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1章 新秘书
如果刚才还在怀疑，这个年轻男子是什么来历，当他大摇大摆走进书记办公室，又在书记的位置上坐下时，他什么都明白了。
这就是新来的市委一把手，此刻，这名三十五六岁的秘书，感觉到头冒冷汗，背后发凉。
顾秋坐下来，打量着对方。
也不知道他的具体年龄，看起来应该不会太大，三十五到四十之间。可他的脸上，带着一种巨大的生活压力留下的痕迹。
身上的衣服，虽然是西服和领带的结合，但是顾秋看得出来，这身衣服上下不超过三百块钱。
鼻染上的镜片，透着一种儒雅的气息。这样一名年轻人，应该说是年轻人吧，不能把他归到中年人的行列。
呆在秘书科里，应该有些年头了。
顾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犹豫了下，“韩琛。”
“进秘书科多久了？”
“十一年了。”
顾秋问，“那你多大了？”
“今年三十六。”
三十六岁，看起来比他实际年龄要老，顾秋又问，“你是怎么进秘书科的？”
韩琛说，“我以前是工厂的宣传员，因为一篇文章，就把我调到秘书科来了。”
“什么样的文章？”
“那是我在报刊上发表的一片散文。”韩琛的声音很低，顾秋哦了一声，“你刚才是在干嘛，这么紧张。”
韩琛似乎有些害怕，“我在弄点小文章，工作之外的事情。”
顾秋刚才看到了，是一篇散文。他就看着韩琛，“你很喜欢文学？”
韩琛的脸都憋红了，“有时发表几篇，一个月也能弄个六七百块钱。”
顾秋看到他这表情，继续问，“你的工资多少？”
“基本工资九百多块，再加补贴什么的，不到二千。”
“结婚了吧？”
韩琛摇头，“家里有务农的父母，以前谈了个女朋友，后来分手了。从此一直没有再找。”
顾秋了解到一些情况，这才从桌上拿起一包烟，“抽烟吧，拿去。”
“不！我自己有。”
顾秋道，“拿去吧！”看看表，该去吃饭了。
顾秋站起来，“你先下去吧。”说完，他就走了。留下韩琛站在那里，他没敢要桌上的烟，顾秋离开后，他也跟着出来。
走出几步，又回头把门带上。
顾秋吃了午饭回来，高学海又过来了。
“书记，秘书的人选，定下来了吗？”
顾秋道：“秘书科是不是有个叫韩琛的？”
高学海愣了下，“有！有。”
“你说说他的情况。”
高学海想了想，“这人性格孤僻，不太活跃，听说家里父母健在。还有一个妹妹已经结婚了。他今天怕有三十七八了吧，一直没有结婚，也不见他找女朋友。平时没事，就躲在办法室，挺不合群的。不过他有一个特点，文章写得不错，正因为这样，才把他留下来了。”
顾秋听了之后，对高学海说，“你让他过来试几天。”
“啊？”
听到这个消息，高学海吓了一跳，书记怎么选这样的人呢？高学海小心的问，“书记，韩琛这个人没什么人缘，性格又不好，是不是您再考虑一下？”
顾秋说，“去吧！就他了。”
高学海立刻出来，找到秘书长办公室。
秘书长印国安刚刚回来，一股酒气。
高学海说，“书记要韩琛过去试试。”
印国安道：“韩琛？没搞错吧？”他明明记得，自己把韩琛的档案抽出来了，书记怎么偏偏选中他？
不可思议。
高学海说，“我也说了，韩琛这人不合群，性格孤僻，要书记再考虑一下，书记说就他了，我也没有办法。”
印国安道：“随他吧，他要就给他。”
印国安来到秘书科，看到大家都在，他就喊了句，“韩琛，你过来一下。”
秘书科里很多人都知道，新来的书记要选秘书，他们对这件事情极为关注。
听到秘书长叫韩琛的名字，大家都望过来。
韩琛呢，跟秘书长去了。一时间，秘书科里的人，都在议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新来的书记，不会要韩琛当秘书吧？
大家都在那里猜测，有人说不可能，韩琛这么落魄，新来的书记怎么可能看上他？肯定是他做了什么坏事，又要挨批评了。
也有人说，“那是，这小子经常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知道挨了多少批评。有一次奖金都扣光了，看来这次又是挨骂去了。”
韩琛来到秘书长那里，印国安看着他，“跟你说个事，韩琛。”
韩琛站在那里，还是那样老老实实。
印国安说，“新来的书记要招一名专职秘书，我想这个消息你们都知道了，我呢，跟书记重点推荐了你。你年纪也不小了，在科秘书呆了十年了吧？”
“是十一年，秘书长。”
“嗯，十一年好。时间越长，磨砺得更精。我对你的这支笔，一直是非常欣赏的。所以这次把这个机会给了你，你自己要好好争取。”
“到了书记那里，你要机灵一点，该倒茶的该茶，看到地上有什么不干净的，要马上打扫，还有，对什么人来见书记，你要心里有数，并不是什么人来了，都可以直接见到书记。办公室里的事，你就学着点吧。我想你既然呆了这么久，没吃过猪肉肯定也见过猪跑，好好干，不懂就问。”
韩琛有点意外，新来的书记这么快就定下来，要自己了？
有人说，守在秘书室里的人，就象宫里的妃子，宫女。她们奉命入宫，皇上什么时候临幸，她们心里根本没底。有些人在秘书科里呆一辈子，窝窝囊囊，也不见得有什么出息。
只是出了门，在外面的时候，人家会觉得，你是市委秘书科的，不知道内情的，都用羡慕的眼光看着你。
知道内情的，倒是没几个会搭理你，因为你比那些普通的办事员还不如。
秘书长做了一番交代，这才将韩琛带到顾秋那里。
顾秋看到韩琛，也没说什么，只是叫印国安安排一下，就这样，韩琛当天下午，搬到了楼上书记办公室门口的秘书室里。
这个消息传出来，秘书科里的人都傻了眼，韩琛被书记看中，太不可思议了。
但是谁都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机会流失。
顾秋呢，刚开始没有太大的动作，初到边陲州，他要实应一下环境，熟悉边陲州的人文风气。
韩琛刚刚上来，的确有很多地方不是太熟悉，顾秋也看出来了，他很紧张。
当然，一个在办公室里跑腿十一年的人，头一次有这样的机遇，心里自然紧张了。
对于韩琛来说，人生可能就这一次机会，抓住了，他就从此青云直上。抓不住，他就此颓废，再也不可能有机会起来了。
人生，就是这样。
有些人，一辈子有很多的机会。
而有人，永远只有一次。
韩琛在边陲州机关里呆了十一年，才看到一丝曙光。他自然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
初到顾秋身边，顾秋明显感觉到他的紧张。不过顾秋没有说什么，一个三十六岁还没有结婚的男人，顾秋想，他应该比一般的人能承受更多。
整整一个下午，韩琛都在努力学习，钻研一些不懂的问题。顾秋叫韩琛进来，“你晚上加个班，把万天海国的资料给我找一找。”
韩琛虽然不知道老板要干嘛，但是他对顾秋的命令，当然毫不抗拒。顾秋跟他说了之后，他就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找到了很多关于万天海国的资料。
第二天顾秋看到他的时候，两眼通红。
顾秋也没说什么，接过资料，开始研究这个万天海国。它为什么会在边陲州这么大的面子？
第1072章 书记的规矩
万天海这个人，是以前的高中生。
说起来，也算是个知识分子，他以前混过体制，听说是因为性格问题，跟领导吵了架，一怒之下离职不干了。
后来下了海，十年前，他回家乡创业。
十年时间，成就了他今天的商业帝国。
这中间，肯定有一个传奇，只是资料上没有记载。他在边陲州大搞房地产，炒地皮，做这种高利润的行业。
现在又进军酒店，餐饮，娱乐休闲业。
顾秋看完这些资料，就点了支烟，秘书韩琛进来，“书记，要开会了。”
这是顾秋来边陲州第一个会议，韩琛把他的文件和茶杯，端进会议室，又退出来。
顾秋是踩着时间点进去的，大家都到齐了，顾秋的目光落在旁边的两个空位置上，那是两大外出不曾回来的常委。
常务副市长汇报了一下工作情况，说我们边陲州正在改名，马上就要批下来了，以后我们的文件排头，通通要撤换。边陲州将成为历史。武源市，预示着我们崭新的开始。还有，我们边陲州新调来了顾书记，在顾书记的带领下，我们边陲州将再进一步。
顾秋这是头一次跟他们开会，看到常务副市长，说的都是这些没什么营养的事。他就问，“经济建设方面，有什么进展？”
常务副市长说，“经济建设方面，各项指标都不错，与去年相比，环比增涨多少，同比增涨多少。”
听着这些虚伪的数字，顾秋有些头大。
政法委书记做工作汇报，今年与去年相比，我们的破案率什么什么的，听到他们又是一连串的数字。顾秋皱了皱眉，“犯罪率有这么高吗？
旁边的人差点笑了，他们这是在新来的书记面前，睁着眼睛说瞎话。犯罪率哪有这么高？
如果真象他说的那样，岂不是每天每时每刻，都有人犯案？破案率高了，说明犯罪率同样也高。
因为他说的，今年发生多少起多少起恶性案件。顾秋这么一问，政法委书记脸上挂不住了，解释道：“这是公安部门送上来的数据，不可能有假。”
顾秋摆摆手，“我说两句。”
看着办公室这些人，顾秋说，“跟大家提一点，以后我不希望看到大家继续跟前天晚上那样。这么多人，这么多国家干部，都在那种高级场所出现，这要是传出去，影响有多么不好？以后大家真有什么事，就在市委宾馆的餐厅里聚聚吧！”
顾秋说这话，只是想告诉他们，自己心里不爽。你们这样吃吃喝喝，太**了。
可有些人听了，心里不痛快。
认为顾秋太死板，根本就没有必要。你们跑这么远当个官，天高皇帝远的，如果连吃喝的事情都解决不了，你说还有什么意思？有些人，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顾秋道，“省委省政府领导，一再强调，要展开廉政建设，我看边陲州好象没什么动静嘛？”
“我们这里虽然与省委相隔甚远，但是我不希望有人心里有这种想法。什么春风不度玉门关，没有这样的事。”
组织部长说，“书记，这个问题我解释一下，昨天晚上只是特殊原因。平时根本不可能的，大家也是看到您来了，热闹一下，再说市委宾馆餐厅级别不够，太寒酸。所以才同意去万天海国的。”
顾秋道，“以前就不说了，以后不要去就行了。大家还有别的事吗？要是没有的话，那就散了吧？”
这时，组织部长，提了几项重要的人事任命。
顾秋道，“这个问题先缓缓。”自己刚刚来，对这些都不熟悉，莫名其妙就把人选定下来，哪有这样的好事？
其实组织部长心里就这么想，趁着顾秋还没缓过神来，先搞定几个是几个。他说，这是周书记之前就定下的事，只是没来得及在常委会上表决。
顾秋当然不会这么快就答应，做为市委一把手，手里要有绝对的人事权。压下这个问题后，其他人也没什么重要事情，就散会了。这次会议上，没什么实质性的内容。
顾秋提了一下廉政建设的事，看得出来，他们这些人，好象没这样的意识。这就是顾秋担心的地方，象前天那种情况，绝对不容乐观。
回到办公室，顾秋对韩琛说，“你应该是本地人吧？”
韩琛道，“我是利滋县人。”
顾秋哦了一声，“你准备一下，明天我们出去走走。”
韩琛说好的，他就回到秘书室，把书记的话记在本子上。当了书记的专职秘书后，他随身带着一个小本子，不管书记说什么，他都记下来。
刚记完，外面有人敲门。“韩秘书！”
韩琛抬头一看，“哟，薛书记！”
来的正是利滋县县委书记薛利民。薛利民一进来，就塞了条烟到桌子下，“书记在吗？”
韩琛道，“在，我进去请示一下。”
薛利民说好的，坐在那里笑。
韩琛很快就出来了，说你进去吧！
薛利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走进了顾秋办公室。韩琛拿起那个黑色塑料袋子里的那条烟，是一条和天下。
这烟可不便宜，不要说韩琛没有抽过，很多人都舍不得掏钱买这样的烟来抽。
不过凡是有点实权的人物，这烟根本不要自己掏钱。但是象韩琛以前的秘书科里，一般人也就抽二十来块左右的烟。
这个薛利民一进来，就塞他一条烟，他可不敢要。万一让书记知道了，这不是要拆自己的台？
可他又不敢作声。
顾秋在办公室，听说是利滋县的书记来了，他肯定要熟悉一下。对方是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个子不高，估计只有一米六几。
夹着一个黑色的包，叫了声顾书记。
顾秋看着他，“你就是薛利民？”
薛利民心里一惊，听这话，好象是书记注意自己很久了。点头说是的，书记。
顾秋也没叫他坐，看着薛利民，“有事吗？”
薛利民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本来就是想混个脸熟，并没什么具体的事务。
薛利民道，“书记，今天过来只是想跟您汇报一下利滋县的工作情况。”
顾秋说，“赵祥和同志怎么没有跟你一起来？”
薛利民道，“他今天没有时间，我就一个人来了。”
顾秋摆摆手，“这样可不行，你们到市里汇报工作，尤其是到我这里和吴德贤同志那里，必须二个人同行。以后如果是你一个人，你就不要过来。”
薛利民道，“我知道了，知道了，那我等赵祥和同志到了，再一起过来。”
顾秋点头。
薛利民退出来，抹了把汗，这个书记果然跟周书记不一样，还有这么多规矩。出来之后，他对韩琛说，“我给书记带来了一点土特产，就放在下面的车上，你跟我去一趟吧！”
韩琛道：“这样不好吧？你有没有跟书记说过？”
薛利民说说过了，没说过我怎么敢啊？
韩琛这才跟他下去，在路上，薛利民说，“韩秘书，你可是我们利滋县的人，有机会要帮我们利滋县多说说好话。眼下又到了防洪的季节，要多为家乡争取一点资金才行啊！”
