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五十六章 汤书记的爱好
晚上,三个老同学聚在一起吃饭。
吴承耀道:“这个张老还真是个怪人,要么就不帮忙,帮忙又不收钱,他这生意是怎么做的?”
谭志方道:“这个你们就不懂了,我师父属于奇人异士那种。别看他一把年纪,是是非非心里清楚得很。”
谭志方端起杯子,“其实今天这事,还多亏了左晓静,要不是她在师父面前说好话,事情就没这么顺利罗。”
顾秋道:“不管怎么说,辛苦两位了,来,我敬你们一杯酒。”
喝了这杯酒,吴承耀又发挥了记者的特强,“那个左晓静是什么人?我看她对书画挺在行的。”
谭志方开起了玩笑,“你不会看上她了吧?人家还是大二的学生,手下留情吧!”
“切!分明就是你喜欢人家,瞎子都看得出来。”
谭志方老脸一红,“能不揭人家短么?”
顾秋看着两人斗嘴,这两家伙只要在一起,从来都没消停过。吴承耀道:“不过据我以记者的眼光来看,志方,你恐怕是单相思一场。左晓静这女孩子的确很可爱,但长大以后,绝对看不上你的。”
“草,有你这么打击人吗?我们还是不是兄弟?”
吴承耀道:“我这是在帮你,别陷入太深。这丫头,精得很。”
“丫的,你什么时候学会看相了?”谭志方挺不服气的。
顾秋道:“别闹了行不?喝酒!”
两人停下来,端起酒杯喝酒。
顾秋心道:“这个左晓静,对书画方面的知识如此渊博,看来也非等闲之辈。”想到自己在南阳省,没有任何助力,顾秋又有些心事重重。
从政军事件,很可能激发两大势力之间的争斗。如果说以前是暗斗,现在多半会明斗。何县长已经按耐不住了,正蠢蠢欲动。
顾秋吩咐两人,字画的事,绝对不可以告诉任何人。
在省城呆了二天,张老已经把顾秋的字裱好。
顾秋接在手里,感激万千,给张老钱,他坚决不受。顾秋只得谢过张老,别了吴承耀和谭志方,连夜赶回县城。
此番回来,比预定的时间,又早了一天。
从彤此刻已经焦急如焚,见到顾秋,忍不住扑进他怀里痛哭起来。顾秋安慰了好一阵,她才止住哭泣,抹了泪水。
“你最好是今天晚上送过去,汤书记应该在家的。”
从彤哪知道这是什么?抱在怀里,“这是什么?”
顾秋道:“一幅前辈的字,我猜汤书记肯定喜欢。”
从彤很快就明白了他的用意,“行吗?”
“行不行,试试总不会有害,叫你妈妈一起去。”顾秋是担心她不够份量,从彤点点头,“好吧!我这就回去。”
从夫人这几天可憔悴了许多,脸上明显少了往日里那种冷漠,多了一丝忧郁与消沉。从彤回来,她立刻迎上去,“彤彤,怎么样了?”
见从彤抱回来一个长方体的盒子,“这是什么?”
从彤道:“打开看看!”
将盒子打开,拿出顾秋写的那幅字。
“好漂亮的书法!彤彤,这是哪来的?”
从夫人虽然傲慢,但毕竟是书香门第出身,对书画也有些见闻。眼前这幅破阵子,让她欣喜不已。
“这是顾秋花了两天时间,日夜兼程,从老家拿来的,希望能帮得上忙。”
从夫人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她一直反对从彤与顾秋谈恋爱,没想到关键时候,还是顾秋肯帮忙。她也去求过谢家,谢毕升只应着好说,好说,却不行动。
从夫人知道,汤书记的字写得不怎么样,但喜欢收藏。
不知道内幕的,还道他是个雅士,其实汤书记只是别有深意。
母女俩人来到汤书记家里,开门的是他家的保姆。
从夫人说明来意,保姆道:“你们等一下。”
砰!
门又关上了,母女俩人心里一紧,熬了大约五六分钟,保姆才出来开门。“进来吧!”
见到汤书记,汤书记坐在宽大的沙发上,目光扫了眼这对母女,“有事吗?”
从夫人道:“汤书记,我家彤彤今天从老家回来,在老宅里找到这个,不知道汤书记喜不喜欢。”
从彤立刻拿出那幅字,她当然不知道这玩艺就是顾秋弄出来的,如果知道的话,从彤哪里敢来?
打开这幅字,上面的书法,果然是龙飞凤舞,灵蛇穿梭。郑之秋先生的字,不拘一格,有着自己的风格,少有人能模仿。正因为他放荡不羁的个性,被人称之为郑疯子。
汤书记看在眼里,见是郑之秋的真迹,心里暗暗震惊。
好字!果然是好字!
真没想到从家的宝贝还真不少,汤书记不露声色,“你们先回去吧,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难道你们自己都对从政军都没有信心吗?”
从彤听出了话里的弦机,忙暗示了老妈,“那就打扰汤书记了。”
走到门口,听到汤书记道:“把你们那些烟酒带回去,别搞这一套。影响不好。”
烟酒带回去,意味着这幅字他就笑纳了。
从彤一付很老实的模样,接过保姆手中的烟酒,匆匆而退。
汤书记拿了那幅字,来到二楼书房。
越看,越是爱不释手。
但他又不敢确定,这是不是郑疯子的真迹。不过怎么说,这字,写得真漂亮。挂在书房里也风雅。
铃--!!!!!
电话响起,汤书记立刻走过去,“喂!”
“立业同志,是我!老左。”
“哦,左部长,您好,您好!”
左部长说话,总是慢吞吞的,一点都不急,只听到他缓缓道:“从政军同志到底是怎么回事?有进展吗?”
汤书记道:“暂时没什么进展。”
“算了吧,多大的事?闹大了,影响不好。”
“我知道了,知道了,请左部长放心。”
挂了电话,汤书记吁了口气,从政军跟左部长没什么交情啊?怎么连左部长都给他说情了?看来这事还真不能再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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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五十七章 别有用途
汤洋回来了,推开书房的门,看到老爸站在那里欣赏什么东西,便走过来道:“爸,是不是又淘到什么宝贝了?”
目光落在那幅《破阵子》的字画上,汤洋对这些根本就不感冒,现在的年轻人嘛,有几个喜欢毛笔字的?毛笔字这玩艺,讲究的是个功底,天赋,让他们练这个,还不如杀了他们。
在国外这几年,别的没学会,洋妞倒是搞了不少,也算是为国争光了吧!
不过字的好坏,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汤洋问,“老爸,这是哪来的?”
汤书记一脸喜色,“杜书记马上就要过生日了,你看这份礼物怎么样?”
汤洋根本就不懂,只好含糊其词,“不错,写得很有风范。”
汤书记满意的点着头,“这幅作品,可是当代最有名的书法家郑之秋的真迹。”
汤洋冒出一句,“郑之秋是谁?”
汤书记的脸立刻就绿了,气得个半死。
搞半天,是对牛弹琴。
顾秋回到家里,接到从彤的电话,说东西已经送到汤书记手中,看得出来他很喜欢。顾秋问她,上次那只盘龙玉瓶送给左部长没有?
从彤说送了,顾秋道:“那就放心吧!静下心来等消息。”
陈燕从浴室里出来,用毛巾擦着头发,“都搞定了?”
顾秋道:“谈不上搞定,尽力而为吧!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果还不行,那就没折了。”
陈燕把头靠过来,“帮我吹一下头发。”
顾秋接过吹风,“这么急干嘛?你不多坐一会?”
陈燕道:“都十一点多了,还坐?”
顾秋明白了,看着陈燕极为暧昧地笑了起来。
这两天顾秋不在,她可是吃不饱,睡不好,心里总是在担心什么。如今看到顾秋,心才安定下来。
顾秋给她吹头发的时候,陈燕问,“你就用这幅假的字画去骗汤书记,万一被识破了怎么办?”
顾秋道:“你别以为汤书记很懂书法,他的字充其量就是一个初中生水平。只不过附庸风雅罢了。我猜其真正原因,还应该是投其所好,博取领导的好感。”
汤书记对书法的见解,与那些原本对英文一窍不通的明星一样,为了应酬或去国外发展,不得不临时恶补英语知识。
南川市并没有兴起这股书法风暴,只不过杜书记上位后,他是一个书法爱好者,不管哪里有好的书法作品,他总喜欢借来欣赏一番。
一些人为了博得领导好感,也假模假样,练起了书法,汤书记正是其中之一。
以顾秋对书法的了解,见过汤书记的字后,明白这是一种投机取巧的速成捷径,这充分说明汤书记练字,只不过是近几年的光景。
陈燕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他,她倒是觉得顾秋越来越高深莫测了。很多的事情,他比一般人看得更清楚。
以前她还不相信,后面自己在路边摊碰到何县长,对顾秋的分析,完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书法这种东西,也得看是什么身份。如果一个小小的科员,成天拿着毛笔练字,那就是不务正业。到了杜书记这个级别,空暇之余练练字,那就是陶冶情趣。
陈燕理了理头发,“差不多了,睡吧?”
这两天,顾秋也跑累了。
收到陈燕发来的信号,顾秋喜滋滋的跟进卧室。
陈燕脱了衣服上床,对顾秋道:“我想跟你说个事。”
“什么事?”
“我还是搬出去吧!现在招商办有房子住。”
“为什么?我们这样不是挺好吗?”
陈燕摇头道,“俗话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们的事情总会有人知道的。”
“知道又怎么啦?你不是已经离婚了吗?”
陈燕幽幽地叹了口气,“你真不怕从彤知道我们两个的关系?再说,万一这事传开了,影响不好。尤其是对你!与其这么被动,干嘛不早做准备?我们分开住,如果想见面了,还不是同样可以在一起?”
顾秋搂着她,“这样我会很不习惯的。”
“我也是!但是理智告诉我,我们必须分开。”
陈燕说得对,其实这个问题,顾秋也考虑到了,万一家里知道自己跟陈燕同居,后果很严重。要是现在趁早分开,两个人想在一起的时候见面,就可以避免很多问题。
在顾秋去省城的这两天,陈燕一个人过得很不自在,她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正因为如此,她才考虑到,如果有朝一日,顾秋离开了自己,该怎么办?
