我觉得他有点不像以前那些住进小楼屋的客人。那些人一个个都像热锅里的蚂蚱但他一点事也没有似的。
老高说:“你听听你都说了什么?你也把他当好人了!”
他的脸越地阴沉。
老高就是这么阴沉着脸和李向东进行交谈的。
他问:“这几天考虑得怎么样了?”
李向东笑着说应该考虑得差不多了。
他又问:“什么时候我们可以长谈一次?”
李向东说:“现在就可以。”
他们这是在小楼屋东边的房间里。那是一个类似于接待室的房间本来老高是想把这房间布置得像审讯室一样的当中摆一张桌他就坐在桌子后面让所谓的客人坐在离桌子一米远的椅子上。他说这样可以起到一种震慑的作用。然而领导却不同意这么布置他们说到这里来的所谓客人还没有定性还是我们的同志不能搞得像罪犯一样。他们说我们不能把“双规”看成是一个贬意词它应该是一个中性词。他们说规定的时间在规定的地点说清楚自己的问题本来就中性的并没有说那问题一定就是违法乱纪的。所以大家平等的促膝谈心似的。
因此现在老高和李向东虽然面对面坐着中间却隔着一个茶几。小李倒是坐在一张桌子前面前铺了纸和笔做记录。
老高先喝了一口茶眉头皱了皱问:“这是什么茶?”
李向东说:“兵们买回来的只是一种很普通的茶几十块钱一斤吧只有苦涩味儿。”
老高就从他随身带的黑提包里拿出一包包装得很精美的盒子对小李说先把茶换了吧。李向东一看就知道那茶叶的档次说老高喝茶也挺讲究的。老高说这不是我的。是有人叫我送给你的。李向东问这时候谁还这么关心我。老高说我不知道反正有人叫我送我就送了。
泡上新的茶叶那茶香就在房屋里飘散开来。李向东没喝就笑了说这人还挺了解我的知道我喜欢那一类茶。他想到了黄想黄毕竟是多年的好朋友。当然他也想到了小刘但是他很快就否认了。他不希望这茶叶是小刘经过一番苦心通过各种渠道转送到老高手里。
老高说:“你不要认为我乐意帮你转送这茶叶过来对你就会改变看法。”
李向东说:“不会不会。我知道你是一个很执着的人送包茶叶只能说明你还不是那种铁石心肠的人。”
老高说:“我只是认为你还是一个可以挽救的干部。”
李向东尴尬地笑了笑。
老高说:“可以开始了吧?”
李向东沉默了一会说:“我想你是会失望的。”
他说本来我多少还有一种想戏弄你的意思但是见你愿意帮我把这茶叶带过来心里却不想那么做了。
他说其实我想清楚的东西并不是你需要的。你需要我说的那些我根本就没法说。因为我没有做。
老高似乎早预料了说:“你怎么就知道我想要你说什么呢?我只想知道这几天你都在想什么你把你想的都说出来就行了。”
他希望多听听李向东的。他并不奢望这次谈话能从李向东嘴里听到有价值的东西即使再谈几次话他也不可能会说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但是在他的谈话中他可以推测他的心理变化捕捉某一个不易被人察觉的细节而往往这个细节有可能就是攻破对方心理防线的一个小缺口。
李向东说:“既然你愿意听我也就不客气了。”
他说我们如何才能当个好官呢?这几天我都在想这个问题。
老高很感兴趣地说:“有什么新见解呢?”
李向东笑了笑说:“有时间的话我想写一篇论文。”
他说大纲我已经想好了。一个人要当好官他得要让领导满意让同僚满意让广大人民群众满意。如果能做到这三个满意他肯定是一个好官。一直以来我就是努力这么做的。效果怎么样呢?似乎并不好!
他说要各个方面都照顾到往往是不可能的当领导满意时同僚的利益受了损害怎么处理?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受了损害怎么处理?这时候总要舍弃某一方甚至是某两方到底舍弃那一方?
他说官是同僚给的吗?是人民群众给的吗?似乎是似乎又不是说准确点应该是领导给的。一个人的官职务高低仅凭一张任命通知这通知是领导签字下的不是同僚和人民群众下的。
他说所以说当一个好官往往是领导说了算不是同僚、人民群众说了算。
老高说:“正确你说得很正确。大家都有这种想法所以更多的时候我们想到的都是如何让领导满意。”
他开始感到有点入题了他要把李向东引进来。
李向东说:“因此这里就有一个关键的问题领导是怎么样的领导呢?是考虑到人民群众利益的领导呢还是更多地考虑他上面的领导?如果他更多地考虑人民群众的利益那么在他手下就能干一番大事如果他更多考虑的是他上面的领导他就会看他上面领导的脸色就会小心翼翼跟了这样的领导下面的人就别想能干出什么大事了不起也就干些领导要你干的事儿。”
他说我还是很安慰的因为我遇到的领导考虑人民群众的利益更多一些所以自己在他们的领导支持下也做了一些事儿虽然不算是什么大事却还是让自己回想起来很欣慰的。
他说这么说可能显得不虚心像是在自己表扬自己但是我的这个论文还是从一个中层干部的经历做为切入点。
老高问:“你要说明一个什么问题呢?”