韩琛说，“我刚刚过来，试用期都没过，哪里有说话的份量。薛书记，以后有机会的话，我再提吧！”
薛利民和他来到车旁边，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塞给韩琛一个红色。韩琛哪里敢要？吓得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千万不要这样，你那条烟我都要退给你。”
薛利民看到死活不要，也没有办法，只好道，“你父母在利滋，你就放心吧，我会帮你照顾好。”
等韩琛收到那些特产回来，顾秋喊他，“以后凡是下面的同志过来找我，不是两个人一起来的话，你就不要让他们进来。”
韩琛说我记下了，下次一定注意。
第1073章 暮雪回乡
下班后，韩琛喊江世恒把薛利民带来的特产给老板送过去，顾秋问，这是哪来的东西？
韩琛说，“利滋县的薛书记带过来的，他放下就走了。还有一条烟。”
顾秋道，“无缘无故送这些过来干嘛？他想干嘛？”
韩琛没有说话，顾秋道，“你拿过去吧，别放在我这里。”他看着那条烟，心里就明白了，这肯定不是给自己的，应该是给韩琛的烟，他不敢收，就说是薛利民送过来的。
顾秋心道，这个韩琛倒是老实，我要看看他能不能经得起考验。于是顾秋让他们回去了，一个人坐到沙发上。
程暮雪打来电话，“哥，我在省城办手续，手续办不下来，怎么办？”
“你办什么手续？”
“我想调回家乡，异动批不下来。”
程暮雪是没有办法了，这才给顾秋打电话的。
顾秋问，“你在达州干得好好的，怎么又想着调回来？”
程暮雪道，“调回去离家里近嘛，有时间照顾父母。回家的时候也方便些。哥，你就忙我打个电话嘛。”
离家里近？
顾秋却在心里想，就算是以后这里改为市，也不一定比达州强，程暮雪调回来，对她的工作可没什么好处。
当然，他知道程暮雪的想法，自己到了她家门口，她想跟着过来。
听到顾秋半天没有反应，程暮雪喊了句，“哥——你发什么呆啊？”
顾秋说，“你找一下杜小马吧！他给那边打个电话就行了。不过你要想清楚，这边肯定没有那边好。”
程暮雪嘻嘻笑了起来，“我知道。那我先挂了。”
顾秋也是初到这里，连这里的底都没有摸清楚。程暮雪呢，她更加不知道这里面的水有多深。
顾秋想，边陲州这氛围，自己怎么就不喜欢呢？
程暮雪那边的工作异动，倒也十分迅速。正应了那句话，朝中有人好办事，杜小马这个省长公子一个电话，那边马上就给办理了。
这天，程暮雪坐着大班车，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朝自己家乡赶。
从省城到边陲州，有好几百公里呢，需要坐五六个小时的车。她是早晨出发，转眼就到中午了。
来边陲州的时候，也没有告诉顾秋，她决定悄悄地给他一个惊喜。本来程暮雪是不想告诉顾秋的，可没想到在公安厅那边遇上麻烦，这才提醒通知顾秋。
从省城到边陲州，明明有高速，司机也说了，走高速直达边陲州，中途不转车。
可走了不到几十公里的高速，他就在前面的路口下去了，继续走以前的老路。
乘客们的意见好大，说好了走高速的，为什么不走高速？下以前的老路，要慢好几个小时。
有人就跟司机吵了起来，售票员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一脸凶悍，“吵什么吵，走哪条路都带你们回去，高速现在事多，查超载，查证件，要是被罚款，倒霉的还是你们。”
售票员一吼，有人就不吱声了。
程暮雪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到了那边就行。
可谁曾想到，车子开出百来公里，售票员就开始过来收钱了。有人问，“不是已经买过票了吗？怎么还要加钱？”
售票员说，“你眼睛看不见啊？走老路比高速要远一百多公里，这一百多公里给你们白座啊？快点，每个三十。”
有人不给，售票员说，“不给就下车！”
“那你退钱！”
售票员眼睛一瞪，“退钱？是你要退钱吗？”
那名乘客看到他这横样，象是要打架一样的。
气势就没那么强了，程暮雪本来坐在后面，带着耳机在听音乐，看到前面吵起来了，她就扯了耳机。
问旁边的乘客，这是干嘛？
一名中年大叔告诉她，要加油，说走老路远，每个三十。
程暮雪看着这名售票员正跟一名女乘客收钱，她就站起来，“你们这是干嘛？拦路打劫吗？”
售票员看了她一眼，“美女，别不识相，收你们三十块钱，已经很客气了。还要那里叽叽歪歪。”
程暮雪道，“收钱可以，你说个理由？”
对方瞪了她一眼，“你这是故意打茬是吧？头一次坐我们的车？”
程暮雪说，“我还真是头一次，你倒是说说看，为什么要加收这三十块？”
司机道，“这位美女，又不是我们这辆车加油，这是规矩，走老路就得加三十块，老路远呢！”
“那你们为什么不走高速？”
“高速堵车，经常堵车，我们过来的时候都堵了十几个小时。再说，不就三十块钱嘛，对于你们来说，能有多大的事？但是对我们就不一样了，跑一趟，要多少油？如果不加钱，油费都不够。”
程暮雪道，“不是这个道理，要不你们马上上高速，要不就不要加钱，两条路，你们自己选吧！”
售票员嘴里嚼着槟榔，翻着一对金鱼眼，“你他md算老几啊？要不是老子看在你是个女人的份上，早就对你不客气了。”
程暮雪站在那里，跟他差不多高。
“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跟我不客气？你试试看？”
售票员盯着她，“信不信我抽你！”
程暮雪喊了一句，“车上的乘客听着，大家都不要怕，他要收钱，门都没有。想打架，我们人多，谁怕谁啊？”
一些胆子大的乘客就站起来，好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妇女也喊道，“就是，打就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司机见状，对售票员说，“别跟她扯了，坐下吧！”
售票员盯着程暮雪，依然嚼着槟榔，“算你狠！”
这事，肯定没完，路还长着呢！
程暮雪回到位置上，继续听音乐。
开了三个多小时，中午了，售票员朝车上的人喊，“吃饭了，吃饭了，要吃饭的都下去，不吃饭的也下去，车子要锁门的。把你们贵重物品都带上，快点。”
车子开到路边一个坪里，司机先下了车。
有人说，“我们不吃饭，也要下车吗？”
售票员喊，“你耳朵干嘛的，刚才不是说了，不吃饭也要下车吗？万一人家丢了东西，你赔得起啊！下车，下车！”
他这么一说，那些本来不想下车的，都得下车。
程暮雪早就下来了，一下车，车门口站着一群人，这边这边，每个人二十，进去就吃饭。
一边收钱，一边喊人。
程暮雪本来也肚子饿了，但她想看看这里的饭，能不能吃得下。那人问她要钱，“美女，给钱。”
程暮雪扯下耳机，对方说，“二十块钱一个，自己进去吃。”
“我看一下再说！”
“看不看都一样，每人二十。”
程暮雪就往里面走，看到一些乘客在那里吃饭，一张桌子上，十个人，桌上摆着四个菜，一个辣椒炒肉，一个白花，一个豆角，还有一个青菜。
原本肚子饿的她，此刻一点食欲都没有了。为什么是大家坐一起吃饭，不象以前那样是盒饭吗？
她就走出来，没想到有人过来了，“怎么啦？”
“不吃了。”
“不吃也得给钱！”
“为什么？”
“茶水费，你不懂吗？”
“我没喝你们的茶！”
“那你是不是休息了？”
“我有在你们这里休息吗？”
那人道，“你知道路边的地皮多少钱一平吗？站在这里，都是要钱的。”
程暮雪看了他一眼，“你们到底是做生意，还是拦路打劫？”
“美女，不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我们赚几个钱也不容易。”
程暮雪道，“我找你们当地派出所问问，看看他们管不管。”
掏手机的时候，把证件掉出来了，对方看到警官证，马上就笑了，“行，算了，算了，算是交个朋友。”
第1074章 报到
交朋友？
跟你们这种人交朋友，掉本小姐的身价。
程暮雪拾起证件，那边就吵起来了，一些客人不愿意吃这样的饭菜，和店里的人发生争执。
几名坐在那里的年轻男子，冲上去就抓起乘客，一拳轰过去。
然后四五名男子将人家按倒，一顿拳打脚踢。
“住手！”
程暮雪跑过去，亮出手里的证件，“警察！”
听说有警察，几名打人的家伙，本能地转身就跑，眨眼就不见人影了。
程暮雪走近那名被打的乘客，“你怎么样了？”
那名乘客抹了一下鼻子上的血，“我没事！”
程暮雪冲着旁边的人喊，“报警，愣着干嘛？”
司机和售票员在饭店的包厢里吃饭，他们每次带客人过来，店里就会为他们安排一个包厢，完全免费。
当然，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些钱究竟是要剩客们买单的。一个客人二十块，给他们吃人均不到二块钱的饭菜，纯赚一十八，一辆车上至少四五十个人。如果一天十辆车过来的话，他们的利润那是多少？近万元。还不包括客人买烟，买水，做其他的生意赚的钱。
两人听说，外面有个警察，他们从楼上窗口一看，见是程暮雪。司机淡淡地道：“怕什么，当地派出所跟你们还不是兄弟一样的？她又不是本地警察，派出所来了也没用。”
果然，电话打过去，派出所半天没动静。程暮雪又亲自打了电话，很生气地报出自己的身份。
“十分钟之内没有到，我立刻投诉你们！”
饭店门口，分明挂着牌子，报警服务区。
直到程暮雪打了这电话，派出所这才匆匆过来三个人。一辆白色的面包车。
了解到情况之后，店家说，“我不知道啊，那几个打人的不是我们店里的人，也是这里吃饭的客人。他们发生争吵，跟我有什么关系。”
一边敬烟，一边解释。
有一个人走近程暮雪，“你就是程警官？”
打量着这个漂亮的女警察，他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程暮雪道，“我希望你们能够为这些乘客主持一下公道。这家店是黑店，强迫客人消费，雇佣打手，你们看看，给客人吃的都是什么东西？垃菜叶，这肉还不知道是什么肉呢！”
这名警员道，“我们了解一下情况吧！”
程暮雪看到了，其中一名警察，是派出所的副所，他和店家进去了，商量了一会出来。
对程暮雪道，“经过我们的调查，刚才那几名打人的男子，的确不是他们店里的员工。现在人家已经跑了，店老板为人厚道，说这位客人的饭钱就算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要扯大了，这样丢吗？”
程暮雪看着他们，“我提几点要求，第一，他说的打人的几个年轻人不是店里的员工，为什么这些人在帮着收钱？足以证明这点，他完全是一派胡言。所以店家必须无条件承担医药费。第二，所有乘客的钱，必须立刻退还。这二十块钱一餐的饭，在大城市里也能吃上一个很好的快餐了，在这里算什么？你们自己看，什么餐？三片青菜叶子，一个辣椒。喂猪啊！”
店家马上解释，“这不是菜还没有来得及上嘛？不能这么说的，我们也是小本经营，不容易啊。”
程暮雪道，“我不管，这是你的事。第三，必须马上封了这家饭店，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否则我马上向你们上级投诉！”
这个要求就有点难了，程暮雪的态度很坚决，副所把老板叫进屋里，又说了一阵。
副所过来说，“把钱退了吧，封店就不要封了。”
程暮雪道，“不封店，下次还要害多少人？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会如实向上面反映情况。”
副所有些犹豫，最后决定，“封了，封了！”
店家把钱退了，看着派出所把店给封了，大家才上车。
他们刚刚走，店家就把封条撕掉，骂了起来，“今天真倒霉，碰上这种事，烦也烦透了。md，哪来的一个煞星。”
司机和售票员经历了这一幕，就变得老实多了。车子一路开，进了边陲州境内，看到很多这样的店子。
还有一些穿着各式各样衣服的妇女，拿着首饰在兜售。
一大早出发，到下午五点多才赶到边陲州汽车站。
看到他们都下车了，司机和售票员在说，“md这女的什么来历？要不是个警察，今天非找人把她轮了不可。”
程暮雪下了汽车，她在想，先去哪呢？现在去报到肯定不适合，人家都要下班了。去找顾秋？
想了想，给顾秋打了个电话。
顾秋听说程暮雪来了，自己开了车子出来。
在街上接到程暮雪，“坐了一天的车，累了吧？”
程暮雪说，“别提了，碰到一路的烦心事。”
怎么回事？
程暮雪将沿途看到的事，细说了一遍。顾秋皱起眉头。程暮雪说，到我们这时更严重，他们这些司机和路边的店都是勾结好的。
顾秋道：“既然你来了，就把这事管一管。”
“我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顾秋带她一起去吃过饭，对程暮雪说，“我明天要出去一趟，你是不是先回家看看父母？再去报到？”
程暮雪点头，“我也这么想的。”
顾秋给她一些钱，“你去买点东西，我没有时间去逛。”
程暮雪说不要，顾秋看着她，“拿着！给你爸妈买点好的，知道吗？”
“哥，我不想有种被你养着的感觉。”
顾秋皱起眉来，“谁养着你啦？你都是个治安队长了，未来的女局长，需要人养吗？”
程暮雪笑了下，“那我替爸妈谢谢你·！”
“路上小心，如果不是太急的话，多呆两天也行。”
程暮雪嗯了声，晚上两人住在一起。
第二天，程暮雪回家去了。