现在安平的形式这么复杂,她不希望有人利用这个做文章,一旦传扬出去,害了自己也害了顾秋。
谣言猛如虎也。
顾秋道:“让我再考虑一下。”
陈燕躺下去,“睡吧!已经很晚了。”
从政军的事情,终于有了结果。
县常委会议决定,恢复他的职务,继续主持县国土资源局日常工作。这个消息,让从政军都有些意外。在纪委的这几天里,从政军心里也忐忑不安的。
本来他倒觉得没什么,但是二年前的一件事,让他心有余悸。纪委真的要查他,他绝对逃不过这一劫。
从政军不敢说自己是个清官,至少在安平的圈子里,他属于那种能干实事的干部。当然,在处理各种事务当中,伸手捞点油水这是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所以从纪委出来后,他突然有种感悟。
自己该好好反省反省了。
回到家中,女儿和老婆都很高兴,一家三口抱成一团,又惊又喜。从政军听说女儿为了自己的事情,上窜下跳,四处找人帮忙打点。
那只盘龙玉瓶已经送给了市组织部左部长,汤书记那里也送了一幅郑之秋先生的字。从政军惊讶的问,哪来的郑之秋先生的字?这可是名家作品,连市面上都少有。
从彤告诉他,这一切都是顾秋的主意。那只盘龙玉瓶,也是顾秋授意的,要自己送给左部长。
从政军在心里暗道,顾秋是怎么知道左部长有这爱好的?这小伙子还真不简单。他就对女儿道,“你约个时间,让他到家里来一趟。我想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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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五十八章 决裂
抓住每个人的弱点,各个击破,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从政军在心里暗自震惊,顾秋一个名不经传的小伙子,官场新人,居然能熟悉地运用这些官场法则,把自己解救出来,的确不简单。
汤书记此人,从政军说不上十分了解,却也相当熟悉。他喜欢书画,在安平并不是什么秘密。甚至有点张扬的味道,而汤书记在几年前,并没有听说有此爱好,因此从政军也曾断定,他只不过是投其所好,附庸风雅罢了。
此次他收郑之秋的那幅《破阵子》,八成又会借机献给杜书记,以讨得杜书记的欢心。从政军无语地苦笑起来。
杜书记虽然酷爱书法,但是他汤立业献与不献,是忠诚问题。至于杜书记收与不收,那是心态问题。不管最终的结果怎么样,他的目的总算是达到了。
一家三口正在客厅里说话,有人来敲门。
从彤在猫眼里看到,是谢毕升夫妇和谢步远,她门也不开,转身就走。
“妈,如果有人问起,说我不在。”从彤跑进卧室去了,从彤妈站起来,“这孩子!”
打开门的时候,看到谢家夫妇带着儿子登门,从彤妈道:“谢主任,你们怎么来了?快请进来,快!”
从政军出事之后,除了顾秋登门一次,没有任何人前来说一句安慰的话。她去找谢毕升帮忙,谢毕升也是含糊其词。说自己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国家公务员,无权无职,恐怕帮不上忙。
今天他们一家三口登门,的确令人意外。
谢步远手里提着东西,谢家夫妇二人进门后,他把东西放下,目光扫过客厅,不见从彤,心里就有些遗憾。
“阿姨,彤彤呢?”
“哦,彤彤她--”从彤妈正想说她在卧室里,从政军过来给谢毕升敬烟,随口应了一句,“她不在家,去大秋乡了。”
谢步远顿时觉得索然无味,目光朝从彤的闺房瞟了瞟,从叔刚刚从纪委出来,按理说她应该在家里才对,会不会故意躲着不愿见我?
从政军请三人在客厅里入坐,从彤妈忙着倒茶。经过此事之后,大家心里都有隔阂,但表面上还得装出很热情。
谢毕升道:“政军老弟啊,我一听说你回来了,马上过来看你。你的事情,可是让我伤透了不少脑筋,汤书记家里我可以跑烂了,挨过不少批评。只是没帮上什么忙,实在是很抱歉!”
从政军心道,敢情今天是来讨功劳的来了,要不是听老婆说起谢毕升的事,他还真信了。当初自己出事,求他帮忙的时候,他不理不睬。现在自己安然无恙出来了,他又来讨功。从政军在心里冷笑,别装模作样了,你那套小把戏,我敢看透了。
心中闪过几个念头,从政军道:“谢主任,还真是亏了大家帮忙。今天晚上我们两个可以好好喝两杯,一来感谢谢主任全力周旋,二来为我从政军能安然出来庆祝一番。”
谢毕升道:“好啊,我请客,我请客,现在就去紫荆园。”
从政军道:“紫荆园就算了吧,在家里炒几个菜,我们边喝边聊。”
谢毕升道:“好,那咱们兄弟两个,今天晚上一定要尽兴而归。”
从政军朝老婆看了眼,“你去炒几个菜,我要跟谢主任好好喝两杯。”
从彤卧室的门边上偷听,听到老爸说要跟谢毕升喝两杯,不禁暗暗跺脚,老爸也真是,明知道我在卧室里不想见他们,非得留他们下来喝酒。象谢毕升这样的人,直接打发了就是。
谢步远闲得无聊,从彤不在,他坐立不安。
“阿姨,彤彤什么走的?”
正在厨房里洗菜的从彤妈应道:“今天一早就去了,乡政府那边打电话过来,听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谢步远拿出手机,“算了,我给她打个电话。”
汤梅在旁边道:“上次我跟你说的,一起去觉远大师那里挑个黄道吉日,把步远和彤彤的婚事定下来算了吧,两个孩子都老大不小了。”
“等彤彤回来,我跟她说说吧!”
这个时候,卧室里响起一阵手机铃声。
谢步远拿着手机,有些疑惑地望着卧室。“阿姨,她的手机没带吗?我给她送过去。”
说着,就朝卧室里走去。
从彤妈急了,心道要糟。没想到谢步远已经推开了门,从彤就站在门后,四目相对。从彤哪料到他会到自己卧室里来?当她赶过来栓门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谢步远望着她,“彤彤--”
彤彤没有理他,砰地一声,关了门。
“彤彤,彤彤!”
谢步远急得在外面拍门,四个长辈面面相觑。不是说从彤不在吗?
谢毕升站起来,“政军老弟,我突然想起还有一件急事,这酒就下回再来喝。”
汤梅也心里不爽,愤愤从厨房出来,“步远,我们走!”
谢步远有些不舍,“妈--”
汤梅瞪了他一眼,谢步远只得乖乖的跟着离开。
从彤妈提了东西追上去,“谢主任,都是这么好的朋友,别这么客气。”
“阿姨!”谢步远有些为难,汤梅喊了句,“还愣着干嘛,死皮赖脸有味吗?”
谢步远红着脸,望了从彤妈一眼,接过东西离开。
从彤从卧室里出来,从政军摇了摇头,“彤彤,干嘛非得得罪这种人呢?就不能委婉一点?”
从彤道:“别的事可以忍,感情的事,我做不到。”
“好吧,以后我跟你妈也不强求你了,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把握吧!”
经历此番事件,从政军再也不奢求什么?人生只要平安就好。既然从彤已经死心踏地,喜欢那个叫顾秋的小子,就由她去吧!
从彤妈忧心重重,“政军,这次彻底撕破了脸,只怕谢家又要做怪了。”
“别担心,该来的终归会来,躲也躲不掉。”从政军在心里想,看来自己只有彻底投向何县长了,跟着汤书记,谢毕升始终容不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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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五十九章 怨妇科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在陈燕的带动下,招商办最近忙了起来。
有一个投资商看中了大秋乡的旅游项目,决心打造一个涟水河风光带,然后把野猪岭圈起来,建立一个天然狩猎场。
这个设想,得到了很多的人认同。
如果这个项目确定下来,投资总额将直接超过谭经山在安平的煤矿投资。
客人将在三号过来考察,顾秋在忙于做方案。陈燕一个电话打过来,“顾秋,伍秘书让你过去。”
伍秘书找我?
顾秋有些疑惑,“他有没有说什么事?”
“不知道,你先过去吧,别让他等太久。”
顾秋来到政府办公大楼,伍秘书正在起草稿子,看到顾秋,说了句,“你来了!先坐一下。”然后也不管他,继续写稿子。
顾秋心道,到底有什么事呢?既然你忙,就不要叫我马上过来啊?过来了你又要我坐着干等。
其实这种事情,再也正常不过了。顾秋心里明白,领导让你等,那是你的荣幸。伍秘书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一般,回头说了句,“再等一会,我马上就写完了。”
顾秋说,“没事,没事!”随手拿起张报纸来看,他看报纸,也心不在焉。依然记掂着三号的那个方案,这个方案对招商办来说,很重要。
要是这次的项目谈下来,招商办将在陈燕的带领下,走向辉煌。如此重大的意义,对陈燕也好,顾秋也好,仕途上多少有些帮助。
又差不多等了半小时,伍秘书这才把稿子写完。
顾秋站起来给他敬烟,伍秘书摆摆手,“小顾,我有件事跟你说。”
“什么事?伍主任。”伍秘书兼着政府办公室副主任,顾秋心道,秘书这个职务,有大有小,不如叫主任听起来舒服。
伍秘书道:“你在招商办的工作,做得怎么样?”
顾秋一时不明白他的用意,“还行吧!最近招商办又有几个大项目,陈主任抓得紧。”
伍秘书想了下,“如果让你到秘书科来,你怎么看?”
秘书科?那完全就是一个怨妇科。
很多人在秘书科混了一辈子,整一个就是皇帝后宫中的妃子,不见天日。有人倒是盼出头了,大多数人却是沦为一个酸秀才。
在招商办,至少还是个办公室主任,而且自己这个主任的屁股还没坐热,去秘书科?顾秋还真不想。
秘书科里,能真正出头的人很少。一些领导调过来,宁可在外面招聘,也不愿意用秘书科的人,象何县长就是自己带过来的人。顾秋道:“伍主任,招商办那边的工作我刚刚上手,而且三号马上就要有客人过来,我那个方案还没有完成呢?”
伍秘书道:“这事你大可放心,我会跟陈燕同志商量。”
顾秋有些为难,他真不想离开招商办,去做一个秘书的工作。就算是跟了哪位领导,还不是天天跟在人家屁股后面,提着一个包伺候人家?
顾秋道:“让我考虑下吧!”
伍秘书拍拍他的肩膀站起来,“那好吧!你先回去。”
回到办公室,陈燕叫他,“伍秘书找你干嘛呢?”
顾秋道:“他想让我去秘书科。”
“那肯定是县长的意思,他一个秘书,哪来的权力?”陈燕皱起了眉头,“这个时候你还真不能走,招商办好多工作,都离不开你呢。没有你我怎么办?”
顾秋笑了,“陈燕姐,这是办公室,别这么深情嘛。”
陈燕娇脸一红,埋怨道:“都这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陈燕用手撑着脸,“我去跟何县长说一下,看看能不能把你留下来。”
“你跟何县长很熟吗?”
陈燕心里一虚,白了顾秋一眼,“想哪里去了?”
顾秋道:“再说吧!烦!真不想去那个怨妇科,这简直比打入冷宫还要痛苦。”
听顾秋把秘书科比成怨妇科,陈燕忍不住笑了。“既然不想做怨妇,就要好好努力,以你的能力,迟早会出人投地。”
“唉!”顾秋叹了口气,“你真的决定要搬出来住?”
陈燕美目一扬,脸上多了丝红晕,“不都说好了吗?想姐的时候,随时可以找姐。姐的门永远为你开着!”
“那我现在就想进去,关上门不出来了!”
陈燕的眉头都皱起来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去,去,去——”
“那我们晚上一起吃饭吧!”
“到时再说!”陈燕看看表,还早着呢!
从彤打电话来了,顾秋看了眼,“我去接个电话。”拿了手机出来,听到从彤道:“顾秋,晚上有时间吗?我爸想跟你谈谈。”
“谈什么?”
“你先过来嘛!行吗?”
从彤的声音,有点撒娇的味道,隐隐带着一丝兴奋。
顾秋在心里道,难道从政军这么快就答应把女儿送给自己糟蹋了?想到当初从政军夫妇的态度,不由一声叹息。
“你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旁边有人,不方便?”
顾秋道:“没,我有些紧张呢?怕死了。”
“切!”从彤哪相信他这话?要是顾秋还怕的话,天下就没有怕的人了。从彤道:“我已经跟爸说好了,晚上你一定要到。要不我来招商局门口等你?”