李向东说:“我要说明的是我们的官们在工作中更多的是凭借我们的觉悟去办事凭借我们的个人修养去办事。如果遇到好领导我们就能干大事如果遇到并不好的领导就少说话少办事。”
老高说:“这是制度的缺欠。”
李向东说:“制度是人定的是人执行的。执行者有时候比制度还制度。”
老高说:“所以讨好领导往往是最重要的。能谈谈这方面的认识吗?”
他在不断引向深入。
李向东说:“各人有各人的方法。但投其所好是最终目的。领导喜欢什么呢?如果领导是一个贪婪的人你就要让他得到好处。如果领导是一个真正想做大事的人你就要做几件大事。现在已没有那种单纯贪婪的人了。贪婪的人有时候也希望做大事。”
老高说:“既然做大事也贪婪。”
李向东说:“如果他只是贪婪根本就混不下去。有时候他本不贪婪但慢慢却变得贪婪了。”
老高问:“你遇到这样的人吗?”
李向东说:“以前我有一个好朋友叫国强他曾是副市长他就是想办大事的人也的确做了一番大事开始他并不贪渐渐地他也变得贪了最后自己害了自己不仅害了自己。还害了他的家人害了他的老婆孩子。”
老高又问:“现在就没有这样的人吗?”
李向东笑了起来说:“我还以为你对我的论文真就这么感兴趣呢?原来你是在套我。”
他说现在有没有你靠你们了。
老高见他没有上当只得明说了:“现在我们就是想知道你是不是这样的人。”
李向东说:“你认为呢?”
老高说:“你难道没意识到吗?从把你带到这来的那一刻你就应该意识到了。没有把握或者说没有较充分的理由能把你带到这来吗?”
李向东没有马上回答他的话。他喝了一口茶凝视老高好一会想从他的眼神看出什么。老高不回避他的目光那双鹰一般的眼射出锐利的光。他反客为主要透过李向东的眼睛看到他的内心深处。
李向东先避开他了。他知道他根本无法与老高对视。老高是干什么的?老高就是用他那双鹰般的目光摧毁人的心理防线的。他想如果他心虚的话如果真做了什么不为人所知的事的话他一定被他那眼光的锐利击得支离破碎。
沉默好一阵的沉默。
第二六五章 他就要崩溃了
老高也在揣测李向东想他到底在想什么?想他为什么躲避他的眼光。他在的记忆里凡是躲避他眼光的人都会有一种心虚的反馈比如眉头会不易被人察觉地颤抖嘴角会轻轻地抽搐又或者是做一个掩饰自己的动作。然而李向东却与别人不一样他没有半点心虚没有惧怕他的感觉倒像是一个诚实的小孩子跟别人玩眼光对视的游戏时玩不过人家不得不承认失败了。
这时候李向东嘴角挂起一抹笑。
他说:“这就是我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怎么就有这么充足的理由呢?即使是有人投诉理由也不会那么充足啊!”
老高说:“如果只是投诉还不至于会这样。你就没想到投诉后又得到了证实吗?”
李向东说:“这就更让我奇怪了。竟然就能够得到证实。”
老高说:“你真的就感觉到自己一点问题也没有?”
李向东说:“问题不能说没有。每个人不可能没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是足于到这小楼屋的问题应该是没有的。”
老高说:“你对自己总是那么自信!”
李向东说:“是的我是很自信的。”
老高又一次凝视着他说:“我对自己也很自信!”
这一次李向东没和他比对视。他说:“你能不能说一说你自信的理由或者说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老高笑了避开了他的话题说:“还不到时候如果到了要你解释的时候就不是这种形式了。”
李向东问:“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形式?”
老高说:“那可能就是一种交锋一种面对面的交锋。”
李向东明白了说:“那就是说已经基本定罪了一种对罪犯的形式了。”
老高说:“你认为不是这样吗?”
现在他绝不能跟他说得太具体这是一种策略不能让他知道他到底犯什么事了只有让他在云里雾里才有可能让他去想得更多想他都做了那些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群众的事情越想得多就会越感到心虚心理防线就会越脆弱。
如果太早地让他知道了你所掌握的情况他就会避重就轻只向你坦白你已经知道的情况而刻意去隐瞒你不知道的东西。
他要给他施加压力要让他感觉到他们已掌握了许多情况且是一个个铁证如山的事实。
老高说:“机会早就给你了不是要你向我解释而是要你主动地向我一一说清楚。从带你到这小楼屋来你就应该想到这一点。”
他说一点问题也没有的人是不会带到这小楼屋来的。
他说只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不会带到这小楼屋来的。
他说我只能给你一个范围你犯的事和这些年下台的领导干部犯的错如出一辙都是经济问题具体什么事就由你来说了。给你一个机会组织上一直都在给你机会希望你能正视自己的错误主动向组织坦白并争取立功的表现。
李向东笑了说:“你认为还不止我一个还会有其他人?希望我争取立功把那些有牵连的人都说出来?”