又有一段时间没有回家，走在家乡这条路上，格外亲切。虽然还是当年沈如燕来的时候，那条毛路，到现在都没有硬化，可家乡的路，总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亲切。
在家里呆了二年，程暮雪就返回局里报到。
公安局长曾开源正在那里训人，程暮雪过来了，敲敲门。曾开源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说。继续骂那几名警察，也不知道他们犯了什么错，让曾局很不高兴的。
程暮雪就站在外面等，她在外面计算着时间，这个曾局还真能骂，骂了整整二十几分钟，一直没有歇气。
最后听到他吼了句，“给老子滚——”
这些人才一个个垂头丧气出来。
程暮雪又去敲门，他看了眼，见程暮雪穿着一身制服，漂亮得象花儿一样。
咦，这是谁？局里没有这号人物啊？
程暮雪喊了句，“局长，我是过来报到的。”
曾局问，“你是谁？”
“我叫程暮雪，这是我的证件和工作异动单。”
曾局接过来，看了几眼，“为什么要回来？”
程暮雪道，“我是边陲州的人，想回家乡尽一份力，发一份光。”
曾局在心里冷笑了下，“还是个治安队长。”
“报告曾局，那是达州的事了。”
曾局的目光落在她漂亮的脸上，“那你的意思，到我这里还想当队长？”
程暮雪道：“不敢，我听从局长的安排。”
曾局打量着她，半晌，“市里有亲戚吗？”
“没有！”
曾局靠在椅子上，点了支烟，琢磨着这事，看着程暮雪年纪轻轻，居然是治安队长，不简单啊。
考虑了会，他就道，“你先到户籍部报到吧！到了新环境，只能从头干起，你可要有心里准备。”
程暮雪说，“我知道，谢谢局长。”
第1075章 走访
程暮雪走后，他看过了程暮雪的档案。
省城的大学生，又在警校培训了半年。在达州好歹也是个治安队长，不过到这里，就不一定有这么舒服罗。
曾局把档案放下，又点了支烟，他是有名的阎王。全局上下都这么说，有人更是私下里叫他曾阎王。
他骂人的时候，根本不留任何余地，骂得你祖宗十三代去了。摊上这样一个局长，下面的人都不敢吱声，看到他就躲。
不过也有人说，他干这一行的，不凶一点不行啊。
顾秋对这个人没什么印象，他刚刚来，很多人都不熟悉。曾局抽了支烟，又看着程暮雪的档案，目光落在她的照片上，半晌没有动静。
程暮雪到户籍室去报到，立刻引来一群狼，“咦，新来的小师妹，挺靓的嘛。”
“就是，以前怎么没见过？”
“调到我们刑警队来吧，你看电视上那些警花多帅气，拿着枪，叭叭叭——”
程暮雪回了一句，“我才不去神经队！”
众人哈哈大笑，几个年轻人围在那里，守着户籍室不肯走了。户籍室本来有五个妹子，但她们几个都不怎么好看。
而且有四个是因为关系进来的，有一个是分过来的。除了五个女孩，还有二名妇女，三名男同志。
听说局里来了位美女，治安队的，刑警队的，都跑过来看美女。
他们守在那里，左一句右一句，调侃程暮雪。
“小师妹，你是哪里人啊？”
“小师妹，你找男朋友没有？”
“小师妹，晚上有空不？”
……
程暮雪没有理他们，曾局从背后来了，听到这么多人围在那里调侃程暮雪，他就吼了一句，“都围在这里干嘛？”
这些人听到这个声音，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四散逃窜。
“你跟我过来一下。”
曾局冲着程暮雪喊了句，转身就走。
程暮雪又跟着他来到办公室，曾局冷着脸，“一个女孩子家要自重，这里是公安局。”指着墙上的几个字，团结，紧张，严肃，活泼。
“好好看看！”
程暮雪心里挺不爽的，刚刚来就被没头没脑批一顿，这个局长有问题，神经病。我又没招谁惹谁，你凭什么冲着我凶？
被曾局批了一顿，她就生气了。
回到户籍室，一声不吭坐在那里。其他几个女的见了，在心里暗笑。
下了班后，她就去见顾秋。
顾秋问她今天报到的情况，程暮雪说，那个曾局好凶，莫明其妙就骂人。
顾秋道，“边陲州不如你想象的那样，以后你到了局里，尽量少跟我见面，有事就打电话。”
程暮雪明白了，“你想让我当卧底？”
顾秋道，“卧什么底？好好干你的工作。”
程暮雪说，“曾局也太不讲情面了，二话不说，把我扔户籍室。让我从头做起，太郁闷了。”
顾秋看了她一眼，“慢慢来，急什么？现在你最关键的就是要掌握技术和业务能力。同志也陪养自己的领导能力。”
“哥，边陲州是不是很乱？我怎么感觉到一种危机四伏的味道。”
顾秋没有吭声，下午，他和秘书韩琛外出。
韩琛也不知道他要去哪，顾秋其实是随便走走。韩琛跟在身边，也不敢问。
顾秋喊了句，“韩琛，你是本地人，对边陲州有什么看法？”
韩琛说，“我说不太上来。”
“你是不敢说？还是不想说？”
韩琛不敢回答，顾秋道，“你说吧，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韩琛鼓起勇气，“其实边陲州最大的弊端，就在于吃喝成风。不过这个毛病，在内地很多地方都是如此。越是经济条件不好，相对落后的地方，这种现象越严重。大家都不思进取，只知道享乐。”
顾秋道，“你说说看！”
韩琛道，“我认为，您来到边陲州，第一件事应该杀杀这股歪风邪气。才能扭转政府部门在群众心目中的形象。”
顾秋说，“他们这些钱从哪里来？”
韩琛道：“他们这些钱，大都多预算里留出来的。”
“根据我的了解，他们平时的预算开支，至少要涨到三四倍。每个部门，每个单位都这样。我曾经看过他们的预算，一个单位要增加电脑二十六台。他们的报价是一万三千六一台。”
电脑的市场价，大家都知道的，再怎么好的配置，对于普通的办公用品来说，五六千块已经顶天了。又不是搞什么国际大项目，只是办公而已。
但是他们光是报价，先翻一点几倍，或二三倍再说。
韩琛道：“事实上，后来他们采购的电脑，仅仅只有八台。每台成本价，四千多点。然后他们就说，节省多少预算成本，为国家做了多少贡献。”
“当然，这只是其中的手段之一。还有一些单位，他们把多出来的钱，就截留下来，做为平时的开销用。由于国家对福利有进一步的控制，多出来的钱又不能当福利发，大家就搞聚会嘛。一个聚会，花掉三五万，报账的时候报十万八万。”
“这只是其一，还有更狠的。我只是听闻一些事情，而这些都是圈子里比较最常见的。”
顾秋问，“为什么他们都抽二十块，甚至五六十块的烟，你只能抽五块的？”
韩琛苦笑，“顾书记，我只能说，真不想与他们为伍。混在体制内，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以前的女朋友说，人家都会搞钱，你为什么这么笨？后来她受不了，就跟我分手了。”
“我平时有空的时候，就写些稿子，每个月也能拿几百块钱，这些钱就是我的生活费，工资和奖金，都寄给父母。”
顾秋听了，对韩琛说，“今天我们就在城里转一转，感受一下边陲州的风气。”
韩琛道，“书记，你到边陲州来，可不能得罪了万天海。”
“为什么？”
韩琛说，“这个万天海很厉害，凡是到边陲州来的人，没有一个不服他的。那天你也看到了，连这些常委对万天海，也一个个客客气气。”
顾秋没说话，心里却是有些不快。
一个万天海能阻挡我？
大街上，倒是十分热闹，因为这是一个小数民族杂居的城市，能看到各种民族的服饰。
尤其是那些女孩子，更是十分靓丽动人。
韩琛说，“这些地方，都是万天海国打造的。你看这是步行街三期。前面还有一期，二期。”
顾秋看着步行街，倒也是十分热闹，人来人往。
韩琛说，“源武市区，凡是比较高档的场所和生活小区，都是万天海国打造出来的。当然，他们从这里赚到的钱也不少，也可以说，他们垄断了这里的市场。”
顾秋倒是觉得，他们打造的这些项目，从良心上说，还是不错的。挺有现代化风格，看上去也非常漂亮/韩琛道，“这个万天海，是一个有争议的人物。有时他横蛮无礼，有时他又和蔼可亲，经常出来做善事。”
顾秋心里冒出一句话，“行小善，做大恶。”到底是不是这样的，顾秋现在无法下定论。
在城里看了一圈，快到下午了，两人路过那些酒店高消费场所，一眼望去，很多政府单位的公车。
两人一边走一边看，这么多公车，难道边陲州就靠这些拉动消费？走了几个地方，都是如此。
一个个大腹便便的，进出这种高级消费场所。顾秋停下来，在这里足足看了十几分钟。
“你记一下，看看是哪些单位的车和人。”
韩琛拿出本子，把这些车牌号码都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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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6章 第一把火还没烧
随后，两人来到闹市中心，那里有一个很大的广场。
韩琛说，“这就是边武源市财富广场，也是当年周书记手里最大的政府工程，这个广场，耗资上亿。广场到规划到建成，都是万天海国一手打造的。”
顾秋站在财富广场中央，看到中间有一个巨大的雕塑，一双手捧着一个巨大的铜钱。
雕塑高达十余米，铜钱中间的四方洞，已经被孩子们爬得溜光溜光的。
广场周围，栽了很多树，还有一种摇钱树。
广场上，都是大理石和鹅孵石组成的图案。还有一条走廊，如果光着脚走上去，夏天挺舒服的。
韩琛道，“很多人都说，这个广场很不错，很适合。当初为了搞这个广场，市里争议很大，周书记力排众议，把这个广场建成了。”
从财富广场离开，韩琛带他来到一所中学，“这是天海中学。以前进里是武源市第一中学，后来拆迁过后，变成了天海中学。大部分资金是万天海赞助的，所以冠他的名字。”
顾秋说，“我们走吧！”
在外面看了很多地方，顾秋脑海里对万天海这个人，越来越模糊了。
回到家里，韩琛还没有走，就听到一阵汽车喇叭声。没一会，有人过来敲门。
韩琛走过去，打开门一看，外面站着一名年轻男子，前后还有一名中年人，戴着眼镜。
韩琛一看，“万总？”
年轻人道，“韩秘书，万总来拜访顾书记，顾书记在吗？”
韩琛道，“在。”
让开了，放他们进来。
顾秋坐在沙发上，他早就听到声音，万天海进来了，“顾书记，我万天海来拜访您了。”
顾秋看着他，“哦？万总是过来请我吃饭的吧？”
万天海道，“的确有这想法，就是怕顾书记不给面子。”
顾秋说，“有饭吃，为什么不能面子？只不过今天晚上不巧，已经有人约我了。”
万天海笑了起来，“你看，你看，我真是糊涂了。请顾书记吃饭，应该预约的嘛。”
万天海打量了一眼这房子，“以前周镇钟书记住在这里，他可是我那里的常客。”
顾秋当然听说了，万天海这人在边陲州很有面子。他看着万天海，“万总有事吗？”
万天海道，“我是特意来请您吃饭的，车都准备好了。”
韩琛一看，外面果然停着两辆奔驰。
顾秋道，“下次吧，今天晚上真的没空。”
万天海问，“能不能挪挪？”
“不行！”
顾秋回答得很坚决，万天海有些遗憾，“那好吧，我下次再来请您。”
他就喊秘书，“祝秘书，把东西拿过来。”
年轻人拿提着两个盒子，万天海道，“顾书记，上次您的按风宴上，您肯定没有喝好，所以这次我带来了两瓶酒，请不要介意，一定要收下。”
“另外，这是两罐茶叶，没有特别贵重的东西，的确有点拿不出手。还望顾书记不要嫌弃。”
顾秋说，“无功不受禄，万总你这是干嘛呢？”
万天海道，“哎唉，上次的事，真的很抱歉，这两瓶酒只是一点小意思。你要是不收，我可真没有什么脸回去了。”
顾秋喊了句，“韩秘书，你把我房间那里两瓶酒提过来。”
韩琛马上跑过去，提出来两瓶五粮液，顾秋接在手里，交给万天海。“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这个你拿着。”
万天海一愣，笑了起来，“好，好，好！我会把顾书记送的礼物好好珍藏。时间不早，我们先告辞了。打扰了顾书记。”
顾秋看到他们走了，就对韩琛道，“你叫两个快餐过来，晚上我们就对付一下。然后回去写个稿子，就是关于禁止公款吃喝的问题，要深入，要严肃。”
韩琛说好的，他立刻打电话叫人送快餐。
电话刚打完，高学海就带着一名女孩子过来了。
“顾书记，你们还没有吃饭吧？要不我去安排一下，马上就好。”
顾秋说，“不用了，韩秘书已经叫了快餐。”
快餐是进不来的，必须出去接，所以韩琛刚刚出去。
高学海看了眼旁边的女孩子，“小敏，你还愣着干嘛？去烧水啊？”
叫小敏的女孩子哦了声，立刻跑去烧水泡茶。
顾秋问，“这是什么意思？”
高学海道，“顾书记，这位是小敏，特意过来给你打扫房子，洗洗衣服什么的？她挺能干的，什么都能做。”
顾秋看了小敏几眼，这女孩子怕是有一米七的个子，挺高的，长得也不错。看她的手，细嫩细嫩的，让人家来做家务？这不是折腾人嘛？
顾秋对高学海道，“学海，你让她回去。”
高学海急了，“让她试试吧，如果觉得她不行，我再换人怎么样？”
顾秋拉下皱头，“我让你把她带回去！”
高学海道，“好吧！”
韩琛接了盒饭回来了，看到高学海身边站着的女孩子，他就奇怪地打量了几眼。
韩琛道，“饭来了，书记！”
顾秋点点头，和韩琛在客厅里准备吃饭。
他对高学海说了一句，“你吃了没有？”
高学海说，吃了，吃了。
顾秋就没有理他了，高学海只得带着小敏离开。
韩琛在吃饭的时候说，“顾书记这是要找保姆？我倒是有个人选。”
顾秋问是什么人？韩琛说，“是我家婶婶，四十多岁了，手脚挺麻利的。”
“她不要照顾家里人吗？”
“我叔二年前就不在了，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儿子已经结婚，女儿还在上高中。”