顾秋说,“别,这样吧,我等下过来就是。”
“好吧!我在家里等你!”
从彤挂了电话,顾秋垂头丧气回来,陈燕道:“别跟我说晚上又没空。”
“还真让你猜对了,晚上我还真得出去一下。”
陈燕是何等的聪明,一眼就看出了什么,“是从彤这丫头给你打电话吧!去见未来岳母娘?”
顾秋挠了挠头,“陈燕姐,别戳我好不?估计是从局长有什么话想说。”
陈燕幽幽地道:“唉,随你吧!看来你还没有入怨妇科,姐姐我都要顾怨妇了。”
顾秋尴尬地道:“行,我回了她,晚上哪也不去,就陪你一起吃饭。”
陈燕道:“还是算了吧,说不定真有什么重要事情。这次你对从家有恩,从政军应该不是一个知恩不报的人。”
“要不我们一起去?”
陈燕郁闷了,“胡说什么?去,去,去!”
正文第六十章 未来岳父?
陈燕最怕的,就是让别人知道她和顾秋的关系。
似乎每个女人都一样,这种关系刚刚开始,总是遮遮掩掩,小心翼翼。在外人面前,还故意装着不是很熟的模样,陈燕在这个方面,自然更加注意。
顾秋当然也知道陈燕不会跟自己一起去,等到晚上,他来到从局长家中。
跟上次一样,买了些礼品,只不过这次没这么隆重。
开门的是从彤,“你又买东西干嘛?浪费钱。”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异常高兴。
从政军从客厅里站起来,“小顾,进来坐!”
递了支烟过来,“干嘛总提东西过来?以后就不要这么客气了,随意些。”
从政军的态度,令顾秋心里很舒坦。
看来这位未来的岳父,还是蛮通情理的。顾秋有些不好意思道:“也没什么贵重的东西,见笑了。”
从彤妈在厨房里忙,从彤倒了杯水,“你坐,我去帮妈妈洗菜。”
顾秋笑笑,在从政军对面坐下。
打量着顾秋,从政军在心里暗道,小顾倒是比谢步远强多了,不论是人才还是其他各方面,就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历,要是家庭条件差不多,从彤真喜欢他,自己这个做爹的,还真不好再捧打鸳鸯。
顾秋哪里知道从政军在想这个问题?看到从政军打量自己,他也在心里暗思:也不知道他今天叫我过来想谈什么呢?不管他问什么,我得小心应付。
果然,从政军问话了,“小顾,你是哪里人?”
“回从局长,我是东华楚河县人。”
“哦,东华啊,有蛮远的嘛。”从政军当然知道东华市在哪,那里距安平,足有千里之遥,中间隔着一个省呢!
“父母呢?都什么单位?”
从政军问起这些,用意就太明显了。
一般人哪轻易打听别人的家境?这不是摆明了,有点老丈人找女婿的味道?
顾秋有些尴尬,难道从政军真的默认了自己与从彤的事?
喝了口水,老老实实的回答,“爸妈都是下岗工人,家里就我一个独生子。”
下岗工人,这就有点太遗憾了。
条件实在差了些,如果从彤嫁过去,恐怕要吃苦。从政军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只是一如慨往的平静。
从彤妈在厨房里听着,什么?居然是下岗工人的儿子?本来心情大好的她,一堵气,“彤彤,够了,那些菜不用洗了。”
从彤哪里知道老妈的心思?还在说,“妈,菜不够吧?”
从彤妈一起到女儿将来要嫁给一个下岗工人的儿子,心里就来气,哪怕你顾秋再牛,有真本事,可也挡不住她心中的气闷。
从政军到底是阅练深,不露任何声色,心里却也早已经泛起了波澜。不管从彤跟顾秋有没有结婚,他却认为,现在对顾秋好一点,趁着自己还有权力在手中,工作上扶持他一把,总不会有什么坏处。
想到这里,从政军道:“招商办的工作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到国土局来?”
去国土局?
顾秋马上就明白了他的用意,只是他自己真的不愿意动。
一个是因为陈燕在招商办的地位并不是太稳固,二个是其他地方肯定没有招商办自由。至于发展前途,顾秋自己另有考虑。在招商办要提上去,难度也不少。
可到国土局就能上去吗?也难啊!
今天这是怎么啦?大清早,伍秘书叫自己去秘书科,现在从政军又叫自己去国土局。顾秋正不知如何拒绝,看到从政军那神色,只好道:“感谢从局长关照,今天上午伍秘书叫我去办公室,问我愿不愿意去秘书科,我正为难呢!”
从政军心里大惊,伍秘书叫他去秘书科?这肯定是何县长的意思,这么说何县长有意培养他了?
既然何县长有此意,自己还担心什么?别凑这个热闹了吧。从政军点点头,“那你答应了没有?”
顾秋道:“招商办的工作刚刚上正轨,我没答应。”
噗--!
“什么?你居然没答应?”
从政军直接晕死,有这么好的机会,他傻小子居然不答应?这可是别人打着灯笼,求这不得的好事。当然,他猜测着顾秋肯定是怕,万一到了秘书科,不上不下的,再想出来就难了。
可人家何县长让你去,肯定不会拿你去雪藏起来,将来要发挥大用处的。
从政军道:“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或许这是个机会。”
顾秋摇摇头,“看看再说吧,我想过一阵子再动。”
其实他想说,现在是个非常时期,自己还是乖乖的呆在招商办,免得被误伤,当了人家的炮灰。但这种话他要是说出来的话,从政军肯定会大为震惊。
从彤从厨房里出来,“吃饭了,吃完饭再聊吧!”
从政军招呼顾秋,“小顾,喝点什么酒?”
顾秋摇头,“谢谢从局长,我不喝酒。”
他不喝?喝起来一般人抵不住。
从彤跟他喝过酒,在旁边劝了句,“你就陪我爸喝点吧!”
从政军也道:“在招商办工作不会喝酒?那怎么行?”
从彤妈从厨房出来,“政军,没事就少喝点酒。”
顾秋看她脸色不悦,忙道:“是啊,从局长,酒喝多了没啥好处。”
从政军道:“没事,怕什么?又不喝醉。”他坚持要和顾秋喝两杯,毕竟顾秋帮了忙,做人不能太忘恩负义对不?
再说,何县长如此看重顾秋,自己也决计投靠何县长,将来的事情谁又说得清楚?有句话说,莫欺少年穷。顾秋以后的成就,说不定哪天就超过自己了。
喝酒的时候,从政军端起杯子,“小顾,我听彤彤说了,叔叔的事情多亏了你帮忙,来,这杯酒我敬你。”
顾秋吓了一跳,忙站起来,“哪里敢让从局长敬酒?使不得,使不得。再说,我也是瞎出主意,没帮得上什么忙,都是从彤和阿姨在奔波。”
他端起杯子,“还是我敬您,感谢您的关照。”
看到顾秋的表现,从政军一脸微笑,年轻人不错,既不居功,又不张扬,假以时日,必定能飞黄腾达。
顾秋也在心里道:从政军果然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想来他堂堂一个局长,正科级干部,根本不需要跟自己客套这些,这就是他会做人啊!
不管他是为了从彤和自己的事,还是别的原因,都说明从政军这人,人品不错。
从彤见老爸心情不错,她就望着顾秋,偷偷地笑。
ps:这段时间是不是太低调了?兄弟们都在吗?
感谢汪宏运和aomilu两位兄弟打赏!
正文第六十一章 陈燕有危险
顾秋从国土局家属区出来,拦了一辆人力车,直奔出租屋。
他知道陈燕在家里肯定不太习惯,早就想快点回去,哪知道从局长今天很热情,硬是拉着他喝了不少酒,又聊天聊到九点多。
从从彤父母的态度来看,从局长比较容易说话,从彤妈可就有点给自己脸色看。顾秋心里明白,对方可能是因为自己身份的原因。
刚才他说自己父母是下岗工人,从彤妈哪能接受?
但是顾秋也不计较,他不可能去计较。至少这次来从彤,待遇比第一次好多了。当然,如果自己把真实身份亮出来,从彤妈肯定欣喜万分,可他不能这么做。
九点多了,街上的行人很多,顾秋一个劲地催人力车师傅,要他快点。
哪知道他刚刚下了人力车,前面一名坐着轮椅的男子挡住了去路。
“你就是顾秋?”
顾秋很奇怪,打量着此人,印象中,并没有见过这样的人物,正琢磨着对方是谁,对方开口道,“我叫李沉浮。”
“你就是李沉浮?”
顾秋脱口而出,李沉浮的脸色很难看,头发很长,遮住了大半张脸。但是顾秋从他的肯神中,看出一种奇怪的颓废,颓废中带着愤怒与仇恨。
他对李沉浮的了解,还是从陈燕那里得知的。
说实在的,他对李沉浮没什么好感。
因为李沉浮母子对陈燕很凶,动不动就骂她,恶言相向。更怀疑她在外面乱来,李沉浮甚至撕了结婚证,并瞒着陈燕,把两人的婚姻关系给解除了。
如非这样,陈燕也不会轻易从了顾秋。
眼前的李沉浮,显然让顾秋有些意外。在他的印象中,李沉浮应该要好看一些,至少他的模样,配得上陈燕。可眼前的他,是那么的潦倒,消极。
如果不是他眼中那丝仇恨,顾秋甚至怀疑,他还是不是个活人。
顾秋拿了支烟出来点上,冷冷道:“找我干嘛?”
对顾秋的冷漠,李沉浮没什么反应,“我想找你聊聊。”
“有这个必要吗?”
“当然有!”
李沉浮抬起头,从头发的缝隙里射出两道光。
顾秋道:“说吧!你想聊什么?我可没有太多时间陪你。”
“我不会担误你太多时间。”
“那就这里说吧!”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李沉浮缓缓道。
顾秋沉思了下,这个李沉浮到底找自己有什么事?难道他知道了自己与陈燕的关系?如果真是这样,说明李沉浮一直在关注,甚至是跟踪陈燕。
顾秋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既然李沉浮能找到自己,别人也可以。看来还是陈燕有眼光,两个人不能再这样继续住在一起了。
不管李沉浮想要跟自己说什么,顾秋决定还是会会他。
再说陈燕回到家中,顾秋不在,她闲得无聊。
自从跟顾秋突破这层关系后,陈燕越发觉得自己离不开他。每天下班,只要顾秋不在,她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尤其是今天这样的夜晚,顾秋是去从彤家里。
他们谈什么?从政军会不会同意顾秋与从彤之间的事?陈燕心里没底,但她发现自己居然有些吃醋了。
尽管当初她的确有给顾秋找女朋友的念头,可这种事情一旦发生,她还是有些不爽。
晚上八点,顾秋还没回来,陈燕这顿晚饭吃得素然无味。
躺在沙发上休息了会,嘟哝道:家伙喜新厌旧,半夜都不回来。
陈燕在心里想,难道我一个上司,又是姐姐,真的要做他一辈子的情人?想到这里,陈燕又叹了口气。
算了,还是先洗澡吧!