老高不没正面回答说:“这只是你的理解。”
他只能这么说是否涉及到其他人他还不敢保证当然就不能给他明确的答复。
李向东说:“我感觉到你在跟我捉迷藏。你说我犯了事又不告诉我犯了什么事你要我争取立功又不告诉我怎么立功总让我犯猜测。”
他问你就不能爽快一点吗?
他说这就是你一贯的工作作风吗?你让我感觉到你是一个阴谋诡计的人。说真的我想被你带到这小楼屋来的人可能不敢得罪你不敢对你说一句气重的话但是我告诉你我不怕。我觉得你这是在浪费自己。故弄玄虚地浪费时间。
他说你以为我心里还存有某种侥幸不想主动坦白但是我可能告诉你也是最后一次告诉你我根本没有什么需要坦白的。如果每一个党员每一个党的领导干部都能像我一样那么你们这个部门你们这些人都要转行都要去干别的事。
李向东站起来了说:“我不想再跟你在这耗时间了。”
他看也不看老高就往外走。
老高说:“你站住!”
李向东站住了回过头来看着老高嘴角上挂着一抹讥讽的笑说:“你没资格命令我。你这种人没资格命令我。你在浪费你自己的时间浪费我的时间浪费小李的时间浪费楼下那些兵们的时间说得更大一点你是浪费党的事业的时间浪费广大人民群众的时间。”
他走出去了。他知道他走出去后将意味着什么。他太嚣张了。他都攥在老高手心了还这么嚣张这样会更加坚定老高要致他于死地。
这一刻老高真的是这么想的他在心里狠狠地想你狂吧你就狂吧有一天我会让你痛哭流涕跪在我面前要我给你机会要我饶恕你!
冷静下来后老高又想李向东为什么会这样呢?他可是一直都在忍耐的一直都把带他到这小楼屋当成休假的现在他竟一反常态了。
老高想他开始克制不住自己了开始烦燥了开始动摇了。他想原来他并不像他表现的那样自信他的自信果然是装出来。他想这次谈话已经刺激到他了。
他问自己到底是哪一个地方哪一句话刺激到他了呢?他叫小李把谈话记录拿过来很认真地看了一遍终于明白了他告诉他要他主动坦白要他争取立功他给了他一个范围告诉他他犯的事和这些年下台的领导干部犯的错如出一辙都是经济问题。
这一点刺激了他!
为什么和他一起得到利益的人逍遥法外他李向东却被隔离在这小楼屋里受折磨?一个养尊之优的人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折磨。这里的寂静、无助、与外界的隔阂。
老高想他抓住了李向东的弱点他要抓住这个致弱点至他于死地。
他笑上露出了笑容几天的艰辛终于得到了回报。
他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其实这几天老高的日子并不好过他的计划在实施中屡屡告败。他曾以为能从办办证大楼的过程中能找到李向东犯罪的事实能挖出一大串有关联的人。然而他一点证据出找不到。
他与小刘谈过。小刘是一个看一眼就能看得清澈的年青人。他说他们搞办证大楼可能会有不完善的地方但是决不会有经济问题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涉及到钱。
他与张建明谈过。张建明了解的事情并不多。他说他刚接手这项工作准确地说有没真正接手这项工作有许多事还要向小刘请求。于是老高问他怎么就不让小刘一直负责这项工作呢?为什么就改由你来负责呢?张建明摇头说不知道说当时李向东打电话给他征求他的意见时他也觉得很突然。有一种天上掉下陷饼的感觉。
老高当然不相信问:“天上真会掉下陷饼吗?你平时的关系应该不错吧?”
张建明就跟他讲古兜镇的事说李向东如何化解了他与书记伍的矛盾。
老高说:“所以你很感激他给过他一些酬谢!”
张建明马上否定说他不是这样的人他从来没提过任何要求。他说他倒是为了帮助他们地三大基地建设做了许多工作向有关部门单位弄了支持的经费钱。老高很高兴有一种意外收获的感觉。
第二六六章 老高找到突破点
老高立即着手调查很快现每一笔支持款都是明正言顺地汇到古兜镇的。而古兜镇的每一笔经费开支都是清清楚楚。
他与那位装修办证大楼的总经理谈过。他认为这是他谈话的重点也是有可能取得突破的重点但是总经理说他接手这项工程完全是为了支持市政府他说表面上看他是得利的实际上他一点利益也没有他是带资搞接手这项工程的换了其他人得这么点小利带垫那么多资金是不愿意干的。他说这也是李向东没有搞招标的原因。也根本无法招标因为没钱啊!