顾秋说，“那你让她来吧！”
韩琛笑了，“谢谢书记。”
“你高兴什么？”
韩琛憨厚地一笑，“我也可以给他们找工作了，呵呵！”
顾秋没再说什么，韩琛吃完饭，提着盒子走了。
顾秋坐下来看新闻，如今已经是春末，马上就要夏天了，顾秋看的是本地新闻。虽然他知道很多新闻，都是被上面剪辑过的。但多少能看到一些信息。
他让韩琛回去加班，顾秋正在心里琢磨着这事，要整顿一下边陲州的风气。
快睡觉的时候，顾秋跟夏芳菲打了一个电话，夏芳菲问，“刚刚到边陲州，一切都还没有理顺吧？”
顾秋说，“这个倒是不急，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事。你们那边情况如何？”
夏芳菲说挺好的，一切顺利。
顾秋道，“芳菲姐，有件事情闷在我心里，一直想跟你说，可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夏芳菲明白，那是白若兰的事，她轻声道，“既然不知道，就不要说了，等你想清楚再说。”
顾秋没默了半晌，夏芳菲说我要睡了，先这样吧！
挂了电话，顾秋在心里琢磨着，应该挑下时间跟她说点什么。
第二天一早，韩琛把他写的稿子交上来，看他眼睛红红的，顾秋就知道，肯定又是一夜没睡。
看过韩琛的稿子，顾秋倒是觉得，他的稿子还是挺不错的。正如高学海说的那样，要不是因为他稿子好，早就被踢出去了。
上午开会，顾秋就这个问题，第一次跟大家通报。要紧随省委的步伐，狠杀这股不正之风。
从今天开始，如果再发现有人公款吃喝，发现一个，处理一个。于是，顾秋公布了一批图片。
这就是昨天晚上，韩琛拍的那些车辆。
好多单位都榜上有名，顾秋道，“这个当通告发下去，不要说到时没有通知。榜上有名的单位，要落实到人，立刻处分的处分。给这些人涨涨记性！”
大家议论纷纷，说新来的书记，拿这事开刀，他们在心里就有些非议。
也有人说，这很正常，新官上任三把火，肯定要做做样子，没事的，这是做给上面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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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6章 书记怒砸公车
这天顾秋去利滋县检查工作，因为利滋县的县委书记，总是要求上面拨款，对利滋县的水利设施进行改善。
所以顾来决定亲自看看，这个利滋县的水利设施，究竟成什么样子？
顾秋出去的时候，只带了秘书和司机。
到了利滋县，他才通知薛利民。
薛利民接到这个电话，吓了一大跳，书记怎么来了？
顾书记来得太突然，可韩秘书说，不要惊动大家，也不要迎接，书记马上就到。
顾秋赶到县委，薛利民自然早就准备好了，虽然有些仓促，还是临时吩咐了一下。
尤其是办公室那边，让他们做好准备。
薛利民跑下楼来，迎接书记。顾秋说，“你叫几个人，现在下乡。”
薛利民道，“要不坐下来喝杯茶？”
顾秋说车上有水，给你十分钟，快点。
薛利民叫上秘书，把司机喊过来。匆匆忙忙，“书记，这是要去哪？”
顾秋说，“去你们县里的水利工程看看。”
薛利民说好的，那就上车吧。
顾秋道，“你坐我的车。”
薛利民本来想在后面给乡镇那边打个电话，没想到顾书记让他坐他的车。薛利民没办法了，上车后问，“我通知一下乡镇那边吧？”
顾秋道，“不用，我们只是看看。”
薛利民在心里道，但愿这个秘书不太笨，他会跟下面联系。从县城到乡镇，路倒也不远。
这里虽然不似宁德那边，至少乡镇还是有公路可行。
路面比较烂，坑坑洼洼的。
顾秋早在几年前就知道了，这地方的路，都是烂路。你要想走那种平坦的大道，只有到省城或沿海城市。
顾秋注意到，路边的植物上，积着好厚的灰尘。有的路面，走一脚，灰尘能把脚面盖了。
顾秋说，“为什么路这么烂？”
薛利民回答，“一直想修，但是资金总是不够。所以就拖下来了。”
“前些年不是拨了款吗？”
顾秋当然知道，全省都有拨款。他在达州都有了，为什么边陲州就没有了呢？
薛利民有些尴尬，“拨是拨了，还是不够，没办法动。”
顾秋问，“那些钱呢？”
薛利民道，“都挪到别的地方去了。”
顾秋听到这句话，脸就拉了下来。
钱挪到别的地方去了！
车子到了乡下，政府办公室里没几个人。
车子开进大院，一行人下了车。薛利民的秘书匆匆跑过去，估计是想通风报信。
顾秋说，“过去看看。”
看了几间办公室，稀稀拉拉的。有两个女的在那里剥瓜子，薛利民走进去，一把将她们桌上的瓜子扫在地上，“你们两个是干嘛的？这象上班的样子吗？”
两个女的吓傻了，其中一个一屁股坐到地上。
薛利民黑着脸，“其他人呢？”
一个女的指了指楼上，在上面办公室。
薛利民道，“把她们的名字记下来！乱弹琴。”
顾秋看看表，这个时间点，应该还没到下班时间，看来他们这里的工作作风，的确很懒散。
这时薛利民跑上楼去，砰地一声，把门踢了。
办公室里，有六七个人围在那里。干什么呢？
打字牌。
三个人打牌，四个人围观。
薛利民是从窗户那里看到的，所以一脚把门踢了。
里面的人吓了一跳，一般情况下，谁敢到乡政府来踢门？今天出鬼了，回头一看，有人吓傻了。
因为他认出踢门的正是县委书记，县委书记一脸怒火，指着这几个人，“王八蛋！想死了你们！”
“薛书记！”
薛利民瞪着这几个人，听到有人认出了他的身份，这些人都吓傻了。上班时间打牌，还被县委书记抓个正着。
这时，乡长不知从哪里跑出来，“薛书记，薛书记。”
薛利民哼了一声，“跟我来！”
乡长跟在后面，“薛书记，下来怎么不通知一声啊？”
薛利民骂了起来，“通知你们好做假？告诉你，今天你们完蛋了。看到没有，那是市委顾书记的车。”
什么？市委书记都来了？
两辆小车，四五个人，就这么简单？换了平时，乡长打死也不相信，但是今天他信了。
薛书记平时下乡，排场也不止这么小啊？没有几十个人陪着，那算是什么视察工作嘛？
可人家真真切切来了，乡长看到这场面，想死的心都有。
薛利民下了楼，看到顾秋坐在车上，好象没什么事一样。
“都处理好了吗？”
薛利民抹了把汗，“我们走吧，去水利工程看看？”
顾秋说，“没这个必要了。”随后对江世恒道：“回市委。”
江世恒发动车子，掉头离开。
路上，顾秋看到一所小学。
“停一下！”
江世恒将车子停稳，顾秋下了车，朝小学走去。
小学的围墙，已经塌了一半，大门敢就形同虚设。他们的教学楼，也只是以前那种土坯的结构，两层。
楼上楼下，隔着楼板。
墙上的石灰，早已经剥落。顾秋来到学校里，孩子们在上课，听到朗朗的读书声，顾秋半晌没动。
一位老师走过来，“你们找谁？”
秘书韩琛说，“不找谁，我们就看看。”
这名老师可能觉得他们这几个人，气度不凡，就琢磨着，是不是哪里的领导？
他还真是想对了。跑到办公楼那里，跟校长反映了这情况。校长摘下眼镜，看着顾秋站在那里。
他就问，“真象是领导？”
老师说，“他们的车都在那里，奥迪。”
听说坐奥迪的，都是大官。
校长立刻跑出来了，顾秋在窗外看着教室。
孩子们坐在那里，课桌参差不齐，凳子也高高低低。主要是那些孩子们，脸上黑乎乎的，头发零乱。
根本不象城里的孩子那样，看起来干干净净，打扮得漂漂亮亮。可他们的眼神，充满着求知的**。
一双双闪扑扑的眼睛，盯着黑板。
老师在黑板上写着，念头，孩子们跟着念。校长过来了，“请问你们是干嘛的？”
韩琛说，“没事，没事，我们路过，就看一下。”
校长哦了一声，打量着顾秋。
顾秋看着校长，“你们这里的孩子有多少？”
校长说有二百多个。
“都是这附近的吗？”
“那就远了，有的走十几里山路过来的。有的却是这附近。”校长有些奇怪，看着顾秋，也不知道顾秋是什么意思？
顾秋看了会，说没事，我们走了。
到路上，他问韩琛，“你们这里的学校，都这样么？”
韩琛说，“我以前也是这样读书的。要走十几里山路。边陲州多山，不是每个村都有学校。”
顾秋就想起以前那些地方，除了清平，都比这里好。
清平那边的学生，有的比这里更苦，但是政府的能力有限，改变不了他们的现状。边陲州不同，边陲州的经济不是太差，保持在中等水平，教学环境还是这样子，就太过份了。
中午饭也没吃，顾秋就匆匆回了市委。
在办公室里坐了很久，他决定做一个计划，针对边陲州的现状，要动大手术了。
为了这个方案，顾秋自己亲自做计划。
熬到七点，韩琛来喊他去吃饭。
顾秋说，“随便到哪里吃个盒饭就行了。”
叫上江世恒，三个人走大街上走去。
经过市区著名的吃喝一条街的时候，那里好几家大酒店，门前又是停着很多车子。有的车上印着什么局，什么院的。
顾秋看到这些车子，阴着脸，对韩琛说，“给公安局打电话，限他们五分钟内赶到。”
韩琛一个电话打过去，曾局正在那里骂人，又训了一个多小时，接到韩琛的电话，他立刻应了一句，“知道了，马上过来。”
他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带了十几名警察赶过来。
发现顾书记背着手站在那里，他就跑过来问，“书记，有什么吩咐？”
顾秋道，“把这些车给我砸了！”
“砸——”
曾局差点连下巴都快掉出来了，砸车？
可看到顾秋这表情，他又问了句，“真要砸？”
顾秋道，“我的话你没听见吗？”
“砸！我砸——”
曾局一挥手，“准备家伙，给我把这些车都砸了——”
第1076章 把这股歪风邪气压下去
这些警察，什么事都做过，就是没有砸过公车。这些标着某某局，某某局的小车，停在饭店门口，一排一排的，看起来很热闹。
曾局刚喊了一句，“给我砸！”
治安大队长问，“真砸吗？这可是工商的车？那个是财政局的车。”
曾局把脸一沉，“你tmd没长耳朵？砸！”
十几名警察抽出警棍，劈哩啪啦的，一顿乱砸，把这些车的玻璃全部砸碎。
旁边一名记者见状，象逮到国际大新闻似的，赶紧拍下来。十几名警察在这里砸车，声音很大，饭店里的保安见状，掉头就跑，想去跟经理汇报。
冷不防一下撞在门框上，只见他捂着脸蹲下去。
好多人都看到了这场面，纷纷过来围观。正在饭店里吃饭的一些领导，听到酒店的人说，曾局带了十几个人在外面砸车，他们就出来一看，“曾开源，你疯了！”
曾局鼓着牛大的眼睛，“我tmd是疯了，给我砸，拿劲的砸。”
一名领导冲着他喊，“反了你不成？王八蛋！”
曾开源瞪了他一眼，“有本事你去跟顾书记说，为什么要砸你的车？”
十几名警察齐齐下手，专挑玻璃砸。什么车窗玻璃，挡风玻璃，后面的玻璃，通通被敲碎了。
有人见状，根本就不敢过来，悄悄地离开。
曾局看到砸完了，对治安队长喊，“收队！”
十几名警察，上了三辆警车，拉响了灯，呜啦呜啦地走了。留下饭店门口一片狼藉，玻璃渣子碎了一地。
一些正在饭店里吃饭的干部跑出来一看，当时就郁闷地愣在那里。后来知道这是曾开源派人干的，他们就不懂了。
旁边有人说，“是顾书记下的令，让他们砸车。”
“那他也不能真砸，做做样子就行了嘛？这个曾开源想干嘛？”
当天晚上，曾开源把手机关了，跑到宾馆里睡觉。
就在这一晚上，整个武源市都传开了，公安局曾曾长派人砸了几十辆车。听说这个命令还是顾书记亲自下达的，对此，很多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报社的记者，跑过来要求见顾书记，想求证一下这个说法，但是被韩琛拦在外面。
顾秋在办公室里喊，“韩琛，你让他进来！”
一名男记者，也就是昨天晚上亲眼见到事发的那人，他问顾秋，“顾书记，听说昨天晚上下令砸车的人是您，我们想证实一下，这个说法是不是可靠！”
顾秋说，“你可以报道，的确是我下的命令，昨天只是砸了他们的车，明天就有可能，免了他们的职。”
记者问，“那您这么做，真正的用意在哪？还是想向社会，表达一种什么意图？”
顾秋说，“时间会让你们明白一切，今天就谈到这里，你可以走了。”
记者还想问什么，韩琛就把他拉出来。
可记者不死心，“韩秘书，新来的顾书记这么做，究竟为什么？”
韩琛说，“你就不要问了，反正书记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将来的武源市人民。”
记者离开了，副书记莫通达在办公室里，正和两名常委说话。纪委副书记说，“看来顾书记准备烧火了，昨天晚上这是第一把火，如果我猜得不错，接下来，他要从公款吃喝上做文章。”
旁边的宣传部长道，“现在的武源市要整顿，太难了。一旦放开了口子，再想收紧，难。”
边陲州有三县二区，其中一个区就是武源区，现在整个边陲州要改名武源市。所以宣传部长就把边陲州称为武源市了。
副书记道，“你我心里都明白，武源市以前并不是这样的，吃喝成风。自从周书记开始，说要提高干部班子的待遇，放开了这口子，一发不可收拾。顾书记要想把这风气纠正过来，那可太难了。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是啊！不过我们也不要大意，最近这段时间注意下，碰到刀口上肯定不好。”
纪委副书记抽着烟，“三省同志还不回来，如果这事真要抓，我们纪委肯定又是打头阵。”
三个人在那里聊了很久，而这个消息，早就传到万天海耳朵里，他听说顾秋叫人把停在酒店外面的几十辆公车给砸了，万天海道，“看来武源市餐饮业要倒霉了。”
旁边的祝秘书道，“这不正好？我们可以借机，把刘思明他们的饭店搞垮！”
万天海看了他一眼，“一个小小的刘思明，也能入我法眼？跟他斗，降低我的身份！”