脱了衣服走进浴室,水声哗啦啦的响起。
陈燕洁白的身子,散发着珍珠般的光彩。
过了今天晚上,一定要搬出去,不能再犹豫了,陈燕在心里想道。
阳台的玻璃,被人悄悄的拨开。
窗帘布撩起,从外面跳进来一个蒙着脸的男子。客厅里亮着灯,蒙面男子躲在窗帘背后,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
见客厅里好久没人出来,他悄悄闪过卧室。
先是在顾秋睡的房间里一片乱翻,似乎在寻找什么?
一无所获后,又悄悄摸摸来到陈燕的房间。衣柜里,有几件陈燕的内衣,内裤,蒙面人愣了下,伸手抓起陈燕的内衣捏了几下,把衣柜门带上。
重新返回客厅,沙发上,有陈燕刚刚换下来的衣服。
一条黑色的三角小内裤,落入蒙面人的眼里,目光飞快的扫过客厅,伸手把内衣拿起来,迅速装在裤子的口袋里。
卫生间里,传来一阵水响。
蒙面人目光闪烁,朝卫生间靠近。
不料一不小心,碰倒了一只花瓶。
幸亏他反应机灵,马上扶住花瓶,悄悄摆正。
正准备进入浴室,浴室里的水声停了,估计是猜测着洗澡的人要出来,蒙面人身影一闪,藏到了落地式窗帘后面。
陈燕裹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咦?内裤怎么不见了?刚才明明还在的。”
沙发上,地上,都找不到那条刚刚换下来的内裤,陈燕就奇怪了。难道有鬼不成?找了几遍,怎么也找不到。陈燕抱着衣服,扔进洗衣机里。
拿了吹风吹干净了头发,又换了睡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都十点多了,顾秋还没有回来,陈燕觉得有些疲倦,躺在那里,不知不觉睡着了。
客厅的落地式窗帘后面,一双饿狼一样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望着睡着了的陈燕,露出贪婪的目光。
陈燕穿着短袖的睡衣,胳膊全都露在外面,胸前也露出好大一片雪白,一双美腿,尽显诱惑,侧卧在沙发上。
这段时间比较辛苦,陈燕很快就睡觉了,均匀的呼吸,引起了蒙面人的注意。他从窗帘后面走出来,目光一直盯着陈燕的身子在看。
这种侧卧的姿势,格外诱人。
腰肢和臀部的曲线,十分明显。
蒙面人终于忍不住了,迫不及待解开了自己的腰带……!
ps:好吧!既然兄弟们有要求,我就加更一章。
只要大家喜欢,兄弟我必当尽力而为!
明天就回娄底了,大家把士气抬起来!虽然我们不能同成功那般妖孽,却也是不错的。
同时也感谢罗千老弟,闲人一个个两位兄弟打赏。还有送神笔和翠钻的朋友,谢谢!
正文第六十二章 李沉浮的请求
茶楼里,李沉浮要了一个包厢,进去就说,“我没钱,你请客。”
顾秋倒是觉得他这个人有意思,凭他的感觉,李沉浮不可能是那种混吃混喝的人,那么他找自己,又是为了什么?
陈燕?
李沉浮,陈燕,顾秋,这三个人已经纠缠在一起,不可能没有关联。自从陈燕跟顾秋住在一起,就注定了顾秋要陷入这个旋涡。
然而,李沉浮跟顾秋谈的,却不是与陈燕有关的话题。
包厢里只有两个人,气氛不是很活跃。
服务员退出去后,李沉浮抬起头,“我是前任常务副县长的儿子。”
“我知道!”顾秋平静的回答。
李沉浮的模样,看起来有点阴森森的,换了一般的人,还真不敢跟他接触。李沉浮道:“你听我说完。我爸不是死于脑溢血,他是被人害死的。就连我的那场车祸,同样是被人设计好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阴谋。”
顾秋听了,心里一惊。
这让他突然想起邱主任和毛主任在办公室说的那番话,当时就在心里想,是不是有内幕?今天晚上李沉浮突然找上自己,这就更加应证了顾秋的猜想。
可他还是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装着不经意的样子。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李沉浮看着他,“希望你能帮我。”
“我?”顾秋笑了起来,“如果你想喝茶,或者喝酒,都可以,唯独这件事,我帮不了。我只是招商办一个小小的科员,无权无职,怎么帮你?”
李沉浮道:“如果你想帮,自然有办法。”
顾秋摇摇头,“别跟我用这一套,没用的。我是一个外地人,在安平县没什么背景,你说的这些事,都是天大的事,足以让整个安平县都震动起来。你说,我怎么帮?”
李沉浮不说话了,端着杯子闷了很久,喃喃道:“你太低估我了,虽然我只是一个废人,但我的眼睛没有瞎,我的心没有盲。我知道你有办法,否则我也不会无缘无故找上你。”
顾秋看他可怜,好心劝道:“你为什么不去找纪委?找何县长也行,听说何县长为人正直,他一定会帮你处理这些问题。”
李沉浮道:“纪委?你把他们想得太好了。我一个废人,行动不便,但是只要我一出现,马上就会被人发现控制起来。”
顾秋没说话,只是静静旁观。李沉浮道:“何县长就是想动,可他没机会,否则他也不可能被汤立业死死压了二年,没有半点成绩。现在的安平,就是一个汤家帮。”
李沉浮说,“尽管我现在还没有证据,但我相信自己离真相已经不远了。我一定会查出来,害死我爸的凶手,还有害了我这一辈子的人。”
说真的,顾秋也同情他,堂堂一个副县长之子,风流倜傥,英武不凡的他,变成了现在的模样。顾秋以前不知道内幕,自从陈燕的第一次给了自己,完全证实了顾秋的猜想。
只是有一点他没想明白,为什么两个人结婚快一周了,陈燕还是完整的。到底是李沉浮有问题?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呢?
顾秋道:“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找上我。”
李沉浮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谢毕升出事那天晚上,我刚好看到了。当时你们四个一起去饭店吃饭。后来他们三个都出事了,唯独你一个人安然无恙。于是我就想到,这一定是你设的一个局。一个敢把自己领导拉下马的人,还有什么事情不敢做?”
顾秋摇头否认,“这只是你的猜测,再说我也没这么大本事,敢给三位领导下套,你这话传出去,我可就完了。”
李沉浮道:“这就是你的高明之处,别人当然不会想到这一点。因为他们三个倒下去,对你没有半点好处。于是汤书记就迁怒于其他副主任,而你,却被排除在外。事实上,你却也是其中的受益者。”
“你太抬举我了!”
李沉浮道:“我说的是事实。以汤立业的为人,他只会怀疑何县长,更有甚迁怒其他的副职。他是一个非常保守,又护短的人。不说别的,就拿从政军这次的无妄之灾,其实他完全可以压下来,偏偏他多疑,闹了这么一出。当然,这也有可能,汤立业已经看他不顺眼,想敲打敲打他一番,更有可能,受了某些人的蛊惑。”
顾秋倒是来了兴趣,“那你倒是说说看,他到底受了谁的蛊惑?从政军又得罪了谁?”
“这个不好说。”李沉浮道:“人在官场,往往身不由己,从政军虽然还算好,人缘也不错,但有时也会得罪人。别人要在背后搞他,怎么可能提防得了?”
顾秋看着李沉浮,心道,还真看不出来,李沉浮虽然已经残废,但他看事情,比普通人更是入木三分。如果不是因为这场变故,这个李沉浮绝对不是个简单人物。
但是李县长之死,这件事情他可不想参与。
不管李沉浮说的是真是假,对自己没有半点好处。
目前安平县的局势,越来越紧张。汤书记马上就要退休了,而何县长呢,还没有培植起来自己的势力,一旦汤书记退下去,班子重组也好,从上面空降也好,自己都无法与这些旧势力抗衡。失去权力领导,自然就会被下面的人架空,所以何县长不得不抓紧时间,把握机会。
自己这个时候参与进去,当炮灰还差不多。
一个局外人,在这个时候介入进去,这是官场中的大忌。
顾秋看看表,时间真的不早了,一坐又是一个多小时。他对李沉浮道:“这件事情,我真的帮不了你。现在的形势,就是一个绞肉机,不论谁进去,都不要想着全身而退。”
李沉浮愤愤道:“真想不到你也是一个贪生怕死之辈,我李沉浮看错人了。”
顾秋站起来,“今天晚上的茶我买单,下次你想喝茶也好,喝酒也好,都可以找我。”
“我会找到证据的!”李沉浮掉转轮椅,径自朝外面而去。
顾秋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
ps:回来晚了,抱歉,抱歉!
正文第六十三章 灭了你
李沉浮来找自己,的确令人意外。
顾秋甚至有些怀疑,他是不是知道自己和陈燕同居的事了。看他的表情,似乎并不知道这事,否则李沉浮还能如此心平气和跟自己说话?
这一折腾,已经到了十点多,也不知道陈燕怎么样了?她跟自己提出要搬出去住,今天晚上可是两在同居的最后一个夜晚。
想到陈燕,顾秋不由加快了脚步。
刚到楼下,就有一辆面包车擦身而过,顾秋根本没在意,直奔三楼。
门开着,客厅里的灯也亮着。
顾秋心道,这个陈燕姐,够粗心大意的,万一碰上不怀好意的人可就糟了。弯下腰来换拖鞋的时候,猛然发现地板上有几个*的脚印。
顾秋心里一紧,马上站起来,“陈燕姐,陈燕姐!”
客厅里没人,卧室,浴室,顾秋跑到阳台上,那辆面包车尾灯一闪,很快就消失在夜幕下。
“不好,陈燕被人绑架了。”
顾秋飞奔下楼,朝面包车的方面追去。可他哪里还追得上?面包车早就不见了踪影。
追--!
管不上那么多了,顾秋在大街上一路狂奔,一口气跑过了三条大街,也不见那辆面包车的影子。
靠着墙,一屁股坐在地上。
怎么办?
一惯冷静的顾秋,此刻也慌神了。
到底是什么人掳走了陈燕?他们掳走陈燕又是什么原因?难道……?顾秋想起了李沉浮的那些话。阴谋,一切都是一个阴谋。
有人设下圈套,残害了李沉浮,又害死了李副县长。
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那么他们对陈燕下手,又是为了什么?
顾秋想不明白了,此刻他只想知道陈燕的安危。
拨打陈燕的号码,手机无人接听。
顾秋爬起来,又一路狂奔。回到出租屋,看着客厅里发生的一切。
陈燕似乎是被人从客厅里掳走的,以前只要自己每次回来,陈燕都会从沙发上爬起来开门,然后又带着几分庸懒回到沙发上躺下。
顾秋发现,陈燕放在洗衣机里的衣服还没动。
她一定是在等自己回来,洗了澡之后,一起洗衣服的。
顾秋坐下来,点了支烟,他希望自己能冷静下来,好找出一点什么线索。可惜,现在的心情太乱了,根本理不清头绪。
好希望这只是一场误会,陈燕没事就好。可卧室里乱糟糟的一切,还有客厅里的脚印,敞开的门,都说明了一切。
李沉浮!
对了,李沉浮肯定知道些什么。
顾秋再次飞奔下楼,朝老县政府家属区跑去。
李沉浮刚刚回到家中,象往常一样,不开灯。
黑漆漆的客厅里,带着几分阴森和霉味。
他老妈有早睡的习惯,每天天一黑,她就上床睡觉了。李沉浮的家,从来都不需要锁,因为家里根本就没任何值钱的东西。
顾秋闯进来的时候,李沉浮很意外。
“陈燕不见了!”