他与市长谈过。当然他的态度是不一样的装着一副向市长汇报的样子。市长说办办证大楼是他坚决要办的是他的决定。他说办办证大楼本身并没有错。如果有错也是具体办事人出的错。他把成绩留给了自己却把可能出现的差错推给了李向东。他说他是很放心让李向东去办这件事的根本不过问具体细节。也没听说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老高也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了。
他理解他每一个年青的领导干部都不想招惹这样的事。所以老高到觉得他是一个可以依靠的对象很多话就直接对他明说。他问他到这里工作这一两年有没现有什么不良风气?比如拉帮给派的关系?比如买官卖官的风气?市长说真要有这种关系也轮不到他这市长。他说你也知道我这市长只是二把手很多事最后都是由市委书记定的。老高还问了他许多问题他能说的都说了但是对老高却没多少帮助。高感觉得到他不是不想向他提供有价值的东西而是的确没有什么可提供的。
老高与市委也谈过。如果有买官卖官的现象那么这市委书记就是一个参与者。因此老高对他是持有怀疑的。在与市委书记交谈时老高做了很充分的准备既不要让他感觉到老高对他有怀疑又想听到他对李向东的真实看法。
市委书记说:“这是一个能干的干部。”
他直言不讳地说也可以说是我把他提拔到这么重要的位置的。但是他也的确做了一些事。他说我对他的所作所为感到得震惊希望你能够查清楚。他当然知道老高凭什么把李向东带到那小楼屋这一点对市委书记是不能隐瞒的。
他问:“他自己承认了吗?”
老高说:“事实已经摆在那了。”
市委书记说:“有时候看似事实的东西并不是事实。”
他说我还是不相信他会那么做他应该不是那些的人。我希望你能找出更有说服力的证据推翻原来的看法。
老高很震惊想不到这时候市委书记还偏帮李向东。
他想他们的话不能再谈下去了。市委书记肯定只是说李向东的好话而在交谈中他也担心市委书记会窥探到他的心思。毕竟他是市委书记他如果有这种想法对他是极其不利的。
不过老高还是现李向东是一个很有工作能力的人也干过几件有益的事但是有能力干过有益的事并不能证明他就不会犯事。钱这东西一旦自觉得神不知鬼不觉得时什么样的人都想要。
老高依然坚定李向东是有错的观点只有顺着这个思路走下去才有可能查到他的犯罪事实。有时候坚定的主观判断是成事的基础。
他进一步扩大谈话的范围。李向东当市政府秘书长的时候曾分管过一段城建工作当了市长助理后协助市长负责招商引资这些都是很油水的部门于是老高又与许多人进行谈话。别小看这种看似没目的的谈话如果李向东有什么不检点就会有看不惯的人平时敢怒不敢言但是李向东被带到小楼屋去了又有上面的人找上门来谈话了就会有自告奋勇的人即使只是在谈话中流露出某种不满那怕是一点点的不满也可能逃不过老高的眼睛他就会刨根问底地追下去。
然而老高听到的却是赞许的话。张老板对李向东更是赞不绝口。他说打死他也不相信李向东会有经济问题。他说他把钱都交到他手里了他还给退回来。这样的人怎么会有经济问题呢?
类似这样的话老高也听说过那位装修办证大楼的总经理也说过。他说他把帮李向东装修新房的二十万交到他手里了他也没有要。那总经理还出示了证据绮红是什么时候把那装修款汇入的他是什么时候提出来的交给李向东李向东退还给他后又是什么时候把那二十万交回给财务人员的。这些在会计帐上都反映得清清楚楚。
因此老高到小楼屋来的时候心是有些虚的。
当然老高的心虚并不是说李向东就干干净净。至少事先认定李向东犯的事是不可能推翻的别人怎么说说李向东怎么好都无法否定他犯的那事。
老高感到心虚的是他以为李向东还有其他问题还不只就这一件事。他希望通过深入调查扩大战果并希望通过李向东这一个点取得一个面上的突破不仅只是揪出李向东这么一个蛀虫还要揪出一串蛀虫。
开始他是很自信的但通过这么一番调查他现扩大战果的想法似乎只是泡沫一点点破灭的泡沫。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怎么向领导交代和解释。
毕竟他是一个纪检干部一个纪检干部就应该把事情想得更复杂一些往最坏的方面想抱着这种想法抱着这种态度办案让事实不断地否定自己让每一个看似有可能有干系的人都有调查的事实中证明没有干系这本身应该是一件好事。
然而看到李向东那么烦燥地离去他仿佛又看到了希望。
这个晚上老高没有离开小楼屋他一直呆在小楼屋的接待室里考虑着如何突破李向东只要突破他就可能顺藤摸瓜带出一大串。
他想他要再狠狠地刺激一下李向东。让他那本已脆弱的防线彻底崩溃。
他想他要刺激他就不得不拿出他那张王牌了拿出他把他带到这小楼屋的事实了。他想不能直接地就甩出这张王牌要技巧地让他意识到他手中的这张王牌。
他想不能单纯地只说一件事应该让他意识到他还掌握了许多这件事只是一个提醒。这样才让把李向东心里的事心里的话套出来。
老高想到了绮红和小姨子这两个女人对李向东似乎都很重要。
开始他只是把注意力放在绮红身上但是他现小姨子也是一个角色她怎么就舍得化那么多钱为李向东装修新房呢?难道那都是美容院赚的钱吗?如果李向东贪了许多钱最能把那些钱合理化的就是小姨子的美容院。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小姨子比绮红更知情更是一个关键的人物。
老高想要突破李向东先要突破小姨子!