“那是，那是，不过我可以叫黑子他们去？”
万天海又望了祝秘书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秘书出去后，一个女人进来了，那是万天海国夜总会的经理，莺燕。
莺燕走近万天海，直接坐到他腿上，“天海，新来的书记昨天晚上下令，把酒店外面的几十辆车给砸了，会不会对我们不利？”
万天海摸着她的手臂，笑了起来，“怎么会？我们跟他无缘无仇，他这是在帮我们。”
“帮？怎么帮？”
莺燕还是不明白，万天海就大笑起来，“你不懂的，过些日子就明白了。”
莺燕道，“我怎么老觉得新来的书记很不好对付，天海，你要小心一点。”
万天海盯着她，“你这是怎么啦？在武源市里，还能有人敢对我不利？谁能把我怎么着？我要是不发话，他们哪个项目能成功？他们哪件事情能做好？想不想让他当这个市委书记，还得我说了算。”
莺燕笑了，“我知道你厉害，人家只是关心你嘛。那天我见到新来的书记，总感觉到他不好对付。”
万天海道，“那要看什么人？”
莺燕道，“嗯，你是个天底下最有能力的男人！”
万天海大笑着，摸着莺燕的屁股。
莺燕勾着他的脖子，两个人在房间里亲热起来。
而同一时间，顾秋在市委开会。
关于昨天晚上的事情，顾秋说，“我和电视台，报社的记者说过，市委的命令，不可能是一纸空文，今天我能砸了他的车，明天我就能撤了他的职。”
他看着大家，“我到了利滋县，在检查水利设施的同时，路过一家学校。韩琛拍了几组照片，你们自己看看。”
顾秋叫人把照片放出来，大家都看到了这些照片。那是一所看上去很陈旧，破烂不堪的教学楼。
顾秋说，“现在我们武源市并不是很富裕，还有很多的穷人，你们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孩子们在什么样的环境内读书？你们心里比我清楚。但是你们在什么样的环境内上班，两相对比，你们心里怎么想？是不是觉得自己太幸福了？”
顾秋说，“我说话算数，说得出做得到，说过要整顿武源市的风气，禁止公款吃喝，就一定要做到。关于禁止公款吃喝，提倡廉政建设的问题，我这个市委书记，决定从自己抓起。市委分配出来的那套一号别墅，我晚上就搬出来，我和同志们一样，住普通的福利房。还有那辆新车，我退回去。也不要给我配专车，市委有什么车，我就坐什么车，没有，我就坐公交，打出租车。以后武源市没有什么一号车，二号车。所有的车辆，由后勤统一调派，上下班时间，该走路的走路，该骑单车的骑单车。如果再让我看到，还有谁借公家的车做自己的私事，对不起，别怪我没有跟你商量，没得商量！”
顾秋捏着拳头，“来到武源市快半个月了，武源市的风气，令人失望，重症之下，必有重药，所以我希望各大常委配合一下，大家同心协办，把这股歪风邪气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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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7章 新公车制度
这几点太厉害了，顾秋从自身做起，第一件事，就是搬出别墅。因为厅局级干部配别墅，是违反规定的。人家省部级干部，也没有配别墅。
虽然很多人心里有些不愿意，但顾秋在会议上，如此鲜明的表态，他们也有些担心。
当然，以前之所以不担心这个问题，那是因为大家都一样，所有常委都住上了别墅。正所谓法不责众，大家住得心安理得。
要退出来，并不是什么难事，常委们只有一套房子吗？
他们以前分的住房，也是家属区里最好的，最大的，只是后来上了别墅后，大家都习惯住这种别墅楼。
还有，顾秋说要把车退了，以后靠走路上班。
而且所有人都不配专车，取消一号车，二号车，这么说来，大家就没有了当领导的特权。
于是有人借这个机会，提出抗议。组织部长卢良诚道：“做为组织部部长，我想表个态。当初武源市地方条件差，环境也不好，可以说是穷山恶水之地。只不过这些年大力发展旅游业，把经济搞上来了，可我们这些人在这里没日没夜，艰苦奋斗，我不能说大家都是这里的功臣，但大家对武源市的今天，还是有贡献的。所以当初周书记做决定，不要让同志们吃亏，在经济条件和待遇上，给大家适当一些补贴，做为组织部长，我个人认为，也是要多关心同志们的生活条件和工作环境，我们能有今天这条件，也不是天上掉馅饼的事，这是大家奋斗出来的结果，所以我觉得顾书记的话，过于偏激了一些。”
顾秋看着他，心里就在想，卢良诚敢开这个口，其他人就会学他的样，因此，不能给他任何机会反驳。
所以顾秋很严肃地道，“卢良诚同志，既然你身为一个组织部部长，副厅级干部，我问你，我们的党宗旨是什么？难道是享受在前，吃苦在后吗？你说你们有功劳，有功劳就代表可以享受了？是不是在你的心里，认为武源市的经济已经非常好了，物质条件丰富了？那些学校，孩子们都已经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背着干净的书包，穿着暖和的衣服？是不是人民群众的生活水平都提高了？他们的生活没有压力了？社会负担减轻了？你回答我这几个问题，你说！”
卢良诚张了张嘴，“顾书记，你也不要针对我，我只是发表一下自己的观点和看法。”
顾秋说，“我不针对任何人，我只就事论事。现在我们大家住的别墅，是多么的高档。可你们有没有看到，群众的生活是怎么样的？撇开了旅游区这几个地方不谈，你们去其他地方看看，看看他们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里。而现在我们住的这别墅，就连省委领导，也没有这样的待遇。我们有什么理由住下去？”
沉默了很久，这时宣传部长道：“关于别墅的问题，我只是想解释一下，这也不是市财政出钱。我们在集资建房的时候，这个项目是万天海国集团承建的，这是他们自己的钱，为我们打造了这个项目，这些别墅，也是他们万天海国做为一项福利送的，并不是我们从财政出钱，为自己打造这个的物质条件。”
顾秋道，“万天海国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送别墅的理由是什么？我看这个问题，有必要查一下。”
这时副书记莫通达道：“好了，好了，我看也没什么好争论的，既然顾书记提出来了，我们大家都考虑一下吧。搬也好，不搬也好，我们都要有个计划。搬，我们搬到哪里去？不搬的话，我们经怎么处理这事。”
顾秋说，“不存在不搬的理由，现在我们这些常委不起带头作用，这个廉政建设怎么开展？我们住在这样高级豪华的别墅里，却要求下面的同志廉洁自律？这怎么说得过去？”
副书记道：“那我提一件事，真要搬，也要有个时间缓冲。毕竟是一个家，建一个家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这样吧，大家都回去做做准备。但是关于车子的事情，我觉得顾书记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
他的意思是，公务用车，并不违反上面的规定，就没有必要反车退了。再说，大家都这样，你非得搞这么特别，没必要吧？这年代没车真不方便。
顾秋说，“所有的车子都在，由后勤处统一调配，公务用车，随时都可以调车，为什么不可以？从此以后，就是要打破这专车的惯例，打破领导的特权。”
其他人本来还想说什么的，可看到顾秋的态度很强硬，他们就犹豫了。
散了会，一个人在心里叹气。
好好的别墅不住，住那些集资房，有这个必要吗？
当初为了考虑到避嫌，万天海国在设计的时候，把这些别墅都分开的，这样可以避免碰头。
如果大家都住一起，你要是去书记家，就有可能碰到组织部长，或者其他领导，那多尴尬？
当然，这个会议开完，大家都是有情绪的。
新来的书记第一把火就烧掉常委班子的头上，而且这个公车制度一旦实施，所有的人都不再有什么专车了。
顾秋喊来江世恒，跟江世恒说，“你把那辆新车退回去，以后安排你开什么车就开什么车。”
江世恒说好的，他立刻下去了。
顾秋把高学海叫过来，你立刻准备一下，接受车辆管理。
高学海刚才听说了，顾书记要进行公车改革制度，打破以前的传统惯例。
顾秋吩咐，“到车管所，所有车辆一律换普通牌照，公务用车车辆上，一律喷上单位公车字样。”
比喻市委，那就市委公务用车。
市政府，那就市政府公务用力。什么商业局，林业局，公安局，通通都在有鲜是的标识，要在显眼的地方，要让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一辆公车。
高学海说好的，我这就去办。
顾秋又把韩琛叫过来，“你把这个文件打出来，分发下去。从今天开始，进行公务用车规范化。”
韩琛去了，江世恒也到后勤处，把钥匙交出来，从此以后，没有专车，后勤处派什么车，他就开什么车。
高学海叫后勤处办理这事，可一些领导的司机脾气大，架子高，说什么也不把钥匙交出来，后勤处一点办法都没有。整整一个下午，他们都在做工作，说这是上面的规定。
司机才不理他，开着车子出去玩去了，连人影都找不到。高学海听到这些消息，心里就有些急了。
这事怎么可能执行下去嘛？
副书记办公室里，宣传部和组织部两个人都在那里。他们在说，“顾书记这一招太狠，这是拿我们开刀嘛，不行，这样下去，我们还不如回家种田。”
莫书记道，“拖拖吧，看看他是什么心态。说不定过几天，他就改变这个态度了，我们再找他商量。”
组织部长卢良诚说，“我要向上面反映情况，这样搞实在不行，不能因为他一个人的喜好，把大家都整这么惨。没有车，我们怎么办事？”
莫通达书记道，“你去省委有什么用？我们住的别墅，能跟省委说吗？再说现在顾书记禁止公车私用，又不是不给你车子，车还是派给你，只不过不再有专车罢了，这些你去了省委，也不顶用。上面还会批评你，说你觉悟不高。”
“对，你这样去是没用的，他的做法虽然过份，但是不违反原则。”
“那就这样算了？你们要退就退，我反正不退。”
几个人在那里发牢骚，消息传到万天海耳朵里，万天海愣道，“这个新来的书记，要发什么神经？祝秘书，市委不给这些领导派车，我们订一批新车，每人一辆，不是公车，是私家车了，看他还怎么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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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8章 雷厉风行的改革
顾秋当天晚上就把别墅让出来，在家属区弄了一套房子，二楼。新建的楼盘，一楼都是车库，二楼以上才上住房。
当然，这一切是高学海安排的。
房子本来就不小，都有一百米十平米。
按当初集资房的设计，最小的面积为一百二十平米，最大的有一百七八，顾秋这种只是中等户型。
这样的待遇，已经是非常好的待遇了。
房子空间大，阳台也大。
顾秋这套房属于预留房，新房子里需要搞卫生，顾秋就在宾馆里对付一夜。
韩琛的婶婶来了，给顾秋做保姆，她在那边搞卫生，顾秋明天要搬进来住的。
新车和别墅，都搬出来之后，大家都意识到，新来的书记要进行整治的决心。但是高学海那边，迟迟没有动静。
顾秋问高学海，“事情进展如何？”
高学海说快了，快了。
其实很多领导的车都没有上交，他们的司机根本不予理会。再说，他们有领导做后盾，平时也不会把后勤处管事的看在眼里。
顾秋是体制里混出来的人，听到高学海说快了，快了，他就知道这事情肯定遇上麻烦事。
他估计这些常委都在犹豫，因为这件事情，要常委班子带头。司机都看他们的眼色行事，顾秋叫高学海过来，“等下开会的时候，你就把这些司机召集到一起，我自有办法。”
高学海说，“这招我想过了，他们根本就不来。”
顾秋把眼睛一横，“领导开会，他们敢不来？”
高学海有些怕了，立刻跑下去。
早上十点多的会议，顾秋先把副书记莫通达叫到办公室，“今天的会议你主持一下，我临时有事。”
莫通达说好，然后他就去会议室了。
会议室里，常委们的意见很大，正在说别墅和专车的事。
“反正我不同意，这样做只是哗众取宠，并无实际意义。”
另一个也说，“我反对这种做法，我们经常要下乡，没有车怎么行？”
经常下乡，那是去钓鱼的，谁都知道武装部长下乡只有一件事。
宣传部长吕建勋也道，“这一点，我坚决反对！”
莫副书记道，“那大家就议议吧，看看我们能不能说服顾书记。”
于是大家就在会议室里议论这事，顾秋呢，也没有去会议室，而是去了后勤处。
高学海把这些专车司机喊到一起，也在会议室里说这事，要求他们交出钥匙，把车子统一到车管所重新上牌，打上公车标志，这些人都不交。
高学海这个办公厅主任，根本就管不了这些司机，人家司机的后台，都是常委，你一个办公厅主任算什么？
就在他们一个个牛必哄哄的时候，顾秋走进来了。
市委书记亲自过来，这些人马上把嘴巴闭上，顾秋看了眼这些人，走到主席台上，“我听高学海同志说，你们的态度都非常的不好，而且很恶劣，是谁？站出来给我看看？”
发了一顿飚，没有人吭声了。
顾秋说，“政府要改革，社会要发展，你们身为领导身边的人，居然这般态度？”
顾秋看着这些人，“给你们二条路，一是马上交出钥匙，让后勤处到车管理办理相关事宜。二是滚蛋，连编制都要取消。”
不听话，只有一个下场，滚蛋。