李沉浮的心一凛,马上平静下来,“她不见了,与我何干?我跟她早没什么关系了。”
顾秋两眼冒火,“你一定知道她在哪?”
“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反正她这个人在我心里已经死掉了。”
顾秋冲过去,一把抓起李沉浮的衣领,“快说,她在哪?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李沉浮根本就没有半点反抗,黯然道:“你跟她什么关系?干嘛如此在意她,紧张她?”
“这是我跟她的事,你管不着!”
顾秋吼了起来,指着李沉浮道:“如果不是你缠着我,陈燕就不会有事。所以,你必须负责,给我一个交代。”
李沉浮脸上闪过一抹悲哀,“我真的不知道。你错怪我了!”
“如果我要掳走她,当初又何必赶她走?”李沉浮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顾秋松开他,“这中间一定有原因,否则陈燕不可能无缘无故被人掳走。不管这中间究竟是怎么回事,陈燕她是无辜的。”
李沉浮睁开双眼,“你为什么不报警?”
“在这种时候报警,万一碰上丧心病狂的歹徒,岂不是害了她?”
李沉浮的老妈出来,“你是什么人?干嘛这么对我家沉浮这么说话?陈燕这个女人,早就跟我们李家没任何关系,你来纠缠干嘛?”
这是陈燕以前的婆婆,顾秋看着她,这位五十多岁的妇人,早已经白发苍苍,皱纹满脸,跟她应有的年龄很不相称。
顾秋听说过这位婆婆的厉害,她对陈燕可谓是恨之入骨。但此刻他没有心思理会她,继续对李沉浮道:“出来,你跟我出来。”
说罢,推着李沉浮的轮椅就走,婆婆拦在前面,“你要干嘛,信不信我马上报警。”
“妈!你去睡吧。”
李沉浮打断了老妈的话,“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你去睡吧!”
婆婆只得回了卧室,客厅里静了下来,李沉浮拿出一包二块钱的烟,点上一支道:“虽然我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但我可能猜测得出来,掳走她的,应该是那个王八蛋。”
顾秋一急,“谁?你倒是快说啊!”
“汤--洋!”
李沉浮一字一句地道,说话的时候,那种咬牙切齿的恨,谁都能看得出来/。
汤洋?
就是那个被自己打了一耳光的汤洋?他可是汤书记的儿子,李沉浮会不会说谎?顾秋瞪着他,“为什么?”
李沉浮道:“这个王八蛋是我的同学,当年他跟我一起,在同一时间认识了陈燕。这个畜生,他也喜欢陈燕,但陈燕选择了我。”
顾秋吼道:“汤洋?汤洋!你就是玉皇大帝的儿子,老子也要灭了你!”
看到顾秋咆哮,李沉浮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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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六十四章 陈燕的下落
顾秋不知道当年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汤洋在这里又扮演了什么角色,他只能马上行动,寻找陈燕的下落。
可到哪里才能找到陈燕的下落?
如果真象李沉浮所说,那么陈燕在他们手里多呆一分钟,就多一份危险。
在安平没有任何援助的顾秋,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或许,他能帮助自己。
安平县里,有几家比较有名的娱乐场所。
这些人气很旺的娱乐场所,一般都由一些当地有背景的人士所控制。每一个娱乐场所,多多少少都养了一些象黑波这样的社会混混。
黑波就在这里当老大,管着不夜天这一片。
包厢里,坐着十几个男男女女,黑波正和两名女孩子喝啤酒,一名小弟跑过来,“波哥,有人找你。”
黑波很不爽,“谁啊?”
“不知道,对方说只要你见到他自然就会知道了。”
“草,好大的架子。”黑波放开身边的小妞,从包厢里出来。
顾秋站在夜总会门口,低头点着烟。
“我以为是谁?找我干嘛?”
顾秋抽了口烟,“向你打听个事。”
黑波大大咧咧的,漫不经心道:“说吧,但我不一定知道。”
顾秋盯着他的眼睛,“汤洋在哪?”
“你找他干嘛?”
“这个你别管,你只需要告诉我他在哪?”
黑波看着顾秋,满脸杀气,不由在心里有些奇怪,这小子居然敢找汤洋的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汤洋是什么人物?他可清楚得很。
如果自己冒然带着他去,会不会惹上麻烦?
这个问题,可得考虑一下。
哪知道顾秋扔了烟,狠狠地踩了一脚,冲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衣领,“说不说!否则老子跟你急。”
“咳咳--”
黑波哪料到他会突然发狂,被他捏得脖子喘不过气来。
“你疯了!”
拼命推开顾秋,好不容易喊出一句,又被顾秋一把卡住脖子,“今天老子就是疯了,黑波我告诉你,要是陈燕在他们手里出了什么事情,你也逃不脱干系!”
“咳咳咳--”
黑波被他勒得喘不过气来,提起膝盖朝顾秋小肚子上来了一下,顾秋吃痛,这才松开他。但是他很快就扑过来,呼--!
一拳打在黑波的脸上,痛得黑波啊哟一声惨叫。
捂着脸连退了几步,黑波在心里暗道,这小伙完全就是个疯子。看来今天不跟他说清楚,他肯定不会罢休。
看到顾秋又要扑上来,黑波道:“够了,惹上你算我倒霉。”
顾秋红着眼睛,“少哆嗦,走吧!”
黑波道:“我不能跟你去,你自己去涟水山城看看。”
顾秋道:“如果没有,我再找你算账!”
说完,掉头就走。
刚好一辆的士开过来,顾秋拉开门跳上车,扔了一百块钱出来,冷着脸道:“涟水山城,快!”
涟水山城,是一座私人别墅,三层小楼的院子,占地近五千平米。这里风景独好,绿树成荫,做为安平一个未开发区,虽然有点偏,却落了个清静。
谢步远和汤洋,果然正在二楼的大厅里。
汤洋黑着脸,杀气腾腾。
谢步远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抽着烟。客厅中央,跪着一名三十不到的男子。通往客厅的三个门口,各守着三名年轻人。
这些人的目光,全都焦聚在汤洋和那名跪在地上的男子身上。
汤洋很生气,扶了扶眼镜,指着跪在地上的男子吼道:“你自己说,该怎么办?”
地上的男子磕头道:“汤哥饶命,我下次再也不敢了。真的不敢了,我一定好好改,改掉这个坏习惯。”
“改!”汤洋哼了一声,突然骂了起来,“他md,当年要不是老子救你,你早就被枪毙了。白瘌子,你自己说,老子给过你多少次机会了?你居然敢碰老子的女人,活腻了是不?”
白癞子几乎是趴在地上求饶,“汤哥,我真的不知道她就是你的女人,我不知道啊。如果我知道她是您喜欢的女人,借我一千个胆,我也不敢啊!”
汤洋怒气冲冲,“不敢,这世个还有什么你不敢做的事?要是老子去晚一点,你会说不敢?我看你敢得很!”
白癞子趴在地上,“汤哥,再给我一次机会,真的,就一次。”
谢步远也想劝他,算了吧!就饶了他这一回。可看到汤洋的脸上,带着一种无情的冷漠,他就不说话了。
汤洋狠狠道:“行,老子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自己说,该怎么办?”
白癞子听说可以免自己一死,爬起来道:“谢谢汤哥。”
说完,他就卷起衣袖,拿起茶几上一把刀,呼--!
“啊--啊--啊--”
一刀剁下去,白癞子的左手,生生被剁断。五根手指还在颤颤地动,旁边的人看了,一个个胆颤心惊。
血水,在客厅里溅开。白森森的骨头露在外面,白癞子捧着断手,痛得晕死过去。
汤洋似乎还不解气,走过来狠狠的踢了一脚,“草,敢动老子的女人。王八蛋!”
谢步远有些扛不住了,走过来劝道:“表哥,算了吧。他已经自己剁了左手。”
汤洋挥了下手,几个人跑过来,把白癞子抬出去。
谢步远看着汤洋,“表哥,那个女人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就这样藏在这里吧?”
汤洋骂了句,“这个王八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谁叫去修理那小子,他居然敢碰陈燕。”
谢步远道:“陈燕怎么会在他的房子里?难道他们两个……”
汤洋的冷酷的目光望过来,谢步远就不敢说下去了。
他实在搞不明白,表哥为什么会喜欢陈燕这个女人,在国外混了几年回来,一点都没变。谢步远看到他那道目光,不由打了个寒颤。
汤洋走出客厅,来到二楼的一个房间。
推门进去,陈燕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汤洋来到床边,目光落在陈燕身上,目光立刻变得柔和起来。
“陈燕,你是我看中的女人,不管谁敢碰你,都得付出血的代价!”
陈燕动了一下,汤洋目光中的神色一变,“不行,我不能让她见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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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六十五章 扑朔迷离
一个马仔急急忙忙跑进来,“汤哥,那小子来了。”
汤洋神色一变,“他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马仔晃着脑袋,谢步远走进来,“表哥,万一他报警了怎么办?还是趁她没有醒过来,快点想办法吧!”
汤洋的目光透过镜片,落在那位马仔身上,“你们几个快点把她送回去。走后门。”
“是!”
汤洋脸上闪过一丝阴沉,“谁要是再敢打她的主意,白癞子就是他的下场!”
几个人不说话了,马上把陈燕抬上车,从后门开出去。
汤洋看了谢步远一眼,“我们走!”
别墅里的灯霎时全灭,几辆车子鱼贯而出,从后门离开别墅。
顾秋赶到涟水山城,除了几盏路灯,什么鬼影子也没有。
走到大门口,上面写着涟水山城四个字,庭院中倒是看到一些花花草草。一阵风吹来,树林里呜呜作响。顾秋有些怀疑,汤洋这混蛋真的在这里吗?
陈燕呢?难道也被他们带到这里来了?
绕着别墅转了一圈,根本就没半个人影,顾秋四下观察,心道,肯定是黑波那个浑蛋骗自己。
到目前为止,他还不知道汤洋在这中间,扮演着什么角色。这个曾经被自己扇了一嘴巴的县委书记儿子,居然能忍气吞声这么久,顾秋也不得不暗自佩服。
发生这件事后,顾秋也有心里分析,这个汤洋应该是工于心计的那种人。
在别墅外面转了几圈,根本就没发现半个人影,顾秋怒气冲天,再次赶到不夜天。黑波已经离开,看来这小子是藏起来了。
气恼之下,顾秋拿起手机,准备报警。
李沉浮坐着轮椅出现。
“还是没有下落?”
顾秋摇头。
李沉浮道:“我有一种预感,掳走陈燕的人,绝对是汤洋这浑蛋。”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李沉浮痛苦地道:“你就别问了。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顾秋道:“既然如此,就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说完,转身就走。
李沉浮望着他的背影,喃喃道:“陈燕被自己赶出家门,难道就住在他那里?”
顾秋找不到陈燕,他决定回到出租屋再报警。这个时候,顾不上那么多了,否则光凭自己一己之力,无异于大海捞针。
哪知道他刚刚赶到楼下,绿化带旁边的树下躺着一条人影。顾秋走过去,“陈燕?陈燕姐!”
“陈燕姐,你醒醒。”
陈燕幽幽地醒过来,看到顾秋,迷迷糊糊的,“顾秋!我怎么在这里?发生什么事啦?”