小姨子知道老高他们还会来找她她也抱定了一个观点就是绝不承认与李向东有那种关系其他的问什么说什么。然而当老高出现的时候她还是心怯了。他那双眼睛放射出来的鹰一般锐利的目光让小姨子感到一阵心寒。
他对小姨子说:“坐吧!”
小姨子左右看看有一种不知坐什么地方的麻木。
这是在美容院的小办公室里。这地方很窄小开始只是每天结帐时小姨子才在这里呆上一会儿后来小姨子也很少呆了每天要结的帐都带回去叫绮红帮她做了。小办公室里只有一张桌一把椅子那张桌和椅子坐着一个年青人像是做笔录的老高他们就从美容大厅拿了两张技师工作时坐的凳子进来老高坐在桌边。因为地方窄老高更像挤在桌边的样子。小姨子在他们对面那张空凳慢慢坐下来。
小办公室的门是半截玻璃的侧身可以看见门外还站着一个人像是守护着不想外人接近不让外人听到他们说什么。
小姨子的心“咚咚”地跳。
她问:“你们还要问什么呢?上次你们都问过了我都说了。”
老高说:“你真的都说了吗?如果你什么都说了我们就不会再来找你了。”
小姨子说:“那你们还想知道什么?我并不想隐瞒你们的只要你们问什么我就说什么。”
第二六七章 又回到小楼屋
老高真有点于心不忍了。他现这个小姨子透明得一眼就能看清楚与他上次交谈的那个绮红比更显得单纯。
老高问:“能说说你和李向东的关系吗?”
这是小姨子预料之中的事所以她答得也很自然。她说他是我姐夫。她脸红了红补充道他还没再结婚所以我还叫他姐夫。
老高问:“就仅仅是姐夫关系吗?”
小姨子说:“你说还有什么关系?”
老高说:“听说他的女朋友买了一套新房装修的钱却是你付的。”
小姨子说:“那新房不能说是他女朋友买的。应该说是我们一起买的只是她出买房的钱我出装修的钱向东出买家具的钱。”
老高笑了说:“你好像想要一直和他们住在一起。化了二十万装修。怎么没想到要自己另买一个套间呢?二十万买个面积小一点的套间也够了。”
小姨子说:“我喜欢热闹喜欢和他们住在一起。喜欢和小军在一起。”
老高问:“小军是谁?”
小姨子说:“是我姐的儿子我要照顾他我担心别人没我照顾得那么好。”
老高问:“你还没有结婚?”
小姨子说:“没有。”
老高问:“以后呢?”
小姨子说:“我可不可以不回答你这个问题?”
老高笑了说:“可以可以。”
小姨子也笑了。她以为她躲过去了笑得太早了。正是这个笑让老高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怎么就和她谈这些家常呢?不会是见到漂亮的女人就忘了自己的职责了吧!他马上又绷紧了面孔。
老高说:“你不觉得不合常理吗?一个女人为了要照顾姐姐的儿子愿意化二十万和别人住在一起。”
小姨子说:“这只是你的认为我并不觉得是和别人住在一起。如果我自己住小军不会跟我和他们住在一起我和小军才会有更多的接触。”
老高问:“二十万这钱是哪来的?”