顾秋在上面说了几句，语气极为不好，这些人一个个面面相觑。其中一个人首先交出钥匙，随后其他人相继把钥匙交了。
顾秋心里明白，只要这些人交了钥匙，其他的干部就算是不情愿，他们也无可奈何。
常委们的司机将钥匙交了，高学海马上叫人把车开过去，到车管理重新办理登记。什么一号车，二号车，通通变为普通车辆。
而且打上公车的烙印，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公务用车。
当然，这只是顾秋公车改革的第一步。
必着这些司机把钥匙交出来，顾秋才去了会议室，听取他们谈这个问题。
大家的意见非常的统一，都不想把车交出来。顾秋笑了下，“你们的想法我很清楚，但是你们应该知道，只要是为了工作需要，保证你们有车可用，这一点是不变的。”
当然，车子打上公车标志后，不管你开到哪里，都有人看到。如果是办私事，万一被人拍下来什么的，对你自己的影响也不好。
更有一点是，没有领导特权，大家跟群众没什么两样。不过要做到这一点，实在太难了。
估计这些人还不明白，他们的车子已经被开到车管所去了。大家都中了顾秋调虎离山之计。
顾秋道，“关于别墅的问题，我会如实向省委汇报，搬不搬，是你们的事，至于省委怎么处理，那就是他们的事。万一有谁因为别墅的事，涉及到经济问题，就不要怪组织上没给你机会。”
众人听到这话，心里有些愤怒，这不是赤果果的威胁么？不交出别墅也可以，他会用其他的办法来查你们的经济问题。
此刻，这些人的眼神，恨不得杀了顾秋似的。
什么人啊？不配合，他总有办法整到你。
于是有人含恨，很不甘心的表了态，“好吧，为了配合市委的工作，我决定搬出来。”
有一个人表态，其他人自然也表态了。一个个，心里滴着血，说我愿意的时候，他们的表情，的确很精彩。
就这样，大家都同意，一致表决通过这个提议，搬出别墅，住回到以前的房子里。
说实在的，一百七八十平米的房子，还不够你住吗？有人说，自己有儿子，有老婆，有父母。
这些都是借口，他们这些人手里，谁没有个几套房子？儿子，女儿，老婆，基本都有单位，有福利分房。
你能说没有地方住？这个谎言，就不要戳穿了，说出来真没意思。开完会出来，看到他们的司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车呢？
车呢？
司机十分沮丧地告诉他们，车被开到车管所去了，重新上牌。天啦！这还让人活不？
有人气得当场跺脚，“太过份了。”
居然用这一招，声东击西，各各击破。没有车，有人一赌气走了。
有人就在那里发脾气，有人闷声不响。
这时顾秋在办公室里，接见了公安局长曾开源。曾开源说，上次砸了那些车，他们对我的意见很大。
顾秋就看着他，“你是一个公安局长，公安局是正义的象征，如果你要是怕了，你让开，我让别人来当这个公安局长。”
曾开源小声道，“也不是怕！只是……”
“只是面子上过不去，对吧！”
顾秋哼了一声，把笔扔了，“武源市不再是以前的边陲州，希望你能做好心理准备。接下来，就不只是砸车这么简单。还有，从现在起，请你管好自己的队伍。常委们的车子已经被征上来，你们班子里的车辆，请严格遵守用车规则。否则出了事，一定要追究你的领导责任！”
曾开源叭地一个立正，“我极力拥护顾书记的领导，遵守您的指示，就算是刀山火海，我绝不皱一下眉头。”
顾秋说，“我要看到的是行动，不是你几句泛泛而谈的空话。现在就请你回去，从公安班子入手，整顿队伍，一个星期之后，我要过来检查你们的工作。”
从公安队伍入手，这是顾秋的决定。
曾开源响亮地应道，“我知道了！”
回到局里，曾开源马上召开会议，宣布了一系例的纪律。告诉大家，从今天开始，非上班时间，非工作性质，任何人不许随意动用公务用力。还有，从自己这个局长开始，所有领导班子成员，通通把专车交出来。
曾开源说，“以后不存在着专车的说法，自己痛快点吧！市常委都交车了，何况我们？”
大家听曾开源这么说，有些不痛快地把车交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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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8章 书记的妹妹
齐雨打电话过来，“顾书记，听说你在武源市搞大了。”
顾秋听到齐雨的声音，就笑道，“没这事，别网上瞎传。”
“还瞎传呢，宁书记都在说，你这火烧得太旺了。砸公车，决心狠杀这股歪风邪气，说真的，我很佩服你的。”
顾秋道，“跟宁书记比，差太远了。”
齐雨道，“别谦虚啊？再说，谦虚也不是你的本性。你还记得几年前不？我们一起去边陲州的时候。”
顾秋说，“你指的是路上那些小混混吧？”
“对，这个一定要整治一下，太恼火了。我还有时在想呢，宁书记什么时候到边陲州来，把这些人通通抓起来，关他个半死，看他们还敢不敢乱来。没想到你去了边陲州，挺好的。”
顾秋说，“你这个人蛮记仇的嘛，都这么多年了，人家被你打得半死，你还掂记着这件事。”
齐雨笑，“地方风气不好，应该杀杀这股风气。我虽然没做记者，但是依然听说，那边风气不好，从地方到政府，有一批这样的人。”
齐雨是个直性子，才不拐弯抹角。直性子也有直性子的好处，别人对她没什么防备。
顾秋说，“放心吧，我们肯定会把武源市抓好。”
齐雨说，“有机会，我跟宁书记到武源来旅游，整个南阳也就数武源的风景独好，顾书记，你在那里可是人间仙境，别迷失了啊！”
顾秋笑笑，两人聊了一会，这才挂了电话。
曾开源局长过来汇报工作，顾秋听了他说的那些事，以及公安局班子在公车改革上的进度。
顾秋说，“公车改革不是一天二天的事，是一项长期而艰巨的工作，也不是一阵风，需要我们持之以恒去努力。我希望你们能够把这项工作抓好。”
曾开源道，“我们会贯彻您的精神指示，一定打造出一支，非常有力的公安队伍，给组织上交一份满意的答卷。”
顾秋看了他一眼，“别嘴上说，要落到实处。”
曾开源说，“放心吧，我会落实下去。”
顾秋道，“武源市的社会治安很乱，你知道吗？还有省道那一线，经常发生一些让旅客为难的事，曾局长，这些问题什么时候能解决？”
曾开源道：“我会注意的，社会治安这块，一直不得力。书记，我怎么说呢，身边无人。”
顾秋看了他一眼，曾开源这人挺凶的，在办公室里经常骂人，所以下面的人都怕了他。他说身边没人，顾秋也没说什么。
治安工作抓不好，你能怪身边没人？
跟曾开源谈了十来分钟，顾秋给他下达了指示。
曾开源在心里有些郁闷，武源市的治安问题，真不是那么好抓的。不过顾书记提到的省道一线，的确该整整了。
其实这些社会混混，抓了放，放了抓，反反复复，不知多少回了。他们跟下面那些民警都熟，习惯了。
曾开源心情琢磨着，找一个不怕死的人去试试看？或许效果会要好一些。
顾秋那边，曾开源一走，韩琛进来汇报，说利滋县的薛书记和赵县长来了。
薛利民现在学乖了，不再一个人来见顾秋，把赵县长拉上。两人昨天还在商量，怎么跟书记汇报。
见到顾书记后，薛利民书记道：“顾书记，上次的事，我们做了严肃处理。那些打牌，磕瓜子的几个人，通通开除了。还有，他们的乡党委书记也调换了。不知道这个处理意见如何？”
顾秋看都没看他一眼，“一个乡镇班子烂成这样，你们是领导责任。薛利民，赵祥和同志，我告诉你们，如果下次再看到这种现象，你们两个看着办！”
两人吓了一跳，这可不是说着玩的。
一个政府班子的工作作风如此懒散，也别怪书记生气。
顾秋说，“关于市委决定执行的公车改革制度，你们有什么看法？”
薛利民书记道，“这个问题我和赵祥和同志商量过了，我们毫不保留地坚持执行市委的决定。马上进行公定制度改革，从我们自身做起。”
赵祥和县长表示，“我们首先把自己的车退了，所有单位用车，一律印上公务用车的标记。县委班子的车辆，将和市委保持一致，取消领导特权车。”
顾秋没有追究他们的领导责任，就是这个想法，要利滋县率先在武源地区，做一个榜样。
如此一来，其他县市，自然也要跟着这样去做。这一点，就是顾秋需要的。
两人的态度非常好，顾秋看他们对公车制度的配合，心里也比较满意。对他们来说是一个赎罪立功的机会，而对顾秋来说，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两人在书记这里呆了半小时左右，这才告辞离开。
出来的时候，薛利民对韩琛道，“韩秘书，辛苦你了。”
韩琛道，“别这样说，我又没帮什么忙，两位慢走。”
看到两人离开，他才松了口气。这几天韩琛看到老板突然发飙，心里一直在琢磨这事。
他的婶婶现在给顾秋做保姆，昨天他还对婶婶说，“在家里这里做事，有些事，有些话，要非常注意。一些不认识的人，不管是谁过来送礼，你都不要收，否则老板会生气的。”
他婶婶四十来岁了，人挺勤快的，顾秋让她给自己做做饭，打扫打扫卫生，这也不错。
从彤过段时间就要过来，儿子也要放暑假了，估计也要在这里玩一段时间，所有顾秋才想到找个保姆。
下班时，程暮雪打电话过来，“哥，我到你家里来吃饭好么？”
顾秋倒是没有拒绝，有保姆在，程暮雪来去就方便了。
程暮雪来到顾秋家里，看到那个保姆，开始很惊讶，后来听说是韩琛的婶婶，她就放心了。
顾秋回来，保姆在厨房里做饭，顾秋和程暮雪进了书房。程暮雪问，“你要请保姆，怎么不跟我说？”
“你又没人？”
“我可以帮你洗衣服做饭啊？”
顾秋看了她一眼，程暮雪高挑的个子，穿着一条牛仔裤，把屁股崩得紧紧的，看起来弹性十足。
让她做饭，肯定是不可能的。
程暮雪道，“其实我可以叫我妈过来。”
顾秋说这哪行？让她给我做饭，我吃不下去。
程暮雪坐他腿上，“是不是心里内疚？嘻嘻！其实我妈挺好的。”
程暮雪告诉顾秋，“我准备去租个房子，到时你有空就到我那里去？怎么样？”
顾秋说看看吧，现在这段时间太忙了。
程暮雪也不催他，最近武源市的事情，报上都登了，程暮雪当然知道。但她一直想租个清静的地方，不住宿室。到时把老妈接过来住一段时间。
快要吃饭的时候，曾开源来敲门。
是程暮雪跑过去开的门，看到程暮雪时，曾开源有点傻眼了，“你怎么在这里？”
再看客厅里，没错，这就是顾书记家的房子，刚才还以为找错门了呢/程暮雪喊了句，曾局，你怎么啦？
曾开源愣了半天，“书记在么？”
程暮雪故意朝客厅里喊：“哥，曾局来了！”
哥？
曾开源在心里一凛，这个程暮雪竟然是顾书记的妹妹？这下他心里就有些郁闷了，当初程暮雪过来的时候，人家在达州原本是治安队长，到武源市之后，让她在户籍呆着。
这样做，其实是边缘化，不准备重用的。
这下尴尬死了，原来人家有这么大的背景，曾开源一时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
顾秋正准备吃饭，看到曾开源，“什么事？”
曾开源道，“哦，我就是想跟您汇报一下，关于省道沿线的整治方案。”
顾秋把眉头一皱，“这种事情也需要汇报？”摆摆手，“你们自己解决。”
程暮雪故意问。“曾局，你吃饭了没有？一起吧！”
曾开源说，“我吃过了，吃过了。这样吧，那我先回去了，顾书记。”说着，匆匆离开，飞快地跑下楼去。
“我的妈哎，这个程暮雪竟然是书记的妹妹？”
曾开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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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9章 不会为了女人伤和气
这些警察，什么事都做过，就是没有砸过公车。这些标着某某局，某某局的小车，停在饭店门口，一排一排的，看起来很热闹。
曾局刚喊了一句，“给我砸！”
治安大队长问，“真砸吗？这可是工商的车？那个是财政局的车。”
曾局把脸一沉，“你tmd没长耳朵？砸！”
十几名警察抽出警棍，劈哩啪啦的，一顿乱砸，把这些车的玻璃全部砸碎。
旁边一名记者见状，象逮到国际大新闻似的，赶紧拍下来。十几名警察在这里砸车，声音很大，饭店里的保安见状，掉头就跑，想去跟经理汇报。
冷不防一下撞在门框上，只见他捂着脸蹲下去。
好多人都看到了这场面，纷纷过来围观。正在饭店里吃饭的一些领导，听到酒店的人说，曾局带了十几个人在外面砸车，他们就出来一看，“曾开源，你疯了！”
曾局鼓着牛大的眼睛，“我tmd是疯了，给我砸，拿劲的砸。”
一名领导冲着他喊，“反了你不成？王八蛋！”
曾开源瞪了他一眼，“有本事你去跟顾书记说，为什么要砸你的车？”
十几名警察齐齐下手，专挑玻璃砸。什么车窗玻璃，挡风玻璃，后面的玻璃，通通被敲碎了。
有人见状，根本就不敢过来，悄悄地离开。
曾局看到砸完了，对治安队长喊，“收队！”
十几名警察，上了三辆警车，拉响了灯，呜啦呜啦地走了。留下饭店门口一片狼藉，玻璃渣子碎了一地。
一些正在饭店里吃饭的干部跑出来一看，当时就郁闷地愣在那里。后来知道这是曾开源派人干的，他们就不懂了。
旁边有人说，“是顾书记下的令，让他们砸车。”
“那他也不能真砸，做做样子就行了嘛？这个曾开源想干嘛？”
当天晚上，曾开源把手机关了，跑到宾馆里睡觉。
就在这一晚上，整个武源市都传开了，公安局曾曾长派人砸了几十辆车。听说这个命令还是顾书记亲自下达的，对此，很多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报社的记者，跑过来要求见顾书记，想求证一下这个说法，但是被韩琛拦在外面。