顾秋看着陈燕,突然一把抱在怀里,很用力,很用力。
陈燕姐,你终于没事了。顾秋在心里喊道。
陈燕呢,迷迷糊糊的,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只觉得浑身没力气,被顾秋这么用力抱着,压得她浑身发痛。好不容易推开顾秋,陈燕娇嗔道:“发什么神经?万一被别人看到多丢人。”
顾秋道:“丢什么人?你是我的女人。来,我抱你上楼。”
陈燕说不要,无奈浑身无力,只得任顾秋抱着自己上了三楼。
防盗门依然没关,顾秋将陈燕平躺在沙发上。“陈燕姐,你没事吧?”
陈燕很奇怪,“发生什么事了?哎,我怎么就躺在绿化带旁边的树下呢?是不是你在搞什么?”
顾秋问,“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你都不知道?”
“发生了什么?”
顾秋本来想告诉她,但是考虑到陈燕的心里承受能力,言欲又止。
“没事,没事,好好休息吧!”
陈燕一脸古怪,“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顾秋摇头,却在心里暗暗发誓,今天晚上的事情,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不管是谁干的,老子都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陈燕躺在那里,“顾秋,今天晚上发生一件很奇怪的事。我洗衣澡出来,内裤明明放在沙发上,怎么就不见了呢?”
顾秋道:“是不是被风吹走了?”
“不可能啊!什么风光吹走人家的内裤?有这么色的风吗?还有啊,为什么我睡一觉醒来,浑身无力,软绵绵的。”
顾秋道:“别多想了,可能最近太累。早点休息吧!”
“那你快去洗澡,我等你!”
顾秋走进卧室,卧室里被翻得乱七八糟。
趁着陈燕不知情,顾秋将房间里收拾了一番。
洗了澡,把陈燕抱到床上,顾秋道:“明天搬到你自己的房子里去住吧!”
陈燕很奇怪,“为什么?你不是一直都不同意我搬吗?”
顾秋转过身来,面对着陈燕,“我想明白了,还是你考虑得周到,我们两个分开住,对大家都有好处。以后我想你的时候,就去找你。”
陈燕乐了,点着顾秋的鼻子,“你说的。”
嘴巴凑过来,在顾秋耳边轻轻道:“我想要--”
顾秋一点心思都没有,但他不想让陈燕起疑心,还是勉为其难,完成了今天的家庭作业。陈燕是个敏感的女人,很快就发现了顾秋的状态不对劲。
“你怎么啦?魂不守舍的样子?”
陈燕心道,该不会是从彤这丫头这么快就答应了他?
这个晚上,顾秋彻底失眠了。
这一切,来得太蹊跷,太突然,令自己没有防备。看来陈燕的提议是对的,两个人不能再这样住在一起,很有可能这次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只有让陈燕搬走,自己才能腾出手来,对付这些鬼牛蛇神。
现在顾秋担心的是,他们掳走陈燕之后,有没有对陈燕做过什么?至少陈燕刚醒来之后,那种迷迷糊糊,肯定是药物的结果。
但是整个事件,扑朔迷离,令人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既然掳走陈燕,为什么又要送回来?是忌讳陈燕的身份?还是另有隐情呢?顾秋完全坠入了迷雾中。
或许,李沉浮知道些什么?
顾秋决定去找李沉浮,b他说出事情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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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六十六章 男儿当立世
第二天上班,陈燕打电话过来,“顾秋,你来一下。”
顾秋赶到陈燕办公室,一位副主任刚刚离开。陈燕道:“十点半左右,有位重要的客人过来,到时你和我一起去。”
顾秋心里掂记着昨晚的事,这事不弄清楚,他是不会罢休的。听说陈燕让自己去接客人,顾秋道:“我能不能请个假?突然觉得有点不舒服。”
陈燕很怀疑,望着顾秋,“你告诉我,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顾秋说没有,你别多想。
陈燕道:“不对,你一定有事情瞒着我。顾秋,你我之间,有必要这么遮遮掩掩吗?我昨天明明睡在沙发上,可醒过来的时候,却在楼下的花坛边。还有,为什么我的头一直是昏昏沉沉的。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秋知道瞒不下去了,这才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当我从从彤家回来,遇上了李沉浮。”
“李沉浮?他找你干嘛?”
“他说要我帮他。”
陈燕不说话了,低头想着什么。
顾秋继续说,“后来我跟他在茶楼里谈了很久,等我回来的时候,房门大开,客厅里亮着灯,卧室被人翻得乱七八糟。”
“遇到贼了?”
顾秋摇头,“这个贼没有偷东西,只把你带走了。”
陈燕大惊,“啊?那他们把我怎么样了?”
“应该没有。”顾秋缓缓道:“昨天晚上我到处找你,翻遍了整个县城,都没有你的影子。正当我准备报警时,没想到你却晕倒在花坛边的树下。整个情况就是这样的。”
陈燕大惊,“不行,我要报警。”
顾秋摇头,“报警没用的。更何况他们没有动你,你要是如实说来,别人只会认为你是在编故事。”
陈燕无语了,难怪自己昨天醒来的时候,头这么晕。可她还是有些不放心,“他们真的没有对我做什么吗?”
顾秋道:“放心吧,我发现你的时候,你穿戴整齐,没有一丝零乱的迹象。”
陈燕郁闷了,“好吧,你先回去。”
顾秋走后,陈燕坐在那里发呆。“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太可怕了!”
陈燕用手撑着头,顾秋说的话,历历在目,如果昨天晚上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那肯定他。在安平这地方,除了他,恐怕没有别人会这么做。
陈燕捏紧秀拳,“看来我得找他谈谈!”
十点半有客人,上午是不可能了,陈燕就琢磨着,晚上找个时间,去会会他。
顾秋回到办公室,暗自琢磨,如果这一切,真的是汤洋所为,那么汤书记就能容忍自己的儿子胡作非为?这可不是一起普通的绑架事件。
到目前为止,顾秋对安平县社会上的一些内幕,尚不太清楚,汤洋在这中间,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电话又响了,陈燕道:“顾秋,伍秘书让你马上过去。”
又是这个伍秘书,顾秋心里有点不痛快。
不管怎么样,怨妇科自己是绝对不去的。昨天晚上发生这样的事后,顾秋发现陈燕身边,还有太多的危险。如果不清除这些因素,顾秋是不会轻易离开的。
陈燕走进来,看到顾秋还在那里发愣,便问道:“怎么还不过去?说不定是县长要见你。”
顾秋道:“我知道了。”
陈燕见他不太情愿,不禁暗自摇头,这可是别人求之不来的好事,他却在犹豫不决,真搞不懂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又催促了顾秋几句,顾秋这才起身。陈燕道:“我叫小李在楼下等,他送你去。”
“谢谢了,陈燕姐。”
“跟我还客气,快去吧!”陈燕露出那种百般妩媚,让顾秋心里隐隐有些自责。他在心里发誓,不管是谁,再敢伤害陈燕,我必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赶到县政府,果然是何县长要见自己。
伍秘书带他进去,又悄悄退下。
何县长很忙,收起手里的文件,望着顾秋道:“你来了!”
顾秋点点头,“县长。”
何县长是一个很干脆的人,也不跟顾秋兜什么圈子,直接道:“上次我让国栋跟你提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顾秋道:“谢谢县长的关爱,顾秋还是希望能够继续呆在招商办。”
“为什么?”
何县长很生气,做为一个领导,自己要提拨一个人,居然遭到拒绝。这可是破天荒的事,也不知道这小子心里都想些什么。
换了平时,他早拂袖而去,把这个人从此踢出自己的名单。可今天他还是问了句,希望这个年轻人,给自己一个说法,一个拒绝的理由。
顾秋倒是想得明白了,迎着何县长威严的目光,从容道:“男子汉大丈夫,理当傲立于世,大开大阖,轰轰烈烈干一番事业。哪能成天舞文弄墨,优柔百断,沦为一个酸秀才。太小家子气。”
额!
想不到,真的想不到。
何县长有点奇怪,这小子口气不小,居然有这般说词。什么叫男子汉大丈夫,理当傲立于世,大开大阖,轰轰烈烈干一番事业?倒是有点意思。
看来这个秘书科,倒是水太浅了,容不下他这条蛟龙。
本来有些不高兴的何县长,突然笑了起来。
挥挥手,“你先回去吧!”
当秘书,可是一个伺候人的工作,成天给老板提包,窜上窜下。看起来的确有点小家子气,可他哪里知道,男子汉大丈夫,能伸能屈,很多高层领导,哪个不是从秘书干起?
顾秋走后,何县长长叹了一声。
顾秋回到办公室,何燕正在等他,“怎么样了?”
顾秋的事,她最关心了。刚才她还在心里琢磨,何县长多次召见顾秋这个官场新人,莫非有提拨之意?
顾秋把刚才的事,跟她细说了一遍。陈燕就跺着脚道:“你这个大笨蛋,怎么可以跟县长这么说话?笨死了,笨死了。”
顾秋道:“陈燕姐,别说了。我暂时不想离开招商办。”
陈燕还道他舍不得自己,只能在心里叹息,真是个大笨蛋!
正文第六十七章 我替她喝
十点四十几分,客人如期而至。
对方是一位四十上下的男子,戴着一付眼镜,文质彬彬的,整个人充满着书生意气,怎么看都不象是个商人。
可他在南阳省,也算是稍有名气。最擅长运作的项目,就是搞服务行业。据说这次他准备在安平打造一个生态旅游项目。
他姓叶,叫叶树铭。
此次来安平,只带了一位秘书。
秘书很年轻,顶多二十五六岁,标准的职场丽人,气质和身材都不错,她叫苏卿。
现在这社会,很多人看到叶总这样的成功男士,还有苏卿这样的年轻女秘书,很容易联想到两人之间的关系。
陈燕带着顾秋,还有一位副主任接到二人时,叶总显示出来的气场,总是那样淡定,文雅而幽默。
顾秋在心里道:“这人果然是个儒商,不象以前那个姓龚的,粗俗不堪。”
今天的行程安排是先将两人接到酒店,做会交谈,时间差不多后,再引他们去吃饭。
接待这样的客人,当然得高规格,选最好的饭店。
在陈燕的吩咐下,顾秋到紫荆园订了房间和包厢。
谁知道去房间的时候,叶总道:“我和苏小姐是知己,她也是我工作中最好的伙伴,我们两个经常为了工作的事,讨论到半夜。有时她睡沙发,有时我睡沙发,开一个房间就好,多了也是浪费。”
叶总如此直白,令众人无不惊讶。
虽然大家心里都这么猜测,秘书一般都是老板的私人物品,可从来都没有哪个老板如此直白。而叶总却一点都不在意别人心里怎么想,直接就告诉你们。
真的只是为了节省一个房间吗?他们之间的关系,真的这么纯洁吗?
这并不是大家考虑的问题,陈燕从惊讶中缓过神来,“没关系,房间都已经订了。”
叶总却很坚持,“你们花的是纳税人的钱,能节省的为什么不节省?去吧,听我的没错。”
陈燕只得叫顾秋,把另一个房间给退了。
不过叶总的行为,却给人留下一种奇怪的印象。
吃饭的时候,叶总道:“我是来安平投资的,光明正大,咱们也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就坐大厅吧!包厢就留给那些有秘密的人。”
顾秋心道:这个叶总,还真是个怪人,不可思议。
要不是知道他的身份,还真有些怀疑他是不是那个身价过亿的大老板。
在点菜的时候,叶总招了招手,对秘书道:“苏卿,你去点菜吧!”