小姨子说:“美容院赚的。”
老高说:“如果这二十万是李向东的就合情理了。”
小姨子说:“那你就当是李向东的吧。”
老高当然不会仅凭小姨子一句话就确定是李向东的而且看得出来小姨子说的是负气话。
他说:“这本来就是李向东的。如果是通过一种不正当的手段得来的然后通过你通过你的美容院一倒手就成了美容院赚的就变得合法了。”
他说当然还不只这二十万。
他说我们现他经手管理的几笔钱经费都找不到了不去向了。你知道这些钱是国家的是为老百姓办事的。突然失踪了成了私人财产了。
他说如果他直接把钱存进银行一眼就能看见。他没有那么笨他要想办法将这些钱不露痕迹地合理化所以他就利用了你的美容院。你呢也不可能不知道所以你扮演了一个同谋的角色。
老高说:“你放心我们会把他和你区分开来的他才是主谋你不过是一个不知情的人或者是受他蒙蔽的人。只要你能及时把事情说清楚你还可以挽救的还可以定你没罪的。”
小姨子跳起来说:“你这是什么话?你这些都是从哪听来的?李向东他不是这些的人。他不会贪占公家的钱?他贪占公家的钱还用要我们的钱买房子装修房子?他根本就没有那么多钱。”
她说他更没有像你说的那样把公家的钱当成美容院赚的钱放在我这里然后将它合理化。
她说你们就是因为这个把他带走吗?你们轻信了一些人的话就把他带走了你们为什么就不听听我说的话呢?他当了这么些年的官还没有我们的钱多。你竟然说他是贪官真是太好笑了。
要看清楚小姨子一点不难。她这一惊一咋地就把自己暴露无遗了。
老高说:“你有什么能证明你说的是实话吗?”
小姨子说:“你想要什么证明呢?”
老高说:“比如你每天的营业额每天的收入。”
小姨子说:“是呀!我怎么就没想到我每天都记帐的一则要向技师工资资金一则也向税务部门缴交税收。”
她说我是守法经营的不像一些人就想着怎么偷税漏税。老高说随便问一句你对李向东很熟悉吗?难道他的女朋友也没你熟悉吗?小姨子愣了一下。老高说他不只是你的姐夫吧?应该还有更深一层的关系吧。小姨子听明白了却假装问你说什么?我没听懂。
她的脸倒涨红了。
老高说:“不是吗?我觉得你们如果有那么一层关系你出这二十万就合理了。你愿意和他们住在一起也合理了。”
小姨子说:“你觉得可能吗?可能还有什么关系吗?你不要乱说话。你这会损害我的名誉我是可以告你的。”
老高笑了。他再没有问下去事实已经明摆在那里了他还要再问什么呢?
虽然这次与小姨子的谈话多少让他失望。他是相信小姨子的话的。这个女人不会说假话李向东并没有利用美容院进行洗钱。后来在审核美容院的帐本时已经证实了这一点。
但是老高还是有收获的。他现李向东和绮红和小姨子都有关系。他竟然能够让两个女人跟他和睦相处。他想他只要抓住这一点再有他手中的王牌他一定能够攻破李向东的心理防线。
为了进一步地证明李向东和两个女人都有关系他又见了一次绮红又和她谈了一次。他重点就问她是怎么认识李向东的问她怎么就愿意与另一个女人拥有一个男人。他说你是一个完全可以依靠自己生活得很好的女人完全可以过一种正常的生活为什么却选择了那些一种很叛逆的生活?
绮红比小姨子要老练得多。她说她一点不明白他的意思。她怎么就和另一个女人拥有一个男人?她很直接地问你是不是怀疑小姨子和李向东也有那么一层关系?她说你太不了解小姨子和李向东的关系了。别从看到他们平时那种亲热都以为他们会有那种暧昧关系的。然而只有她才知道他们根本没有那种关系。谁比她更了解李向东更了解小姨子。
老高只说了一句话她的脸色就变了。
他说:“我要是去问问李向东的儿子他应该也清楚你们三人之间的关系吧?”
绮红咬咬牙什么也不说了。
或许两个女人并不知道李向东的事情。
老高想她们如果知道李向东经济上的问题一定逃不过他的眼睛。一直以来他并没有想要知道他们三人之间的事却经过一两次谈话就看出来了如果两个女人知道他经济上的问题也一样会露出破绽的。
老高心里狠狠地想这李向东艳福也太好了装着很穷的样子竟拥有两个女人且这么年青这么漂亮。这两个比他还有钱的女人竟还这么心甘情愿。
他想这样的日子他再不会有了他就要栽倒在他的手里了。
老高再次回到小楼屋的时候已经信心倍增。远远地看到李向东在水塘边钓鱼他便走了过去很友好地说怎么样?今天战绩不错吧?李向东说你怎么有这闲情?他说我只是想知道你那篇论文写得怎么样了?李向东说差不多了如果你明天再来就能写出初稿了。浮标动了动又平静下来了。
老高说:“这鱼可真够狡猾的。”
李向东笑了笑说:“总会有狡猾的。我只钓那些咬了鱼饵不松嘴的。”
老高说:“我倒是一个都不想漏网。”
他知道李向东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他说你说是不是等你把初稿写出来再跟你谈呢?李向东说随便。不管你怎么谈我想都不会影响我写作的心情。老高说那好那好。我们先钓鱼。先尝尝你做的鱼。听说你那个乡下人煮鱼的方法做的鱼味道很鲜美?果然他就拿了鱼杆到水塘的另一个角落去钓鱼了。