顾秋在办公室里喊，“韩琛，你让他进来！”
一名男记者，也就是昨天晚上亲眼见到事发的那人，他问顾秋，“顾书记，听说昨天晚上下令砸车的人是您，我们想证实一下，这个说法是不是可靠！”
顾秋说，“你可以报道，的确是我下的命令，昨天只是砸了他们的车，明天就有可能，免了他们的职。”
记者问，“那您这么做，真正的用意在哪？还是想向社会，表达一种什么意图？”
顾秋说，“时间会让你们明白一切，今天就谈到这里，你可以走了。”
记者还想问什么，韩琛就把他拉出来。
可记者不死心，“韩秘书，新来的顾书记这么做，究竟为什么？”
韩琛说，“你就不要问了，反正书记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将来的武源市人民。”
记者离开了，副书记莫通达在办公室里，正和两名常委说话。纪委副书记说，“看来顾书记准备烧火了，昨天晚上这是第一把火，如果我猜得不错，接下来，他要从公款吃喝上做文章。”
旁边的宣传部长道，“现在的武源市要整顿，太难了。一旦放开了口子，再想收紧，难。”
边陲州有三县二区，其中一个区就是武源区，现在整个边陲州要改名武源市。所以宣传部长就把边陲州称为武源市了。
副书记道，“你我心里都明白，武源市以前并不是这样的，吃喝成风。自从周书记开始，说要提高干部班子的待遇，放开了这口子，一发不可收拾。顾书记要想把这风气纠正过来，那可太难了。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是啊！不过我们也不要大意，最近这段时间注意下，碰到刀口上肯定不好。”
纪委副书记抽着烟，“三省同志还不回来，如果这事真要抓，我们纪委肯定又是打头阵。”
三个人在那里聊了很久，而这个消息，早就传到万天海耳朵里，他听说顾秋叫人把停在酒店外面的几十辆公车给砸了，万天海道，“看来武源市餐饮业要倒霉了。”
旁边的祝秘书道，“这不正好？我们可以借机，把刘思明他们的饭店搞垮！”
万天海看了他一眼，“一个小小的刘思明，也能入我法眼？跟他斗，降低我的身份！”
“那是，那是，不过我可以叫黑子他们去？”
万天海又望了祝秘书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秘书出去后，一个女人进来了，那是万天海国夜总会的经理，莺燕。
莺燕走近万天海，直接坐到他腿上，“天海，新来的书记昨天晚上下令，把酒店外面的几十辆车给砸了，会不会对我们不利？”
万天海摸着她的手臂，笑了起来，“怎么会？我们跟他无缘无仇，他这是在帮我们。”
“帮？怎么帮？”
莺燕还是不明白，万天海就大笑起来，“你不懂的，过些日子就明白了。”
莺燕道，“我怎么老觉得新来的书记很不好对付，天海，你要小心一点。”
万天海盯着她，“你这是怎么啦？在武源市里，还能有人敢对我不利？谁能把我怎么着？我要是不发话，他们哪个项目能成功？他们哪件事情能做好？想不想让他当这个市委书记，还得我说了算。”
莺燕笑了，“我知道你厉害，人家只是关心你嘛。那天我见到新来的书记，总感觉到他不好对付。”
万天海道，“那要看什么人？”
莺燕道，“嗯，你是个天底下最有能力的男人！”
万天海大笑着，摸着莺燕的屁股。
莺燕勾着他的脖子，两个人在房间里亲热起来。
而同一时间，顾秋在市委开会。
关于昨天晚上的事情，顾秋说，“我和电视台，报社的记者说过，市委的命令，不可能是一纸空文，今天我能砸了他的车，明天我就能撤了他的职。”
他看着大家，“我到了利滋县，在检查水利设施的同时，路过一家学校。韩琛拍了几组照片，你们自己看看。”
顾秋叫人把照片放出来，大家都看到了这些照片。那是一所看上去很陈旧，破烂不堪的教学楼。
顾秋说，“现在我们武源市并不是很富裕，还有很多的穷人，你们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孩子们在什么样的环境内读书？你们心里比我清楚。但是你们在什么样的环境内上班，两相对比，你们心里怎么想？是不是觉得自己太幸福了？”
顾秋说，“我说话算数，说得出做得到，说过要整顿武源市的风气，禁止公款吃喝，就一定要做到。关于禁止公款吃喝，提倡廉政建设的问题，我这个市委书记，决定从自己抓起。市委分配出来的那套一号别墅，我晚上就搬出来，我和同志们一样，住普通的福利房。还有那辆新车，我退回去。也不要给我配专车，市委有什么车，我就坐什么车，没有，我就坐公交，打出租车。以后武源市没有什么一号车，二号车。所有的车辆，由后勤统一调派，上下班时间，该走路的走路，该骑单车的骑单车。如果再让我看到，还有谁借公家的车做自己的私事，对不起，别怪我没有跟你商量，没得商量！”
顾秋捏着拳头顾秋捏着拳头
第1080章 背后的对手
在莺燕的眼里，万天海是一个极为冷静，又极具魅力的男人。一个非常成熟的中年男人，在她这样的女子眼里，万天海也是一个极为成功的男人。
莺燕也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女人，年纪轻轻，万天海就将这么多场子交给她打理。足可以见万天海对她也是十分信任。
但是为了所谓的交情，他会不会真的将自己让出去？这个疑问，一直让莺燕感到很纠结。
接下来几天里，她亲眼看到万天海，把一辆辆价值二十万左右的车子，以借的名义，送给那些市委领导。
每辆车子的品牌都不一样，有帕萨特，有朗逸，有科鲁兹，有马自达，也有起亚，反正价位都在二十万左右。
周六的上午，万天海又约了武装部长石刚，石刚这个人没什么爱好，钓钓鱼，打打猎。
万天海的秘书把他带进来，远远听到他洪亮的声音，“万总，又有什么好事？”
万天海哈哈大笑，伸手搭在石刚的肩膀上，“石部长，咱们可是好久没有一起去钓鱼了，今天下午有没有空？”
石刚说，“钓什么鱼嘛，最近市委搞行动，把车都收了。”
万天海道，“不可能吧，你是武装部，他也能管到你？”
石刚说，“党领导一切，书记当然能管到我了。再说，大家的车都交了，我还能跟他顶牛不成？枪打出头鸟，千万不要跟领导较劲/”
万天海哈哈大笑，“我就说你是个好人，大好人。谁都不想得罪，你这脾气好。不管是以前的周镇钟，还是现在的顾书记，你都不得罪，好，这脾气好。”
石刚说，“你怎么想起去钓鱼？”
万天海道，“今天天气好，咱们就去钓会鱼，下次一起去狩猎怎么样？”
“行啊！只要不征兵，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你开车来了没有？”
石刚道，“没有。”
“这样吧，我车库里刚好有辆车，你先拿去开着。”
石刚说，“什么车？”
“吉普车，三棱的。”
“走吧，走吧！”
石刚和万天海，莺燕一起下了楼，来到车库。莺燕打开了灯，扯开罩在车上的布。
一辆崭新的吉普车出现在眼前，三棱吉普，一看就知道是新货，连牌照都没有的。
石刚说，“试试吧！要是喜欢的话，就拿去开。”
石刚哈哈大笑，接过钥匙，发动车子，里程表上显示六公里。
试了一下油门，刹车，石刚好，“行，车子不错。”
万天海道，“既然如此，那就走吧，钓鱼去。”
从水库回来，莺燕很不理解，“天海，你为什么要送石刚一辆车呢？他又不能帮不上什么忙？”
万天海摇头，“你不要小看石刚这个人物，他可是举足轻重的。再说，他好歹也是个常委。”
莺燕说，“为什么你送给这些人的车子，牌子全部都不一样？”
万天海点了一下她的脑袋，“这个问题你用脑子好好想想，别中了那句话。”
“哪句话？”
万天海点了点她的胸，不是说胸大无脑吗？
莺燕有些尴尬，不过她很快就明白了，送不一样的车，可让别人查不出来。万一有人问，他们的车是自己花钱买的。
好吧，单位的公车禁了，那自己的私家车上班，总没有人说话了吧？
万天海坐在那里，面带微笑。
莺燕问，“天海，你想想啊，新来的顾书记把公车给禁了，统一重新上牌，突然有一天，他发现所有的常委们，都清一色的换了车，他心里会是什么想法？”
万天海道，“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这样搞，可不行啊，对我们冲击很大。如果没有政府机关的那帮人过来吃饭，我们的饭店就等着关门吧！”
莺燕道，“这只是其一吧！”
“当然，毕竟我们不只是靠这个赚钱。关键还得靠政府工程，所以跟政府领导打理好关系，这就是我们做生意的法宝。”他看着莺燕，“莺燕啊，你知道吗？整个武源市百分之九十的市政工程和主要项目，都是我们万天海国在做。其他人要想从政府拿到项目，除非我不想做，留一口汤给他们喝，否则谁也别想从我手里夺走一块肉。”
莺燕道，“所以有人说，你比市长还牛，连市长都得听你的。你要是让他当不下去，一句话的事。”
万天海笑了下，“那也不是这么说，这个得讲究大家共存。就算我万天海有这本事，也要给人家一个面子嘛。”
莺燕微笑着，“你是我见过最有魅力的男人，天海。”
万天海道，“实力决定一切。从我被他们挤出体制内的那一刻，我就下了决心，终有一天，我要控制，掌控这帮人，让他们在我的手心里，永远都跳不出去。”
万天海说着，张开手掌，突然猛地一抓，捏紧了拳头。看他眉宇间带着的狠，莺燕竟然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怖。
万天海似乎很在意当年的事，但究竟是什么事，她又说不上来。
自从顾秋颁布这政策之后，整个武源市都在实施公车改革方案和禁止公款吃喝条例。
办公厅主任进来跟顾秋说，“顾书记，还是您棋高一着，略施小计，就让他们服服贴贴。现在这些车子全部都已经回来了，按工作需统一调度。”
顾秋道，“这个制度，你们一定要持续贯彻下去。绝对不可以半途而废。”
高学海倒是有些为难，因为车子的事，经常被一些领导无缘无故发飙，冲着他发脾气。
领导也不好伺候，但是他没有办法，只能抓住一点，就是听顾秋的，因为顾书记才是老大，其他人嘛，你们要发脾气就让你们发，我忍还不行吗？
高学海一走，韩琛走进来给顾秋加水，“今天我看到卢部长开着一辆新的帕萨特过来了。应该是他的私家车。”
顾秋心想，人家自己掏钱买新车，这有什么办法？至少自己可以扼制公务用车的泛滥。坚持几年之后，武源市的大街上，每逢上下班的时候，应该不会再出现公车排队，车挤车，车辆横行的局面。
下班的时候，顾秋看到了，卢部长的新车，牌照都没有上。取缔了他的公务车辆，他开起了私家车，秘书，司机，一样都不少。
从这一天后，陆陆续续看到其他常委，都坐上了自己的私家车上下班。车辆的价值，基本都在二十万左右，每个人还是跟以前那样，照常坐着车子上下班。
韩琛感觉到有些不对，就跟顾秋说，“这倒是奇了怪了，他们倒是很齐心的，一个个开上了新车。这是统一定购的吧？”
顾秋道：“没有根据的事，不要乱说。”
看着外面那几辆新车，顾秋对韩琛道，“你准备一下，下班之后去转转。”
韩琛说好的，刚刚出来，电视台的一名记者想采访顾书记，说是针对公车改革制度，想听听书记的意见。
韩琛说，“这样吧，你们把稿子写好，送过来给书记过目就行了。”
记者说好的。
韩琛说，“晚上你们也可以主动一点，到那些娱乐场所和饭店门口去看看，有没有以前那种现象。有的话也不要担心什么，直接爆光就是。”
记者一走，韩琛就收拾东西，准备和老板去夜访。
六点半的样子，顾秋和韩琛，江世恒走在大街上，又一次经过吃喝一条街。
江世恒道，“书记，这段时间我也经常过来走动，这种现象虽然偶尔有个别的，但是已经极少了。看来您的方法还是非常凑效。”
顾秋心道，这只是个开始！真正的风暴还没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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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1章 感化吕部长（六更求花）
顾秋当天晚上就把别墅让出来，在家属区弄了一套房子，二楼。新建的楼盘，一楼都是车库，二楼以上才上住房。
当然，这一切是高学海安排的。
房子本来就不小，都有一百米十平米。
按当初集资房的设计，最小的面积为一百二十平米，最大的有一百七八，顾秋这种只是中等户型。
这样的待遇，已经是非常好的待遇了。
房子空间大，阳台也大。
顾秋这套房属于预留房，新房子里需要搞卫生，顾秋就在宾馆里对付一夜。
韩琛的婶婶来了，给顾秋做保姆，她在那边搞卫生，顾秋明天要搬进来住的。
新车和别墅，都搬出来之后，大家都意识到，新来的书记要进行整治的决心。但是高学海那边，迟迟没有动静。
顾秋问高学海，“事情进展如何？”
高学海说快了，快了。
其实很多领导的车都没有上交，他们的司机根本不予理会。再说，他们有领导做后盾，平时也不会把后勤处管事的看在眼里。
顾秋是体制里混出来的人，听到高学海说快了，快了，他就知道这事情肯定遇上麻烦事。
他估计这些常委都在犹豫，因为这件事情，要常委班子带头。司机都看他们的眼色行事，顾秋叫高学海过来，“等下开会的时候，你就把这些司机召集到一起，我自有办法。”
高学海说，“这招我想过了，他们根本就不来。”
顾秋把眼睛一横，“领导开会，他们敢不来？”
高学海有些怕了，立刻跑下去。
早上十点多的会议，顾秋先把副书记莫通达叫到办公室，“今天的会议你主持一下，我临时有事。”
莫通达说好，然后他就去会议室了。