顾秋道:“叶总,菜我们已经定下了。”
叶总道:“还是让苏卿去吧。”
结果苏卿点了六个菜,两个荤菜,三个蔬菜,一个汤。
陈燕还故意带上顾秋和一位副主任过来陪酒,叶总却不喝酒。他说,“下午要谈工作,晚上吧!”
陈燕心里暗暗担忧,是不是叶总对自己的工作不满?
粗茶淡饭,艰苦朴素,这哪是一位大老板的作风?
顾秋站起来劝,“叶总,要不少喝一点吧。您远来是客,苏秘书也是第一次来安平,要是让人见了,还道我们安平县这地方不厚道,怠慢客人。”
叶总道:“这位小兄弟,我这人有个习惯,工作不喝酒,喝酒不工作。你们是希望我喝酒?还是不希望我喝酒?”
额--!
众人面面相觑。
苏卿站起来,“大家就别客气了,我们叶总是个很有原则的人。他平时的生活,也讲究个粗茶淡饭,一点都不奢华的实在人。”
“哦!”大家心里忐忑不安的应道。
吃饭的时候,因为没有酒,这种气氛变得很怪异。
饶是顾秋,也搞不懂对方的用意。
大家在楼下大厅里吃饭,楼上有两双眼睛,正盯着这里。
谢步远道:“表哥,你看这群傻b竟然这样招待客人。”
自从谢毕升因为个人作风问题被拿下,谢步远一直挺不服气的,陈燕当上这个招商办主任,他就视为眼中钉。
做为谢毕升的儿子,他当然不愿意看到陈燕招商成功。
汤洋的目光却落在顾秋身上,眼中布满杀机。上次的账还没跟他算,昨天晚上又便宜了他,汤洋端起杯子,朝楼下走来。
“哟,这不是陈燕吗?”
陈燕看到汤洋,身上就有一种鸡皮疙瘩的感觉。她最讨厌的人,就是汤洋。她和汤洋认识,就是在李沉浮的同一天。
当时两人在一起喝酒,无意中碰到了陈燕。
后来陈燕嫁给了李沉浮,一星期不到,李沉浮就出事了,汤洋随后去了国外。
前不久听说汤洋回来了,两人一直没有正式碰面,此刻看到汤洋,陈燕心里有些堵得慌。汤洋的目光,瞟过所有人,最终落在陈燕身上,“怎么?连老朋友都不认识了?”
陈燕脸色一寒,“汤洋,我现在有客人,你这杯酒,下次再喝吧!”
汤洋哟了声,“客人?还真不好意思。看来我是失礼了。”目光再次扫过众人,落在叶总和他身边的女秘书身上,“既然有朋自远方来,看来我尽地主之宜,敬这位客人一杯酒才行,否则就真说不过去了。”
苏卿道:“对不起,我们叶总不喝酒。”
汤洋的目光拂过她的脸胧,又望着桌上的六道菜,摇头叹息,“啧啧啧,陈燕主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们招商办就拿这些招待客人?难怪人家老总不愿意喝酒。你们这分明不是出安平的丑嘛!这种工作态度,值得批评。”
也不待众人回答,汤洋大喊一声,“服务员!”
服务员匆匆跑过来,汤洋指着桌上的菜大骂,“你们这里是什么态度?拿这样的东西招待客人。砸了紫荆园的招牌不说,也丢尽了安平县的丑。撤了,撤了!”
“这--”
汤洋一怒,“怎么?还怕招商办给不起钱?要是招商办没钱,记我账上!”
“好的,汤少。”
叶总皱下眉毛,把手里的筷子一放,显得有些不太高兴。
以他的阅历,自然看得出对方肯定有些来历。这人应该是来找茬的,但应该不是冲着自己而来,叶总衡量之下,端起茶杯慢慢喝。
陈燕站起来,“汤洋,你究竟想干嘛?”
汤洋看着陈燕,晃动着手里的杯子,“陪我喝了这杯酒,我告诉你想干嘛?”
陈燕正要发作,顾秋拉了她一下,站起来道:“陈主任的这杯酒,我替她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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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远啊!
正文第六十八章 风度翩翩杜小马
“你?”
汤洋两眼翻白,扶了一下眼镜,“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小小的招商办公室主任,有什么资格喝我的酒?”
顾秋知道他八成是冲着自己来的,因为上次他偷袭自己的时候,被自己扇了一巴掌。以汤洋的为人,这梁子是结下了。
他找陈燕,只是一个借口。
在这种场合下,顾秋不可能不出面。
叶总和他的秘书苏卿,看到汤洋这模样,两人暗自摇头。如果所料不差,此人必定是安平县内的衙内。否则他何至于如此嚣张?
顾秋不想跟他在这里发生争执,平静地道:“既然如此,那这酒就没必要喝了。我们在陪客人,请自便吧!”
汤洋哟了一声,指着顾秋道:“小子,轮不到你说话。少他md逞英雄。不过今天本少爷倒是有兴趣陪你玩玩,好!既然你想喝,那我就让你喝个够。”
“服务员!”
一声大吼,大堂经理马上跑过来,“汤少,有什么吩咐!”
“来三瓶五粮液!哦不,二锅头就行了。”汤洋伸手抚了一下头发。
“好的,我这就去!”
“再来三只大碗。”
大堂经理立刻跑开了,吩咐服务员拿来了三瓶五十六度的二锅头,三只大碗。
众人都不知道他要干嘛,只见他把三只碗摆开,拧开那三瓶二锅头。
酒,就水一样倒出来,满满的三大碗。
一字摆开,汤洋指着这三大碗酒。
“如果你把这三碗酒喝了,我立刻就走,不说半个不字。如果你不敢喝,从这里爬出去。”
三大碗酒,五十六度。
每碗足足一斤。
叶总和苏卿都不说话,只是看着这场面。
旁边的副主任当然清楚,汤洋是来找茬的,他自然也乖乖地坐在那里,事不关己的样子。
陈燕生气了,“汤洋,你这是什么意思?”
汤洋在陈燕的心目中,就是那种盛气凌人的衙内。以前跟李沉浮在一起,她亲眼看到过汤洋整一个女孩子,生生把人家整得吐血。
今天他又故伎重演,摆出三大碗酒来。
这样的酒,三斤的量,一般人哪里吃得消?弄不好,要胃出血的。
顾秋盯着汤洋,两眼冒火。
汤洋却是一脸戏谑的味道,心道,臭小子,老子玩死你!
当然,这只是游戏的开始。
顾秋的目光,同样锋芒毕露,咄咄*人。
汤洋这个名字,在他的心里,已经打了一个大大的红叉。
汤洋,你记住,汤家的覆灭,就从你这里开始!
顾秋猛地站起来,伸手去碗酒,陈燕情急之下拉住他,“不要--!”
这个本能的动作,落在汤洋的眼中。恨意陡增。
真没想到陈燕居然如此关心这个臭小子!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汤洋在心里嘀咕,莫非他们两个真的有奸情?果真如此,这个臭小子就死定了!
顾秋捏了一下陈燕的手,“没事!”
伸手端起大碗,盯着汤洋道:“这酒我喝,希望你说话算数!”
“当然!”
汤洋眼中那种戏谑和轻蔑,十分明显。
顾秋端起大碗,把头一仰,咕噜咕噜--!
一口气,干掉了一碗五十六度的二锅头。还有两碗。
这么高度数的酒,烈得象火一样。喝下去的时候,从喉咙里一直辣到胃里,翻江倒海,令人十分难受。
顾秋知道自己不能担搁,时间越长,这酒越难喝。
因此,他又一鼓作气,端起第二碗喝下去。
酒水,从嘴角边上溢出来,滴在桌子上,溅起朵朵浪花。
陈燕的心情紧张极了,她知道顾秋的酒量,一斤多的样子。今天这酒可是五十六度的二锅头,三碗酒整整三瓶。
喝酒过量,容易伤身。
陈燕很紧张,心儿都崩到嗓子里了。
顾秋喝完第二碗的时候,两个眼圈发红,双手撑着桌子,一点都不示弱的盯着汤洋。汤洋带着那种玩味似的轻笑,“喝吧,喝死你!”
看顾秋的手,端起第三碗的时候,连对面的苏卿都有些紧张。此刻不只是这一桌上,整个大厅里的人都朝这边望过来。只是碍于汤洋在场,他们没有围拢,只是远远旁观。
顾秋端起碗,举过头顶,喝!
咕噜咕噜--!
酒水滑落,顾秋高高举起大碗,随手一扔。
砰--!
大碗落在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好!”
“好!”
“好!”
旁边的人纷纷鼓掌,这种喝法,不只是勇气。
汤洋看到顾秋喝完,身子俨然有些摇晃,但是依然没有倒。陈燕急了,扶住他,“顾秋,你没事吧?”顾秋摇摇头,“我没事!”
说是没事,却一屁股坐下去,酒意涌上来,胃里已经开始翻江倒海般剧烈地发作了。
汤洋的脸色很难看,陈燕居然如此关心这小子,哼!
他可并不想这么快放过顾秋。听到有人喝彩,他猛然一声大吼,“谁在大喊大叫?”
嗡--!
所有的人都闭了嘴,整个大厅里顿时鸦雀无声。
有一个声音远远传来,“是我!怎么啦?”
一个穿着白色西服,留着分头,戴着领带,俊朗不凡的年轻人从楼上缓缓下来。在他的身后,赫然跟着一男一女。
男的是安平县余副书记的儿子余理。女的是黎副市长的女儿黎小敏。
三人缓缓下楼,从容不凡。
所有人的目光,立刻从顾秋他们这桌,立刻转移到三人身上。有认识他们的人都知道,这就是南川官场新秀铁三角。
而铁三角的首要人物,正是南川市市委杜书记的儿子杜小马。只要有杜小马的地方,就有余理和黎小敏。
看到三人,汤洋心底一震,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杜小马走过来,汤洋跟他打招呼,被杜小马直接无视。目光落在顾秋身上,微微一笑,“不错,豪气冲天,有胆识。”
“兄弟,叫什么名字!”
顾秋虽然不认识杜小马三人,可看杜小马那气魄,可不是汤洋他们这种人能比拟的。听到杜小马称自己为兄弟,他应道:“顾秋!”
“顾秋!好名字!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伸手过来拍顾秋的肩膀,顾秋却咚隆一声倒下去。
“快,送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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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六十九章 苦肉计
顾秋这次也算是因工负伤,这酒喝下去,不到三分钟,直接将他放倒。
难怪有人说,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
可有人偏偏就好这口。
顾秋这是被必上梁山,逞了一回英雄。
当时的情况,他退无可退。如果不是有客人在,顾秋或许不会出面,但关系到陈燕,顾秋必当挺身而出。
医生说,他这酒喝得太猛,很伤胃,必须留下来观察几天。
陈燕给他下了死命令,至少住三天院,否则自己这个姐姐就不管他了。
顾秋心道,住就住吧,刚好能借这个机会,好好清静一下。这几天发生了太多的事,顾秋需要好好理理,把中间的关系理清楚,才能对症下药。
哪知道这件事情,惊动了从彤。
本来在大秋乡上班的她,硬是请了个假跑回来,呆在医院里照料顾秋。
后来顾秋才知道,陈燕因为要陪客人,自己分身无术,只好通知从彤。
从彤一脸责备,“干嘛喝这么多酒?不要命啦?”