于是李向东不得不猜想老高反常的举动。
他已经感觉到老高这次来是成竹在胸了。
这个老高他不是傻瓜。他到底握着什么证据呢?他怎么会有证据呢?李向东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
他焦急地想要知道但是老高就是不要他知道。这两天李向东真有一种犯糊涂的感觉真有一种自己仿佛真犯了什么事让老高抓住了证据。
他不得不承认老高很有他的一套。他一个自认为对得起党对得起人民的人让他这么一折腾竟也怀疑自己了竟也不得不很认真地去想自己是不是真做错了什么。
看到老高回到这小楼屋时走到这水塘边时他很想和他畅开心扉地谈一谈把他的想法一点不保留地告诉他。李向东想就他那双鹰一样的眼睛完全是可以看得出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的。
他想他不能再这么没完没了地和他对峙下去。他不就是为了争一口气吗?不就是想要老高自己去证明自己的错误吗?那么他为什么不可以主动地告诉老高低声下气地对老高说你想要知道什么只要是我做过的事我是一定会承认的只要是我没有做过的事我可以向你提供线索让你去证明我是清白的。
他想他应该要这么做主动配合老高。
李向东正要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老高时他却提着鱼杆离开了就在一个他认为合适的地方很悠闲地下杆钓鱼。
他想这家伙是在跟他玩心理是在玩放长线钓大鱼。
李向东想玩吧!大家一起玩看看谁玩后制人更玩得炉火纯青。
第二六八章 决战没有硝烟
老高那边起杆了。他说好大的一条鱼。他对李向东说快把水桶拿过来。他把鱼放进李向东提过来的水桶后说我可是钓鱼能手。他说只要鱼儿咬钓就没有能逃脱的。李向东说真看不出来。老高知道他是装糊涂。
他很清楚李向东一直在琢磨他。他要的就是他对他感兴趣要的就是他去猜想他这次回来后查到了什么能至他于死地的证据。
他想。李向东不是傻瓜通过前两天谈话后他老高如果再没有能制服他的法宝是不会再找他谈话的。
他当然急着想知道他的法宝是什么。
老高不跟他急给他时间给他充裕的时间让他去想他老高到底查到了什么。这种猜想是很折磨人的。他就是要这效果让李向东受这种折磨!
他现李向东真是个怪胎他很快就平静下来了该做什么他还做什么且做得一丝不苟他一条条地把鱼钓出水面然后又指挥兵们把鱼杀了把灶垒了便掌做鱼。天已蒙蒙暗下来了灶里的火就把他的脸映得通红就见那张英俊的脸平静得只想着怎么煮好那锅里的鱼。
说真的老高很佩服他的心理防线他竟表现得一点事也没有竟让老高常常感到心虚感到自己到底有没有能力摧毁他。
后来他才知道他的那份坦然完全取决于他的坦荡。
他们的毅然决然交锋是在晚饭后开始的。李向东很主动地提出我们是不是应该谈一谈了。他说我觉得我们没必要再耗时间了。老高笑着说我也不想耗时间也想早早地了结这件事。李向东说你所说的了结和我所想的了结应该不是同一结果的。他说我是想早点还我清白你却是想早点证明我有罪。
李向东说这话是脸上挂着笑。
他说:“这几天我想清楚了没必要跟你对着干。没必要隔着肚皮你猜我我猜你。猜到后来你还是想你的我还是想我的总还是想不到一块。”
老高说:“你似乎想要说服我。”
李向东说:“是的我是想说服你。说服了你就等于我没罪了。我想到这小楼屋来的人都想说服你我当然也为例外不过我要说服不了你我就会被冤枉你也成不了包青天。”
老高说:“好那我就耐着性子听你说。”
他想他还是静观其动后制人。
李向东说:“我一直都搞不清楚你为什么会怀疑我有经济问题呢?我想你这么些天的调查一定没有找到任何证据。上一次你就没有证据。今天你似乎是很有把握才回来的但是我可能告诉你那也不会是什么证据。”
他说我为什么会那么肯定呢?因为我知道我根本没有做过那种事。我一直遵循这样一个原则是自己的钱一分钱不少拿不是自己的钱一分钱不拿。
老高说:“你真的就没拿过吗?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你拿过。还是那句话如果没有充足的理由我不可能把你带到这小楼屋来。”
李向东说:“这正是我困惑的地方。我想可能是某个环节生误会了。”
老高说:“你只能这么说。”
他说这次调查我现了很多事情许多本来不知道的事情。我想你是知道的在开展调查时我们可能只知道一件事但是通过调查我们并不是像你说的那样一点收获也没有我们的收获很大甚至感到很惊讶!
他说你总口口声声说自己怎么怎么对得起党对得起人民说自己是清白的摆出一副很坦荡的样子但是你扪心自问真的是这样吗?
他说我先提醒你一下你的生活作风问题怎么样?
他看着李向东他的嘴角挂着一丝讥讽的笑双眼却锐利地刺向李向东。
李向东嘴角也挂着笑问:“你听到了什么?”