会议室里，常委们的意见很大，正在说别墅和专车的事。
“反正我不同意，这样做只是哗众取宠，并无实际意义。”
另一个也说，“我反对这种做法，我们经常要下乡，没有车怎么行？”
经常下乡，那是去钓鱼的，谁都知道武装部长下乡只有一件事。
宣传部长吕建勋也道，“这一点，我坚决反对！”
莫副书记道，“那大家就议议吧，看看我们能不能说服顾书记。”
于是大家就在会议室里议论这事，顾秋呢，也没有去会议室，而是去了后勤处。
高学海把这些专车司机喊到一起，也在会议室里说这事，要求他们交出钥匙，把车子统一到车管所重新上牌，打上公车标志，这些人都不交。
高学海这个办公厅主任，根本就管不了这些司机，人家司机的后台，都是常委，你一个办公厅主任算什么？
就在他们一个个牛必哄哄的时候，顾秋走进来了。
市委书记亲自过来，这些人马上把嘴巴闭上，顾秋看了眼这些人，走到主席台上，“我听高学海同志说，你们的态度都非常的不好，而且很恶劣，是谁？站出来给我看看？”
发了一顿飚，没有人吭声了。
顾秋说，“政府要改革，社会要发展，你们身为领导身边的人，居然这般态度？”
顾秋看着这些人，“给你们二条路，一是马上交出钥匙，让后勤处到车管理办理相关事宜。二是滚蛋，连编制都要取消。”
不听话，只有一个下场，滚蛋。
顾秋在上面说了几句，语气极为不好，这些人一个个面面相觑。其中一个人首先交出钥匙，随后其他人相继把钥匙交了。
顾秋心里明白，只要这些人交了钥匙，其他的干部就算是不情愿，他们也无可奈何。
常委们的司机将钥匙交了，高学海马上叫人把车开过去，到车管理重新办理登记。什么一号车，二号车，通通变为普通车辆。
而且打上公车的烙印，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公务用车。
当然，这只是顾秋公车改革的第一步。
必着这些司机把钥匙交出来，顾秋才去了会议室，听取他们谈这个问题。
大家的意见非常的统一，都不想把车交出来。顾秋笑了下，“你们的想法我很清楚，但是你们应该知道，只要是为了工作需要，保证你们有车可用，这一点是不变的。”
当然，车子打上公车标志后，不管你开到哪里，都有人看到。如果是办私事，万一被人拍下来什么的，对你自己的影响也不好。
更有一点是，没有领导特权，大家跟群众没什么两样。不过要做到这一点，实在太难了。
估计这些人还不明白，他们的车子已经被开到车管所去了。大家都中了顾秋调虎离山之计。
顾秋道，“关于别墅的问题，我会如实向省委汇报，搬不搬，是你们的事，至于省委怎么处理，那就是他们的事。万一有谁因为别墅的事，涉及到经济问题，就不要怪组织上没给你机会。”
众人听到这话，心里有些愤怒，这不是赤果果的威胁么？不交出别墅也可以，他会用其他的办法来查你们的经济问题。
此刻，这些人的眼神，恨不得杀了顾秋似的。
什么人啊？不配合，他总有办法整到你。
于是有人含恨，很不甘心的表了态，“好吧，为了配合市委的工作，我决定搬出来。”
有一个人表态，其他人自然也表态了。一个个，心里滴着血，说我愿意的时候，他们的表情，的确很精彩。
就这样，大家都同意，一致表决通过这个提议，搬出别墅，住回到以前的房子里。
说实在的，一百七八十平米的房子，还不够你住吗？有人说，自己有儿子，有老婆，有父母。
这些都是借口，他们这些人手里，谁没有个几套房子？儿子，女儿，老婆，基本都有单位，有福利分房。
你能说没有地方住？这个谎言，就不要戳穿了，说出来真没意思。开完会出来，看到他们的司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车呢？
车呢？
司机十分沮丧地告诉他们，车被开到车管所去了，重新上牌。天啦！这还让人活不？
有人气得当场跺脚，“太过份了。”
居然用这一招，声东击西，各各击破。没有车，有人一赌气走了。
有人就在那里发脾气，有人闷声不响。
这时顾秋在办公室里，接见了公安局长曾开源。曾开源说，上次砸了那些车，他们对我的意见很大。
顾秋就看着他，“你是一个公安局长，公安局是正义的象征，如果你要是怕了，你让开，我让别人来当这个公安局长。”
曾开源小声道，“也不是怕！只是……”
“只是面子上过不去，对吧！”
顾秋哼了一声，把笔扔了，“武源市不再是以前的边陲州，希望你能做好心理准备。接下来，就不只是砸车这么简单。还有，从现在起，请你管好自己的队伍。常委们的车子已经被征上来，你们班子里的车辆，请严格遵守用车规则。否则出了事，一定要追究你的领导责任！”
曾开源叭地一个立正，“我极力拥护顾书记的领导，遵守您的指示，就算是刀山火海，我绝不皱一下眉头。”
顾秋说，“我要看到的是行动，不是你几句泛泛而谈的空话。现在就请你回去，从公安班子入手，整顿队伍，一个星期之后，我要过来检查你们的工作。”
从公安队伍入手，这是顾秋的决定。
曾开源响亮地应道，“我知道了！”
回到局里，曾开源马上召开会议，宣布了一系例的纪律。告诉大家，从今天开始，非上班时间，非工作性质，
第1082章 顶风作案（求鲜花）
一边是民众疾苦，一面是部分人挥霍无度。
顾秋带宣传部长过来的真正原因，正是如此，让他下乡看看这些地方。吕部长平时也偶尔会下乡，对乡下的环境和生活条件，当然有些见闻。
但都不及今天这般清晰，再加上听了张老的故事，他心里颇有感触。送张老回到老家，大家坐下来喝了杯茶。
张老说，“你们回去吧，我知道你们忙，别把时间花在我这老头子身上。”
顾秋说没事，我们又不远，来去也方便。
张老道，“我在这里可能要住一段时间，你也不能天天这样陪着我，去吧，去吧！”
顾秋看着左晓静，两个人走到旁边说话，“你是在这里陪外公，还是跟我们去市里？”
左晓静道，“你说呢？”停了下，她又道，“我去市里干嘛？”
顾秋不知如何应对，只好道，“那天有事就打我电话，哪天出来我带你去几个景点逛逛。”
左晓静小的时候，就经常在这些山里玩耍，这些现在被例为景点的石头，都是她们儿时的玩具。所以这里的山水，在外人眼里，也许是人间仙境。但对一个从小玩到大的人来说，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左晓静道，“再说吧！你们也早点回去，路不好走。”
跟左晓静，张老他们别过，顾秋一行原路返回。
吕部长看得出来，顾书记和左书记的女儿关系不错。当然，他不敢往那方面想，因为他知道，任何人都不可能，让左书记的女儿做小。
左系这个家族，他是有所见闻的，所以他料定，两人之间不可能有男女之间的暧昧。
从张老老家出来，天色不知不觉已经晚了。
两辆车子来到镇上，顾秋想着反正回家也是一个人吃饭，不如就在这镇里吃一点，借这个机会，跟吕部长谈谈，让他进一步了解自己，从而支持自己的工作。
交流，是让人了解自己，也让自己了解他人的最好方式。
不要说做了市委一把手，就能高高在上，以权服人。
再厉害的人，也需要朋友，同样需要有人支持和拥护。顾秋今天让他过来，自然心里就有拉拢他的意思。
当然，拉笼并不意味着迁就，讨好。
在处理这种关系的同时，要学会美帝的大棒政策。先给你两个拳头，再安慰你一下，扔两个甜枣，你要是不听话，就不会再给甜枣了，接着又是大棒。
耐心好一点，多安慰你几次，耐心不好的时候，直接就把你灭了。当领导的，也要有这点魄力。
顾秋叫江世恒停车，在前面一家看上去不错的饭店里前面下来了。吕部长还不知道，顾书记会在这样的小镇上吃饭。
顾秋说，“我们就在这里吃了饭再回去。”
吕部长当然没有反对，中午是顾秋买的单，吕部长说，晚上由我来买单。
顾秋道，“下次吧，下次我们出门的时候，你记得带钱。”
吕部长笑了起来，既然顾书记说下次，那就是告诉自己，他还会叫自己一起出来。这种暗示，他是心里明白的。
一位女孩子走过来，“你们几位？”
顾秋道，“你数一下，给我们安排一个安静的包厢。”
他想借这个机会，和吕部长谈谈，环境当然要好，不要太吵。
这位女孩是新来的，到店里没有几天。她就带着顾秋等人上楼。楼上包厢很少，一共才二个。
小的那个包厢已经有人了，大的包厢空着。
吕部长说，“那就这个吧！”
女孩就将他们安排在这包厢里，顾秋叫江世恒，韩琛，“一起坐，吃了饭再回去。”
平时在外面，司机根本不可能跟老板坐一起的。但是顾秋要求他们两个一起坐，吕部长就喊，“书记叫你们座，你们就坐嘛，在外面没这么多讲究。”
两人这才坐下，点好菜，老板就上来了，在外面批评刚才那个女孩，“你怎么安排他们坐一号包厢？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这是镇领导的专用包厢，万一他们今天要过来，我怎么跟他们交差？”
女孩道，“他们不是还没有来嘛，说不定他们来的时候，客人已经吃完了。”
老板看了旁边的那个小包厢，小包厢里只有一张桌子，十来平米。大包厢里可以坐两桌，还带ktv的。
他问服务员，“这个包厢的人来了多久？”
服务员说，“有些时候了，一对夫妇带着一个孩子。”
老板下楼去了，不料刚到门口，乡镇的三个干部就来了，每个提着一个包，嘴巴嚼着槟榔。
“给我们安排一下，来个炖猪肚，一个炒肥肠，再来一个土鸡。其他的，你看着安排。”
三个人说着，就朝楼上走。
顾秋几个在包厢里说话，吕部长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这会菜还没上，顾秋正在喝茶。
三位乡镇干部上来了，老板当时一急，“几位领导稍等一下，我去安排安排。”
其中一个奇怪地盯着他，“安排什么？”
老板说，“没有，我上去收拾一下。”
“哎，我说你什么意思？包厢是不是给人了？”老板解释道，“没有，几个刚刚进来的客人没地方坐，就上来了。”
另一个不痛快了。“你难道不知道这是我们预留的包厢？我看你这生意是不想做了。”
老板说我就去安排，就去。
“那你快点！”
楼梯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老板匆匆上楼，进来对顾秋几个道，“不好意思，几位客人你们能不能腾一下地方，这包厢被人定了。我以为他们不会过来，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过来了。麻烦你们挪挪，挪挪。”
吕部长的秘书不痛快了。“他们什么人？凭什么叫我们挪就挪？”
顾秋看了他一眼，“不要为难人家。”其实大家刚才都听到了楼梯口的对话。秘书早在心里不爽了，几个乡镇干部，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么牛必轰轰的？
其实他很想在书记面前露一手，但书记叫他不要为难老板。顾秋道，“那你看看，哪里还有地方？”
刚好旁边的小包厢里传来客人的大喊，“老板，买单！”
老板喜出望外，“你们稍等，我把旁边收拾一下给你们。”
看他匆匆跑过去，顾秋叹了口气，“老百姓做点生意不容易，敬烟敬酒陪笑脸。”
韩琛几个不说话，那边老板很快就收拾出来了包厢，刚好吕部长从洗手间出来，“怎么啦？”
“我们挪一下地方。”
顾秋站起来去隔壁了，隔壁的包厢很普通，没什么装修。几个人坐下，吕部长道，“好当当的，换什么地方？”
顾秋道：“给乡镇领导让座。”
吕部长骂了句，“扯蛋！”
三名乡镇干部，其中一人是副乡长，另二人是办公室里的主任。三个人上了楼，副乡长大喊了一句，“先拿三条烟上来再说话！”
老板说好的，好的。
转身朝楼下喊，“拿三条烟。”
烟上来了，老板说，“我下去安排，菜马上就来。”
三个人没有作声，等老板一走，有人道，“听说新来的书记很凶，一个晚上叫人砸了几十辆公车。”
“他凶他的，又管不到我们头上。”
“那是，你我这样的级别，要想见到他，根本不可能的事。再说见到他又怎么样？他还能认得出你我？”
副乡长道，“看是有机会看到的，就是没机会打招呼。”
一名办公室主任说，“他凶他的，我们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山高皇帝远，他哪有这闲工夫下乡？”
副乡长道：“说是这么说，对我们的影响还是蛮大的，现在谁敢随随便便开公车出去办私事？要是被上面查到了，马上开除。”
“公车个屁，乡政府里有几辆公车？乡长和书记坐了还不够，我们反正就一辆烂吉普下乡，他要拿走就拿走，我们也不稀罕。”
副乡长道，“这次十有**是动真格的，常委们的车都上交了，需要用车的时候才派车，平时上下班一律不许开车了。我们还是小心点，说不定哪天就碰上了。”
“哈哈哈哈——”两个人笑了起来，“你也太小心了，现在这个时候，他哪来的闲工夫下乡？我们看公车改革的事，也不是三天二两能完成的，下面很多人有怨言。不过跟我们关系不大，我们本来就没什么车。市里那些单位，什么工商，税务，城管，财政，他们的车就多了，把这些车全部取缔，就有得看了。”
“再说，坐在这办公室里，什么都不图，搞什么啊？还不如回家种田养猪。”
副乡长说了句，“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该应付的还得应付，上次利滋县一个乡镇，不就碰到刀口上了？一个班子的几十名干部，差不多一窝端了。”
菜上来了，三个人在那里边吃边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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