顾秋只能苦笑,这种事情,还真没法跟从彤说。
在医院里呆了二天,顾秋怎么也呆不住了。刚好大秋乡打电话过来,说上面有领导要来检查,让从彤立刻回去。顾秋借这个机会,从医院里溜出来。
从彤离开,已经是下午五点。
顾秋来到县政府老家属区,没有看到李沉浮的影子。他就琢磨着,这个李沉浮去哪了呢?一个残废了的人,能跑到哪里去?
偏偏这个时候,下起了雨。
顾秋弄了把伞,朝涟水山城而去。
涟水山城别墅的门口,围着一堆人。
顾秋远远望去,看到有个人倒在地上,这群人的旁边,有一辆被摔坏了的轮椅。汤洋很神气,双手抱胸,背后一名马仔为他打着雨伞。
十几个人,呈扇形将李沉浮包围。
这些人的眼神,无不带着戏谑的笑。李沉浮趴在地上,指着汤洋骂,“你这个畜生!你不是人!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汤洋一阵得意的笑,“做鬼?你那个死去的老爸,他不是做鬼了吗?如果做鬼有灵的话,我还能活到今日?哈哈哈哈--”
旁边一群人跟着大笑,李沉浮的脸色,一片苍白。
“汤洋,你这个禽兽不如的浑蛋!有种你就杀了我!”
汤洋走过来,一脚踩在李沉浮的身上,“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李沉浮,我告诉你,你一个废人,凭什么跟我斗。老子不防实话跟你说,在学校里,你出尽了风头,走出学校,你又自诩才华四溢,风流倜傥,连陈燕都只喜欢你。老子早就看不惯你了,怎么样?现在怎么样?你给我才华四溢啊,你再给老子风流倜傥啊!老子现在就让你看看,谁最风流!你知不知道,当你和陈燕结婚的时候,我就发过誓,谁要是敢动陈燕,谁就得死!”
李沉浮气得浑身颤颤,“果然是你这个畜生,果然是你!那场车祸,都是你一手安排的。”
“是又怎么样?我本来想让你死,没想到你居然命这么大,既然死不了,残废更好。你现在的样子,比死了更令人痛快。”
汤洋道:“我听说,你自从废了之后,还不能人道,哈哈哈哈--”
“王八蛋--”
李沉浮从地上抓起一把黄泥,朝汤洋砸过去。
叭--!
那团黄泥,正正扔在汤洋的嘴里,呜呜--!
邪恶的笑声,嘎然而止。汤洋气得一阵哇哇大叫,把泥巴从嘴里挖出来,“打,给我狠狠的打!”
七八个人扑上来,对地上的李沉浮一顿拳打脚踢。
哇--!
李沉浮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汤洋把手一挥,“够了!”
众人退下,汤洋手里拿着刚刚抹泥巴的纸巾,来到李沉浮的跟前,狠声道:“告诉你,李沉浮。老子最不喜欢有人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你也不例外!”
说完,把那张擦过泥巴的纸巾,塞在李沉浮的嘴里。
“哈哈哈哈--”
汤洋带着得意的笑,扬场而去。
雨,哗啦啦的下着。
汤洋带着他的一般人回了别墅,路边的泥地里,只留下李沉浮那残弱的躯体。
李沉浮没有流泪,他的目光中,依然闪着愤怒与不屈。
仇恨,只会越来越浓。
雨水,打在他的身上,李沉浮用双手,艰难的爬着,他要离开这个地方。
有人打着伞,出现在他的面前。
李沉浮突然发现自己的周围,没有了雨水,抬起头一看,“是你!”
顾秋点点头,“跟我走!”
安平县,一个不是太起眼的宾馆里,李沉浮躺在浴缸中,洗去了一身的污辱。
当他爬出浴缸的时候,浴室外面,有一辆崭新的轮椅。那一刻,李沉浮的心,深深地刺痛了。
顾秋坐在外面的房间,心事重重的抽着烟。
轮椅声传来,顾秋缓缓道:“洗好了?”
李沉浮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悲愤,“你为什么要救我?”
顾秋转过身来,“没什么,惩恶扬善,扶贫济弱,这是我的本色。”
李沉浮苦笑了起来,“看武侠小说看多了吧!”
“你干嘛去招惹他?”顾秋问。
“我是故意的!”李沉浮的回答,令人很意外。故意招惹汤洋?为什么?顾秋很快就反应过来,“你这是用苦肉计?”
李沉浮平静地道:“如果我不这样做,他又怎么会承认这些事?”
“你跟他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他要这样对你?”
李沉浮摇头,“我也不知道,我跟他是同学,在学校里我的成绩一向比他好,人缘也好。而且他长成那样子,或许是他妒忌我吧!”
顾秋笑了起来,“李沉浮,这就是我最欣赏你的地方,都什么时候了,你总是能笑对人生。”
李沉浮黯然道:“不管前面有多苦,我都必须笑着走下去。”
“好!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帮你!”
“谢谢!”李沉浮居然没有一丝欣喜,显得那么平静,这倒是大出顾秋意料之外。
后来顾秋在想,或许一个人经历了太多,看惯了生离死别,这个世上对他而言,自然也不会再有什么惊喜与悲哀了。
只是这个汤洋,绝对不能这么放过他!
正文第七十章 偏向虎山行
“我有他犯罪的证据!”
李沉浮道。
顾秋也不让他冒然交给自己,只是平静地看着李沉浮,“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李沉浮伸出手来,“给我支烟!”
顾秋直接拿了一包普芙给他,李沉浮毫不在意打开了,换了以前的他,也抽这种烟,没什么好稀奇的。只是一个人沦落了,往事不堪回首。
“我跟汤洋是同学,在学校里,我处处比他强,步入社会亦是如此。不过他这人,挺能掩饰的,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他原来一直在忌妒我。恨我!”
“那是我和陈燕结婚后的第二天,我无意中听到喝醉了的他在发毒誓。后来,没过几天,我就出事了。那时我一直在昏迷中,直到四个月之后才苏醒过来。从那一刻起,我的人生全毁了。”
“当时没有报案吗?”
“当然有报案,但这件事情最后还是不了了之。”李沉浮很痛苦。“整个安平,都是他汤立业的人,政法系那边也不例外,所以,一般的人根本撼不动他。我爸爸对此事很恼火,但是苦无证据。再后来汤洋就出国了,一去就是二年。”
“你怀疑他是出去躲的?”
“你不觉得吗?”
顾秋沉思了一会,“这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李沉浮,你说你爸又是怎么回事?”
李沉浮道:“在我出事之前,汤立业一直是拉拢我爸,以方便他在常委会上控制大局。后来我爸因为我的事情,跟汤立业闹翻了。在常委会议上,多次与他意见相左,汤立业私下里说,我爸太不听从指挥了,应该吃点苦头。没想到事隔一年,我爸突然暴亡在办公室。”
李沉浮抽了口烟,“当时我和我妈都在省城医院,听到这个消息赶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做出了结论,而且不让我们看到我爸的遗体。”
“还能有这种事?”
顾秋大为震惊,汤家父子居然如此丧心病狂?简直是无法无天。
只可惜,李沉浮说的都没什么证据,空口无凭。
李沉浮道:“远远不止这些,汤立业花了十几年功夫,经营出来的汤家帮,已经到了水泼不进,针插不进的地步。汤洋更是恶贯满盈,跟一些社会混混相互勾结,为非作歹。我知道他并不是真心喜欢陈燕,因为他发过毒誓,只要是我的东西,他都要夺走。”
“真是岂有此理!”顾秋拍着沙发骂道。看来自己真得为地方除掉这一祸害,否则天理难容。
“我把证据给你!”
“不,这是你用生命换来的东西,你先留着。”顾秋与李沉浮分手,回到出租屋,陈燕还没有回来。
招商办的工作,真不好做,一个字,累!
当然,要是象谢毕升这样不务正业,不管坐在哪个位置上,都没有一点压力。陈燕自然不能跟他相提并论。
出于对陈燕安全的负责,顾秋决定让陈燕早早搬离这里,毕竟她是招商办主任,单位有房子的。
十点半的时候,陈燕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躺在沙发上就不想动了。
“你不是明天出院吗?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顾秋给她倒了杯水,“喝醉了而已,用不着这么紧张吧!我又不是领导,被蚊子叮一口都要住院。”
陈燕见他没事,倒也放心了。
顾秋坐下来,“陈燕姐,我看你还是明天搬了吧!”
“为什么?这么急着赶我走?”
顾秋只是笑,双手落在陈燕的肩上,“你以为我舍得你走啊,只是房租快到期了,我也想换个地方。”
陈燕眨了眨眼睛,“那就一起去家属区,反正那里大得很,三房二厅呢。”
“你就不怕别人说,你包养小白脸?”
“去,你不是我弟弟吗?弟弟跟姐姐住在一起,有什么不行?”
“你真把我当弟弟?”
顾秋眼角一挑,颇有几分调侃的味道。
陈燕白了他一眼,“好啦,我知道你想跟某些人比翼双飞,怕我这个姐姐误了你的事。”
顾秋抱着她,“别这么说,不管将来怎么样,你永远是我最痛爱的女人。”
陈燕挣扎开来,“臭小子,毛还没有长齐,你就想学着人家包二奶了?”
顾秋看到陈燕有几分吃醋的模样,不由乐了。
抚着陈燕的双肩,认真道:“你听我说,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去做。”
看到顾秋那表情,陈燕顾不上闹腾,紧张地望着顾秋,“你想干什么?”
“我见过李沉浮了。”
“啊?”陈燕张了张嘴,“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顾秋道:“该说的,他都说了。”
陈燕紧张地道:“还是李副县长的事?”
“不止如此吧!事情太复杂了。”顾秋拍拍陈燕的肩膀,“为了安全起见,你必须搬回家属区。”
“那你怎么办?”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顾秋,我一直很奇怪,你怎么就得罪汤洋了呢?他可是汤书记的儿子。”
顾秋道:“有些事,该来的终归会来,躲也躲不掉。现在我已经没有退路,必须放手一搏。”
“太危险了!不行,我不能让你这么做。”
“来不及了!”顾秋说,“就算我不找他,他也会找上我的。现在的形势,就好比我们在过一条非常危险的山路,前面可能有巨石挡道,也可能随时有石崩出现,但是我们只能前进,不能后退。既然绕不开,就必须跨过去,或者搬开它。”
“那我不搬了,我要跟你在一起。”
顾秋扑进顾秋怀里,“我虽然跟李沉浮三年,但我的第一次还是给了你。你就是我生命中的男人,我不能让你有事。汤洋那个人,我去跟他谈。”
“看来你还不知道其中的凶险,我既然答应了李沉浮,就不能让他继续含冤莫白。如果一个人连这点正义感都没有了,还算是个男人吗?”
“可,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啊!你不知道,汤洋是个什么样的人。表面上看起来挺斯文的,其实他这人心狠手辣。我曾亲眼见过他的为人,刁难人的时候,不怕玩死你。”
“正因为如此,我才要出手阻止他,不能让他继续嚣张下去了。”
“顾秋,你要我怎么说,才肯相信我这个姐姐的话?你不是他的对手,真的。”
顾秋长吁了口气,“男儿在世,有时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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