老高说:“仅凭你这句话我就知道你不是清白的。你让我感觉到你在垂死挣扎。所以你说我能相信你吗?”
他说你应该知道我的调查不是没有结果了吧?
他说你是想要我一一地说出来还是自己主动坦白?
李向东不否定也不肯定说:“这个应该不是你带我到小楼屋来的主要原因。或者说这只是你的意外收获。”
他说你要调查的并不是这件事这算什么事呢?包养二奶?一夫两妻?似乎都不是。只能说我在情感方面迟疑不决没有妥善地处理好与两个女人的关系。
他说如果我年轻十岁处两个女朋友这能算是一个什么理由?
他说我希望我们不要纠缠这种细技末节谈就谈主要问题。真正至命的问题。
老高知道他在回避这个问题在转移他的注意力。他也知道再不能停留在这个问题上了这样反而会让他滋生出一种侥幸以为他老高只掌握他这些不关紧要的问题。他应该慢慢切入正题了。
他说:“我再给你一个具体时间近两年来你经手的一些资金去向不明。”
他还是不把事件说得太清楚他要让李向东猜着回答他要知道李向东经手的资金有多少笔。最好李向东在猜测中说出他还没掌握的情况。
李向东很认真地想着这两年来经手批拨的资金。幸好这两年经手批拨的资金的次数并不多说起来一项项都有来有往去向清楚。
老高似乎不满意他还要扩大范围他说:“不仅是市政府这一块的其他单位的也包括企业的。”
李向东很清楚他的用意他是要在李向东这些经济交往中找出破绽。但是李向东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他倒认为能这么谈下去对自己是有利的能一条条理清自己。
他谈到为古兜镇筹集资金建三大基地的事谈到张老板送给他的十万元也谈到老板钟送给他那十万元当然还谈到最近装修的那二十万。
老高笑了说:“你把自己描绘得很廉洁。”
李向东说:“在这个问题上我是没有问题的。”
老高说:“你就一定要我点清楚吗?”
李向东说:“我觉得有这个必要。如果再这么下去我们都觉得很累。”
老高确实觉得累了。他从来没有这种累的感觉如果对面坐着的是另一个人他会越来越精神越来越斗志昂扬然而不知为什么面对李向东他却总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这种感觉是对面这个人总让他感到心里虚感到他手里的那张所谓的王牌仿佛一点价值也没有。
这时候他又一次感觉到李向东似乎不是那种贪婪的人了。他又开始怀疑是不是什么地方出现了差错生了什么误会。
他有一种想马上结束这种捉迷藏的游戏的想法。
他说:“休息一下吧!”
这已经是深夜二点多了。他们坐在小楼屋的接待室里。老高对小李说打开窗透透气。窗打开了就有一缕清风吹进来。山里的夜风很清凉有一种雾湿的新鲜。
李向东说:“你是一个很敬业的纪检干部。”
老高说:“是不是敬业得让人可怕?”
李向东说:“可怕的是有问题的人。”
老高说:“你认为你一点问题也没有吗?”
李向东说:“我也是一个普通人缺点当然不少。这个你也清楚但是大事大非还分得清也还能把握着自己。”
老高说:“我问你一件事你老老实实回答我。”
李向东说:“这一个晚上我表现得还不够老实吗?我是真希望经过这个晚上你能重新认识我了解我。所以我在很积极地配合你目的就是要澄清自己。说真的在这小楼屋我是一天也不想呆下去了。”
老高说:“你是不是曾经拿过一笔钱给曼莉处长?”
李向东摇头说:“没有。”
老高问:“真的没有?”
李向东说:“真的没有。曼莉最明确地告诉我她不会要我一分钱。”
老高说:“你把整个事件说一说。”
于是李向东便又提起曼莉的事说他们大学时的交往说曼莉丈夫对他的仇恨说曼莉对他的痴情说他蒙受莫明其妙的误会。
老高说:“我们接到了至少五封关于这笔款的投诉信。我们进行过调查那笔款的确是支付了但是在曼莉处长的遗书上写得很清楚她没有拿这笔款。”
李向东说:“我没有动过那笔款开始我们有过这种想法但是最后并没有实施。”
老高说:“但是有人说已经把那笔款交给你了。”
李向东说:“你怎么就相信那人的话呢?他有什么证明那笔款就交到我手里了?”
老高说:“这么说就是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你拿了却不承认一种是有人拿了却污诬陷你。”
李向东明白了他为什么被带到这小楼屋来了。有五个人说他拿了那笔款而那五个人完全睁开眼说瞎话咬定确是他李向东拿了。这证据还不够有力吗?他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掉进了别人的陷井。
他想这一定是老常干的事儿。
他想这钱有可能是公路局局长拿了老常得知这钱没交到曼莉手里后追问起来那局长不承认是自己拿的便说是交给他李向东转交给曼莉的于是老常信心为真便策划了这么一起事件要至李向东于死地。
他能说得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